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国家海陆分裂特征及对外战略选择--以朝鲜半岛国家为分析主体_地缘政治论文

“边缘地带”国家海陆分裂特征及对外战略选择--以朝鲜半岛国家为分析主体_地缘政治论文

“边缘地带”国家的海陆分裂性格与对外战略选择——以朝鲜半岛国家为分析主体,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朝鲜半岛论文,国家论文,海陆论文,主体论文,边缘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411(2013)03-0034-(8)

汉斯·摩根索在他的著作《国家间政治》中曾提到:“一国权力所依赖的最稳定的因素显然是地理。……无论它今天对政治决策的影响多么不同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所有国家的外交政策都必须考虑这一因素。”[1](152)

朝鲜半岛之所以受到瞩目,主要原因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朝鲜半岛敏感的地缘位置,二是朝鲜半岛国家对外政策的选择。这两方面的结合牵动着地区大国的神经,也带来了地区权力结构的复杂性。

2013年以来,朝鲜半岛再一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继2012年12月朝鲜“射星”之后,2013年2月12日朝鲜进行了第三次核试验,此举对韩国新总统朴槿惠对北柔性政策的选择带来强大阻碍,而针对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提出的制裁朝鲜的决议案和美韩联合军演,朝鲜军方在3月5日宣布不承认1953年签署的《朝鲜停战协定》,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对朝鲜的威胁态势。从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到,处于“边缘地带”的朝鲜半岛国家的对外战略选择对周边乃至地区的安全局势产生着重大影响。

一、“边缘地带”的地缘政治特征

“边缘地带”理论是美国地缘政治学者斯皮克曼提出来的,他在《和平地理学》一书中阐述道:“欧亚大陆的边缘地区处在大陆心脏地带和边缘海之间,必须看作是一个中间区域,在海上势力和陆上势力的冲突中,起着一个广大缓冲地带的作用。它面对两个方面,必须起海陆两面的作用,并且从海陆两面来保卫自己,过去,它不得不对抗大陆心脏地带的陆上势力和大不列颠与日本这些滨外岛屿的海上势力。它的水路两面的性质是它的安全问题的基础。”[2]

因此,“边缘地带”有三个鲜明的地缘政治特征:一是作为大陆与海洋之间的天然桥梁,它既是大陆国家对海上防御的最后一张盾牌,同时又是海洋国家迈向大陆的第一块路基[3]。二是作为海陆国家争夺的焦点地区,它一直是海上与陆地强国寻求控制并增强它们在那里实力的历史和现实目标。三是作为大陆力量与海洋力量相交汇的缓冲地区,在海上势力和陆上势力冲突中,起着一个广大的缓冲地带的作用。因此,斯皮克曼说,只有边缘地带才是世界的震动地带。

从朝鲜半岛的具体地缘情况来看,“朝鲜半岛位于亚洲东北部,向南延伸约一千公里。面积22万多平方公里,略小于英国。半岛北面是亚洲大陆,主要与中国接壤,国境线约1300公里;另外三面是海洋,西面隔海与中国大陆相望,东面和南面隔海与日本列岛相望。”[4](1)朝鲜半岛地缘政治的特殊性在于它的海陆邻居都很强大,“与她相邻的不是一般的国家,而是大陆强国中国和海洋强国日本,而在近现代则更加上了俄国(苏联)。”[4](2)二战后,实际上又加上了美国,围绕朝鲜半岛逐渐形成了“四角六方”的格局,将朝鲜半岛裹挟其中,使半岛成为“鲸鱼群中的一只虾米”[5]。

朝鲜半岛除了具备上面所说的边缘地带的鲜明地缘政治特征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在这个22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被人为地分割成两个国家,而且这两个国家大部分时期是处于相互对抗之中的。这就带来了这个“边缘地带”独特的复杂性特点,半岛内部的冲突更强化了外部力量的介入,“朝韩的分裂为其他行为体介入朝鲜半岛事务提供了条件,它们分别通过与朝韩的安全合作机制在半岛内行使着自己的影响”[6]。这就使半岛又被看成是“亚洲的巴尔干半岛”[7]。

