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学的基本概念与学科地位———种基于科学计量学的再认识，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计量学论文,再认论文,管理学论文,基本概念论文,学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现代管理学引入我国已有近30年的历史，并取得长足的进步。深入探索管理学前沿，对于加快我国管理现代化，促进管理学的学科建设与发展，无疑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尽管管理学一直是我国学术界的热点领域，但至今对管理学与管理科学之类的基本概念存在诸多分歧。杨文士等主编的《管理学原理》一书罗列了国内外管理学者给出的8种“管理”定义，这些定义分别从不同角度和侧面试图说明管理的属性。另外，人们在语义上也对“管理”有多种理解。
在国内文献中，“管理学”与“管理科学”通常是不做严格区分的学术术语。这大概源于2个因素：①国家管理教育科研部门命名的不规范；②中文译成英文的习惯误导。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公布的学科专业目录中，“管理学”被列为学科门类，其下设5个一级学科，即管理科学与工程、工商管理、农林经济管理、公共管理及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简称“管理学部”)认为“管理科学”包括狭义管理科学和管理工程、经济管理和工商管理以及宏观管理和科学技术管理[1]。从学科专业目录中的“管理学”和“管理学部”的“管理科学”所包含的内容看，二者大体一致。而王续琨[2]更倾向于“管理科学”的命名，认为管理科学是研究人类社会各种管理活动的学科门类，是众多以管理活动作为研究对象的管理学科的统称。有关管理学的相关英文术语有“management”和“management science”，按照中国人译文的习惯，易把前者当作是管理实践方面，而把后者当作相应的管理理论方面。实际上，前者有动词和名词2种解释，在学术研究文献中，它更倾向于“管理学”的名词解释，而后者接近于以数学分析手段为主的运筹学研究。
本文试图在廓清国内外关于管理学的学科界限的基础上，以国际管理类学术期刊数据为样本，运用科学计量学最新的知识图谱方法，重新认识管理学的基本概念、学科界限、学科结构、学科地位，以及管理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
1 管理学及相关管理学科的概念
1.1 关于管理学的概念
“management”一词，既可以指管理活动，又可以指管理学科，于是在中文译法上便有了“管理”与“管理学”之分，如同“engineering”一词有“工程”与“工程学”2种基本含义一样。
众所周知，“科学管理之父”泰罗是探索和推行对工业企业生产管理实行科学管理的第一人，实际上他也是提出建立作为一门科学的管理学的首倡者。早在1911年出版的《科学管理原理》的引言中，泰罗[3]就开宗明义地指出，这篇论文的宗旨之一是“论证最佳的管理是一门实在的科学，基础建立在明确规定的纪律、条例和原则上，并进一步表明，科学管理的根本原理适用于人的行为——从人们最简单的个人行为到我们大公司的业务运行”。他还深信：“同样的原则能以等量的威力适用于所有的社会行为上，在我们的家庭管理上，在我们的农场管理上，在我们的大小商人、我们的教育、我们的慈善机构、我们的大学和我们的政府各部门的业务管理上。”
在大西洋彼岸，与泰罗同时代的法国工业企业家法约尔创立了一般管理学理论。1916年，他在其代表作《工业管理和一般管理》中，从工业企业管理实践的经验总结与理论概括及企业经营职能(包括技术、商业、财务、安全和会计五大职能)中分离出独立的管理活动，提出了经过经验检验的普遍适用的一般管理理论，定义管理是实行计划、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由此确定了管理活动的5种职能和14条管理原则。他认为，这种一般管理理论与方法不仅适用于工商企业，而且适用于政府、军事部门与社会团体。法约尔由此基本上构建了关于管理活动的原则、标准、方法和程序的知识体系，因此，也可以说法约尔奠立了一般管理学的理论基石[4]。法约尔把管理与经营区别开来，意味着管理学是不包含企业经营活动内容的狭义管理学，而同时又提出了普遍适用的一般管理学。
