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汉族亲属称谓初探_汉族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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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亲属称谓是由于亲属而来的名称。“亲属”包括同姓的“本家”和外姓的“亲戚”。亲属称谓强烈地反映出人的社会属性、人际关系和价值观念,与整个的社会文化、政治背景、传统习惯密切相关。在社会发生巨大变革的时期,亲属称谓也会随之发生急骤的变化。本文主要依据昆明方言探究昆明地区汉族的亲属称谓。

关键词 昆明 汉族 亲属称谓

昆明地区汉族的亲属称谓,大体可以分为五类。

(一)面称和叙称。“面称”是指当面的称呼,用于听话人和被称呼人为同一个人时,又称“直称”或“对称”。“叙称”是指不是当面的称呼,用于被称呼人是说话人和听话人之外的第三个人时。在多数情况下,用叙称时,被称呼人不在场。若要将第三者当面介绍给听话人时,也是用叙称,虽然被称呼人在场,但不是直接称呼第三者本人,而是向听话人作介绍,因而也是叙称,不是面称。“叙称”又称“背称”或“旁称”。一般来说,面称这种称谓形式,既表示说话人与当面被称呼人的亲属关系,还表示彼此之间的态度好坏、感情亲疏等关系,最能反映昆明地区汉族亲属称谓的特色。面称也可以使用“借用性”的称谓(从子称谓、从夫称谓、从妻称谓)。叙称常常表示说话人和被称呼人的亲属关系,而且是定型化的称谓。

(二)自称和他称。自称只是用在长辈对晚辈说话的时候,所用的称谓一般与晚辈对长辈的称谓相同。

(三)常称和讳称。讳称是出于民间忌讳心理,不用通常的称谓而换用别的称谓造成的。

(四)书面语称谓和口语称谓。书面语称谓与全国一致,口语称谓则有所不同。叙称时常常使用口语称谓,但也使用书面语称谓。

(五)尊称和谦称。“尊称”又称“敬称”,新中国建立以前常常使用。建国以后基本上已不使用,但近年来其中的某些称谓词时见使用。

上述五类称谓在使用时是交织在一起,而不是截然分开的。由于亲属的亲疏远近关系不同,就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语体。

就使用亲属称谓的人来看,因年龄、文化程度、思想观念以及居住地区的不同而使用称谓有差异,表现出不同的心态,从而形成不同群体。我们以年龄、文化程度、思想观念以及居住地区作为区分群体的主要依据,可以把昆明地区的汉族成年人基本上分为老派和新派。老派,大部分是文化低、观念偏于保守、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以及部分中年人,他们大多数居住在农村,少数居住在城市;所使用的亲属称谓词属老派昆明方言。新派,是一部分文化高、观念偏于开通的中老年人以及大部分青年人,他们大多数居住在城市,一部分居住在农村;所使用的亲属称谓词属新派昆明方言。

一、亲属称谓的特点

亲属称谓一般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亲属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注定不变的。一般来说,亲属称谓词有地区性、模糊性、民族性的特点,而时代性并不明显。

(一)地区性

不同地区的人的特有的习惯、风俗、性格,再加上各地不同的政治、文化、经济、交通等状况,对亲属称谓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就使各地区的亲属称谓具有地区性的特点。下面就昆明方言与普通话的亲属称谓词的某些差异作一比较,以考察昆明方言亲属称谓地区性的特点。

首先,有些亲属称谓词不相同。如普通话里,母亲称“妈妈”,而昆明方言里,新派称“妈妈”,老派称“嫫(mo[44])”。据作者接触到的材料,“嫫”这一称谓词的使用,现今除云南的一些地区之外,在全国其他地区尚未发现。“嫫”,《字汇》:“忙果切,音么。俗呼母为嬷嬷。案:俗字嬷乃妈字之转音。”今以“嫫”字替代“嬷”字。可以认定,“嫫”是汉族使用的一个古老的亲属称谓词,现今还保留在昆明方言之中。

其次,有些亲属称谓词,普通话分,而昆明方言合;有些是普通话合,而昆明方言分。如普通话里的“父亲”、“母亲”与父系和母系成员是不同的亲属关系,然而在昆明方言里,建国以前和初期,有的称呼父亲为“阿叔”,称呼母亲为“阿婶”。(这是讳称)

