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西门的人生理想与实践，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西门论文,理想论文,人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克劳德·昂利·德·卢夫罗阿·圣西门（1760～1825年），于1760年10月17日出生在法国的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是19世纪的三个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之一。圣西门学说的核心是“实业制度”。所谓实业制度，在圣西门看来，就是按照历史发展规律必然要出现的理想社会制度。圣西门对这个理想社会的设想和论述，确实猜测到了许多社会主义原则，这些可贵的思想使他在空想社会主义者中占有非常突出的地位。圣西门的人生理论就包含在他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之中，其人生实践丰富多彩，具有鲜明的特点。圣西门的人生态度、人生目的以及为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而进行的丰富的人生实践活动，对市场经济条件下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启迪和激励人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仍然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一、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勇于探索的人生态度
圣西门出身于名门贵族，其家谱可以追溯到查理大帝。早年，他对此曾引以为荣，常说：“我是查理大帝的后裔。”〔1〕少年时代， 圣西门就受到法国唯物主义和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熏陶，怀有献身伟大事业的抱负。圣西门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产儿。他在生命的辉煌时期、著书立说的黄金时代，正赶上法国大革命。他独具一格的经历，深刻地反映出法国大革命前后的阶级矛盾和社会变化。这场伟大革命的疾风暴雨，把圣西门从一个出身显赫的年轻贵族，造就成空想社会主义的思想家和“工人阶级的代言人”〔2〕。 从“查理大帝的后裔”到“工人阶级的代言人”，是圣西门一生不断追求进步的真实写照，也是其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的最好反映。
圣西门的第一次转变是从贵族思想到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转变。青年时代，他受到启蒙学派思潮和美国独立战争的深刻影响，曾以自己独特的观察力来分析两个世界--“老爷”的世界和劳动者的世界。他认为，这两个世界曾是天然平等的。土地不属于任何人，收成归大家所有。后来，贪婪残酷的人开始掠夺公共财富，他们竖立栅栏，圈定土地。天然的平等就这样逐渐被人为的不平等所代替。随着文明的发展，这种不平等愈来愈严重。圣西门当时就为自己规定了“研究人类理性的进程，以便将来为改进人类的文明而努力”〔3〕的奋斗目的。
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爆发后，他满腔热情地投身大革命的洪流。他在群众中公开宣传自由平等思想，组织居民欢迎国民会议，要求废除贵族和僧侣的一切特权，同时声明自愿放弃伯爵爵位和贵族称号，正式更名为“公民包诺姆”（包诺姆即老百姓、庄稼人之意）。这标志着他终于完成了从封建贵族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的转变。
在法国资产阶级建立了政治统治以后，新的社会矛盾重新唤起了圣西门“为改造人类的文明而努力”的热情。1797年，他放弃投机活动，决心为“为人类的理智开辟新的里程”〔4〕。 圣西门认为这首先要从科学研究入手作好必要的准备。为此，他重新努力学习各种知识。为了求学，他数次迁居，并于1799-1802年先后到巴黎工业大学和医科大学听课，向学者名流求教，又去英国、瑞士和德国旅行考察。这一时期对自然科学的勤奋学习和刻苦研究，对于圣西门的哲学思想以至他的整个思想体系的形成和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且终于使他成为当时像黑格尔那样“最博学的人”〔5〕， 从而成为“圣西门生平中的一个最主要的时期”〔6〕。