因此,从朝鲜半岛的地缘政治特征来看,朝鲜半岛作为“边缘地带”的敏感的地缘位置和朝鲜半岛本身南北对抗关系的持续存在,是朝鲜半岛安全维系和半岛国家对外战略选择的最重要的地缘基础。

二、朝鲜半岛国家的海陆分裂性格

处于“边缘地带”的国家,其安全和发展受周边环境影响较大,当海陆强国处于合作状态时,边缘地带国家的安全环境就是良好的,而当海陆国家处于冲突状态时,边缘地带国家的安全就受到威胁,就促使它选择海洋国或大陆国来保护自身的安全,或采取“战争边缘”策略。因此,边缘地带国家在冲突的环境中,往往表现出海陆分裂的性格。

从历史上来看,在19世纪之前的“朝贡体系”时代,中国凭借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领先地位,其影响曾辐射到周边各国。朝鲜半岛由于离中国文化的中心——黄河流域的地理位置最接近,因而其受到汉文化的影响也比较深。这是一个陆权比较强盛的时代,而作为与亚洲大陆强国相接壤的半岛国家必然依附于大陆强国而存在,甚至“当大陆上的某一强盛王朝,强盛得想要向海外扩张时,朝鲜半岛又会变成一块跳板,被用来作为海外征服的基地。比如蒙古征服高丽以后,在朝鲜半岛设置了征东行省,两次组织了对于日本的进攻。即使当大陆上的王朝处于守势的时候,也仍然把朝鲜半岛视为一个缓冲区,以用来抵挡来自海上的进攻的威胁”[4](2-3)。

19世纪末20世纪初之后,当海上力量开始崛起的时候,朝鲜半岛的命运又发生了变化。以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为例,当时的俄国想要在远东地区打通进入不冻海的出口,而“位于远东边缘地带的朝鲜以其重要的战略位置和虚弱的状态吸引了俄国的注意”[8](202),但俄国在朝鲜半岛的举动与崛起中的日本的北进战略相冲突,最终爆发了日俄战争,战争的结果是作为海洋国家的日本胜了,并在1910年通过《日韩合并条约》的签署,取得了对朝鲜半岛的全部统治权。这是海权强盛的时代,日俄战争后,日本在朝鲜半岛开始了长达36年的殖民统治时期。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朝鲜半岛被笼罩在两极对抗的阴影之下。朝鲜战争后,美苏出于意识形态的目的,分别占据朝鲜半岛的南北两端,并最终造成了朝鲜半岛的分裂。北部朝鲜在大陆国家——苏联的帮助下,建立起社会主义国家,并与苏联、中国签订友好互助条约;而南部的韩国则与海洋国家——美国建立了韩美军事同盟关系,成为对抗的另一方。在持续近半个世纪的冷战时期,朝鲜和韩国成为东西方对抗的前沿,也是东北亚地区海权国与陆权国对抗的焦点地区。

因此,从历史来看,朝鲜半岛国家的命运受制于周边陆上大国和海上大国的力量支配,而缺乏自主选择的空间。特别是在海陆冲突的环境中,不仅半岛被人为地割裂,也使半岛上的两个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始终面对来自海陆两方面的压力。正如汉斯·摩根索所说,“2000多年以来,朝鲜的命运一直受制于一个国家控制朝鲜的优势,或者受制于两个竞相控制朝鲜的国家之间的权力均衡”[1](231-232)。

日本学者金文学从文化角度也对朝鲜半岛的这一命运进行了阐释,他说:“在大陆文化与海洋文化的摩擦斗争中,半岛经常被夹在中间。韩国人用‘虾因为鲸的打架而裂了背’这句俗语来表现这种半岛国家的痛苦。”“弱者为了保护自己,只得不停地解读左右两方的势力,然后依靠势力强的一方”。他们在外交上经常会“不知所措”[9]。

