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回顾与反思_思想政治教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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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92X(2014)11-0038-05

      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是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理论体系。[1]在1984年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正式创立时，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就被列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重要研究领域之一，纳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学术建设、教材建设的整体规划进行建设。回顾总结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30年的发展历程，反思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存在的突出问题，展望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未来发展的基本走向与趋势，对丰富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科学内涵，发展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科学体系，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科学化水平，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一、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发展历程

      为了全面掌握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方面的进展情况，笔者利用中国知网(CNKI)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以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并含“方法”或篇名“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为检索式进行了多次检索。检索发现，自1982年发表第一篇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论文以来，各类期刊共发表有关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研究文章1752篇，其中核心期刊(包括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论文181篇(本文的数据截至2014年9月25日)，分年度统计结果见下表。

      

      从表中可以看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自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到世纪末逐步兴起，稳定增长；而从2000年开始，论文发表数量显著增加，呈现出持续快速增长的阶段性特征，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进入繁荣发展的新阶段。我们分析中国国家图书馆有关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著作的馆藏情况，也有相同的发现。通过对这些论文和著作的作者、研究及内容等信息的初步分析，我们还发现，在1999年郑永廷主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正式出版以前，较为突出的特色是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基础性问题及其体系问题的关注；从2000年开始，参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人数迅速增加，研究涉及的主题范围越来越广泛，对思想政治教育具体方法的研究也越来越深入。据此，我们以世纪交替为时间节点，把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两个阶段。

      1.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理论探索到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体系形成阶段

      1984-1999年，是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从理论探索起步到方法论体系形成的阶段。这个阶段分别以王玄武主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教材编写启动和郑永廷主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出版为开始和结束的标志，以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基础性理论问题探索和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体系建构为显著特征。

      1984年，教育部决定在全国12所大学开设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从全国部分高校在校一年级学生中择优选拔、定向招收了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本科生。为适应专业教学和人才培养工作的需要，教育部有关部门委托武汉大学政治学系组织编写《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教材。教材编写的正式启动，标志着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起步，以及学界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理论探索的自觉化。因为在此之前，没有出版过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方法论的专门著作，报刊发表的相关文章大都是对基层或者行业思想政治工作经验的总结和对思想政治工作方法、艺术、技巧的探讨。王玄武主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被学界称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拓荒开山之作，在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发展进程中具有重要地位。

      1991年，在前几年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教学工作、教材建设和科学研究取得成绩的基础上，原国家教委思想政治工作司正式组织编写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系列教材，其中由王玄武、刘行焱、郑永廷等编写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于1992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该书以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着力探讨党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历史发展和优良传统，在总结党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历史经验，包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新鲜经验，吸取现代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在方法论研究方面的新成果，以及批判地继承我国古代教育方法的基础上，比较系统地探索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科学依据、原则和方法，包括思想信息获取、分析的方法，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的决策、实施、总结、研究等方法。这本书实际上是之前教材的修订版，但对方法论理论问题的阐述更加深化、对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所运用的具体方法的论述更加丰富，进一步明确了以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过程为逻辑框架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体系建构思路，基本建构起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较为完善的理论体系。

      总的来说，这一阶段大多数研究者的研究兴趣集中在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中所运用的具体方法及其有效运用的探索上面。代表性的成果有：范印华、林建公的《艺术·快感·磁力：思想工作方法谈》(1988年)，刘国彬、张运德的《古今思想工作方法例析》(1989年)，姚毅的《基层思想政治工作方法集锦》(1989年)，胡志勇的《思想政治工作方法新论》(1989年)，冯金晖、边丽君的《实用思想政治学工作方法大全》(1992年)，相恒义的《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实用方法》(1993年)，等等。这些著作主要以案(事)例解析、方法介绍、实践经验总结为主要内容，侧重于对具体方法进行经验的搜集、罗列和简单分析，虽未上升到方法论的理论高度，但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内容的丰富和体系的建构提供了有用的素材。

      20世纪90年代后期，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进一步得到重视，不仅论文发表数量有所增加，而且《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张志刚等，1998年)、《思想政治工作方法教程》(韩玉芳、林泉，1998年)、《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张志敏等，1999年)、《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郑永廷，1999年)等研究性著作、教材接连出版，从方法论角度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理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体系、思想政治教育具体方法及其运用等问题，极大地推进和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研究。1999年由郑永廷主编、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被评为国家级优秀教材、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列入普通高等教育“九五”国家教委重点教材，是这个时期重要的代表性著作。该书根据时代内容、理论内容和环境内容的新变化，探讨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新发展，论述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发展趋势，建构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纵向发展结构，被公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理论体系和内容体系形成的标志性成果。

