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21年渗入日本的明代间谍活动_明朝论文

万历21年渗入日本的明代间谍活动_明朝论文

万历二十一年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明朝论文,日本论文,万历论文,间谍论文,二十一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2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0)05-015-10

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四月十三日,日本统治者丰臣秀吉①突发大军侵犯朝鲜。承平日久的朝鲜面对刚刚平定战国乱世的日军锐卒,一触即溃,败退千里,半月之内,首都汉城(今首尔)沦陷,两月之后,北方重镇平壤亦落入敌手。响应濒临亡国的朝贡属国朝鲜的求救,明朝政府作出了出兵援救的决定。战争后来以明朝、日本、朝鲜在朝鲜半岛的对峙与讲和为主要形式而持续七年之久(1592-1598年),最后以丰臣秀吉病死、日军撤退而告终。这次以朝鲜为战场,以明朝、朝鲜、日本三个主要东亚国家为参战对象的战争,给东亚世界各个相关国家之间的交流注入了新的内容。战争期间的人员往来,比以往时段变得更为频繁,随之而来的则是迅速膨胀的信息流通。②出于战争的需要,出兵援助朝鲜、驱逐倭寇的明朝政府通过派遣间谍等形式,积极地搜集和研究日本情报,③藉以把握战争形势,进而谋求战略上的主动权。④

关于当时明朝政府对日本的情报活动,时人徐光启在后来对之有如下一段回顾:

先是海商陈申暨、许仪后先后遗间书于我,告以秀吉谋入犯,东南稍戒严,而中外泄泄,无能先得其要领。至义州告急,鲜尽为倭有,亦无能知倭众几何。……闽中开府尝遣数辈往,虽不能悉其委曲,然而略得其梗概如前所说者,亦此数辈之力。[1](P5349、5444)

早在开战前夜,在日明人许仪后等就已经将日本丰臣秀吉企图侵犯明朝的情报书送呈福建巡抚。此后,日本的侵略战争在朝鲜爆发,明朝出兵救援,明朝、日本交战格局正式形成。为了谋求战略上的主动,明朝开始认真收集敌情,并通过派遣间谍潜入日本的形式侦察日本情报。这些情报关乎战局的进退和战争的胜负,对战争的发生、发展过程产生了重大影响。[2](P21-47)

关于日本侵略朝鲜期间明朝、朝鲜、日本三国间的情报流通,已有不少先行研究成果可供胪列。[3](P1-17)[4](P1717-1743)[5](P125-154)[6](P138-165)[7](P125-142)[8](P149-167)[9](P339-351)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松浦章的《明代海商と秀吉‘入寇大明’の情報》,对战争前夜丰臣秀吉企图侵略明朝情报传入的明朝,以及战争发生后明朝政府通过派遣间谍所获取的日本情报作了较为详尽地考述。[4](P1717-1743)米谷均在其《“全浙兵制”‘近報倭警’にみる日本情報》一文中,则基于《全浙兵制》附录《近報倭警》,就其中所记载的日本情报作了透彻地分析。[7](P125-142)但是,这些研究多围绕情报内容本身展开,对这些情报的提供者,尤其是对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及其活动情况,尚且缺乏足够的研究。

拙稿以16世纪末日本侵略朝鲜的战争为背景,通过对战争爆发翌年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这一个案的考察,重新审视当时明朝、日本两国在人员往来和信息流通上的实际情况,并探讨这一特殊背景下明朝、日本两国在交流上出现的新转机及其所遭受到的挫折。

一、万历二十一年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

早在日本侵略朝鲜战争前夜,因为东亚世界里的官方和民间往来,明朝政府事先已经掌握了日本企图发动军事行动的情报。明朝对这些情报极为重视,在国防上积极采取了相应的防备措施。⑤明朝还借琉球国进贡之机,指令其协助侦察日本情报。这得到了琉球国的积极响应。[10](P313-314)

日本侵略朝鲜战争爆发后,明朝回应朝鲜的援助请求,迅速作出了出兵的准备。[11](P4630)在此背景之下,明朝为争取战争的主动权,迅速调用了大量间谍。早在万历二十年六月底,由兵部派遣的间谍沈惟敬就潜入朝鲜开展活动。[12](P345)相对于以朝鲜战场为对象的间谍活动,明朝政府派遣间谍潜入日本在时间上要稍为滞后。他们在万历二十年年底来到福建,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终于在次年六月渡航日本成功。关于这次间谍派遣,重要负责人之一的福建巡抚许孚远在其奏折《请计处倭酋疏》中写道:

臣于万历二十年十二月内钦奉简命巡抚福建地方。入境之初,据名色指挥沈秉懿、史世用先后见臣,俱称奉兵部石尚书密遣前往外国打探倭情。臣看得沈秉懿,老而黠,不可使,随令还报石尚书。其史世用,貌颇魁梧,才亦倜傥,遂于二十一年四月内密行泉州府同安县选取海商许豫船只,令世用扮作商人同往日本萨摩州。[1](P4335)

