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立宪活动的主观原因浅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立宪论文,主观论文,原因论文,袁世凯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25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039(2002)02-0069-05
一、从观望到积极投入
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上层要求清廷实行立宪政治的呼声,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开始后,日趋活跃。日俄之战普遍地被视为立宪与专制的战争。此时,在清廷内部也开始出现了主张立宪的官员。1904年春,清廷驻外公使孙宝琦等人率先奏请“仿英德日本之制,定为立宪政体之国”[1]。1904年7月,资产阶级立宪派首脑人物为得到清廷的实力人物支持立宪,特函袁世凯。张謇希望袁世凯效法日本的伊藤、板垣诸人出来主持立宪。时袁世凯并未步孙宝琦等人的后尘,故复函张謇:“倘须缓以俟时,”[2]表现出观望的态度。
随着日俄战争的结束,清廷内部持立宪之观点者也逐渐增多。袁世凯此时开始投入了立宪运动。1905年7月2日,袁世凯与张之洞、周馥联衔奏请清廷于12年后实行立宪政体,并请派大臣出洋考察外国政体。“因袁世凯等之奏请立宪”,清廷“遂宣谕允之”并“先派亲贵分赴各国考察政治”[3]。7月16日,载泽、端方、戴鸿慈等五大臣受诏准备出洋考察外国政体。1906年初,为给出洋考政大臣筹措考察经费,袁世凯表示愿“由关内外铁路余利项下拨银十万两”,以资出洋考政大臣考察外国政治。
1906年7月,五大臣回国复命。袁世凯早已等候迎接。他们“归至天津,世凯劳以酒,曰:‘此行劳苦,将何以报命?’皆愕然莫会其意。世凯出疏稿示之,曰:‘我筹之久矣,此宜可用。’遂上之。”[4]在此可以看到,袁世凯在五大臣回国之前,就已在筹划立宪事宜,并为五大臣准备好了关于立宪的奏疏,后来五大臣的上奏的奏疏,多为袁世凯捉刀代庖之作。
资产阶级立宪派所致力追求的君主立宪政体就是要“实行国会制度,建立责任政府”[5]。建立责任内阁又是立宪政体的关键之举。立宪派认为改良政治组织就是要开国会,建责任内阁。梁启超就明确指出:“改良政治组织者奈何,曰国会而已矣,责任内阁而已。”[6]认为“今日之恶果,皆政府艺之,改造政府则恶根拔,而恶果遂取次以消除矣”[7]。设国会,建内阁,将意味着现存政治结构的动摇。作为在野的资产阶级立宪派,提出这样的政治要求是必然的,它反映出资产阶级出于切身利益,需要谋得本阶级政治权益的思想。然而,作为一个在朝的封建大官僚,在其他大官僚还未提出这种主张的情况下,率先提出设国会、建责任内阁的主张,就不能不说是较为激进的举动。袁氏面奏西太后改官制,建内阁,之后又提出筹备开议院的主张,这使他在客观上成为了资产阶级立宪派在朝廷的代言人,立宪派所要求的东西,袁世凯能在朝廷内率先提出,这无疑对立宪运动起到了促进作用,有助于立宪主张在朝廷内部扩散,逐渐影响其它封建官僚,以逐渐扫除立宪的障碍。后来清廷成立的官制编制馆中的官制起草委员也都是袁之亲信,都在袁之授意下编定新官制。袁世凯率先提出改革官制,设立国会,组织责任内阁,在朝廷内产生了巨大反响,表现出他对立宪的积极态度。
袁世凯在提出设责任内阁,准备建国会的同时,还重申了办理地方自治,以预备立宪的主张。1906年8月29日,天津知府凌福彭和金邦平在袁世凯的授意之下,开办了天津自治局。初等地方自治是立宪派的要求。张謇就强调:“立宪之基础,首在地方自治。”[8]自治局设立后,袁世凯命令道:“此次试办地方自治为从前未有之事,凡在官绅务必和衷共济,一秉大公,以为全省模范。”[9]并表示“期以三年一律告成”。袁世凯在天津的自治运动是卓有成效的。
