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宋、梁三朝总论评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总论论文,梁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K237.1;K23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071(2006)02-0104-04
魏晋南北朝时期,史学进入多途发展阶段,其表现是史风大盛,史家辈出,史书数量剧增且种类繁多。在各类史书发展的推动下,史论即史家对客观历史的评论,也逐渐走向深入。
在中国古代史学发展过程中,史论一向比较发达。《左传》每有评论,便假“君子曰”发论。其后,《史记》称“太史公曰”,班固称“赞曰”,荀悦称“论曰”,《东观》称“序曰”,谢承称“诠曰”,陈寿称“评曰”,王隐称“议曰”,何法盛称“述曰”,扬雄称“撰曰”,刘昺称“奏曰”[1] (《论赞》),对史事和人物略加评论,阐述观点。秦汉时,还出现了一些史论专篇如贾谊《过秦论》、班彪《王命论》等。然而在魏晋南北朝之前,皇朝史中都还没有出现过关于一个朝代兴衰的“总论”。周一良在《魏晋南北朝史学著作的几个问题》一文中对晋、宋、梁三朝总论略有评说[2] (P405—406),其文虽未展开分析,然名家卓见,灿然可观。本文试就现存干宝《晋纪·总论》、裴子野《宋略·总论》、何之元《梁典·总论》等三朝皇朝史总论做综合评析,以求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史学,特别是当时史论的发展有更加全面的认识,并期对周一良先生所论,起一点拾遗补缺的作用。
一、晋、宋、梁三朝总论及其作者
干宝(生卒不详),字令升,东晋新蔡(今河南新蔡)人。“少勤学,博览书记,以才器召为著作郎”[3] (《干宝传》)。东晋初年,经王导(279—339)推荐,领撰国史。干宝一生著述颇丰,多达二十四种[4]。其中,《搜神记》三十卷为中国早期志怪小说代表作,而《晋纪》,则为其史著的代表作,并因“书简略,直而能婉”,而备受世人推崇。
裴子野(469—530),字幾原,南朝萧梁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南朝萧梁时,裴子野任著作郎,掌国史、起居注。其曾祖裴松之在刘宋时,曾受诏续修何承天始撰之“宋史”,未成而卒。裴子野常欲继承先人之业,乃撰成《宋略》二十卷。因“叙事评论多善”[5] (《裴子野传》),深受世人好评。
何之元(?—593),南朝陈庐江灊(治今安徽霍山)人。南朝萧梁天监末年,任信义令。侯景之乱时,武陵王萧纪任其为南梁州刺史、北巴西太守,因谏阻萧纪起兵而被囚。后入北齐,到陈宣帝太建(569—582年)年间,陈军北伐,方回归南朝。何之元“幼好学,有才思”[6] (《文学·何之元传》),所撰史书《梁典》,“起齐永元元年,迄于王琳遇获,七十五年行事,为三十卷”①。其评论特色鲜明,为后世史家所承继。
干宝《晋纪》、裴子野《宋略》及何之元《梁典》都是编年体史书,且都是本朝人写本朝史或写亲身经历的前朝史。此前,一直尚未出现以“总论”形式综论一朝政治上兴亡得失,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先例。因此,虽然这三部史书均已散佚,但其保存下来的总论对于了解晋、宋、梁三朝历史无疑仍然具有重要指导作用。
二、晋、宋、梁三朝总论的共同特点
干宝《晋纪·总论》、裴子野《宋略·总论》及何之元《梁典·总论》,都是从晋、宋、梁三朝如何取得政权谈起,继而论说兴衰经过及灭亡原因;又都是以“总论”形式对一朝的治乱得失进行概括。虽然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对晋、宋、梁三朝的历史认识各有特点,但其总论也有一些共同之处。
首先,从三朝兴亡的过程来看,三朝总论都能以变化的观点来分析历史现象。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在三朝总论中对于晋、宋、梁三朝兴衰经过和败亡原因的剖析,各有侧重。但他们都能以变化的观点来分析历史现象,强调晋、宋、梁三朝的灭亡“非一朝一夕之故”,而是长期以来政治、社会等各方面弊端积累所造成的。
