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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3612(2003)06-0741-03
体育，这个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密切联系，与人类生活休戚相关的实践活动和理论体系，曾经在不同的语境中被读解，并赋予了特定情景下的含义。这是因为：1)主客体受客观条件制约；2)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性；3)已形成的价值观念的惯性影响。如此看来，不同的认识和不同的价值观的形成是有其存在依据的。但是，如果仅以此作为理由，仅从一个或几个方面去看体育和体育的价值，显然与全面的、发展的理念相背离，其结果必然是，不仅不能真正理解体育，而且还会妨碍体育事业的发展。所以，本文认为对体育和体育价值，只有在理论上加以澄清，才能在实践中有意义。
1 体育与体育价值
讨论体育价值必须搞清体育是什么。从一般意义上对体育学科进行考察，本文认为体育应包含3层含义：1)作为知识体系，是关于体育知识的理论化、系统化，它主要反映体育内在各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关系以及自身运行的规律性；2)作为一种社会活动，它主要考察体育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即体育对社会的作用和社会对体育的需求等；3)作为一种社会建制，它是由专门的体育人、体育组织、体育教育、体育刊物和体育管理机制等共同完成的一项事业。也就是说，体育要解决好作为自然的人与作为社会的人的生存与发展，实现个人需要和社会需要两者的有机结合。
从人的自然属性上来看，体育关注和研究作为自然物的人的合规律性发展的内在机制、生存环境的影响以及人类的新进化。在自然科学研究范围内，主要通过人体生理学、运动医学、运动生物化学等理论给予解决和回答。从人的社会属性上来看，体育关注和研究体育社会化问题，以及体育与政治、经济、科技的相互关系，并将体育纳入社会科学范畴进行讨论。从人的精神属性上来看，体育更多关注的是人的心理健康、体育气质和体育精神的建设，揭示体育文化对人的影响和人对体育文化的需求，并在人文科学范畴内进行分析。
正因为如此，体育成为不可多得的全面了解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相互交融、相互补充，并为人类带来福祉的窗口。如果做进一步考察，我们还发现，体育对人的全面发展有独到的作用。体育既肯定人的个人发展，又肯定社会对人发展的社会需求，两者具有高度的统一性；注重人健康的生物观、心理观和社会观的统一；将体育纳入教育、文化、社会现象之中[1]。体现在21世纪，就是要以人为本，“把人置于世界发展的中心”，提升人类的生活质量，提高人类健康水平，创造一个保障人们平等、自由的社会环境。
体育既是理论问题，又是实践问题。德国物理学家普朗克说过：“科学是内在的整体，它被分割为单独的部分不是取决于事物的本质，而是取决于人类认识的局限性。”这就从另一角度指出了人类认识能力对于认识事物的重要性。一方面，人类认识能力的非至上性，曾经使人们对体育和体育价值的认识，在很狭窄的范围内兜圈子，其结果必然偏离了真正意义上的体育。如果说，把体育只当成身体之育，或把体育只当成体育运动的观点，在一个时期内，是有道理的，抑或是正确的话，那么，时过境迁，还一直陷入泥坑，固步自封，则就会断送原本鲜活的体育生命体。另一方面，实践具有继承、批判、反思的品格，人类认识能力的至上性特质，伴随着实践和实践手段的更新，使人认识到了过去许多未曾发现或未曾研究透彻的问题，它不仅一次又一次地修正着理论，而且一次又一次地拓展了新的研究领域。可以说，实践在方法论层次上给予我们的启迪，指导了我们对体育及体育价值的认识。
2 多层面的体育价值
体育价值有以下两个基本特征：1)时间链条上的变动性；2)空间结构上的整体性。
从历时性上看，体育是时代的产物，体育价值判断不可避免地带有历史的倾向。因此，体育自19世纪末由西方引进中国起，就先后经历了：强国强种，带有“军事”色彩（1894～1949年。其中，在20年代前后曾出现过，全面引进实用主义为基础的球类、田径和游戏性活动及价值观，以及自然主义体育思想，体育在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方面的作用开始受到重视）；为国争光，体育为政治服务（1949～1976年。虽然，1949～1965年被认为是恢复与创建时期，1966～1976是停滞与封闭阶段，但体育为政治服务是这一时期的主要表现）；大众体育与竞技体育相结合、共同发展（改革开放以来：发展与改革时期，总体说来，在80年代以前，国家是把竞技体育放在优先地位考虑的；但在8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不断增长的社会需求的变化和综合国力的增强，国家又调整了体育发展的战略，制定了“全民健身计划”和“奥运争光计划”，并重新肯定了群众体育和竞技体育协调发展、普及与提高相结合的方针，改变了过去重竞技体育，轻群众体育的偏向），以及21世纪实现向个人本位的人文主义精神的复归，休闲体育、终身体育逐渐成为主流的变迁。可以看出，这一时间顺序上呈现出的不同阶段性特征，反映了中国体育的基本价值取向[2]。
