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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前企业教育需要思考的几个问题
国有企业特别是国有大中型企业，是我国社会制度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最主要、最重要的经济基础，是国家进行宏观调控，保证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中坚力量，所以，搞好国有企业特别是大中型企业，是关系到我国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重大问题，也是关系到我们社会主义命运的政治问题。这里就包括搞好国有企业特别是国有大中型企业教育的问题。当前职工教育有以下几方面需要思考的问题：
1.企业是否需要职工教育？
这实际上是要回答经济组织中教育活动有何特殊规律。我有三个观点：
第一，“取市场者必先取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职工的素质是企业竞争和发展的最基本的实力，没有教育的支撑，企业的经济发展早晚要陷入停滞的状态。“争天下者必先争人，取市场者必先取人。”“没有企业教育，将来这个国家就不可能成功地进行竞争”，这是美国的《企业教育》一书的观点。人才是第一位的，人才的培养同样是第一位的。《企业教育》一书分析估计美国60%至80%的教育和培训活动是在企业内部进行的。日本企业内教育被视为人生第3个受教育场所，它是以发展生产为直接目的的。据日本对3400个企事业单位的典型调查，80%的单位在进行某种教育训练。1000人以上的企业有97%进行教育训练，职工不足100人的企业有43%进行了教育训练。
第二，人才是企业的无价之宝。企业要参加市场竞争，一是靠技术上的高起点；二是靠管理上的高水平；三是靠职工的高素质——包括思想素质、专业技术素质和心理素质。要重视人力资源这种能量，企业员工的智能是企业的宝贵资源，是现代企业无形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据美国、日本和前苏联的经济学家分析，在现代化的生产条件下，在增加生产的诸因素中，教育所起的作用大于固定资本增加的作用，也大于就业人员增加的作用。
第三，教育和培训是劳动世界中绝对必要的，是进步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随着现代化生产的逐渐实现，师傅带徒弟的方法已不能适应生产要求，要集中起来进行培训。所以，企业发展离不开教育，教育的发展离不开改革。从这个观点出发，21世纪的教育是人类发展和社会进步的主要途径，是社会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教育不再只是发展手段，教育本身就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内容和目标。所以，在现代社会中，企业与教育的联系是日益密切的。没有企业的教育与脱离了教育的企业在当代社会都是不可思议的。
企业需要职工教育，这一点不容置疑。但另一方面，企业是经济组织，企业教育受经济规律的制约和影响。这一特点要认真研究。如企业生产不景气，必然影响职工教育，靠什么保证呢？我认为要靠国家立法，真正在政策上倾斜和支持职工教育。
2.企业需要什么样的职工教育？
需要多规格的办学目标，多样化的办学形式，多功能的办学实体。总之，企业需要的是求实有效的企业教育。宝钢提出在职人员的培训体系是以思想政治教育为基础，以岗位培训为重点，以提高实际能力为核心，把培养造就高层次、复合型、外向型人才放在突出位置。他们的提法符合多规格、多样化、多功能、求实效的要求。成人教育从本质上讲是能力教育，要以能力培养为主体，要以能力的形成和发展为目的进行知识的组合，形成司职能力的体系，使能力培养成为知识传授的主导。国际上认为，成人教育应该提供大多数与全部成人实际上面临的智力任务及与职责确实有关的教育活动。企业成人教育一定要研究怎样提高工人操作能力和干部的管理能力，在能力培养上下功夫。
3.什么叫现代企业教育制度？
