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词典学刍论论文

“认知词典学研究”主持人语:

Cognitive lexicography(认知词典学/认知辞书学)这一术语虽然早在Quine(1978)“Use and Its Place in Meaning”一文中首次使用,但是基于认知语言学的词典学研究却是近20年来的事情。认知词典学可以定义为以体验哲学为其哲学基础,以认知语言学为其理论基础,以各类词典编纂的过程和结果及其相关因素为其研究对象,以词典微观结构中的释义、配例和标注为其研究重点,以基于语料库的使用模式调查为其方法特色,兼顾知识表征和用户接受视域的词典学研究新范式。随着认知语言学研究的日渐深入,尤其是伴随10余年来认知语言学的社会转向和定量研究转向,认知语言学与词典学的关联程度大大增强,认知词典学研究也日益成熟。诚然,认知词典学研究不仅限于认知语言学理论在词典学中的应用,同时也对认知语言学乃至语言本体研究有所贡献。章宜华的《认知词典学刍论》在总结国内外认知词典学研究现状的基础上,结合词典学的本体特征对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框架和释义模式进行了阐释。王仁强等人的《〈新世纪汉英大词典〉(第二版)兼类词表征策略研究》从双层词类范畴化理论视角对《新世纪汉英大词典》(第二版)兼类词表征策略进行了系统研究,在肯定成绩的基础上指出了问题与出路。夏立新和夏韵的《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中叙实动词的译义研究》从认知视角对外向型汉英词典如何处理叙实动词的译义问题进行了探讨。冯建明的《〈认知词典学〉述评》对Carolin Ostermann博士2015年的专著Cognitive Lexicography :A New Approach to Lexicography Making Use of Cognitive Semantics 进行了述评。总之,这4篇文章均有一定新意,值得研读。

滑动t检验方法是通过考察两组样本平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来检验要素序列是否存在突变点(张庆广等,2012)。对已知的样本序列x1, x2……xn,定某一年份,分别取其前和后相邻的连续 n1和 n2的年平均值计算统计量T值,其中通过显著性检验的最大T值对应的年份即为突变年份。

——王仁强

认知词典学刍论

章宜华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词典学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420)

摘 要: 把认知语言学的理论方法应用于词典的理论研究和编纂实践、突破词典学的创新瓶颈已经成为国际词典学界新的热点话题,但迄今为止这些研究大多停留在个别理论方法的应用或宏观层面的泛泛而谈。本文在总结国内外认知词典学研究现状的基础上,结合词典学本体特征,比较全面、系统地阐释了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框架和释义模式,涉及认知词典学的理论基础、理论方法和释义基础。文章指出,认知词典学应该以体验哲学、认知心理学和语言习得理论为基础,运用认知语义观、范畴化、概念隐喻、语义框架等理论方法,根据语言认知的识解规律进行词典信息组织和释义,并提出了认知词典学的释义模式,包括总体原则、意义驱动多维释义模式和基于论元结构构式的多维释义方法。

关键词: 认知词典学;认知理论基础;语义识解;释义模式;意义驱动多维释义

0引言

认知及认知语言学的概念引入词典学研究已经有20多年历史了,但本文仍以“刍论”命题,其中有两层含义:一是从认知词典学的发展和现状讲,系统的理论框架正在形成——已有研究要么把认知语义学的特定理论观点或方法用于词典编纂的具体方面,要么运用认知语言学的方法宏观地探讨认知词典学,从逻辑上仍形不成连贯的系统,内容上还有些朦胧;二是本文虽尝试系统阐述认知词典学理论体系和理论方法,但这些观点还不太成熟,且论文的展开空间有限,很多问题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这里,权当抛砖引玉,并以此就教于学界同仁和读者。

1认知词典学的国内外现状

认知语言学发轫于20世纪70年代,英语“cognitive lexicography”(认知词典学)这个术语最早出现在Quine(1978)的“Use and Its Place in Meaning”一文中。1997年,章宜华就提出运用认知语言学和原型理论的方法来研究词典释义,并提出释义应该着力描述语词的认知语义结构,欧洲辞书学会第八届年会(1998)也把“cognitive lexicography”作为一个议题。自此,国内外陆续有与认知词典学相关的成果发表。譬如,《语义学与词典释义》(章宜华,2002a)阐释了语言认知——认知语法(Langacker,1987/1991)、构式语法(Goldberg,1995)、概念语义结构(Jackendoff,1983/1991)和原型理论(Rosch,1973)等语义观与词典释义的关系,提出用认知心理表征来描写词的语义结构,以构建新的释义模型。《认知词典学探索》(赵彦春,2004)从语言习得的认知规律出发,从宏观上探讨了认知词典学的理论特征及研究方法。《语义·认知·释义》(章宜华,2009)、《用户认知视角的对外汉语词典释义研究》(章宜华,2011)和《二语习得与学习词典研究》(章宜华,2015)比较系统地阐述了认知语义学、二语习得与词典释义的关系,提出了基于认知语言学的意义驱动多维释义理论。《认知词典学》(Ostermann,2015)一书在对现有主流学习词典实证调查的基础上,提出把认知语义学(框架语义学、概念隐喻理论和认知多义性)与词典学相结合,用认知方法来进行释义,包括百科意义表征和体验认知。