被尊为现代管理大师的德鲁克，在其1954年出版的《管理实践》一书中，将管理学开创成为一门学科(discipline)；其1973年出版的巨著《管理——任务 责任 实践》则是一本集现代管理学之大成的系统化教科书。他阐明：“管理是一门学科，这首先就意味着，管理人员付诸实践的是管理学而不是经济学，不是计量方法，不是行为科学。无论是经济学、计量方法还是行为科学都只是管理人员的工具。但是，管理人员付诸实践的并不是经济学，正好像一个医生付诸实践的并不是验血那样。管理人员付诸实践的并不是行为科学，正好像一位生物学家付诸实践的并不是显微镜那样。管理人员付诸实践的并不是计量方法，正好像一位律师付诸实践的并不是判例那样。管理人员付诸实践的是管理学。”同时，他又强调管理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管理是一种实践，其本质不在于‘知’而在于‘行’；其验证不在于逻辑，而在于成果；其唯一权威就是成就。”[5]
20世纪中期，美国管理学家孔茨等合著的《管理学》继承了法约尔关于一般管理过程与管理职能的思想，从管理的计划、组织、人事、领导和控制5种职能，构建了管理学的分析框架，这成为一般管理学的基础理论。1961年孔茨[6]总结和划分了管理理论的6个主要学派，并提出要走出管理理论的丛林，统一管理学的语义、认识和内容，提炼和验证作为管理学基础的基本原理，把管理学与数学、运筹学、社会学、社会计量学、心理学、经济学和政治学等相关学科既相区别又相结合，把这些学科作为管理学的重要工具和基础知识，从而使管理学成为一种专门学科，能够受到工商学院、公共管理学院和实际管理人员的欢迎。这里，孔茨实际上倡导一种广义的管理学，它既包括一般管理学，又涵盖工商管理和公共管理，还包括作为管理学工具的其他相关学科知识与方法。
综上所述，在这些管理学家看来，管理学的含义是不同的：泰罗、孔茨提出了对象涵盖广泛的管理学，属于广义管理学，它包含各门管理学科，指的是管理学门类；法约尔、德鲁克提出了具有特定领域的狭义管理学，不过狭义程度又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从不同视角提出了对人类社会各个领域具有普适性的关于管理活动的基本原理，实际上在倡导建立一门研究管理活动基本原理的一般管理学或普通管理学(general management)，这种一般管理学就是管理学门类中的基础学科。
1.2关于管理科学的概念
管理科学，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都有广义和狭义之分。20世纪50年代，在美国由于数学方法、系统分析引入管理领域而使管理活动进一步从经验走向科学，因此，从相应的学科形成来看，所谓管理科学指的就是系统工程学一类学科，即运筹学在管理中的应用，也就是狭义上的管理科学。狭义还有管理科学只是一种方法、理论和学派的意思。目前，国外管理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管理科学主要不是探索有关管理的科学，也不是一种管理学派，而是把科学的原理、方法和工具应用于管理活动的一门学科。
但是，创立或赞同管理科学的学者本身并不那么认为。西蒙[7](也有人译为司马贺[8])从管理的决策功能出发，认为“运筹学”和“管理科学”几乎在词义上可以互换，二者都是将“条理性分析法”(常常包括复杂的数学工具)运用于管理决策的制定，特别是运用于程序化的决策制定。运筹学可以被看成是科学方法在管理问题上的应用，而在该意义上，这还表示出了它是早期科学管理运动的一种继续。不仅如此，西蒙进一步试图编制模拟人类思维的探索式计算机程序，来解决非程序化决策问题，为管理自动化开拓新的前景[7]；并坚持不渝地致力于人工智能和人工科学研究，推进以管理自动化为使命的管理科学不断发展[8]。从科学地解决整个管理决策的意义上，西蒙并不认为“管理科学”以及“管理决策理论”本身是狭义的，是什么管理理论丛林中的学派，他认为管理科学(management science)不仅是科学的管理(scientific management)，而且是关于管理的科学(science of management)。