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从大角度看中国画”--访画家石齐_石齐论文

“我们要从大角度看中国画”--访画家石齐_石齐论文

“我们要大视角的中国画”——画家石齐访谈,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画论文,画家论文,视角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采访手记:

中国绘画艺术历史悠久,已经成为独立的艺术体系。高举继承和发展这面大旗,在中国画艺术这条长河中,不断涌现出一批具有开创意义的画家,这正是中国画璀璨炫目、源远流长的一个重要原因。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和“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又赋予了中国画艺术崭新的历史使命。每一个有作为的艺术家都会表现出强烈的思想意识,而对于有些画家,这种意识也许本身就是固有的,根深蒂固的。带着诸多问题,近日笔者采访了有“中国毕加索”之誉的画家——石齐先生。现将部分内容整理如下:

王爱红(以下简称王):请问你对中国画的现状是怎么看的?你的艺术主张又是什么?

石齐(以下简称石):中国画在近100年间都在改革,有没有进展,回答是肯定的,进展是明显的。但是,这种进展与国家的发展显然不是同步的。中国画的建设进展、思想进展都没有国家整体的发展那么快,与国家在当今改革的大潮比,更是落后了一步。按理说,艺术是走在前画的,但是国画却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

经济思潮把艺术搞乱了。艺术家的胆识也不高,艺术创作队伍整体素质偏差。那什么提高了呢?只是技术上有了提高。笔墨技法有了普遍的提高,原来只是一部分画家技法不错,整体平平。现在是一大批人的技法都不错。

王:中国画与国家的发展不协调的原因是什么呢?

石:你整天想着卖钱,怎么能画好画。人们喜欢什么,你画什么,怎么能够取得长足的发展。但是,如不这样,你的画画得再好,人家不要呀。

王:这是一种无奈。我记得早些时候不是这样的局面。

石:对呀。原来不是这样,现在却更是这样了。还有一些政治的误导。因为政治家对艺术不是十分了解,有的只是爱好而已。但是,他有可能把一个(水平)很低的人(画家),推得很高。您喜欢书画,稍不留神就上当了,政治家上当了,替他说话了。无形中把不必要的人物,微不足道的人物提得非常高。另外,还有一些企业家,他喜欢你这个人的画,其实,这个人画得很次。可我有钱呀,我来运作你。由于这两种误导作用,当然这种误导是好心的误导,因为我本来喜欢书画,画家觉得好,我也觉得好,支持你,这不就上当了吗。因为它并不好。还有一个拍卖,虽然画不好,你去运作,后台运作,使很好的画卖不出去,很次的画却卖得很高。这样一来,就使一些真心实意搞学习,搞创作的人迷惘了。因为,有的画卖得出去,而且卖得很贵,你怎么办?你说人家不好?挺好!卖得出去,就很好。怎么卖,你也甭管。

王:刚才你谈到(中国美术)一百年,这一百年应该分几个阶段吧。

石:我们先说第一个跟不上是中国画跟不上时代,跟不上改革开放的发展进程。第二个跟不上是跟不上国际的运行势头。中国的经济大潮使全世界都向我们这里看,可是中国画,人家往你这里看吗?西方往你这里看吗?没有吧!

这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个性精神不够。我们的东西不够(优秀),人家就不会朝向你了。我们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提高得多快呀。可是,中国画的进展有多大,在世界整个艺术潮流中,你看不到呀。我们应该自省。

我们觉得,我们有弱点,尽管我们中国画去改革了,依然比国家整体的改革落了一步。这是一个方面。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中国画依然在改革,花样多了,技法有了提高,这也是事实,表面看很繁荣。因为经济思潮,到处买你的画。你们老家山东就是一个(艺术氛围)很出色的省分,书画市场很好,同时也使艺术追求的层次发生了诸多问题。

说起这一百年,“五四”应该算一个时期。陈独秀之前就有改革了。像岭南三家,高剑父是走在最前面的。上次,我在政协中国画展上也说过,实际上广东的岭南派画家在中国画“新”的改革上是最早的,比徐悲鸿先生还要早,也比较新。

王:那么,在“五四”之前呢?

石:“五四”之前有中国画萧条的一部分。

蒋兆和《流民图》的出世,表现了中国画的进展。刚开始,进入20世纪这个阶段,中国画的改革还仅仅是口头上。陈独秀主张“变”,变得像西画的那种写实,画得非常像,所以这还不算改革。作为一种理论,一种思想精神来说,是提倡改革了。但是,他说出来,语言要求去这样做,实际上不是改革的问题,是导向。中国画怎么能够像油画那样去写实呢?画得像就算改革了?

