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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195(2008)06-0009-05
远程成人学习者不仅需要课程选择支持服务、学习时间管理支持服务以及学习动机激励支持服务。同时，由于远程学习的独立性和自主性的特点，远程学习者还会面临另外三大学习困难，这就是远程学习的孤独感、远程学习的不适应感以及学业考试的焦虑感。在现代远程教育中，网络技术为学生和教师、学生和学生之间进行学习交流和互动提供了广泛的技术支持。本文旨在研究如何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克服传统远程教学中的不足，从教和学的角度探讨网上教学中学生学习支持服务的策略，帮助网上学习者进行有效的学习互动，成功地达到学习的目标。
一、网上交流和合作的支持服务
1.网上交流和合作的重要性
在课堂教学中，学生的学习主要通过三方面来进行，一是阅读教科书和参考文献；二是听教师的讲授，教师的讲授是用口语化的方式，通过实例、案例分析、练习等让学生理解教科书的内容；三是课堂提问和讨论。在网上教学中，学生的学习同样通过三方面来进行：一是阅读教科书和参考文献；二是学习网上学习材料，包括课程指南、自主学习材料、教学视频，这类同于课堂教学教师讲授的内容；三是在网上进行学生与教师、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这类同于课堂教学中的提问和讨论。比较课堂教学和网上教学，学习者的学习途径列为表1。
表1 课程学习和网上学习的比较
课堂学习 网上学习
教材 阅读教科书、参考文献 阅读教科书、参考文献把教师讲授的内容撰写成互动式学习材料让学生自学；观看教学视频。
教学 教师课堂教授 网上提问和讨论
交流 面对面的提问和讨论学习者
管理 教师
从表1可以看到，在教材、教学和交流方面，网上学习和面授学习基本是一致的，其不同之处是在课堂还是在网络上进行学习。网上教学的优势是，学习者可以对有关的教学和学习内容在网络上重复学习，困难之处是缺乏面对面的交流和需要学习自我管理。要弥补这一不足，网上交流就显得尤为重要，教师特别需要加强网上交流的环节。
恩格维格(Engvig，2006)提出，在先进的网上课程学习中，学生一般花费1/3的时间阅读印刷材料，1/3的时间学习网上学习材料，1/3的时间参与网上交流、网上互动、以及完成作业和小组项目。这说明网上交流和互动的重要性，对于具有工作经验的成人学生来说，网上互动可能更为重要，网上交流所需要的时间也可能更多。
2.网上学习社团的师生比
在网上教学中，学生的数量往往大大高于班级授课的学生数量。因此，在网上教学中，对有大量学生的课程要进行学生分组，每一组配备一位辅导教师(或称导修教师)，学生主要是和自己小组的教师、同学进行互动学习，也可以和其它小组的学生进行互动，特别是社会交往的互动。因此，一门课程的所有的学生就组成了一个大的虚拟学习社团，每一个学习小组就是一个具体的虚拟学习社团。
在网上学习小组社团中，教师首先要考虑的是学生和辅导教师的合适比例。假设一门课程招收了120位来自不同地区的学生，那么应该分为几个学习小组才是合适的呢？也就是说要配备几位辅导教师呢？远程教育中的师生比例直接影响到学生学习支持服务的质量，最终影响到学生的学习成功与否。远程教育历史上出现的教训可以作为我们的前车之鉴。以全球第一所开放大学南非大学为例，南非大学最初称好望角大学，于1873年建立，当时，南非有大量的黑人需要接受高等教育，但普通高校的招生数量很少。于是，南非大学采用远程教学的方法，招收了大量的学生，导致一位导修教师要辅导1000多名学生，由于缺乏一定的学生学习支持服务，结果97％的学生都没有通过考试，造成大部分学生辍学，远程教学也就此停止。
英国开放大学在建立时，从一开始就吸取了南非大学远程教育失败的教训，把学生学习支持服务放到首位，并把师生比确定在1∶30，远程教育获得了成功，后来，南非大学反过来学习英国开放大学的经验，确定了新的师生比，使得远程教育得以重新顺利开展。然而，关于网上教学的师生比是否也应该停留在1∶30呢？英国开放大学在2006年和北京大学医学网络教育学院合作开办了“互联经济下的学习”和“远程教育质量保证”两门网络课程，全国各地的学习者通过网络进行学习。我们通过与辅导教师和学习者的交谈，发现教师和学生普遍认为学生学习支持服务不足，一位教师难以给予30位学生提供足够的网上辅导。
