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严重的土地问题_农村人口论文

拉丁美洲严重的土地问题_农村人口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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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资本主义在拉丁美洲的发展,政界、舆论界、学术界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拉美城市方面,关于地区的工业、商业、金融、内外债以及发生在城市地区的各种社会问题的消息、论文、书籍连篇累牍。但长期以来,一直困扰着拉美上亿农业人口和各国政府的土地和农民问题却被不少人遗忘了。

土地占有极不公平

拉丁美洲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区,总共有33个国家和十几个殖民地,总面积为2070万平方公里,人口为4.8亿。该地区除安第斯山高山地区土地瘠薄、南美最南端较寒冷外,其他绝大部分地区气候温和多雨,土地平坦肥沃,是发展农牧业的理想场所,许多有识之士惊叹:“上帝偏爱拉美人,赐给了他们天堂般的一块土地”。然而,拉美一亿多农村人口中的绝大多数人生活却十分艰辛,不少人甚至食不果腹,其主要原因是他们占有土地极少,甚至完全没有土地。

1994年7月,联合国农业发展基金会在一份报告中说,拉美农村人口中的穷人“是遭到排斥的人”,他们首先是“缺少土地、水和分配不均”。联合国的这个报告反映了拉美地区(古巴除外)的实际情况。

拉美最大的国家是巴西,全国850多万平方公里国土中,可耕地为4亿公顷,但真正用作农业的只不过6000多万公顷。实际上这些土地对于一个仅有1.5亿人口的国家已不算少了,但问题是在农村人口中对土地的占有数量差异很大。据巴西报刊报道,巴西有地产的农户为340万个,其中占地在1000公顷以上的农场有35083个,它们共拥有土地1.53亿公顷,占全国有主的可耕地40%以上。占地100公顷以下的小农占总农户的83.6%,拥有土地总数仅为14.5%;其中占地10公顷以下的微型土地所有者有310万户,仅占土地的3%,另外还有无地农民480万户(计1200万人)。新闻媒介还透露了巴西一些巨型大地产主的情况,突出的有,帕拉州农业企业家塞西利奥·多雷戈·阿尔梅达一家拥有400万公顷土地(包括耕地、牧场和林地);阿克雷州农场主彼得罗·阿帕雷西多的土地有210万公顷,总资产达13亿美元;伯南布哥州的科埃略家族的土地130万公顷;圣保罗州的奥托家族拥有土地43.8万公顷。此外还有不少占地十数万、数万和上万公顷的大农场主。巴西土地占有数量的悬殊不言而喻。

在拉丁美洲其他各国也是如此。墨西哥绝大多数地产掌握在庄园主手中,全国80%的农户所拥有的土地在25英亩(约10公顷)以下,其中40%的农户占有的土地是在2.5公顷以下。许多白人农场主掠夺印第安人的土地不择手段。墨西哥南部的恰帕斯州经济落后,本州320万人口中100万人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80%是无地农民,他们为庄园主劳动,每天只能挣到维持生命的饭钱。

中美洲的萨尔瓦多是该地区7个国家中具有代表性的国家。该国农村人口占全国550万人的55%。在农村人口中,2%的是大地产主,他们拥有全国耕地的40%。同时65%的农民没有土地。

南美洲的巴拉圭领土40万平方公里,人口460万人,50%的人口是农民。巴拉圭的土地集中情况更为严重。全国1%的农户是大庄园主和大牧主,他们占有全国77%的农、牧土地。1994年2月23日埃菲社在一条消息中说,巴有35个最大地产主,共有970万公顷土地,而66605个小农合计仅有6.6万公顷,另外还有100万农民完全没有土地。

少地和无地意味着贫穷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没有或失去土地就意味着失去生活的保障。拉美地区土地的集中,造成大批农村人口的贫穷和饥饿。1994年年中,联合国国际农业发展基金会公布的一个报告说,拉美地区(包括加勒比地区)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29%,但其中农村的穷人占农村总人口的61%,超过非洲南部地区(该地区农村穷人占60%),等于亚洲农村穷人比例的2倍,而世界农村人口中的穷人占36%。报告指出,玻利维亚农村人口中97%是穷人,海地是95%,危地马拉为84%,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为80%,萨尔瓦多和多米尼加共和国为75%,巴西73%,墨西哥和秘鲁各为68%,哥伦比亚和巴拿马各为67%,厄瓜多尔是65%,巴拉圭和委内瑞拉各为64%,智利56%,加勒比共同体为51%,阿根廷为48%,哥斯达黎加34%,乌拉圭是10%。今年7月初在巴拉圭首都亚松森召开的拉美和加勒比33个国家的100多名非政府组织代表会议发表的文件指出,该地区43%的人口粮食得不到保障,其中“农村的问题尤为严重,60%的农村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中。”这再一次确认了拉美农村广大穷人的悲惨生活状况。