由上可知,早在日本侵略朝鲜战争初期,明朝就开始实施一个比较完备的情报战略。为了获取准确的日本情报,明朝政府拣选史世用等优秀间谍人才,将之派往远隔重洋的日本。但是,这些身负重任的明朝间谍,在《请计处倭酋疏》等当时的史籍中并未留下太多记录。关于他们的个人信息及其活动情况,一直以来未曾受到足够的关注。本文接下来将以万历二十一年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史世用为中心,通过考察他们鲜为人知的间谍活动,重新审视当时明朝、日本两国之间的人员往来及其信息流通情况。

(一)明朝间谍史世用

1.史世用其人。明朝间谍史世用在《请计处倭酋疏》中除了“名色指挥”这一头衔之外,其他信息均不甚明朗。史世用究为何人,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新问题。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当日本统治者丰臣秀吉再度侵犯朝鲜之际,史世用再次在历史上登场,其活动的场所则转移至朝鲜。关于其人,当时学者诸葛元声在其《两朝平攘录》中有“参谋史世用武进人,念六年福建军门咨至邢经略,三月间发下茅营”[13](P171)一段注记。据此可知,史世用的籍贯为明代南京的属县武进,他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由福建巡抚派至朝鲜,成为了经略邢玠帐下的一名参谋官。同年三月,他被再次调用,编入了明军浙胜营游击将军茅国器的麾下。

史世用在滞留朝鲜期间还和朝鲜文人鲁认留有互相唱和的诗作。鲁认在战争中曾被掳至日本,后来在赴日明朝间谍的帮助之下得以回归故国。在其著作《锦溪集》中,鲁认有诗“赠南京武元全修道人史世用”一首,专为酬送史世用归国所作,其谓:秋水精神冰玉骨,琅珰巾佩似人清。临机应变俱长策,度内能容万甲兵。[14](P187)诗中,鲁认对史世用甚为推崇,称其为人骨格高尚,擅灵机应变,谓其谋略之大,可于胸中容纳数万甲兵。对于鲁认的赠诗,史世用作诗回酬道:万里间关归故国,英材诗与字俱清。高谈韬略皆经济,始信胸中富甲兵。[14](P194)诗下另有小序一则,其谓:

朝鲜被倭奴侵害,掳去男妇不知几千万计。幸天威肃将,官兵奋勇,用间收功。适朝鲜别坐鲁锦里自日本由福建而归故乡,余幼儿汝梅在福建军门,委用护送故国。一见客貌,叩其中,皆石画也。又以诗赠余。余临行,无以为赠,竟和韵,留为一笑耳。右朝鲜经理标下参谋南京武元全修道人史世用。[14](P194)

小序的最后,史世用题有“朝鲜经理标下参谋南京武元全修道人史世用”这一署名。“朝鲜经理标下参谋”系指他在当时任朝鲜经理万世德麾下参谋官之事,与上文《两朝平攘录》中的记述相一致。“南京武元”恐系“南京武进”之误,指的应该是史世用的籍贯。“全修道人”显然是史世用的道号。⑥另外,小序中所见史世用的“幼儿”史汝梅,复见于鲁认《锦溪集》中,他在当时奉万历皇帝之命,以兵部员外郎的身份护送鲁认回到朝鲜。[14](P241)

由上可知史世用其人的大致信息及大概的活动经历。万历二十一年,他受命潜入日本搜集日本情报。事毕,他执役于福建巡抚麾下。万历二十五年,丰臣秀吉再度出兵侵犯朝鲜,史世用被再次调用,参加了朝鲜战场的对日间谍活动。史世用作为战争期间的一名谍报人员,在战争中有着颇多的介入。⑦

2.《请计处倭酋疏》中所见史世用的间谍活动。据许孚远《请计处倭酋疏》所载,史世用系兵部派下的“名色指挥”,其人“貌颇魁梧,才亦倜傥”,相貌、才华均极为突出,因而被托以潜入日本侦察倭情的重任。他于万历二十一年六月化装为商人登上海商许豫的商船,于七月初在日本港口登岸。史世用此后的活动,《请计处倭酋疏》记述如下:

六月内开洋去后,……七月初四日,船收日本庄内国内浦港,距萨摩州尚远,探得州酋滕义久同许仪后随关白去名护屋地方,名护屋乃关白侵高丽屯兵发船出入之所,史指挥就于内浦分别,潜去名护屋寻觅仪后。……八月十三日,关白同义久、幸侃、仪后等回家,仪后随史指挥于八月二十七日来内浦会豫。九月初三日,豫备段匹礼物,以指挥作客商,仪后权重译,进见幸侃,……十月内,倭酋义久差仪后复往高丽,史指挥于是驾海澄县吴左沂鸟船先行,不意中途遇风打转。……[1](P4335)

