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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文(又叫现代文、语体文等),何时起作中学教材呢?据叶圣陶先生回忆是1923年,当时的课程标准规定:初中阶段,白话文和文言文掺合着教,各年级比率不同,低年级白多文少,高年级文多白少;高中阶段完全教文言。
高中阶段教白话文不知起于何时。教白话文,效果怎么样?笔者以自身学与教的体验和大量事实证明:得不偿失,少慢差费,浪费时间,残害学生。因而,笔者以为高中阶段白话文宜学不宜教。其理由如下:
首先,半个多世纪的中语改革,结果是一个死结,一道无解方程。众所周知,教改中语文为最,语文教改中白话文和写作为最。几十年来,白话文的教材和教法改得最频繁,争得最激烈,成果最微渺,几乎是零。记得有两篇文章把教改推向高潮。一篇是吕叔湘先生在1978年写的《当前语文教学中两个迫切问题》。文中严正指出:“十年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习国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中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很差,中学毕业语文水平低,大家都知道,但是对少、慢、差、费的严重程度,恐怕还认识不足。”那时我上教坛不久,亲历了由此文引起的语文教改高潮:改《大纲》、教材、教法。教法上出现李世法的六步教学法,上海育才中学总结出读读议议教学法,还有于漪、钱梦龙、林炜彤等等各风行一时,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结果各行其是,你的法你自个儿用吧。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说什么为了减少误差,引进了外国的“垃圾”:标准化试题与习题,用机械化操作,结果把学生的脑袋也机械了,只知道“ABCD、1234”,愈演愈烈。那些试卷,许多老师、作家、学者大多不能考及格。北京一个中学教师、作家王丽撰写了《陷阱中的苦恼》一文,发表示《北京文学》,这回又引起轩然大波,卷起巨澜。觉醒的语文教师、作家、专家口诛笔伐,大批判、大声讨(详见《审视中学语文教育》《杞人忧师》等书),语文教学被批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并且罪恶滔天。《审视中学语文教育》一书篇首呼吁:“这是一本拯救的书,因为再不拯救,我们的民族将由聋而哑”。于光远先生也指出:“教育如果不改革,百年以后,中国将成为劣等民族”。
对此“重症”,从中央到地方,确实也重视了一回,又改大纲(名归原位,又叫“课程标准”了),改教材改教法。比如,把以文体组元改了,改成以什么组元呢?笔者曾聆听高中新教材编者之一的顾德希先生的讲座,他说以什么组元,争论不休,无法确定,最后只以什么学法上的要求组元。如高一册第一单元学习重点:整体感知,揣摩语言;第二单元:把握文意,理清思路……照此推移。我想这跟一个人吃饭,我这一口是供应糖分的;这一口提供淀粉;这一口吸收维生素有何区别?正像有一幅漫画讽刺的“大猫钻大洞,小猫钻小洞”。课文由原来的28篇减到24篇,另增《读本》凡119篇。这套新教材已试用三年了。《读本》,多数学生始终崭新地堆放着,翻来覆去这24篇。课文少了4篇,这对语文教师而言倒是“减负”。如今高潮过去了,专家、作家的指责声、谩骂声也似乎听不到了。只有一些觉醒了的教师还青蛙似地在叫,兴许春江水暖蛙先知吧!教法改了未?多数教师一切如故(或曰死灰复燃);学生仍昏昏欲睡,一如既往;各类语文考试失分率最大的仍是现代文阅读;中老年语文教师还是摇头长叹——除叶圣陶先生80年前的老叹息“言文有讲头,白话没讲头”外,增加了“语文愈教愈糊涂,愈教愈陌生了,学生手头(含网上)什么资料都有了,我们还讲什么呢?过去靠《教参》,现在不灵了!”据最新教育网上文章称,“上海柳老师说‘学校什么也没教给学生,学校最擅长的是使学生失去学习兴趣,憎恶学习’”。
半个多世纪了,即使搞“二弹一星”“三峡工程”也不用它的四分之一时间,现代文教学为何屡改屡败,越改越糟,最后落空,成了死结,忙了编者,苦了教师,害了学生?我苦苦思忖——25年来一直在思索,我常想一个健步如飞的青年,其父母偏要扶着他走,结果招致儿子的反感讨厌;我想到一个自己会吃饭的孩子,其父母偏要把饭咀嚼得稀烂喂到他(她)口中,结果惹起子女的暴怒、斥骂……。我想高中教白话文,与此何异?岂非多此一举!白话文——一碗稀饭,一杯清茶,也有的是一杯白开水,高中生本可以津津有味地自食,悠然自得地啜饮品尝,而教师偏要把稀饭嚼稀喂他们吃,勉强把茶水含在嘴里再喂他们喝,怎叫他们不反胃呕吐?