王:那你认为中国画真正的改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石:真正的改革应该是“五四”之后。三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刚刚解放到文革前有大约10几年到20年的时间,是一个改革的潮流,然后是改革开放到现在,又是20几年的时间,这也是一个阶段。这20几年与文革前(包括文章中)不同,各有价值。文革前、中,也在改革中国画,毛病是单一性。实际上,它把中国画引向深入生活是有贡献的。所以,那时候也出现了一些好作品。

为什么说文革前和文革中是一回事,说是好像路线错了,实际上是一条路线,林彪要篡权,极左,那是为了权利问题,与艺术无关。我认为是这样的,基本路线还是那个路线。八个样板戏,在艺术上也有很多可取之处。艺术在路线上是一条红线,并不受别的“线”的干扰。改革之中,百花齐放,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出现了。允许国画作品的多样性,只要健康就行。比较宽容,花样就多了,样式多了,技术就提高了。在本土文化中,中国画是进步了。但与世界潮流和国家的整体追求相比,的确是落后了。所以,我们在搞自己的画时,应该想到把中国画提到“新中国画”、“现代中国画”的思想意识上来。我们是现代人必须画现代中国画,并且一打开这个中国画就知道是现代人画的。但是,很多人画的画都像古代人画的。起码80%的人画的画,像以前画的画。像已经故去的人画的画,就不够了。应该有60%以上的画家画现代人画的画,那我们中国画的进展就很快了。可是,现在没有呀。令人痛心。

王:你是说就我们的画家现在所处的环境、心境,应该有现代人的心理状态。只有画现代人的思想意识,现代的东西,中国画才有出路,对吗?

石:那是呀。

可是你画的画都是老东西就不行了。因为,你不要老是想着叫农民去欣赏,他们欣赏的习惯是老的。大众,工人和农民,他们没有去学中国画的专业知识,欣赏还没有改变,当然对虾米、财神爷、牡丹花等更感兴趣了。

真正的艺术应该跟着时代的潮流。我们与西方比,不客气地说,至少要失去了50年的时间。画家们整天沉醉在花花草草,清清雅雅,与这个时代脱节了。尤其是所谓的新文人画,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有人在玩命地提。什么叫新文人画,你在技法上是旧的,情调上是旧的,笔墨纸砚什么东西都是旧的,什么叫“新”?新在何处?你需要有“新”的内涵呀。

(石齐先生看了2002年7月25日《文艺报》第四版刊登的笔者访谈著名画家吴山明教授的文章《阔步走在绘画艺术的大道上》,话题自然转向吴教授。)

那天,吴山明先生到北京开画展,有个研讨会,是论新文人画的话,把吴山明先生搁进去就对了。因为,他的笔墨技法都是新的,他的思维、想象也是新的,艺术主张也是新的。如果这样的新文人画,我到是同意的。我在会上就提了这一点,当时吴山明先生也在场。

假若一切都是旧的,就谈不上新。一部分人在改革技法上,视觉上依然是旧的形式。应该有85%的人都是这样的。这符合旧的欣赏习惯。这样人家认你呀。有些企业家爱买画,比较兴奋,他看得惯了,也认呀。这个事就矛盾了。毛泽东说过,我们总是处于事物的矛盾之中。很多人就随合了这种旧的习惯而去了。也许很多人会说你要变,变什么?变下去中国画不就没有了。什么叫中国画,中国画是独一无二的,一变不就没了,问题就出来了。后来,我想,在我的画面上也经常这样追求,一定要保留中国画60%的元素,我怎么变都行,它跑不掉。我们的祖先也不会骂我们,祖先还会表扬我们呢。那么,40%,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吸收进来,你还叫中国画。可事实不是这样,你没有花40%去吸收别的东西,你99%都是老的东西,怎么会新呢?当然,在这个过程中,95%那一群人里面,也出了一批人才。因为,他拆了又重组,拆了又重组也是个性呀,但是,笔墨程序,欣赏习惯呀也是老东西,只有视觉还是新的,与别人不一样的。你就不能利用60%的元素,另外利用40%加上一点新的佐料,新的手法,总可以吧。尤其现在,我本人就是这样,20多年的时光就为了这方面去努力。如果要说画传统中国画,不是放言,可以说不比任何一个画中国传统的画家差。虽然,我不敢说比他高,但决不比他差。谁好,谁坏,可以把画放在一起,比比看,让自己作为观者去比。谁好,谁不好,不比,狂说自己(的画)好,可卑。在花鸟画、人物、山水画上,对画面的改造,形象的刻画上都可比。这是传统部分,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拿得下来的情况下,并且有了自己的功底之后,就深刻地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停留了。我们要往“新”处走。所以,在20年的时光里,伴随着中国画的发展,我一直往“新”里去探索。

