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历史学笔记》中的世界史观解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克思论文,世界史论文,历史学论文,笔记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研究世界历史是马克思晚年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在1872—1883年这段时间里,马克思留下了数量庞大的笔记和手稿等,《历史学笔记》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历史学笔记》共四册(180多万字),是以编年方式摘录的手稿,记录了公元前1世纪到17世纪中叶欧洲各国(包括俄罗斯)的政治历史事件,主要反映的是资本主义以前的世界历史情况,是马克思生前最后一部仔细地对具体历史事件进行摘录的笔记。
关于这部笔记,首先要考察一下它的名称。马克思逝世之后,恩格斯整理了马克思的手稿,发现了马克思的这部重要文本,他从手稿体例的角度,给这四大笔记上加了《编年摘录》标题编辑出版;俄国在组织翻译出版《编年摘录》的时候,主要根据它所记载的是历史领域的内容,称之为《历史学笔记》;直到1992年我国才根据俄文版翻译过来,并沿用了其《历史学笔记》的名称。笔者认为以上一些命名并不确切,因为《历史学笔记》虽然包罗万象,实际上只是前资本主义的世界历史笔记,因此《历史学笔记》的准确名称应该是《前资本主义的世界历史笔记》,笼统一点可以称为《世界历史笔记》。沿循学术界的习惯用法,下文还是统一使用《历史学笔记》这一名称。
对于这部内容极其庞杂的《历史学笔记》,国内曾有种种看法,有的学者停留于笔记本身,认为这部笔记只是马克思勤奋阅读的产物,没有明确的研究目的;有的学者认为马克思摘录这部笔记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探讨“跨越”问题的;有的学者则从社会形态角度来解读,认为它是对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即前资本主义历史发展过程的摘录,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直接历史前提即原始积累过程的摘录。前文已经述及,《历史学笔记》是对历史事件进行摘录的笔记,但是这些摘录不是马克思任意摘录的结果,而是马克思基于世界史观的广阔视野有选择性的摘录。因此,笔者倾向于从世界史观的角度来初步尝试解读这本笔记,通过对《历史学笔记》的认真研读,笔者认为该笔记蕴含了马克思丰富的世界史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从时间上说,《历史学笔记》所记载的时间是与《资本论》研究的时间相衔接的,它所摘录的世界历史内容与《资本论》的世界历史内容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弥补了马克思史学研究的理论缺环。
《资本论》的时间起点大概是1600年,其四卷本主要探讨从1600—1850年的历史。《历史学笔记》则记录了公元前91年到公元1684年的历史。《资本论》在历史的起点上,开始于英国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历史学笔记》结束于英国的资本主义萌芽,所以二者在时间上联系最近,是相互衔接的。根据时间这个重要的判断因素,可以作出这样的推论:《历史学笔记》记载的主要是近代资本主义的世界历史生成的前史,它是《资本论》的逻辑扩展。因为考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仅要分析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分离过程,而且要考察这一分离过程是如何在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统一、结合中萌发、孕育、成长的,这就必须追溯到“资本生成的史前阶段”即前资本主义阶段。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曾经指出:“对我们来说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的方法表明必然包含着历史考察之点,也就是说,表明仅仅作为生产过程的历史形式的资产阶级经济,包含着超越自己的、对早先的历史生产方式加以说明之点。因此,要揭示资产阶级经济的规律,无须描述生产关系的真实历史。但是,把这些生产关系作为历史上已经形成的关系来正确地加以考察和推断,总是会得出这样一些原始的方程式,——就像例如自然科学的经验数据一样——这些方程式会说明在这个制度以前存在的过去。这样,这些启示连同对现代的正确理解,也给我们提供了一把理解过去的钥匙——这也是我们希望做的一项独立的工作。”[1] (P458)可以说,之所以有《历史学笔记》的问世,是《资本论》要求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前的历史的结果。