西蒙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孔茨的丛林说法，他认为并不存在什么丛林和语义上的混乱，并且为“我们在创建一种有生命力的管理科学和为以这种科学为基础的一种技能方面……取得的进展而高兴。”他还指出，管理理论远不是一座丛林，而是正在得益于系统理论，并为系统理论作出贡献。为了对复杂系统进行研究，要求多方面的资料，其中包括经验主义者、决策理论者和行为主义者等的输入，而管理的未来则提供了在管理科学中综合起来的希望[7]。显然，这里指的是广义的管理科学。其实，早在泰罗创立科学管理原理时，针对当时有人对他使用“科学”一词就提出尖锐的反对意见，他引用当时波士顿理工学院院长麦克劳林教授关于科学是“任何一种经过分类和综合了的知识”的定义，以他对工人的生产经验知识进行分类和综合，提炼为管理原理，论证管理是一门实证的科学。泰罗试图建立广泛适用的管理学，实际上蕴涵了广义的管理科学思想，所以，雷恩[9]认为“就管理科学的实质而言，它是泰罗的科学管理的继续与发展”。
在中国，管理学引入之初，人们大都接受国外关于管理科学作为狭义的一门学科和一种学派的观点[10]；后来又受一般学科分类思想的影响，人们开始把管理科学理解为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并列又相互交叉的科学部门；还提出区分2种管理科学，认为：管理科学(science of management or management sciences)，不是指发端于古典科学管理(scientific management)理论的现代西方管理科学(management science)理论学派，而是指研究人们组织、控制和协调人类社会及其各个领域的管理活动规律与方法的综合性科学；它不是一门学科，而是交叉学科中的一个学科群，是各类管理学科的总称谓[11]。把管理科学视为学科门类与交叉学科群的观点得到我国很多学者的认同[1，12]。
目前，我国管理学界大都认同的这种广义管理科学，与管理学门类(即广义管理学)是相当的，但是与国外特别是美国管理学界有着明显的语义差异。
1.3中国管理学的学科设置
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原国家教育委员会1997年颁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简称“学科目录”)中，单列了一个“管理学”学科门类，下设5个一级学科：管理科学与工程、工商管理、农林经济管理、公共管理和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其中，管理科学与工程一级学科是由原目录中的管理科学和管理工程、系统工程，以及科学学与科学管理等学科归并而成的，属于管理学门类中为整个管理学提供一般理论和方法的基础性学科；其下不设二级学科；其他管理学的一级学科下均设置了若干二级学科。2002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为促进学科建设和发展，允许具有一级学科学位授予权的单位自行设置二级学科，这样在一些高等学校研究生院的管理学门类中，管理科学与工程等一级学科下又出现了科学学与科技管理、环境管理及项目管理等诸多二级学科。从“学科目录”中不难看出，中国学术界把“管理学”和“管理科学”分别视为学科门类和一级学科，同美国管理学界在一般学科意义上使用“管理学”概念和主要在系统工程的特定意义上使用“管理科学”概念，是比较接近的。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于1986年成立时就设立了管理科学组，10年后升格为管理科学部，其在“管理科学”名义下资助的主要领域包括管理科学和管理工程、经济管理和工商管理以及宏观管理和科技管理。该部的命名、该部历来编制的学科发展战略或优先资助领域采用的都是“管理科学”名称。其“十五”优先资助领域论证报告中定义“管理科学是一门研究人类管理活动规律及其应用的科学，是一门横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两大领域的综合性交叉科学。”可见，这个定义是从广义上界定管理科学的。但其优先资助三大领域之一的“管理科学和管理工程”显然系狭义的管理科学。从这个领域历来资助的项目、遴选和认定的20种重要学术期刊的前12种期刊及其所代表的学科领域来看，该部最看重的学科领域却是同系统工程、运筹学相当的狭义管理科学。不难看出，“管理学部”的“管理科学”所包含的学科领域同“学科目录”中“管理学”门类的主要一级学科设置，二者基本上是一致的。