      2.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论域拓展与理论深化阶段

      2000年以来，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渐入高潮，《当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黄蓉生，2000年)、《现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刘新庚，2006年)、《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研究》(万美容，2007年)、《当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新论》(董娅，2012年)、《当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发展研究》(邹绍清，2013年)、《说理教育法研究》(潘莉，2013年)等一批具有较高学术水平的研究专著相继问世，《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教程》(祖嘉合，2004年)、《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修订版)》(郑永廷，2010年)、《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陈华洲，2010年)、《当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黄志斌，2012年)等高质量教材陆续出版，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理论的研究更加深入、细化，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体系的建构更加科学、完善。与此同时，激增的期刊论文涉及的研究主题日益丰富，尤其是适应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新要求而涌现出的思想政治教育新方法及其科学运用问题受到高度重视。总之，进入新世纪以来，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呈繁荣发展态势，以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论域的迅速拓展与理论探究不断深化为显著特征。

      在这一阶段，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研究承担着更为重要的责任，它不仅要完善自身的理论体系，而且要针对人们在新时期的新需求，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实践指导能力。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理论研究在这一时期更加深入，也更加精细具体，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研究进入深化发展的新阶段。在2000-2013年，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相关的论文超过1 500篇，新的概念、新的方法、新的话语不断涌现，不仅使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研究更加精细化，而且更加富有时代性、科学性以及理论创新性。例如，《大学生生态伦理教育有效途径浅探》(雷新兰)、《如何使“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成为一门精确的科学》(张毅翔)、《论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创新》(刘显忠、代金平)、《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研究——网络舆情掌控与引导方法》(曾令辉)等，充分结合时代特征，从新的角度开拓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研究路径。

      在此阶段，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专著在出版数量、学术水平和理论创新等方面令人瞩目。黄蓉生在《当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中提出了“方法论”应该侧重关于方法的理论方面的研究，并以思想政治教育矛盾转化过程方法理论为核心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体系进行了理论和实际建构。有学者评价笔者所著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研究》一书“对现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的主要内容、发展的实践根源、发展的综合化趋势等进行了富有时代气息的讨论，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继承发展、借鉴发展、理论转化发展、实践探索发展，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方式的规律性问题，是在理论基础上的升华和提高”。[2]值得注意的是，2010年由郑永廷主编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修订版)》一书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基本概念、理论基础、功能特点、运用条件、新的方式等内容进行了新的阐述和补充，增加了思想政治教育载体与隐性教育方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两章，增写了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改革创新、网络调查和通信调查方法、心理测试方法、日常决策和风险决策方法、志愿者活动方式、情绪调控方式、竞争激励方式、心理危机及干预方法、现实方法与虚拟方法的综合、思想政治教育反馈调节的基础理论、网络评估方法等具体内容。尽管该书虽未改变1999年版的基本框架和内容体系，但进一步强化了以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过程为逻辑框架建构的方法论体系，对该体系进行了充实和完善，使之具有更鲜明的时代性，成为新世纪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成果的最具代表性之作。

      二、关于深化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思考

      通过对30年来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发展进程和主要特点的分析可以看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已经走过了由简单的事例型分析、经验型总结到学术性探究、学科化建构的历程，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学术疆域变得分明、理论体系基本确立，在研究的成果数量、论著质量、队伍规模等方面呈现出繁荣兴旺的发展态势，也存在一些比较突出的问题。第一，研究的原创性、创新性不够，学术规范性不足；第二，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基本问题、基础理论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制约了研究水平的整体提升；第三，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直面社会现实问题、回应思想领域突出问题的意识，服务思想文化建设和促进人与社会发展的功能还有待加强。客观面对这些突出问题，深刻认识其背后的原因，提出科学发展的思路对策，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才能进入新阶段、跨上新台阶。

      1.深化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元问题和基础理论研究

      综观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方面的研究成果，的确存在具体层面的方法研究较为丰富而宏观层次的方法论研究较少的问题，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哲学基础、哲学研究方法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之间的关系、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形成和发展的内在规律性、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与方法论体系之间的逻辑关系，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具体方法的分类标准、层次划分、相互联系等方面都亟需深化研究。否则，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难以真正承担起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体系的支撑作用和对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指导作用。