实际上,《历史学笔记》不仅仅是《资本论》的逻辑要求,也是马克思广阔的世界历史视野的体现。正因为他具有宏大的整体历史观,在历史学研究背后有哲学支撑,即揭示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世界历史眼光,所以他不会满足于断代式的、局部性的研究,而是试图长期研究人类的整体历史,想揭开世界历史之谜;马克思不满足于只研究资本主义社会,而且还要研究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研究作为人类社会起源的原始社会,研究古代社会,其目的是要研究一般的人类历史,并把历史研究和现实研究统一起来,不断深化对社会整体发展的研究。马克思不仅研究了原始社会史和资本主义现代史,也研究了原始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之间的历史,是对人类历史发展的研究系统化和整体化,不仅揭示了人类社会整体发展的总的联系,也揭示每一个世界历史时代的横的联系。国内有学者认为,马克思的史学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以《资本论》为代表的,对现代西方历史,特别是英国历史的研究;第二个时期,是以《人类学笔记》为代表的对“古代社会”的研究:第三个时期,是以《历史学笔记》为标志的对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以及资本主义前期发展史的研究。这样,马克思的史学研究,就从无阶级的民族组织到奴隶社会,直到当时的资本主义典型形态——英国的社会发展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研究思路。《历史学笔记》恰恰是他历史学研究的深化和重要组成部分,是马克思史学研究上的完成。这个观点有一定的道理,《历史学笔记》所记载的内容与《资本论》相衔接,可以说弥补了马克思史学研究上的缺环。
具体地说,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社会之前的历史的研究,到进行《历史学笔记》摘录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他主要是整理了欧洲和亚洲的一些民族(如阿拉伯人、土耳其人、蒙古人等)的历史材料,并通过写作《古代社会》等著作,对原始社会的认识也有了一个突破,只有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直至资本主义萌芽的历史是他尚未涉足的。因此,必须进一步深入研究原始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之间的社会形态,否则就是不完整的,在理论上会留下空白点,而且通过研究这个时间段的世界历史,也可以找出资本主义世界历史形成的来源和基础。马克思之所以在《历史学笔记》第一册和第二册考察世界各国从公元前、世纪至公元14世纪的历史,包括罗马帝国初期到意大利封建制度形成史、封建社会城市势力的增长、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对封建社会支柱的动摇,目的是从世界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科学把握劳动者与生产资料如何在漫长的奴隶制和封建社会从结合、统一的方式走向解体、分离的萌发、孕育过程,从而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前资本主义不断扬弃自身的结果。《历史学笔记》探讨了世界历史如何走进中世纪——走完中世纪——走向近代世界历史的过程,填补了文明起源到近代资本主义国家形成之间的缺环。
(二)从空间上说,《历史学笔记》以战争为典型形式,对世界历史形成的核心地带作出判断,认为世界历史是从地中海时代逐渐转移到大西洋时代。