但是,也有学者从朝鲜半岛国家面临的地缘环境的挑战中,看到了朝鲜半岛国家发展的优势和外交智慧。“概观朝鲜半岛从古至今的外交智慧,可以说是一种在大国夹缝中寻求自我保存的智慧”,“行‘事大之礼’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投降,而是为了在大国的压力下保全自己,因此,它其实也是一种外交智慧”。朝鲜半岛国家“一边利用自己的地缘环境,不断吸收先进的大陆文化或海洋文化,一边又抵抗自己的地缘环境,努力在各个方面保持自己的民族特性”。在这个方面,朝鲜半岛国家也表现出了卓越的智慧[4](8、11)。这种智慧也充分表现在冷战后朝鲜半岛国家对外战略的选择上。

三、朝鲜半岛国家外交战略选择的现实性

一个国家外交政策的选择深深根植于其国所处的地缘因素,而“边缘地带”的地缘特点往往决定了其国家外交政策选择的矛盾性和分裂性。

1.冷战结束后东北亚地缘政治环境的变化

苏联的解体导致了冷战时期对抗体制的崩溃,同时也导致了东北亚地区海陆抗衡势力之间的平衡关系被打破,东北亚地区的权力结构出现失衡状态。

冷战结束后,由于各国国家战略的相应调整,围绕朝鲜半岛的海陆国家关系出现交叉和融合状态。后冷战时期的俄罗斯收缩了其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同时调整了与朝鲜半岛国家之间的关系,1990年9月,与韩国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结束了长期与韩国的敌对状态,并宣告苏朝同盟机制的解体。虽然后来俄罗斯也一再修复受损的俄朝关系,签署了《俄朝友好善邻与合作条约》以及发表《俄朝共同宣言》①,但是俄朝之间已经不具有过去同盟的性质以及生死与共的亲密关系。

中国在冷战后改变了过去单纯以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画线的外交方针,实行全方位的外交战略。中国先后与日本、美国等国家建交,同时在延续与朝鲜的友好合作关系基础上,1992年与韩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而美国作为区域外的国家,为保有在这个地区的合法性存在,仍然保留了美日、美韩的同盟关系,但同时也注重改善与中国和俄罗斯的国家关系。虽然美中、美俄之间有很多对立和摩擦的因素存在,但是相互合作、相互渗透、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不断增长。

于是,在东北亚地区,过去历史上的海陆争端和冷战时期的海陆对抗在后冷战的现实中变得模糊起来,虽然还有历史恩怨和冷战遗留问题的存在,如美朝、朝日、朝韩关系等,但大部分关系是友好的或趋向于友好的,其中围绕朝鲜半岛的“中美日俄之间全部放弃了敌对关系,演变为非敌非友关系或友好关系”[6](111),这是冷战后东北亚地缘政治环境的最显著的变化。虽然在目前东北亚四大国关系发展中出现一些摩擦和不认同,但是还不至于使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倒退到完全敌对的状态。

在海陆国家消除敌对而走向和平和合作状态时,朝鲜半岛国家的地缘压力就会随之减轻,而半岛国家对外战略的选择空间和自主也会随之增强。这就为朝鲜和韩国自主地选择和规划外交战略提供了很好的前提条件。

2.南北关系是朝鲜和韩国外交战略的重要议题

朝鲜半岛的安全基础不仅在于周边大国权力结构关系的变化,更在于半岛南北特殊关系的存在。这种特殊关系就是“具有统一传统的朝韩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分裂、彼此仍具有统一志向且处于对立状态的特殊关系”[6](127)。南北关系的对抗与缓和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半岛及周边紧张局势强弱的制动器,而这个制动器向哪个方向开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朝鲜半岛国家各自政策的选择。