这个时期,也有很多学者以论文的形式发表了认知词典学方面的研究成果,譬如:关于词典学认知方法的探索(赵彦春,2002;Inglis,2004;王仁强,2010;Orr,2010)、认知语义学与词典释义研究(章宜华,2002b/2006/2015)、语义网络与词典中观结构研究(章宜华,2008;李潇潇,2012)、原型理论与现代汉语词典词范畴的认知识别(王仁强,2011)、构式语法和认知经验与学习词典研究(Schafroth,2013)、《朗文当代英语词典》中的基本认知经验与释义(Gao,2013;Croft et al.,2017)等。

网络电影呈现现状不仅是雷同,整体质量也偏低。在它的启蒙阶段,人们对新事物的追捧与排斥,呈两种状态,一是电影爱好者对网络电影的追捧,他们热情地投入电影制作中,但未经专业培训,仅凭自己的热情,制作出的影片不能成为经典;另一方面,经过专业培训的专业电影人士对网络电影排斥,他们只想做好院线电影,并不追求网友需求。网络电影在初期呈一种草根经济、屌丝经济,影片质量低,故事结构混乱,画面烂俗,特效繁多。让观众误以为网络电影无门槛,随便拍摄放在播放平台即可。

从时间上看,国内外对认知词典学的研究基本同步,但国内的研究热度更甚,同期发表的成果更多一些。从内容上看,国外主要还是探讨认知语言学与词典学之间的关系及其在词典编纂中的应用,而国内则是从语言认知与词典学的融合以及认知词典学的本质和特征上来做研究。可以说,国内认知词典学的研究比国外走得更远,研究得更深入一些。

2认知词典学的理论基础

词典学一直被定义为一种语言学的应用学科,其发展离不开语言学的应用,但随着词典学研究的深入,词典学作为一门相对独立和完善的学科也应具有本身的性质特征。从学科构建框架角度讲,其理论基础有三个方面:哲学基础、心理学基础和语言习得。前两个基础与认知语言学相关,后一个则反映了词典的本质特色。

2.1哲学基础

企业交换网络部署时,往往由于成本原因而采用扁平类型的网络拓扑结构,存在单点互连的情况。这种简单型的网络拓扑结构简单、部署方便、成本低廉,但是可靠性差。往往由于单点故障而造成企业网络故障,服务中断,从而给企业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及社会负面影响。在新时代的网络需求中,我们需要一个高可靠性,能够实现多线备份的网络拓扑结构。

在认知词典学发展初期,其主要理论倡导人之一的Lakoff(1987)就论述了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经验论”和“经验现实主义”。后来,他与Johnson(1999)一起系统地论述了认知语言学的体验哲学内涵,把认知建立在经验或体验基础上,但截然不同于西方流行了多年的经验主义和唯理主义的传统哲学观对诸如客观主义、天赋论等形成了有力挑战,为第二代认知科学开辟了新的思想空间,被广泛视为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其主要内容反映为三项基本原则:心智的体验性、认知的无意识性及思维的隐喻性(Lakoff et al.,1999:73)。

NCCN及ASCO指南对于住院的恶性肿瘤患者均推荐在无出血和抗凝药禁忌症时应行低分子肝素预防性抗凝治疗[8]。对肿瘤患者进行预防性抗凝治疗可将VTE的发生率降低5%~15%[9]。目前,皮下注射低分子肝素成为初始治疗急性血栓症的一线方法[10-11]。这一疗法避免了静脉灌注和实验室监测,因此可以提高恶性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另外,应用低分子肝素可以缩短住院时间,减少治疗费用[12]。

本病的治疗,包括基础治疗(排便习惯的训练、合理饮食、足量饮水、增加活动量、心理行为治疗),药物治疗(如泻剂、肠动力剂、微生态调节剂、中药),以及生物反馈治疗。药物治疗可分为两个步骤:首先解除粪块嵌塞,避免患儿再次进入粪便潴留和排便恐惧的恶性循环;然后立即启动维持治疗,使粪便松软、保证每次排便无痛苦,便于患儿做出自主排便的选择[4]。

心智的体验性认为,大脑在认知过程中是客观与心智发生互动的地方,语义或概念的形成不是外部现实直接的镜像反映,也不是人们大脑中先天固有的,而是通过人们的经验感知、心智活动而形成的,并只有通过人的感官活动才能被理解(Lakoff et al.,1999:497)。认知的无意识性是指,尽管人们认识客观世界或进行语言交流都要经过感觉神经感知和一系列的心智活动,包括思维和图式化或概念化等,但这些加工过程是人们无法意识到的,下意识的思维决定了思维和认知结构。思维的隐喻性说明隐喻在语言和行为中无处不在,它是一个语言团体规约性的一些习惯认知模式,是一种以意象图式形式出现的理想认知模式。人们正是利用源域和目标域的某些联系,生动、形象地表达新的语义信息,理解抽象概念域,扩展新的知识域,实现语义的延伸。

总之,人们通过身体感官与客观外界互动的经验,经大脑感知和心智活动等无意识的加工过程形成图式概念,而许多经验的理性判断和推理行为及语义的识解是通过隐喻形成的。

(4)视角。视角指人们在语言识解中所持的观察角度,既反映了一个语言社团的文化、社会和生活习俗,也反映个体观察者或话语发出者与事件的关系,是认知主体识解事件或抽象关系的方法,包括情感、态度等。不同的认知视角会直接影响人们对事物的理解和认知概念的形成。视角有两组关系对:空间视角与时间视角,优势视点(vantage point)与方位视点(orientation)。前者指事物或时间在时空中的分布和相对位置,后者强调主体与/对客体的关系/态度。

2.2心理学基础

语言认知及语言的体验性都必然涉及一定的心理过程,涉及人类如何感知、学习、记忆和思考。认知语言学的心理学基础包括经验主义联想心理学、完形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