史世用一行于该年七月四日驶入日本庄内国的内浦港。⑧此后,他潜入名护屋城,⑨搜寻万历十九年将日本情报书送呈明朝的在日明人许仪后的行踪。八月二十七日,史世用和许仪后一道回到内浦港。九月三日,史世用与许豫通过许仪后的引进,面见了萨摩藩岛津家的重臣伊集院忠栋(幸侃)。十月,史世用扬帆归国,不幸在海上遭遇暴风,延误了归期。

3.琉球史料所见的史世用送还事件。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八月,往赴日本萨摩的琉球使者一行与两名遭遇海难的明朝间谍邂逅。关于当时的情形,琉球方面的报告书中如是描写:

本年(万历二十二年)八月贰拾玖日,有中国二人,身服敝衣,蓬头跣足,称该使臣指挥史世用、承差郑士元,奉差日本侦探,遇汛,船倖免死,脱至琉球。[15](P23)

这两名间谍系明朝派往日本搜集情报的“指挥史世用”和“承差郑士元”。“指挥史世用”即是《请计处倭酋疏》中所记录的“名色指挥史世用”,“承差郑士元”当系随行史世用的一名明朝间谍。从内浦出发回帆明朝的途中,史世用一行遭遇暴风,船上的其他乘员似乎都已遇难,惟史世用和郑士元两人侥幸生还,在萨摩州过着“身服敝衣,蓬头跣足”的流浪生活。

史世用一行因为遇到琉球使者而获得救助,他们后来取道琉球成功回国。关于此事,史世用向福建巡抚作了如下的报告:

世用去年蒙军门差往日本侦探,今年正月开船回报,风送冲洋,打沉于海,幸救残喘,顺搭琉球船归国。……[15](P214)

而接受琉球送还间谍的福建巡抚许孚远,亦在后来的奏折中提到了史世用等人的送还经过:

盖世用遭风沉船,仅以身免,流落萨摩州者数月,偶遇琉球使船,脱至琉球。赖彼世子差使者于灞等伴送还。……[15](P214-215)

据上可知,史世用于万历二十二年正月回帆中国时,不幸遭遇暴风,在萨摩州流浪7个月之久。该年八月二十九日,他们遇到了渡航萨摩的琉球使者,获得了救助,随后来到了琉球。到达琉球之后的史世用得到了琉球国中山王世子尚宁的救助,被迅速护送回明朝。尚宁在其所发行的朝贡“执照”中对此事记述如下:

本年捌月贰拾玖日,据北京兵部差委锦衣卫指挥史世用奉使日本公干,不意驾来船只遇风失所,待候造船回还,诚恐违限,不得不速顺搭小船至国。看得本员奚是中朝使臣,审遇难到此,礼当转送,为此今遣使者通事等官于灞等率领夷稍,坐驾鸟船壹船……[10](P316)

为了帮助史世用如期回国汇报日本情报,明朝朝贡国琉球特意派遣使者,以朝贡船将史世用等人护送回国。但是,护送史世用回国的琉球使者一行在驶抵中国海岸时再次遭遇暴风,漂流到了福建泉州府的平湖山地区。此事见载于当时的福建布政司文书之中:

万历贰拾贰年十二月十三日,准琉球国中山王世子尚咨称送回北京兵部差委锦衣卫指挥史世用,呈称出使遇难,恳恩拨船转送,以便回报等情,……切因本船遭风漂至泉州府平湖山地方,硫矿消溶,马匹倒毙,处据夷使人伴稍水四十三员名,照例发驿安插。……[15](P211)

由上可知,史世用一行于万历二十一年六月自福建出航日本,次年一月完成在日本的侦察倭情任务,同月出帆归国,却不幸遭遇海难,在日本的萨摩州流浪长达7个月之久。他们最终在琉球的帮助之下,于万历二十二年十二月驶抵明朝。史世用潜入日本的间谍活动,费时一年半之久,总算大功告成。

4.史世用所带回的日本情报。虽然在明朝史籍中概无所见,但是在琉球和朝鲜的史料中都留下了部分记录。琉球史料《历代宝案》记录了史世用回国后所汇报的部分情报内容:

又据兵部原差指挥史世用呈称,琉球壹国,効顺贰百余载,朝贡不絕,必倚册封,方敢称王,屡岁为关白扰害,□因地势联属,倚山而行,风顺开洋逆収山,无波涛之险。由萨摩发船,四日可到。琉球北山,其山延寰三百余里,为日本琉球之界,三日可到琉球国,随路有山,早行夜宿,关白见其路顺,欺其国弱,所以声言发船来伐,要彼北山屯兵,若果据北山,则琉球必为所得,而闽广为其出没之地,盘据骚扰,将无宁岁。今中山王世子尚宁,年参拾岁,容貌英伟,颇有力量,不肯臣事关白,一意向化天朝,其年大为世子不敢请封者,因旧时封王官贰员随从五百余人,在彼半年,食费供给,最是浩繁,又连年为关白所扰,国贫民困,故力不能请,恳乞酌处奏请敕谕加封国王,……[15](P214)(□为不可判明文字)