其次,学生自学比老师教学效果好。
自学能力的养成是极其重要的。这从两方面讲。当今提倡由学会转向会学,终身学习。如果从小学到高中继续老师讲学生听、记,教师写学生抄,教师出卷,学生背、默,毕业出校门,什么都堆在学校的旮旯里还给教师。这样即使考上重点大学,日后还是无所作为的庸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提交的报告《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其两个相互联系的中心思想是“终身学习”和“教育四大支柱”(即学会求知、做事、共处、做人)。知识经济是建立在获取知识、应用知识、更新知识的基础之上的,未来社会是学习的社会,培养自学能力是当务之急。
另外实践证明,在同一时间内学生自学比老师教效果好。比如毛泽东领袖的《改造我们的学习》(高二册)一文通常要教二三教时(即90-135分钟之间),什么时代背景,作者简介,解题,正音解词,范读,段落中心,写作特色,课后练习等等一套程式。认真的学生听记——张开盛知识的容器一一接收老师倒下的东西;一般的学生给老师面子似乎在听;不认真的便打哈欠,伸懒腰,睡大觉或看课外书,悄悄聊天。试想该文是演讲记录,毛主席当时面对的听众读过9年书的想必寥寥无几吧,可他们一听即懂,作为高一(下)学生还需要老师这么“讲深讲透”灌入其脑吗?他们看一遍已掌握十分之八九了。你还唠唠叨叨花上90分钟,学生不反感才怪。如果让学生自学一节效果远比教两节课好。背景、作者之类5分钟,解词正音5分钟,再结合课后练习自读2-3遍,花35分钟。这样还提高了学生的自学能力和兴趣,同时也提高了利用工具书、分析综合等能力。教师的教是多余的。浪费学生的时间好心办坏事,受怨遭骂咎由自取。魏书生的成功之处就是培养学生自学能力。试想他兼那么多课,兼那么多领导职位,一年内又外出传经三、四个月,还剩多少时间去教他的学生?但他的学生成绩又这么优异,这不是全靠自学吗?
笔者发现有些不听不记只顾看课外书的,高考成绩反而远比那些认真听记,一切由老师摆布的好。还有一些学生白话文旷缺1、2课,1、2个单元,结果考起来成绩差不多。再者有一批作家学者只有小学、初中学历,甚至没上过学,如艾芜、碧野、姚雪垠、高尔基、唐弢都只有小学或初中学历;张海迪只上轮椅没上过学;浙江永嘉楠溪江畔的芙蓉古村宋明清时曾出过47位进士,都是靠“耕读”成才的。语文完全可以自学,尤其白话文,在电脑普及、信息业飞速发展的今天,完全可以自己“耕读”。
再其次,不教白话文,不影响白话文写作。
这由大量事实可以证明,出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大批现代作家诸如胡适、鲁迅、茅盾、巴金、郭沫若、朱自清、徐志摩、钱钟书、沈从文等等,他们在私塾,中小学念的是文言文,——都是在古文诗文中泡大的,可他们的白话文,怎么样?当代人有几个作家能超越他们?可见不教白话文不会影响学生的白话文写作能力。胡适之先生说以我手写我口。作文是无声的讲话,讲话是有声的作文。白话文跟讲话是一回事,哪位高中生不会讲话呢?
另外,通过文言文的教学和白话文写作促使学生自习白话文。
入选的文言范文几乎都是千古名篇,值得学习借鉴吸取的精华甚多。诸如立意、构思、语言、技法等方面。如能读懂浅易文言文,那么读白话文还会费力吗?如同平时挑200斤,现在挑100斤。同时作文要多写,一个学期写它20多篇,让学生自己去借鉴现代文名篇和当代报刊上的一些佳作。以了解文坛动态、拓宽视野、激发兴趣。
总之,除哲学白话之外一般的白话文已经是稀饭了,老师在课堂上花那么多时间细磨细嚼喂学生吃,学生就反胃,要呕吐、要抵制、要反抗。吕叔湘先生称之为“少慢差费”。叶圣陶先生提出:教是为了不需要教。那么何时不需要教呢?到高中毕业吗?太晚了。我想还是放在中学吧——先在高中起步,放手让孩子学步,以便长大走更远更坎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