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传播与编辑出版_春秋战国论文

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传播与编辑出版_春秋战国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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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239.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1(2003)05-0096-05

一、春秋战国文化传播的社会环境

传播需要环境。春秋战国时期之所以形成文化大传播的态势,就是因为有一个促进史官文化向普及型、开放型文化迅速转变的良性环境空间。

中国早期文明从夏商重巫到西周重史,已逐渐形成史官文化。据《周官》、《礼记》记载,周代已有太史、小史、内史、外史、左史、右史。其职责是:“太史掌国之六典,小史掌邦国之志,内史掌书王命,外史掌书使乎四方,左史记言,右史记事。”[1](P304)这种建制,一直延续到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列国也都按照周王朝的建制设置史官。史官文化有三个特点:一是学在王宫,贫民百姓没有文化;二是职在史官,史官之外的官吏无权纪录;三是包罗万象,记载涉及国家大事的方方面面,几乎囊括精神文化的全部内容。这些特点,充分体现了史官文化的独占性与封闭性。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史官文化主要不是为了传播,而是为了档案保存和向执政者提供国情咨询。

从史官文化到文化传播,是一个从独占性、封闭性文化向普及型、开放型文化发展的转化过程。这种转化的基本动因,是社会形态和制度转型。

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重大社会转型期。此时,西周时“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一统天下,已日益为“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混乱局面所取代。代表中央王朝的周室逐渐衰微,四方诸侯势力日益强大,旧的社会规范和社会秩序完全被打破,整个社会面临着大动荡和大分化。这种局面的形成,带来以下几个方面的变化。

首先是史官制度的崩溃与学术下移。春秋后期,宗法世袭的社会制度被打乱,一些弱小的诸侯国相继被大国吞并而灭亡,许多史官也因此不能保持原来的禄位而流散各地;文化为史官垄断的局面因此被打破,学术下移的倾向遂成定势,从而为文化的普及与开放,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其次,官学的衰落与私学的勃兴,使文化普及与开放得以实现。我国自殷周以来,教育从来都由官府所垄断。接受教育的对象是贵族子弟,平民没有受教育的权利。春秋战国时期,王室诸侯忙于战争,无暇顾及学校;奴隶主贵族子弟迷恋腐朽奢侈的享乐,丧失进取的精神和学习的志趣,官学因此开始衰落。官学的衰落,促使了私学的勃兴。私人讲学之风日起,遍及四方各地,开辟了教育发展的新途径。

第三,“士”阶层的迅速崛起,为文化传播造就了规模庞大的生力军。春秋以后,士的成分发生重大变化。除原有的士阶层之外,另有两股势力壮大了士的力量。一是贵族的分化,使得相当一部分没落的上流贵族地位日渐下降,沦落为士;二是平民、小私有者由于有了受教育的机会,纷纷上升为知识阶层。“士”阶层具有积极进取的竞争精神。士的社会地位处于上下交汇的结合部位,这一特定的社会地位,激发他们凭借自己的知识财富去博取名利地位。为了追求“势位富贵”,士阶层纷纷走上历史舞台,以自己的才智横行于天下,用自己的见解、主张、游说于各国诸侯,成为文化传播方面的生力军。

此外,各诸侯国对人才的开发和利用,也为文化传播提供了思想言论自由的政治环境。从春秋末期开始,由于周王室的衰落,失去控制全局的能力,各诸侯国为了巩固和加强自己的地位和力量,十分注重人才的开发和利用。任何学派的学术主张,只要能迎合诸侯的意思便可以得到充分的发展;同时由于诸侯国很多,合则留,不合则去,各家也大可不必委曲求全。这种放言无忌、百家争鸣的政治环境,自然为文化传播提供了自由发展的天地。

总之,社会转型所带来的文化普及与开放、文化传播队伍的壮大以及思想言论自由环境的形成,促进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大传播。