圣西门一生中最光辉的时期是从1802年开始的。他在进行了几年科学研究的准备工作以后，从这一年开始著书立说。他在1802年写成并于次年发表的处女作《一个日内瓦居民给当代人的信》，初步阐述了他的社会主义思想。这时，圣西门已经由于科学研究而耗尽了全部资财，变得一贫如洗。然而正是在圣西门陷入了他从未体验过的艰难生活以后，才使他能认真考虑许多社会问题，看到了他从前不予重视的阶级矛盾和法国大革命以后工人阶级状况日益恶化的事实。这些情况促使圣西门把“改进人类文明”的抽象愿望与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陷入的社会危机联系起来，决心为改进最穷苦阶级的精神和物质状况而工作。正是对复杂的社会问题的关心和改造社会不合理现象的迫切愿望，以及建立美好新社会的信念激励着圣西门的工作和生活。在这种精神支柱支配下，他才在生活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顽强地写作，并逐渐发展和完善了自己的思想体系，从而预见到许多社会主义原则。
1807～1808年，圣西门已经相当贫困，他不得不到一家当铺当缮写员，依靠一天工作9小时劳动的收入维持生活，晚上从事写作。 过度劳累损害了他的健康，在咯血的情况下他还坚持工作。后来，他在过去的仆人迪亚尔的支持下，集中精力从事著述，并发表《19世纪科学著作导论》，进一步阐述了他的社会主义思想。这标志着他完成了他的第二次转变，即从一个民主主义者到社会主义者的转变。
1801年以后的几年中，圣西门靠变卖衣物维持生活，但是贫困、劳累和疾病丝毫没有动摇他为人类探索通向幸福社会道路的坚强意志，相反，他“研究人类社会规律”的意志却变得越来越坚强。当时他曾写道：“我的生活每况愈下，……我不仅没有跌倒，反而始终斗志昂扬，也就是说，生活中的每一次下降并没有使我倒退。……我将近50岁了……但是我才刚刚走上真正的生活道路。”〔7〕他还说过：“现在， 饮食只有面包和开水，工作的时候屋里没有生火……我把一切东西都已卖光，一直到身上穿的衣服，为的是支付我的著作的抄写费。”〔8 〕圣西门为了制定他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有时简直到了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地步。
在圣西门一生的最后的十几年中，他又写成了《人类科学概论》、《论财产和法制》等一系列重要著作，从哲学、历史、经济等方面进一步阐述了他的社会主义思想，并对当时的社会制度进行了尖锐的批判。圣西门最有代表性的成熟著作差不多都是在19世纪20年代上半期发表的。1821年，他出版了《论实业体系》，系统阐述了他对未来理想社会的设想和以理想社会代替现存社会的必要性及其必然性。在1823～1824年出版的《实业家问答》一书中，他又进一步发挥了《论实业体系》的基本思想。1825年，圣西门出版的他最后的也是最成熟的一部代表作《新基督教》，标志着圣西门创建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大厦的完成。马克思认为圣西门在他的这一著作中已经直接作为工人阶级的代言人出现，他热情呼吁迅速改善人数最多最穷苦阶级的命运，宣告他的努力的最终目的是工人阶级的解放。〔9〕1825年5月19日，这位伟大的工人阶级代言人与世长辞。
圣西门的曲折经历，他追求真理的热情，使他从一个贵族世家的青年逐渐变化，终于成长为一个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恩格斯说：“我们在圣西门那里看到了天才的远大眼光，由于他有这种眼光，后来的社会主义者的几乎一切并非严格地是经济的思想都以萌芽状态包含在他的思想中。”〔10〕圣西门的社会主义思想具有较为深厚的哲学基础。他接受了18世纪唯物主义的优良传统和自然科学的影响，世界观基本上是唯物主义的，并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机械唯物主义的束缚。他提出整个世界是运动和变化的，是有规律的发展的等等辩证法的思想。圣西门的历史观继承了18世纪唯物主义的理性论，基本上是唯心主义的。但是他的历史观中有不少唯物主义的萌芽，如认为人类历史是一个连续的、进步的、有规律的发展过程，人类的黄金时代不是在过去、而是在未来等。这是他批判现存制度和设想未来社会的理论基础。也正是这种理论指导着他的人生，使他积极进取，不断进步。而长期科学研究和参加某些阶级斗争实践的结果，又反过来丰富了他的人生，使他的生活内容绚丽多彩，血肉丰满。
二、资本主义社会是“是非颠倒的世界”
圣西门认为，资本主义世界“完全是个是非颠倒的世界”〔11〕。在他看来，法国大革命后建立的社会制度，应该像鼓动革命的启蒙思想家所鼓吹的那样，是一个自由、平等的制度，但法国大革命后所建立的社会实际上却走向了这种美好理想的反面，变成了一个政治压迫、经济掠夺、道德沦丧的社会。圣西门看到在革命中起了主力军作用的无产者和其他劳动群众，不但没有得到预期的自由和解放，反而被戴上了比封建桎梏更加沉重的资本主义枷锁。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他在对这个是非颠倒的世界表示极度失望的同时，勇敢地拿起纸和笔，用自己的言语和行动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了非常深刻的批判，以唤醒人们的政治觉悟，最终实现自己设计的最理想的社会制度--实业制度。在圣西门的著作里，尽管还没有明确使用“资本主义”这个能正确表示一个代替旧的封建剥削制度的新的制度的概念，但他实际上却对新建立的资本主义制度进行了尖锐的批判，指出它依旧是少数人奴役大多数人的不合理的社会。