朝鲜半岛的现实源于国际大环境的变化与发展。1948年,在大国实力的影响下,朝鲜半岛以北纬38度线为界,南北各成立了独立的政府,并很快在朝鲜战争之后被纳入不同的冷战阵营,这就使南北的分裂状态被稳固下来,从此朝鲜和韩国开始了各自的国家化进程。1991年9月两国作为主权国家同时加入联合国。虽然半岛的分裂已经成为多年的现实,但是半岛上的两个国家始终都没有放弃统一的目标追求,并把它作为外交战略的核心议题,甚至为实现这一目标不惜使用战争手段。

从韩国的外交政策来看,几乎历届政府都在为实现民族统一而努力,如朴正熙政府1970年发表的《和平统一基本构想8·15宣言》及1973年的《和平统一外交政策特别宣言》;全斗焕政府1982年发表的《民族和解民主统一方案》,并在1985年实现了第一次朝韩离散家属见面和艺术团体的互访;卢泰愚政府1988年发表《为了民族自尊和统一繁荣的特别宣言》,并在1992年双方签署了《朝鲜半岛无核化共同宣言》;1998年,金大中出任韩国总统,在其任内推行对朝鲜的“阳光政策”,使南北关系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卢武铉政府积极推行和平繁荣政策,推动了开城工业园区建设、金刚山旅游以及朝韩铁路连接事业等;李明博政府则提出“无核、开放、3000”及“相生与共荣”的对朝政策。尽管韩国历届政府对朝政策都不尽相同,甚至在柔性与强硬方面大相径庭,但是基本的原则精神是相同的,那就是要在民族统一的进程中占据主动,并依靠民族自己的力量实现统一。

冷战结束后,韩国与中国、俄罗斯等大陆国家建交,使韩国面对的地缘环境压力大大缩小,金大中“阳光政策”的推行使人们看到了半岛统一的曙光,甚至有些学者开始思考和探讨朝鲜半岛统一后东北亚地区局势变化问题了[10]。但是,李明博上台之后,重新对朝采取强硬政策,使缓和的半岛关系重又紧张起来,当人们期望2013年朴槿惠上台后南北关系的重新缓和时,朝鲜的新一轮核试验以及美韩的联合军事演习又将半岛的局势拉回到紧张和对立的态势之中。

从朝鲜外交政策来看,冷战初期,朝鲜依靠与苏联和中国的友好关系,经济和社会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但是70年代以后逐渐落后于韩国。冷战时期,朝鲜对韩国基本采取敌对政策,南北之间基本上处于相互封闭的状态。冷战后,在韩国对朝鲜政策的转变中,朝鲜的对韩政策也有相应的调整,但总的基调并没有改变。“90年代以来,朝鲜在外交上采取了主攻美国,次攻日本,再攻韩国的策略,同时也没有放弃与俄罗斯、中国的传统友谊。”[11]冷战后的朝鲜,面临着美国对朝鲜的敌视政策及美日、美韩同盟关系所带来的安全威胁,始终把国家的安全以及政权的安全放在首要的位置上,因此朝鲜在外交战略的选择上,一方面“坚持发展自己的国防力量,力图通过发展远程导弹、核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改变自身的劣势地位,从而更有效地维护本国的安全”,另一方面,“在南北关系上,朝鲜一直试图越过韩国而直接同美日打交道,把朝美、朝日关系摆在了先于南北关系的位置”,实际上是借此在南北关系问题的解决上争取到更大的主动[8](214)。

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朝核危机,一直是朝鲜半岛的主要热点问题。朝核问题的存在,不断搅动着地区局势和南北关系,使半岛始终笼罩着冲突的气氛。2010年以来,“天安舰事件”、“延坪岛炮击事件”等一系列突发事件的频现,使半岛南北关系更加阴云密布。