二、从口传文化到书面文化

人类文化依据不同的传播方式,大体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即1.与口语相联系的口传文化;2.与文字相联系的书面文化;3.与大众传媒相联系的电子文化。尽管这一发展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并且在其发展过程中必然表现为不同传播系统的交叉与叠加,但就发展的阶段性划分而言,春秋战国时期,则无疑是由口传文化向书面文化过度的重要历史阶段。

春秋战国口传文化的表现,主要有游说诸侯和聚徒讲学两种形式。

游说诸侯,是春秋战国时期一种极为普遍的传播现象。所谓游说,是以“士”为主体的知识分子阶层,向各诸侯国的统治者陈说天下大势,提出自己有关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方面的主张的一种特殊社会现象。其实质,乃是知识阶层借助人际交往途径以沟通社会的一种古老的传播方式。当时参与游说的人很多,如孔子、孟子、墨翟、管仲、晏婴、商鞅、申不害、孙武、吴起、驺衍、苏秦、张仪、李斯等,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游说之士。他们的游说,不仅是职业政治家活动,同时也具有职业传播的性质。

士阶层游说诸侯,作为一种传播活动,其作用不可低估。孔子周游列国,尽管他的观点当时未被人普遍接受,然而影响是深远的。游说过程中,孔子广泛地接触了上至国君、贵族、卿大夫,下至隐士、平民、奴隶,传播了他的理想、观念和文化知识。这些努力,都为日后儒学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和核心,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他如管仲、晏婴、商鞅、申不害、韩非等,则广泛宣传了社会变革的方略;孙武、吴起等,推广了军事斗争的战略战术;苏秦、张仪等,广泛地普及了外交斗争的权变策略……这些传播活动,解决了当时社会斗争和社会发展中的许多大至战略思想、小到人际关系的种种问题,为社会的进步作出了应有的贡献。从春秋征战到秦统一中国,如果没有这支活跃在各条战线的文化传播的生力军,整个社会的巨大进步,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聚徒讲学是口传文化的另一重要形式。众多知识分子在游说诸侯未能达到预期目的之后,纷纷退而收受弟子,设坛讲学,从而为传播知识,普及教育又增加了一条新的传播渠道。

春秋战国时期聚徒讲学规模巨大,涉及学派众多,培养了大批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和教育家。以孔子为例,《吕氏春秋·遇合篇》就指出:“孔子周流海内,再干世主,如齐至卫,所见八十馀君。委质为弟子者三千人,达徒七十人。七十人者,万乘之主得一人用,可为师。”[2](P815)孔子之后,墨子聚徒讲学也极盛一时,足以与孔子的儒学相抗衡。《吕氏春秋·当染篇》说:“孔墨徒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2](P96)足见墨子招收的学生也相当之多。以至儒墨并称显学。孟子也以聚徒讲学而著称。他收受的弟子之多,被人称为“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3](P383)。著名弟子有万章、公孙丑等。他们在整理孟子的言论,传播儒家政治、经济、文化、伦理思想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荀子是战国末期著名的学术领袖。著名政治家、学者李斯、韩非、毛亨等人,都是荀子的高足。诸家学派莫不如此。小规模的如农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许行,倡导“并耕而食”,捆屦织席以为生,门生也有数十人。

游说诸侯、聚徒讲学,属于口传文化,即偏重于口传媒介的文化。口传文化是面对面的人际传播,最大优势是便于反馈和双向交流,传播效果好。但口传文化受时空限制,覆盖面小,时效性短。为了扩大传播的覆盖面,延长传播的时效性,口传文化向书面文化的转变,成为历史发展的趋势。

书面文化依赖文字和传播媒介。先秦时期,文字虽未完全统一,但已形成较为成熟的“大篆”体;传播媒介也开始大量采用比传统的甲骨、金石更便于传播的竹帛。这就为图书的形成与传播,提供了方便的载体。