虽然处在法国大革命和革命后的一个短暂时期，还难以认识到正在形成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特征，但是，具有深邃洞察力的圣西门，很快地看出了革命后所出现的新的社会矛盾。他正确地指出，法国大革命没有达到劳苦大众的要求，“理性的王国”并没有实现，因为“这种争取自由的伟大活动只产生了新的奴役的形式”〔12〕。他认为这种新形式的奴役制度是这样的一种“金字塔结构”：盘踞在最上层的是少数游手好闲者，被压在最低层的是广大劳动者。圣西门对资本主义制度政治、经济、道德等方面的尖锐批判，从根本上说是为了建立自己所设计的崇高的人类理想社会--实业制度服务的。从这种毫不留情的深刻批判中，我们也可以窥见出圣西门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所具有的坚定信念。
（一）在政治上，资本主义制度是新的压迫制度
资产阶级理论家极力宣扬法国的资产阶级民主自由，但圣西门则认为法国大革命后的政治局势“非常令人痛心”，因为在革命中也曾为自己规定了建立社会组织的新制度的目的，“尽管我们作了一切努力，可是我们既没有能够在实践方面，也没有能在理论方面走出旧制度的范围”。他沉痛地指出，对于广大无产者和其他劳动人民来说，法国大革命是失败了，“而它的失败又使我们失望”〔13〕。在圣西门看来，法国大革命后建立的资本主义秩序，是极不完善、极不合理的秩序，实际上它使社会陷入了空前的危机。这种危机不仅是法国特有的，也是遍及欧洲的总危机。他批判资产阶级思想家所谓“自由”、“平等”、“博爱”的空话和借口“三权分立”美化资本主义制度的论调，指出：“我们过于重视政府的形式了。以为一切政治问题都集中在政府的形式上，只要实行三权分立，就会天下太平，万事大吉”〔14〕，但是，三权分立的实行并没有真正解决社会问题，被人们认为可以解决社会自由的“人权宣言，实际上只是公布了宣言而已”〔15〕，“现有政治体系的三个主要弊端，即专横武断、腐败无能和玩弄权术”〔16〕。他说，法国如果突然失去了3000名科学家、艺术家和手工业者这些“法国社会之花”，国家就会遭到极大的不幸，整个民族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相反，法国如果死去3万名王公、贵族、主教、 元帅等这些游手好闲者，不会对社会带来任何损害。法国的现状到处是没有才能的人统治有才能的人，是道德败坏的人支配善良的公民，大罪犯惩罚犯了小过错的人。这表明“现在的社会完全是个是非颠倒的世界”〔17〕。圣西门这一精彩的讽刺和揭露，为后来的革命者所吸取。列宁在1916年写的《关于帝国主义的笔记》中称赞这个分析为“圣西门名言”。
（二）在经济上，资本主义制度是对劳动人民的残酷掠夺
圣西门十分关注被压在社会低层的劳动者，特别是“人数最多的最穷苦阶级”的生活状况，对他们的悲惨生活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他指出：“穷人没有工作”，工人“劳动力的价格非常低廉”，“农民的劳动受益很少”。非熟练工人在革命前尚能维持生计，“而在今天，这些非熟练工人已被实业阶级中一切有实力的人士所抛弃……而目前他们最愤恨的是：他们没有工作，他们坐待饿死”〔18〕，他们的物质生活十分悲惨，而他们精神生活方面的状况更为悲惨。圣西门指出，造成工人贫困的原因是一小撮统治者为了豢养行政机构和暴力机关的大批官员，采取税收和公债的形式加强对劳动人民的剥削，致使国民交纳的税收比革命前增加了一倍。他说：“国家把穷人应对富人宽宏大量作为一条基本原则，结果不得温饱的人，每天还要省出一部分生活资料，来为阔佬们锦上添花。”〔19〕造成法国社会危机和贫困的另一原因是资本主义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他把无政府状态称作“一切灾难中最严重的灾难”，是引起其它灾难的原因。圣西门认为，资本主义缺乏组织经济的力量，一切都是孤立地进行的，在生产和流通领域中，无政府状态都处于统治地位。在圣西门看来，只有广泛地组织经济生活，编制合理的经济计划，才能消除无政府状态。而组织经济生活和实行计划经济，在他看来，只有在其设计的理想社会制度--实业制度下才有可能。
（三）在道德和整个意识形态上，资本主义制度是残酷的利己主义占支配地位的社会制度
圣西门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利己主义占着支配地位，它使人们道德沦丧，精神低下，贪得无厌，对公益事业毫不关心。他说，在这个社会里，“贪婪已变成在每个人身上占有统治地位的感情；利己主义这个人类的坏疽侵害着一切政治机体，并成为一切社会阶级的通病”〔20〕。“我们这个时代的政治病，也应当归因于这种利己主义”〔21〕。利己主义驱使统治者千方百计恢复和获得特权和财富，驱使他们贪得无厌地吞噬别人的劳动果实，驱使统治者发动掠夺它国的侵略战争。利己主义是社会分裂和瓦解的祸根，给人类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四）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资本主义制度是存在于“旧制度”和“新制度”之间的一个过渡性的社会制度