据上可知,史世用在其汇报中,极力强调邻接日本的琉球北山地方的地理重要性。他指出,倘琉球的北山地方被日本所据,其国土势必为日本所吞,如日本以琉球为据点,则其将会频繁侵犯明朝东南沿海地区。因此,史世用强烈建议明朝拉拢琉球中山王世子尚宁,迅速派遣使者册封其为国王,以确保琉球坚决倒向明朝,保证其东南翼的安全。关于琉球北山地区的相关内容,可以说是史世用取道琉球回国时所获取的一份额外情报。他在逗留日本一年多时间内所从事的间谍活动成果,在明朝和琉球史籍中皆未得以记载。所幸的是,史世用后来赴朝鲜参战,将其所掌握的日本情报带入了朝鲜。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受到再度调遣的史世用来到朝鲜,他在朝鲜历史上的首次登场,当在万历二十六年正月初一日。朝鲜史料《宣祖实录》对当时的情形记述如下:

史指挥世用、沈经历思贤至,上接见于别殿。政院启曰:“史指挥曾入日本,先见倭贼不可与讲和,我国通信书契,亦得誊书。秀吉桀敖之状,审知以来,跨张所见,至于刊行云。”上曰:“国书则印出不妨。印出则可知我国事情。但予专不知此人,欲见其刊行之书。未知此人商贾乎,浙江人乎?盖观其人,奇特人也。”上曰:“大人前以小邦事,涉万里惊波,备尝勤苦,小邦常怀高义。今此来临,尤感。”指挥曰:“不敢当,今以监军差官来此,日本事情,详载于文,谨当送示。”二人皆辞去。[16](P220)

朝鲜国王李昖此前曾听闻史世用旧年潜入日本,搜集到大量的日本情报,并将其刊刻成书,故在面见时对史世用及其著书表示了极大的关心。3天之后,李昖再次会晤史世用,其情形亦见载于《宣祖实录》之中:

上御别殿,接见史指挥。上请茶,仍行酒。上谓承旨曰:“此人甚奇伟,其文亦奇。先见若鬼神,容貌又卓荦,天下之奇士也。”[16](P221)

史世用在这里受到了李昖“人甚奇伟,其文亦奇”的高度评价。此处所见的“其文亦奇”中的“文”,当即是史世用所著的日本情报书《倭情备览》。

《倭情备览》流布于当时的朝鲜战场,对明朝和朝鲜的日本认识产生了重大影响。万历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三日,明朝经理杨镐在与朝鲜官员的对谈中,亦提到了《倭情备览》里的内容:

经理接伴使吏曹判书李德馨状启曰:……经理怒骂曰:“将官无一人,你亦说道如是耶?”将《倭情备览》一册送于臣处。臣即披览,则乃中朝福建人在倭中誊报前后事状者,指挥史世用编次焉。沈游击前后通关白之书,许仪后、廉士谨等通于边将书及晋州陷城时满城男女皆死而无一人屈伏之状,无不备载。其末誊载庚寅年黄允吉等赍去书币及礼单与贼酋书契。[16](P232-233)

《倭情备览》系万历二十一年史世用潜入日本后所收集到的日本情报总汇。书中收集了沈惟敬和丰臣秀吉之间的往来书信、在日明人许仪后和在朝鲜被掳人廉士谨所作的情报书等等,多为当时关乎日本情报的重要书函。此外,该书还收录了一份庚寅年(万历十八年)朝鲜和日本在通信使外交时朝鲜呈给日本的一份赠品目录。这份赠品目录,在数年后朝鲜和日本恢复通信使外交之时,成为了朝鲜准备赠品的参考资料:

备边司有《倭情备览》一册,乃昔年史世用所持来者也。其册有庚寅年礼物数目,好马二匹、大鹰子十五连、白绵紬五十匹、阿多介一匣、白米二百石、海套子六石、清蜜十一壶、人参一百斤、青斜皮十张、黑麻布三十匹、白苎布五十匹、鞍二面、彩花席十张、豺皮心、儿虎皮边、猠皮二十五张云云。海套子,似是海松子也。臣等于磨炼时,亦取见此册,……[17](P657)

在这份赠品目录“庚寅年礼物数目”中,记录了赠品的详情共计16件之多,由此可见这份情报书的翔实程度。但是,《倭情备览》在中国和日本的史籍目录中均无记载,它在朝鲜文献中也仅仅留下部分引用,其全貌目前难以考见。

(二)参加明朝间谍活动的福建海商

史世用潜入日本的间谍活动,得到了诸多福建海商的协助。

1.许豫。许豫系万历二十一年协助史世用渡航日本搜集情报的福建海商。他作为一名商人,被纳入到明朝的间谍体系之中,通过其在日本的间谍活动,将重要的情报带回明朝。⑩许豫在福建泉州府同安县被选拔为史世用的协助者,他为当地出身者的可能性较大。另外,《四库全书总目》称许豫为“充龙港船商”,[18](P843)据此似可推断他扬帆出海的港口可能为“充龙港”。

