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与翻译研究
后格赖斯语用学默认意义解释模式研究
苏瑞丽a，姜 涛b
(黑龙江大学 a. 西语学院；b.应用外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摘 要： 默认意义是后格赖斯语用学关注的前沿话题。由于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在方法论层面上的缺陷，后格赖斯语用学者提出不同的默认意义解释模式。基于默认意义的争论问题，默认意义不仅属于语义研究范畴，也属于语用研究范畴；默认意义既可以依赖语境，也可以不依赖语境；默认意义是需要语用推论进行推导的。因此，默认意义仍是今后后格赖斯语用学中重要的研究课题，具有很高的应用价值和广阔的前景。
关键词： 默认意义；语义-语用界面；后格赖斯语用学
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在方法论层面上的缺陷引起了语义学与语用学的分界问题。由此以来，如何划分Grice提出的“所言”和“所含”以及阐释一般会话含义成为了后格赖斯语用学①研究中关注的核心话题。有些学者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是突显的、假定的默认意义，这种意义由话语结构所承载，由语言结构所给定，与语境没有关系。基于这种观点的解释，我们可以将其称为默认意义解释模式。[1-4]关联理论学者(Carston 2002)认为，句子所表达的命题是语义不确定的(semantic underdeterminacy)，要根据关联原则和语用推论在语境中确定。[5]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在方法论层面上的缺陷是这两种观点对立的直接原因。因此，有必要阐述后格赖斯语用学者的不同默认意义解释模式，分析默认意义的争论问题，尝试对其评价，这对后格赖斯语用学研究有积极的意义。
1983年美国联邦政府立法禁止器官买卖。日本1997年《关于器官移植的法律》规定了非法出售人体器官罪、从事人体器官买卖中介罪以及为获利而非法为他人实施器官移植罪等四项犯罪。澳大利亚法律规定买卖人体器官是非法行为，将被判处6个月监禁和4400澳元的罚款。英国《人体器官移植法案》规定了人体器官买卖的犯罪。
一、默认意义解释模式产生的理论背景
美国日常语言哲学家Grice[6]提出，自然意义(natural meaning)和非自然意义(non-natural meaning)。所谓自然意义是表示客观的，与说话人的交际意图无关。而非自然意义则表示主观的，与说话人的交际意图有关，这种非自然意义，我们也可称之为说话人意义(speaker-meaning)。Grice将说话人意义划分为所言(what is said)和所含(what is implicated)。根据Grice[6]25的解释，所言是句子的真值条件内容，属于语义学；而所含则是句子的非真值条件内容，属于语用学。Grice进一步将所含分为规约含义(conventional implicature)和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规约含义是根据某些特定词项的规约特性推理的。[7]会话含义根据是否需要特殊语境进一步划分为一般会话含义(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和特殊会话含义(particular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一般会话含义是某些词项在一般情况下的使用，它的获取不需要借助特殊的语境；而特殊会话含义的获取要通过特殊的语境。关于说话人意义的切分，Grice用下图来表示(如图1)。
图1 Grice对说话人意义的切分
Huang[8]认为，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中的规约含义、一般会话含义和特殊会话含义构成了语义与语用连续体。这说明一般会话含义既有会话含义的特征，又有规约含义的特征。[9]其“两面性”特征使得语义与语用连续体成为可能。因此，Grice对所言和所含的严格区分与语义与语用连续体相互矛盾，这就揭示了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在方法论层面上的缺陷。Grice[6]47依据“修改了的奥克姆剃刀②”原则，严格划分所言与所含，引发了“格赖斯循环”问题，即所言决定所含，所含决定所言。[10]所以，“修改了的奥克姆剃刀”原则与其推导机制之间存在着内部矛盾，导致了语义-语用界面意义之争。
后格赖斯语用学者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争论的焦点在于如何对一般会话含义进行阐释。Levinson[2，11]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是优先解释的默认意义，是语言结构本身携带的，不依赖语境的意义。这种意义既是语义的又是语用的。Recanati[3]认为，对所言进行扩充的含义是在语用充实过程中产生的，是自动的，无意识的，非推论的默认意义，完全是语用的。Bach[1]认为，对所言进行扩充的含义是默认意义，是听话人通过语境和默认推理推导的，是语用的。Jaszczolt[4，12-14]提出了默认语义学的概念，将语义学与语用学并和到一个意义层面，认为默认语义学属于语用内容丰富的语义学，其本质上是语义的。由此可见，后格赖斯语用学者对默认意义提出了不同的解释模式。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也是高职学生成才的基础。思想政治教育的每一门课程，都蕴含着激励学生创新思维的丰富内容。思政课理论的无穷魅力，只有在联系实践中才能充分发掘出来。
二、不同学者的默认意义解释模式
(4)Lu Xun is on the top shelf.
