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31日叶利钦_鲍里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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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8日,像往常一样,录制了总统对全国人民的新年祝词。电视录制通常都在克里姆林宫代表厅内进行——新年枞树,金色的钟,常规的仪式和新年献辞。俄罗斯公共电视台的录制小组总共只有几个人:导演、摄影师、录音导演、灯光师,他们配合默契,干得非常认真。我祝愿俄国人民新年幸福,然后站起身来,关掉了提词用的字幕。

“是这样,”我冷冷地说,“我的嗓子有点沙哑,这篇祝词我也不喜欢,以后重录吧。”

起草祝词的人吃惊地沉下脸来。录制之前我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因而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为什么,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文字还得修改一下,给三天时间,12月31日我们重录。”

录制小组的人员十分沮丧:“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为什么要等到31日呢!没有时间搞剪接啦!如果还有什么意见,或者,运转中出现问题,那就更糟!为什么把时间安排得这么紧?”

“我再重复一遍,31日重录。”

我向出口走去……

我不能,不能向这些非常可爱的、执行公务的人们说明我的这种突如其来的“任性”行为的原因。幸好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惊讶,只是有点伤心。他们已经习惯于我的性格,对突然的变卦和意外的举动习以为常。

“如果他们当中有人突然起了疑心呢?”想到这一点,我甚至放慢了脚步。副官的步伐随之乱了,他用惊讶的目光看了看我,也稍稍减缓了行走的速度。

克里姆林宫长长的走廊总能提供时间让人镇定下来,恢复自我,思考问题。

确实有问题需要思考……

如此重大的决定如此长久地秘而不宣,甚至没有向总统府内最亲近的助手们透露,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一向喜欢独自作出决定,并且迅速付诸实施。决定一旦作出,容不得延缓、议论、拖沓,随着每个小时的推移,决定会渐渐失去它的作用、效果,因此,通常我会立即启动“传送带”,实施机构:首先自然是我的办公室主任,随后是助手、政策研究人员、法律顾问、办公厅;然后,新闻秘书、电视新闻记者、新闻机构也都投入工作,极其迅速地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决定、极其迅速地让这个决定仿佛电波一样传向四面八方。

一向如此,在我处于主要岗位、新俄罗斯总统岗位的八年期间都是这样。

今天却完全不是这样。今天我独自承受着所作决定带来的负担,几乎是独自承受。

因为关于这个决定: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叫弗拉基米尔·普京。

说句实话,我不堪重负,很难承受如此之大的压力,非常渴望和别人谈谈。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消息透露出去,将会失去效果,失去这一举措在精神上、情感上、政治上的意义,失去这个决定的动力。

这个决定就是我要辞职。

我自觉自愿退出政坛。我将自己全部的政治意志力注入这个举措,因此,任何风声的走滑、任何事前的议论、任何预测和推断都会将我意欲所做之事的意义缩减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不,是百分之百,会将此事的意义化为乌有。

今天,我要让另外两个人也进入知情者的行列。我请总统办公室主任亚历山大·沃洛申和前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十八点前来戈尔基九号官邸。

他们在客厅里等候着。坦白说,我很激动,非常激动,实施方案的时刻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如同在拜科努尔火箭发射场发射火箭一般。

我让副官请他们到办公室来。

“亚历山大·斯塔利耶维奇,瓦连京·鲍里索维奇,请你们仔细听我说,我想告诉你们我的决定:12月31日我要辞职。”

沃洛申睁大眼睛看着我,尤马舍夫也呆了,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必须起草有关的命令和我的辞职讲话稿。”我继续说道。

沃洛申仍然目光呆滞地看着我。

“亚历山大·斯塔利耶维奇,您的神经……总统刚刚向您宣布他即将辞职,可您竟然没有反应。您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沃洛申回过神来。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不是情感外路的人。我当然明白。作为办公室主任,我也许应当对您加以劝阻,但是我不会这样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也是非常有威力的。”

可见,钢铁般的沃洛申也是有神经的。

尤马舍夫是一个富有创见的人,他立即认识到这件事情的高明之处。新的世纪!新的总统!