在圣西门看来，“旧制度”指的就是“神学和封建制度”，“新制度”指的就是他设想的理想的社会制度即“科学和实业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不过是存在于二者之间的“中间的和过渡的制度”。圣西门的这一观点，是对资产阶级理论家的一种批判。资产阶级理论家，包括古典经济学家在内，都把资本主义制度绝对化，宣扬资本主义是自然的和永恒的。与此针锋相对，圣西门认为资本主义并非自然的永恒的制度，而是中间的过渡的制度，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暂时阶段。在圣西门看来，同旧的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封建制度相比，资本主义制度不过是一种新的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制度。同旧的封建制度一样，资本主义制度也是不合理的和不正义的，也应当被抛到垃圾堆中去。圣西门根据资本主义社会政治、经济、道德和整个意识形态的严重弊病指出，这个“制度必须彻底改造。改造的需要已经成为燃眉之急，势在必行”〔22〕。把资本主义制度“当作永久的制度，那显然是荒谬绝伦了”〔23〕。圣西门在法国资本主义制度刚刚确立的时候，就能运用社会发展规律的观点宣布资本主义制度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过渡阶段，这是需要勇气和远见的。和前人相比，圣西门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达到了新的理论高度。
三、实业制度是人类理想的黄金时代
实业制度，是圣西门所设想的人类理想的黄金时代，是他所向往的自由、平等和幸福的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制度。圣西门认为，按照历史发展的规律，实业制度是必然要出现的理想社会制度，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他借用数学语言说：“过去发生的一切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形成一个级数，这个级数的前项是过去，末项是未来。”〔24〕他强调说：“直到目前人们都盲目地传说黄金时代是属于过去的事，其实它还在将来。”〔25〕他对未来满怀信心，他深信社会在前进，历史的车轮不会倒转，而生产的发展、科学的进步，最终必将把人类引入最美好的未来社会。圣西门一再庄严宣称，他的历史使命，就是创立新的哲学、宗教和政治体系，以指导整个社会结束危机，向美好的实业制度过渡。
圣西门认为，实业制度是人们享有最大程度的全体自由和个体自由，保证社会得到最大安宁，人们能得到最大福利的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制度。他说：“在新的政治制度下，社会组织的唯一而长远的目的，应当是尽善尽美地运用科学、艺术和工艺的现有知识来满足人们的需要。”〔26〕在这个社会里，人们将吃得最好，穿得最美，有最好的住宅，能够随意去旅行，到处都可以得到生活必需品和生活上最美妙的东西。人们的智力水平很高，有运用自然规律和鉴赏艺术的能力，新的社会富有诗情画意。后来圣西门明确提出实业制度的目的是提高无产阶级的福利：“人们应当把自己的社会尽量组织得有益于最大多数人，以最迅速和最圆满地改善人数最多阶级的精神和物质生活，作为自己的一切劳动和活动的目的。”〔27〕在实业制度下，“国家的繁荣昌盛将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发展，人们将会享有只有人的本性才敢想望的各种个人幸福和公共幸福。”〔28〕这是实业制度社会主义性质的重要表现。这样，圣西门也就使社会主义突破了小生产者的狭隘眼界，消除了禁欲主义痕迹。圣西门认为生产是增加财富的唯一手段，只有充分发展科学、艺术和手工业才能满足人们需要。因此，最有利于各种生产的事物的秩序，是圣西门建立实业制度的基本原则和出发点。
根据圣西门的设想，实业制度的领导者与人民群众是平等的关系，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而不是一部分对另一部分的统治和压迫。社会权力将由对人的统治变为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他说，直到目前，人类两个不平等的部分由于经常以绝大部分力量进行统治和反对统治的冲突，浪费了力量。实业制度“消灭了一部分人统治另一部分人的现象，而联合起来共同去影响自然界”〔29〕，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成了社会组织的主要职能。圣西门认为，管理权力的人都应当由选举产生，都应当成为为公众利益服务和为社会所信赖的人，甚至认为这些人除了得到公众的尊重以外不应得到其它报酬。未来社会的领导者应当是以自己的才能为社会造福，特别是为人类最多的最贫穷的阶级谋利益的社会管理人员。圣西门指出：应当“把选举能够担任人类的伟大领袖职责的权力交给全体人民”〔30〕，妇女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享有与男子同等的政治权利。由选举产生领导人“将使个人欲望得不到足够的力量去控制共同利益”〔31〕，“新的政治原则……统治者不过是社会的管理人员，只应根据被统治者的利益和愿望来领导社会”〔32〕。