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过程中，怎样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和企业发展要求的现代企业教育制度，已经成为企业转机建制的一件大事，需要我们认真思考。从经济角度来讲，企业成人教育是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活动的一部分，它通过提高劳动者的素质，直接有效地提高企业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水平，它是根据教育规律而进行的一种经营管理活动。从教育角度讲，它是培养人的一种活动，是通过企业的需求来直接进行的教育活动。因此，它不同一般的学校教育活动，它是根据一般的经济规律而进行的教育活动。在一般的教育活动中，强调教和学的主要矛盾，但在企业教育中，主要矛盾是用和学，“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着企业教育目标、任务、结构、层次和规模，决定着办学的形式、教学的内容和方法，也指导、制约着企业人员的学习目的、内容、方法和态度。“用”又表明企业成人教育具有一定的生产性。我认为，现代企业教育可以这样定位：就功能而言，它是劳动力再生产的过程，是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一部分，是企业经济工作的有机组成部分，也是成人教育的内容之一。现代企业教育制度是为了促进现代企业全面发展而建立的现代企业教育体系。那么，国有大中型企业建立现代企业教育制度能不能就是所有国有大中型企业中建立的现代企业教育行为规范的体系？宝钢的同志认为，企业教育是“为企业（首先是本企业）发展（包括企业的生产提高、扩大建设、科技进步、经营管理改善和精神文明建设等方面）直接服务的，以培养提高企业劳动者（包括工人和干部，必要时也可以包括劳动后备力量）的全面素质，开发人力资源为直接目的的，由企业自主举办（或企业间联办，或企业和有关教育、科研单位合作）的教育培训”。我基本同意这一看法。
4.企业职工教育怎么管理？
管理有宏观的管理、中观的管理和微观的管理，我认为企业教育属于微观管理。当然宏观管理、中观管理和微观管理是有关系的。一个总体的思路是，要建立在国家有关政策、法规、制度的保障下，行业或中介组织积极参与，企业自主办学的管理体制。这三个层次的管理，国家的宏观管理是关键，行业或行会的中观管理是保证，企业的职工教育管理是基础。现在企业教育管理从大的方面有三种模式：第一种模式叫做“单独管理”或叫“管办分离”，即教育处单独存在。这种模式的教育管理职能和教学指导职能与培训实体是分开的。这种单独管理或管办分离还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教育处和办学实体分离，一种是人劳教和办学实体分开。第二种模式可以称作“管办合一”的模式，如“培训中心”，是教育的管理职能和教育的培训实体相结合的教育机构模式。第三种模式叫做“组织管理”模式，只管理不办学。小型的企业或子公司更多地要依靠其它同行业的企业或社会力量办学，它有专职的人员，根据企业的需要到社会上或行业组织这种培训，所以叫组织管理模式。由于行业不同或产业结构的不同、产品的不同，教育管理模式要根据自己企业的情况决定。但是总的要求是，第一，职工教育工作要加强。不管机构怎么变，工作要加强。第二，职能要转变。现代企业要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体，教育要为企业进入市场服务。第三，机构要适应。由职能转变再考虑设什么样的机构。第四，队伍要稳定。职工教育恢复十几年来有了一支几十万人的队伍，千万不能流失。
5.企业职工教育如何改革？
首先是改革目标问题。提一个方向性的目标：现代企业教育制度是要建立为企业生产发展、为经济发展服务的，与现代教育制度相衔接的，与劳动人事制度相结合的，有些要和国际相接轨的企业教育制度。