从共时性上看，体育的价值是多元化的。不仅表现为要为政治服务，还要为大众服务；不仅要强调健身，还要强调娱乐与健康；不仅要强调经济价值，还要强调精神价值，等等。体育作为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价值表现在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人对体育、社会对体育的不同需要，使体育形成一个相互支撑的价值体系。
以系统沦的观点分析，体育的价值体系具有层次性特征，它是由相互联系的诸要素经整合，逐级递增而形成的。为了便于分析，这里唯象地选取体育的科学价值、体育的人文价值和体育的社会价值3个核心层面进行讨论。
2.1 体育的科学价值和人文价值 科学从物质和精神两大方面做出的贡献，不断地满足了人类追求幸福的需要。体育也不例外，它在关怀人的生理、心理、精神需求的同时，给予人类以健康与文明。体育具有的科学和人文价值，如同人的心脏与血液，同存共在。一方面，体育科学继续为人类提供科学知识、科学方法，指导和催生各分支领域的不断发展。竞技体育，由科学家与运动员联手，用科学的方法在探索人类运动的极限，为获得人类最大自由的延伸而努力；大众体育，民众利用各种成熟、有效的体育手段，在娱乐中获得愉悦、享受健康生活；学校体育，教育者将传授体育知识与技术于人文关怀之中，使青少年在生理、心理、精神等方面都能健康成长。
另一方面，与科学知识相比，体育传达的科学精神则处于更高的层面。体育弘扬的不断进取、勇于超越以及更快、更高、更新的思想，之所以成为人们心中不倒的旗帜。就是因为这是人类用人文智慧共同感悟到的真谛。虽然“知识就是力量”，但知识不等于智慧。况且，在我们有限的生命内，知识空间是不断扩展的，生命与知识的不对称关系，使得没有人能全面及时地把握所有最新科学知识；另外，就是掌握了具体的科学知识也并不能保证我们能运用科学的眼光来理解自然和社会。为此，为了迎接未来的挑战，并且有效地反对伪科学和回应反科学思潮的冲击，就要超越科学知识的局限性，理解科学精神，感悟其人文智慧的灵光[3]。
体育从关心身体转向关心人的全面发展，再一次打开了人类认识和实践的疆域。实现这一转向的动因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来自于学科自身发展的要求，即体育科学同其它科学一样，在科学与人文两种文化对话之后，便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并一致认为，对科学和科学家更多的人文关怀，不仅无损于科学的发展，反而更有利于推动科学进步。二是来自于社会的需要，特别是社会转型期，如何面对商品经济，一方是极大地创造了物，使人了解了社会和自身的价值，并逐渐形成独立的人格；一方是人的物化和由人的物化导致的精神生活的萎缩。在这种背景下，人类和社会选择了以人为本的重要策略，其目的就在于通过倡导的人文精神和人文教育，以纠正和防止由于物的侵蚀而出现扭曲人性的倾向。这种社会对物化的自我扬弃，也为体育运动升华奠定了思想基础[4]。例如，体育人类学就把目光投向了未来，它涉及体育与人类的各个方面，是从根本意义上研究体育的一门学问，它从人类起源、生存、发展的宏观意义上去认识体育，从而更能准确地把握其本质，使体育朝着更有利于人类的方向发展[5]。
2.2 体育的社会价值 体育的社会价值表现在体育与社会诸要素之间存在的互动关系与需求，如果限定在体育价值体系中讨论的话，就会衍生出体育的政治价值、体育的经济价值、体育的教育价值等等，并整体反映体育的社会价值。
体育，这项全人类最广泛的活动，其宗旨就是促进全人类的和平、幸福和安康。具有通约性的体育，不仅有通过体能符号，使不同人群能直接理解，达到有效交流目的的功能，而且在传播友谊、促进世界进步、沟通人类情感方面也有着独特的作用。但事实却是，处于不同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领域下的体育，在不同文化的交流中，不可避免地打上政治的印记，成为实现其政治目的的有效工具。历史上就有体育为消除种族歧视而进行的斗争，也有为消解政治隔阂服务的范例。当然，体育也能造就了名义上处于和平状态的国家之间的敌对，比如20世纪70年代拉美足球之战就是如此[6]。我们特别要关注的问题是，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条件下，意识形态、大众文化、生活方式、价值取向等全面渗透的现象背后，体育较量隐藏着的东西。对此，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认识和高度的政治觉悟，一要保证政权的稳定，二要促进经济的繁荣与发展，三要保障人民生活健康幸福，从这一角度看可以说，不具有政治功能的体育是不存在的。借用“科学是无国界的”但科学家是有国籍的这句至理名言，其道理也就不言而喻了，正因为如此，在目前政治经济条件下，我国的体育价值导向就是说要坚持政治导向，又要坚持体育服务于大众[7]。