1906年清王朝改革中央官制,将刑部改为法部,专任司法;大理寺改为大理院,专掌审判。地方则由直隶先行试办。袁世凯则先择于天津府天津县试办。虽然天津试行司法改革,只具形式的变化,但是在几千年的专制史上,毕竟发生了一点新的变化,它表明资本主义的司法制度已开始了对封建专制司法制度的侵蚀。
1906年9月1日,清王朝表示预备立宪。9月2日,又谕派载泽、世续、那桐、崇庆、袁世凯共同厘定新官制,并命端方、张之洞、周馥、岑春煊等派员来京随同参议,由奕勋、孙家鼐、瞿鸿机总习核定。9月6日,官制编制馆宣告成立。袁之亲信被委派为起草委员。
清王朝在颁布预备立宪诏谕后,立宪派人一片欢呼。张謇欣然致函袁世凯,深表赞赏:“朝廷宣布立宪之诏,流闻海内,公之功烈,昭然为揭月而行。而十三日以前,与十三日以后,公之苦心毅力,如水之归壑,折而必东。下走独心喻之,亿万年宗社之福,四百兆人民之命,系公是赖。”[10]张謇的笔墨,可能有过誉之处,但是,毕竟反映了袁世凯在一定程度上,对清廷取预备立宪态度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东方杂志》也载文对袁世凯的作用予以了肯定[11]。
1908年,张謇、郑孝胥等人组织的“预备立宪公会”,要求清廷公布立宪年限。袁世凯随之奏请清廷限年立宪,从速办理,表示支持“预备立宪公会”的要求。
袁要求限期立宪的态度,与清王朝拖延立宪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清廷宣示预备立宪之初,就已明确表示宣布预备立宪。“不过明示宗旨为立宪之预备,至于实行之期,原可宽立年限。”[12]过数年后,待规模初具,再议立宪实行的日期。直到1908年在立宪派要求速开国会的呼声不断增高的压力下,清廷才勉强表示以九年为预备期。随着立宪请愿运动的继续发展,1909年清廷又表示在宣统五年(1913年)兑现。到了宣统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即将爆发前不久,清廷看到革命危机四伏,才迫不得已宣布设立内阁,以示立宪。
1905年袁世凯投入立宪活动之初,为奏请12年后宣布立宪,而到了1908年,袁世凯就已附合立宪派加速立宪的要求。从态度和时间上都再度证明袁世凯积极投入了立宪活动。
二、投入立宪活动的主观原因
袁世凯在投入立宪前后,已呈现出了早期官僚资产阶级的某些特征,带有了早期官僚资产阶级的一些色彩。在此首先从经济上来观察袁世凯所显现的资产阶级倾向。
20世纪初,清朝统治者为了挽救统治危机,进行了各方面的改革,史称“清末新政”。新政以张之洞、刘坤一的《江楚会奏变法三折》为蓝本,旨在“兴学育才”、“兼采西法”。时任直隶总督的袁世凯,也极力推行新政措施。在经济上袁世凯大力经营近代企业。1902年1月,袁世凯被派为接收关内外铁路督办,8月又担任了督办津镇铁路大臣。利用职务之便,他荐举唐绍仪兼督办京汉、沪宁铁路大臣。后来唐又将梁士诒引入袁幕,前后担任唐的铁路总文案,京汉、沪宁、正太、汴洛、道清五路提调、铁路总局局长之职。1907年,又经手创办交通银行,把轮、路、电、邮四政从金融上控制起来,扩充了袁的经济实力。后来,袁又借口夺取了曾为盛宣怀经营的轮船招商局和电报局,并规定将官利二成,报效北洋。1904年袁世凯在收回张翼出卖给英商的开平煤矿未获成功后,接受周学熙的建议,并派其开办了滦州煤矿公司,滦矿基本具备了官僚资本的特征。滦矿开工后,规模逐渐扩大,成为了直隶地区的重要新式工矿企业。
