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马克思“巴黎手稿”中的自然人性化思想_本质主义论文

略论马克思“巴黎手稿”中的自然人性化思想_本质主义论文

马克思《巴黎手稿》中自然人化思想述要,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巴黎论文,手稿论文,思想论文,自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亦即《巴黎手稿》(以下简称《手稿》)形成于150年前青年马克思思想发展实现革命性变革的关键时刻。由于这个特殊的思想背景,《手稿》具有较为复杂的内容,它一公开发表便成了各种哲学派别广泛争论的焦点,见智见仁,不一而足。然而,从马克思成熟时期著作的高度,把《手稿》置于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历史链条中去考查,我们应该而且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手稿》具有二重性质,它既是马克思以费尔巴哈为旗帜对黑格尔的一次历史性清算;同时在清算中又是对费尔巴哈的一次历史性超越。

因此,只有从历史观的高度才能见其伟大的理论价值。基于这种认识,本文不想全面评价《手稿》的得失,仅就《手稿》中的自然人化思想以其内在的逻辑归纳为三个基本点,并结合马克思成熟之作加以引申和阐发。

一、“人是依靠劳动的自我生成”——马克思自然人化思想的起点和归宿

不少哲学家都探讨过自然人化问题。探讨自然人化,首先应该回答“人是什么”?对此,直到马克思以前谁也没有作出过科学的回答。

人不是神,“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这是《手稿》中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历史性结论之一。但仅此还不足以把马克思同费尔巴哈相区别。人类作为生物进化史上的最高物种,生物进化的必然性只是准备了他的诞生,却无法完成他的诞生。以马克思《手稿》中的观点,人类的质的规定性不在他的生物性,而在他的超生物性。可是建立科学历史观的困难首先就在于要正确回答人类的超生物性到底是什么。黑格尔及一切唯心主义者自不必说,费尔巴哈以唯物主义的姿态对此讲了千言万语,但最终都没有超出生物本位,甚至还不如黑格尔的深刻和丰富。直到今天,西方不少人仍用生物学观点解释人类社会,例如,把人类的社会性混同于生物的“群体性”,把人类的社会关系归结为生物种系与个体的关系,以及群体内部的“分工”和“协作”等等。有广泛影响的美国E·O威尔逊的社会生物学理论就是典型代表①。也有人把人类的超生物性理解为抽象的超历史的所谓生产。可是马克思明确指出“动物也进行(这样的)生产”,并在《手稿》中对动物生产和人类生产作了全面的描述性的比较和区分:“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则是全面的;动物只生产它自己或它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东西;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则甚至摆脱肉体的需要进行生产,并且只有在他摆脱了这种需要时才真正地进行生产;动物只生产自己本身,而人则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动物的产品直接同它的肉体相联系,而人则自由地与自己的产品相对立。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物种的尺度和需要来进行塑造,而人则懂得按照任何物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随时随地都能用内在固有的尺度来衡量对象;所以,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塑造物体。”从这段极为重要的论述中可以看出,马克思在《手稿》中所讲的人类生产同动物生产完全是不同质的两回事,只是区别二者的本质特征在《手稿》中还找不到正面的明确表述。但是后来马克思便指出,它就是人类对“劳动资料的使用和创造”②。如果我们把《手稿》同马克思以后的全部理论和全部实践联系起来,便会发现以使用和创造劳动手段为特征的生产劳动范畴正是马克思主义全部理论大厦的第一块基石,也是人类特别是现代工人阶级全部实践活动的首要的基本内容。因此,这个范畴的形成,其理论意义是多方面的,无论我们怎样高的评价它也不会过分。