2 知识图谱视野下的现代管理学
学术期刊往往是相应学科的代表及知识载体，是科学计量学和文献计量学的研究基础或对象。透过期刊论文及引文，可以获得相应学科的丰富信息。2003年，美国《金融时报》列出了工商管理领域的40种顶级期刊[13]。由于管理学最初的成就主要来源于工商管理领域，根据这些期刊所代表的分支学科，可以大体看出现代管理学门类所包含的学科类型；反过来可以依照这40种期刊所代表的学科类型，将工商管理领域的代表性期刊进一步归并为4个一级类目共13个二级类目，见表1。
首先，由于工商管理活动与经济过程息息相关，因此，可以把经济学、金融学、财务会计学、商业经营学和市场营销学等独立的经济类学科都囊括进工商管理学科之中，或者说经济类学科群是工商管理的主要支撑学科群。其次，工商管理活动又是工商组织及其人员的行为或活动，因此，可以将组织行为学、应用心理学、人力资源学等同行为科学相关的组织类学科群，作为工商管理的另一个主要支撑学科群。再次，工商管理活动也是工商企业的系统运行、信息过程和决策活动，所以可将管理信息系统，包括运筹学和系统分析在内的狭义管理科学同战略管理等决策类学科群构成工商管理的第3个支撑学科群。最后，把作为工商管理活动和其他领域管理活动共同基础的理论性或实证性管理学，其中包含有一般管理学，划归于综合性管理学。除了2级类目中的经济学类、金融学类和会计学类期刊，其余期刊便都属于狭义管理学的范畴。本文所研究的现代管理学就是指包括一般管理学或综合管理学在内的较狭义上的管理学。
考虑到现代管理学产生于工商活动的组织管理实践，所以正是在上述意义上管理学界通常认为，经济科学、行为科学和系统科学是现代管理学的三大主要支撑学科。这样，本文便可以借助对工商管理期刊及被引期刊所代表的各个学科群关系的考察，来分析现代管理学的学科结构，探讨管理学与其相关学科的关系。
2.1现代管理学的学科结构
本文借鉴成熟的期刊共被引分析方法，以表1中所列出的工商管理领域40种顶级期刊为分析对象，来确定管理学的学科结构并分析其学科地位和作用。通过SSCI检索并下载了其中35种期刊2000～2005年期间的记录，共检索到12 777篇文章，共有474 459条引文记录。然后，运用科学知识图谱的一系列方式和步骤，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共被引分析、主成分因子分析、聚类分析和多维尺度分析，用SPSS统计软件绘制出工商管理期刊共被引的知识图谱，见图1。
图1 基于工商管理期刊共被引分析的管理学学科结构图谱
图1的图谱非常清晰地将工商管理类期刊分成3个期刊群所代表的学科知识群：①期刊学科知识群[1]包含23种期刊，根据期刊的名称，可以认为它们代表着营销学、人力资源管理学、组织行为学、战略管理学和管理科学等学科，另包含《会计、组织和社会》(AOS)期刊，这个知识群代表着当代主流的现代管理学；②期刊学科知识群[2]包含11种期刊，由它们所代表的会计学类、金融学类和经济学类学科构成，另含1种统计学期刊，严格说来它们不属于管理学本身，但却成为管理学中重要工具的支撑性学科。
值得注意的是期刊学科知识群[3]只提取出1种期刊，即《运筹学》(OR)，而且该学科知识群所代表的研究领域占据了图谱接近于中心的地位，位于学科知识群[1]和[2]之间。这说明运筹学在财经类知识和管理类知识之间起着桥梁和纽带作用，从某种角度可以认为会计学、金融学和经济学通过运筹学对管理决策、组织管理及战略管理起支撑作用。这反映出对现实组织管理活动的研究，包括宏观经济管理和工商企业管理的运行，都离不开通过运筹学的应用对社会经济和金融资源进行运筹决策与优化配置。