直隶工艺局的创办,是袁世凯在“新政”中,从事近代实业的另一重要内容。1903年3月,袁世凯派周学熙赴日考察工商业。周回国后即被委派创办了直隶工艺局,声称“招全省工学界之枢纽,以创兴实业”。到1907年11月,直隶所属地区的工艺局和工厂,开办者达六七十处之多。袁支持下的工艺局,提倡和鼓励发展近代工商业,形成了北洋实业的雏形。袁世凯在新政期间,大力经营工商业,并且从中获得利润。他致力于近代企业的举动,已经呈现出早期官僚资产阶级的某些特征。经济上的行为必然导致政治上的变化。为了维护自己在经济上的利益,袁世凯采取赞同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立宪政体的态度,已成为了必然。清末立宪运动,是上层资产阶级人物要求结束旧统治,建立一个适应本阶级发展经济的合理政治环境的政治运动。袁世凯投入立宪,附和并助长了上层资产阶级人物的要求,一定程度上出于维持自己经济利益的考虑。
袁世凯在投入立宪以前的经历及所从事的活动,可以看到袁世凯是一个有一定的改革思想和具有“西学”知识的新派人物。这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袁世凯投入立宪的又一主观因素。
袁世凯早年追随吴长庆,进入朝鲜,帮助朝鲜国王镇压士兵兵变。从此袁开始了政治生涯。后来,袁世凯被派办理通商交涉事务,这样他开始了与西方的接触,在潜移默化之中,逐渐开始学习西方。
甲午战争结束后,由于中国军队被日本打败,日本军队采用西方新式武器、编制和战术所表现的优越性,与清军的落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清廷内部的统治者们感到日本的胜利非只武器而已,其军制的先进是最重要的。袁世凯在这时也开始鼓动学习日本,他参照曾国藩、李鸿章早期编练湘淮军的办法和德国的军制,拟定了《练兵要则十三条》和《新建陆军营制饷章》及《募订洋员合同》作为练兵的章程。他认为中国军队的兵制,只守湘淮军的陈规,间有改习洋操,也不得奥妙。因此,他虽沿用淮军的营队、棚、哨等名称,但编制已突破淮制,基本上采用了近代德国的军制,以镇为单位,下有标、协等,并包含步、弹、炮、工、辎五个兵种,以便协同作战。并且聘用了德国教官充当教习,全部装备了外国先进武器,部队的阵法、操法等悉用西法。
1901年,清廷“新政”上谕颁布后,袁世凯继续增募新军。1902年,他修订成《募练新军章程》和《募兵格式》,作为招募新军的标准。他改变了昔日雇佣兵的性质,仿效外国征兵制度,对军人及其家属予以重视,部分减轻军人家属的经济负担。此后,袁又参照德日而制订新军章程,把军队分为常备、续备、后备兵三种。
袁世凯为了提高军队的文化素质,创办了“行营武备学堂”。并聘请德国教官授课。1903年,还在天津设北洋武备学堂。还派将校赴日本接受训练,以提高军队的文化素质。这一变化也不同于湘淮军队。湘淮军队与袁训练的军队一样是注意军队的纪律,然而湘淮军队都不注意提高士兵的文化素质,而是采取愚兵政策。
袁世凯在其军事改革中,明显的已打破湘淮军队的陈规,使军事制度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他效法西方兵制改革中国军队,奠定了中国陆军近代化的基础。
1901年,清王朝的“新政”开始后,袁世凯还进行了政治和教育方面的改革,在这两个方面同样表现了袁具有的改革思想和西学对他的影响。
在政治上,他进行了整顿吏治,改良更改的革新活动,以期国家政治得到改良。他明确指出:“吏治之得失,人才之进退因之,民生之休戚系之,故欲转移风气,整顿地方,莫先于讲求吏治。”[13]山东巡抚任内他还不断上奏朝廷,奉劾属吏。1901年新政开始后,他提出了一揽子改革吏治的措施,基本精神仍就是引进西法,改造官吏。课官院、课吏馆、北洋法政专门学校设立后,开设了许多外国政治、经济、外交等方面的课程。这些学堂中的许多官绅大多接受了许多新思想、新知识,使视野得以开阔。