有些久居昆明的外地人,其亲属称谓词依然保留原籍方言的用词。如来自丽江地区的汉族,称叔父为“小爸爸”,或按排行称为“二爸、三爸”,最小的称为“幺爸”。又如来自湖北省的汉族,称父亲为“伯伯”,母亲为“伯娘”,等等。

此外,有的亲属称谓词,主要是双音节的,包括叠音(其音节不是阴平声调)的和一般双音的,在使用时会发生音变现象,即后一音节的声调变为阴平,而前一音节的声调不变。如:

(二)模糊性

有些亲属称谓词内部有区分,而同类的亲属称谓词内部不再区分。这就表现出亲属称谓的模糊性。内部有区分的,如父亲的哥哥称“大爹(伯)”,弟弟称“耶耶”。要是李姓家里有五个兄弟,老李排行第三,其妻和子女就一定称呼老大为“大爹(伯)”,老二为“二大爹(伯)”,称呼他们的妻子为“大妈”、“二大妈”或“伯娘”、“二伯娘”;而称呼老四为“四耶”,老五为“五耶”或“老耶”、“小耶”,称呼他们的妻子为“四婶”,“五婶”或“幺婶”。然而,把母亲的哥哥和弟弟都统称为“舅舅”,把母亲的姐姐和妹妹的丈夫都统称为“姨爹”,还把父亲的姐姐和妹妹的丈夫都统称为“姑爹”。这些是内部不再区分的。直系亲属称谓中的兄弟排行次序,连同他们的妻子的排行次序,有严格的区分,分别使用不同的亲属称谓词来称呼。但是非直系亲属称谓中的兄弟,连同他们的妻子,以及直系亲属称谓中的姐妹的丈夫的排行次序,就没有把每个称呼都分化为两个词来加以区分。从这个意义来说,“舅舅”、“姨爹”、“姑爹”也是模糊的。

(三)民族性

昆明在历史上就是多民族的聚居地区,千百年来,汉族和少数民族之间相互接触、交流和影响,汉族借用少数民族的亲属称谓词,充实自己的亲属称谓词库,是极其正常的、自然的。因而,昆明汉族的亲属称谓词库中,就有少量的少数民族亲属称谓词,显示出民族性来。如“耶耶”,这个称谓词为其他省所罕有,比较独特。有人认为,是由少数民族语言引入云南方言,而后吸收到昆明方言亲属称谓词中。现作个简述。

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前集卷16第688条(中华书局,1981年12月,第1版)载:

耶希。有鹿两头,食毒草,是其胎矢也。夷谓鹿为耶,矢为希。

这里的“夷”是不是云南的少数民族,段未说明。据《云南古佚书钞》辑晋·魏完《南中八郡志》载:

有神鹿两头,主食毒草,名之食毒鹿。出云南郡。

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词典》有“两头鹿”条。两头鹿又名“茶首”,释文云:

茶首《太平御览》卷九○六引《博物志》(今本无):“云南郡出茶首。茶首其音为蔡茂,是两头鹿名也。……永昌亦有之。

根据上述引文可以推知:1.两头鹿出云南郡,其地域在今滇西一带。2.两头鹿又名茶首。按“茶首”之“首”当指鹿。“首”,《康熙字典》注:“又叶赏语切,音黍。”又“茶首其音为蔡茂”。对此“茂”字,《康熙字典》引《字汇补》谓:“床曲切,音述。”《中国神话传说词典》也注为“音述”。在云南方言中,“黍”、“述”、“叔”属于同音字,在昆明方言中也一样。因此,两头鹿之“鹿”,既可读为“首”(音黍)或“茂”(音述),也可读为“叔”。而况“鹿”与“叔”,同属人声屋韵,两字为一音之转。3.如上所引,既然“鹿”可以称“耶”,那么“叔“也可以同样称“耶”。

至于“谓鹿为耶”之“夷”是不是当时云南的少数民族,据《太平御览》卷791引《永昌郡传》和杜预《春秋释例》等书记载,可以推定,“夷”系当时云南的少数民族,为现今云南分布较广的某些少数民族的先民。如据《云南各族古代史略》所述,百濮系统的佤崩语各族,包括今云南境内的布朗、佤和崩龙族等。因而,“耶耶”是昆明方言吸收的这种看法是有材料可提供探寻的。

