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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有太多的选择/只需要有一个认识自己的机会/这就已经足够/头顶这片蓝天/一定能任由我们翱翔……
——摘自本文主人公诗句
折翅更壮出笼志——
魏伟,一个从黄河岸边来的打工仔,历经种种艰辛之后,这个光头男孩发起并创办了中国首家为外地打工青年服务的公益互助热线——小小鸟。两年多来,他已成为打工者互助的网络平台、打工者温馨之家。近日,笔者走进了位于公主坟科苑书城一间不足6平米的地下室,问起他当初创办“小小鸟”的缘由时,魏伟一脸的慨叹。
魏伟是河南省南阳市西峡县马河乡人,1991年从南阳中医学校毕业后,在家帮父亲开了个药铺,后远赴安徽做药材生意。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并不是做生意的料,1994年秋天,由于轻信他人,在一宗买卖中一下子折去了4.5万元。
22岁的魏伟只好打道回府,并开始深刻的反思,他觉得做不好生意的原因除了骨子里的善良外,生性的天真浪漫也是主要原因。
1998年初春,在京城一位朋友的鼓动下,魏伟来到了首都。决定在连空气都漂着文化气息的都市里干一番事业。
然而,自古长安居不易,两年下来,他的记忆里装满了曲折与艰辛。一天,在公共汽车上,他看到身边一位面目慈善的老太太指着三个外地打工青年奚落:“你们不好好在家种地,出来乱跑什么?”这句话无意中刺痛了他的心,他想不明白,打工者为这座城市的繁荣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为什么还要承受城里人的误解和冷漠?
强烈的自尊在遭受到莫名的打击后,魏伟继续留在这座城市的想法开始消退了。几天后,他买了张车票打算回家,然而在和一个文化圈朋友话别时,对方这样评价自己:“魏伟,你回去不奇怪,在这座充满竞争的都市,没有几个朋友,没有高学历,几年下来灰溜溜走的多的是!”
魏伟一下子被这样的话刺伤了自尊,那一夜他失眠了。眼前总是浮现出公汽上那一幕。他觉得大多的打工者都和自己一样原本是有理想抱负的,但由于缺乏交流而盲目,缺少互助而不能成功。更重要的是走进城市的打工者失去了社会所赋予的原始基础,亲朋,同学,左邻右舍。他们需要补充新的社会资源。打工者就像一只只小鸟,虽然艰难却在奋力飞翔,倘若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就好了。既有利于实现自身价值,又能更好地立足社会服务社会,同时也能减少偏见和误解,改变社会对整个打工群体的印象。如果走进城市的打工者和创业者能够有一种模式,共同参与,能有一个相互交流相互沟通的机会,大家取长补短互帮互助,就不致于是一个个来了又离开的结局。
就在这个夜晚,魏伟勾勒出了小小鸟热线的雏形。
第二天,魏伟给那位朋友打去电话,说不回去了。同时他在《北京青年报》免费留言栏里登出了这样一句话:我有一个关于打工群体的创意,欢迎大家参与分享。没想到,报纸出来当天,他的呼机一直响个不停,当他说出了自己的创意后,很多打工青年都赞同他的想法。一样的经历一样的感受,产生了一样的共鸣。
沐风栉雨羽翼丰
2000年5月1日,在共青团中央、共青团北京市委的指导帮助下,在香港凤凰卫视,新华社等强势媒体的热情关注下,小小鸟公益互助热线电话正式在北京开通了。
从2000年7月9日起,志愿者在北京市有关部门的配合下开展了一系列活动,如义务植树,搞环卫、做申奥宣传、义务献血,做打工论坛,聚会联欢等。
2000年冬,“小小鸟”和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合作,做起了“人生热线”栏目,魏伟作为嘉宾主持走进了直播室,劳动午报记者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特别为打工群体制做了“年更岁尾为你讨回血汗钱”维权110行动。想不到节目播出当天,在京城百万打工群体中引起了巨大反响,接到求助电话100多个,要求追讨款项40余万元。
40多位湖北籍民工在为一工地苦干一年后,老板以没钱为由拒付工资,时值农历小年,这些孤苦无助的民工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听完对方的哭诉,魏伟和午报记者、律师一起立即赶到北京理工大学工地。40多位民工一下子围拢上来,纷纷要求为他们作主。
看到一双双渴盼的眼神,魏伟眼圈红了,当即和来人一起找到工地老板。然而那位看似和善的中年人却非常蛮横,以种种借口不予配合。为了讨回民工兄弟的血汗钱,魏伟等人在安抚好他们后,由午报记者采写了篇文稿刊发在报纸上。三天后,魏伟和律师再次找到这位老板,认真地告诉对方如果再不配合就到法院起诉,这位老板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只得答应了要求。
几天后,魏伟接到这些民工在西客站打来的电话:“小小鸟还真行,如果我们有缘再来北京,一定做你们的志愿者!”
