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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歌剧史上,如果想找出比威尔第更伟大的作曲家来,那似乎是没有可能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一生中创作了二十六部歌剧和其它一些音乐体裁 的作品,更重要的是,他不断地以自己饱满的热情,天才般的创造力,永不枯竭的创新意识,向我们奉献了精美绝伦的作品。《那布科》(1842)是他的第一部成功之作,两年后,他的《厄尔南尼》(1844)又一次引起人们的强烈反响;之后,他在《弄臣》(1851)中运用合唱、重唱的技巧展开了其巨大的音乐感召力。接着他相继写出《茶花女》(1853),《游吟诗人》(1853)、《假面舞会》(1859)等,在意大利乃至世界歌剧史上具有典范意义的作品。威尔第以他的作品奠定了他在意大利歌剧乐坛上的地位为意大利歌剧在世界占据盟主地位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威尔第五十八岁的时候,他又坚定地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阿伊达》(1871)的发表,再一次为意大利歌剧开创了新纪元。随后,他又令人难以想象地写出了《奥赛罗》(1887)、《福斯塔夫》(1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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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第(1813~1901)出身在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小村镇勒·隆柯莱,父亲是镇上一个小杂货酒饭铺的主人。威尔第童年的生活是很穷苦的。然而,貌不惊人的威尔第从小酷爱音乐。年仅七岁,他便开始向镇上教堂里的风琴师拜斯特罗基学习音乐。十八岁时,他得到当时在米兰“拉斯卡拉”歌剧院任指挥的歌剧作曲家文琴估·拉维尼阿的教导。在拉维尼阿热心指导下,威尔第广泛深入地研究意大利和西欧古典作品,学习掌握作曲的技能。30年代初,威尔第便正式走上了歌剧创作道路。
19世纪初,浪漫主义在欧洲甚为流行,19世纪后期,却又开始转向现实主义。19世纪中期,正是欧洲的文艺由浪漫主义向现实主义的转变期。威尔第虽然生在19世纪初期,但其作品却不属于19世纪初期的浪漫主义风格,他的歌剧创作主要是在19世纪中后期,因此,他的创作更多地倾向于现实主义,他在歌剧中显示出与法国大歌剧浮夸之风截然不同的风格,表现出强烈的戏剧冲突并充分展示人物的性格特点。
19世纪的意大利,正处于一个剧烈动荡的时期,1808~1810年之间,为挣脱法国统治,获得意大利的独立,烧炭党人们同拿破仓的统治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之后又出现反抗奥地利统治的资产阶级革命。直到1871年才彻底推翻了君主制度,获得了全国统一。正是在反对民族压迫下的民族独立斗争中,意大利的文学艺术领域也鲜明地表达着这一时代的要求。意大利歌剧与当时意大利的政治运动有着密切的联系。威尔第与当时进步组织“青年意大利”的领袖马克尼·加里波的政治活动有一定的思想联系,又与意大利诗人曼佑尼的创作思想有共鸣,因此,威尔第的歌剧中始终洋溢着爱国主义激情,以民族性作为他的歌剧观念及创作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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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布科》是威尔第的成名作,但最能代表威尔第早期风格的作品还要算《厄尔南尼》。这是1844年,由皮阿威根据雨果的同名剧本写成剧词后创作的。故事发生在16世纪初的西班牙。厄尔南尼热恋着爱尔薇拉;爱尔薇拉早已与西班牙西尔瓦大公爵订了婚,但仍爱恋着英武的厄尔南尼;后来做了皇帝、号称查理五世的唐·卡洛也爱上了爱尔薇拉。于是,在四人中产生了爱情、道德、强权之间的矛盾冲突。这是一个缠绵绯恻的爱情的故事,又明显带有反对王权专制的政治色彩。于是,威尔第的作品充满着一种激情的气氛,在音乐中加强舞台的表演,让我们感受到作品中一种潜在情感的波动与紧张、通过音乐感的力量与和声结构的力量获得一种刚健的风格。
我们从《厄尔南尼》错综复杂的情节中,可以看出,威尔第是十分重视舞台与生活的衔接的,所以,虽然以歌剧的形式来叙述事件,但他没有象传统歌剧那样为炫耀技巧的而使音乐与剧情相脱节。而是把强烈的情感深入到了事件中去,把剧情的变化与人物性格相吻合,唱段就是生动的情节展开,在人物内心状态和情感对比的变化中展开。正是由于威尔第使舞台表演、音乐、唱段等等围绕着情感的戏剧性展开的,所以观众觉得完全真实、生动地再现生活。