为什么朝鲜半岛南北关系总是处在敌对状态之中呢?为什么双方不能在统一的目标下和解与合作呢?也许有的学者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一般而言,一个具有统一历史传统的民族均具有建立一个统一政府的志向,一旦分立政府,一般则是相互排斥的,这是因为分立政府之间存在着为占据正统性与合法性而竞争的倾向”。同时,“无论朝鲜还是韩国均对统一方式持警戒心理。……实现统一的过程如何对既成的利益分配结构进行调整、形成新的利益分配格局,这将是朝韩在统一过程中必须要破解的核心问题”[6](127-128)。有些学者希望朝鲜半岛尽快实现和平和稳定,提出朝鲜半岛地缘政治意义的凸显是历史性的,不会是长期存在的,目前只有防止朝鲜半岛冲突状态下地缘政治意义的凸显[12],才对地区发展有利。但是,朝鲜半岛内部如果处于冲突状态的话,不可避免周边大国的介入而凸显其地缘政治意义,这是由于半岛的“边缘地带”特征所决定的,只有半岛内部和解甚至达到统一,其地缘政治意义才可能淡化,但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3.朝鲜半岛国家对外战略选择的海陆分裂性

正是由于朝鲜半岛内部的敌对状态的持续,使周边大国的半岛政策也存在着不同的偏向,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延续着冷战时期的关系状态。近些年来,朝鲜半岛国家越来越起到“地缘政治支轴国家”的作用。布热津斯基说:“最常用来界定地缘政治支轴国家的是它们的地理位置。由于这种位置,它们有时在决定某个主要棋手是否能进入重要地区,或在阻止它得到某种资源方面能起特殊的作用。一个地缘政治支轴国家有时能成为一个重要国家甚至一个地区的防卫屏障。有时其存在本身就可能对一个活跃和相邻的地缘战略棋手产生十分重要的政治和文化影响。”[13]

朝鲜半岛的两个国家由于其处于东北亚地区的核心地缘位置以及周边大国林立的地缘政治环境,其对外政策的选择在历史上往往受制于某一大国,而在冷战后则对周边有越来越明显的辐射作用。[14]

冷战后,韩国在与周边大国的外交关系方面,仍然选择以韩美同盟关系为主要基础。但是,这一时期的韩美同盟已经不同于以往,韩国不想在同盟关系中始终作为边缘性价值而存在,在美国调整亚太政策并在东亚地区强化其同盟关系的时候,韩国趁机主张应该“将不平等的美韩同盟向平等的同盟转化、由单纯的军事性同盟向综合性同盟转化”[15],以有利于韩国国家利益的实现。

实际上,从1990年韩国就开始分担驻韩美军的费用,1994年韩军从美军手中收回平时作战指挥权。到金大中和卢武铉执政时期,韩国对朝鲜大力推行“阳光政策”,并主张在南北互信的基础上逐步摆脱外来力量的支配,调整韩国与美国在地区安全问题上的角色地位,强化韩国外交的自主性。但是,李明博上台后,半岛局势重新紧张起来,韩国为找回“失去的十年”,竭力修复韩美外交关系,以实用外交积极迎合美国的外交安全政策,并使韩美军事同盟向“全面战略同盟”扩展[16]。同时,对朝鲜采取强硬政策。近几年美韩频繁的联合军演一方面显示了美国的力量,另一方面也表明美韩同盟关系的加强。

2013年2月25日,韩国女总统朴槿惠正式宣誓就职。在就职演说中,朴槿惠特别提到韩国将努力与美国、中国、日本、俄罗斯等大国加强互信[17],将韩国与美国的关系仍然放在首位。

与此同时,韩国在经济发展方面,与中国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在东北亚地区,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增长,对地区国家的带动作用也在不断增强。尤其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韩国与中国之间的经济合作需求也变得愈加强烈。2011年,中韩双边贸易额达到2456.3亿美元,比建交之初增长近50倍。

目前,中韩两国经济合作迅速发展,并逐步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转型。中国已成为韩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国,韩国是中国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国。韩国新总统朴槿惠在就职演说中所提出的三大目标“经济振兴、国民幸福、文化兴盛”中,第一就是要振兴经济,而在东北亚的地缘环境中,韩国与日本近些年来在电子、汽车等领域竞争激烈,与中国却有很多互补性,因此,在未来韩国经济振兴的目标实现过程中,韩国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仍然不可缺少。此外,在朝核问题的解决方面,韩国也要依赖中国。

