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型团队有效知识转移的社会资本结构优化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知识型论文,结构优化论文,资本论文,团队论文,社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知识经济浪潮中,组织中的团队,如新产品开发团队、咨询团队、计划制定团队、质量管理团队、流程改善团队等层出不穷。当这些团队主要由知识型员工组成、以知识创造为核心任务时,就成为了知识型团队。根据资源创造的交换与整合两阶段理论,知识分享或转移是知识创造的前提条件。在知识管理领域,信息系统学派主张从构建IT网络、知识库等角度拓展知识转移途径,经济学派则试图从经济激励角度解决类似公共物品供给的知识共享困境,但由于知识形态的无形性与价值的不确定性,知识转移的显性经济激励机制难以为继,知识共享网络虽然创建了优良的基础设施,却可能由于激励不足而陷入瘫痪状态。发轫于新经济社会学的社会资本理论成功地解释了很多合作行为,逐渐受到知识管理学者的重视。Argote等指出[1] 从“关系”角度研究知识管理的重要性。笔者以知识型团队为背景探讨便于知识有效转移的社会资本形态。
1 知识创造与知识型团队的知识转移
如何获取并保持可持续竞争优势是管理领域企业理论所要回答的中心问题。受SCP产业分析范式熏陶的哈佛学派在迈克·波特教授主导下提出了产业结构观,强调了市场定位在组织获取超额回报的重要性。不同于这种外生竞争优势学说,Penrose与Wernerfelt等认为在动态竞争环境下,企业真正的竞争优势源自内部那些有价值的、稀缺的、不可模仿与替代的资源或能力。Leonard-Barton、Spender与Drucker[2~4] 等更是认为知识尤其是隐性知识是最独特、“唯一有意义的”资源,因为它具有路径依赖性与因果模糊性而不易被模仿.知识需要不断更新,组织为动态地适应不断革新的环境就必须创造知识[5]。大量研究表明,知识创造是技术创新、新产品开发、公司创业等组织结果的关键,失去了知识创造也就失去了竞争优势。Nonaka等[6] 则直言“持续地创造知识”是企业存在的原因。
知识型团队无疑成为了企业知识创造的重要场所。Senge认为团队是最佳的学习单位[7]。Nonaka与Konno[6]借用“Ba”的概念以描述知识创造过程中所依赖的共同场所。具体的知识创造过程,就像其他任何资源的创造一样须经历交换与整合两个一般环节[8]。知识转移指由知识发出者(拥有者)向知识接受者传递知识的过程,它与知识交换、知识分享、知识流动等概念因本质上相同而经常被互用。Nonaka和Takeuchi[9] 认为知识创造会经过分享内隐知识,创造、确认观念,建立原型以及跨人际、部门层次的知识扩散等过程。Krogh[10] 认为经由知识创造的价值创造至少应经历五个阶段,其中第一个阶段为团队成员间的知识、经验与实践的分享。在人力资源管理领域,Snell[11] 领导的康奈尔大学研究小组将基于人力资本创造组织优势的研究视角转向了知识流动,体现了个体知识转移在组织知识创造中的重要作用。
在开放系统下,团队的知识转移由内外部构成。组建团队的目的在于充分发挥团队成员的专长,但随着任务复杂化、多样化与模糊化,团队需要借用“外脑”,跨越团队甚至组织边界从组织其他部门、顾客、供应商、联盟公司以及同行竞争公司、高校、研究所等转移有价值的知识与信息。团队内部知识转移是关键,而跨边界知识转移则是团队良性运作的重要补充(见图1)。
图1 团队内外部的知识转移网络
Fig.1 The network of knowledge transfer inside and outside team
内部与外部知识转移对提升团队效能都非常重要,不可偏废一方。知识的创造是由数据、信息再到显性与隐性知识不断浓缩深化的过程。外部知识主体转移的往往是单元式、显性的知识碎片,接受知识的团队成员在摄入后经预处理再转移给团队内其他成员。采用团队而不是其他松散组织形式来完成知识创造任务,主要目的在于期望通过高度互动和深度交流方式来整合团队内部专家的隐性知识。因此团队内部知识网络相对而言承载了更复杂、更隐性的知识转移,而外部知识网络则更趋向信息化的显性知识转移。
2 个体间知识转移中的社会资本功能
2.1 个体间知识转移的三个决定因素
管理者使用知识型团队在于其相信团队成员能通过相互分享知识来创造更复杂、价值更高的知识[9]。但知识拥有者或许并没有与他人分享知识的意愿[12,13]。如个体为了维持知识所带来的专家影响力而拒绝向他人转移知识,以及因无法获得知识分享的合理报酬而继续拥有知识的独有权[14]。同样,知识转移的接受方也可能会遭受知识转移的成本与风险因此最终的知识转移状态是知识转移主体的一种理性权衡结果,只有双方预期的收益超过成本产生共同意愿时,知识转移才会被诱发(参见图2)。但知识转移对知识拥有者成本更高,对知识接受者则收益更大[15]。