经验联想主义心理学反对天赋论,认为知识来源于后天活动和实践基础上的经验和联想。经验包括外部感觉和内部感觉,前者指外部事物作用于感官产生的感觉,后者指心理活动本身,如感觉、记忆、思维等;每次认知过程发生后都会留下想象或联想。而感知和联想的要素是基本范畴和动觉图式,它通过感知与外界的作用被直接认识,或通过隐喻联想被间接理解。

完形(又称格式塔)心理学强调经验和行为的整体性,提倡在把握整体认知框架的基础上把握个体。语言的识解和语义的形成不是对孤立词项的认知,而是通过整个语义框架及其在框架中的相对位置的认知后做出的选择性凸显。框架的组织和认知应遵循物象与背景原则、相似性原则、连续性原则、邻近性原则和突显原则等。格式塔也具有原型特征,语义框架以最佳实例或原型图式的形式贮存在人的头脑中,人们按认知客体与原型的不同相似程度来表征各自的语义结构。

认知心理学强调人脑中的知识及其结构对人的语言行为和认知活动有决定性作用,语义是通过认知主体(大脑)在对客观事物体验的基础上通过感知、理性思维等认知加工而形成的。这个过程既依赖于客观环境,又要有主体自身先备知识信息的介入,而知识则是通过图式起作用的。图式受到适当的外部信息刺激被激活,使认知主体通过联想产生内部知觉的期望“框架”,指导感知器官有目的地映射特定形式的图式特征,实现语义理解或生成。图式是一种心理结构,是对人们感知的外部世界意象的心理映射和抽象描写,具有范畴性、抽象性和完形性等特征。

2.3 语言习得基础

词典涉及编者与用户以及词典与社会等之间的关系,而影响词典体例设计和释义方式的最核心问题是对词典用户群及其需求的认识。词典收词、释义、例证等必须以满足用户的需求为主要任务,而用户视角的认知研究首现于学习词典,即为学习外语而编写的词典。面向外语/二语学习者的词典与母语词典有很大差异,因为母语的习得可以在自然语境中“自发”形成,而二语学习则主要依赖于后天的语言输入,涉及非常复杂的认知心理过程和巨大的认知努力,它们对词典提供的知识内容和组织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以电动机负载率45%为例进行说明,建立直角坐标系,以抽油机悬点载荷利用率为自变量,以单井日耗电量为因变量进行散点图绘制并进行二次多项式拟合,得到该组生产数据的二次多项式,如图1所示。

认知词典学要把词典用户的语言认知心理过程纳入词典学研究,根据其语言认知规律来组织词典信息,而语言习得理论关注的就是语言认知机制。语言习得理论有“行为论”“天赋论”“连通论”“建构论”和“认知论(构式论)”等。天赋论及其“监察模型”、行为论认为,联通主义和建构主义都从认知的主客体的某一侧面描写了语义形成的机制,但也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认知论从认知经验和语言使用视角解释语言的识解比较符合认知词典学的需要。

语言习得认知论流派较多,但都强调学习过程中大脑的内部认知机制的作用。当代认知观认为,意义源于语言的运用,反对天赋论和语言模块假设,但也承认语言能力就像视觉、知觉一样具有生物学意义上的天赋成分,认为语义是人与客观世界互动在大脑中的反映,通过语言识解的心理加工过程形成的。大部分语言知识都是通过后天经验有意识地学得的,包括概念范畴化、意象图式、模式发现、结构归纳、语境构建和意图识解等;语义产生既有一定规律性,也有基于运用的约定俗成性,那些被天赋论者认为不值得研究且解释不了的“例外”却对语言习得的构式观形成了支撑。从语言识解的方法来看,以用户体验和语言使用为基础研究用户的语言认知规律及其对词典的需求应该成为认知词典学最重要的认知心理学支撑。特别是基于构式语法理论和语言使用理论的二语研究所取得的研究结论,对于学习型词典的编纂既具有理论指导意义,也具有可资借鉴的实践经验。

值得注意的是,二语习得研究领域内出现的多维度动态系统理论与认知语言学的语言习得模式具有非常深刻的哲学渊源,因为二者都是把语言视为多层面、全方位的综合机制,且特别强调语言习得中意义的驱动作用。这与双语辞书界谋求系统综合的语义解决方法、改变传统学习词典以语法驱动的词汇中心释义法和构建意义驱动的多维释义模式的思路不谋而合(章宜华,2015:199)。

但也有一些经济学者不认同这种说法。例如著名的经济学家郎咸平教授在《财经郎眼》上曾经提出过:“共享单车本质上其实只是一项单车租赁服务,相对于共享经济而言没有必然关系”。

认知词典学的兴起源于对认知语言学的思考和应用,另一方面,词典是描写语言的,因此认知语言学的哲学基础也应是词典学的理论基础。

3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方法

鉴于认知词典学的哲学基础是认知体验,心理学的基础是经验联想、完形和认知心理学,而习得理论的基础是基于语言经验和使用的认知论,因此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方法自然是在上述理论基础上构建起来的。

由于认知词典学是一个全新话题,而认知语言学的发展也正方兴未艾,流派和观点甚多,从Chomsky、Fillmore、Jackendoff 到 Rosch、Lakoff、Langacker、Goldberg等的研究成果无不被打上“认知”的烙印,但他们的理论观点和方法各异,有些甚至截然不同。在这种背景下,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方法也经历了“黑暗中探索”的阶段,或把各种方法都一股脑儿搬来用在词典编纂和释义研究中,或就认知语言学理论泛泛而谈在词典研究和编纂中的应用。后来,随着认知语言学和词典学研究的深入,认知词典学的理论方法渐渐清晰起来。

3.1 认知语义观

在理论上,认知词典学总体上采用认知语义学的方法,即放弃传统语言学把语言系统切分为相对独立的模块——语音、形态、语义、句法和语用等分别研究和处理的方法,具体反映为认知语言学的语义观:

— Theform of argument is a structure.