干宝在《晋纪·总论》中纵论了西晋一朝的兴亡得失,并作了全面而深刻的总结。他首先评论了宣、景、文、武四帝的政治措施,指出宣帝的知人善任,景帝、文帝咸黜异图、用融前烈,武帝的重言慎法、仁俭及和而不弛、宽而能断等,是西晋所以得天下的原因②。同时,干宝对惠帝一朝的政治予以评论,深刻揭示了西晋皇朝败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即“树立失权,托付非才,四维不张,而苟且之政多也。”[7] (《晋纪·总论》)此外,在《晋纪·总论》中,干宝还充分运用了历史变化的思想。如通过对西晋五十余年的历史进行动态剖析,他指出西晋的败亡,“其所由来者渐矣,岂特系一妇人之恶乎?”不把西晋的败亡归咎于贾后个人,而强调是各方面弊端长期积累的结果,这是干宝的卓识。
裴子野在《宋略·总论》中分析、比较了刘宋各个君主的政治统治,同样认为刘宋的败亡“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何之元在《梁典·总论》中剖析萧梁皇朝的败亡原因时,也认为其败亡“事非一夕,其所由来渐矣”。显然,这种以变化的观点来看待朝代的兴亡成败,便于从较深层次揭示社会矛盾,尤其是政治统治的经验教训,而不至于过分夸大历史演变中的偶然因素。
其次,从评论的方法上看,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在三朝总论中都运用了历史比较的方法,即何之元所谓的“以曩求今,工拙可见”。例如,干宝在《晋纪·总论》中用大段文字盛赞西周“世积忠厚,仁及草木”,认为只有施行“仁政”才能使“百姓皆知上德之生己,而不谓浚己以生也。是以感而应之,悦而归之”。他又将西晋的历史同西周进行对比,指出西晋宣帝、景帝“务伐英雄,诛庶桀以便事,不及脩公刘太王之仁也”,造成西晋的“创基立本”不广不深,而惠帝“以放荡之德”进行统治,没有施行“仁政”,最终导致“怀帝承乱之后得位,羁于强臣;愍帝奔播之后,徒厕其虚名。天下之政,既已去矣”的结果[7] (《晋纪·总论》)。根基不固,岂能长久,这是干宝的结论。
裴子野在《宋略·总论》中将刘宋的衰败同周平王东迁后及东汉章、和以后衰亡的历史进行对比,提出“何则周、汉灵长,如彼难拔,近代脆促,若此易崩”的问题,并得出“非徒天时,亦人事也”的结论[8] (卷742)。从中又可见裴子野看重“人事”,并从“人事”的诸多方面揭示刘宋之亡的历史思想。
何之元在《梁典·总论》中不仅将萧梁的历史同前代皇朝作了对比,还进一步将梁武帝在前后不同时期的政治统治进行了对照。他指出,梁武帝虽然“勤于听览,兢兢罔倦,乾乾不已”,且“广开庠序,敦劝后生”,但“至若御民之术,未为得也”[8] (卷754),没有适当的统治方略,最终导致“自我得之,自我失之”[5] (《高祖三王》)的结果。
这种比较的方法,既显示出作者具有开阔的视野和远见卓识,也使其论述更具历史感和时代感。
再者,三朝总论都具有明确的以史为鉴的著史目的。裴子野撰述《宋略·总论》的目的是为了论述刘宋一代的成败得失,以史为鉴,即其所谓的“古之弊化薄俗行乎宋氏,宋代之成败得失验乎行事。设而言之,载于篇籍矣”。何之元作《梁典》三十卷,其著史也是以总结萧梁一朝的兴衰为其撰述宗旨,并期望通过考察本朝的“兴亡之运,盛衰之迹”,以达成“垂鉴戒,定褒贬”,遂“究其始终”[6] (《文学·何之元传》)的目的。他们对于一代皇朝的“成败得失”、“兴亡之运”的总结,反映出以史垂鉴的史学目的和史学家的历史使命感。这是中国古代史学优良传统在东晋南朝的具体表现。
三、晋、宋、梁三朝总论主旨的异趣
干宝、裴子野、何之元的三篇总论虽具有不少共同之处,但由于他们是以不同视角和侧重点来观察社会历史变化的,因此,这三篇总论的主旨也大有异趣。
干宝重世态风教。干宝特别强调社会风气同朝代兴衰的关系,认为民情风教是国家安危之本。他深入剖析了西晋灭亡的原因,认为它“创基立本”不广不深,固是其重要原因,而朝风、政风、世风的“淫僻”,人们“耻尚失所”,则是其败亡的直接原因。他深刻而尖锐地指出:“学者以庄老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薄为辩,而贱名俭,行身者以放浊为通,而狭节信,进仕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笑勤恪。”同时,他无情地批评当时政风的败坏:“由是毁誉乱于善恶之实,情慝奔于货欲之涂,选者为人择官,官者为身择利。”他还极力反对西晋上下失次、尊卑无序的世风,认为是世风败坏而导致礼法刑政的失序[7] (《晋纪·总论》)。
