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南语中缀和后缀的语义，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缀论文,语义论文,后缀论文,卑南语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卑南语是南岛语系的语言，语序为VSO。派生新词主要通过缀加、重叠以及缀加重叠合用等手段来实现。词缀又分为前缀、中缀和后缀以及复合词缀。本文以台湾省台东县卑南乡南王村的卑南语为研究对象，对卑南语中缀和后缀的语义及其构词情况进行考察。语料主要来源于陈荣福先生（1916—1984）所编写的课本和以他的课本为蓝本的词典。①
一 中缀-em-和-in-
卑南语的中缀有：-em-和-in-。据笔者看来，中缀-em-和-in-分别跟前缀me-和ni-互补分布，语义相同：中缀出现在以塞音（含擦音s）开头的词根，前缀出现在以流音开头的词根。以元音a、u、i开头的词根只附加中缀-em-和-in-，并且位于词根前（即在清喉塞音
之后）。但是以弱读元音e开头的词根，有的附加前缀，有的附加中缀，有的既可附加前缀亦可附加中缀（石德富2004：32）。
（一）中缀-em-
中缀-em-有-en-、-um-、un-和-im-变体（石德富2004：19—20）。当中缀-em-附加在词根上时，由于和前后的音素进行整合，因而发生了辅音同化和元音异化现象，产生了-en-、-un-、-um-和-im-四个变体。
当中缀-em-附加在以双唇塞音p和b为首的词根时，中缀里的双唇鼻音m则异化成舌尖中鼻音n（即-en-是-em-的条件变体）。②
当中缀-em-及其变体-en-附加在词根上时，如果词根第一个音节的元音是u，那么中缀的元音e有时同化成u（即-en-→-un-，-em-→-um-）。
当中缀-em-附加在词根上时，如果词根第一个音节的元音是i，那么中缀的元音e常常同化成i（即-em-→-im-）。
和前缀me-一样，中缀-em-是一个表行为的动词词缀，具有［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能附加在动词根（含摹声拟态词根）、形容词根和名词根上，使这些词根变成表行为的动词。
1.-em-附加在动词根上，使动词根变成表行为的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dirus
洗澡→d-em-irus
洗澡a
as 抬 →-em-aas 抬起
saeru
笑 →s-em-aeru
发笑sait 挂 →s-em-ait 挂上
salepad 踢 →s-em-alepad 踢 sa
em 种植→s-em-aem 栽
seki
考试→s-em-eki投考sea 溢出→s-em-ea 冒出
2.附加在摹声拟态词根上，使之变成表行为的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akak 乌鸦的叫声 →-em-akak 乌鸦叫
gilgil
小步地跑／用力向前拉
→g-em-ilgil
小步急跑
ukuk 锤子锤打的响声 →-em-ukuk 敲打
gigi 摇动／摇晃 →g-em-igi 地震
sudsud
剁草／走路的声音
→s-em-udsud
蹭着脚走路
3.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形容词根变成行为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areme
暗 →-em-areme变阴暗 asa 高→-em-asat提价
ee 拥挤→-em-eee 挤 kuatis
坏→k-em-uatis 破坏
sabal
早→s-em-abal 赶早salsal
薄→s-em-alsal 弄薄／削薄
ueuem
黑→-em-ueuem 变黑samek痒→s-em-amek
发痒
4.附加在表工具的名词根时，使名词根变成表行为的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名词根作为该动词的工具，经整合后的词义为“用……（去）做……（凭借工具所从事的特定行为动作）”。
sua
角→s-em-ua 用角撞 tarawiri 左 →t-em-arawiri 用左手做
tupi 黏液→t-em-upi
贴上／黏贴 aea 锁儿→-em-aea 锁上／上锁
tamina船→t-em-amina 划船／船运 sabun肥皂→s-em-abun抹肥皂
sajtu 菜刀→s-em-ajtu 操刀saleked 门闩→s-em-aleked 闩
5.附加在名词根上，使这些名词根变成行为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名词根作为该动词的逻辑受事。如：
sasi 照片 →s-em-asi 照相 saub 屋顶→s-em-aub
盖屋顶