首先,马克思从生产劳动入手,说明他已经找到了研究人类社会的正确出发点——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起点。以使用和创造生产工具为特征的人类劳动既是人猿相揖的分路标,又是一切人类社会中最简单、最常见、最基本、最普遍的实践活动,是一切复杂的众多的社会历史现象兴衰生灭的根基。古人类学、考古学、社会发展史以及各民族的历史科学所提供的大量丰富资料已经证明,还将不断证明:劳动从哪里发生、人类就从哪里起源,历史也就从哪里开始:劳动生产发展到什么水平,人类也就壮大到什么水平,社会历史也就推进到什么阶段。因此,《手稿》中的生产劳动范畴既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同时也正是人类社会自身的历史起点。

其次,在生产劳动这个“最简单的抽象”中潜藏着尚未展开的一切社会矛盾的“胚芽”。生产劳动一开始就是一个包含着双重矛盾的“活体”,它既是人与自然的矛盾,又是人与人的矛盾,在生产劳动中人与自然的矛盾制约着人与人的矛盾,人与人的矛盾也制约着人与自然的矛盾。唯物史观关于社会基本矛盾的理论正是《手稿》中生产劳动范畴潜在矛盾的逻辑展开。因此,否认生产劳动在理论或实践中的重要地位,必然会导致理论上的混乱,导致对唯物史观的背离,造成实践中的严重失误。

再次,马克思在《手稿》中抓住了生产劳动也就找到了揭开人性秘密的一把钥匙,为我们提供了认识人的本质的科学方法。马克思说:“人是依靠劳动的自我生成”,“全部所谓世界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的诞生,是自然对人说来的生成。”这不只是科学地界定了人猿界限,更重要的是指出了人类是一个在生产劳动中不断获得自身本质,不断自我更新、自我扬弃的历史范畴。对这个极其光辉的思想我们可以从两个层次去理解:第一,人的本质不在黑格尔的“理性思维”中,也不在费尔巴哈的“感性肉体”中,而在人类自身的“感性活动”中,就是说以生产劳动为基本内容的人类全部实践活动规定着人类的本质,表现着人类的本质。“人类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个人怎么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也就怎样。”这里所谓的“表现”就是指他们的物质生产和物质生活,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精神生产和精神生活。就在这个人类学本体论的最一般意义上,马克思在《手稿》中把人类的本质归结为劳动,把一切人类劳动的创造物视为人的本质力量的客观展示。可以说,这是第一次提出了关于人的科学理论。第二,生产劳动既然是充满矛盾的,而人与自然、人与人的矛盾又是相互制约的,这些矛盾的不断发生和不断解决的无穷系列便构成人类历史的主线。因此,所谓人性、人的本质,必然在这个矛盾运动中历史地成长、完善,历史地发展、丰富,历史地扬弃、更新。就一定历史阶段,一定社会阶级、阶层的具体实现的人而言,任何个人的本质包括私有制下“异化了人”的本质,只能由他实践活动的全部现实条件,首先是物质生产中的经济条件以及以生产关系为基础的全部社会关系所决定。在这个最现实、最具体的意义上,马克思后来认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③这里“人的本质是劳动”和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两个有着内在联系的命题,二者虽有区别但不矛盾。后者恰是前者的展开、深化和具体化,也是对前者的重要发展。

二、生产劳动是主客体的双向塑造——马克思自然人化思想的核心内容

马克思在《手稿》中说:“通过这种生产,自然界才表现为他的创造物和他的现实性”,“因此,劳动的对象是人的类的生活的对象化”,“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对象化了的本质力量”。就是说,生产劳动本质上是对象化活动,而对象化活动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生产劳动一方面在塑造客体——自然,同时也在塑造主体——人。