成功渡航日本之后的明朝间谍一行,兵分三路,开始在日本各地从事情报活动。间谍首领史世用往赴名护屋,搜寻在日明人许孚远的行踪。海商许豫的同伙张一学等人则潜入丰臣秀吉所住城郭,(11)调查当地的地理情况以及丰臣秀吉的相关情报。许豫本人则在入港地内浦潜伏了下来。[1](P4335)此后的活动情况,许豫在回国后报告如下:

(万历二十一年)八月十三日,关白同义久、幸侃、仪后等回家。仪后随史指挥于八月二十七日来内浦会豫。九月初三日,豫备段匹礼物,以指挥作客商,仪后权重译,进见幸侃。幸侃曰:“此恐非商贩之人。”仪后答曰:“亦是大明一武士也。”侃将伊自穿盔甲遂豫。九月十九日,被奸人泄机,有大隅州正兴寺倭僧玄龙来内浦,就豫问曰:“船主得非大明国福建州差来密探我国动静之官耶?”豫权答曰:“是。因尔国侵伐高丽,杀害人民,我皇帝不忍,发兵救援,近闻差游击将军来讲和好,我福建许军门听知,欲发商船前来贸易,未审虚实,先差我一船人货来此,原无他意。”倭僧将信将疑。……十一月内,义久会幸侃等,又差倭使名黑田唤豫覆试前情,通事就倭僧玄龙与豫面写对答,喜为足信,将豫原买硫黄二百余担准载带回,仍奉文书一封、旗刀二事付豫进送军门,以图后日贸易通利之意。……[1](P4335)

潜伏在内浦长达半年之久的许豫,除了收集相关的日本情报,还以商人的身份与以幸侃(伊集院忠栋)为首的萨摩州高层进行了交涉。万历二十一年正月,圆满完成情报活动的许豫踏上归途,一个月后到达福建,将其搜集到的日本情报向巡抚许孚远作了汇报。其详情见下述7项:

①一、探得关白,姓平名秀吉,今称大阁王,年五十七岁,子才二岁,养子三十岁。关白平日奸雄诡诈,六十六州皆以和议夺之。②一、前岁侵入高丽,被本朝官兵杀死不计其数,病死与病回而死者,亦不计其数,彼时弓尽箭穷,人损粮绝,思逃无地,诡计讲和,方得脱归。③一、关白令各处新造船只千余,大船长九丈,阔三丈,用橹七十枝,中船长七丈,阔二丈五尺,用橹六十枝。豫访诸倭,皆云,候游击将军和婚不成,欲乱入大明等处。④一、日本六十六国,分作二关,东关名相板关,西关名赤间关,内称有船数千船,限三月内驾至千大溪点齐,莫知向往何处。又点兵十八岁至五十岁而止,若有奸巧机谋者,虽七十岁亦用之。⑤一、日本长岐地方,广东香山澳佛郎机番,每年至长岐买卖,装载禁铅、白丝、扣线、红木、金物等货,进见关白,透报大明虚实消息。仍夹带倭奴,假作佛郎机番人,潜入广东省城,觇伺动静。⑥一、关白奸夺六十六州,所夺之州,必拘留子弟为质,令酋长出师以侵高丽,实乃置之死地。各国暂屈,雠恨不忘,及察倭僧玄龙与豫对答语气,义久等甚有恶成乐败之意,豫于写答间,亦微有囮诱之机。⑦一、浙江、福建、广东三省人民,被虏日本生长杂居,六十六州之中,十有其三,住居年久,熟识倭情,多有归国立功之志,乞思筹策,令其回归。[1](P4335-4336)(备注:①-⑦为笔者所加次序符号,下文亦同)

以上内容,均为明朝所极为关心的日本情报。譬如第②条关于日本讲和真相的披露,为明朝大臣反对对日议和提供了根据,对此后明朝、日本之间的交涉产生了较大的影响。[2](P21-47)另外,第⑥条中所见的萨摩州与丰臣秀吉在政治上的龌龊,受到了明朝政府的极大重视,明朝政府据此策划了离间日本内部、谋图丰臣秀吉的政治战略。许豫所提供的日本情报,无疑给明朝政府的对日战略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2.张一学和张一治。张一学和张一治系与史世用、许豫一道潜入日本的福建海商,他们接受了福建巡抚许孚远的间谍活动指示,到达日本后潜入了丰臣秀吉所住城郭,从事“观其山川形势,探其动静起居”[1](P4335)这一重要情报工作。他们于翌年三月十五日将获取的日本情报向福建巡抚许孚远作了汇报,其内容为如下11项:

