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荆棘鸟》的对照艺术,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试论论文,艺术论文,荆棘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荆棘鸟》是澳大利亚女作家考琳·麦卡洛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于1977年在美国出版,立即引起轰动。评论家把它誉为澳大利亚的《飘》,美国《时代》杂志把它列为现代十大经典作品之一。这部作品已被译成多种文字流传世界各地,深受各国读者喜爱。
《荆棘鸟》能从作品如林的美国文坛脱颖而出,其原因在于作者成功地运用了对照艺术原则。
对照原则既是生活的一种自然规律,又是人们认识和评价生活的一种方法。艺术的对照原则不只是一种单纯的艺术方法,同时也是作者真实深刻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艺术思维和艺术辩证法。考琳·麦卡洛正是娴熟地运用这一法则进行艺术构思,安排情节、设置场景、塑造人物,真实生动地反映了20世纪的澳洲社会生活和世界的风云变幻,塑造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描绘出绚丽多彩的澳洲风情画卷。
首先,《荆棘鸟》运用对照艺术安排情节线索
小说反映的是20世纪的澳洲生活。作品中描写的澳洲是块神奇的大陆,18世纪前它与世隔绝,“养在深闺人未识”。18世纪中叶,英王乔治三世把它作为惩治罪犯的流放地。从此,澳洲亘古的宁静不复存在,当地土人田园牧歌式生活一去不返,澳洲开发的序幕随之拉开。19世纪以后,畜牧业的迅猛发展和金矿的发现,招来了大批移民,正式揭开澳洲大规模拓荒开发的历史。《荆棘鸟》描写的正是与这段历史有不解之缘的两种人:拼搏于丛林荒原之中的拓荒者,执行教会使命来扩大教会势力的传教士。在澳洲人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搏斗而求得生存的过程中,他们起着截然不同的作用。为此作者安排两条彼此对照的情节线索——牧工克利里一家三代人的生活史与神父拉尔夫的发迹史。
克利里一家是个移民家庭。当年克利里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怀着淘金梦想从爱尔兰远涉重洋,来到了陌生荒凉的澳洲,他渴望凭着勤劳苦干获得温饱和幸福。克利里与孩子们不停歇地发狠干活,几十年里为人放牧的绵羊数百万,剪下的羊毛堆成山,他们辛勤劳动的汗水浸透了这块土地。尽管他们的淘金梦想始终未实现,生活也依然艰难,但他们挚爱融注了自己青春乃至生命的澳洲,依恋自己亲手建立的家园。在定居澳洲的过程中,他们与荒凉的大自然进行了顽强拼搏。战胜了洪水烈火,制服了毒蛇猛兽。艰难险恶的环境,恶劣反常的气候难不住吓不倒他们,长期的生存斗争铸就了他们粗犷豪放幽默乐观坚强的典型澳洲人性格。他们就像澳洲荒原的桉树,任凭风暴雷霆,仍然挺拔伟岸。克利里一家的生活史真实地反映出移民定居澳洲的艰难历程,形象地展示了澳洲人坚韧不拔开发澳洲的历史。
与克利里一家拓荒生活情节相对照的是拉尔夫的发迹史。拉尔夫也是爱尔兰人,他出生于古老的贵族之家,其家族几百年来与天主教会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家庭的次子,他遵循家族惯例以教士为终生职业,神学院毕业后,担任澳大利亚基兰博地区的神父。他忠实执行教会使命,一丝不苟地履行教士职责。在教徒们的心目中,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好教士。但是拉尔夫并不甘心自己的青春消耗于穷乡僻壤,他内心深处不时涌动着对权势的欲望。拉尔夫管辖的教区有一位寡居多年的女牧场主玛丽·卡森,当他发现玛丽非常欣赏他英俊潇洒的外貌、出色的交际才能时,他不露声色,逐步从精神上征服这位拥有几家跨国公司和广袤的德罗海达牧场的巨富,并利用玛丽的临终遗嘱,夺走了本应由玛丽的弟弟克利里继承的巨额遗产,堂而皇之地以教会名义掳走1300万英镑。这笔巨额财富成为他在教会的进身之阶。离开基兰博后,他成为悉尼大主教及教皇使节的私人秘书,随之登上教皇使节大主教的宝座,不久又应召到罗马,任罗马教廷国务大臣助手、罗马红衣大主教,成为梵蒂冈拥有最高权势炙手可热的决策人之一。拉尔夫的发迹史形象地揭示了天主教会在澳洲的传播渗透过程和梵蒂冈教廷的种种内幕,同时也反映出人类拓荒史上常见的一种现象——只要人迹所到之处,教会势力便无孔不入。