(一)Levinson解释模式
作为最早提出默认意义概念的学者之一，Levinson认为，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有方法论上的局限性，引发了“格赖斯循环”问题。Levinson[11]认为，交际内容包含“句子意义(sentence-meaning)”，“话语类型意义(utterance-type meaning)”，“话语例型意义(utterance-token meaning)”。其中的话语类型意义是优先解释的假定意义(presumptive meaning)或默认意义(default meaning)。这种意义由话语结构所承载，由语言结构所给定，与语境没有关系。一般会话含义是话语类型意义，通过Q-原则、I-原则、M-原则来推论。因此，一般会话含义有“默认性”和“可取消性”两个重要特征。
(1)a. Many students went to the party. (Assertion)
b. Not all the students went to the party. (Default implicature)
b. Smith has finished [reading the novel]. (Completion)
(3)a. I have nothing to wear.
(二)Recanati解释模式
质量是企业求生存谋发展的前提条件。基础设施和材料的质量也直接影响建设施工的质量。企业管理人员对于施工设施要进行科学合理的管控。加大资金投入量，在材料采购和设备采购方面做到择优选取。积极引进一些新设备、新材料、新工艺，严格把控技术、设备、材料等方面的质量。减少企业施工中的安全隐患。
图2 Recanati(2004：21)的两个语用过程
Recanati[3，15]认为，主要语用过程是对所言的语用扩充过程，是前命题的(pre-propositional)，局部的；次要语用过程是正常的语用推论过程，是后命题的(post-propositional)，整体的。前者是产生自动的，无意识的，非推论的默认意义的过程；后者是有意识的推论过程。Recanati[3]23-27指出，三种主要语用过程类型：饱和(saturation)、自由扩充(free enrichment)、语义迁移(semantic transfer)。
饱和是指补充完整句子的逻辑形式中的位置或变量的语用过程。换句话说，在这种类型的语用扩充中，位置或变量必须在语境上饱和才能表达完整的命题。
(2)a. Cindy is cleverer. [than what?]
由此可知，Bach认为，语义学与语用学之间不存在界面，而是有清晰明确的分工，提出了隐型含义；而Levinson认为语义学与语用学存在界面，强调一般会话含义处于两者的交叉意义层面。但Bach和Levinson都站在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默认意义是推论意义。尽管Bach和Recanati承认默认意义的存在，强调默认意义是语用的，依赖语境的，但对默认意义与推论的关系存在一些分歧。Recanati选择反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对所言的语用扩充产生的意义是非推论的默认意义。也就是说，听话人不需要依靠推导即可扩充产生的默认意义。Bach站在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默认意义是推论意义，是听话人推导出来的意义。
自由扩充是指完整句子的逻辑形式依然需要得到概念的扩充。这种自由扩充过程是“自由”的，因为它是完全语用的。Recanati又进一步将自由扩充分为强化(strengthening)和扩展(expansion)。
由此可见，Levinson的一般会话含义是不依赖语境的、可取消的。同时，对其进行推导是局部的(local)，即不需要命题的完整加工。而且，Levinson的一般会话含义既有语义方面的内容，又有语用方面的内容，处于两者的交叉意义层面。因此，这就模糊了语义学和语用学之间的界限。
b. I have nothing [suitable] to wear [to go to the party].
