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21世纪的逻辑教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逻辑论文,教材论文,世纪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在我国大学开设的课程中，逻辑学是一门旨在系统地培养和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素质和创新能力的基础课程。面对我国高等教育不断改革和发展的浪潮，面对即将来临的知识经济时代，怎样使高校的逻辑教学适应21世纪对人才的素质和能力的更高的要求，是一个摆在高校逻辑教师和教学管理人员以及教材出版社面前的十分尖锐也不容回避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们的回答是，21世纪我国高校的逻辑教学也要坚持“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方针，以现代逻辑为主而不是以传统逻辑为主改革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8月出版的《逻辑学教程》正是根据这个思路编写出来的一本改革力度较大的教材。本文试图从我国高校逻辑教学的状况和以现代逻辑为主改革高校的逻辑教材等方面，谈谈《逻辑学教程》编写中的一些认识和体会。
一、我国高校逻辑教学的现状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高等教育的恢复和在改革中的巨大发展，高校逻辑教学也得到恢复和一定程度的发展。特别是80年代初期和中期，业余高等教育中逻辑学教育还出现过十分火爆的场面，学习逻辑学的人数达数百万之多，传统逻辑的知识得到空前普及。这是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都不曾出现的奇迹，许多逻辑教师曾为之欢欣鼓舞，更多的教师加入到逻辑教学队伍中来。可是，从80年代后期至今，这股热潮悄然退却。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高校逻辑教学还出现了不断萎缩的现象，有的院、系取消了逻辑课或把逻辑课看成可有可无，即使保留了逻辑课的院、系，课时也被大幅度削减，不少逻辑教师不得不改行从事其他教学。
反思二十多年来高校逻辑教学走过的曲折的道路和今天的状况，有哪些原因值得总结，有哪些教训值得吸取呢？这里，我们仅从教材建设方面谈谈我们的看法。
根据逻辑科学的变革，根据我国逻辑教学现状和与国外的差距，早在1978年第一次全国逻辑讨论会上，逻辑学界的有识之士就提出了“逻辑现代化”的口号和普及数理逻辑的一些具体措施，90年代初更提出了逻辑学的教学和研究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的问题。从1978年至今，逻辑教学的改革一直成为逻辑学界关心并产生激烈争论的一个重大问题，各种改革方案纷纷出台，并出版了大量从教学体系到教学内容都有所改革的教材。针对不同的教学层次和教学对象，教材改革的步子有的大些，有的小些；改革的速度有的快些，有的慢些。这是改革过程中正常的现象。
然而，一些具有普遍影响、针对哲学、法律、中文、经济等专业本科生的教材，虽然从体系上打破了传统逻辑的以概念、判断、推理为框架的教学模式，以推理为中心来组织教学内容，在教学体系上作了较大的改革，但是，教学内容的改革总的来讲步子还是不大、速度还是不快。因为，这些教材虽然不同程度地引入了现代逻辑的一些知识，有的还简要介绍了命题逻辑和谓词逻辑的自然推理系统，有的则把命题逻辑和谓词逻辑与传统逻辑知识并列起来加以介绍，但是，主要内容还是以传统的概念（词项）、判断（命题）和推理的知识为主，或者在课时不够时则不讲授并列的现代逻辑的知识，以致现代逻辑的知识成为次要的、可有可无甚至成为摆设的东西。
特别值得指出的是，以传统逻辑的内容为主，吸收现代逻辑的知识建立逻辑课程的体系，还会造成理论上的混乱和矛盾。例如，传统逻辑认为，复合命题的真假不仅仅依赖命题的真假，还取决于支命题之间实际存在的联系，这个观点在假言命题上表现得特别突出。可是，当这些教材引入真值表来说明复合命题的逻辑性质后，这些教材一方面讲复合命题的真假是按真值表的规定由支命题的真假决定的。另一方面又讲具体的复合命题的真假不能按真值表的规定由支命题的真假决定，前后论述产生了混乱和矛盾。再如，在讲了各种命题的推理形式后，又用还没有任何知识准备的重言式来表示这些推理形式。例如，在讲了联言推理的组合式p,q├p∧q（这里，我们以横式表示）后，又用公式(p,q)→p∧q来表示这种推理形式。用重言式表示推理形式或推出关系是否自然我们姑且不论，但是，(p,q)→p∧q这个公式，是不符合命题逻辑的形式语言的形成规则的不合式的公式，而不合式的公式是不能刻画推理形式或推出关系的。即使用p→(q→p∧q)这个合式公式来表示联言推理的组合式，跟明白、易懂的p,q├p∧q相比，还需要其他许多逻辑知识。更为重要的是，即使引入了真值表来刻画复合命题的逻辑性质，即使引入重言式来表示复合命题推理的形式，这些教材的逻辑观念还是停留在传统逻辑对复合命题及其推理的理解上。现代逻辑认为，（演绎）逻辑研究的真正对象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联结词、量词、模态词等逻辑词。关于复合命题的研究其实是关于联结词的研究，而研究复合命题的推理实质上是研究关于联结词的推理。