体育的经济价值，主要表现在它对于提高生产力功效的职能上。体育在依托社会的经济基础得到不断发展的同时，对社会经济的发展也具有促进作用。从物质生产力的角度看，体育在强化生产力要素中起决定作用的劳动者的体力和智力方面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以体力支出为主的农业社会、以体力和智力为主的工业社会，还是以智力和体力为主的知识社会，体育在促进脑体结合方面，为人类的创造活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当今体育通过其自身的张力，及时调整、扩充其内涵，从生理、心理、精神等方面进行综合改造的方案，就遏制了人类将要出现的某些功能的衰退，保证了人类健康享受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权利。人类既是物质生产力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又是精神生产力的生产者和消费者。随着科学技术进步，社会文明昌达，余暇时间越来越多，人们生活的要求越来越高。随之而来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与此相应，应运而生的以体育服务为龙头的包括体育用品生产、体育旅游等为主要内容的体育产业成为朝阳产业，使体育在社会经济发展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而更深层次的供给，则是体育在精神生产力方面具有的潜在价值，通过陶冶人的情操、愉悦身心、调整人的心态、增强人的意志等，为培育现代人的必需品格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成为人类精神宝库中不竭的资源和难以评估的财富。
惟是如此，体育成为教育系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教育的功能与价值不仅从大的方面表现为，体育与德、智、美、劳相互整合，体现教育功能的最大化和最优化。单从体育“身心一元论”角度来讲，体育就是关于人文性与科学性、传统性与现代性、民族性与国际性的统一，是关于健康与生存的教育。因此，体育教育是一项广泛的全人类普遍教育运动，其贯彻的基本思想，就是以人为本的教育思想。具体体现在学校体育教育过程中就是，除了教授动作技术和各种体育知识以及发展学生体能和技能以外，还应该把培养学生的情感、理想、意志力作为教育价值取向的重要内容，并使人在身体、心理、社会适应性和道德方面都处于良好状态。
3 体育价值实现的实践意义
体育的价值产生于需要，并通过社会和个体的活动而实现。因此，创造和实现体育价值，比认识体育的价值意义更重要。1)促进体育发展，加强新体育价值观的建设，把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结合起来，在实践中挖掘、创造、实现体育的价值，从而为人类健康与生存提供服务。2)关注体育价值的多元化，开展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体育活动，以满足不同层次人类追求生活的需求。3)加强体育交流，提高人类对体育价值的认识水平，解决好体育理论与体育应用之间协调、转换、落实工作，从实际出发，合理选择实现体育价值的策略。4)在实践中认识、纠正体育价值实现过程中向度的偏离，也是实现体育价值的途径。5)总的说来，体育价值的实现从大的方面来讲，有助于我国制定持续发展的体育战略，以及相应的体育政策、体育法规、体育计划和体育管理制度，总体上把握体育发展的方向，并创设、营造有利于促进体育发展的政策环境，推进和完善我国现行体育管理体制的改革。从小的方面来说，具体体现在体育教学的设计上，可指导教育者在完整理解体育的前提下，实践较为合理的符合人性全面发展的教育计划和教学措施。
一句话，体育是一项有利于人类与社会生存和发展的事业，追求体育、发现体育价值，实现体育价值，能使人类生活的更健康、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