又如有的夫妻一方不是汉族,他们家庭之间的亲属称谓词可能是双方的并存,在不同的场合,依据不同的对象来选用。汉族与其他民族交往中,有时也会使用其他民族的亲属称谓词,

至于时代性,与上述特点相比较则不够明显。如建国以前称叔叔为“耶耶”的非常普遍,只有新派中的少数人称“叔叔”。建国以后,叔叔称谓逐渐广泛流行。这可能起源于“解放军叔叔”,也与亲属称谓“叔叔”扩大了使用对象有关。

二、亲属称谓的文化背景

(一)亲属称谓与宗法观念

现代社会继承了古代许多亲属称谓词。相对于西方社会来说,汉语中的亲属称谓可能是世界上最丰富的。昆明方言中的亲属称谓分得相当仔细,是比较复杂的,其中的一些特点与汉族的传统宗法观念有关。

1.长幼尊卑有别

亲属称谓是分辈份的,辈份不同,称谓也不同。根据冯汉骥的研究,中国现代的祖、孙、父、子、母、女、兄、弟、姊、妹、伯、叔、侄、甥、姑、舅、姨、岳、婿、夫、妻、嫂、妇二十三个核心称谓,都是分辈份的。昆明方言的亲属称谓与此相同。行辈有别,长辈尊,晚辈卑。长辈可以直呼晚辈名字,反之则不允许。乃至在一些词语的使用中也是这样,如长辈对晚辈表示惊讶可以用叹词或其他叹词。

同辈亲属长幼不同则称谓有别。称父之兄为“大爹(伯)”,父之弟为“耶耶”。哥哥和弟弟,姐姐和妹妹,兄嫂和弟媳,姐夫和妹夫都有分别。在印欧语言的亲属称谓中,同辈是不分长幼的,如英语brother、sister、uncle、aunt都不分长幼。同辈长幼之别还表现在年长者可以直呼年幼者的名字,反之则不允许。

2.男女亲疏有别

同辈亲属因父系、母系不同,亲属称谓也有严格区别。如侄和甥,姑和姨,伯(或叔)和舅;父和岳父(丈人);母和岳母(丈母娘);堂哥和表哥。英语的亲属称谓不分血亲和姻亲(指因婚姻而结成的亲戚),如nephew、aunt、uncle、cousin都不分父系或母系亲属。

血亲、姻亲也有别。同辈亲戚因血亲、姻亲不同,称谓也不同,如哥哥和姐夫,叔父和姑父,弟弟和小舅子,姐姻和嫂嫂。

同辈亲属因直系、旁系不同而称谓也不同,如父和叔父,妈和姨妈,子和侄、甥,女和侄女、甥女。但是,姐妹和表姐妹,兄弟和表兄弟,其核心词“姐妹”和“兄弟”却是一样的,这是古制的遗留。古制不重直系、旁系之分,父之兄弟称为从父,母之姊妹称为从母;从父又有伯父、叔父之称。核心词仍是“父”和“母”。

这一套亲属称谓所反映的是一夫一妻制,以及中国古代社会特有的宗法观念:长幼有别,亲疏有别,尊卑有别,男女有别等。

建国以后实行真正的一夫一妻制,作为宗法制度支柱的嫡系系统完全解体了。又由于生活方式的改变,亲属之间来往减少,人们的家族观念日趋淡薄,有些方面逐渐打破了亲属之间那种传统的称谓形式