在教育改革上,袁世凯更是表现了极大的改革热情。1901年新政开始后,造就人才,已视为自强求富的至关重要的手段之一。袁世凯也更深刻地意识到:培养人才,“实为图治根本”。[14]并明确表示:“仿照各国学校章程,”“择中外有裨实用之各项书籍及各国著有成效之各种学术,延师讲授,分门肆习。”为了培养“有裨实用”之人才,他还主张派人出洋游历,考察学习各国先进知识。袁世凯所创的中国第一所省级大学堂山东省大学堂,乃聘美人赫士为总教习,并配有讲授外国知识的课程。以后袁世凯相继设立了直隶省城学堂、中学堂、小学堂、师范学堂等学校,还配备了管理学校教育的学校司(后改为学务处,又改为提学使)作为教育管理机构。
除了办学堂之外,袁世凯为了扫除新兴学堂和培养实用人才的障碍,他分别上奏递减科举名额。直到1905年8月,袁与张之洞、岑春煊等人联衔上奏,废除科举。清廷不久就正式废除了存在千年之久的科举制。废科举为历史必然,但袁世凯的努力也不可忽视。学堂之设、科举废止,为进一步传播西学提供了重要条件,利于西方新思想的传播。
从袁世凯在投入立宪之前的一些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不仅具有了一定程度的西方先进知识,而且还不断将西方先进的东西,应用于他的改革活动之中。他效法西方,从事诸方面的改革,不仅在行动上,而且在思想上都深深地打上了西学的烙印。在潜移默化中,已使他逐渐脱离洋务思想的轨迹。早期洋务派的普遍观点是:“中国文武制度,事事远出西人之上,独火器万不能及。”[15]在他们看来,只要采取西方的先进技术,就会使中国强大。袁世凯的活动已经超出单纯引进西方技术的范围,而是开始触及到了体制的变革。他虽然还暂时没有涉及到要改变封建制度,但是在军事、政治、文化等各方面变革活动,已经是一个量的积累过程,已经为他最后投入立宪,要求改变专制制度的质变行为,在不自觉之中作好了思想上的准备。因此从这个方面看来,袁世凯投入立宪,并非骤然之举。
袁世凯长期以来所显著的富国求强,抵御外辱的思想,是他投入立宪的又一主观因素。1895年的甲午中日战争结束后,中国的主权遭到进一步蹂躏。近代的有识之士进一步认识到要对中国进行全面变革,才能使中国崛起,成为强大的国家。在朝的封建官僚们也因甲午之败而为之猛振,因而也进一步提出要求要在各方面进行改革。
袁世凯首先意识到军事的落后,致使中国处于屈辱的地位。他担心“横逆以来,日益滋甚,蚕食鲸吞,不堪设想”[16]。因此面临当时列强虎视鹰瞵的情况,认为“非厚集兵力,无以自强,非力图自强,易以立国”[17]。他清楚地看到当时中国军队因循守旧,即使也力图效法西方,不过也只是“袭其皮毛”,而未得奥妙。因此他进一步强调如果不“参用西法,认真训练,则前车之鉴,殊足寒心”[18]。他所指的前车之鉴,不用说就是甲午战争中中国的惨败教训。基于这种看法,袁世凯才效法西制,开始了新型军队的编练,期望达到强兵立国之目的。
而强兵之基础,在于致富,只有二者兼备,方能立国。袁世凯后来所从事的经济活动,就含有致富的因素。为了使本国工商业不受外洋的压制,他提出了贸易保护政策,要重征洋货之税,轻收本国之税[19]。对于商务也应即时整治,使得“内之而生计不忧终窘,外之而利权不尽旁倾”[20]。袁世凯当时对于山东省英德人的侵蚀,深表忧虑,担心利权进一步失落,因而他在山东省整顿金融,抵制外国货币的侵扰。他还专门对本国的产品实行了免税政策,以增强本国工商业竞争力和生存力,抵制外资的侵损。
日俄战争后,袁世凯更为明确地表示了希望通过立宪来达到富国求强,抵御外侮之目的。因为日俄战争的结局,对袁世凯的震动是很大的。日本国效法西方,采用立宪制度,不但可以置于不败之地,而且更能战胜强俄。立宪所起到的强大国家的作用,已植入了袁的头脑。他认为,要使国家富强,不被外人凌辱,实行立宪是最好的药剂。