(2)语言及语言交际的核心内容是语义,语音、形态和句法是意义的表征形式,语用是交际目的和意义实现的选择限制条件,它们都是为描写意义而存在。

(3)意义不仅仅是规则和词汇决定的,构式框架也能赋予语义,语法由一个个构式聚合而成的,构式是基于使用形成的话语模式,具有不可预测性和习语性。

(4)构式也有范畴和原型特征,构式理论就是根据语言使用建立一个可以描述和生成一种语言所有语言建构和词汇原型图式,把“核心”和“外围”语言融合在一个语法体系中的模型。

(5)语义不是孤立存在的,对个别语义的描写不可避免地涉及其所处的语义框架(构式),因为这个框架反映了语词在语言中的分布位置、分布结构和语义角色间的相互关系。

因此,词典(特别是学习词典)不再仅限于对被释义词本身,孤立地分析和描写其概念意义,而把它放到一个框架或构式中,根据其分布模式和语义结构来描写相应的语义潜势,在单一的句法—意义界面中阐发词典释义。

3.2范畴与范畴化

范畴和范畴化是人们认知的基本反映,在促进语言形成或概念范畴化和原型化中都有重要作用。范畴化认知就是在把握事物共同特征的基础上快速认知或识别范畴成员,以提高语言认知的效率。语言系统有“形式”“内容”“关系”三大范畴。从语言范畴本身而言,语言系统包括“语法范畴、词类范畴、形态范畴”和“语音范畴”,各自又有若干次范畴,如语法范畴有“形”“音”“性”“数”“格”“时”“体”“态”“式”“级”“人称”,词类有“名”“动”“形”“代”“数”“量”等。同一语词有不同的形态变化、语音变化和功能变化,同一词族的语词规约、形态和功能各异,但它们作为一个范畴会有图式共性和示例差异。内容则包括生物、事物、情景、行为、运动、状态、品质等以及词的同族范畴、同根范畴、同缀范畴、同音范畴、同形范畴、同义范畴、反义范畴等方面,各类也有很多次范畴;而关系则是各个范畴间以及同一范畴各成员间的关系特征等(章宜华,2017)。

建筑隐喻:[V+N]build /construct an argument, fortify an argument, buttress /underpin an argument, demolish an argument [N+N] foundation /framework of an argument, structure of an argument [N+V] argument collapses ,argumentfalls apart [Adj+V]shaky argument,strong /solid argument,well founded argument。

原型和图式是范畴的重要特征,因为它们是一个范畴最典型的成员和属性。原型和图式特征对识解或解释范畴及范畴成员的语义结构具有重要的词典学意义,因为范畴中的原型特征和非原型个体特征一起构成范畴的共性和成员差异,构成支撑词典释义的原型语义结构和辨异基础。用这种认知方法,人们便可轻松地认识、识别和记忆很多新概念。鉴于原型的这种特性,传统词典已经有意或无意地运用了原型范畴的方法来处理词典的有关信息,而认知词典学则强调有意识地、系统地运用原型和图式范畴,用范畴化的方法来组织词典的编纂、注释和释义,从而大大提高词典编写效率和使用效果。

3.3 概念隐喻与转喻

概念隐喻理论(Lakoff et al.,1980/1987)阐释了“新”概念形成的动态过程,根据人类经验的基本范畴和意象图式来理解和解释新事物,并通过心理空间的概念整合把已知、具体的概念自动映射到抽象的认知域中去,达到形象表征新概念的目的。

隐喻在普通语言、日常思维和行为中无处不在(Lakoff et al.,1980:4)。概念隐喻和转喻对于语义扩展、多义的形成(义项划分)、分布结构(搭配)和论元构式结构(释义对象)的研究和实际编纂操作都有重要意义。人类在漫长的认知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经验,这些经验都以语言图式和概念图式(概念化)的形式存储于心理词库中,而每一新的认知经验往往都借助其他领域的经验或同一领域的相关性进行图式映射和概念化推理加工,隐喻和转喻便是在语言认知过程中用先备经验的约定性来描述新经验的重要途径,它能利用源域和目标域的某些联系,生动形象地提供语义信息,是一种以意象图式形式出现的理想认知模式(章宜华,2009:62-68)。

隐喻具有规约性、系统性、非对称性和抽象化的特点。特别是规约性和系统性特点极具词典学意义,前者表明社会、文化和生活习俗对语义形成的影响,如在汉语文化中,“知识”被看作/喻为“认知经验和技能”,所以可以“学习知识”和“传/教授知识”;而在英语文化中,虽然“knowledge”也有类似的含义,但其隐喻机制有很大差异。譬如,“university is business”“knowledge is a commodity”“students are consumers”;因此,不能讲“study/learn knowledge ”和“teachknowledge ”,而说“acquire/gainknowledge ”和“conveyknowledge ”等。后者强调概念隐喻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个基于语言文化认知的隐喻系统,如“argument”可以被喻作建筑、旅行、战争和容器,源语和目的语之间不是某一点的比较,而是整个认知框架及其成分之间的系统映射。例如:

— The personin argument is a constructor.