春秋战国书面文化的主要传播方式是著书立说。战国时私人著述成风,大致有四种方式。一是为阐发学术见解和政治主张而著述;二是由门人记录而编辑成书;三是总结前人生产技术和学术研究的成果成书;四是编辑先代遗文成书。战国时著述之多,不仅促进当时学术文化的繁荣,也为我们保留了大量古代典籍,其传播学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由于时代久远,先秦图书典籍的规模已很难确知,只能从班固《汉书·艺文志》窥见其基本轮廓。班“志”上承刘歆《七略》,删去浮冗,取其指要,经过裁减、增补,将图书分为六类著录。其基本类目为:1.六艺略——易、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小学9种;2.诸子略——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10种;3.诗赋略——屈原赋之属、陆贾赋之届、孙卿赋之属、杂赋、歌诗5种;4.兵书略——兵权谋、兵形势、兵明阳、兵技巧4种;5.数术略——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刑法6种;6.方技略——医经、经方、房中、神仙4种。综合六类,共分38种,著录图书596家,13,269篇(卷)。虽然这个数目中包含汉人著述,而且由于某些原因如有关作者姓名、年代记载的模糊或图书亡佚,我们也难以确切掌握先秦典籍的数量规模,但从目录体系、类别和代表作品看,战国时期学术繁荣流派纷呈的盛况,依然清晰可见。如大家熟知的《易经》、《尚书》、《诗经》、《礼古经》、《乐记》、《春秋》、《左氏传》、《公羊传》、《穀梁传》、《国语》、《战国策》、《孝经》、《史籀》等,儒家的《论语》、《孟子》、《荀子》等,道家的《老子》(《道德经》)、《庄子》、《列子》等,阴阳家的《邹子》、《邹子终始》、《邹奭子》等,法家的《韩非子》、《商君书》等,名家的《惠子》、《公孙龙子》等,墨家的《墨子》、纵横家的《苏子》、《张子》、杂家的《吕氏春秋》等,兵家的《孙子兵法》、《吴子》等,此外尚有最古的医学书如《黄帝内经》,药理学书如《神农本草经》,天文类书如《黄帝五家历》、《颛顼五星历》、《夏殷周鲁历》,农学著作如《神农》、《野老》以及不朽的文学名篇屈原赋、宋玉赋等,都堪称先秦灿烂文化最辉煌的代表和有力见证。

著书立说,是游说诸侯和聚徒讲学等传播方式的延续和发展,也是游说诸侯和聚徒讲学等传播方式的文化结晶;扩大了传播的覆盖面,延长了传播的时效性,是文化传播的重大进步。

三、文化传播推动下的编辑出版

春秋战国的文化大传播,为我国编辑出版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发展基础,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些成就,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开创书籍编纂体例

编辑体例是图书编辑的基础。先秦诸子著作的大量出现,促进了语录型著作、全集性著作和史书体著作等编辑体例的形成,为开创书籍编纂体例作出了巨大贡献。

诸子书基本上都是各学派创始人去世后,由其弟子及再传弟子编辑而成,内容一般都是弟子对老师言谈的记录,也有的属于言谈与行事的综合记载。这种新的体例,后人称之为语录型著作。如《论语》,每章几乎都是以“子曰”开始。这种语录型著作的主要特点是,每句话为一章,章与章之间不相连贯并无必然联系,每篇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其分篇是由于竹简长度不够,并非人为的归纳,每篇的篇名均采用最头一段开始的几个字命名,因而并不能概括其内容和主题。

其次是全集性著作。诸子书中也有类似于后世的大全集。如《韩非子》中的文章,多在生前以单篇形式流传,韩非子去世后,其弟子将单行的篇什编辑成书,因而成为类似于后世大全集的书籍。较之语录型著作,其特点在于每篇主题明确,并且有了体现主题的篇名。《史记·老子韩非列传》指出:“非见韩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故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说林》、《说难》十余万言。……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其《孤愤》、《五蠹》之书。”[4](P495)可见,其作品在其生前,是以篇为单位独立传播的。因而一篇只有一个主题,整个篇章都围绕这一主题展开论述。文章的篇名,来源于对主题的归纳概括,归纳出的主题词,便是这一篇的主题和篇名。