第二是要以什么思想改革？一是继承和发展的思想。要在总结我们以往经验的基础上扬弃。就是要对我们自己的职工教育的改革和建设成功的经验和成果，用法规制度及时固定下来。对职工教育的改革和建设做出新的构想，围绕着服务企业的宗旨，结合着企业的转机建制，以建立现代企业教育制度为突破口，使职工教育向纵深发展，使职工教育成为企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二是吸收和借鉴思想。要吸收和借鉴国内外一切先进的，有利于我国职工教育培训发展的立法管理、做法制度。三是改革与创新思想。教学要改革，课程设置的针对性、教学内容的实用性和教学方法的多样化等，都需要有创新的思想。
第三是现代企业教育制度的特点。现代企业教育制度特点可否归纳为：教育优先，以人为本；服务企业，结构适应；机制灵活，管理科学；高效有序，手段先进。“教育优先，以人为本”实际上体现出教育在企业中的地位。教育优先在企业中表现是：一要投资中保证，二要机构中体现，三要工作中有位置，四要制度中健全，五要措施中有要求。“服务企业，结构适应”是指企业教育一定要确定主动服务的方针，为企业的生产经营服务，培训工作目标要和企业生产经营的远期、近期目标相一致。立足于企业，面向市场，以企业需求为导向去服务企业。培训内容如何确定由企业自己定。有些企业在教育结构上的一些做法可供参考：企业内和企业外的教育，以企业内为主；在职的与职前后备的教育，以在职的为主；在职的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以非学历教育为主，以岗位培训、继续教育为主。“机制灵活，管理科学”指企业机制一定要灵敏。机制中要强调三个：一要有应需机制，培训前一定要了解培训需求，了解清楚企业和受培训者的需求；二要有协调机制，须由业务、劳动人事等部门共同参与协调解决问题；三要有激励机制，使办学、教学和求学三方面都有积极性，使培训、考核、待遇一体化。“管理科学”就是要运用现代的管理、培训教育方法。如上海飞机制造公司的培训引进美国麦道公司的管理方法。“高效有序，手段先进”是指用现代化教育手段。如宝钢把最新的科技信息、重要的经济决策思想和新的管理理论制成资料信息卡、录相带、光盘等，应用于管理人员和专业人员的培训。总之，是用现代的教育思想内容和手段等来构建现代企业教育。
二、成人教育的重点是岗位培训
当前，岗位培训的趋势可用四句话概括，一是资格性培训向规范化、制度化、科学化方向发展。国家教委等五部委把岗位培训分为两类，一类是资格性，一类是适应性。资格性就是上岗、转岗和晋升的资格。这应在岗位规范指导下进行，提倡企业、行业建立自己企业、行业的岗位规范。科学化就是强调培训要按成人培训规律办。培训的实施在当前要抓三个环节：其一是培训需求分析；其二是教学系统设计；其三是要抓评估和反馈。培训教材要按岗位规范而设计、编写，培训计划要因人而异。二是适应性培训向经常化、多样化方向发展。三是培训的教学向更科学地组织教学，向研究解决生产工作中的实际问题的方向发展。四是从开展培训活动向建立完善的培训制度为标志的制度建设的方向发展。不要再停留在“轮训一遍”上，而要建立和完善各种培训制度。
岗位培训的目标，国家已经提出了三个层面的要求。即国家、行业、企业建立岗位培训制度的要求。第一个是国务院批转的《国家教育委员会关于改革和发展成人教育的决定》中提出的“主要岗位的培训要规范化、制度化”。第二个是《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的“国家建立和完善岗位培训制度”。以上为第一个层面。第三个是《〈纲要〉实施意见》提出的各行业都要建立从业人员在岗、转岗的培训制度，积极开展岗位培训。这是第二个层面——行业建制。第三个层面是“企业岗位培训要法制化”。要建立相应的培训制度如：
（1）先培训后上岗的岗前培训制度。
（2）在岗人员的培训学习制度。可分三大类：第一类，操作人员；第二类，专业技术人员；第三类，管理人员。
（3）需要持证上岗人员的持证上岗制度。
（4）涉及政权巩固、人身财产安全的重要岗位的职业资格证书的培训考核制度。
（5）岗位培训的考核发证制度。
（6）与培训考核相关的使用和待遇制度。使经教育培训与不参加培训不一样，这要深入研究。
（7）岗位培训制度的评估、监督、奖惩制度。
（8）培训基地的条件审核、师资认定和教材编审制度。
（9）岗位培训工作的管理制度。以行业为主导，企事业为主体，教育、劳动等综合部门协调服务。
（10）岗位规范的制定、颁发、审定制度等。