— Data for the purposes are building materials.

—The means for the purposes are construction-acts.

— His purposeis to put up a building.

(1)把语言(语法和词汇)看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系统,没有形态、语义、句法和语用之分,即用语言和语义综合研究方法(integrated approach to language and meaning)来研究和解释语言及语义。

— The basis of argument is a foundation.

这样,能与“constructor”“building”“material”“structure”“foundation”等在语言交流中共现的语词,都可以用来与“argument”搭配组合成合乎语法的习惯表达。例如:

在第一个话题的语料中,恋爱架构出现的次数非常引人注意,包含了“国家是个人”“国际关系是人际关系”“亲密的国际关系是亲密的人际关系”三个层次的隐喻。例如文中出现的约会(date)、订婚(engagement)等表达。该架构出现频率之高反应了报道对美俄关系的重视。此外与之相反的战争架构也出现了三次;对弈架构出现了两次,反应了英国媒体视角下美俄两国亲密中又包含对立的关系,也透露将美国视为重要盟国的英国的微妙心态。

显然,语言单位的共现关系、分布结构和论元构式结构以及习语、短语等语块的形成与其语言的隐喻体系有着密切的关系,它揭示了语词共现关系和语义表征结构形成的认知机制。

3.4 语义框架与整体性

认知的完形论强调经验和行为的整体性,主张在把握整体结构的基础上研究个体;而“语义框架”就是一种认知经验结构,一个词项的所指内容就是一种经验范畴,词的使用直接反映为一个特定的事件及事件情景,反映出一类相关事物的相互关系,它们以框架元素的形式组成一个框架结构。譬如,行为事件的框架元素就是框架所表述的言语行为参与者和支撑元素,以框架形式呈现图式情景的概念角色。在这个框架中,述词的语义论元对应于与该词相联系的元素,它们通过语词形式与语义的联系来表征语词的认知语义和构式句法特征(Fillmore,1982;Johnson et al.,2000;Fillmore et al.,2001)。

从语言识解的角度讲,语词可以通过它所处的框架,按一定的方式或原则选择并凸显特定的语义元素。解释语词的意义或功能,首先要描写基本或背景的语义框架,然后再说明并突出目标框架元素。框架是一个能使我们把词汇分析结果中的语义特征和句法结构之间的联系形式化的经验图式,为整体、系统解释语词的意义提供了良好的理论基础和方法。正是由于框架的这种属性,国内外词典学家一直很重视框架在词典研究、编纂和语言数据库中的应用,涉及语义辨析、义项划分、词目编排、释义和配例以及综合应用等。在西方辞书界,框架语义学被用来指导义项的划分。譬如,义项分析与语义框架有着密切联系:“argue”作为词目词有四个义项,每个义项的理解都要激活相应的框架。作为“争论”(don’t argue with her)属于“COMMUNICATION”(交际)框架,作为“主张”(he argued for a change in tactics)属于“REASONING”(推理)框架,作为“表明”(this argues a lack of support)属于“EVIDENCE”(证据)框架,作为“说服”(she argued them out of going)属于“PERSUASION”(说服)框架。与词典相关联的是“argue”句中那些表达不同框架元素的成分。由于框架元素取决于义项所属的框架,因而每个义项的框架元素均有所不同(Atkins et al., 2008:153-154)。

从释义角度讲,可以通过事件框架的描述来解释语义并构建语义框架,通过认知经验来激活和理解词义, 通过对框架元素不同组合、不同视角的描写来表述词项的结构特征和语义特征,通过原型和非原型框架元素特征来解释语义的变异(章宜华,2009:120-122)。

4认知词典学的释义基础

释义是词典编纂的核心内容。既然语言的使用或交际是意义驱动的,那么描写语言的词典就应该围绕语义的描述而展开。因此,词典释义的主要理论基础应该是语言的识解及其认知理论。

在语言认知中,识解指人们如何感知、理解并用语言解释客观世界及他人的行为方式,是一种揭示人如何感知并进行概念化思维的机制。概念化是感知触发认知联想而形成认知图式的过程,而范畴图式能帮助认知主体解释和消除歧义,发现语义形成的规律性、连贯性和差异性,并能结合先备经验信息对新的输入进行推理加工,以实现对新事物的认识和解释。为了在这复杂的语言现象中把握概念与语法的关系,科学、准确地解释语言的意义,认知语义学提出了一些基于认知经验的独特的语义理论方法,包括构式建立的经验性基础、认知域的图式性描述、语言意义形成的范畴化过程、意义的百科性识解、语法的各类范畴规约结构清单等。具体地讲,识解是一种通过事物特性、心理扫描、观察方向、观察视点、物象与背景等不同方式构想和描绘出相同情景的能力;在语义识解方面,识解所涉及的详略度、辖域、背景、视角和凸显(Langacker,1987/1991)等都具有重要的词典学意义,可以作为认知词典学的一种重要理论方法。

设计录入界面的设计。录入界面是小学蒙古文教育资源管理库平台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一种重要的模块,其主要功能是语料的录入和存储。包括将已经收集好的预料文件和预料文献数据信息进行汇总录入和存储在特定的位置。

(1)详略度。不同识解的形成取决于对事物观察的方式和详略程度相关,人们可从不同详略程度来认识或描写一个实体。词典需要根据不同语词和用户需求特点来确定被释义词在词汇、句法、意义等层面的识解详略程度,从不同的视角选择不同的认知域来描写一个实体。学习词典可在句法、搭配和用法方面详细一些,而对于理解型词典则要简略一些。但详略也与视角或认知域相关,如对“某种鱼”的语义描述。知识型词典就要侧重语词的生物类型及所属纲、科和繁殖、养殖特征方面的描写。交际型词典则侧重外观特征、食品特征、观赏特征等方面的解释。