此外,还有史书体著作。史书体著作分为两类:编年体和国别体。编年体可以《春秋》、《左传》为例,按照历史顺序纵向叙述事件发生的经过。如《春秋》即按年、季、月、日的时间顺序编排,具有以往历史文献所不具备的完整性,既能表明史实发生的先后,又可看出这一历史事件的背景以及与其他事物的关系。国别体可以《国语》为代表,体例以国别分类,分为周、鲁、齐、晋、郑、楚、吴、越八语,共二十一篇,重在展现历史的横断面,记载当事人的言论和思想。

(二)积累书籍编纂经验

古代著书立说,往往编著一体;著书立说的过程,同时也就是图书的编辑过程。孔子对“六经”的整理,就是如此。“六经”实际上是孔子对春秋以前档案文献的编辑。编定“六经”,是孔子对图书编辑的巨大贡献。在长期的编辑实践中,他积累了许多有一定科学价值的编纂经验和方法,至今仍具有重要意义。孔子在编辑实践中所体现的多闻阙疑、无征不信、排斥虚妄的编辑原则,表现了极为严谨的科学态度。所谓多闻阙疑,是指在编辑古籍过程中,对阙文切忌独断妄改。如《春秋》是鲁国史书,记事时不书月、不书日的地方很多。由于无确凿材料订正,因而孔子整理时,凡阙误之处都一仍其旧,决不轻改,采取了非常审慎的态度。所谓无征不信,是指注重考证,切忌随意下笔。《论语·八佾》就说:“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也,足,则吾能征之也。”[3](P89)杞国是夏之后,宋国是殷之后。孔子认为:夏、殷两代的礼,虽然还能说一点,但因文献不足,所以难以验证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孔子注重考证的精神。能言还必需足征,如果没有客观证据,再自信也不能随意下笔。如编辑《仪礼》时,孔子讲的就全是周礼,至于夏礼和商礼,尽管他也能讲述一些,但由于文献不足,也终未编辑成书。所谓排除虚妄,则是强调实事求是。《论语·述而》说:“子不语怪、力、乱、神。”[3](P140)因而,在编辑过程中,对于没有见过的超自然现象和他自己无从探究无法理解的事物,孔子从不提及。如《春秋》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5](P143)据《公羊传》讲,鲁春秋原文是“雨星,不及地尺而复”[6](P80)。即陨星下落如雨,离地一尺而又返回。由于事涉怪诞,故孔子编辑时不予记载,而将“雨星,不及地尺而复”,改为“星陨如雨”。

在《尚书》编辑过程中,孔子还创造了篇前小序的编纂方法。《尚书》是我国最古的一部历史文献汇编。孔子从当时存世的二千四十余篇上古文献中选出一百篇,汇编成《尚书》,每篇前都写有小序,以说明当时写这篇文献的历史背景。早在公元前五、六世纪前的春秋时代,这样的编辑方法和体例是史无前例的。此外,孔子编纂《诗经》,还首次运用了两级编目的分类方法。上古诗歌原有三千篇,孔子从中选辑出305篇。这305篇的时间跨度,上起西周初年,下至春秋中叶;地域跨度,跨越黄河、长江两大流域;作者身份,既有平民,又有贵族。总之情况十分复杂。孔子采用两级分类,即先按作品性质分为“风”、“雅”、“颂”,再按地域、时代和对象不同,区分为十五国风、大小雅和三种颂。把—部诗歌总集编得井井有条,其编辑水平在当时世界上无疑是第一流的。

《吕氏春秋》的编纂,同样采用了两级编目的方法。该书兼收并蓄,集诸家之长,具有战国末期各派学说资料汇篇的性质;内容虽然庞杂,但体例谨严,系统整齐。全书分十二纪、八览、六论,为一级编目,总共二十六卷;每纪各有五篇,每览各有八篇,每论各有六篇,合计160篇,为二级编目。