sajpu 萝卜干→s-em-ajpu 做萝卜干 senaj 歌曲→s-em-enaj 唱歌
tamaku烟草 →t-em-amaku抽烟 tilil 字 →t-em-ilil 写字
但也有少数名词根作为该动词的逻辑主事。如：
darulallal蝉→d-em-arulallal蝉叫 sepusepuj鸟→s-em-upusepuj 鸟啼
6.附加在宾格指示代词根上，使词根变成行为动词，其意义为［行为］、［主动］、［一般体］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词根作为该动词的执行方式，经整合后的词义为“按照……样（做）”。如：
kai 这（宾格，仅有者）→k-em-ai这样做／这样
kaini这（宾格，多数之一） →k-em-aini 这样一来／于是／这样做
kau 那（宾格，仅有者）→k-em-au那样做／那样
kaunu那（宾格，多数之一） →k-em-aunu 那样一来／那样／那样做
（二）中缀-in-
-in-是一个表被动的动词词缀和名物化词缀，具有［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构词能力强，能附加在动词根、摹声拟态词根、形容词根和名词根上，使这些词根变成表被动的动词或动名词。
1.附加在动词根上，使该动词根变成表被动的动词或动名词，其意义为［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bai 焚烧→b-in-ai 被焚烧过的imut 抓捕→-in-imut 捕获的
atek 砍 →-in-atek 砍掉的saresar 钻 →s-in-aresar
被钻透的
sukdal
戳 →s-in-ukdal
被戳的sulud推 →s-in-ulud 被推开
selap扫 →s-in-elap被扫掉的 suruk指使→s-in-uruk 被指使的
surut喷 →s-in-urut被喷射takis砍伤→t-in-akis 被砍伤的
2.附加在摹声拟态词根上，使该摹声拟态词根变成表被动的动词或动名词，其意义为［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sudsud 锄草→s-in-udsud 被锄下来 sabsab 洗 →s-in-absab 被洗涤过的
seksek 塞，堵 →s-in-eksek 被堵塞taktak 屑砍→t-in-aktak 木屑
3.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该形容词根变成表被动的动词或动名词，其意义为［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经整合后的词义为“（被）弄……过了的”。如：
bias 热 →b-in-ias
烧热过的 salsal
薄 →s-inalsal
弄薄了的
sekut弯曲→s-in-ekut 弄弯的uatis坏 →k-in-uatis 弄坏了的
4.附加在表工具的名词根上，使这些名词根变成动词，其意义为［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名词根为该动词的工具，经整合后的词义为“被用……（去）做……（凭借工具所从事的特定行为动作）”。如：
garetim 剪刀→g-in-aretim
剪掉的 suud 绳套→s-in-uud 被套住
saaj 套绳→s-in-aaj 被套上了seki 指甲→s-in-eki 指甲抓过的
siukuj
木桶→s-in-iukuj木桶装来的 sajna菜篮→s-in-ajna用篮子装着的
sua 角 →s-in-ua
被角撞过aea 锁儿→-in-aea 上了锁的
5.附加在名词词根上，使这些名词词根变成动词或名词，其意义为［及物］、［被动］、［完成体／经历体］、［名物化］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名词根作为该动词的逻辑受事。如：
sukun裙子→s-in-ukun被制成裙子
saleked 门闩→s-in-aleked 被闩的，门被闩上了
saliabu 头巾→s-in-aliabu 包过的头巾
sajda汽水→s-in-ajda制成汽水
seksek
角落→s-in-eksek
围成一角
sebe 墙壁，草墙，风障→s-in-ebe 被搭起的挡风屏障
siraw鱼肉的卤或腌→s-in-iraw 被卤过的食品
二 后缀的语义特征及其派生词
按功能来分，卑南语的后缀可分为名词化后缀和被动后缀。名词化后缀只有一个：-an；被动后缀有6个：-an、-aw、-aj、-anaj、-u和-i。
（一）名词后缀-an
名词后缀-an构词能力很强，能附加在名词根、指示代词根、动词根和形容词根上，使这些词根变成各种名词。它具有［类化／抽象化］、［名词性］、［时间］、［处所／地方］、［工具］、［方法］、［方式／样子］等语义特征。它具有如此多的语义特征又可附加在那么多的词根
上，其语义叠加和整合的过程很复杂。但为节省篇幅，下文只列出经过整合后的词义。