图2 个体间的知识转移矩阵
Fig.2 The matrix of interpersonal knowledge transfer
除了知识转移意愿外,知识转移还受限于转移机会与能力若双方没有适时的接触机会就丧失了知识转移的可能。顺畅的知识转移还决定于知识接受者具备与发出者相同的某些知识,唯此才有能力理解与吸收对方的知识。影响个体知识有效转移的因素可归纳为三个方面:知识转移意愿、知识转移机会与知识转移能力。知识转移意愿是知识转移的关键,知识转移机会是知识转移的基础,知识转移能力是知识转移的保障。
2.2 社会资本概念与维度
社会机制在某些情况下相比经济机制更能有效地获取和配置资源,社会资本理论的这一创见为人们理解社会经济现象打开了另一扇门。这一概念经历了Hanifan的概念提出阶段,Homans、Jacobs、Granovetter、Loury等人的延展阶段,到20世纪90年代后,社会资本进入了蓬勃发展阶段,与其相关的各种研究几乎遍及社会、政治、管理、经济、市场等所有社会科学领域[16]。
但由于分析对象不同,许多学者给社会资本下的定义与分类迥异。Nahapiet和Ghoshal[17] 较全面地评述了Granovetter、Bourdieu、Coleman、Putnam、Burt等人的经典研究后,将社会资本理论引入到组织的智力资本创造分析中,并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人或社会单元所拥有关系网络中嵌入的、可通过其获取和派生的显现和潜在资源的总和”。他们将社会资本分为结构、关系与认知三个维度,建立了清晰的研究框架,为后续实证研究(如文献[18])奠定了基础。笔者沿用他们的社会资本三维划分,并参考Kang、Morris和Snell[11] 的细分要素,从结构维度的连结强度与网络密度、关系维度的信任以及认知维度的共同知识等方面探讨知识型团队知识转移问题。
2.3 社会资本与知识转移匹配的初步分析
社会资本理论在个体及组织的外部资源(如资金、信息、知识等)获取以及内部合作方面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Adler和Kwon[18]在梳理社会资本概念与维度时,进一步将Nahapiet和Ghoshal[19] 所提的社会资本三个维度与机会、意愿和能力相对应(参见图3)。结构性社会资本刻画了个体间的连结模式也就决定了知识转移机会,关系性社会资本中的信任等是社会交换的基础而会改变知识发出者的知识转移意愿,代表共同知识的认知性社会资本决定了知识接受者的知识转移能力,因此社会资本与知识转移具有良好的匹配性。
图3 社会资本与知识转移决定因素的匹配关系
Fig.3 The match-relation of determinable factors of social capital and knowledge transfer
3 知识型团队的知识转移与社会资本
3.1 内部社会资本与隐性知识转移
1)结构性社会资本。关系强度与网络密度是两个关键的结构变量。关系强度指二元体相互接触的频率以及情感上的依附程度,分为强连结与弱连结两种类型。知识特性与连结强度有紧密关系[20,21]。未编码的隐性知识只可默会而难以外显,因此需要个体经过近距离观察、演示或者手把手教等形式的大量互动才能逐渐转移[22]。强连结更容易转移隐性知识,因为相比弱连结双方有更多的接触机会与意愿[15,21]。而且强连结使双方形成了富有启发式与独特性的一套语言,这有利于传递复杂知识[20]。
网络密度是表征整体网络形态的变量,反映主体间的互动广度,即通过第三方连结的程度。经众多第三方连结的紧密型网络为隐性知识转移提供了广泛接触的机会与意愿。彼此连结越充分、越熟悉,也就更能知晓目标知识的信息,这对频繁、广泛整合成员隐性知识的团队很重要。在这种封闭网络中,不合作信息很容易快速传播,会产生更有效的惩罚[23],有利于形成合作规范[24]。这使知识发出者确信当自己遇到类似情况会得到他人的帮助[20],并且紧密型网络有利于知识拥有者建立知识声誉[15],因而促进了知识转移意愿,这对价值更高的隐性知识转移尤其关键。
2)关系性社会资本。知识市场尽管存在一般商品市场规律[25],但它又有特殊性,知识转移很难通过经济机制进行。基于行为的经济激励机制由于第三方无法客观观测局中人的知识转移内容且难以考核非正式场合的知识转移行为,而会导致激励扭曲问题。因此,它本质上属于组织公民行为中的帮助行为,需要用社会机制进行治理。
信任是社会资本关系维度的核心。信任不仅在商业领域中非常重要,个体间的互惠信任同样也有助于降低知识转移双方的风险与成本,且由于互利互惠关系的建立增加了预期收益,促进了双方知识转移的意愿达成。信任在知识转移的重要性已为许多学者所认同。如Davenport和Prusak、Podolny和Baron[25,26] 等。韦伯将信任分为一般(普遍)信任与特殊信任。一般信任源自群体或社区整体的规范与期望[27]。在一般信任高的团队,成员对团队身份高度认同,不管事先是否有共同的经历,均愿意为团队承担角色外行为。这种超越了人际关系的一般信任,使成员能够抛开私人恩怨而将精力集中于更高的团队利益层面上,彼此之间也变得更为关心和愿意分享更深层次的知识[17,28]。而且因为它是建立在共同规范与目标基础上的,成员也就能系统地理解大宗隐性知识的价值,并且由于不容易形成小团体而有利于隐性知识的广泛转移。