①一、称平秀吉始以贩鱼醉卧树下,有山城州倭酋名信长,居关白职位,出山畋猎,遇吉冲突,欲杀之,吉能舌辩应答,信长收令养马,名曰木下人,又,吉善登高树,呼曰猴精,信长渐赐与田地,改名曰森吉,于是助信长计夺二十余州。信长恐吉造反,加奖田地,镇守大堺。有倭名呵奇支者,得罪信长,刺杀信长,吉统兵乘势捲杀参谋,遂占关白职位,今信长第三子御分,见在吉部下。②一、征高丽兴兵,吉有三帅,名石田、浅野、大谷,大小谋议,俱是三师。③一、吉发兵,令各州自备粮船干米,船运络绎接应,家家哀虑,处处含冤。④一、丰护州酋首野柯踏统兵在朝鲜,闻大明助兵,丧胆逃回,吉探知,剿杀一家,立换总督。⑤一、兵入朝鲜,在内浦港抽选七十人,近回者止二十人,日向国有大船,装倭三百,近回者止五十人,损失甚多。⑥一、萨摩州乃各处船只惯泊之处,今从此发有往吕宋船三只,交趾船三只,东[柬]埔船一只,暹罗船一只,佛郎机船二只,兴贩出没,此为咽侯也。⑦一、器械不过黄硝、乌铅为害,硫黄系日本产出,焰硝随处,恶土煎炼亦多,惟乌铅乃大明所出,有广东香山澳发船往彼贩卖,炼成铅弹,各州俱盛,其番枪、弓箭、腰刀、鸟铳、铁牌、盔甲,诚亦不缺。⑧一、城池附在山城州,盖筑肆座,名聚乐映淀,俱在大堺等处,每城用围三四里,大石高耸三四重,池河深阔二十余丈,内盖大厦,楼阁有九层高,危瓦板妆黄金,下隔睡房百余间,将民间美丽女子拘留淫恋,又尝东西游卧,令人不知,以防阴害。⑨一、日本有罪,不论轻重,登时杀戮。壬辰年,吉有一孩儿病故,妄杀乳母十余人。癸巳十一月,吉在名护屋,回闻家中女婢通奸,将男女四人生烧于大堺野中,究杀知情婢仆七十余口。凡盗窃,不论赃证多寡,登时杀之,以是六十六州,水陆平宁,任其通行贸易。⑩一、吉自丙戌年擅政倭国,山城君懦弱无为,壬辰征高丽,将天正三十年改为文禄元年,吉自号为大阁王,将关白职位付与义男孙七郎,七郎字见吉,年几三十,智勇不闻。(11)一、虏掠朝鲜人民,多良家子女,糠飱草宿,万般苦楚。有秀才名廉思谨等二十余人,被虏在日本,吉令厚给衣食,欲拜为征大明军师,谨等万死不愿。(1)(P4336-4337)

以上11条,①为秀吉之来历,②为日本朝鲜侵略军的统率者情况,③④⑤为陷入山穷水尽地步的日本现状,⑥为萨摩州地理位置重要性的情报,⑦为日军武器装备的相关信息,⑧为丰臣秀吉居住城郭的情况,⑨为日本的处罚制度,⑩为日本的三重统治模式,(11)为朝鲜被掳人的生活现状。以上情报,涉及面非常广,极大地补充了许豫情报在内容上的不足。

但是,张一学等人的间谍活动经历有别于许豫,他们虽然潜入了丰臣秀吉所住城郭,但是与当地的日本高层并无多少接触,他们所获取的情报,多为来自日本民间的传闻。

(三)其他福建海商

与史世用等人同船渡航日本的福建海商还有黄加、黄枝、姚明、姚治衢4人。他们作为纯粹的商人赴日本从事贸易活动,并未接受明朝政府从事间谍活动的指令,但是,他们在贸易过程中邂逅了张一学情报中简单提及的朝鲜被掳人廉思谨,将意想不到的情报带回了明朝。(12)

黄加、黄枝、姚明、姚治衢4人与张一学等人大致同时进入丰臣秀吉住城。据当事人黄加所述,他们在贸易过程中与廉思谨的相与邂逅,其事系出偶然:

黄加报称,加等去年搭许豫、史世用船至日本,即往关白住城贸易,迫遇朝鲜人廉思谨,询知世用同来打探情由,因寄书一封与世用。(19)(P148)

黄加等人接受了廉思谨的捎带信函委托。但是,黄加一行后来并未遇上史世用,他们遂将信函直接携回福建,并将之径投泉州府衙门:

后各商回至大隅州,世用与许豫不睦,已往萨摩州去讫,未得寄书,与加先回,所有原书,不敢私留,投进泉州府。(19)(P148)

经由黄加等人的传达,廉思谨向明朝汇报了自己所掌握的日本情报,其内容可概见于当时福建巡按刘芳誉的奏折之中:

臣览其书,毛髪上指,恨不即请尚方剑,斩贼臣头以谢思谨,顾忍默默,以不闻于皇上之前也。谨按原书,洒洒数百言,臣无容具述。其言和亲一段云,往年游击将军沈惟敬,进兵朝鲜之时,与倭连和,而送倭之时,约送徐一贯、谢用梓于倭王。倭王与沈惟敬约曰,可送大明王女于日本也,若然,则大明王女为倭王妃,而明年不往征,永永天地相好云云……[19](P148)