通过两各线索对照,作品触及了自人类社会产生以来就面临的永恒主题——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人类文明发展史就是一部人类征服自然开发自然的斗争史。《荆棘鸟》描写的澳洲开发是人类继美洲开发之后又一伟大创举。当然,拓荒的过程中也充满阶级斗争、民族矛盾,但就人与自然这一角度而言,以克利里为代表的拓荒者,敢于向自然进军,创造出物质财富,促使澳洲繁荣,是澳洲的真正主人。他们身上洋溢着打不垮的硬汉子精神,体现了人类昂扬进取的积极的本质。而拉尔夫为代表的传教士,在人类征服自然的事业中,愚弄了人们的思想,阻遏了历史进步。这充分证明宗教具有虚伪性与欺骗性。
两条线索在结构上也举足轻重。在平行对照中,作品通过克利里的女儿梅吉与拉尔夫的爱情将二者彼此联系,使作品情节结构天衣无缝。此外,克利里一家三代人的生活史跨越了半个多世纪,拉尔夫的发迹史跨越从澳洲到欧洲的广阔空间,由此构成宏大的时空背景。在这一背景下,澳洲的拓荒开发与教会的传教活动相互映衬;克利里一家人的日常生活与两次大战期间国际政治风云相互交汇,使作品蕴含丰富的社会历史内容,具有史诗般的规模。
其次,《荆棘鸟》运用对照艺术来设置场景
德罗海达与梵蒂冈,是作品中描绘的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德罗海达地处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偏远的乡村,它广袤无际,闭塞偏僻,一道道牧场栅栏使它自成一统。白天,克利里和孩子们驰骋于辽阔的草场放羊牧马,与袋鼠鸸鹋野兔相嬉相伴;夜晚,他们夫妻、父子围着壁炉共读丛林文学作品,反复吟诵民族诗人班卓的诗歌。饥饿困乏的流浪汉路经此地,如同回到温暖的家,吃饱喝足解乏之后,临走时背囊中定有德罗海达人馈赠的食物和水。这里没有等级观念,克利里一家与雇工佣人亲密无间如同家人。德罗海达是亲情、爱情、友情拥抱的世界,是和谐温馨充满生机的天地,也是作者向往的理想社会的一个缩影。
梵蒂冈地处欧洲腹地,四处耸立着金碧辉煌的教堂宫殿,罗马教廷最高统治集团的高级教士们盘踞于此。但它并非一块圣地,而是充满政治阴谋的反动
中心。它庞大严密的宗教机构就像神经中枢一样,控制着世界各地的教会组织。二次大战期间,罗马教廷与墨索里尼、希特勒结成同盟,将天主教与法西斯主义调和起来。它希望希特勒“牢牢骑在德国马鞍上”,墨索里尼长久统治意大利,从而阻止共产主义向西方发展。作品描绘的梵蒂冈还是一个扼杀生机、窒息人性的古老酸腐的世界。这里遍布宗教特务,教士没有任何言论思想自由,稍有不慎便被视为异端受到最严厉处罚。这里扭曲了多少孩子天真幼稚的灵魂,扼杀了多少青年蓬勃的生机和才华。拉尔夫、戴恩两代人陷入宗教泥潭不能自拔的悲剧,说明梵蒂冈的神权统治使他们心灵遭受毒害,最终成为神的祭坛上的牺牲品。梵蒂冈与德罗海达的对照,表达了作者对美好人性的讴歌,对理想社会的向往,对反动教会的批判和对神的世界的彻底否定。
《荆棘鸟》的场景对照还表现为澳大利亚自然风光与罗马人文景观的对照。《荆棘鸟》描绘的自然界是一个蛮荒而壮观的世界:这里的干旱持续数年,使草木枯萎,大地龟裂成黑色荒原;这里的大火绵延千里,瞬间令人兽焚为灰烬,大地变成焦土;雷霆暴怒时,仿佛一下把世界炸成碎片;暴雨倾泻时,天地混沌一片,仿佛回到亘古的洪荒时代。《荆棘鸟》描绘的自然界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广漠无垠的土地上,一群群袋鼠蹦蹦跳跳地穿过树林越过栅栏;一队队鸸鹋时而昂首阔步时而受惊疾跑;成千上万色彩斑斓的鹦鹉、鸟雀上下翻飞啾啁欢唱;身披盔甲的蜥蜴和巨大的蟒蛇四处爬行,安闲自在。在这个自由的王国里,自然界万物遵循其新陈代谢的规律,不断繁衍生息,既显示出自然界生命的永恒,又展现了澳洲大陆的独特物产、独特风光。