1.附加在名词根上，词性不变，但使该名词根的词义类化、泛化和抽象化。如：
ami 年→ami-an 年龄，寿命，岁月ima手→ima-an 手上功夫，手艺
ai
话→ai-an
方言，言语，语言au 人→au-an
人类，人种，人性
ruma 家→rumaan 家庭tiam
店→tiam-an 店类，商业，商务
2.附加在指示代词之后，使指示代词变成名词，使较抽象的指示代词具体化，整合后的词义为“……东西”。如：
ini 这，这个，这些 →ini-an这个东西
unu 那（对指） →unu-an那个东西
uma 别的，其他 →uma-an别的物件，其他东西
iju 那（中指） →uju-an那个东西
3.附加在动词根上，使动词根变成表地方的名词，派生的名词往往是动词根所表达的动作行为被实施的处所。如：
titi
斤，称东西 →titi-an 称东西的地方
bajbaj 晒衣→bajbaj-an檐儿，走廊（晾衣服的地方）
ime禁闭，监禁 →ime-an
禁闭的地方，禁闭室，监狱
ee 呼吸，喘气 →ee-an呼吸的地方，气管
ege减，损耗→ege-an
损耗量，损耗的地方
aseb
烟熏、呛鼻子→aseb-an 冒烟，冒烟的地方，被烟熏的地方，烟囱
4.附加在动词根上，使动词根变成表样子或方法的名词，所派生的名词往往是动词根所表达的动作行为被实施的方法或实施后呈现的样子。如：
adir 念佛经，诵祷，祈祷 →adir-an 念经法，唱圣诗
aip
念，数，读 →aip-an
念法，读法，读物
dawa 制造，仿造 →dawaj-an 形貌，样子
dekil 踮脚
→dekil-an 踮脚，脚翘立的样子
ilaw 清澈，音色清亮 →ilaw-an 清澈的，清澈的样子
5.附加在动词根上，使动词根变成工具名词，所派生的名词通常是动词根所表达的动作行为被实施所凭借的工具。如：
tiktik 撞击石头取火 →tiktik-an打火石
raip撒播 →raip-an （播种时的）互助小组
aleb闭门，闭户→aleb-an 门板
iar 照，照耀 →iar-an
火把，松明
6.能附加在一些形容词根上，使形容词根变成处所或地方名词，派生名词是形容词根的逻辑主事。如：
adawil 远，很远，遥远 →adawil-an远离，遥远的地方，远方
kuatis 损坏，坏，恶劣 →kuatis-an坏处，缺点，毛病，灾害
aeke
高兴，喜悦 →aeke-an 喜悦的时候，有兴趣的地方
inaba 好 →inaba-an/-a 老好人，好的地方，好处，优点，优越性
7.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形容词根变成时间名词，派生名词是呈现形容词根所表达的性质特征的时间。如：
Litek
冷，凉 →litek-an
冬季，冬天
sabal
早，早起→sabal-an
早晨
sabeaw 饥饿，饥渴 →sabeaw-an 饥饿的时候
sadeku 温暖，暖和 →sadeku-an 暖和的时候
8.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之变成表示人或物的名词，派生名词是形容词根的逻辑主事，词义为“具有形容词根所表达的性质特征的人或物”。如：
basar健美，英俊 →basar-an
年轻小伙子（指未婚成年男性）
beakas
长，长久→beakas-an 长的器具，长的器皿，长的东西
beiil硬、强硬→buiil-an
生硬的，不流畅的，强硬的（东西）
rajas经常，平常，平坦的 →rajas-an
经常有的东西，常事
iil 吝啬，小气 →iil-an 吝啬鬼，小气鬼，守财奴
9.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之变成名词，派生名词具有形容词根所表达的性质、特征或状态。如：
baing
头痛 →baing-an 头痛病，头痛（名词）
laman
同情，怜惜，可惜 →laman-an 同情，慈悲（名词）
amu 凶恶的，暴躁的→amu-an脾气，性情
nana病，疼痛，辣 →nana-an
疾病，伤口，疼痛
rapi疲劳，劳累→rapi-an
腰酸骨痛的疾病
（二）表示被动义的后缀
卑南语的被动后缀共有6个：-an、-aw、-aj、-anaj、-u和-i。（陈荣富、李杰、曾思奇等1992；黄美金2000：111—127）从所发表的研究成果来看，它们的分工大体是：-u和-i出现在祈使句里；-an、-aw、-aj和-anaj出现在陈述句里。但对于每个词缀之间到底有何不同尚未弄清。具体而言，-u和-i之间，-an、-aw、-aj和-anaj之间是否有区别，这个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根据李杰先生的陈述和笔者对《比尤麻民间故事编集》的考察，③ -an、-aw、-aj和-anaj似乎受到主语语义的制约：
saem“种植”，saem-aj“地被种”（地方作主语），saem-an“物被拿去种”（物为主语），saem-anaj“种上”（中性）。（李杰1991）