接着,我们商谈了具体操作的问题:什么时候准备好辞职讲话稿,在12月31日之前必须准备好哪些信件、命令和其他法律文件。自动辞去国家元首职务在俄国现代史上还没有先例,这里的一切都必须完全符合法律。

我们制定了12月31日活动的大致计划:什么时候录制电视讲话,什么时候签署命令、分别将信件送往杜马和联邦委员会,必须与谁会晤、与谁电话交谈。这一切现在都必须好好考虑。

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已商定,万无一失。

在我看来,他们没有料到我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尤马舍夫和我是老相识,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年有余,他也没有料到。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已商定,突然,尤马舍夫说: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塔尼娅对此一无所知,这样不对;不对,也不公正。最近四年,她一直协助您工作,请您告诉她。”

“好吧,我考虑一下。”我说。我们相互告别。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我好像从来不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家人,但现在……这是另一码事。我的决定与他们的命运有着过分紧密的联系。

我把塔尼娅叫来,让她坐在我的对面。她期待地看着我:“什么事,爸爸?”

“塔尼娅,我要辞职。”

她惊讶地看看我,然后扑到我的怀里,哭了。我把手帕递给她。

“爸爸,请原谅,请你原谅。你别瞎想,这只是因为太突然了,你可一个字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真了不起!让我吻吻你……”

“我充满感情地,十分满意地,慢悠悠地签署了这份命令。”

然后,我和她坐了很久很久。她向我憧憬今后的生活将是多么有趣。我们可以在街上随便来去,和别人聚会,外出做客,而这些都无需礼仪客套,不用作日程安排。可是,她的眼睛里一直含着泪水。“女儿,你惹得我……也要落泪了。”我挥了挥手——你走吧。

塔尼娅不知所措地、像孩子般地问我:“妈妈怎么能一无所知呢?”“以后……以后再说吧。”我们下楼吃晚饭。奈娜发现塔尼娅哭过,她专注地看看我,但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重要的是不要有任何闪失,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该是与普京谈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交谈。我想,这次谈话会十分简短。第一次谈话于12月14日,议会大选前五天,在我郊外的办公室内进行的。那次谈话时间不算短。

当时,普京的第一反应令我沮丧:“我想,我对这个决定缺乏准备,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

……不,这不是懦弱,普京不是弱者;这是强者的担心。“您知道,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这副担子太重了。”他说。

我非常不愿意劝说他人。我开始向他讲述我的经历,告诉他我是怎样来到莫斯科工作的。当时,我刚刚五十出头,大概比普京年长七八岁,精力充沛,身体健康。我想:如果这些莫斯科的官僚弄到我的头上,我就改弦易辙,脱离政治。我就回到工地,回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或者到别的地方。

“我也曾希望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度过自己的一生。我并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是;必须……必须作出选择。现在您也应当作出选择。

普京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俄罗斯非常需要您,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对我的帮助很大。想想那次在伊斯坦布尔的高级会晤,如果是我去,那会是一种情况;而您去了,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们是在和您一起工作,这一点非常重要。也许,到任期届满时再离开更好些?”

我没有讲话,看了看窗外。我们两个人坐在那儿聊着。莫斯科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我们谈得无拘无束,开诚布公。但是,和他不同,我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刚毅果断的决定,不可能改变,不可能摆脱这个决定。

“呶,怎么样?您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同意,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那天,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辞职日期。

……打那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星期,普京有时间可以静心地全面考虑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我和他谈及的所有问题。那天,14日,我们讨论了主要的东西,现在该讨论细节了。

上午9点,克里姆林宫,他走进办公室。 我立刻产生这样一种感觉:他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也许就是更加坚定。我很满意,我喜欢他的精神状态。

我告诉普京,我决定12月31日离任,并向他讲述了那天上午的日程安排:发表电视讲话,签署命令,转交核匣子,接见强力部门领导人等等。我们一起对我们的、如今已经是共同的计划稍稍作了修改。

……我非常喜欢普京,喜欢他的反应,喜欢他对这个计划某些方面所作的修改——计划变得更加明确、具体。

我钟爱这个工作时刻,这时,一切正在从热情、感觉、思想转变成坚决贯彻决定。一位总统离任,另一位暂时行使总统职权的人上任——这是简单而普通的事情,我们正在纯理性地、严格地、合法地实现俄罗斯联邦宪法的条文。重要之处在于,既然这是我们的创举,那就什么也不会忘记。

……终于结束了,而且似乎没有任何疏漏。商谈公事的办公室不是让人流露感情的地方。不过,现在,在这里,当我最后一次与他并肩履行总统的责任,而他就要成为国家的第一把手,我有满腹的话儿要说;我觉得他也是如此。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了握对方的手,拥抱告别。下一次会面将在1999年12月31日。

12月31日,我醒得比平时早些,这一天不可能起得太晚。

全家人像平时一样用完早餐之后,我已经打算去上班,这时塔尼娅提醒我说:“你不告诉妈妈吗?”