      究其实质，方法论是个哲学问题，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必然也是一个哲学性的问题。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不能没有坚实的哲学基础，离不开哲学眼光和哲学视角。有研究者运用哲学眼光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进行了极有意义的哲学审视，运用经验论、唯理论和实践论等范畴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体系及其内容进行了分析与阐述，提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的主要问题：一是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形成、变化和发展的规律。二是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联系规律。[3]也有研究者以构建思想政治教育哲学、沉思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奠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认识论等为目标，以“范式”为基本逻辑，以认识论哲学为思维路径探讨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属性和方法论，较为直接和深入地分析、阐述了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哲学基础问题。[4]虽然这些初步的讨论与阐述还有待进一步展开，但哲学视角及相关范畴的引入必将对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基本范畴、价值功能、体系建构，以及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生、发展、运用规律的研究产生积极的影响和作用。

      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基本范畴、价值功能、体系结构，以及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生、发展的规律等均可以称之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元问题。以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哲学基础研究为重点，必将带动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元问题研究，促进相关基本理论问题的深化与解决，从而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的学理性，促进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创新发展、综合运用与操作技巧的研究，催生出更多原创性、创新性的研究成果，推动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乃至整个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又好又快地发展。

      2.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方法论的建构与普及教育工作

      研究选题重复、陈旧，研究成果数量多而质量良莠不齐，这与当前一些单位学术评价标准与方式的误导，以及一些研究者急功近利的思想有关，但更多的是研究方法和学术规范建设滞后、研究者缺乏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方法论训练所必然导致的结果。

      学科方法论可以理解为学科研究方法的理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方法论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念、学科思维方式、学科研究范式与研究方法的问题，研究范式在其中居于统摄地位。学科方法论和研究范式标志着学科成熟的程度，成熟的学科都应该形成自己成熟的以研究范式为核心的学科方法论和研究方法的理论体系。同时，学科方法论和研究方法、研究范式也体现了学科的特性，是这个学科、专业在人才培养的规格和质量上的重要标准和标志。在学科方法论和研究方法上加强对学生的专门训练，使他们习得本学科特有的研究范式，可以提高人才培养的质量，建设高素质的学术研究队伍。因此，加强学科方法论的研究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需要，也是思想政治教育专门人才培养的需要。笔者曾提出四点建议：一是要大力倡导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方法论研究；二是组织力量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方法论研究；三是开设相关的硕士和博士课程对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研究生进行学科研究方法的有效训练；四是有关学术杂志要多关注、多发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方法方面的研究成果。[5]希望通过这些努力，推动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乃至整个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领域的学术研究上新台阶。

      3.进一步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理论研究和实践经验总结

      近年来，思想政治教育具体方法的创新与发展问题一直是最受关注的研究领域和研究课题，在公开发表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研究论著中始终占据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由于不少研究与人们生活和社会发展中不断出现的现实问题、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不断出现的热点难点问题联系不够紧密，研究成果的现实应用性和可操作性不够强，没能及时发挥对思想政治教育实际工作的指导作用。要改变这种局面，需要进一步突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理论研究，积极发现和总结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方法创新的经验，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的功能。

      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创新发展研究，一是要科学把握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发展的规律和趋势，通过继承、借鉴、理论转化和实践探索等方法创新发展途径，从整体性、综合化的高度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维度，全面推进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理论创新和在实践中的发展，为思想政治教育在人们日常生活、生产和工作中发挥积极引导作用提供科学方法指导。二是进一步加强对不同群体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研究。要组织和倡导研究者深入基层，总结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不同阶层、不同群体、不同对象思想政治教育的成功经验，运用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原理对这些经验加以分析和阐释、提炼和抽象，为基层工作者提供行之有效的新思维、新程序、新方式、新手段。三是集中优势学术资源和研究团队，针对人们精神生活和日常生活发展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需要、网络与新媒体中思想行为引领的复杂性等，深入研究和探索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心理疏导、人文关怀、价值澄清、咨询辅导、隐性教育等新方式、新方法，对如何运用信息网络技术解决思想政治教育新技术、新手段的现代难题进行集中攻关，大力推进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科学化、现代化，为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吸引力、感染力和针对性、有效性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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