apus“脱（衣物）”，apus-aw“（衣物被）脱下来了，脱掉了”（主语是衣物），apus-aj“把（他）脱光”（主语是人）。
akaw“偷盗”，akaw-aw“（东西被）偷走了”（主语是东西），akaw-aj“被偷了”（主语是人）。
eget“减少，减耗，损耗”，eget-aw“（被）收缩”（主语是物），eget-aj“被扣工钱”（主语是被扣工钱的人）。
eget-u“（被）收缩！”（主语是物），eget-i“被扣工钱！”（主语是被扣工钱的人）。
通分考察分析，-aw和-aj在用法上有如下趋势：
及物动词如果附加-aw和-u，其受事主语一般是事物整体的可移动的部位，若附加-aj和-i，受事主语则是事物的整体；直接宾语变作主语时用-aw；间接宾语变作主语时用aj。因此，这四个后缀的语义特征如是：
特征 整体 部位 可移 不可移 直宾变主 间宾变主 陈述 祈使
-aw+
+
+ +
-aj ++ +
+
-u +
+
++
-i
++ + +
下面将这些表被动的后缀的情况阐述如下：
1.-an附加在动词根上，使之变成表被动的动词，主语一般是表物体的。
tenun织布→tenun-an给织入 sabu
处分 →sabu-an 赔偿
atek 砍 →atek-an 给他砍一下 ial咳嗽 →ial-an
咳出
uun 交换→uun-an 换过来 kiumal 问→kiumal-an问一下
ima 买，卖 →ima-an 卖出去 sajma 少→sajma-an 给少点
2.具有［部位］、［可移性］、［被动］、［及物］、［陈述］等语义特征，能附加在动词根、形容词根和工具名词根上，使词根变成被动的动词。
（1）-aw 附加在动词根上，使之变成被动动词，其意义是［部位］、［可移性］、［被动］、［及物］、［陈述］等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
gei 摘，掐 →gei-aw 被掐掉了 lisaw 刷洗→lisaw-aw 被洗刷掉
apus 脱 →apus-aw 脱下，脱掉eu 刺绣→eut-aw（被）绣好
tenun纺织→tenun-aw被织进akaw
偷 →akaw-aw
被偷走了
（2）-aw 附加在摹声拟态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其意义是［部位］、［可移性］、［被动］、［及物］、［陈述］等语义特征与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
seksek 塞 →seksek-aw塞住了
gigi摇动→gigi-aw 被摇动了
gugu理发，剃头 →gugu-aw 把头发理了
tiktik 石头的撞击声→tiktik-aw打凿石头
（3）-aw 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派生词的意义为［被动］、［及物］、［部位］、［可移性］等语义特征与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
bias 热→bias-aw
（被）加热了
aresem酸→aresem-aw （被）弄酸了
imeru 浑浊，不清→imeru-aw 被搅浑浊了
daeken/daeke 湿，潮湿 →daeken-aw 被弄湿
（4）-aw 附加在表工具的名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派生词的意义为［被动］、［及物］、［部位］、［可移性］等语义特征与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
aad 围墙→alad-aw 用树枝、竹子围上
kadaw太阳→kadaw-aw 太阳晒的
kuta 矛 →kuta-aw 被矛枪刺中
suip 斧头→suip-aw 被斧头砍伤
tupi 黏液→tupi-aw 被黏住了
siesi雨水→siesi-aw 被雨水弄湿
3.-aj -aj具有［整体］、［不可移］、［被动］、［及物］、［陈述］等语义特征，能附加在动词根和工具名词根上，使之变成被动动词。
（1）附加在动词根上，使动词根变成被动动词，派生词的意义为［整体］、［间宾变主］、［不可移］、［被动］、［及物］、［陈述］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aead 磨擦→aead-aj 被擦伤 araw 抢夺→araw-aj 被抢，被强夺
gisagis
刮脸→gisagis-aj
已经刮脸了 sema 舌头→ki-sema-aj
被割舌头
lisaw 刷洗→lisaw-aj 洗刷好了akaw 偷 →akaw-aj 被偷了
（2）附加在工具名词上，使这个名词根变成被动动词，派生词的意义为［整体］、［间宾变主］、［不可移］、［被动］、［及物］、［陈述］等语义特征和词根意义的叠加整合。如：
siesi 被风刮进屋里的雨水→siesi-aj 雨水泼进屋里，屋里被雨水泼进
sudip/suip斧头→sudip-aj 被斧头砍的