我又犹豫起来:“也许,现在还不该惊动她?”“爸爸,我求你了。”

我站在过道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慢慢地扣上大衣的纽扣。

“奈娜,我已经决定,我要辞职。会有我的电视讲话,你看电视吧。”

奈娜僵立在原地,时而看看我,时而看看塔尼娅,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接着,她像旋风一般,扑过来吻我,拥抱我。

“真是太好了!终于盼到啦!鲍里亚,这是真的吗?”

“行了,我该走啦。”

一切尚未开始,而我心头的激动之情已经达到极限。

塔尼娅的想法是对的,这样的决定事先不告诉最亲近的人——妻子,当然不好,不近情理;我似乎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从一个政治家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这可真好!

轿车驶近门前,防弹汽车的轮胎发出一种特别的沙沙声。托利亚·库兹涅佐夫,安全事务的负责人,习惯性地打开车门。他以为就这样,每天早晨,我和他一起乘车前往克里姆林宫还要持续半年。我对托利亚只字未提。以后,离任之后,我再和他推心置腹地谈谈吧。

上午8点。 沃洛申将总统办公室负责法律问题的布雷切娃和总统办公室主任的法学问题助理瑞科夫召至自己的办公室,布置他们起草国家总统退职令和分别给杜马、联邦委员会的两封信件。

上午8点15分。我来到克里姆林宫自己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 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活动计划:几点钟录制新年祝词,然后会见总理普京,接着,我还要会见几位总统办公室副主任,讨论一月份的计划,最后是几个电话。

但是,这份活动计划已经不需要了。

我从上衣内袋里拿出自己的计划,今天我要按照这份计划安排。上衣口袋里的纸片已经揉皱。我无法容忍皱巴巴的纸片,便试图用手将它抹平,放在桌上,上面盖上文件夹。这是以防万一,生怕被别人看见。不过已经没有必要隐瞒,剩余的时间开始用分钟计算了。

“奈娜给了我多少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力量啊,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这一切。”

上午9点,办公厅主任瓦列里·谢缅琴科走进办公室, 把例行的总统邮件放在我的桌上。我应当在一天之内阅完这包文件,还需要签发两封信、法律否决权、给不同部门的几项任务、贺电。我的目光还落在一份文件上,这是叶利钦总统致联邦大会咨文的提纲。“已经不需要了。”我心中暗暗想道。

我揿了对讲机的按扭,询问接待处的值班人员,沃洛申什么时候来。

沃洛申拿着红色文件夹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激动不安。瞧,似乎沃洛申也被打劫了。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放着几项命令:“一、根据俄罗斯联邦宪法第二章第九十二款,从1999年12月31日12时零分开始,我终止行使俄罗斯联邦总统的职权;二、 根据俄罗斯联邦宪法第三章第九十二款, 从1999年12月31日12时零分开始,由俄罗斯联邦共和国总理临时行使总统职权;三、此命令从签署之时起生效。”感谢上帝!我充满感情地,十分满意地,慢悠悠地签署了这份命令。

9点30分,普京准时走进办公室。我们相互问好。 我吩咐请礼宾事务负责人弗拉基米尔·舍甫琴柯、新闻秘书德米特里·亚库什金、克里姆林宫摄影师格奥尔吉·穆拉维约夫、摄像师亚历山大·先佐夫到办公室来。

我专注地看着大家,然后大声宣读命令。舍甫琴科首先按捺不住,他近乎哀怨地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们还是暂时不发布命令吧。再等一个星期,我和您还要去伯利恒呢。”

我的目光落在普京的身上。他不露声色,脸上带有略显羞怯的微笑。我握着他的手说:“祝贺您。”

我的助手们震惊万分;我只记得他们满腹疑云的眼神,还有无言的问题:为什么?我知道这一切会使他们感到意外,突然,但却没有料到会达到这种程度。

现在录制电视讲话。

我走进代表厅熟悉的新年布景之中。还是那个录制小组,但是他们完全没有节日里欢乐的神情。他们已经知道我要辞职。半个小时之前,按照我们的计划,沃洛申将我的电视讲话稿带给了他们,这篇文稿已经打上了供提词用的字幕。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桌旁,坐下下来。导演卡列里亚·基斯洛娃发号施令:“准备,开始!”我突然感到我的嗓子哑了。感谢上帝,他们没有忘记放上一杯水。我喝了一口水,开始平静地说道:“亲爱的同胞们,我的亲爱的……”

讲完最后一句,我听见了厅里的钟摆滴答滴答的响声。接着,有一个人鼓掌,又有一个人鼓掌,大家都鼓掌了。我抬起眼睛,看见整个录制小组站在那儿向我致敬。我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是好。女士们流下了眼泪,我尽一切可能鼓励他们打起精神。我请人送上香槟酒,给女士们赠送了鲜花。我们相互碰杯,为新年干杯,为这一天干杯。

我试着在心里确定一下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情。结果,我略带惊奇地发现,我的情绪很好。非常好,轻松而振奋。

摄影师从摄像机里取出录像带。我把录像带拿在手中,一个小小的黑匣子。瞧,这是最重要的文献!

