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西与毛泽东的文化领导权思想探析
史莞苏
(青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000)
摘要： 十九大报告指出，新时期要加强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作为共产党领导人和马克思主义思想家葛兰西和毛泽东都对文化领导权思想进行了思考与探索。对葛兰西和毛泽东关于文化领导权思想进行探析，通过比较二者相通与相异之处，有助于加深对文化领导权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对新时期意识形态领导权工作有启示意义。
关键词： 文化领导权；葛兰西；毛泽东；意识形态
文化领导权(Cultural Hegemony) 理论的创立者是安东尼奥·葛兰西。他是意大利共产党创始人和著名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家和共产党领导人，葛兰西和毛泽东在开展革命工作时都遇到了文化领导权方面的问题，都对文化领导权思想做出了自己的理解与阐述。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思想在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同时, 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做出了进一步探索。他认为必须重视意识形态对其经济基础的反作用，如果忽视意识形态的重要作用，很可能在革命中失败。他把文化领域的领导权定义为一个社会集团在市民社会中在文化、伦理、道德以及意识形态等方面的领导权。同样地毛泽东也对文化战线在革命中的重要作用做出了论述。他们的文化领导权思想既有相通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具体说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葛兰西与毛泽东文化领导权思想相似处
(一)重视文化意识形态因素在社会变革和建设中的作用
葛兰西从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出发，认为外部世界与人的实践关系紧密，随着人们实践的发展，外部世界被不断改变成为人化自然界。也就是说外部世界不仅存在于人之外的客体，更是可以被实践所改造的对象。也就是说对事物客体的认识，不能只看到其客观性的一面，还应该重视其主观性的一面。葛兰西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对塑造世界的作用。延伸到文化方面来说，葛兰西承认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决定性作用，但更强调上层建筑在社会变革和建设中的作用。他认为：“在保持整个社会集团的统一中，意识形态起了团结统一的水泥作用。”[1]要想取得共产主义革命成功的原因就必须让无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从资产阶级的文化统治中解放出来。同样，毛泽东也非常重视文化意识形态因素的主观作用。他认为：“掌握思想教育，是团结全党进行伟大政治斗争的中心环节。”[2]思想教育的本质其实是中国革命事业在文化意识形态因素上的表达。在毛泽东看来，文化意识形态因素上的斗争主要靠两方面来实现：一是要继续学习、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强调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二是要对非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进行批判、斗争，将其改造为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
(二)重视文化领导权在社会变革和建设中的作用
葛兰西认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变革并不必然导致文化意识形态的变革，在文化意识形态领域中资产阶级文化意识形态尚存。他在书中写道：“在战争中，猛烈的炮火有时看似可以破坏敌人的全部防御体系，其实不过损坏了他们的外部掩蔽工事；而到进军和出击的时刻，才发觉自己面临仍然有效的防御工事。”[3]1所以葛兰西总结出在西方进行革命不能采取以夺取政权为目标的“运动战”，而应采取先摧毁资产阶级文化意识形态统治权的“阵地战”的结论。无产阶级如欲进行政治革命，首先应当进行意识形态革命，无产阶级政党应该首先夺取的不是政权，而是意识形态的领导权。也就是说，在资产阶级已经取得了市民社会的文化领导权时，无产阶级需要建立起自己的文化组织，这样无产阶级可以通过教育获得觉悟，从而首先在文化意识形态领域取得对资产阶级的优势，最后夺取整个国家。
同样，毛泽东在抗日战争时期就指出了文化的重要性：“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战线的一条必要的和重要的战线。”[4]708后来又结合中国革命的实践总结出“一切革命的历史都证明，并不是先有充分发展的新生产力，然后才能改造落后的生产关系。我们的革命开始于宣传马列主义，这是要造成新的社会舆论，以推进革命，在革命中推翻落后的上层建筑以后，方有可能消灭旧的生产关系，旧的生产关系被消灭了，新的生产关系建立起来了，这就为新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开辟了道路……首先造成舆论夺取政权，然后才解决所有制问题，再大大发展生产力，这也是一般规律”[5]的论断。
1.4.2 胰岛素功能相关指标 比较两组治疗前后空腹C肽（FCP）、餐后2 h C肽（PCP）、胰岛素抵抗指数（HOMA‐IR）、胰岛β细胞功能指数（HOMA‐β）的变化，其中FCP、PCP使用酶免疫磁分离法测定，HOMA ‐IR=FBG ×FIns/22.5，HOMA ‐β=20×FIns/（FBG‐3.5）。
(三)重视知识分子在社会变革和建设中的作用
毛泽东将知识分子视为小资产阶级范畴，认为其是可以被改造和利用的对象，并提出了“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者。他们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6]229的观点。结合中国革命的实际，毛泽东还创造性提出了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必须走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对知识分子采取团结、教育、利用与改造的政策，通过与工农群众的结合，用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武装自身，逐渐树立无产阶级政治意识，消除非无产阶级思想。
毛泽东深刻理解了文化与社会结构的辩证关系。他把文化革命视为政治革命的同盟军，但认为进行社会革命的本质动力应当到经济和政治领域中去寻找。他做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论断，认为中国革命应该从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现实国情出发。必须先推翻反动阶级统治，武装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才能掌握文化领导权。在毛泽东看来，根据不同的历史时期以及不同的革命任务，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方面斗争的重要性也有所不同，他主张各种斗争形式相辅相成。首要的是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的政治斗争，同时辅以文化斗争。
二、葛兰西与毛泽东文化领导权思想的不同之处
(一)对文化在社会结构中的优先地位认识不同
党的十八大以来，意识形态工作被提高到了战略全局的地位。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如果失去文化领导权，无产阶级的政权将会受到威胁。我国正处在大发展大变革时期，国内外形势的深刻变化，我国意识形态领域面临的问题空前复杂，只有坚定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才能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才能坚定全党全国人民的信念和灵魂。