生产劳动要解决的是人与自然的矛盾,同时又要相应地解决人与人的矛盾。这个双重矛盾的实质是人的社会需要(社会目的性)同自然规律(客观必然性)的矛盾。生产劳动以社会需要为前提,劳动对象为必要条件,以制造、使用、更新工具的主体活动为能动的中介,而产品则体现为社会目的性与客观必然性的统一。应该注意的是,若对生产劳动的静态结构作形而上学的理解,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只有主体需要是历史运动的起点和动力,生产劳动是绝对的手段,产品是人类追求的绝对目的。由此便可形成一种单向封闭的思路;主体需要(目的)——生产劳动(手段)--满足需要的产品(目的的实现),似乎人类历史就是这个单向运动的无限重复。这实际上把生产劳动过程变成了人的目的的实现过程,人的目的,主体需要变成了一个无前提的动力源。这是不符合马克思本意的,照此逻辑必然要走向唯意志论。马克思认为,生产不仅为主体生产对象,也为对象生产主体。这种双重关系才构成对象化活动。依据这个辩证思想,问题在于揭示生产过程自身的矛盾性。毫无疑问,任何生产劳动都以一定的社会需要为前提,而且社会需要只有以主观反映的形式确立为自觉的社会目的,才能构成生产的内在要素。事实上,没有一种社会生产活动是不贯穿目的性原则的。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同样,任何一种生产活动又要以一定的自然物为对象,自然规律性的存在是任何人都不可忽视的严峻现实。但是,生产劳动的奥秘既不在孤立的人的目的方面,也不在孤立的自然规律方面,而在二者对立统一的中介方面。人类生产活动所要遵从的最高原则正在于既要依据社会目的又要依据自然规律,既要让目的性服从规律性,又要把规律纳入社会目的的轨道。这是一切动物都不可能遇到的难题,也是一切“神灵”都不可能遇到的难题,而只有人类独具,而人类一旦开始解决这个难题,也就开始了他作为人的历史。无疑,解决这个难题是一个艰苦的以血汗铺成的实践历程。在这个历程中人类对生产工具的创设、更新和运用、操作的水平集中地显示着人类社会目的同自然规律相统一的历史尺度,这一尺度正是各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不论那个时代,当人们的“美好愿望”、“合理目的”还不能或暂时不能同无情的客观规律性相统一时,或者说还找不到统一的中介时,它“依然是主观的、应有的”,不现实的。相反,当一种新的工具适应着人类需要被创造出来并广泛使用开来时,它不仅可以实现目的,证明主体需要的现实性,而且无可辩驳地显示出人类驾驭自然的能力。如果从社会、生产的观点,联系、发展的观点,而不是从个人、消费的观点,孤立、静止的观点来考查人类的生产活动,我们不难看出它是一个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的矛盾运动过程,其中工具和使用工具的活动在生产过程的全部要素和结构中占据特殊地位,发挥着特殊的作用,它是实现目的性与规律性相统一的最生动的表现和最现实的证明。正因为如此,马克思在《手稿》中把生产工具比作人类的“超生物肢体”,“无机的自然”,如同人类的手足一样是人类机体不可分离的一部分。在阶级社会中各阶级对生产资料(即劳动手段)的占有状况决定着他们各自的社会地位和历史命运。同样,马克思在《手稿》中把生产活动称之为真正人的活动,创造人类生活的活动,是创造人类生活的生活。

当我们分析了生产劳动的上述矛盾,进而发现这个矛盾运动过程同时是对主客体的双向塑造。

首先,人类在创造、使用和更新工具的活动中把“自在的”自然人化为“属人的”自然。生产过程中作为客体的自然形态、结构要依人的社会目的进行改塑和重构,从而创造出自然界原所不曾有的产品及其特殊功能,以达到为人类服务的目的。可见,人类劳动产品已经不是一个自然的存在物,而是属人的存在物,是人类的“作品”,其中凝结着人类的智慧,渗透着劳动者炽烈的情感,存留着劳动者意志的痕迹,展示着人类技艺的精巧。劳动给客体对象注入了人性,自然人化了。“因此,一方面,随着对象性的现实在社会中对人说来到处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成为属人的现实,因而成为人自己的本质力量的现实,一切对象也对他说来成为他自身的对象化,成为确证和实现他的个性的对象,成为他的对象,而这就等于说,对象成了他自身。”这段话再明确不过地说明了客体对象的人化,这也是“自然向人生成”的一个方面。我们把它可称之为自然人化的外在方面。