廉思谨在信中透露了明朝的游击将军沈惟敬为了谋求议和的成功,以明朝皇女与秀吉私订和亲这一消息。这是一份令刘芳誉“毛发上指”、令明朝政府大为震惊的重要情报。

海商黄加等人作为普通的商人,虽然并未受命侦察日本情报,但是因为他们的贸易活动处在明朝、日本交战这一特殊背景之下,所以不可避免地参与了明朝的间谍活动。

除以上4人之外,与明朝间谍过从甚密的海商还有吴左沂、郑龙、吴鸾3人。吴左沂系福建海澄县出身的海商。万历二十一年十月,史世用搭乘吴左沂商船归国,但是不幸遭遇海难,延误了归期。[1](P4335)吴左沂此后的行踪不得而知。郑龙和吴鸾系许豫的商人同伙,他们于万历二十二年搭乘许豫商船回国。[1](P4335)以上3人是否参与了明朝的间谍活动难以判明。

二、万历二十二、三年明朝、日本交通的转机及其挫折

万历二十一年潜入日本的明朝间谍史世用、许豫,除了搜集各种日本情报之外,还和以幸侃(伊集院忠栋)为首的萨摩州高层进行了初步交涉。许豫将接受自萨摩藩主岛津义久等人的物品“文书一封,旗刀二事”、“盔甲一副”、“倭刀一把”、“鸟铳一对”[1](P4335)悉数上呈福建巡抚许孚远。萨摩藩主岛津义久进呈福建巡抚的“文书一封”,其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无疑为此后福建和萨摩之间的交通带来了转机。

潜入日本的许豫最初只是明朝间谍史世用的协助者,虽然受到了福建巡抚许孚远的派遣,但其海商身份并未改变。但是,在万历二十二年三月汇报日本情报之后,他很快就被授予“名色把总”[20](P100-101)之职,正式成为了明朝的军官,并于该年六月被再次派往日本。(13)许豫第二次潜入日本,无疑被委以了更为重要的任务。如此迅速地向日本再次派遣间谍,系出于福建巡抚许孚远“莫妙于用间”[1](P4340)这一战略理念。许孚远此次向日本派遣间谍,以离间萨摩藩主岛津义久和丰臣秀吉之间的关系为主要目的。时任福州知府的何继高曾在后来的奏折中对此事有着如下回顾:

曩岁义久遣亲信张五郎至闽,投见原任巡抚许孚远,孚远与臣谋,欲藉久以挑引诸国,共图平酋,令自救不暇,则朝鲜不救自全,中国不防自固,亦一奇也。遂遣把总刘可贤及伍应廉、张五郎等渡海,阳作檄书,一道谕平酋罢兵,令之不疑,而阴结仪后,使劝义久,图酋自效,计甚秘密。[21](P527-532)

可见,此次派遣间谍潜入日本,其目的在于“挑引诸国,共图平酋”,交通许仪后,游说岛津义久,离间日本内部发生火并,进而颠覆丰臣秀吉政权。

这次间谍活动很快就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次年,明朝间谍刘可贤与岛津义久的军师玄龙一道返回福建,为明朝、日本两国之间的交通带来了一次新的转机。但是,当刘可贤和玄龙来到福建时,明朝的政治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万历皇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之事于万历二十二年年底已经敲定,(14)主张离间日本、谋图秀吉的福建巡抚许孚远、巡按刘芳誉和福州知府何继高3人也相继被调离原职。继许孚远而任福建巡抚的沈秱对交通萨摩之事并无兴致,很快就将玄龙打发了事。朱国桢所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观颐沈公墓志铭》对当时的情景有着如下记述:

许先生抚闽,欲下十万众勦倭,不得,则移檄觇情伪,而以把兵刘可贤等往。先生至,刘挟倭僧与其众至。先生谓檄中语轻重不可知,驱之则我失信,召至幕府,山川夷险,入奴度中非计,故纾其道,日踯躅榛莽间,戒驿使盛言,新府幕练兵,有言媾者立斩,斩已数百人,倭惧,请归,故纵之,遂绝闽浙,颛向辽阳道矣。[2](P77)

因为政局的变动而导致的前功尽弃,当事人何继高在事后不无遗憾之至:

(万历)二十三年,可贤与义久军师僧玄龙偕来,时孚远与臣相继去闽,玄龙无可告语,事遂寝息。使其时臣谋获遂,岂有今日哉![21](P527-532)

此次间谍活动所遭受的挫折未止如此。明朝间谍刘可贤继而又受到了巡按周维翰的弹劾,以私自交通日本之罪下狱论处:

(万历二十三年六月)丁卯,福建侦倭把总刘可贤、赞画姚士荣下台讯,以携夷僧入且受货也。[23](P4754)