实行立宪,可以达到消弭革命的目的。袁世凯对革命所持的态度,使其能欣然参与立宪。对于来自于下层的人民反抗斗争,袁一贯持镇压态度。义和团运动期间,他就在山东极力镇压山东义和团运动。他颁布了“严拿拳匪暂行章程”,规定凡参与义和团运动和与其有关系的人,统统杀无赦。袁在山东血洗义和团,赢得了帝国主义和清廷的青睐和嘉奖。袁世凯同样把资产阶级民主派视为洪水猛兽,加以防范。1904年,袁就在中国留日学生中安插密探,监视留学生的言行。同盟会成立后他立即奏请慈禧,严加防范革命党人,还献计清廷,要笼络华侨,限制学生出洋留学,取缔革命书报,妄图孤立打击革命力量。
由于立宪派发起的立宪运动,也包含消弭革命的意义,所以,袁世凯对立宪予以支持,是具备一定的思想基础的。
袁世凯对于君主立宪制度有一定的认识,促使其主张立宪运动。实施立宪政体将带来消弭革命和抵御外侮这两个方面的好处,袁世凯是确信不疑的,至于如何组织立宪政体,袁世凯主张“改组责任内阁,设立总理,举办选举,分建上下议院”。袁世凯所主张的设内阁,建议院是标准的立宪政体组织。在袁看来,实行君主立宪是不会妨碍君主的权力,它可以达到“君主端拱于上,可不劳而治”[21]。袁世凯这种想法的基本依据是日本的君主立宪政治。日俄战争的结果,使袁世凯以及主张立宪的官僚们更加确信,中国只要效法日本实行立宪,也能后来居上。加上由于两国情形的相似,使袁更认为效法日本的可行,“中国今日,欲加改革,其情势与日本正复相似”。所以于各国得一借镜之资,实不啻于日本得一前车之鉴,“而且是事半功倍,效验昭然”[22]。袁世凯认为实行立宪“则君主端拱于上”的观点,是以日本的情况为根据的。从日本的君主权力中,他们看出“凡安乐尊荣之典,君得独享其成”,而“艰巨疑难之事,君不必独肩其责”[23]。既使“君主端拱于上”,又“不必独肩其责”。而最终要达到不劳而治,这又不得不有一责任内阁。责任内阁是“代君主而负责任者也”[24]。责任内阁负责行政事务,既能维持君主之权,又能负责处理具体政务。
众所周知,日本所采用的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度,是一个以议会形式粉饰门面,混杂着封建残余,已经受到资产阶级影响,按官僚制度组织起来并以警察来保卫的军事制度的国家[25]。袁世凯以及其它主张立宪的官僚,更加赏识日本的制度,这种制度既能保持封建制度之中利于他们的部分,又能满足他们制定符合自己利益的政策。袁世凯之认为“君主端拱于上就表面观之,君主的大权是有增无减,但是,政策的施行,“仍由总理大臣左右大臣,及该部尚书副署”后,才能生效[26]。因此,袁世凯在预备立宪之期内,大肆主张首改官制,从此入手建立责任内阁。日本式的君主立宪带有明显的官僚政治色彩,这更符合于袁世凯这样的封建大官僚想垄断国家政治的思想。袁世凯希望效法日本实施立宪,正是基于这种思想。
立宪运动在中国近代史上,是一个新鲜事物,也是一个进步的运动。它提出了资产阶级的政治要求,要求改变封建专制政体,建立资产阶级的立宪政体,为发展本国资本主义扫清障碍。凡是能促进这一运动的人物和行动,都可视之为顺应了历史潮流,具有进步的意味。袁世凯投入立宪运动,并采取了积极的行动。他的许多立宪主张都超越在清王朝和与他地位相当的官僚之前。袁世凯在投入立宪之前虽一度犹豫,但一经投入,就表现出了积极姿态,已经是不凡之举了。袁世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清末宪政运动的发展,可以认为他间接地催化了清朝专制制度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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