(2)辖域。辖域指复杂认知范畴中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识解过程中被感知和激活的概念内容,涉及事物的客观属性和复杂的主观思维。认知语义学就是用属性和属性的组合定义事物,但一种事物的属性有很多,以不同的认知视角来观察,就会感知不同的属性,那么对属性的选择和配置就是根据辖域确定的。选定辖域要考虑认知域和级阶:认知域的多样性决定语义的百科性,级阶反映了管辖范围。辖域的范围分为“最大辖域”和“直接辖域”。前者指一个词项所触发的最大语义内容,后者指最邻近的概念特征。对于语言事件来说,就是指全部行为的参与者与最相关的行为参与者。

(3)背景。背景反映“整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因为人们在感知客观事物时总是有选择地把特定个体当作识解对象(figure),而把其它事物当作认知背景,即通过背景来映衬个体。无论是对概念层级的认识,还是管辖范围的确定,认知主体都要参照一个基础背景,因为只有背景才能衬托或凸显认知客体的意象图式。在语言识解中,背景可以是反映话语情景的一个个概念范畴和概念框架。背景的功能是让人们能准确有效地表述自己的思想,利用背景使一些模糊的概念具体化。

对新时代高校的思想政治教育来说,强化师资队伍建设,不仅要加强对思想政治教育课师资力量的打造,同时也应该加强对全校教师思想政治素质的提升,这样才能让大学生感到教师的授课既生动鲜活,又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先进思想和先进文化的感染和浸润。

推荐理由:有没有被宝宝问“为什么”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别怕,在《神奇的世界》里,那些生动的画面说明,身临其境的探索旅程,详尽科学的知识讲解,有趣好玩的家庭试验,会让你陪伴宝宝感受一段奇妙开心的探索旅程!

(5)凸显。凸显指识解中被重点描述的图式特征,是在整体认知图式背景衬托下清晰、突出地呈现认知主体所关注的焦点。要选择正确的凸显内容,构建适宜的语义表征形式,须了解其他许多相关概念和认知识解的运作,比如背景与凸显投射、动体与界标以及图式性与关系述义等。“凸显投射”反映词项所指称的实体轮廓,具有特别的凸显度;“动体”是关系凸显中的基本物象,“轨迹”是动体运行的路线,“界标”是关系述义中动体的一种参照点,属次凸显实体;关系述义则是通过一定的单元组配成特定语义结构,图式性反映图式特征的抽象性和概括性以及与感知图像之间的相似性,在某种程度上说明这种描述的相对准确性。

识解的这五种认知方法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共同揭示语义的认知过程和形成机制,对词典微观、宏观信息的组织和词典释义及注释都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实践意义。

5认知词典学的释义模式

综上所述,词典编纂和释义要综合应用这些理论和方法,并根据词典固有特色,建立自己的释义原则和释义模式。体验哲学的思想从认知本体性质上为基于语料库及语料库模式分析的词典学研究和实践奠定了基础,认知心理学能让我们了解语言识解中从输入到输出所发生的心理加工过程和语义形成机制,语言习得理论能让我们了解词典用户的语言认知规律、语言偏误的特点和形成原因,以便了解目标用户群的真实查阅需求。这样,词典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提供和组织词典知识信息,提升词典的使用效率。这样,认知词典学的核心任务就变得明确了。认知词典学就是以语言的使用实例为基础,以意义为驱动,以图式范畴和语义框架方法,以满足用户语言习得和学习的实际需求为最终目的,全面、系统地提供、描写和组织语言的意义和用法信息。下面仅从学习词典释义的角度谈谈认知词典学的特点。

5.1 总体原则和宏观模式

词典释义的实质是揭示被释义词的意义潜势,而不是仅仅解释其概念,而意义潜势需要用系统的语义框架和语义网络来呈现(章宜华,2015:176)。鉴于认知的体验性特征以及语言认知的多域性和意义的百科性,学习词典信息提供和组织的总体原则应该是以意义为驱动,把语义的各种表征形式放在一个平面上,围绕着被释义词这个核心,多角度、多层面揭示其意义表征,这就是意义驱动的多维释义(章宜华,2006/2009)。它能以句法—语义界面为平台,以认知识解的方法系统地表征被释义词的意义潜势。

当目标D到达抓取范围内,判断t与td的大小关系以及目标D在y的相应坐标,可得目标D的机器人抓取坐标系下的工件坐标,假设为(xd,yd,zl),抓取目标后将其放置在E点,设E点坐标(xe,ye,z2)。假设F点为预估计抓取位置,抓取时间为tf。在△DEF中作EG⊥DF,可得G点坐标(xe,yd,zl)。可推导出边DE的长度为:

如图1所示,多维释义的核心是改变传统词典对孤立的词进行概念解释的方法,把被释义词放在一个分布结构或交际模式中,从语言形式、语义内容和范畴关联三个方面多视角呈现被释义词的意义表征。具体地讲,在释义微观层面,词汇的语音、形态、句法、概念和用法都是语言认知和习得过程中的语义表征形式,它们融合在一起多维度表征语义,建构语义驱动的多维释义框架;在宏观层面,通过中观结构把与被释义词相关的语义框架及其框架成分连接起来,在词典中重构基于体验的、符合语言认知规律的自然语义网络,包括各类事物范畴、概念范畴(同义、反义、上下义)、形态(同族、同形、同义)和句法(纵聚合和横组合)等内容(章宜华,2008)。

