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分类界定，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人口论文,人口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 C92—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8—245X（2000）—0053—03
对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进行分类界定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不仅便于对各种人口移动行为进行描述，而且还有助于分析不同类别的人口迁移对社会、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不同影响和作用。研究人口迁移的著名人口学家纽诺纳比（A.K.M.Nurun Nabi）指出了研究人口迁移的几种策略并认为，对于复杂的人口迁移现象，从人口迁移的拓扑分类着手或许是一个合适的策略，并认为人口迁移的拓扑分类是一个有待进一步开发的领域[1]。目前，我国有关的研究文献和数据资料， 对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概念的理解和使用可谓众说纷云，而且产生了多种术语，如永久性迁移、暂时性迁移、计划迁移、自发迁移、户口迁移、非户口迁移、盲流、暂住人口、流动人口，等等。各种不同术语的运用，使得关于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界定十分混乱。
一、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一般分类界定
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主要差别，人口迁移主要是指以改变居住地为目的，跨越一定地区（地界）的人口移动行为；而人口流动则是指不以改变常居住地为目的的跨越一定地区的人口移动行为。一般的分类主要是从迁移的地区差异、时间差异、以及迁移的主体和方式等方面的差异来进行划分的。
从人口迁移的地区差异看，既可以按跨越地区行政区的大小来划分，也可按跨越地区的性质来划分。按跨越地区（行政区）的大小来看，则有国际迁移和国内迁移，省际迁移和省内迁移，以及县（市）际迁移和县（市）内迁移，甚至还可以划到乡和村一级；按跨越地区性质的不同来划分，则有不同城市（地区）和不同农村地区间的迁移，如城市到城市的迁移，农村到城市的迁移，以及城市到农村和农村到农村的迁移。如果与地界大小相联系，还可有省内和省际的城乡迁移流。若进一步将城市再按特大、大、中、小等划分，则可划出更细的迁移流类别。
从时间上对人口迁移的划分有永久性迁移和暂时性迁移。对这种划分的主要问题还在于如何判别“永久”和“暂时”。如什么是永久？多长时期算永久？我国对这一概念的认识较为模糊。有时把户口迁移视为永久性迁移，非户口迁移视为暂时性迁移。但从人口学上讲，居住超过1年（或半年）就算永久迁移。 可实际中又有大量的人口已在某一地区居住1年以上（甚至5年、10年以上），由于没有迁移户口而仍被视为暂住人口的。有些文献中所说的流动人口也就是指这部分人口（如流动人口的管理问题）。但流动人口的含义又不仅限于此，有时甚至把出差、开会、旅游、探亲访友等外出人口也看做为流动人口[2]。 由于所使用的概念的“口径”不同，有时甚至导致研究结论的相悖[2～4]。
从迁移者意愿和迁移方式等方面看，又有自愿迁移和非自愿迁移（强制性迁移、被迫性迁移等），自组织迁移（自发迁移）和被组织迁移（如计划迁移）[5]；还有人划分为保守型迁移和变革性迁移[6]，等等。
二、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一种新的分类界定
尽管中国法定的人口迁移仅是指带户口的人口迁移，但在一般的普查资料和抽样调查资料中，所指的人口迁移都并不仅限于带户口的迁移[7,8]。1986年，中国74 个城镇人口迁移抽样调查明确指出人口迁移的含义有两层：一是经户籍部门同意，连同户口迁出和迁入市、镇、乡（社）地界的迁移人口；二是不迁户口，但已迁出或迁入市、镇、乡（社）地界，并在新居住地居住1年以上的人口[9]。1990年，中国第四次人口普查中将迁移人口分为以下五类：（1）常住本县、市， 户口已迁入本县、市；（2）常住本县、市1年以上，户口在外县、市；（3 ）人住本县、市不满1年，但已离开常住户口所在地1年以上；（4）人住本县、市，户口待定；（5）原住本县、市，现在国外工作或学习， 暂无户口。在这种分类下，第1类人口迁移常被视为户口（籍）迁移，后4类则归为非户口（籍）迁移。而在实际分析研究中，有时将上述5 类全视为人口迁移，有时又只认前3类，但也有的研究又把后4类（或第2和第3类）视为人口流动，做为流动人口或暂住人口来研究，然而一般所指的流动人口又不限于上述后4类人口。由于各种研究中所界定的范围不统一， 不仅使研究之间缺乏可比性，而且也会对研究所得结论产生质疑。
因而，对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提出一种新的分类方法，可作为有关研究中界定研究对象（范围）的参考。