我用目光寻找尤马舍夫,对他点点头。他拿上录像带走了。克里姆林宫六号大门旁停着防弹汽车,博罗维茨大门的出口处停着国家汽车检查局的护送汽车。就是这样,录像带需要被护送到奥斯坦基诺电视中心;在那儿,尤马舍夫应当亲自监督,让电视讲话在12点整准时播向太空。

按照计划,下面我该干什么?会见大牧首阿列克西。我回到办公室。大牧首慢慢走了进来,我向他通报了自己的决定。他凝目注视着我,久久没有讲话。“很有男子气概的决定。”大牧首用完全不是教会的语言说道,接着真诚地为我祝福。

我们计划的下一步是移交核匣子。既然公众对这个场面颇感兴趣,我们就按照德米特里·亚库什金的要求,请电视摄影师将此具有历史意义的场面拍摄了下来,虽然整个过程实际上相当枯燥无味。

又是一个总统权力的标志物从这个时刻开始落在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肩上,而我已经从中摆脱出来。现在,负责核按钮的人已经不是我了,也许,从此我的失眠症可以缓解许多?……

11点30分,与强力部门领导人见面。举办了隆重的告别午宴。午宴设在三楼的总统套间内。

大概在12点缺10分的光景,奈娜突然给塔尼娅打来紧急电话。她说:“塔尼娅,我想,今天不能宣布退位的事情。干吗要惊动大家,让他们焦急不安呢?……你想想,人们应当庆贺新年,可总统却离任了。难道他就不能再等两天吗?等过完新年就可以退位。你们再考虑考虑,你再和爸爸谈谈。”

塔尼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妈妈,这不可能。你不要烦心,一切都会好的。看电视吧。”

看电视是件难受的事,我真想闭上眼睛低下头。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看了。

部长们,将军们——大家都默默无语地看着,有的人眼中饱含热泪,而他们都是我们国家的铮铮铁汉。

我们喝了香槟酒。

枝型吊灯、水晶器皿、玻璃窗——到处闪烁着祥和的新年灯光。在这一天,我突然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新年的气氛。而且,今天我也给大家赠送了新年的小礼品!

总统全家福(自左向右):后排——奥库洛夫一家:瓦列拉,列娜,玛莎,卡佳;季亚琴科一家:鲍里亚,格列布,塔尼娅,阿列克谢。前排——鲍里斯·叶利钦和妻子奈娜。

中午1点左右,我站起身来和大家告别,然后向门外走去。 我心里轻松而亮堂,只是心跳得特别厉害,这是几天来的紧张所致。在走廊的电梯旁我停下脚步。差点忘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总统的钢笔,我就是用这支钢笔签署了我的最后一道命令。我把钢笔送给了普京。

结束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今天我想做的事情都已完成。

我下楼走到门口,我的汽车驶了过来。周围一片白雪,克里姆林宫里的雪真漂亮啊,那么松软,那么洁净!

告别的时候我很想对弗拉基米尔·普京说些重要的话语。他面临着极其艰巨的工作,我真想多少给他一点帮助。

“珍惜……珍惜俄罗斯。”我对他说。普京看看我,点了点头。轿车慢慢绕了个圈子。我闭上了双眼,毕竟累了,疲惫不堪。

驶往别墅的路上,我的轿车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副官说:“克林顿想和您讲话。“我请美国总统晚些时候,到17点再与我联系。现在我可以允许自己这么做,现在我已经退休了。

奈娜和列娜欢迎我回到家,他们吻我,向我表示祝贺。外孙女卡佳打来电话说:“爷爷,你简直就是英雄!”

塔尼娅一直待在电话机旁,电话铃声不断。我对她说:“我要睡上两上小时,不要叫醒我。”

像往常一样,过新年总有圣诞老人。他从口袋里掏出各种礼物,而我得到了一块手表。

然后,我们走出了家门。

星星,雪堆,树林,漆黑的夜。已经很久我和我的家人没有如此快乐,如此幸福。很久很久了……

南京:译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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