图 1认知视角的多维释义宏观模式

5.2 意义驱动多维释义模式

意义驱动释义思路是:意义表征是语言认知的各种形象化图式的集合。语法形式是语义的象征结构,表现为语言图式;语义内容是认知的知识结构,表现为概念图式。语法形式的各表征层面的图式,包括语音、形态和句法等都是意义的表征手段,语用规则和各种选择限制规则是概念化过程中语义投射为正确句法结构和句法功能的保证条件和社会交际的关键所在(章宜华,2009)。如图2所示,人们对语言的认知并不是从语音—句法—概念—语义等的线性思维,而是形态(含语音)、句法等构成的语言图式与概念及语用图式并行激活人的心智活动,通过一系列识解过程形成语义表征。这样,我们便能够以意义为轴线,运用对表征语义框架有关的表征形式来描述处在一定分布结构中的意义图式。

图 2认知视角的意义驱动多维释义

5.3 论元结构构式与多维释义

多维释义需要在单一“平台”上呈现被释义词的语法—语义表征,这是传统释义方法无法实现的。从认知经验角度来看,语义结构有三个层次的界面,即事件结构·论旨结构·论元结构,构式就是从事件结构到论元结构的层层映射,由此形成论元结构的构式(章宜华,2015:185)。基于论元结构的构式能最大限度地满足这一要求,而构式语法也从理论上支持了以论元结构的形式把语词的句法行为通过词典释义呈现出来。用Goldberg(1995:50)的话说就是:“参与者角色与构式角色的融合:如果一个动词是与构式习惯性相关联的某类动词的成员,那么该动词的参与者角色便在语义上与论元结构构式的论元角色融合。”这样,词典就能在同一个界面把被释义词的表征形式和内容两方面的信息整体、系统地呈现出来。

认知词典学的释义不再局限于对词的静态描写,而是把它放在一个构式中来解释其动态语义潜势。因此,释文分为两部分,前半部是被释义词构式结构,显示语词在原型分布中的共现成分及其结构,后半部则是描写该构式的原型意义。基于已经完稿的《新理念英汉双解活用词典》,这里随机从中抽出两例来说明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的释义。

社会文化多元化拓展了学校德育工作的空间,拓宽了学生的视野,丰富了学生的认识,给学校德育工作带来新的机遇。同时,社会文化多元化对学校德育的目标、内容提出了严峻的挑战;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对学校德育的方法和手段提出了挑战;德育主体的变化使学校德育面临着复杂的变化。由于学生心理发展还不成熟,对价值观的判断能力、选择能力还不是很强,容易产生认识的错误,给学校德育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要求。

(1)drift1v [V/VN adv/prep] sth such as smoke ,cloud ,or a boat drifts ,or is drifted somewhere , it is moved along from place to place by currents of air or water 近义 float, soar, waft(使)〔烟、云或船等〕漂[飘]移,漂流。

(2)drive2v 〔drives, drove, driven, driving〕1a.[VN/V (adv/prep)] sb drives a vehicle such as a car ,truck ,or bus ,or sb drives somewhere , they operate it or make it move in that direction 近义 pilot, steer, handle〔某人〕驾驶,开〔汽车;卡车;公车等〕;〔某人〕(向某处)驾车,开车……4[VN]sth such as an event ,desire ,or feeling drives sb to (do ),or into (doing )sth extreme , it greatly influences them and makes them do that thing 近义 force, compel〔事件;欲望;情感等〕迫[驱,促]使;逼迫〔某人做出极端的事情〕。

这样,被释义词的主要语言属性,包括用法都在释义中得以呈现;而且汉语对等表达再不是简单的概念对等词,而是用目的语重构的源语语义框架,是真正意义上的译义。用户可以根据这些释义和译义正确生成“drive”相关义项的各种表达形式。除动词外,意义驱动多维释义还可用于名词、形容词、介词和副词等;对于那些不符合常规语法规则和次语类功能特点的语言表达,也可通过词汇—构式的互动或压制方式迫使动词增添或消减特定角色而形成非典型构式,以实现多维释义(章宜华,2015:274-283)。

6结语

认知词典学是运用体验哲学和认知心理学的方法、结合语言习得的规律建立起来的词典学理论,注重从语言认知体验和用户视角的理论方法对词典的编纂和使用进行研究,以满足用户在语言习得中的词典需求。它改变传统词典离散的释义和注释模式,把语言各个层面和信息当作一个不可分割的连续体来进行综合处理;释义、注释和信息的组织方式都围绕被释义词的意义和用法来展开。具体地讲,认知词典学运用语言实例或语料库模式分析的方法,以用户认知视角为切入点来研究词典收词立目、义项的划分与排序、语词的释义与配例等。在词典释义方面,常用到的认知语言学理论有框架语义学、原型语义学、意象图式、范畴理论、构式语法、概念隐喻理论。其主要特点是,根据语词的语言使用实例和发生的语言事件,以“参与者角色·题元角色·论元角色”为对象,以“事件结构·题元结构·论元结构”为途径做层层映射,形成反映词汇句法—语义界面的表征结构,从形态结构、概念结构、组配结构(构式)和分布特征等多维度诠释被释义词,构建符合语言学习者的语言识解规律的释义模式——意义驱动的多维释义。这是词典学理论研究的全新范式,与传统词典学相比有着不同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取向,实现了以编者为中心的传统词典编纂思维向以用户为中心的现代词典编纂思维的转变。

参考文献:

Atkins, B. T. S. & M. Rundell. 2008. The Oxford Guide to Practical Lexicography [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Croft, W. & L. Sutton. 2017. Construction Grammar and Lexicography[G]∥Patrick Hanks & Gilles-Maurice de Schryver. International Handbook of Modern Lexis and Lexicography . Berlin: Springer,1-12.