2008年9月，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和北京大学医学网络教育学院合作开办“远程教育研究方法”网络课程，吸取了英国开放大学在内地开设网上课程的教训，把这门课程的师生比确定在1∶20，结果发现，学生的提问比较集中，而且数量并不很多，一位教师辅导20位学生绰绰有余，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们访问了部分学生，找出了原因。英国开放大学的课程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又是以英国的文化为背景，所以学生难以理解学习的内容，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很多。香港大学的课程是用中文写的，语言通俗易懂，再加上有专门拍摄的教学视频，学生可以反复看，适合自学，学生中遇到的学习问题就比较少。这一例子说明，网上教学的师生比不应该简单划一的，而应该根据课程的语言、来源、内容、学生的背景和经验等因素来决定。
3.网上学习社团的建立
在建立网上学习小组社团中，如何编排学生才能有助于学生的互动学习呢？有效的方法是安排不同背景的学生在同一个社团中进行学习交流和互动，可以采用的策略如下：
第一，由一定比例的男性和女性学生所组成。
生理学和心理学的研究都表明，男性和女性在兴趣、能力、情感、意志等方面都有所差异，各自的思维方式也有一定的不同，不同的生理和心理特点的人员一起学习和交流，能够提高学习的兴趣，扩展个人的思维，增加学习的保持，使学习交流能有一定的深度和广度。因此，在学生分组和推荐小组组长中，都应考虑到性别的因素。
第二，由来自不同地区的学生所组成。
教师应该尽量把来自不同地区的学生混合组成小组，而不要把来自同一地区的学生安排在同一组。这是因为在网上小组学习社团中，来自不同地区的学生，在互相的交流中能了解到其它地区的情况，达到互相学习和经验分享的效果。例如，如果把北京和内蒙古的学生安排在同一组学习，就比只是北京的学生一起学习的效果要好得多。
第三，由具有不同工作经验的学生所组成。
网上学习小组的成员安排还要考虑到学习者的工作背景和经验。成人教学原理的重要一条是经验式学习，只有基于学习者经验基础上的新知识和新技能，最能为学习者所接受和理解。不同成人学生的工作经验不同，不同地区的同一职业的学生的工作经验也不同，当不同工作背景和经验的学生一起学习和交流时，个人的经验就能为其他人员分享，并成为所有学习小组成员学习新知识的经验支撑点，有助于所有学生掌握新知识和新技能，这也是比较面授教学的优势之一。
4.网上学习社团的维持
在建立了网上学习社团以后，教师要采用一定的策略，维持网上学习社团，引导网上讨论的方向，促进网上互动的活跃气氛。
在网上学习社团中，教师应该在不同的时候扮演不同的角色，教师的角色有三类：
第一是引导的角色。在网上教学中，教师不应该以权威而自居，而应该作为学生的朋友，以引导学生的学习为主，鼓励学生分享有关的工作经验，特别是要引导学生之间展开讨论，让学生通过互动建构自己的知识。
第二是教学的角色。对于所教的新理论和新知识，如果学生缺乏相应的经验作支撑，教师就需要担任教学的职责，如先进行讲授，然而让学生进行分析和讨论，并引导学生应用这些理论和知识对身边的案例进行分析。
第三是促进的角色。在面授的课程教学中，教师往往采用“皮格马利翁”效应，也就是对学生爱心的效应，增加学生学习的自信心和积极性。然而，在网上教学中，教师对学生的爱心要从给学生的反馈文字中来表现，例如，教师给学生的邮件采用友好交谈式的语言，让学生感受到如同面授教学中看到教师亲切交谈的和蔼态度。
如何才能成为一位优秀的网上教师呢？恩格维格(Engvig，2006)提出了一系列的标准，我们可以得到启发，这包括：教师应该理解每一位学生不只是虚拟社团中的一员，同时也是一位独特的个人；了解网上学习的限制和障碍，并且和学生一起克服这些困难；愿意和学生分享自己的经验和体验，使学生感受到网上学习体验的真实化；充分掌握学习材料的内容，能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学习内容；激励和促进学习者与学习内容、同学、及教师之间的联系和互动；鼓励学生的主动学习，并随时根据学习者的需要，给予学习内容和学习情感上的支持；对学生具有爱心和同情心。