刚才你看到画册中的这幅《黄山飞云》(天津杨柳青出版社“中国近现代名家精品丛书”《石齐精品画选》),我已经创作了30多年了,就是拿到现在来说也是很新的,感觉已经跨了一大步。它跨,跨到哪里去?与时代比较吻合了。尽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那是别人的事,我至少觉得它吻合了。这就是通过作品来说话的道理。

我们原来的传统有很多观念,有很多理论根据。现在,我们同样需要有观念。我们的观念何在?原来的中国画是单一的,我们要求多样,我主张多面体。有了多面体,我们的(艺术)大厦就不容易歪料了。我们的基础很厚,千年的积累,你给它扩张多面,该多好。原来的视角比较近视,大家慢慢品,像品茶、品酒那样品,你应该有狂欢的远视,大视角。

视角的扩大是极重要的一件事。原来的中国画都是笔墨为主,也对。但是,我加强色彩,加强色的作用。原来以墨勾线,我们加强以色勾线,是不是也可以?原来18描,我们来个20描,25描能行吧。原来所有的勾线都为了形体服务,有的线是不是可以不为形体服务?那就大有事可干了。原来都是粗线、细线在墨之间交替,我们纯是用线行不行?我们原来的传统,一千年前就有用线,那是单一的线,我们用复线行不行?有的线是对形,有的线是不对形,交集在一块可不可以?然后,在一张白纸上,纯粹用线,还可以纯粹用色,行不行?用色非常纯粹,在五色中非常到位,那不就有新的东西出现了吗?简单地说,就是如此。例如,八十七神仙卷,画得非常好,是国家极的文物,它是顺着“形”勾线,你完全可以不顺着“形”勾么,有的用色块加在其中,可以吗?她是一个个仕女,你也画一个个仕女,那不就撞车了吗?然后,墨与墨之间不勾线,行吗?墨与色之间搭配,行吗?很有文章可做。

我的艺术主张就是一定要“新”。标准有了,怎么变都行。历史有历史的一些观念,现在,应该有新的观念了。我们应该要大视角的中国画。中国画比西画的容量还要大才对。西方仅是“两象”,不是抽象就是具象。我本人主张有“三象”,另外加上印象。“三象”就比两象好得多了。“三象”叠在一起去营造你的画面,你的风格,那笔墨、技法等容量要大的多。以前中国画是从来没有的。“三象”一摞怎么画都行,新的中国画就会出现。我们的画与西方比较就会亮丽。我们是画文化,又是画写实,又是画抽象,又是画印象,西方原先是画写实的,现在是画抽象的,抽象也不画,就是画行动艺术了。我们中国画是画品位,画情绪,写书法,在通过这样一种改造,“三象”摞用,那在技术上就会有多样,这样的作品拿到西方就不会逊色了。我们有东方文化本身的素养,还有西方的一些优秀的东西吸收进来,作品就会更加亮丽。而西方并不太吸收我们的东西,有吸收也很少,一点点,在我们东方来看,根本没起作用。西方的“线”怎么用,拿到我们东方来,就很不足取了。吸收“线”的作用,对他们管用,对我们就没多大作用了。所以,马蒂斯、毕加索的用线都还不够到位。但它本身的价值是因为他们的风格很强烈,艺术框架很强大,因为他们是世界级大家。这样,别人就不去说什么了。我常常观看毕加索的作品,欣赏他的作品,但依然说毕加索的“线”、“色”、“构图”,还是缺少推敲,同时艺术欣赏性也不是最高的。

王:那你比较欣赏毕加索的那些方面呢?

石:他的创造精神。不断创造,不断变革,打破原来的绘画框架。树立另一个框架,创立另一种视角,这太不容易了。这就是我欣赏毕加索的原因。

马蒂斯、米罗、科罗都是大画家,还有抽象派的大画家康定斯基,他们是一个“派”,一个“风格”。框架打破,立一个框架,毕加索就比他们前卫一些了。塞尚画得很好,风格也不错,但与毕加索比起来,就没有那么前卫。

我们中国画也要大破大立,不能按部就班,像老牛拉破车一样,那样不行!跟不上时代了。祖先有的东西,难道我们只用祖先的东西就完了,那你的价值何在?你是现代人,你就不能只是用以前的东西,以前有以前的价值呀。虽然,我们重传统,但我们更重现代。传统伟大,现在也伟大,未来更伟大。这就不像某些人说的,传统伟大,传统太伟大了,我们不如它,什么都不如。这是不对的。