许多评论家以为,19世纪50至60年代是威尔第歌剧创作的第二个时期,也是他创作最辉煌的时期,主要作品有《弄臣》、《游吟骑士》、《茶花女》、《假面舞会》、《唐·卡洛斯》等。
当威尔第以《那布科》、《厄尔南尼》等作品在意大利赢得巨大声誉之后,他曾一度回到故乡,隐居在农村的庄园里,阅读了莎士比亚、席勒和希腊戏剧家的著作。其实,这是威尔第在准备下一期创作的题材。终于,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歌剧诞生了:《弄臣》、《游吟诗人》、《茶花女》,耀眼的光辉的意大利歌剧,立即引起全世界的注意。
《弄臣》是根据雨果的剧本写成的。剧本描写的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宫庭里的一个弄臣,他因为自己是驼背便恨所有的人,他诱惑着公爵产生邪念的欲望,去奸污别人的女人,可命运却似乎与他作对,公爵却凌辱了弄臣十分挚爱的女儿。于是,他要向国王复仇,可他请来的刺客却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这部作品的特点是情节紧张,悲剧情绪浓烈,强烈的戏剧效果,随剧情的发展而不断增长。《弄臣》在对人物性格刻划方面有其出色之处,人物形象的丰满不仅表现在独特外形的设置上,而且还表现在独特的精神气质上。弄臣戈莱特的外表是丑陋、尖刻的,歌剧一开始,他的所作所为便使人反感,随着剧情发展,他对女儿深沉的爱,却使人们把同情的感情倾注在这可怜人身上——毕竟他的内心还是善良的。威尔第认为在歌剧中最主要的是人物性格、情感和热情,是冲突上矛盾。这些都可以通过音乐表达出来。比如,为刻划公爵玩弄女性的丑恶灵魂,公爵演唱的《女人善变》这首非常美妙,活泼、富有幽默、恢谐气氛的男高音独唱,在极富华饰的轻浮唱腔中,极好地表现了人物形象。这首歌曲引起了人们强烈的赞赏,男高音歌唱家们也常把它作为音乐会上的演唱曲目。
《茶花女》是1853年写成的,由于威尔第对情节的特殊偏爱,他期望伟大的、优美的、富于变化的,乃至极其大胆的情节,形式新颖同时又适于音乐创作。小仲马的《茶花女》正适应了这一要求。《茶花女》是一部写日常生活的歌剧,威尔第刻画出女主人公玛丽·迪普莱西悲伤、痛苦的内心世界。然而由于一些客观上的原因,诸如服装的不协调,演员演唱时的疏忽等等,首演时竟然失败。一年后重新上演,歌剧《茶花女》的艺术上魅力才得以展现。其实,最能显示威尔第才华的还不仅是《茶花女》的成功,重要的是《茶花女》是在《游吟骑士》首演期间写成的,时间紧迫,且还要修改《游吟骑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如此美的歌剧,而且是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歌剧,是不能不使人感到震惊的。
威尔第按照意大利古老的传统,采用人声歌唱的旋律,表达出那种真挚而深刻的悲怆之情,加上动机的精巧安排,和声与调性的逻辑,使他的作品在歌剧之林中独具特色。但威尔第并没有停止他的探求,在《假面舞会》中,他巧妙地采用抒情手法揭示人物内在的复杂的感受和性格,戏剧表演有一种新的力量,而《命运的力量》一剧中,情节又更加跌宕起伏,管弦乐的戏剧性更加增强了,和声更细致和丰富,到了《唐·卡洛斯》的创作时,威尔第的创作可以说已经基本成熟了,他对人物心理的音乐刻画准确细腻,无论是咏叹调还是宣叙调,都显示着深厚的戏剧表现的张力。这时候,他正初步形成深刻的心理表现手法:戏剧的真实性、细腻的和声手法、音乐的旋律、节奏的民间性和通俗性及主导动机的使用等,较为稳定地创作了技法艺术风格。
如果说在此之前,威尔第的创作还很明显地受法国大歌剧影响的话,那么,到《阿伊达》的创作,就意味着威尔第彻底克服了豪华、富丽的法国大歌剧的影响。
《阿伊达》是埃及总督帕哈为开罗的意大利剧院委托威尔第作的。1872年在米兰的拉·斯卡拉剧院上演时,盛况空前。威尔第亲任指挥。被欢呼出场达三十二次之多,并由观众献上象牙指挥棍一支,金钢石一颗,上有用红宝石镶成的“爱伊达”的名字,和以宝石镶成的威尔第的名字。(柴科夫斯基对此也盛赞不绝)这部歌剧描写了一对相爱的人在爱情和爱国的冲突中痛苦地挣扎着,最后双双为爱情而殉身。剧中既有威尔第喜欢表现的英雄性形象,又有他擅长描写的生活性、抒情性场景,强烈的感情加上细腻的刻画,使他舞台上的人物随着音乐的流动更加充实、丰满、宏伟的热情洋溢的音乐,细致的生活风俗的场面给人一种完全清新、明洁的感觉。