从图1中各学科知识群间的距离看，运筹学与管理科学所在的期刊学科知识群[1]的关系更为密切。由此引出另一个值得重新思考的问题，即如何看待运筹学(OR)与管理科学(MS)这2门学科的关系。如前引述的西蒙观点，管理界普遍认为运筹学和管理科学二者可以等价互换，但图谱上为何《运筹学》游离于管理科学所在学科知识群之外？二者的区别与联系何在？分析2种期刊的引用期刊状况，发现一方面2个期刊自引均居第一，且互引均列第二，表明两刊的确有着密切的关系，即都以定量分析手段为特长；另一方面分析二者引用的其他期刊，在《运筹学》引用的期刊中，全部都属于运筹学和应用数学类期刊，而在《管理科学》引文中出现频次位于前20位的期刊中，除《管理科学》和《运筹学》外，有9种属于管理类期刊，其中8种属于经济学、金融财务类期刊，1种属于社会学类期刊，仅有1种属运筹学类期刊。另外，进一步从分析引用这2个期刊的其他期刊状况看，两者差别不是很大，只是管理类期刊更倾向于引用《管理科学》。由此便可透视出这2门学科的区别所在：管理科学与运筹学这2门学科尽管都是应用数学手段分析问题，但前者更倾向于解决管理问题，而后者更倾向于应用数学研究。
2.2一般管理学的学科地位
用同样的期刊共被引分析和知识图谱绘制方法，将期刊学科知识群[1]中的期刊进行分解，并绘制成如图2所示的图谱。
处于图2图谱中心地位的正是SHARPLIN等[14]于1985年确认的2种最重要的管理学类期刊——《行政管理季刊》(ASQ)和《美国管理学会期刊》(AMJ)，这2种期刊是最为经典的管理类期刊，分别创刊于1956年和1958年。从图谱可以看出，以这2种期刊为中心，各个期刊的分布形成三向点图，即市场营销方向、战略组织方向和组织行为方向。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以技术性和定量化为主要内容的《管理信息系统》(MISQ)、《信息系统研究》(SMR)与《管理科学》(MS)分散于其中，在整个领域内发挥作用。总之，图2图谱中虚线圈内的是占主导地位的期刊，而这些期刊正代表着狭义上的现代管理学，即包括一般管理学、战略管理学、组织行为学和信息决策学等。
图2期刊学科知识群[1]的期刊共被引结构分析图
基于对管理学相关学科概念的界定，图2图谱进一步明确了狭义上的现代管理学，属于工商管理学科群下的主体性管理学科群，在作为学科门类的广义管理学中居主导地位。由于上述2个期刊属于以一般管理学为基础的综合性管理类杂志，因此，图2图谱也表明一般管理学在现代管理学中的基础学科地位。
2.3管理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
为分析管理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可以采用具有代表性的管理学期刊为样本，通过管理学期刊引文的来源期刊所代表的学科进行研究，因此，管理学代表性期刊的选择就是其中的关键，其中较客观的选择依据是期刊排序。由于管理学研究内容的宽泛性和复杂性，致使管理学期刊排序本身已成为学术研究的一个热点。本文参考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有关管理学期刊排序的一些研究成果[15～22]，加以综合和必要的补充，选择并建立了由多个学科代表的较为完整的管理学类学术期刊集，其涵盖了包括战略管理、人力资源管理、领导学、一般管理学、产业和劳动关系学、企业家管理、组织行为、组织科学、决策科学、国际商务以及数量管理学等学科的共26种期刊，见表2。这是一个比广义管理学涵盖范围略小，包含有一般管理学的狭义管理学期刊集。
采用同样的科学知识图谱一系列方法，以表2的26种管理学代表性期刊为样本，提取出被引频次超过400次的63种期刊，建立期刊共被引矩阵，运用SPSS统计软件绘制出1996～2000年的管理学与相关学科的知识图谱，如图3所示。
图3管理学及相关学科期刊共被引知识图谱(1996～2000年)
图3上显示出5个期刊群，利用Wordsmith4.0软件对这5个期刊群进行期刊名称的词频分析，发现各期刊群中的高频词之间发生共词现象：期刊群[2]和[3]共同出现的词是“社会”，期刊群[3]和[4]共同出现的词是“经济”，期刊群[2]和[5]共同出现的词是“心理”。据此，可将图3的图谱分为4个象限，依坐标轴变化分别倾向于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数学(位于右上角的“oper-res”(运筹学)更侧重于数学化手段的应用)。由此可以说明由5个期刊群及其高频词所反映的学科之间的关系：以“管理”为高频词的期刊群[1]位于图谱中心位置，说明管理学是其他4个期刊群所代表的4个学科的交集，即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数学是管理学的主要相关学科。
2.4管理学与相关学科关系的变化