2001年10月的一天,魏伟抓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悲切的哭声,原来这是一位受雇于某汽修厂老板的保姆,她在这位老板家做工时间不长,却经常遭老板娘虐待,那天因为一件小事,老板娘动手打伤了她,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拔通了“小小鸟”。放下电话,魏伟当即约来午报的维权记者驱车赶到朝阳,后来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这位保姆不仅要回了工资,还拿到了800元钱的医药费。
魏伟倾情帮助打工者,却从不提起自己的难处。就在那次他帮助湖北籍40多位民工讨回了13万元血汗钱不久,家里来电话说年迈的父亲患了脑血栓,加之临近春节,母亲问他能否寄些钱或者回家一趟。魏伟抓着话筒一边流泪一边安抚母亲再等等。其实,那段日子他为了“小小鸟”,自己的钱早花光了,甚至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
因为真诚,海阔天空
在两年多的发展中,“小小鸟”先后为三千多人提供过求职,维权,心理咨询等无偿的帮助,有600多名打工人员正式报名注册为热线志愿者。“小小鸟”非常关心这些志愿者,为他们提供打工信息,举办联欢活动。真诚与关爱,让参与者真正感受到了“小小鸟”就是自己的家。
2001年夏的一天,有个叫苗艳的山西女孩到北京来找她的小姨,无意中,她从广播里听到“小小鸟”的故事后,十分钦佩魏伟,虽然旅途很劳累,但她顾不上休息就径直来到“小小鸟”所在地。见到魏伟,苗艳说她在找到姐姐后不想回家了,打算在北京找份工作,魏伟满足了她的愿望。一个月后,这位女孩十分开心地再次走进了“小小鸟”并主动要求做一名志愿者。如今,苗艳除了工作外,还就读一所职业学校,每逢节假日,她都准时乘车来到“小小鸟”,面对魏伟,她总是甜甜地笑着:“小小鸟就是我的家!”
“小小鸟”成员郭敬在农科所工作,自从结识了“小小鸟”后,每次活动她都参加,一次联谊会上,清秀的郭敬和一位帅气的票务员相识了,由于志趣相投,俩人便把“小小鸟”作为倾吐真情的爱巢,去年春节,一对心爱的人走上了红地毯。
“小小鸟”真正关爱打工一族,不但在京城,在全国各大城市的打工群体中都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尤其是在上海,广州,深圳等大城市。魏伟不断接到来自这些城市社会各界希望前去开设分部的邀请。
由于活动都是公益的,而魏伟又没有正式工作,“小小鸟”的经费自然成了他最为头疼的事,好在很多人给予了帮助。去年春节,北京军区总医院的退休医生李继德主动捐助了1000元,这以后他又先后五次拿出了8000元钱给魏伟,老人的多次帮助已让魏伟左右为难了。魏伟想婉言拒绝,老人却真诚的敞开了心扉:“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很困难,我所以再次帮助你,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这个社会太需要你这样的人了!”
一席话让魏伟好不感动,也让他想起不久前一家菲律宾华人财团的老总对他的特别“关爱”。那天,魏伟接到一个叫施乃康的人的邀请,让他到民族饭店共进午餐。这位财大气粗的老总说了三句话:“第一,我代表打工群体谢谢你!第二,你不要再干了;第三,你跟我干,给你年薪30万,提前10年改变你的命运!”见魏伟静静地倾听着,他接着解释下去:“搞公益事业是我们这些财团名流做的,你一个打工仔是无法实现梦想的,你会越走越艰难,直到干不下去。”
魏伟再也听不下去了,起身站了起来:“谢谢施总的关心,我魏伟就是要干别人认为无法实现的事,我相信你能改变我个人的命运,但你能改变整个打工群体的命运吗?实在对不起,我要回去接听我的热线了!”
魏伟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回到了“小小鸟”,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手持话筒,他感到了自己选择的这条路的艰辛和责任重大!一位“小小鸟”成员去上海工作一段时间后,又千方百计返回到北京,他说他和“小小鸟”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实在难以割舍,现在回来,希望继续为“小小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捧着一颗颗火热的心,魏伟在兴奋的同时,也感到了肩上的重担。魏伟决定改变“小小鸟”的生存方式。不久前,他到北京工商部门拿回了“北京都市小小鸟文化发展中心”的营业执照,计划和北京汽车职工大学合作,无偿给打工者提供电脑操作及维修等众多的技能培训,增强他们在社会上的生存能力。与出版社合作针对进城闯荡成功的青年人著书立说,做一个“都市寻梦人”的系列丛书,使广大打工者从中学习交流,获取成功的经验……
魏伟是个理想主义者,是个爱做梦的人。他说,天空是鸟的梦,奉献是生命的梦,人生才可能无惑且斑斓多姿!在解决好小小鸟的造血之后,小小鸟会到上海,广州,深圳开设分部,为更多的进城青年提供服务,实现他们的美好愿望!加拿大驻华使馆一个社会公众项目也已与小小鸟取得联系,准备给予经费的考虑,广州的《牵手》杂志为小小鸟开设了专版,小小鸟近来还发行了自己的会员刊物《21世纪打工报道》,给京沪穗深四地广大打工者提供了交流平台,《小小鸟公益论坛》也已启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北京新闻台人生热线栏目,也同时为小小鸟开辟了“小小鸟公益论坛”专栏……
无限真诚,幻化出海阔天空,“小小鸟”真正展翅高飞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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