在《阿伊达》之后,威尔第的创作中断了很长时间,直到1887年,他七十三岁的时候,才以更富于天才力量的《奥赛罗》打破了他的沉默。《奥赛罗》是一个关于伟大爱情故事,采用“歌剧旧形式”来表现的悲剧。在这部美丽的歌剧中,威尔第不仅保持自《弄臣》创作时便已具有的巨大创造力,而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有创造性的进步。这标志天才的创造力在他古稀之年并未衰竭,而能永葆青春并且再加上纯臻的艺术修养,以及多年的创作实践,从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奥赛罗》是以莎士比亚的同名戏剧为基础创作出来的。从戏剧冲突的展示上看,可以说《奥赛罗》仍然是《阿伊达》的继续与发展,但威尔第重视旧的歌剧形式,又彻底摆脱它的束缚,充分显示出自己与瓦格纳的不同创作风格,这不仅标志着威尔第的创作达到了最高成就,而且为意大利歌剧艺术向更高更新的方向改革前进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人们用“天才”来概括威尔第歌剧创作。在他八十高龄时,他又写出了喜歌剧《法尔斯塔夫》。写这部喜歌剧的时候,威尔第已不能和当年写喜歌剧《一日之王》时的威尔第同日而语了,这不仅表现在他的身份地位与往日不同,而且表现在作品中所显出来的艺术功力,技巧的娴熟,思想的深邃,博大的胸襟完全是一种崭新的境界了。
《法尔斯塔夫》是一部杰出的喜歌剧,它不仅仅再是充满欢乐的笑了,而是一种历经磨难、久经世故、熟知人生曲折道路,充满智慧的笑,这部歌剧是根据莎士比亚的《温莎的风流浪儿们》与《亨利四世》写成的,法尔斯塔夫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作品中所描写的,也完全是日常生活中最平凡无聊的事情。但我们却从这些平凡人不平凡的事例中发现其内在蕴藏着热爱生活的巨大的生命力。《法尔斯塔夫》这部歌剧,作为乐剧时,每一场的连贯做得天衣无缝上,似乎与瓦格纳的乐剧相同,但威尔第所写出的音乐的风格则与瓦格纳的风格完全不同,这不仅比瓦格纳的旋律来得新颖,而且比他自己最辉煌的《法尔斯塔夫》的作品要新。这部歌剧重唱方面的作用加强,不仅表现了喜剧的情节,而且塑造了每个角色的特征,管弦乐的色彩丰富而有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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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对威尔第半个多世纪的歌剧创作作一粗略描述之后,我们从威尔第及他的歌剧中发现了许多颇有意味的东西。首先,威尔第是一个民族意识非常强的作曲家,这不仅仅表现在他的民族性作为自己的歌剧观念及创作的基础,而且保持民族传统的同时,并不排斥吸收别的民族的优秀经验,他努力吸收法国大歌剧的精华,又努力使自己的作品形成独立的风格,他非常赞赏瓦格纳的作品,却在让你觉得他与瓦格纳作品有相似的地方并发现在音乐创作方面有着巨大的差异性,他热爱自己民族的东西,却又不囿于对它的重复,他在作品中融入自己的个性、自己的精神,自己对人生的洞察,对音乐的思考。他反对模仿,反对照搬权威,反对旧的法则,因此,他的作品有法国歌剧的影子,却又完全摆脱了它的束缚,他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丰富,用音乐塑造人物生动而能充分展示其个性,他的作品的情节颇为紧凑,曲折而不繁琐,严密而不失舒缓。他重视舞台效果,重视管弦乐队的作用,注重音乐与剧情的有机融合,通过他们来揭示戏剧冲突与人物情感,因此,他的作品是极富生命力的,他的探索与独创使意大利乃至整个世界为之耳目一新。
其次,我们从威尔第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歌剧创作中发现,他是一个勤奋的人,他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不断进取的人。《那布科》、《厄尔南尼》的发表使威尔第的名字同意大利联在一起,《弄臣》、《游吟诗人》、《茶花女》、《阿伊达》、更使意大利歌剧走向辉煌的高峰,然而在威尔第七十三岁及八十岁的,又创作了《奥赛罗》、《法尔斯塔夫》这样的震惊世界的作品,他的创作的生命力是长久的。威尔第是人,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家,他不是神,但他却写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优秀作品,我们不能不深深地为他的高贵人格所吸引。他作为一个艺术家对艺术有着一个镇静的、执着的、真诚的信念,使他能够在一次又一次的巨大成功之后,平静地对待面前的荣誉。而且更积极努力地去攀登一个又一个歌剧的险峰,因此威尔第无疑是一个意大利歌剧史上最伟大的人物。
第三,在题材的选择方面,威尔第几乎全是取自文学名著,席勒、小仲马、雨果、莎士比亚的作品采用得更多,而且许多又是取自当代现实题材,如《茶花女》是在小仲马写出之后五年改编成的,在这些题材中,有大多数都是包含着民族解放,渴求独立思想的,如《那布科》、《厄尔南尼》等等。威尔第不仅仅是一个艺术家,他还是一个具有爱国心的意大利民族普通的人。因此,人们钦佩他,赞扬他的人格高尚,这无疑是值得我们后人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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