土地问题是拉美农村暴力冲突的根源

拉美多数国家农村本世纪以来先都发生过规模不同、形式不同、结果不同的农民斗争,其中不少是以武装斗争的形式出现的。危地马拉革命联盟1961年领导的农村武装斗争至今仍在继续,1996年初他们还不断向大庄园发动武装进攻,30多年来已造成10多万人丧生,4万人失踪,百万人流离失所。1996年5月6日,该联盟司令巴索罗·蒙桑托在同政府谈判时说:土地是危机的根源,“我们将保留开展游击队在正常情况下进行武装宣传和政治活动的权利。”他宣布“战争并没有结束”。萨尔瓦多“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1980年开始武装斗争,一度控制全国1/3的农村,10多年的战争造成7万多人死亡。尼加拉瓜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领导的武装斗争于1960年在北部山区开始,70年代初又把斗争范围扩展到城市,1979年7月赢得全国胜利。但冲突造成3万人丧生和1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墨西哥《对外贸易》月刊今年6月在谈到尼加拉瓜的内战时指出“这是一场以农民为主力、以农村为战场的武装斗争”。今年6月7日墨西哥《至上报》发表文章总结中美洲的暴力斗争时指出:“在中美洲酿成的战祸,原因是贫困、土地集中、军事独裁和美国的干涉政策。”

墨西哥农村矛盾同样尖锐。早在1910年该国民族英雄萨帕塔就提出“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从此农村暴力冲突从未停止过,近年尤为严重。1994年1月1日墨南部的恰帕斯州爆发的萨帕塔民族解放军武装起义,震撼了墨全国和拉丁美洲。这一天,在墨与危地马拉交界处的恰帕斯州几千名农民(主要是印第安人)在数个城镇同时向政府军和警察进攻,双方伤亡几百人,斗争一直坚持到今天。埃菲社1994年2月16日报道说:“土地问题正是恰帕斯州萨帕塔分子起义的原因之一”。政府派人谈判,但因根本原因——土地问题无法解决而至今没有进展。同年8月,恰帕斯州马德拉山区一支新的农民武装又揭竿而起,他们宣称其斗争目标是“消除该州土著人(都是农民)的经济和社会贫困现象”。这一斗争至今也在坚持。1985年6月28日,距墨西哥首都不远的科尤卡山区一个叫“白水”的地方曾发生农民要求获得土地的和平示威,结果遭到政府的残酷镇压,有17个农民被打死。1996年6月28日在这一带5个州出现一支叫“人民革命军”的农民武装揭竿而起,已造成政府军和警察几十人的伤亡。墨西哥各地的斗争,使墨政府顾此失彼,十分狼狈。

在南美洲也是如此。哥伦比亚共产党曾于1949年到1957年领导了影响全国的农村游击战争。之后各种农民斗争或大或小一直不断。据新闻媒介介绍,目前在哥伦比亚活动着四支主要的农村武装力量,游击队员大约有20万人之众,其中“哥伦比亚革命武装部队”被认为是现阶段“最强大、人数最多的叛乱组织”,其活动范围达342个城镇。而另一支叫“民族解放军”的游击队也有2000名以上战士。今年8月底,这两支游击队同时向首都和11个省的26个市镇进攻,打死军警90多人。阿根廷《号角报》报道,哥游击队从农民那里得到保护和食品。这一切都应验了哥总统桑佩尔1994年上台后讲的话。他说,“若政府不能赢得农民,游击队和非政府组织就不可避免地会得到加强”。今年9月初,哥数支游击队又一齐出动,甚至用火箭攻击政府军飞机;同时卡克塔州等地种植古柯的农民4万多人也用武力同政府军对峙,无怪乎埃菲社消息称哥“已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

巴拉圭的贫苦农民不甘于被压迫和贫困折磨,数年前曾进行过武装抵抗,被残酷镇压下去。今年4月中旬,巴拉圭大批农牧民又集体向首都亚松森进军,游行示威的队伍要求没收大庄园主的土地,提高农产品价格。