aea(aea) 锁 →aea-aj
锁上了
urip 鳞 →urip-aj 去鳞的，（鱼等被）去掉鳞了
4.-anaj 谓语动词附加-anaj的被动句，其主语一般为工具、受惠者和受事者（黄美金2000：11—128）。-anaj能附加在动词根和名词根上。
（1）附加在动词根上，使之变成表示被动的动词。如：
gisagis 刮脸，刮胡须，剃→gisagis-anaj 让（他）刮脸，给他刮脸
kuret约定，限定，规定→kuret-ana给……定了个期限
ate 送，护送→pa-ate-anaj 寄走了，寄出去了
sieb 舀 →sieb-anaj给……舀上来了
sulud推 →sulud-anaj
推走了，推了
talam尝试，试验，品尝→talam-anaj
给试过了
（2）附加在表工具的名词根上，使之变成表示被动的动词。如：
udal 雨 →pa-udal-anaj 使受雨淋湿 bai 风 →bali-anaj 被风刮走
tupi 黏液→tupi-anaj被黏上了kadaw太阳→kadaw-anaj被太阳晒
5.-u -u具有［部位］、［可移］、［被动］、［及物］、［祈使］等语义特征，能附加在动词根，形容词根和工具名词根上，使词根变成被动的动词。
（1）-u附加在形容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其意义是［部位］、［可移］、［被动］、［及物］、［祈使］与词根意义的叠加和整合。
aresem
酸 →aresem-u 弄酸！
beakas
长，长久→beakas-u 弄长！拉长！伸开！拉开！
bias 热 →bias-u
热一热！加热！把……加热！
（2）后缀-u附加在动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派生词意义为［部位］、［可移］、［被动］、［及物］、［祈使］与词根意义的叠加和整合。
gisagis刮脸，刮胡须，剃胡须→gisagis-u刮脸！
gugu
理发→gugu-u
把头发理掉
isaus 擦 →isaus-u 擦掉！把……擦掉！
ikut
围住，包围 →ikut-u
包起来！围起来！
ipip
缠绕，纠缠 →ipip-u
请绕线！请绕绳！绕上！
sua鞠躬，磕头 →sua-u磕头！把头磕！
（3）后缀-u附加在表工具、原料等名词根上，使之变成动词，［部位］、［可移］、［被动］、［及物］、［祈使］与词根意义的叠加和整合。
rega 裂缝，裂痕→rega-u 打裂它！ruku 竿子→ruku-u 用竿子揍！
runa 泥潭 →runa-u 用泥搅混！ Runu 颜色→Runu-u 染色
siukuj大木桶→siukuj-u用大桶打水 suip 斧头→sudip-u 用斧头砍！
6.-i -i是一个表被动的祈使式前缀，具有［整体］、［不可移］、［被动］、［及物］、［祈使］等语义特征，能附加在名词根、动词根上，使之变成被动的祈使式的动词。如：
araw 抢 →araw-i去夺！dike拿住→dikes-i拿住（他）！
kula 青菜→kula-i去摘菜！ takunu 理发→takunu 给他理发！
此外，-i还具有被动的将行体的否定句和其他句法制约的语义特征，有关学者的研究已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详细的讨论请参阅有关文献，本文不再赘述（参阅黄美金2000）。
三 余论
卑南语的中缀-em-和-in-，分别跟前缀me-和ni-互补分布，前缀附加在以流音开头的词根而中缀则附加在以塞音（含擦音s）开头的词根。
名词后缀-an附加能力很强，能附加在名词根、指示代词根、动词根和形容词根上，使这些词根变成各种名词，具有［类化／抽象化］、［名词性］、［时间］、［处所／地方］、［工具］、［方法］、［方式／样子］等等语义特征。
中缀和后缀的附加能力可总结如下：
特征 工具名方位名一般名动词形容 指示代数词
词缀 词词根词词根词词根词根词词根词词根词根
-me-+
+++ +
-in-+
++
-an +++ +
-aw +++
-aj +
++
-anaj
++
-u +++
-i +
++
在构词过程中，正是这些词缀的语义特征被叠加在词根的意义之上，使词根获得新的意义因而派生出新词。因为许多词缀都具有多项语义特征，而且能附加在不同性质的词根上，所以在叠加的过程中，必须经过整合，才能产生意义合格的派生词。
注释：
① 陈先生是台湾省台东县卑南乡南王村卑南人，30岁以前一直生活在故乡，抗战后移居大陆，自上个世纪50年代到谢世为止，一直在中央民族学院从事卑南语研究。
② 黄美金教授认为（2000：46），这个中缀可以附加在以m为首的动词根，不过据笔者初步考察，中缀-em-通常附加在以塞音（含擦音s）为词首的词根；以流音为首的词根一般附加前缀me-、-em-和me-之间可能存在互补关系。
③ 这是李先生在1991年给我导师曾思奇先生的信中所讨论的内容。这个问题很复杂，笔者将另文专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