《荆棘鸟》描绘的罗马古城,聚集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和辉煌人文景观。罗马是古代欧洲文明的标志,它曾是罗马帝国的繁华都城,也是文艺复兴运动的中心。人类最优秀的文化最杰出的智慧凝聚于这座千年古城不朽的建筑、精美的绘画之中。这里的人文景观令人叹为观止,目不暇接:有著名的古罗马广场和宏伟宽阔的圆形剧场;有巧夺天工的洛可可式宫殿;有富丽堂皇的圣彼得教堂和西斯廷教堂,有米开朗琪罗、拉斐尔的巨幅画卷。千年的人文景观与亘古永恒的自然风光相比,虽然仅存在短暂的瞬间,但它却体现了人类征服自然的伟大成就,浓缩了人类文明的辉煌历史。通过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的对照,原始质朴之美与精致的艺术之美相互映衬,使作品描绘的世界更显绚丽多姿。通过对照,作者既赞叹自然之神奇,又赞美了人类无穷的智慧和无限的创造力。
《荆棘鸟》还描绘了二次大战中万炮齐轰,硝烟弥漫,将士们血肉模糊的北非战场,与此对照的则是温馨宁静自由和平的德罗海达。作品通过战争与和平场景的对照,谴责战争给人类造成极大的灾难和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
最后,《荆棘鸟》的对照艺术最突出地表现为人物形象的对照
这部作品的中心人物是克利里的女儿梅吉。小说情节从她四岁生日得到一个心爱的玩具娃娃开始,到她晚年收到女儿朱丝婷举行婚礼留居欧洲的电报而结束,梅吉的少女——妻子——母亲的生活轨迹贯穿全书。梅吉有水晶般美好的心灵:她勤劳能干、纯朴善良、不慕虚荣、倔强自尊。梅吉的性格是在远离嚣尘的德罗海达的环境中形成的,是在长期与自然环境搏斗中磨练而成的,她是一位纯洁而坚强的女性。
梅吉形象最富魅力最激动人心之处,是她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作品通过描写她一生缠绵悱恻的情感历程,揭示其丰富美好的心灵世界。梅吉是一个为爱而生的情的化身。围绕梅吉的爱情生活,作品设置了以梅吉为中心的人物对照。
梅吉与拉尔夫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人。他们经历了长达40年之久的曲折情感历程。在16岁之前,梅吉把时时关注她,处处帮助她的拉尔夫视为慈祥的父亲,忠厚的兄长,侠义的朋友,是无可替代的精神导师。梅吉由信赖崇敬依恋拉尔夫,逐渐萌生出朦胧的爱情。但是拉尔夫的教士身份,禁欲主义的戒律把她阻隔,使她要爱而不得所爱。尽管爱情带给她太多痛苦,梅吉仍然爱得执着。她说过:“我生来就是为他的,只为他。”她苦苦思念,久久等待,从青春妙龄到白发苍苍,她痴情不改,无怨无悔。尽管梅吉的爱情不能被社会、世俗承认,但她仍然大胆地去爱。她无畏地闯进宗教禁区,与上帝争夺拉尔夫。她痛恨教会,因为“教会认为我爱拉尔夫或他爱我是犯罪的”。她仇视教会“把拉尔夫的存在打上了非存在的印记”。她诅咒上帝,因为上帝毫不仁慈,“是个令人畏惧的恶神”。她甚至对天主教的禁欲主义产生根本怀疑,提出“新教的牧师可以结婚,为什么天主教徒就不行”的质问。她曾希望拉尔夫违背圣誓,弃教还俗,与她共同争取爱的幸福,但是拉尔夫既不愿为爱情牺牲前途,也不敢为梅吉背叛上帝。即使如此,她仍不愿放弃追求、屈从命运。在麦特劳克岛疗养期间,她终于“从上帝那里偷到了拉尔夫”。尽管爱情的欢乐转瞬即逝,但是梅吉从精神上彻底战胜了宗教恐惧,从心底喊出:“我能战胜上帝!”梅吉虽然是个普通的乡村姑娘,但她从自己生活遭际中认识到,教会、上帝是扼杀她的爱情的凶手,是造成她生活不幸的罪人。因此,无论教会多么不可一世,上帝多么威严神圣,她都敢以微弱的力量与之抗争,敢对统治西方人精神世界的神的权威大胆否定。