其次,自然人化还有内在的方面,即主体人自身的“人化”方面。生产过程就主体而言是把“自然的”人“人化”为“社会的”人的过程。生产劳动中,主体不但不能违抗客观必然性,即自然的物理、机械、化学、生物规律和基于前者的人类活动规律,而且要依据、顺从、利用以至驾驭规律。因此,人类在创造新工具、运用新技术、制造新产品的复杂的社会活动中不得不依无情的规律性来自觉或不自觉地规范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并通过无穷的矛盾冲突不断地优化人类自身的生理--心理素质,现代人的生理心理素质大大优于原始人,这主要不是生物进化的成果,而是社会实践中自然人不断人化--社会化的成果。神经心理学证明,人类的生理器官那个被使用得越多,它的结构就越精密越完善,功能就越发达越高招,它在大脑皮层中的代表区也就越大。在人类的整个神经系统中,与人的活动相关的运动中枢和感觉中枢之间的反馈性神经联系的结构越复杂越精密,相应的心理功能水平也就越高级越敏锐。因此,马克思说:“另一方面,即从主体方面来看:只有音乐才能激起人的音乐感;……所以社会的人的感觉不同于非社会的人的感觉。……不仅是五官感觉,而且所谓的精神感觉、实践感觉(意志和爱等等)--总之,人的感觉、感觉的人类性--都是由于相应的对象的存在,由于存在着人化了的自然界,才产生出来的。”推而广之,人类从基于生物本能的低级需要和行为方式,从自然悬泻状态的情感冲动和想象力所以能够逐级提升、规范到社会人无限上升的阶梯上,从而历史地成长起现代人所特有的生理心理结构,归根到底,都是生产劳动对实践主体内化的结果,是自然的人向社会的人“自我生成”的结果。

以上是马克思自然人化的两个方面,从总体看两方面是同时发生、同步发育、互相塑造、双向进展的。忽视或否定其中任何一方面,都是对马克思自然人化思想的歪曲,在实践中会导致严重后果。

三、自然人化在两个层次上进行--马克思自然人化思想的延伸和展开

自然人化的主客体双向塑造随着矛盾的推进分化为互相联系的两个层次,即在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两个层次上进行。

马克思说:“人不仅象在意识中所发生的那样在精神上把自己化分为二,而且在实践中,在现实中把自己化分为二,并在他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这虽然是马克思从批判黑格尔唯心主义的角度讲的,但没有矫枉过正,含义是十分清楚的,至少有三点:一是说,对象化活动是“把自己化分为二”的活动,前面讲的“双向塑造”就是人把自己化分为二的活动。劳动把人“化分”为主客体,主客体互为对象,都是人的不可分割的另一体。二是讲,这种把自己化分为二的活动既在精神领域进行,又在现实领域进行。三是讲,主客体是对象性关系,自觉能动的主体就可以直观他的另一体。第一点前面已经讲了,第三点需要另文专述,这里只谈第二点。

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出发,把劳动仅仅归结为一种抽象的精神活动。如果把黑格尔哲学再颠倒过来,不难理解劳动本质上是感性的实践活动,而且首先是物质生产。从历史看,人类童年时代原始人的生产劳动是一个混沌体,既是物质生产,又是精神生产。作为原始人最高创造物的生产工具首先是物质产品,同时也是精神产品,是二者的混一。随着人类生产效率的提高和分工的扩大、加深,这种混沌体逐步分化为两个相对独立的领域,形成了相互联系的两类生产体系,一类为物质需要、物质生产及其物质产品体系;另一类为精神需要、精神生产及其精神产品体系。在物质生产层次上自然人化建构起的是物质性三项动态结构,即,主体使用物质生产工具的活动为中项,物质产品是外化方面,相应的主体生理结构为内化方面,主体活动的内在矛盾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对立统一为物质生产的深刻动力,这个结构体系构成一定社会的物质基础,唯物史观称之为社会存在。需要指出的是,不能把人类的物质生产活动非理性化。在任何时代的物质生产中都贯穿、渗透和伴随着理性的精神活动。任何形式的物质生产活动不仅贯穿着目的性原则,而且渗透着情感、意志的因素,伴随着实践主体丰富的精神生产和精神生活的过程。这种精神活动尽管是低级的、粗鄙的,依附于物质过程和实用目的的,但也是最广泛、最深厚,永不干涸的。它成为一切独立的、高级的精神生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正因如此,一切高级的、专门的精神生产才可能赖以生长起来,独立起来,并获得长足的发展。如果否认了它所依赖的这个源泉和基础,精神生产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其理论只能走向二元论和唯心论。