(二)不同群体的亲属称谓心理

老派和新派在亲属称谓方面存在的差异,表现出不同的观念心态。

在面称上有所不同。如老派夫妻,双方一般都不称呼名字。丈夫时常称妻子“哎”、“喂”或叹词加上发语辞:“喂,听我说!”这反映出某些家庭中男尊女卑思想的存在。

新派夫妻当面可以称姓名、称名字、称名字中的一个字,似乎有一种心理:称呼用的字越少就越显得亲密。近年来,由于受文艺、影视作品等的熏染,甚至有口头上称“亲爱的”,表示最亲密的情感。如果岁数相近、婚后多年,可以称“老张”、“老李”;如果岁数不相近,甚至相差悬殊,婚后多半称“老张”、“小李”。这种称呼之中多少隐含着一种不平等关系。时下,岁数相近的中老年夫妻,有时称对方“老先生”、“老倌儿”,“老太婆”,“老奶”等。老派不好意思或不愿当面称呼丈夫或妻子的父母为“爸爸”、“妈妈”,便使用从子称谓称呼“老爹”、“奶奶”等。而新派当面称呼对方的父母为“爸爸”、“妈妈”,使用的是从夫或从妻称谓。老派不仅广泛使用从子称谓,还使用从孙称谓或临时从子称谓。岳父、岳母当面不称呼女儿的丈夫为“姑爷”、“女婿”,就用“外孙的名字+他爹”来称呼。大姨夫当面不称呼妹妹的丈夫为“妹夫”,就用“外甥的名字+他爹”称呼对方。或者直接称呼女婿或妹夫的姓名或名字。

在叙称上,跟别人称述自己的配偶,老派和新派也有不同。老派的中年人,常常称呼自己的配偶为“老倌儿”、“老头子”,“老奶”、“老婆子”等。年纪大的则从子称谓,新派普遍称呼“爱人”。近些年来,年轻妻子跟别人称述自己年轻的丈夫也有称呼“老倌儿”、“老头”的。而年轻的丈夫一般不能跟别人称述自己的妻子为“老奶”、“老妈妈”,尽管“老奶”、“老妈妈”与“老倌儿”、“老头”是对称的称谓。因为,称述自己年轻的丈夫为“老倌儿”、“老头”,可使其显得老练成熟;不称述自己的妻子为“老奶”、“老妈妈”,可使其显得年轻漂亮。此外,“媳妇”用来称妻子,原先广泛流行于农村,而现在城市的不少青年、中年人也常常使用,似乎有点新颖感。

老派和新派都有一些难于启齿的称呼。如作为父亲,不管是三十岁还是五十岁,不会当着子女或其他晚辈的面称呼自己的父亲为“我爹”,就临时从子称谓,称为“你老爹”、“你爷爷”。类似的,如称呼自己的母亲也是临时从子称谓,等等。

夫妻称谓,总的来看,一般是根据对方的身份、听话人与说话人的关系以及说话的环境来选用。此外,某些阶层继续使用自身的特殊称谓。如军队中,叙称妻子为“家属”。这一称呼,偶而也用于脑力劳动者(知识分子、政府工作人员)之中,丈夫或妻子都可以使用,如某个丈夫可以说:“我是来当家属的。”

(三)亲属称谓与民间忌讳

民间忌讳在亲属称谓中的主要反映是改常称为讳称。

由于忌讳的原因,不使用正常的称谓,有意识换用别的称谓,以得到一种心态上的平衡和适应需要。这种忌讳现象建国以前在昆明方言亲属称谓中是经常见到的。在当代,虽然原来忌讳的因素已经淡化或消逝,但讳称却习惯成自然,或者新的忌讳因素又出现,因而讳称仍然存在。如称父亲为“阿叔”,称母亲为“阿婶”,这讳称是配对的,并且只与父母的称谓有关,实际上是反映父母的忌讳心理。有的是担心用常称,就会导致某种隐秘的力量使子女夭折;有的是担心父母太年轻,称呼重了,子女不好养育;有的是父母自认命不好,担心会把晦气传给子女;有的是算命,因八字相克,担心父母与子女双方,一方克死另一方。所以不好使用常称,只好改用讳称,反而要子女称某些亲戚朋友为“父母”。讳称实际上是被当作避邪的手段。这种讳称,起源于迷信观念和灵物崇拜。目前自觉流行的地方已大为缩小,只在相对落后的农村山区还有存留。

在长辈对晚辈或同辈中年长的对年幼的称呼里,有时使用连名带姓一起称的全称呼,如在自己的亲兄弟姊姐中,年长的称呼年幼的。但只称名不含姓的半称呼,即使是夫妻在公共场合也是不多使用的。在使用称谓上,显得有些拘谨,这一方面是性格细腻内向,一方面是心性谨慎。