这种新的分类依据主要有两点。一是基于中国的户籍制度。建国后，我国进一步完善了户口登记制度，户口登记制度本身是为了能更好地管理人口。因而借助于这一制度来分类界定人口迁移也是合情合理的。（注：目前我国对户籍制度改革的呼声较高，许多研究也提出了各种建议。本文认为，从户籍制度的发展演变过程和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来看，目前的户籍制度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改革是必须的。但无论怎样改，户籍制度作为一种人口登记制度是不会也不应该被取消的。）二是借鉴我国几次大的有关人口迁移的调查和普查中对人口迁移的界定。80年代以来，我国已进行过多次涉及人口迁移的调查和人口普查，其中对人口迁移有过多种分类。目前在有关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研究中也有多种界定。新提出的分类是在对现有分类界定总结的基础上做出的。具体分类如下：
A类：居住在本地（如市、镇、县），户口随同迁入本地的人， 即来本地居住时已经户口管理部门同意办理了户口登记手续的人。
B类：在本地居住1年以上，而常住户口在外地（如其它市、镇、县）的人；
对于在本地居住不满1年，而户口在外地的人口， 可根据以下两种标准（参照系）来做进一步的划分。
（1）以离开流出地（户口所在地）的时间（时期）为参照系， 可进一步划分如下：
C类：在本地居住不满1年，但已离开常住户口登记地1 年以上的人；
D类：在本地居住不满1年，离开常住户口登记地1年以下、 半年（6个月）以上的人；
E类：在本地居住（实际居住时间不满半年）， 但离开常住户口登记地半年以下、三个月以上的人；
F类：在本地居住（实际居住时间不满三个月）， 但离开常住户口登记地三个月以下，且以谋生为目的而外出的人；
G类：除A－F类（即从A到F）以外的居住在本地， 而常住户口登记地在外地的人（简称户口在外地的人）。
（2 ）以在流入地（本地）居住（滞留）的时间（时期）为参照系，可进一步划分如下：
C'类：在本地居住1年以下、半年以上，而户口在外地的人；
D'类：在本地居住半年以下、三个月以上，户口在外地的人；
E'类：在本地居住三个月以下，户口在外地且以谋生为目的而外出的人；
F'类：除A－C'－E'类（即从A到E'）以外居住在本地，而户口在外地的人。
三、对新的分类界定方法的几点说明
（1）分类是以人口移动的三个基本属性（即地域、 时间和定居）为出发点的。是否定居是依据常住户口的登记地是否变动为标志的，是否跨越某一地域则是依居住地与户口所在地是否不同而划分的，在居住时间上则考虑到对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不同界定，给出了较为详细的划分，其中强调了以谋生为目的而外出的流迁人口（通常的经济性流动人口），因为这是目前研究流动人口的主流。
（2）两大系列类A－C－G类和A－C'－F'类， 系列类内子类无交叉，系列类间子类有交叉。由于着眼点不同，故而相应的每个子类中所包含的迁移人口和流动人口的范围也有所不同，两系列间相应的子类中所含人口有一部分是不相同的，而有一部分又是相同的。如C类和C' 类所含人口有一部分是相交的，C类与D'类也有相交关系，同样D类与C'和D'类也有相交关系。有关C－F类与C'－E'类的关系可用图1来表示。
图1 C－F类与C'－E'类的关系示意图
（3 ）实际人口迁移研究可根据需要对所研究对象进行类别选取和界定。例如，通常所谓的户口迁移，可认为是指A类迁移人口。 前文所述的“四普”中调查的迁移人口则主要是指ABC类迁移人口，同样， 1987年百分之一抽样调查的迁移人口即为ABCD类人口。 还可以注意到B类与C类的差别仅在于在流入地的人居住时间的不同（对流出地而言，B和C都至少外出1年的人）。一般研究人口迁移时，若着眼点在迁入地，则对人口迁移的界定仅指AB类人口；当进行国际对比时，可根据各国对人口迁移的不同界定来选取相应的类别。如国际上一般以在迁入地居住 1年以上为界定标准，那么相应的人口迁移可认为是B类迁移人口和A类人口中居住1年以上的人口。
（4）两大系列类划分可作为界定流动人口的基础。 出于对研究流动人口的考虑，在以上的两大类划分中对居住1 年以下（离开户口所在地1年以下）的人口移动做了进一步划分。目前， 流动人口的概念使用较为混乱，不同的研究所含概的流动人口范围有很大的不同。例如，有些研究中流动人口就是指暂住人口，即没有办理户口迁移登记的人口——可认为主要是B－F类的流动人口[3]； 而有时流动人口又仅指短期的外出人口或短期的滞留人口，如C－F类或C'－E'类的人口[5]； 但有时流动人口的含义更为广泛，包括观光旅游、出差开会等外出人口，此时流动人口则包括了B－G类（或B－F'类）的人口[2]。
（5）对户口待定和无户口人口的划分。 上述划分中是依据登记的户口而定的，显然，户口待定和无户口的人并不在上述类别之中。为了分类的完整，再划出以下两类人口：
H类：居住在本县、市，户口待定的人。
N类：原住在本县、市，现在国外工作或学习，暂无户口的人。
本文对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划分只是一种基本的分类，不同的研究可根据需要做进一步的界定。如目前研究城市中的外来人口问题时，则主要指居住在城市中的B－C'－E'类人口； 若研究的着眼点在进城打工的农民，则可进一步界定为B－C'－E' 类中由乡村到城市的流迁人口。
[收稿日期]1999－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