在土地问题十分严重的巴西,贫苦农民也从未停止过斗争。1972年由巴西共产党领导的北部农村游击战争得到农民的支持和同情,但因与政府军力量过于悬殊,在坚持三年后被政府军击败。而无地和少地农民与农场主的冲突一直接连不断。埃菲社发自巴西利亚的一条消息说,自1964年以来,在无地农民和庄园主及其代理人政府的军警部队之间的冲突,已造成1500多名农民死亡,其中800多人是在最近十年中被杀害的,当然政府军方面也有损失。埃菲社在另一则消息中说,北部帕拉州、戈亚斯州和马托格罗索州交界地带,在1982年至1987年的5年中就有223名贫穷的农民在冲突中被杀害,因而这里有“恐怖的边界地带”之称。近年来巴西各地农民与农场主及军队警察之间的冲突有增无减。据报道,仅1995年以来的一年半时间里,巴西各地就发生290多次土地争端。1995年8月在隆多尼亚州的一次冲突中,有11名农民被杀害;1996年4月8日在帕拉州的冲突中,一次杀害农民19人,伤45人,引起全国关注,巴西无地农民运动领导人要求卡多佐总统为这次严重事件负责。埃菲社说,巴西“由于土地占有的不合理,使得农村冲突发展到了可能导致社会爆炸的地步。”

步履艰难的土地改革

土地占有状况的合理与否,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安定状况,这一点,拉美多数国家的政治家早有所认识。为了实现土地占有的合理和公平,拉美各国政府很早就提出了解决办法——土地改革。

委内瑞拉1945年在民主行动党执政时提出“耕者有其田”的口号,甚至还没收了前几届政府官员非法占有的土地。1947年委内瑞拉颁布的宪法规定国家应有计划地、系统地改革农业结构。1948年颁行“特别法”,并成立负责土改的农业委员会。1960年民行党发布新的土地法,先拿荒芜的土地用来土改。自1959年以后的10年中,委11.7万户农民分得460万公顷土地,之后继续土改,到1985年共分配土地1000万公顷。

墨西哥着手土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17年,发生在这一年的革命在宪法的第27条中规定:“通过村社的公有制形式将土地分配给墨西哥农民”。但墨西哥1992年新的宪法却取消了这第27条,以便推行土地私有化。几十年中,墨西哥广大农民本来就没有从原来的宪法的第27条中得到什么好处,现在政府当局连这一点纸上的东西都给取消了,因此这也就成为持续至今的恰帕萨武装起义一个主要导火线了。

巴西也是较早提出实行土改的国家之一。1945年在杜特拉出任巴西总统后,第二年即制定出土地征购法,以便进行土改。1961年8月古拉特出任巴西总统,大力推行土改,甚至把自己的部分土地拿出来分给无地农民。古拉特激进的土改措施激怒了大庄园主,成为自己1964年4月被推翻的一个原因。统治巴西长达21年的军政府甚至也是如此关心土改。1985年巴西军人交权以来的历届文人政府,也把土改列入自己的工作日程。

然而,人们会问,既然拉美各国政府很久以来就关心土地改革的工作,那么为什么该地区的土地问题依然十分严重,而且农民斗争的频繁程度和斗争激烈状况愈演愈烈?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拉丁美洲土地占有严重不公的现象是历史性的,积重难返;第二,拉美各国政府更迭不断,“一个皇帝一个令”,其政策没有连续性,往往是这届政府抓一下,到下届政府便束之高阁;第三,拉美各国政府每次拿出用于土改的土地,一般质量很差不说,而且数量很少,这对于绝大多数的无地或少地农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多大问题;第四,政府土地改革计划往往遇到巨大阻力,而且阻力往往来自统治阶级内部,因此许多土改法令和措施并没能实施。拉美各国的政府、议会、法院的官员、议员绝大多数都是有产阶级,有的人本身就是大大小小的庄园主(比如巴西联邦议员大约三分之一就是庄园主)。巴西《请看》周刊指出:“看到共和国总统签署大量征用土地的法令,人们会得出一个印象:现在要真的采取行动了。但这只是幻想。签署法令意味着将开始持续很多年的法律对抗,只有5%的征用土地法令没有引起法律争执……因为法院往往是农场主的盟友。”这就是拉美土改难于进行下去的结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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