二、网上学习方式的支持服务
如何培养21世纪的创新型人才是各国教育界都在探讨的主题，然而，创造性的产品往往不是靠个人创造的，而是需要依靠团体的力量。这是因为每个人的思维和学习方式不同，当不同思维方式和学习方式的人们进行合作学习和工作的时候，就能通过交流和磨合，碰撞出基于现实的创新性火花，国际上许多大公司研发新产品就是基于这一理念。
根据赫尔曼(Herrmann，1989)的研究，人的大脑可分左上、左下、右上及右下四个象限。左上象限型占优势的称为分析型。分析型的特点是善于分析，爱作量化，逻辑思维能力强。左下象限型占优势的称为组织型。组织型的特点是有条理、有组织、有计划，喜欢按部就班，善于处理细节，但往往较保守，墨守成规。右下象限型占优势的称为交往型。交往型的特点是情感丰富、感觉敏锐、善于表达，着重人际关系及与人沟通，对人有亲和力和影响力。右上象限型占优势的称为想象型。想象型的特点是着重综合性及全面性，喜欢看事物的整体，依赖直觉并富于幻想，爱作预言，乐于冒险，爱打破常规，但往往莽撞急躁，不切实际。由于大脑优势象限的不同，每个人表现出的学习方式都有不同的特点。
根据赫尔曼的理论，如果一个学习小组是由四类不同大脑优势的人员所组成，通过交流和讨论，能够达到互补，各种思维优势都能得到发挥，不足得到弥补，就能达到最佳的学习和创造性的效果。例如，想象型的人有丰富的幻想，但可能不切实际，如果有比较保守的组织型的人员参与，经过争辩和讨论，能在理想和现实中达致平衡。在网上学习中，如果各类学习方式的学习者共同学习，就能在讨论中扩展思维，同时弥补各种学习方式的不足，达到良好的学习效果。
关于成人学习方式的分类和测量，国外的研究已经很多。张伟远等(张伟远、欧阳丽红，2002)概括了常用的分类和测量量表，这里举两个典型的例子加以说明。根据科尔布(Kolb)的研究，成人学习方式可以分为四类：聚敛型、发散型、同化型、顺应型。聚敛型的学生善于通过逻辑推论来进行判断和解决问题、并将想法付诸行动。这类人较喜爱技术性的课题和工作，不太爱好社交人际事宜。发散型的学生与聚敛型的学习者相反，具有良好的想象力，善于从多角度看具体事物及彼此关系，喜欢与人打交道。同化型的学生擅长假设性和理论性的课题，较少考虑事物的实用性。顺应型学生与同化型学生相反，他们的特点在于实干，能适应多变的情况，易于投入新环境，适合推行计划的工作。
另一种常用的学习方式分类是听觉-视觉-触觉/动觉偏爱的学习理论。这一理论认为，人在进行任何学习活动时，必先通过不同的感觉器官接收信息，而人们在接收信息时依赖的感觉器官又是不同的，有的人偏爱观看，有的人偏爱聆听，有的人偏爱行动，这就决定了一个人学习和获取知识的方式。听觉偏爱型的人爱好以听的方式进行学习，他们喜欢在学习中与他人交流和讨论，但对文字和图像的运用往往感到困难。视觉偏爱型的人对视觉刺激特别敏感，偏爱文字及空间信息，他们倾向于用文字和图像来处理、贮存及回忆信息。触觉/动觉偏爱型的人偏爱通过触觉或身体活动去获取信息，他们不会如视觉型学生将信息有组织地转化成文字或图像来处理，这类学生往往难以安静地学习，也难于表达自己学到的东西。只有在外在刺激下他们才能集中精神，要求他们在“做中学”的效果比较好，如边听边记笔记，或者边看边做练习。
在我国内地，北京师范大学远程教育研究中心在2005年开始研究中国远程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方式，通过几年的大规模研究，提出了中国成人学习方式的三维模型，并编制了成人学习方式测量工具(陈丽、张伟远、郝丹，2005)。中国成人学习方式模型分三个维度。一是生理维度，从视觉、听觉、动觉三个角度描述中国成人学习者在感觉偏好上的学习方式特征。二是经验维度，描述中国成人学习者与其社会性有关的四种学习方式偏好，即原理型、经验型、实践型以及思考型。三是心理维度，包括与成人学习风格相关的人格心理特征类型，即内向与外向、现实与幻想、理性与感性、计划与随意。中国远程学习者学习方式测量量表包含104个项目，测量工具也已经电子化。
对于成人学习方式的研究和评定的最新发展，为成人进行有效的网上学习支持服务提供了理论和应用的基础。在网上教学中，了解成人的学习方式，至少有两方面的重要价值。