毛泽东同样对知识分子在革命和建设中的重要作用有深切认识。首先在革命中，他认为作为在中国民主革命运动中首先觉悟的知识分子起着先锋和桥梁作用。而五四运动、五卅运动以及一二九运动等也证明了中国革命的胜利不仅要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也要靠“有文化的军队”。毛泽东认为：“革命力量的组织和革命事业的建设，离开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参加，是不能成功的。”[4]641强调了革命知识分子在民主革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也指出“无产阶级没有自己的庞大的技术队伍和理论队伍，社会主义是不能建成的。”[6]309进而做出“争取一切爱国的知识分子为人民服务”[7]的决定，使知识分子纷纷融入到经济、文化建设中, 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出了贡献。
(二)对知识分子地位与政策上的认识不同
习近平说：“如果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没有共同的核心价值观，莫衷一是，行无依归，那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就无法前进。”[8]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主流意识形态在新的时代特征下新的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必须把统一思想、凝聚力量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中心环节，必须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马克思主义深入人心、落地生根，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赢得情感认同。
葛兰西将知识分子分为“传统知识分子”和“有机知识分子”两种。传统知识分子代表历史的连续性，坚守旧的意识形态。而有机知识分子则与社会的各阶层密切结合，意识到自己在经济、政治、社会领域的职责，是由某个阶级培养、体现这个阶级特质并且为这个阶级服务的知识分子。在葛兰西看来，知识分子的主要作用就是推广意识形态，所以无产阶级应当培养属于自己的“有机知识分子”，发挥他们在推动无产阶级意识形态中的作用，这样可以逐渐消灭旧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最终无产阶级的文化领导权就得以确立。
公共汽车上一女士拿着一石榴对坐着的男士说：“我用石榴换你的座位。”男士换了，刚要吃，女士又说：“别吃，下车时我还要换回来呢。”
三、毛泽东与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的现实启示
(一)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做好新时期宣传思想工作
葛兰西将西方社会上层建筑分为政治社会和市民社会，并认为市民社会才是争夺文化领导权的主战场。在市民社会中，统治者在进行统治时应放弃强制性，而用教育、宣传等非暴力方式积极鼓励被统治阶级自发性接受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葛兰西认为，经济基础并不总是决定上层建筑，“一个社会集团能够也必须在赢得政权之前开始行使‘领导权’，这是赢得政权的首要条件之一；当它行使政权的时候就最终成了统治者，但它即使是牢牢地掌握住了政权，也必须继续以往的‘领导’。”[3]38由此看来，葛兰西主张的是在赢得政权之前先赢得市民社会中文化领导权斗争的胜利。并且无论是在赢得政权之前还是之后，牢牢掌握文化领导权，对国家民众进行文化上的领导是夺取和巩固政权的必由之路。
葛兰西提出的“有机知识分子”概念是基于社会功能的角度，他特别强调知识分子的统一和组织功能。将知识分子作为取得文化领导权的核心力量，认为无产阶级不仅要争取已经存在的“传统知识分子”，还要培养可以作为领导核心“有机知识分子”队伍，为无产阶级掌握领导权服务。葛兰西认为知识分子是从群众中产生，贴近群众生活，作为组织者、建设者、游说者来改造、同化群众，他虽然赞成知识分子必须同人民群众保持密切联系，但他主张的是通过有机知识分子来改造群众的路线。
(二)要尊重、信任知识分子，发挥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作用
习近平指出：“我国广大知识分子是社会的精英、国家的栋梁、人民的骄傲，也是国家的宝贵财富。”[9]对待知识分子，应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为知识分子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充分释放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活力和才干，让广大知识分子更好地奉献自我、服务社会。从知识分子自身角度来说，应该树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信念，好学不倦、学以致用并且开拓创新。立足自身岗位，肩负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与智慧。
(三)要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
十九大报告指出: “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0]一定意义上说，文化的核心部分就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的本质就是文化。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有助于提高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力与认同性。
4)与社交网络的互动不够密切，不够关注分享的强大功能，让个人的AR有趣体验只是成为个人的体验，而无法进行广泛的传播，与当前强大的互联网及其相关思维格格不入。
一方面应继承与发扬优秀传统文化，提升民族的认同感与凝聚力。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的精粹，是植根在中国人内心的中华民族的基因，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也是维系民族团结和国家稳定的纽带。另一方面应重视文化产业、文化事业的发展。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培育新型文化业态，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食粮。还要加强中外文化交流，讲好中国故事，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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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习近平.我国广大知识分子要主动担当积极作为 为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多作贡[EB/OL].(2017-03-04)[2017-03-05].http://cpc.people.com.cn/n1/2017/0305/c64094-29123746.html.
[10] 习近平.十九大报告[EB/OL].(2017-10-18)[2017-10-28].http://jhsjk.people.cn/article/29613660.
中图分类号： A8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8275(2019)06-0008-03
收稿日期： 2019-04-28
作者简介： 史莞苏(1992—)，女，山东青岛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专业2017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
责任编辑：仲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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