语义转移指输出命题既不是输入命题字面上所表达命题概念的扩充也不是缩小，而是在新概念与原始输入命题编码的旧概念之间存在显著的功能关系的前提下，表达一个不同的概念。
Recanati认为，所言是由语用因素制约的，不同于Grice对所言的解释。Recanati[3]认为，从句子意义到交际内容经过两种语用过程：主要语用过程(primary pragmatic processes)和次要语用过程(secondary pragmatic processes)(如图2)。
后格赖斯语用学者针对语义与语用界面研究提出了几种默认意义解释模式，代表人物有Levinson、Recanati、Bach、Jaszczolt。下面我们对四位学者的默认意义解释模式进行评述。
例句(4)中，专有名词Lu Xun字面上指称一个个体。通过语义转移，它就指代Lu Xun所写的书。事实上，Lu Xun与其所写的书之间有所属的功能关系。
从侧吹浸没燃烧熔池熔炼的长期性、稳定性以及获得经济指标的先进性等方面考察，其大规模工业化条件已经成熟，再加上投资的节约性及配置的紧凑性，采用富氧侧吹煤粉熔融还原工艺处理红土镍矿前景是乐观的，该技术将是传统红土镍矿工艺升级改造的首选技术。
定价成本监审办法第八条规定：管理费用是指水经营者管理部门为组织和管理供水生产经营所发生的各项费用，包括管理人员工资、职工福利费、差旅费、办公费、业务招待费、社会保障费、物料消耗、低值易耗品摊销及其他管理费用。建议东线、中线工程管理费用按管理人员工资福利费的1.5倍考虑。
省民族宗教委举办2018年清真食品安全监管和公民民族成份登记管理业务专题培训班 11月6日至7日，省民族宗教委举办2018年清真食品安全监管和公民民族成份登记管理业务专题培训班，来自全省16个州市、129个县（市、区）民宗委（局）的业务负责人共140余人参加培训，省民族宗教委副主任陆永耀出席开班动员会。
如前所述，Levinson和Recanati都认为，默认意义的推导是前命题的，局部的。但他们对默认意义的看法也存在一些不同。根据Levinson的解释，一般会话含义既有语义方面的内容，又有语用方面的内容，是只基于话语结构的意义，不依靠语境的，是听话人推导出来的默认意义；而Recanati对所言进行语用扩充产生的默认意义完全是语用的，需要依赖语境才能确定，是听话人不需要依靠推导即可扩充产生的意义。
(三)Bach解释模式
根据Bach[1]的观点，所言中不存在语用干涉(pragmatic intrusion)，因为某些交际内容既不是所言的一部分，也不是所含的一部分。相反，它构成了所言和所含之间的中间地带，这个中间层面的意义就是隐型含义(impliciture)。
Bach认为，隐型含义是默认意义，强调默认意义是听话人通过语境和默认推理推导的。隐型含义依靠两个语用过程进行推导：补全(completion)和扩展(expansion)。根据Bach的解释，有些句子表达不完整的命题，需要经过补充或填充，这种命题片段可称之为命题基(propositional radicals)；另一些句子虽然表达的命题是完整的，但不能实现说话人试图传递的意义，需要概念的强化(strengthening)、弱化(weakening)或具体化(specification)，这种命题可称之为最简命题(minimal propositions)。补全是指补充或填充一个命题基；而扩展是指使话语表达的命题充分展现出来。
学生的智慧生成是一个长期的、内隐的过程，从主客体关系来看，人的智慧成长包括三个方面：主体对外部世界的主观认识和把握（即理性智慧）、主体对外部世界的能动改造（即实践智慧）和主体对外部世界和与主体世界关系的认识和把握（即价值智慧）。智慧课堂教学与以往课堂不同的是，其目的在于引导学生由浅入深的学习，培养学生学会学习的能力，最重要的莫过于促进学生创造性学习，最终实现启迪学生心智，促进学生智慧成长的目标。智慧课堂可以说是集多种智慧于一身的结合体，它包括德性智慧、理性智慧、实践智慧、价值智慧等。总之，智慧课堂是一种知性与理性相伴、科学与人文相伴、理论与实践结合、技术促进智慧生成的充满创造精神的积极课堂。
(5)a. Smith has finished. (Propositional radicals)
c.Many students went to the party, in fact all. (Cancellation of b)
(6)a. John has two cats. (Minimal propositions)
b. John has [exactly] two cats. (Expansion)
例(5)的命题内容是不完整的，说话人的意义要依赖补全才能获取。而例(6)的命题内容是完整的，但说话人的意义充分展现要依赖扩展才能实现。
（3）实验器材的开放。即学生做实验使用的仪器设备、材料工具、元器件也是自由的。其中通用的大型仪器设备按组摆放，供学生自由使用，随用的一些物品，如万用表、电烙铁及元器件等可以根据不同项目列清单向实验老师借用，做完实验后，按清单归还。若学生安装的小部件属于自己的，元器件的供应可通过以下几个途径来实现：一是学校投入一定的资金，购买一部分元器件，无偿提供给学生；二是学生自己出钱购买一部分元器件；三是让学生从学校多年来报废的电子仪器设备上拆元件使用。
b. Cindy is cleverer than Lily.