王:这就是你所提出的“新中国画”的观念吧。

石:是的。

我也不像另外一些人,认为传统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需要重新来。那你来试试看?没有传统作基础,你重新来,没有用,空架子。所以,我本身从来就是这样看的。在传统中国画走向现代中国画的交替中,我们的整个国画战线依然不成熟。传统是千年呀,你把它变成现在,不管从你的框架、视角、语言等等,都没有千年锤炼的庞大、充实,受大众的潜移默化。所以,我们要经常回顾,回顾传统,建设现代,像我们国家的发展建设一样。国家要走向现代化也是不断地向后看,向前建设。中国画的建设也是这样,否则就是空的。

王:请问,你对艺术市场是怎么看的?艺术的目的之一是不是走向市场?

石:艺术市场是一回事,艺术又是一回事,处在不断的交替中。你谈你的创作,我卖我的画。有的画家,当然也有一定的成就,为什么那么牛?他的画价高呀。市场的作用。

艺术市场的问题,也是紧跟时代的。随着人们文化素质的提高,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当然,整体文化素质的提高,是全世界的问题。

一些不好的画,有人喜欢。喜欢就喜欢吧。市场和艺术也有矛盾。有的艺术家只好两条腿走路。有的画很俗气,好卖呀。你觉得有的画不俗气,但不好卖呀。生活是个大问题。比如一些大型展览,有些没有风格的画选上了,一些极有风格的画却选不上,这就是现状。画家真正喜欢画的画就是他自己有风格的画,可有风格的画得不到发展,拿到展览会依然选不上。所以出现拉后腿的现象。艺术家不同于科学家,科学发明、创造,效果非常显著;也不像体育,谁是冠军,一比,谁高就显出来了。而艺术却需要慢慢来。

一个艺术家要对自己有个设计,有个蓝图。

我觉得作为一个画家不能单一性。因为你是专业画家,是专门搞艺术的,应该有多样性。之所以要有多样性,是在“单一”基本能够成熟的情况下,寻找更多的艺术途径来丰富发展自己的艺术素养。多样性并不防碍单一性。所谓单一性,就是指你现有的所掌握的本领。现在,我还提出来,画中国画的人要涉猎山水、人物、花鸟画,同时油画也要画,书法也要写,文章有感也得发,你这样才能在社会上为一分子,这应该说不仅仅是时代的脉搏的需要吧!

王:千米长城巨幅画卷创作活动,在今年春天拉开帷幕,它的新闻发布会在中国石齐艺术研究会举行,引起很大反响。对此,你作为创意者、积极倡导者和作者之一,有什么感想?能不能把具体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石:我1963年来到北京,每逢有3字年份都往长城跑,长城会给我向前的一种体验。有时(外地的)朋友来,要去长城,也要陪着去,这样加起来已经有十几次了。

长城表面看非常朴素,整体很雄伟,无限沧桑。它是中华民族千年的文化积淀,一种人文景观,不是几块石头堆起来给人看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画长城的基础。长城是值得大画特画的。为什么?记得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的宇航员,他只看见地球上的两件东西,一个是亚马逊河,一个就是长城。亚马逊河是自然的河流,而我们的长城是用血肉筑起来的。这种伟大是惊天动地的,天地之功。

中国千年的变化中,我们根本的一点就是和平、建设。长城就是和平的象征。长城不是为了侵略,是为了和平。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这种和平的心态,任何和平的象征都不如长城这样确切。

这幅长城巨卷,由孙树华先生发起,我创意主持,我们大约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去完成,也许还稍长一点。因为,它的难度大,跨度大,时间久。从修建长城,古道战场,以及长城周边的文化,沿途11个省市的河流、森林等等都要进行考察、研究。长城的历史就是中华史。因此,你有多大能力都可以放进去。画长城就要画长城的历史,这就是难度所在。所以,我们一再请专家来,请一些有见地的理论家、画家,就是请他们给出出主意。为了一个共同的心愿,群策群力吧。

要深入体验生活,走下去,把各个地方的人文地貌和特点记载、摄制下来。它即使是照相,也成了一本好书。一千年,万事历历呀,要演绎什么好东西都能够搁进去,所以,没有千米是容纳不了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多风格能不能统一。风格和技法只有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慢慢磨合、统一。事在人为,何况艺术。

长城千米画卷我是作为一个下半生一部分重要使命去完成的,但是长城对于我本身却永远不会完,我会恳诚地与我同仁继续不停地追寻、探索……希望此巨卷能成为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

标签:;  ;  ;  ;  ;  ;  ;  ;  ;  ;  

“我们要从大角度看中国画”--访画家石齐_石齐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