另外,干宝还看到了民心对于巩固统治的作用,具有一定的民本思想。他认为:“爰及上代,虽文质异时,功业不同,及其安民立政者,其揆一也。”即随着时代的不同,治国的具体措施会有所不同,但“安民立政”是巩固统治不变的准则。他强调民心的重要,指出“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视民众为统治的“根基”。
由上可以看出,干宝从西晋皇朝仁义不施的统治,朝风、政风、世风的“淫僻”等方面集中探讨了西晋一朝的兴亡得失,对西晋一朝历史作了高度的概括,其目的无疑是希望东晋统治者从中接受历史教训。由于干宝对客观历史认识的深入和宏观把握的卓识,因而其史论被后人多次征引。
裴子野重知人善任。裴子野在《宋略·总论》中着重强调了人才的任使同皇朝兴衰之间的关系。他首先从刘宋得天下入手,指出宋武帝“功施天下,盛德厚于晋宣。怀荒伐叛之劳,夷边荡险之力”,并扫除了晋末“荒淫混乱,阿党容纵”的风气,使得“君行卑而咸不为奢,民勤戍而下无怨”。他认为,宋高祖知人善任,且“品令宥密,赏罚端平”,从而使“群才必呈,智能咸効”。他还将刘宋各个时期的人才分别列出,并把宋太祖、宋世祖、宋太宗时期的政治作了比较,指出刘宋的败亡“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从宋世祖“即位二三年间,方逞其欲,言拒谏违,天下失望”,到“景和申之以淫虐,太宗易之以昏纵”,造成“师旅荐兴,边鄙促迫,人怀苟且,朝无纪纲”的局面,最终导致了刘宋的灭亡。为了深入阐明刘宋灭亡的原因,裴子野又进一步分析了人才同兴亡之间的关系,自“世祖登遐,既委重于二戴;太宗晏驾,亦托孤于王、阮”,但“沟近之道归,冲人之衅如一”,“实由强臣之受辱”,“且顾命群公,从容自若,懦伊、霍之机,倚靡唐、虞之际,于是蔚炳胥变,命就迁俯仰之间,兴衰易觌之矣”[8] (卷742),深刻地揭示出魏晋南北朝时期“君臣之节,徒致虚名”,世家大族“殉国之感无因,保家之念宜切”[9] (《褚渊渊弟澄徐嗣王俭传》后论)的历史事实。
何之元重恤民教民。何之元在《梁典·总论》中着重强调了民众在皇朝兴衰中的重要作用,反映出何之元具有深厚的“民本”思想。通过分析梁武帝统治时期的现实情况,何之元指出“侯景之乱”虽然导致萧梁“四方瓦解,社稷逾胥,龟玉毁废”,但这并非萧梁灭亡的根本原因。他指出梁武帝“罔恤民之不存,而忧士之不禄”,施行“百城恣其暴夺,亿兆困其征求,损弃旧卿,奔亡他县,地荒邑散,私少官多。于是,仓库既空,赋敛更重”的残酷统治,导致“为君者甚多,为民者甚少”,使得“民不堪命”,才从根本上导致了萧梁的灭亡。
为了深入阐述自己的“民本”思想,何之元还在《梁典·总论》中追溯了梁武帝在“齐季昏虐,政由群小,朝宰被无辜之诛,藩戚惧淫刑之害”的情况下,起兵推翻萧齐皇朝建立萧梁,因而“师不疲劳,民无怨”的历史。然后,具体分析了萧梁一朝的社会现实,指出“梁氏之有国,少汉之一郡”,本身的疆域并不宽广,然而“大半之人,并为部曲,不耕而食,不蚕而衣,或事王侯,或依将帅。携带妻累,随逐东西,与藩镇共侵渔,助守宰为蝥贼”,对民众进行苛刻的压榨,“收缚无罪,逼迫善人”,迫使“民尽流离,邑皆荒毁”。由此导致“劫抄峰起,盗窃群行,陵犯公私,经年累月,抵父者比室,陷辟者接门”。而在这样严峻的现实面前,梁武帝还要发动对北魏的战争,虽然“六纳魏主”,但是“一入洛阳,竟无所成,得不补失。民既劳止,讫可小康”。在这里,何之元将梁武帝同春秋时期的勾践相比,认为“高祖进不择将,退不教民,虽慕古人,安能有济”,加之“国有累卵之忧,俗有土崩之势”,“遂使侯景被吾甲而寇王城”。
为了进一步阐明萧梁灭亡的教训,何之元将萧梁的历史同前代进行对比,提出:“创天下者,至明者业。丧天下者,至暗者业。是以禹、汤兴其功,桀、纣废其业,莫不得之者前主,失之者后君。逮兹梁室,有异于此。何则?”何之元自己的回答是“《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自天所佑,归于有德”[8] (卷754)。通观《梁典·总论》,何之元指出,“夫根深者叶茂,源广者流长”,认为民众是皇朝兴衰的根本。他说的“有德”即要求统治者要有“重民”的思想和措施,有施行“仁政”的方略。从这一认识出发,他认为梁武帝“御民之术,未为得也”,可谓确论。