第一，通过了解成人的学习方式，在网上课程设计中，应该考虑到不同学习方式的学习者的需要，采用网络技术和多种媒体的教学，为学生提供多种学习途径，让学生选择自己偏爱的学习方式进行学习，让各类型学习方式的学生都能受益，这能够克服面授课堂教学或者传统远程教育中学习途径单一的不足。
第二，通过了解成人学习者的不同学习方式，教师能了解每一位学生的学习方式，理解学生学习中的优势和不足，针对不同的学生给予不同的学习策略指导。另外，通过把不同学习方式的学生编在同一网上学习小组，能够促进学生之间的讨论和争辩，改变各种学习方式的单一思维模式，从不同的角度来思考学习问题，达到真正有效地掌握新知识，并能够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去。
三、作业和考试的支持服务
在网上教学中，作业批改是教师了解学生学习情况的主要途径，也是教师和学生进行个别沟通、交流的重要渠道。教师在改作业中，不仅要给学生的作业提供反馈意见，还要从学生的作业中了解学生的学习进步和困难，进而考虑如何鼓励学生能够坚持不懈地继续学习。例如，从学生的作业中，教师要看到学生的每一点进步，并给予鼓励，这样才能支持学生坚持进行自主学习。即使教师在给予学生批判性的反馈意见中，也要以友好的方式。如果发现学生回答的问题不正确，教师可以提出，但不要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可以在最后加上一句：“对于这一问题，很多学生在这一阶段都难以给予正确的回答，我建议您看一看每一小组的讨论和教师总结，随着后面章节的学习，我相信您一定能进一步理解，让我们共同努力，加油”。
考试是成人学习者感到最紧张不过的事情了，他们往往认为自己年龄大了，难以如年轻学生那样去背诵教学材料。同时，他们的学习是在工作之余进行的，是一种间断性的学习，难以在头脑中形成整个学习内容的系统。因此，教师在复习的时候，要针对学习者的困难，有的放矢地进行指导。如教师首先帮助学生掌握整门课程的脉络和体系，其次要帮助学生掌握每一章节的重点和要点，并强调学生要培养能够应用知识解决实践问题的能力。在成人教学实践中，我们发现，成人学习者考试成绩好的学生，大都是采用合作复习的方法，几位同学一起复习和讨论，每人重点复习有关章节并领导讨论，这对成人来说不失是一种有效的复习方法。
在每年的考试中，我们都发现有成人学生找错考场，或者考试迟到，甚至未能进行考试。例如，有一位班长，学习一直是领先的，但在考试的那天，去了辅导课的教室，此教室离考场要乘一小时的出租车，等他想起来去错了考场时，已经来不及参加考试了。由于沮丧和挫折，坚持退了学。我们访问了一些学生的情况，发现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考场常常设在学生从未去过的教室，容易找错；二是在职成人的电子邮件繁多，考试场所都是通过电子邮件通知的，有的学生错过了看这一邮件。再加上考试的焦虑和工作的压力，就容易造成误了考试的现象。
由于成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考试了，有的成人学生一进考场，或者一见考卷，就随即形成非常紧张的心理，即过度的考试焦虑，影响考试的正常发挥。因此，在网上教学的学生考试中，教师要充分认识到成人学习者的困难，采用一定的策略减少学生考试的焦虑感。例如，让学生能有机会预先到考场进行实地视察，认清考场位置、了解往返途径和路程所需时间，熟悉交通路线及了解考场环境。另外，为成人学生安排模拟考试也是需要的，在模拟考试中，让学生了解考试须知，可以带进考场的考试用品，考试前的证件检查。模拟考试可以采用以前的考试试卷，让学生预先获得考试的体验，了解考试的题型，以减少正式考试时的焦虑，在考场上能够得到正常发挥。
学生学习支持服务是网上学习成功的关键要素。本文根据远程学习者常出现的学习孤独感、学习不适应感以及考试焦虑三大困难，探讨了如何利用网络传递的优势来克服这些学习障碍的方法，包括建立和维持网上学习社团，了解和评定学习者的学习方式，通过作业评改进行有效沟通，减少学生考试焦虑等。另外，作者在网上交流和合作、网上学习方式、作业和考试支持服务方面提出了一系列的教学策略措施，供网上教育工作者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