继而,明朝政府又以“刘可贤案”为借口,在法令上卡断了福建与萨摩的再次交通。《明神宗实录》对当时的情形记载如下:

(万历二十三年六月丁卯)初,福建所遣侦探日本刘可贤受关白财物,又私带夷僧入境。按臣周维翰以可贤既邀重货,必有轻诺;日本既捐大利,必有厚望。恐因而启衅,因请申饬沿海一带练兵厉械以防未然。兵都覆奏,诏今后沿海地方只宜修整防御,勿得擅遣侦探以生事端。[11](P5312)

万历二十一年潜入日本的间谍活动,在给明朝带来大量日本情报的同时,也为明朝、日本两国之间的交通带来了新的转机。但是,因为当时政治局势的突变,明朝将对日战略的重点调整到与丰臣秀吉的议和之上,致使万历二十一年的间谍战略最终功亏一篑。

三、结语

万历二十年爆发的丰臣秀吉侵略朝鲜战争,给明朝、日本两国之间的人物往来和交流注入了新的内容。出于战争的需要,明朝积极地向日本派遣间谍,搜集和研究日本情报,藉以把握战争形势,进而谋求战略上的主动权。万历二十一年,由兵部和福建巡抚派遣的明朝间谍史世用一行,在福建海商的协助之下,成功地潜入了日本。他们在日本各地展开各种活动,搜集和带回了大量的日本情报,对当时明朝的对日战略产生了重大影响。作为建立于日本情报基础上的明朝政府对日战略之一,福建巡抚许孚远提出了“莫妙于用间”这一战略理念。他积极地再度派间谍潜入日本,试图挑动萨摩藩和丰臣秀吉之间的矛盾,诱发日本内部发生火并,进而颠覆丰臣秀吉政权。这一战略及时而准确地抓住了明朝、日本交通的转机,却因为政治局势的转变而以挫折收场。

注释:

①丰臣秀吉在明代史籍中有多种称呼,如“关白”、“平秀吉”等等,本文在叙述中将之统一为“丰臣秀吉”。

②台湾学者刘序枫指出,“1592及1596年丰臣秀吉两次侵略朝鲜,赴日商船一时绝迹。”认为因为战争的爆发,影响了中日之间以贸易活动为代表的民间往来。见刘序枫:《明末清初日本华侨社会的形成》,《第七届明史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16页。笔者对此观点未能完全苟同。

③因为日本侵略朝鲜战争的爆发,明朝举国一时兴起了一股日本研究热潮。参见汪向荣:《关于〈日本考〉》,《日本考》,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9-28页。

④李小林先生认为:“对日本认知的这种重要性并没有引起明朝最高统治者和当政者的充分重视,他们并没有积极、主动地去认识、了解日本,所以当派遣使臣前往日本时,从来就没有下令使臣以获取日本军政信息情报为首要任务,而是往往以宣谕大明皇恩、劝告日本国王阻止倭寇骚扰为急务。”见李小林:《明人私撰日本图籍及其对日本的认知》,《求是学刊》2005年第4期,第113页。但是笔者认为,在万历朝鲜之役中,明朝高层对日本的军政信息情报极为重视,特地派遣间谍潜入日本从事情报活动。

⑤关于战争前夜明朝政府的应对举措,请参考郑洁西:《万历朝鲜之役前夜明朝对日本的攻守战略》,《浙江海洋文化与经济》第3辑,海洋出版社2009年版。

⑥另外,增田胜机在考证中推断史世用的字为“龙涯”,参见增田胜机:《帰化人汾陽理心(中国名郭國安)》,《薩摩にぃた明国人》,高城书房1999年版,第65-123页。

⑦关于史世用在朝鲜的活动情况,请参见增田胜机:《帰化人汾陽理心(中国名郭國安)》,第65-123页。

⑧即现在鹿儿岛县肝属郡内之浦町内之浦,见《鹿児島県の地名》,《日本歴史地名大系》47,平凡社1998年版,第753-754页。

⑨即现在佐贺县东松浦郡镇西町大字名护屋,见《佐賀県の地名》,《日本歴史地名大系》42,平凡社1980年版,第318-319页。

⑩关于海商许豫及其所带回来的日本情报的研究,可参看松浦章的论考。[4](P1731-1736)

(11)《请计处倭酋疏》中有“城池附在山城州,盖筑肆座,名聚乐映淀,俱在大堺等处”的记载(第4337页),其地点相当于现在大阪府大阪市东区。见《大阪府の地名》Ⅱ,《日本歴史地名大系》28,平凡社1986年版,第426页。

(12)关于黄加等人所带回的信息在明朝所引起的反响,请参看三木聪文。(2)(P23-24)

(13)与许豫同行的明朝间谍还有巡海守备刘可贤、军门赞画姚士荣、名色把总伍应廉,以及萨摩藩所遣使者张昂。

(14)关于明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之事,请参考李光涛《万历二十三年封日本国王丰臣秀吉考》,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所,19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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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21年渗入日本的明代间谍活动_明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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