(四)Jaszczolt解释模式
Jaszczolt[4]提出了默认语义学(default semantics)，将后格赖斯语用学中的真值条件语用学(truth-conditional pragmatics)与语篇表征理论(discourse representation theory，简称DRT)两者中的意义的形式化和语义化并和在一起。Jaszczolt[12]41否认语义学与语用学之间存在界面，将语义学与语用学并和到一个意义层面，认为默认语义学是“语用内容丰富的语义学(pragmatics-rich semantics)”。Jaszczolt(2005)提出主要意义(primary meaning)与次要意义(secondary meaning)的区分。Jaszczolt[13]196认为，主要意义是主要的、直觉的、突显的、对所言扩充的意向意义，可以看作并合表征(merger representation)，依赖组合原则(principle of compositionality)将各种信息来源以平等的地位并合在一起(如图3)。
益智仁挥发油对东莨菪碱致小鼠学习记忆障碍的改善作用研究 …………………………………………… 马俊俏等（22）：3074
图3 Jaszczolt[13]200主要意义的并合表征模式
Jaszczolt认为，默认意义分为“社会、文化及世界知识默认(SCWD)”和“认知默认(CD)”两种类型。前者涉及到社会文化规约，是社会、文化及支配物质世界的规则共同组织的方式；而后者涉及到意向的强度，是人类思维过程的特征。比如，对于熟悉西欧绘画的人来说，他们能将Vincent’s painting理解为“the painting by Vincent’s Van Gogh”，而不是“the painting that Vincent X bought”，这种意义上的扩充就是依赖于社会文化规约。Jaszczolt[4]47-50指出，认知默认与心理状态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有关。意向性的程度有强弱之分，最强的意向性是规约，不受主体缺乏知识，所指错误和其他干预因素的阻碍。这种意向性可称之为默认意向性(default intentionality)。比如：The author of Oscar and Lucinda is a very good writer. 对于这个句子，说话人一般情况下指的是Peter Carey，即该书的真实作者，也可以错误地以为Roddy Doyle 是这本书的作者，此外还指任何有可能写这本书的人。这三种解读中，意向性最强的解读是第一种，其余两种的意向性依次减弱。根据Jaszczolt[4，13]的解释，默认意义具有自动的，无意识的，突显的，省时省力的特征，与推论没有任何关系。
综上所述，关于语义与语用的界面问题，Jaszczolt否认语义学与语用学之间存在界面，将语义学与语用学并和到一个意义层面，认为默认语义学属于语用内容丰富的语义学，其本质上是语义的。而Levinson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既有语义方面的内容，又有语用方面的内容，处于两者的交叉意义层面。关于默认意义与推论的关系问题，Levinson和Bach持有推论主义的观点，认为默认意义是听话人进行推导而出的意义；Jaszczolt和Recanati站在反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默认意义是听话人不需要依靠推导的意义。
三、默认意义的争论问题及其评价
后格赖斯语用学者一直以来对语义-语用界面意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争论的焦点在于如何对一般会话含义进行阐释。Levinson、Recanati、Bach和Jaszczolt四位学者对默认意义的解释存在不同的观点，其争论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默认意义是语义的还是语用的；默认意义是否依赖语境；默认意义是否需要推论(如表1)。
因此，带有主观性和创造性的译者处于整个翻译过程的核心位置的说法是毫不夸张的。唯一一种能架起读者和作者桥梁的活动便是翻译，而唯一能参与这项活动的人便是译者。就算译者再怎么想做到客观性，其实整个翻译的过程充满了主观性。两种语言背后的文化基本没有完全相似的，这就决定了译者必须熟悉两种文化，并且在此基础上加上自我认知，创造出读者可以理解的认知世界。如果一首诗有多个译者的话，那么译文便一定会有多个版本。因为每个人的认知世界都有各自的特点，没有哪一个人的世界和别人完全相同。
表1 后格赖斯语用学者对默认意义的不同观点
总体来说，企业基建项目管理对企业综合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企业基建项目财务管理工作对企业管理和资金效益最大化具有重要影响，为了更好的进行基建项目财务管理，首先应科学把握基建项目的财务管理重要性，针对基建项目财务管理中存在的问题，积极财采取提高财务管理人员素质和完善基建项目财务管理制度以及加强基建项目财务管理成本审核等策略措施，不断提高基建项目财务管理工作效果和质量。