与梅吉的纯情执着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具有二重人格的神父拉尔夫。他处在连接上帝和凡人的特殊位置上。一方面,他的人生使命就是传播上帝福音,以抛弃自我牺牲情欲而达到“灵魂净化”;另一方面,他又是社会生活中具体的人,作为一个有血肉之躯的男人,他无法摆脱强烈的权利欲望和爱情需求。因此,他的神职身份和禁欲主义给他埋下了不幸的种子,使他陷入上帝与情欲,权力与爱情的尖锐冲突之中。作为一个教士,他忠于教会,又想跻身于罗马教廷的宝座,为此,他摒弃了情人。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男人,他不能灭绝情欲,他不能不爱梅吉。在澳洲,理智屈从情欲,他偷吃了禁果,体验到未曾梦想过的凡人的幸福快乐。但是回到梵蒂冈后,他又心怀凄楚深深忏悔,悔恨自己打破了像生命一样神圣和具有约束力的誓言。拉尔夫的灵魂长期处于神性与人性,灵与欲的尖锐对立之中,他曾想“既不做一个男人,也不做一个教士,只做一个兼有二者的人”,现实生活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最终使他陷入两难绝境,导致人格的分裂。拉尔夫与梅吉对照,鲜明地衬托出梅吉爱情的纯洁执着以及她热爱生活、反抗命运的可贵性格。拉尔夫的人生悲剧深刻批判了宗教禁欲主义对人性的摧残,对爱情的扼杀,也表明宗教戒律的虚伪。
梅吉与卢克曾是一对夫妻。如果说拉尔夫是因宗教戒律、权利欲望而离开梅吉,那么卢克则是因金钱欲望来到梅吉身边。卢克是当地一名最优秀的熟练剪毛工。多年生活的贫困艰难,使他深受没有金钱的煎熬,于是使他崇拜金钱,力图竭尽全力获取金钱。希望当个小企业主,当个牧场主。他深知单凭打工其理想永远只会是泡影,当他发觉自己的外表对女人富有魅力时,他决定以婚姻为阶梯实现发财梦想。他于是老练而谨慎地接近梅吉,并如愿以偿地娶到她。这时,他觉得再也毋须掩饰自己的企图,新婚第一天便声称“女方的所有财产都应当归男方所有”,公开拿走梅吉婚前所有财产。蜜月旅行被他当成寻觅金钱之机,一路上与人大侃发财经,毫不关心因长途旅行疲惫不堪的妻子。一踏入北昆士兰州的甘蔗之乡,他马上安排梅吉去做工,因为这既可免去食宿费,还可把梅吉每月的工资记在他的银行帐户上。临分手时,他发现梅吉身边还有最后几百镑钱,便一个不剩地拿走。他经常几个月不见妻子一面,来往于上千英里海岸地区的蔗田里砍蔗挣钱。他从不考虑妻子没有钱没有家的生活多么艰难孤寂,更不打算了解妻子思念家乡亲人的焦灼心情。听说妻子已怀孕,他丝毫没有将为人父的喜悦,只想到日后多了两张吃闲饭的嘴而大发其怒。得知妻子难产濒临死亡,他竟以太忙为藉口把梅吉母子俩的安危冷酷地弃之脑后。梅吉无法忍受毫无爱情的生活而提出分手时,他唯一懊丧的是再也不能占有梅吉日后的金钱。正如梅吉所说,卢克是一个守财奴,他的精神世界里从不懂得美好而且藐视美好的东西。只有金钱才是他的上帝。病态的贪婪导致他丧失人性,成为被金钱异化的赚钱工具。作品通过卢克形象的塑造,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金钱万能对人心的腐蚀,批判了金钱至上的人生准则和以金钱为基础的婚姻观。
梅吉的婚姻观与卢克以金钱为目的的婚姻观绝然对立。起初,梅吉因卢克的外貌酷似拉尔夫,而应允了卢克的求婚。她原以为婚后两人共同生活会逐渐产生真情,她也曾试图沟通两人的心灵。但卢克除了懂得金钱之外,情感世界为一片荒漠。梅吉通过深刻地反省自己,深知自己与卢克的人生理想南辕北辙,彼此无法相爱。因此,梅吉不愿继续维持虚伪的家庭关系,不愿再做丈夫的附庸,不愿再充当丈夫赚钱的工具,她毅然离开卢克,去争取属于自己自由而美好的生活。梅吉的出走,是她的女性意识的觉醒,也是对资本主义社会金钱婚姻的反抗。对女人必须依附家庭、依附男人的传统道德的挑战。说明她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和坚强意志的不凡女性。
《荆棘鸟》中的其它几个女性形象也与梅吉形成对照,玛丽·卡森的自私占有欲,菲的麻木不仁,朱丝婷的怀疑偏激都衬托了梅吉历尽坎坷不改的美好情感和纯洁坚强、大胆追求的美好心灵。
梅吉,这位普通而美好的女性,就如凯尔特人古老传说中那只泣血而啼的荆棘鸟一样,在尖利的荆刺扎进胸膛的巨大痛苦中,却以热血和生命高唱一曲无比美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