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主义”与美国民族主义_布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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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什主义”就是现任美国总统小布什所主张的先发制人、单边主义、追求美国仁慈的霸权以及运用美国的军事力量在世界上推进民主的外交政策。它具有四大特征:坚信一个国家的政体决定其外交政策,并以此认定改变一些国家的政体有益于世界稳定与和平;坚信可以通过新的、更加积极的政策诸如先发制人式的预防性战争来挫败那些可能对美国安全形成的威胁;如有必要可以也必须单独行动;世界的和平和稳定要求美国强化其主导甚至统治地位。概言之,“布什主义”的本质就是运用美国的空前实力用美国的理念重新塑造世界。这样一套“革命性的”外交理念从根本上动摇了二战以来美国外交政策的基石。然而,随着美国在伊拉克遇到的麻烦日益增大和美国国内对布什政府伊拉克政策的怀疑日益加深,对于“布什主义”的争议越来越大。

布什主义的概况

“9·11”事件过后不久,美国随即在阿富汗展开反恐战争,在这个过程中布什政府把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目标逐步扩大到超出了摧毁塔利班政权的任务。在2002年6月1日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上,布什提到后冷战世界的新特征是恐怖主义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连最弱小的国家和小集团也可以获得灾难性的权力来打击大国。”因此,虽然冷战时期的威慑和遏制战略在某些情况下仍然适用,但“新的威胁要求新的思想。军队必须随时准备一旦接到通知就马上向世界上任何黑暗的角落发起进攻。我们的安全要求所有的美国人采取向前看和坚决的态度,准备为保卫我们的自由和生命采取必要的先发制人的行动。”2002年9月布什政府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除了重复美国外交政策的一些传统目标,例如在全世界促进自由、民主政府和自由贸易制度之外,还提出了一个标志着美国外交政策转向的引人注目的观点:不能通过使用遏制和威慑工具对付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武装起来的非国家恐怖主义者。报告中声称,“鉴于流氓国家和恐怖主义者的目标,美国不能仅仅依靠我们以前依赖的反应姿态。”与之相反,“美国长期以来一直有权选择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以应对我们的国家安全所面临的巨大威胁。就是根据预想采取行动保卫自己,即使敌人进攻的时间和地位尚未确定。为了阻止或防止我们的敌人采取敌对行动,美国将在必要的时候先发制人。”由此可见,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所具有的革命性是它把先发制人的传统观念扩大到等同于预防性战争,或者说,美国将采用先发制人、预防性战争和单边主义的方法,来对付威胁其安全的国家和非国家因素。用布什总统的话来说,即,“美国不会袖手旁观地坐等下一次袭击。为了保卫美国人民的生命和自由的需要,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威胁,我们都要采取行动。”

“布什主义”与美国民族主义的关联

深层次分析,布什主义的思想根源是美国民族主义,具体来说,就是源自于贯穿美国历史的“美国例外论”和美国人思想观念中的那种根深蒂固的用美国面貌改造世界的使命观。如布什认为美国是自由的化身,“我们的国家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因此,“美国总是拥有在全世界捍卫正义与促进自由的特殊使命。”

奠基于新教信仰而形成的“选民”思想和“使命”意识使得绝大多数美国人都坚信:美国在人类事务中起着独特的作用,有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美国对国际社会要有所作为,肩负起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种思想或意识可以追溯到美国人的祖先英国人。中世纪后期尤其是宗教改革以来的英国,无论是英国国教还是清教,都认为英国是上帝恩宠的国家,在尘世具有一种特殊的使命。正是在这种天赋使命思想的驱使下,北美移民开始了开拓新大陆的历程,他们要将北美的洪荒莽野变为人类的伊甸园,把被野兽和“野人”占据的新大陆变成人类敬仰的楷模,使之成为整个世界的“山巅之城”。简言之,“上帝的选民”、“上帝赋予的使命”等观念始终贯穿于北美开拓的过程和美利坚民族形成的过程之中,其结果是,对美利坚民族独特渊源的普遍信念成为美国民族主义思想中最具特色的内容。首先,美国人民是新的人民,是由移民新世界、追求自由的人们组成的;其次,这个国家诞生于革命之中,这次革命既是第一次解放战争,又是第一次永远摒弃旧制度的行为。因此,革命缔造了一个新的国家,这个国家则将献身于自由、民主和平等思想的传播。不仅如此,美国人还认为上帝赋予他们了改造落后文明和落后民族的使命。布什及其助手们完全继承了“美国例外论”的思想精髓,他们以一种自信的目光审视世界,带着一种以美国模式改造天下为己任的使命感和自豪感:塑造一个新世界,美国不做,谁做?舍我其谁?伊拉克战争充分体现了他们所深信不疑的“美国例外论”思想。

美国例外论是理解美国民族主义的关键,同时也构成美国民族主义的核心。事实上,对美国人来说,美国特殊或美国例外的感觉始终是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国民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换句话说,美国人如此信奉美国例外论,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北美殖民者在努力建立一个独立国家和构建美利坚民族认同的同时,需要确立一个统一的和与众不同的独特特征,或者说他们需要向世人表明是什么代表了美国人。所以,美国例外论一直以来都是人们理解美国文化身份和文化认同的主题,也许是唯一真正的主题。这一主题深刻地揭示出了,美国是一块新大陆,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美国在世界上负有特殊而重要的使命。

总而言之,从立国之日起,美国人就认为“上帝站在美国一边,美国代表着进步和未来世界最好的社会模式”。这导致美国人传统上持有一种独特的自我意识——作为上帝的选民,美国人有责任在全世界追求自由和民主,并认为美国的外交政策应当反映这一现象,美国式的民主制度应当推广到全世界。

从布什本人的诸多讲演中不难看出,“9·11”之后,布什政府毫不隐讳地大谈民主理念,不厌其烦地强调自由的价值,认为美国应该也必须在全球推行民主。这种救世主式的言论和观念在美国人中间是根深蒂固的,他们通常认为自己的国家是优秀的国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有着值得赞美的制度和值得普遍采纳的理想。但是当美国人试图把其理念推向全球的时候,他们是否想过其所作所为都是善良的和正义的吗?事与愿违的是,当美国民族主义驱动其外交政策时,也引发了广泛的反美主义。对此,美国有些有识之士早就告诫美国政府和社会,“要让美国人知道,我们自己的民族经历与理想同地球上其他大多数民族之间存在鸿沟,我们也许应当遏制外交事务中显然是长期存在的无知与种族优越论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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