而且，现代逻辑对关于联结词的推理的研究，不是如传统逻辑那样，采取直观的、手工业式的方法，零星地研究一些常见的、简单的推理形式或推出关系，而是运用数学方法，构造形式语言，或者采用公理方法，或者采用自然演绎方法，把关于联结词的无穷多的推理形式或推出关系组织成一个完整的逻辑系统，并从形式语言的语法（句法）和语义方面对这些推出关系进行双重刻画，再讨论这个逻辑系统的可靠性和完全性。由此可见，研究复合命题（以及简单命题和模态命题）的形式及其推理形式实质上是研究什么，采用什么方法进行研究，传统逻辑和现代逻辑的观念确实是非常不同的，由此而获得的结果也是非常不同的，对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影响，对于技术的进步，以及对人们的逻辑思维素质和创新能力的提高，也是非常不同。因此，面对21世纪的逻辑教学和教材，在命题逻辑方面，不能再以传统逻辑的知识为
主。对复合命题推理这部分教学内容的改革，不能只是采取简单地引入真值表，加上相应的重言式来重新表示一下推理形式就足够了的。而谓词逻辑对量词和关于量词的推理（量化理论）的研究，更是传统逻辑无法比拟的。因此，如果逻辑观念不现代化是不可能实现逻辑教学和逻辑教材现代化的。
在二十多年、特别是近年来的逻辑教材改革中，也有教材从体系到内容方面以现代（一阶）逻辑完全取代了传统逻辑。这是逻辑教材改革的最理想的方案。但是，由于历史的巨大惯性，这种彻底的改革方案在目前还不能普遍推广。那么，是否还可以有其他改革方案呢？这是需要也是应当继续探讨的。
二、以现代逻辑为主，改革高校文科的逻辑教学
我们的改革方案是，高校的逻辑教材必须以现代逻辑为主，也保留传统逻辑的精华来组织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这种改革，既要妥善处理好现代逻辑和传统逻辑的关系，又要紧密结合人们的科学研究和日常思维实际，真正体现逻辑教学为培养和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素质和创新能力服务的宗旨。
《逻辑学教程》正是在这一思想指导下编写出来的。全书包括十一章：绪论、普通逻辑思维的基本规律、命题逻辑、传统词项逻辑、现代谓词逻辑、模态逻辑、归纳逻辑、科学逻辑方法、逻辑语用学、论证和非形式谬误的逻辑辨析。现代逻辑的内容占了全书一半以上篇幅，同时适当保留了传统逻辑的部分内容。另外，在各种逻辑教材中，第一次把逻辑语用学纳入了教学体系，新辟了科学研究中的一些逻辑方法以及对论证的评估等内容。改革力度较大，构成了一个内容丰富、体系新颖的教学体系。
这里，我们就命题逻辑一章来谈谈怎样以现代逻辑为主，妥善处理现代逻辑与传统逻辑的关系。其他章节的情况，由于篇幅关系，恕不一一陈述。
在命题逻辑一章的第二节中，我们讨论了传统逻辑所涉及的复合命题及其推理，但是，我们是以现代逻辑的方式来讲述这部分内容的。第一，我们贯彻了现代逻辑的真正研究对象是逻辑词的观点，在介绍各种复合命题形式时突出了联结词，并把这些联结词处理为真值运算和真值函数，而真值表正体现了各种真值运算的具体方法，各种真值函数和真值变元的关系反映了各种复合命题和支命题的关系。实际上，这部分内容正是命题逻辑的形式语义学的内容。第二，我们讨论了各种逻辑（真值）运算的规律，如交换律，分配律、结合律、吸收律、幂等律、归约律、对各种联结词否定的规律，等等。这部分内容，讲述的是各种联结词的转化和联系，这是传统逻辑没有处理或无法处理的。而且，我们以一些日常思维中的事例来说明这些规律的应用，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逻辑思维素质大有裨益。第三，我们在介绍各种关于联结词的推导规则（联结词的引入和消去规则）时，强调它们是变形规则，同时，也介绍了传统逻辑用自然语言表述的判定规则（断定规则和排斥规则）。这样做的目的有两点，一是为第三节构造命题逻辑的自然演绎系统NP作好准备，二是把传统逻辑的知识与现代逻辑的知识衔接起来，增强学生识别正确的与错误的推理形式的能力，从而加深学生对变形规则的理解。第四，我们也简要介绍了现代逻辑一般不讨论的一些联结词，如不相容析取命题和必要条件假言命题的联结词，因为这些联结词及关于这些联结词的推理是日常思维中大量运用的。
在命题逻辑的第三节中，我们运用自然演绎方法，构造了命题逻辑的一个有前提的形式推演系统NP。这个系统运用九条基本推导（变形）规则来定义语法推出关系。除了蕴涵引入规则（条件证明）和否定消去规则（反证法）外，其他七条规则已在第二节讲述过了。因此，只要讲清这两条规则怎么运用，就能使学生容易理解形式推演的方法和技巧，并培养实际运用这些方法和技巧把复杂推理转化为简单推理的能力。
在命题逻辑的第四节中，我们通过对语义推出关系或推理形式有效性的判定入手，简要介绍了证明NP系统的可靠性和完全性的思路，但不作详细证明，而是引导感兴趣的学生查找文献，作进一步研究。
从我们教学实践的效果来看，经济类、法律类、中文类的绝大多数本科学生能在短时间内较容易地理解和掌握这么处理的命题逻辑的知识。只要吃透了现代逻辑的精神，积累一定的教学经验，就可以把较复杂和困难的现代逻辑知识，用较简单和容易的方式深入浅出地表达出来。因此，现代逻辑并不难教，也不难学。对现代逻辑的畏难或抵触情绪，是不必要的，也是可以克服的。
逻辑教学的现代化和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是历史不可抗拒的潮流。《逻辑学教程》是这个潮流中应运而生的教材。我们相信，逻辑科学是不断发展的，逻辑教材的改革也是不会停顿的。21世纪的逻辑教学，必定会在现代化的道路上大踏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