当然,精神生产一旦从物质生产和物质生活中挣脱出来,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毕竟具有自己的特点和规律。在目前,对精神生产从哲学层次上的研究还很薄弱。笔者只能指出以下几个最明显的特征:第一,精神生产中主体所加工、塑造的客体对象首先是源于物质实践的原始状态的精神素材,或经过初步加工的“半成品”,其次是以各种形态保留下来的历史文化遗产,二者是“源”与“流”的关系。第二,精神生产的中心环节是创造性精神活动,其最典型最主要的表现是创造性的逻辑思维和艺术想象活动。第三,主体在精神生产中所借助的手段是以语言系统和表象系统为主的一切可能的符号系统。(注意,精神生产者所使用的笔、墨、纸、砚或声象器具、书报刊物之类,本质上不是精神生产的工具而是表现和传播精神的工具,)第四,精神生产的成果是物态化、客体化的新观念、新思想、新知识、新情感以及新的社会规范的提出和确立。第五,在物质生产基础上生长、发育起来的精神生产历史地铸成或“积淀”为人类深层“心理结构”,它包括认识的逻辑结构,审美的情感结构和行为的意志结构等,这个深层“心理结构”,对我们来说,目前基本上还是一个有待打开的“黑箱”。

从这几个特征可以看出,精神生产中同样存在着“把自己化分为二”的双向塑造。概括起来可以这样表述:精神生产也有类似于物质生产的三项动态结构--主体运用符号的精神活动为中项,物态化的精神产品为外化方面,主体的深层“心理结构”为内化方面。在主体精神创造活动的能动作用下,外在的精神产品和内在的“心理结构”同步发育,相互对应,双向塑造,形成独立的精神生产体系,构成社会意识的全部内容。

应当承认,关于对精神生产中“对象化活动”的研究,现在尚处在前科学阶段。虽然西方不少人早已涉足这个荆棘丛生的领域,而且也确有不少见树,例如,让·皮亚杰、恩斯特·卡西尔、西格蒙德·弗洛伊德、鲁道夫·阿尔海姆等著名学者都从不同的视角探索了精神生产领域的若干重要问题。但是,他们共同的致命弱点是脱离了人类物质生产的现实基础。在这种理论前提下,当他们涉及到人类深层“心理结构”的根源问题时,表现出种种难以摆脱的偏见,最后或把人类的深层“心理结构”或者归结为先验的范畴,如卡西尔,或者归结为生物性本能,如弗洛伊德,或者归结为日常生活中的“操作”和“经验”,如让·皮亚杰、鲁道夫·阿尔海姆。因此,从历史观的高度看,他们的理论仍然是唯心的,不正确的。

以上就是笔者对《手稿》中自然人化思想三个基本点的概述。写在150年前并不准备公开发表的《手稿》,其语言的抽象,晦涩是众所周知的,但在今天读起来其内容又非常现实。这原因就在于马克思的自然人化思想是贯穿于马克思主义全部哲学理论中的基本思想之一,是我们不可忽视的重大的研究课题。随着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的加快,马克思的自然人化思想必将显示其强大生命力。

注释:

*凡未注明出处者均引自《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①参见E·O威尔逊(美)《论人的天性》。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204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1版,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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