岗位培训工作的原则，《纲要》上明确提出了“学用结合、按需施教、注重实效”的原则，把大力开展岗位培训和继续教育作为重点。企业的“学用结合”是为“用”服务，为“用人”服务，注意在使用中学习。要强调坚持重要干部重点培训，优秀干部优先培训，把领导干部和业务骨干培训放在首位，并注意政治思想、职业道德训练和注重能力训练，把基地、师资、教材抓好。把职业道德用规范的语言总结出来，进行归纳、提炼、规范并使之能操作，从而在职业道德、社会公德和家庭美德等方面对职工均有规范的要求。“按需施教”是“干什么，学什么；缺什么，补什么”。“注重实效”是注意培训服务与工作、生产要“一张皮”。日本有些企业用生产率、产品质量、作业成本、交货周期和事故灾害、费用等方面来测算培训半年后与培训前的数值，从比较中看实效。这一做法值得借鉴。
综上所述，“九五”期间岗位培训的指导思想和原则可归纳为16个字：“学用结合，按需施教，注意实效，形成制度。”
1997年国家教委成人教育在培训方面的具体工作的指导思想是“建制度、重质量、求实效、上水平”。重质量要抓培训者培训。
三、提高认识，更新观念，更有成效地工作。
在改革的新形势下，教育观念的转变是先导。我认为，对于成人教育，有三个方面的认识要提高：
第一，要进一步明确认识社会经济的发展与科技进步和教育的关系。从科技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实践来看，教育必须先于经济的发展。《学会生存》一书提出：“教育先行”，并把它作为“三种普遍流行的现象”之一“值得特别注意”。邓小平同志有个论断是，经济要发展得快一点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从企业来看，是把人力资源开发放在第一位，还是把增设备铺摊子放在第一位？大多数人认为在工业化过程中和发达的工业社会，教育要与科技同步超前于经济优先发展。从我国的国情出发，我们提出教育要适度超前发展的战略思想。这也是在世界工业化发展中总结出来的经验。经济和社会的发展，科技是先导，人才是关键，教育是根本。
第二，要进一步明确成人教育与解放、发展生产力的关系。社会主义根本目的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教育和经济的联结点就是劳动力的再生产。在现代社会里，劳动力的再生产有三道工序：第一是自然人的再生产，先是有人。第二是不发达不完全的劳动力的生产。第三是比较发达的专门劳动力的再生产。成人教育主要是完成比较发达的专门劳动力的再生产。第二道工序主要在基础教育和职前教育中进行。一位香港人士说：基础教育是为了将来，职业教育是为了明天，成人教育是为了今天。所以，成人教育是为成年劳动者设立的教育事业，是根据生产、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在已受教育的基础上，运用多种形式，有目的、有计划的再教育活动，以不断提高其思想文化素质、认识能力和劳动能力，使之成为一个体脑结合、全面发展的社会劳动者为目的。从这一角度看，成人教育担负着劳动力再生产任务，也是科技再生产的重要手段。因此，成人教育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必然条件。
第三，要进一步明确成人教育是从传统学校教育向终身教育发展的新型教育制度。终身教育，视成人教育为受教育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补充。
要更新三个观念：第一，要用终身教育的观念或者终身教育的思想替代一次性教育的思想。第二，要用动态的连续开发的人力资源观来替代静止的一次性开发观，使人的有限生命能为社会作出更多的贡献。第三，要用大教育观取代小教育观。“大教育”有几方面的含义：第一，教育的思想是终身教育的思想；第二，教育的含义不等于传统学校的同义语，教育也不等于学历教育的同义语，即教育含学校外教育，含培训；第三，教育对象是广泛的教育对象——儿童、青少年和成人；第四，教育的宏观结构，即基础教育、成人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四大块；第五，教育办学主体的多元化，政府、行业、企事业和社会各界均可办学；第六，各级各类教育资源的充分利用，人、财、物都充分利用。
（本文是瞿延东同志1996年12月24日在中国成人教育协会企业教育研究会二届三次理事长会议上的讲话摘要，标题是编者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