期刊的相互引用说明学科间的知识流动。通过引文分析，根据被引期刊的频次，本文找出每个时段(每5年为一时段)位于前100位的期刊。根据期刊研究内容，将其归为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其他(主要指数学、统计学、自然科学、工程科学)四大类，即为管理学的相关学科。管理学类期刊引用相关学科的期刊总频次，被定义为学科间的知识流量。由学科间的知识流量可以计算出学科间的影响程度。
随着管理学的发展，各个相关学科对管理学影响的程度可能会有所变化，为了表示相关学科对管理学的影响程度，令
依据此公式，计算出各时段各相关学科的影响度(见表3)，以及影响度的变化趋势图(图4)。
图4管理学自身及相关学科对管理学的影响度变化趋势
从图4的曲线变化可以看出，心理学的影响度以较快的速度下降，但相比于其他学科，仍是支持度最高的学科，随着21世纪的到来，似有抬头之势。对心理学的影响加以细化分折，发现应用心理学的影响作用是最大的，其次是普通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和人格心理学。值得注意的是，实验(临床)心理学的作用不断减少，而认知心理学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突显出其对管理学的作用，行为科学的影响则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而到20世纪90年代逐渐消退。
相对于心理学影响度曲线而言，其他相关学科影响度曲线变化都较为平缓稳定。经济类期刊的支持度变化平稳，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似有低头之势。实际上，管理学和经济学之间的学科关系非常复杂，这种简单的分析不足以说明问题。社会学类期刊支持度变化平稳，但其中政治学的影响不容忽视。在其他类期刊中，美国的《科学》杂志总是出现在前100位(除2000～2004年段)。创刊于1880年的《科学》是国际上著名的自然科学综合类学术期刊，涉及所有的自然科学学科，特别是物理学、生命科学(生物学)、化学、材料科学和医学中最重要的研究进展，在世界学术界享有盛誉，其被引文量的影响因子始终高居SCI收录的5 700种科学期刊的前10位。这表明管理学从来就没有远离自然科学和工程科学。
图4中显示管理学自身的影响度曲线呈急剧上升趋势，表明管理学日益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学科群体，应该说，在20世纪70～80年代，管理学已经摆脱了心理学的牵制而具有了主体地位。透过管理学与相关学科关系的变化，可以看到现代管理学在人类知识体系中地位不断上升，影响不断扩大。
3 结论
回顾20世纪初以来对管理学的产生和发展起开创性作用的管理学家的见解，廓清了管理学和管理科学的学科概念，表明现代管理学存在3个层面的含义：作为覆盖整个学科门类的广义管理学、包含若干特定学科的狭义管理学和作为管理基础学科的一般管理学。管理科学的概念也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我国管理学的学科设置与国外特别是美国管理学界关于管理学和管理科学的共识较为接近，但我国管理学界与国际学术同行在管理学学科概念上仍然存在明显的语义差异。
运用科学知识图谱的一系列计量方法，对美国《金融时报》所列出的35种工商管理领域顶级期刊进行期刊共被引分析，揭示出了源于工商管理活动的现代管理学的学科结构及其分布状态，阐明狭义上的现代管理学，属于工商管理学科群下的主体性管理学科群，在作为学科门类的广义管理学中居主导地位，并从图谱上形象地展现出一般管理学在现代管理学中的基础学科地位。同时，还说明了《运筹学》(OR)与《管理科学》(MS)2种期刊间的联系与区别。通过对26种现代管理学代表期刊进行期刊共被引分析，明确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和数学是管理学的主要相关学科，并通过引文数量的统计，显示出相关学科对管理学影响的变化，以及管理学作为独立学科在人类知识体系中的地位与作用呈急剧上升的趋势。这对于我国管理学走向国际学术前沿与学科合理布局提供了有价值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