值得注意的是,《吕氏春秋》采用的两级编目,已是按文章主题划分篇目层次的编纂方法。现将“六论”标题列表如下,可见一斑:

开春论第一:开春、察贤、期贤、察为、爱类、贵卒

慎行论第二:慎行、无行、疑似、壹行、求人、察传

贵直论第三:贵直、直谏、知化、过理、壅塞、原乱

不苟论第四:不苟、赞能、自知、当赏、博志、贵当

似顺论第五:似顺、别类、有度、分职、处方、慎小

士容论第六:士容、务大、上农、任地、辩土、申时

从标题内容看,不仅每篇的标题,集中体现了该篇的主题,而且每一论中各篇的标题在主题上也大体相关;从标题形式看,则不仅用语准确、精练,而且结构布局也十分整齐匀称。这在战国时代编辑方法十分简陋、多数书籍不分章、无篇名的情况下,显然是十分巨大的进步。《吕氏春秋》的编纂,不仅代表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最高水平,而且为以后大部头书籍的编辑提供了技术上的重要参考和保证。

(三)总结图书传播理论

现代传播学理论,十分注重传播的社会功能。这些功能,主要包括文化传播功能、环境监督功能、社会调适功能、娱乐功能等。文化传播功能,指通过传播把文化传给下一代,促进社会成员共享同一的价值观、社会规范和社会文化遗产,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环境监督功能,指通过舆论监督,激起社会成员对有悖社会规范的行为的指责,促使社会规范的稳定;社会调适功能(又称“社会排气阀”功能),指通过传播宣泄大众不满情绪,使之心理上得到某种满足;娱乐功能,则指通过传播满足大众的娱乐要求。

孔子编定“六经”,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他对传播社会功能的追求或某些思想萌芽。“六经”中,《乐》已失传,《易》和《礼》经学者考证,已非原貌,《书》经焚书坑儒和历代战乱,已掺进不少伪造的篇章。因此,探寻孔子有关图书传播理论,只能从《诗》和《春秋》中去研究。

孔子编修《春秋》,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击“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以维护奴隶社会秩序。《孟子·滕文公下》就说:“世道衰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3](P389-390)《史记·孔子世家》也记载说:

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会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4](P420)

“践土”为春秋郑地名。鲁僖公28年5月,诸侯结盟于践土。据《左传》:这次会议,晋文公竟然召请周襄王参加会议。孔子认为,以臣子的身份竟然召请天子,实在不足以作为典范,故而经文上写为:“天王狩于河阳。”《春秋》本是一部编年史,孔子在编纂中隐喻褒贬,在客观叙述的形式下,表明自己的政见和理想(后世称为“微言大义”“皮里阳秋”),以达到使“乱臣贼子惧”的目的,充分体现了孔子对传播社会功能(环境监督功能)的追求。

孔子还谈到过对“诗”的看法,《论语·阳货》载: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3](P259)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这些认识,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中国传播理论的萌芽。“学夫诗”就是一种具体的传播活动,通过这种传播活动来发挥诗的兴、观、群、怨等作用,实际上是对传播社会作用的强调和论述。如孔子所谓“兴”(即景生情),是说诗有感染情感的作用;“群”(合群相处),是说诗有沟通思想感情的作用,这实际上体现了传播的娱乐功能。所谓“怨”(抒发怨愤),是说诗对不良现象有讽谏的功能,这实际上强调了传播的调适功能。所谓“观”(观察风俗),是说诗有认识作用,风俗是社会方面的知识,鸟兽草木之名是自然方面的知识;而“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则是学诗的根本目的,这些都体现了传播的文化传播功能。

这些思想,虽然不像现代传播学理论表述得那样明晰透彻,但作为思想文化遗产,其理论价值,至今仍然不容忽视。

收稿日期:2003-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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