综上可见,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分别从社会风气、人才、民众等角度具体剖析了晋、宋、梁三朝的兴衰,各有侧重,各有见地,使这三篇总论的主旨异趣凸现,反映出三位史家之不同的历史视角。值得注意的是,这三位史家的主旨皆为中国古代政治统治、社会发展中的根本性问题,其所论对后世正确认识和借鉴晋、宋、梁三朝的历史经验教训,都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四、晋、宋、梁三朝总论的史学价值
综观三篇史论,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在评论晋、宋、梁三朝历史问题时,都能切中要害,从表面现象着眼进而论及晋、宋、梁三朝兴亡得失的深层根源,其议论都有高屋建瓴的气势,精彩处极有警世之意,从而为后世所重,故流传亦广。这是它们的史学价值所在。
干宝《晋纪·总论》被《文选》收入“史论”,唐修《晋书》将其作为帝纪总论置于《愍帝纪》之后作为总结性评论,司马光《资治通鉴》卷八十九也引用了干宝《晋纪·总论》。裴子野的《宋略》自撰成后亦深受世人好评。思想家范缜认为裴子野“著《宋略》二十卷,弥纶首尾,勒成一代,属辞比事,有足观者”[5] (《裴子野传》),要举荐他代己为国子博士;而《梁书》本传则记载说,沈约见《宋略》后而叹道:“吾弗逮也”。故《宋略·总论》除唐许嵩《建康实录》引用外,唐赵蕤《长短经》也有部分节文,宋李昉等纂《文苑英华》,明傅振商《古论玄箸》、陈继儒《古论大观》、周应治《广广文选》、梅鼎祚《梁文纪》皆引全文,足见后人的重视程度。
唐代史学家刘知幾并不赞成史家撰写史论,且多有微词,而在其《史通》中于诸家史论中,最为推重班固。而班固以下,他认为“必择其善者,则干宝、范晔、裴子野是其最也”[1] (《论赞》)。在刘知幾看来,班固以下,首推裴氏史论与范晔、干宝的史论。在《资治通鉴》中,司马光每逢治乱得失之紧要处都要发论,而且一般都是自己撰论,不轻易采用前人的议论③。然关于刘宋一代史事,他竟引用裴子野史论十一首,仅次于班固居第二,引用沈约《宋书》史论四首,由此可以看出司马光对裴子野史论的看重。何之元《梁典·总论》虽然被后世直接评价的不多,但他对梁皇朝不同于前代皇朝“得之者前主,失之者后君”的评论,在唐代史家李延寿《南史·梁本纪》中得到进一步论述。
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在纷纭复杂的历史变迁中,透过史事追寻一代兴亡得失,反映出他们思路的开阔和视野的放大④。这三篇总论不仅对当时史学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而且也深刻地影响着后世史学的发展。譬如,唐初撰修“五代史”时,魏徵撰写了《梁书》、《陈书》、《北齐书》、《隋书》的帝纪总论,在这四部史书的帝纪总论中,魏徵虽然没有直接采用“总论”的形式,但他都是从整体上观察一代的发展变化,阐述梁、陈、北齐、隋各个皇朝的兴亡得失,同干宝等人的总论可谓“貌异而心同”。尤其是在《隋书·高祖纪》后论中,魏徵分析隋朝“衰怠”、“乱亡”的原因,认为隋朝衰亡的原因“所由来远矣,非一朝一夕”,同干宝、裴子野、何之元在三篇总论中的观点和用语,何等相似。由此可见,他们的历史思想,多有相通之处,进而折射出东晋南朝史论与唐初史论的内在联系。
干宝、裴子野、何之元都是具有深刻历史见解的史家,他们各自所撰写的《晋纪》、《宋略》、《梁典》三书的史文均已亡佚,实为史学上的憾事,然其总论都能流传至今,使后人得以读其宏论,窥其风采,又何尝不是史学之幸事呢?
注释:
①按:南齐永元元年为公元499年;陈军北伐获王琳,事在陈太建五年即公元573年。何之元《梁典》上限起于南朝齐的末年,下限迄于南朝陈的初年,这是它断限的特点。
②司马炎建立两晋后,追尊司马懿为宣帝,司马昭为景帝、文帝,故干宝撰《晋纪》为其一一作纪。
③《资治通鉴》中共有史论213首,其中司马光自己的史论114首,引用他人史论99首,分属司马迁、班固、范晔等33位史家所作。
④周一良认为,“东晋南朝史家这三篇总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南方玄学盛行后,史家思路开阔,视野放大,思辨能力提高,因而更有可能宏观地观察一代的发展变化”[2] (P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