Fillmore, C. J. & C. F. Baker. 2001. Frame Semantics for Text Understanding[C] ∥Proceedings of WordNet and Other Lexical Resources Workshop , NAACL, Pittsburgh.

Fillmore,C. J. 1982. Frame Semantics [G] ∥C.J. Fillmore & N. Frasure-Smith. Linguistics in the Morning Calm . Soeul: Hanshin Publishing Co., 111-137.

Gao, J. 2013. Basic Cognitive Experiences and Definitions in the 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xicography , 26(1): 58-89.

Goldberg, A. E. 1995. 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 [M].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Inglis, D. 2004. Cognitive Grammar and Lexicography[D]. Chiang Mai: Payap University. [2018-07-21]. https:∥wenku.baidu.com/view/d0c5643431126edb6f1a10d6.html.

Jackendoff, R. 1983. Semantics and Cognition [M].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Jackendoff, R. 1991. Semantic Structure [M].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Johnson, C. R. & C. J. Fillmore. 2000. The FrameNet Tagset for Frame-Semantic and Syntactic Coding of Predicate-Argument Structure[C] ∥Proceedings of the 1st Meeting of the North American 23Chapter of the Association for 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 (ANLP-NAACL 2000). Seattle, WA, 56-62.

Lakoff, G. & M. Johnson.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M]. Chicago & Lond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G. & M. Johnson. 1999. Philosophy in the Flesh :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s to Western Thought [M]. New York: Basic Books.

Lakoff, G.1987.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 :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 [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ngacker, R. W. 1987/1991. 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 (Vol.1, 2. )[M].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Orr, R. 2010. Lexicography Meets Cognitive Linguistics [J]. Canadian Slavonic Papers , 52(3/4): 417-425.

Ostermann, C. 2015.Cognitive Lexicography :A New Approach to Lexicography Making Use of Cognitive Semantics [M].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GmbH.

Quine, W. V. 1978. Use and Its Place in Meaning[J]. Erkenntnis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cientific Philosophy , 13 (1): 1-8.

Rosch, E. 1973. On the Internal Structure of Perceptual and Semantic Categories[G] ∥T. E. Moore. Cognitive Development and the Acquisition of Language . New York: Academic Press,111-144.

Schafroth. E. 2013. How Constructions Should be Dealt with in Learners’ Lexicography-Illustrated for the Italian Language [C] ∥Proceeding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nstructionist Approaches to Language Pedagogy ” (CALP )Conference . Université Saint-Louis, Brussels.

李潇潇. 2012. 认知词典学视角下外向型学习词典中观结构的考察与思考[G]∥赵翠莲.典以载道文以传声——中国辞书学会双语词典专业委员会第十届年会暨学术研讨会论文.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156-166.

王仁强. 2010. 认知辞书学引论[J]. 外语学刊 (5): 36-39.

王仁强. 2011. 现代汉语词范畴认知研究——以《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为例[J]. 外国语文 (1): 71-77.

章宜华. 2002a. 语义学与词典释义[M].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章宜华. 2002b. 意义—文本模型及其释义功能[J]. 现代外语 (1): 26-34.

章宜华. 2006. 认知语义结构与意义驱动释义模式的构建[J]. 现代外语 (4): 362-370.

章宜华. 2008. 学习词典的中观结构及其网络体系的构建[J]. 现代外语 (4): 360-368.

章宜华. 2009. 语义·认知·释义[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章宜华. 2011. 用户认知视角的对外汉语词典释义研究[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章宜华. 2015. 二语习得与学习词典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

章宜华. 2017. 基于范畴图式—示例关系的释同与解异探析[J]. 外语教学与研究 (2): 240-253.

赵彦春. 2002. 认知词典学发轫——关于词典学认知方法的探索[G]∥中国辞书学会学术委员会.中国辞书论集. 西安: 陕西人民出版社,319-328.

赵彦春. 2004. 认知词典学探索[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An Introduction to Cognitive Lexicography

ZHANG Yihua

Abstract : It has become a trend in recent years to apply cognitive linguistics to innovative lexicograph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e, but most of the studies are but the application of specific cognitive linguistic theories or have not gone into details in theory construction. After summarizing the status quo of cognitive lexicographical studies home and abroad and by integrating the ontological features of lexicography, this paper is intended to make a comprehensive elaboration of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the definition model of cognitive lexicography, including its theoretical foundation, methodology and definitional basis. It is pointed out that cognitive lexicography should be based on embodied philosophy, cognitive psychology and language acquisition theories, and that it should apply cognitive semantics, categorization, conceptual metaphor, frame semantics and so on to organize information categories and to provide definitions according to the semantic construal in language and cognition. Finally, it elaborates on the definition model of cognitive lexicography, including the general principles, the meaning-driven multidimensional definition model and its argument-based multidimensional definition methods.

Key words :cognitive lexicography; cognitive linguistics; semantic construal; definitional mode; meaning-driven multidimensional definition

中图分类号: H31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4- 6414( 2019) 02- 0001- 10

收稿日期: 2018-10-20

作者简介: 章宜华,男,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国家语委汉语辞书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词典学和认知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校:蒋勇军

标签:;  ;  ;  ;  ;  ;  

认知词典学刍论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