3)认知性社会资本。Nahapiet和Ghoshal[17] 自创了社会资本的认知维度。知识具有区域性,专家在吸收其他领域知识时存在认知受限情况[29]。根据Nonaka和Takeuchi[9] 的观点,知识要先外化才能转移到其他成员,而其他成员是否了解表达内容,将会影响他进一步内化外显知识的程度,若彼此具备某种共同知识,将会提高知识转移的吸收能力,减少此过程的阻力[25]。
Henderson和Clark[30] 从结构与组件上区分了知识。结构是有关知识组合的整体性知识,而组件是知识系统中的局部知识。共同的结构性知识有助于团队成员在高度专业化工作中接收相互冲突的需求时将不同来源的知识整合成一个系统。知识型团队执行的是一项协作型知识创造任务,共同的结构性知识使成员能够通过一个“顶层概念”来理解和协调对方的知识与行为,即使事先没有跨专业的共同知识[32,33]。隐性知识是属于更系统化、抽象化的知识类型,只有从整体上进行认识,才能把握其要领与精髓[31]。因此,知识型团队成员需要共同的结构性知识来识别和吸收他人有价值的隐性知识。
3.2 外部社会资本与显性知识转移
成员内部隐性知识转移对团队成功很关键,但由于资源限制或为缓解群体思维弊病,团队需要从外部转移新颖的显性知识(包括信息)。Allen在研究R&D实验室间的信息流动时发现,R&D项目过程中产生创意所需信息大约40%来源于科学家所属公司外部的私人联系。成员外部的弱连结与松散型网络有利于显性知识的大范围搜寻和转移。在弱连结模式下,二元体彼此可获得非冗余的信息。关系维护成本较低是弱连结的另一特点,这有利于个体和团队建立范围更大的外部关系网络,便于信息广泛采集。松散型网络拥有更多结构洞,在结构洞的端点上,团队成员充当中介桥梁作用,可以接触到多样化的信息与知识[34],这有利于创意的产生。
以强规范形成的一般信任在有利于成员交换有价值、深层次知识的同时,也限制了与外部的联系[11],降低了成员接受新观点的倾向[35]。因此有必要建立一种不同于内部隐性知识转移的外部信任机制来弥补这种缺陷。①团队成员与外部主体的关系更依赖于特殊信任,这是由于他们缺乏团队目标认同导致的。②特殊信任是由原先共同经历形成的,不受团队共同目标的约束,因而会带来一些不同视角的新知识。但特殊信任也有限制,其关系主体拥有的知识可能比较局限某个领域,不利于纵横交错、高深复杂的隐性知识转移[28]。而这却恰恰为团队从外部大范围转移简单但新颖的显性知识提供了良好的机制。
团队外部的认知性社会资本主要取决于共同的组件性知识。Cicourel指出,共同的意义体系和相互重叠的组件性知识可以通过某一领域的共同经历来形成。缺乏共同组件性知识的个体将很少能认识到新知识的价值,增加转移成本。但由于工作目标不同,团队成员在与外部主体进行人际交往时,很难形成共同的代码与公司专有的语言[11]。这时,他们主要依靠专业领域共同的组件性知识来转移概念化、编码化了的显性知识。为适应这种要求,组织应在提高员工专用性人力资本的同时,也应培养其通用型人力资本,以提高与外界的共同组件性知识。
3.3 综合模型图
根据知识型团队内部隐性知识与外部显性知识转移的合理安排,笔者从社会资本三个维度的关键方面分析适应这种要求的团队内外部社会资本特征,模型参见图4。
图4 知识型团队知识转移与社会资本关系模型
Fig.4 The model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nowledge team' s knowledge transfer and social capital
知识型团队是组织进行知识创造的理想场所,团队成员有效的知识转移是知识创造的关键。影响个体间知识转移行为的因素可以归结为知识转移机会、意愿与能力。社会资本的结构、关系与认知三个维度与之有良好的匹配性。在开放系统环境下,团队知识转移来自内部成员和外部主体,但对一个有效的知识转移体系而言,团队内部社会资本应具有强连结、紧密型网络、一般信任和共同的结构性知识等特征,而外部社会资本表现为弱连结、松散型网络、特殊信任和共同的组件性知识,前者有利于隐性知识的深度转移而后者有利于显性知识的广度转移,两种不同类型的知识转移互为补充,是知识创造的必要手段。因此,组织可以借由管理策略来培育相应类型的社会资本,以提升知识型团队的知识转移能力,实现知识的创造。社会资本的内涵十分丰富,本文在团队知识转移背景下仅对几个关键要素作了探讨,未来的研究可作相应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