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聊斋志异》创造了众多的狐女形象，她们是被高度理想化和审美化的人物，是美和爱的象征。其中《婴宁》一篇可以称为其中的典范，婴宁一出场就不同凡响，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她超凡脱俗的艺术特征，她的一颦一笑以及性格的前后转变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关键词：婴宁；聊斋志异；形象；艺术性
《聊斋志异》是蒲松龄在书屋中记载的一些奇闻异事，据说作者在创作这部书时，专门在家门口开了一家茶馆，请喝茶的人给他讲故事，讲过后可以不付茶钱，听完之后再作修改写到书里面去。它的内容丰富，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包括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人与人或非人之间的友情故事、不满社会现实的反抗故事以及讽刺不良品行的道德训诫故事。在《聊斋志异》一书中，蒲松龄成功的塑造了众多的艺术典型。其中《婴宁》是《聊斋志异》中写得最唯美的作品之一，也是蒲松龄塑造狐仙形象最成功的作品。蒲松龄作为一个积极入世的儒生，然而科举的失意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因此，借助花妖狐魅和“多具人情”的异类形象寄托了作者人文主义的审美理想。
“婴宁”之名 ，取自庄子所说：“其为物无不将也 ，无不迎也 ；无不毁也，无不成也 ，其名 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宁者也。”婴宁是蒲松龄在《 聊斋志异》中塑造的一个可爱的狐女形象，她纯美真率的笑声征服了后代读者。《婴宁》旨在通过对小儿女纯真的初恋情景的描写，传达了作者对于纯真的人性的由衷向往。在书中以“异史氏曰”亲切地将呼为“我婴宁”，可见婴宁是“发自作家灵魂深处的感情的人格化的人物”。而小说中作者想象力发挥最为充分，亦即最富艺术感染力的部分，无疑是在幻化而成的西南山中王子服与婴宁交往的一段。在这个美如桃源的山间居所里，爱笑成癖、痴语连连的少女婴宁，赢得了三百多年来无数读者的由衷喜爱。
一、天真自然
婴宁的出场，笔者独具匠心地用了“ 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十三个字进行艺术化的勾勒。精练的描写出了婴宁的美是独特而自然的。但真正的天真自然还反映在她的人物性格上，首先是爱笑的婴宁，婴宁是蒲松龄笔下笑得最美的女子，不仅爱笑，而是喜欢大笑，似是痴憨。《婴宁》全文中涉及到笑的地方有很多。含笑、隐笑、嗤笑、可笑、纵笑、狂笑、微笑、憨笑、忍笑••••••真是笑的摇曳多姿、美不胜收。婴宁一出场使书生“注目不移，竟忘顾忌”，而婴宁看到书生的呆状，笑吟吟地说了句“个儿郎目灼灼似賊”，遂“遗花地上，笑语自去”。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蒲松龄不厌其烦地写出了她在不同场合的无拘无束和纯真的笑，她的笑可以解忧——“每值母忧怒，女至一笑即解”；可以去苦——“奴婢小过，恐遭鞭楚，辄求异母共话，罪婢投见恒的免”；可博人爱——“邻女少妇，争承迎之”；可增其媚——“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婴宁在中国封建纲常礼教笼罩下的社会中，仍然能保持着活泼自然的天性。其次是爱花的婴宁，初次见面，只见她“拈梅花一枝”，再次出场是“执杏花一朵”，见到王子服后是“含笑拈花而入”。婴宁的住处，“门内白石砌路，夹道红花，片片堕街上”“豆棚花架满庭中”。和王子服成亲以后，自己变卖首饰，买了许多花种在门院。蒲松龄有意为婴宁选择了一个远离世俗而又充满人情味的生活环境，其居所离城三十多里，“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行无人，止有鸟道”，“门前皆丝柳。墙外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格其中”。从这里可以看出，花已经是婴宁生活的一部分，爱花象征着她的善良纯洁，且对婴宁爱笑性格起衬托作用，同时爱花也是一种观念形态，表现婴宁自身唯美和对美的追求，使婴宁形象跃然纸上。
二、聪明狡黠
通过前后的对比我们可以发现，婴宁是一个复杂的人物，性格上有“亦憨亦黠”的特点。婴宁的语言，在表现性格特征方面句句都是经典，特别是“我不惯与生人睡”和“大哥欲与我共寝”两句。但在天真嗜笑、近乎痴憨的婴宁形象中，又依稀叠印出另一个婴宁。这个婴宁绝不是痴憨不知礼，缺少教诲的人，而是一个勤劳、知礼而又具有深沉感情的人。她“操女工精巧绝伦”，她在母亲面前直言不讳的说共寝之事，而与王子服成婚后，“生以其憨痴，恐泄露房中隐事，而女殊秘密，不肯道一语。”她对王子服讲述自己的身世、请求王子服将其父母合葬之事表达的真挚感人，一个柔弱的女子，孝顺鬼母以及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难能可贵的。“似无心肝”只是她的外在特点，而在笑的帷幕后面隐藏着她的内心。真实的婴宁聪明狡黠，知道封建社会可能容不下一个身份特殊的狐女，在赢得家人信任后才敢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后来婴宁天真烂漫的性格不容于现实，婆母嫌她“太憨生”，接着又因为惩罚了西邻之子险些被逮捕对质公堂，经婆母一番劝诫，婴宁“失不复笑”。婴宁的从笑到不笑，正是蒲松龄笔下的理想性格与现实的尖锐矛盾导致的变化。
婴宁是文学史上一个全新的形象，她一改才子佳人小说中笑不露齿的淑女标准，而是一个喜欢放肆大笑却又笑的动人心弦的少女。虽然她进入了世俗社会必然要服从一些礼法规矩，但蒲松龄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完整成熟、立体多面的婴宁的成长过程。作品在塑造人物方面的手法和技巧都在这一篇中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论文作者:朱文锦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8月22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9/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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