(一)默认意义与语义/语用
关于默认意义与语义/语用的关系问题，后格赖斯语用学者存在不同的看法。Levinson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是话语类型意义，是假定意义或默认意义，同时Levinson也认为，一般会话含义既有语义方面的内容，又有语用方面的内容，处于两者的交叉意义层面。Recanati认为，默认意义是对所言进行语用扩充的，由语用方面的因素决定的，完全是语用的。Bach[1]认为，所言和所含之间存在中间地带，这个中间层面的意义就是隐型含义。同时，他认为隐型含义是默认意义，依靠“补全”和“扩展”两个语用过程进行推导，也是语用的。Jaszczolt[12]41否认语义学与语用学之间存在界面，将默认语义学界定为“语用内容丰富的语义学(pragmatics-rich semantics)”。换句话说，Jaszczolt认为默认意义是语义研究范畴。关于后格赖斯语用学者对默认意义与语义/语用的关系问题，笔者赞同Levinson的观点，一般会话含义既是语义的，又是语用的。Huang[8]214认为，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中的规约含义、一般会话含义和特殊会话含义构成了语义与语用连续体(如图4)。这三种含义难以切分，我们很难清楚地划分它们的界限。因此，默认意义不仅属于语义研究范畴，也属于语用研究范畴。
图4 语义与语用连续体
(二)默认意义与语境
后格赖斯语用学者对默认意义是否依赖语境仍然存在一些分歧。Levinson认为默认意义是只基于话语结构的意义，是不依靠语境的。Recanati[3]认为，交际内容包括三个部分，即句子意义-所言-所含。其中，这里的所言不同于Grice所解释的所言，它们之间存在本质的区别。Grice所解释的所言是句子的真值条件内容，排除了任何规约含义的常规意义，属于语义学；Recanati所阐释的所言经过主要语用过程进行扩充产生默认意义，由语用方面的因素决定，需要依赖语境才能确定。Bach认为，隐型含义依靠“补全”和“扩展”两个语用过程进行推导，也需要依赖语境才能确定。虽然Recanati和Bach都认为对所言扩充的含义需要依靠语境，但他们对语境的认识存在很大的分歧。Recanati认为，语境完全是语用的。而Bach认为，语境不仅可以是语用的，也可以是语义的。Bach提出“窄语境(narrow context)”和“宽语境(broad context)”。前者是指与变量(比如：话语的参与者，话语所发生的时间及地点等指示语)的语义确定或语义值分配相关的任何语境信息。因此，窄语境本质上是语义的。后者是指与说话人意图传达的内容相关的任何语境信息。因此，宽语境本质上是语用的。Jaszczolt[14]15提出默认意义既有依赖语境的也有不依赖语境的。关于默认意义与语境的关系问题，笔者认为默认意义既可以依赖语境，也可以不依赖语境。比如：John entered the room and sat down. 在这句话中，默认意义是John entered the room and then sat down. 由此可见，默认意义可以由词汇的意义和句子结构予以引发，不需要依赖语境进行推导。但有些句子就需要依赖语境确定其具体意义。比如：Mary is late. 我们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Mary is late for the school或者Mary is late for the meeting等等。其实这句话的意义是不确定的，只有依赖语境对其扩充，才能确定具体的意义。总之，默认意义既可以依赖语境，也可以不依赖语境。
(三)默认意义与推论
关于默认意义与推论的问题，后格赖斯语用学者主要从推论主义(inferentialism)和反推论主义(anti-inferentialism)角度阐释的。根据Levinson的解释，默认意义是听话人推导出来的意义。Recanati[3，15]选择反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对所言的语用扩充产生的意义是自动的，无意识的，非推论的默认意义。也就是说，交际如同直觉，是自动的，无意识的，听话人不需要依靠推导即可扩充产生默认意义。Bach站在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默认意义是推论意义，是听话人推导出来的意义。Jaszczolt[4，13]选择反推论主义的立场，认为默认意义具有自动的，无意识的，突显的，省时省力的特征，与推论没有任何关系。笔者赞同默认意义是推论的观点。一方面，会话是具有目的性和合作性的交际活动，说话人意图的表达和听话人话语的识解是一个具有互动性和推论性的过程。另一方面，根据Grice[16]的解释，听话人若想获取说话人试图传递的内容，那就需要“快速推理(quick way of reasoning)”和“费时推理(hard way of reasoning)”两种推理类型。快速推理指听话人实现说话人的意图，要依赖语言使用的规约特性，是无意识的、省时省力的；而费时推理指听话人实现说话人的意图，是有意识的、费时费力的。所以，默认意义是需要语用推论进行推导的。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以认知心理学为基础的实验语用学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或许这种研究方法将为默认意义的争论问题提供实证研究，具有强大的解释力和很高的应用价值。默认意义仍是今后后格赖斯语用学中有重要价值的研究课题。