从上面分析可以看出,虽然冷战后韩国外交的自主性以及影响力在逐渐增强,但是韩国在外交战略选择方面仍然不能摆脱海陆分裂性格,即安全方面靠美国,经济方面靠中国的局面,并在韩美同盟中寻求自主空间,在与中国经济合作中力图减少依赖。

冷战后的朝鲜在对大国战略的选择方面,力图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一方面,朝鲜继续维持与中国的特殊关系、与俄罗斯的友好关系,以保证朝鲜的外交空间。可以说,无论什么时候,基于传统友谊基础上的国家关系对朝鲜的生存和发展来讲都是不可缺少的。但同时,朝鲜又在避免单纯依赖于某一国家,发展核武器不仅是一种外交震慑,使别国不敢轻易地打击朝鲜,而且也是朝鲜在国家安全方面实现国防自卫的一种手段。

另一方面,朝鲜为减少其所面临的安全威胁,获得更多的经济援助,增强其在南北关系中的主动权,也致力于与美国建立正常的国家关系。在朝美关系中,始终是斗争与接触交替进行,以斗争为主调。在2010年朝鲜半岛危机之后,2011年7月26日,朝鲜外务省第一副相金桂冠访美,紧接着10月24~25日,朝美两国在瑞士日内瓦举行了高层正式会谈。但是,2012年朝鲜“射星”和2013年的核试验,又把朝美关系推向对抗,而金正恩与罗德曼并肩看球赛的情景仿佛又使人们看到了黑夜中的星光。

总的来看,近些年,朝鲜的外交政策选择对周边大国乃至地区安全都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其中包括三次核试验,光明星3号卫星的发射,以及在“天安舰事件”、“延坪岛炮击事件”中的强硬态度与举措,使任何一个东北亚国家和国际社会都不能无视朝鲜的存在。朝鲜的外交在寻求独立性的同时,也利用其“边缘地带”的地缘特点,游走于海陆大国之间,使海陆大国之间的关系结构也变得扑朔迷离。

由于朝鲜国家的封闭性,其外交政策将来会向何方发展,还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它始终牵动着周边大国的神经。

总之,虽然韩国和朝鲜作为“边缘地带”国家,仍然需要在与周边海陆大国协调关系基础上确立自身的外交政策选择,但是,朝韩关系的变化已经成为大国之间结构关系调整的关键变量,朝鲜半岛问题,无论是朝核问题,还是统一问题,都将带来东北亚区域的重大变化。

在未来的发展中,围绕朝鲜半岛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存在,但有一点是很难改变的,那就是朝鲜半岛即使实现了统一,其“边缘地带”的地缘政治特征仍然存在,统一后的朝鲜半岛仍然会在外交政策选择方面顾忌到海陆大国的力量结构关系,在东亚地区“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相分离”[18]的现实状况下,其海陆分裂性格仍然会有明显的表现。

基于朝鲜半岛的地缘政治特征,要想实现半岛的长久的安全与稳定,从大环境来讲就是海陆大国之间的合作机制的建立,从小环境来看,就是朝鲜半岛实现和解或统一。这两方面都应该是朝鲜半岛国家外交战略选择应该考虑的层面。

[收稿日期]2013-03-05

注释:

①《俄朝友好善邻与合作条约》是2000年由俄罗斯外交部长伊万诺夫和朝鲜外相白南顺签署的,又称《俄朝新条约》;《俄朝共同宣言》是2000年7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第一次访问朝鲜,与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共同发表的,它标志着俄朝关系的正式恢复。

标签:;  ;  ;  ;  ;  ;  ;  ;  ;  ;  

“边缘地带”国家海陆分裂特征及对外战略选择--以朝鲜半岛国家为分析主体_地缘政治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