为了实现满足人们需要和造福民族这一目的，圣西门认为必须建立能够实现这一目的的财产所有制。在他看来，社会的存在决定于所有权的保存，而不是制定这项权利的法律，所有制是社会大厦的基石。他指出：“应当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应当如何规定所有制，使它既兼顾自由和财富，又造福于整个社会”〔33〕，这是与其它问题相联系的“总问题”。为了使无产者能够成为新社会中权利平等的成员，“必须使所有制方面的革命带来使大多数无产者拥有财产的结果，以使无产者能够出色地管理财产”〔34〕。
人人都要劳动，是圣西门提出的一项重要的社会主义原则。圣西门认为，未来社会有最大限度的平等，其中一个重要表现是实行普遍劳动的原则。早在1802年写成的第一部著作中，他就明确提出：“一切人都应当劳动，都要把自己看成属于某一工场的工人”〔35〕。他认为真正对社会有益的劳动，应当是从事科学、艺术和工艺的劳动，人人都应在对社会有益的劳动中贡献自己的天赋才能。他指出了劳动在未来社会中的地位和对培养高尚情操的意义：“劳动是一切美德的源泉，最有益的劳动应当最受尊重”〔36〕。这是对资本主义剥削和寄生现象的有力批判。
圣西门提出在实业制度中应建立新的道德风尚。“道德实际上是随着实业的完善而发展的”〔37〕，新基督教应该成为实业制度的道德支柱。这是圣西门的一个唯物主义观点。他提出新社会的道德目的，是“使每个人有最大的可能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最有益的贡献于社会和大多数同胞”〔38〕，伟大的道德原则就是以改善人数最多最穷苦阶级为目的。因此，必须反对利己主义，努力提倡集体主义思想。他提醒人们，旧制度下养成的习惯，是建立真正新制度的巨大障碍。他认为凡是想危害社会以寻找幸福的人必将受到社会规律的惩罚。真正的幸福就是抛弃满足私人欲望的动机，抛弃功名心，提高自己的知识文化为大多数人服务。为了建立新的道德风尚，圣西门认为还必须重视教育工作，不仅要重视完善的知识教育，同时必须十分重视道德品质和各种能力的培养；不仅重视课堂教学，而且要使学生广泛了解和接触社会，以适应将来社会工作的需要；应进行生产劳动教育，“使每个人提高生产的积极性和尊重别人的生产”，“成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39〕。
有计划地组织整个社会的生产，每个人的收入应当同他的才能和贡献成正比等等，是圣西门实业制度的重要特征。圣西门坚信未来社会这一“文明的王国即将出现”〔40〕。在实业制度下，他所设想的未来社会的一切重要特征都将得到圆满实现。
圣西门是一位伟大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尽管他的思想体系，由于历史的局限而存在明显的缺陷，但是他的确是把工人阶级的解放当作他一切努力的最高目的，他为此所具有的坚定的人生信念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勇于拼搏并为之奋斗一生的人生实践，至今仍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仍然值得我们去认真学习和借鉴。
注释：
〔1〕〔7〕〔8〕〔12〕〔13〕〔14〕〔24〕〔29 〕《圣西门选集》上卷，商务印书馆1962年版，第53、59、62、219、221、225、90、 280页。
〔2〕〔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684页。
〔3〕〔4〕〔11〕〔15〕〔16〕〔17〕〔19〕〔20〕〔22〕〔23〕〔26〕〔30〕〔31〕〔32〕〔33〕〔35〕〔37〕〔39〕〔40〕《圣西门选集》第1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147、147、239、189、247、 239、239、286、254、256、243、22、9、240、188、24、168、168、 7页。
〔5〕〔6〕〔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4、585、 300页。
〔18〕〔28〕〔34〕〔36〕〔38〕《圣西门选集》第2卷， 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8、70-71、311、71、11页。
〔21〕〔27〕《圣西门选集》第3卷，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201、163页。
〔25〕《圣西门选集》下卷，商务印书馆1962年版，第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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