注释：
(1)后格赖斯语用学这一术语来泛指经典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的语用学研究的继承和发展。
(2)修改了的奥克姆剃刀Modified Occam’s Razor(MOR)原则指的是字面意义除非必要不作多义解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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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Grice，P. Aspects of Reason [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
A Study on Interpretation Models of Default Meaning in Post -Gricean Pragmatics
SU Rui-lia, JIANG Tao b
(a.School of Western Studies;b. College of Applied English,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80, China)
Abstract ：Default meaning is a cutting-edge topic of concern in post-Gricean pragmatics. On account of the methodological defects in the classic Grice's theory of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models of default meaning have been proposed in post-Gricean pragmatics. Based on its debates, default meaning belongs to both semantic category and pragmatic category; default meaning is either context-dependent or context-free; default meaning is derived by virtue of pragmatic inferences. Therefore, default meaning is still an important research topic in post-Gricean pragmatics in future, with high application value and broad prospect.
Key words ：default meaning; semantics-pragmatics interface; post-Gricean pragmatics
中图分类号： H0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2638(2019)08-0138-05
收稿日期： 2019-04-03
作者简介： 苏瑞丽(1994-)，女，在读硕士。主要从事语用学研究。姜涛(1978-)，女，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外语教育、语用学研究。
基金项目： 2018年黑龙江大学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外语专业研究生语用能力培养模式研究(JGXM_YJS_2018019)；2018年黑龙江大学新世纪教育教学改革工程项目：“一流大学”建设背景下外语专业本科生语用能力培养模式研究(2018C69)；黑龙江大学研究生创新科研项目：汉语情态动词“要”的意义研究：语法-语用互动视角(YJSCX2019-157HLJU)
(责任编辑 吴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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