三、亲属称谓的演变

对同一称谓对象,因社会制度、历史时代的不同,称谓也就会不同。

亲属称谓的变化一般是从直称开始,再逐渐波及到叙称,书面语称谓则最为稳定。下面以“父”称为“爹”进而“爸爸”为例简述。

“爹”,《广雅》:“爹……父也。”今音读“”,古音读为徒我切,“tuo”音。《南史·始兴忠武王憺传》:“始兴王憺为荆州刺史,惠及百姓。诏徵以本号还朝,人歌之曰:‘始兴王,人之爹。赴人急,知水火。何时复来哺乳我?’荆楚方言谓父为爹,故云。”歌中以“爹”、“火”、“我”押韵,可以证明古音读“tuo”。并依据其他材料可以看出,古人或者认为是荆楚方言称谓,或者认为是“羌人之语”。昆明方言亲属称谓中,“爹”是一个使用久远的、常见的面称称谓词。

“爸爸”与“爹”也差不多同样使用久远、常见。最早见于《广雅》,曰:“爸……父也。”《正字通》说:夷语称老者为八八,或巴巴。我国西南地区的苗族和瑶族至今还称呼父亲为“爸”,或与“爸”稍有不同的变体,如“八八”或“巴巴”。字典编纂者们给它加上一个义符“父“,便形成了“爸爸”。在昆明方言亲属称谓中,“爸爸”也是一个常见的面称称谓词。

建国以前,称呼父亲为“爹”的最普遍,占有绝对多数。老派、新派,城市、农村,不同社会阶层、不同文化层次、不同年龄段,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之中,只有很少的例外。例外的是地位较高或者开通的一部分家庭,在他们看来,称呼“爸爸”,可以显示高雅和时髦。这是一种追求潮流和时尚的意识的反映,它推动着昆明方言亲属称谓缓慢变化。到抗日战争爆发,昆明成为抗战大后方,涌人昆明的外省人非常多,不少人带来“爸爸”这一称谓词,在相互交往中,这一称谓词被更多的昆明汉族所接纳,其使用范围、层次还渐拓宽。到建国前夕,使用“爸爸”这一称谓词已较为普遍了。建国以后,外省人又大量汇入昆明,随着经济发展,交通畅达,文化提高,交际频繁,以及追求时尚心理的支配,“爸爸”这一称谓词使用更为普遍。与此同时,“爹”这一称谓词的使用范围、层次则逐渐缩小到农村。但是,近些年来,城市的一些青少年在叙称时又起用了“爹”这一称呼。如说:“我爹在市里开会。”向人介绍:“这是我爹。”在口语中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然而在书面语中仍称为“父”,双音节的“父亲”则可以在书面话(如书信)中使用。

又如以“母”称为“嫫”进而为“妈”的变化及其内在缘由,与“父”的称为“爹”进而“爸爸”的趋势是一致的、对应的。所不同的只有一点,即目前“嫫”还没有像“爹”那样被城市的年轻人在叙称中起用的现象。

此外,有些亲属称谓词内部原来有区分,现在不加区分了。如“奶奶”和“外婆”、“婆婆”,统称为“奶奶”的越来越多。这也表明亲属间的内外之别正日渐淡化,增添着家庭之间的和睦气氛。

亲属称谓的演变有内因,也有外因,应该看到,昆明的汉族和少数民族长期交往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各个民族之间相互借用亲属称谓词,既增加了自身的亲属称谓词语,同时会促使自身的亲属称谓词发生变化。如称谓词“嫫”,这是汉族,同时也是彝族等少数民族使用的一个古老的亲属称谓词。彝族学者的专著《中国彝族虎文化》写道:“‘嫫’:意雌性。”“绝大多数彝族支系的彝语称母亲为‘阿嫫’。……‘嫫’在彝语中是‘妈’的变音异写字。”白族也有称呼“母”为“阿嫫”的,如西山区的白族。拉祜族(主要聚居在思茅地区)也称“母”为“阿嫫”。据清代道光《普洱府志·人种志》载:直到清代,拉祜族的发式“三撮毛”,“发留中、左、右三撮,以武侯(诸葛亮)曾至其地。中为武侯留,左为阿爹留,右为阿嫫留。”“阿嫫”即谓“母”,与“阿爹”对称并列。其他不再列举。由上述可以确认,“嫫”是包括汉族在内的几个民族都使用的亲属称谓词。此外还有“耶耶”等。这是汉族借用少数民族的,还是少数民族借用汉族的?抑或同源而异流?等等。进行探讨,对于进一步了解各民族的历史变迁、文化发展、彼此交往,都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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