1.以十字军东征和成吉思汗西征为典型事件,从公元前1世纪到14世纪,以地中海为中心的国际关系形成,这是以古地中海为中心的世界历史的先兆。主要记载在《历史学笔记》第一册中(公元前91年—公元1320年),所涉及的内容非常丰富,包括了从公元前1世纪到14世纪初,罗马帝国(从罗马帝国初期到东哥特人占领意大利,公元前91年到公元493年)从形成到灭亡的历史和封建制在意大利的形成史,5世纪到12世纪阿拉伯人、土耳其人、蒙古人的历史,14世纪中叶以前北欧和东欧各国的历史,11—13世纪的十字军东征的历史。在十字军东征的历史记述中,同时记载了意大利、德国、英国的封建制度的发展和削弱等等。但是,其中最典型的事件则是十字军东征和成吉思汗西征,可以说,“东征”和“西征”是理解以地中海为中心的国际关系形成史的重要线索。
《历史学笔记》记载了多次十字军东征,其中最主要的有四次,约从1093年—1200年前后。第一次十字军远征的时间是1096—1099年。1095年,法国教皇乌尔班二世在克莱蒙召开宗教会议,主张进行十字军远征,经过大约3年战争,十字军攻克耶路撒冷,并建立了早期的耶路撒冷王国;第二次十字军远征的时间是1147—1149年。1118—1146年,耶路撒冷地带的政权更迭,成为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借口,德意志、意大利、法兰西和英格兰均参加了这次远征,共同征讨伊斯兰教徒,但这次进军最后以十字军的溃败而告终;第三次十字军远征之前,耶路撒冷的局势还是极其混乱。这次远征的主要参与国还是德意志、法兰西和英格兰。1188年,弗里德里希·巴巴罗萨在教皇使节的影响下决定进行十字军东征,“这是日耳曼人作为一个民族在半个世纪进行的规模最大的一次远征。他显示了自查理大帝以来的最伟大的统帅天才。”[2] (P103)在这位统帅天才的率领下,德意志十字军虽然一开始曾经取得辉煌的胜利,但是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法兰西和英格兰十字军东征的时间在1190—1192年,也无功而返。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时间是1202年—1204年中,十字军一直打到并攻陷君士坦丁堡。
除了十字军东征,《历史学笔记》还记载了成吉思汗西征。马克思对成吉思汗西征的摘录还是非常详细的。1219年,成吉思汗率领他的子孙开始西征,花拉子模王国在这次征剿中灭亡。成吉思汗死后,西征主要是由他的子孙完成。经过征战,“次子察合台成了杰洪河即阿姆河对岸一片土地的统治者。四子拖雷得到波斯的东部和西部,以及抢占了一部分印度土地。”[2] (P134)虽然遭到一点阻碍,但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们的西征实际上一直在陆陆续续地进行着,从1224年到1241年,蒙古人主要侵略俄国及其周边的一些国家,大约在1238年,征服了俄国,俄国两个半世纪的命运已成定局。1241年初,蒙古人进入匈牙利和波兰。1253年,蒙古人又开始了新的远征,拖雷的儿子旭烈兀率兵攻打波斯和巴格达,在1258年2月,攻陷了巴格达,并侵占了叙利亚。此时的蒙古已经打下了一个巨大的疆土,建立了庞大的蒙古帝国。
十字军东征和成吉思汗西征所涉及的主要是环绕地中海的国家,因而这两个典型事件足见地中海为中心的世界历史形成的先兆,《形态》中曾经提到,战争也是一种交往形式。历次东西方战争,以战争这种特殊的形式,主要扩大和加强了西欧基督教和西亚的伊斯兰文明之间的交往,使得地区之间、民族之间或者国家之间的联系、沟通和融合日益加强。马克思记载道:“许多雕刻珍品从君士坦丁堡被运到西方,这样西方才知道东方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后来拉丁人就用这些偷来的珍品装饰自己的住宅、宫殿和教堂。”[2] (P120)尤为重要的是,在以战争为形式的交往中,在以地中海为中心的历史叙事框架之内,加入了东方国家的活动等历史内容,在以西方为中心的历史中融入了一些东方的因素,比如俄罗斯、东欧的一些民族都卷入到了世界历史、东西方文明的交往之中,表现了一种世界历史意识的悄然形成。
2.以三十年战争为典型事件,16到17世纪以大西洋为中心的近代国际关系体系的形成,亦即近代世界历史的基本格局的形成。三十年战争中形成的近代国际关系体系是近代世界历史格局形成的原生形态和母体结构。《历史学笔记》第三册和第四册的主要内容是欧洲农奴制彻底崩溃和封建制得到不断发展的整个过程。三十年战争主要记载于《历史学笔记》第四册中。但是关于这次战争的背景或者说铺垫却主要体现在第三册中。根据第三册的记载,宗教在欧洲有很大影响,尤其是马丁·路德进行宗教改革之后,在欧洲,宗教改革派得到了普遍的支持,同时明显地出现了新教和旧教之间的尖锐冲突。三十年宗教战争以法国国内的几次小规模的宗教战争为先导,比如“圣热尔门和约以前法国的几次宗教战争”和“查理九世去世之前法国的几次宗教战争”[3] (P204~205)。
欧洲三十年宗教战争,主要是天主教联盟和新教联盟之间的战争,最初是以法国和德国国内战争的形式为先导,之后,捷克、匈牙利、瑞典、西班牙和英国的先后介入,出于不同的利益和关系结成不同的联盟,国内战争演变成了欧洲的国际战争,在1620年7月,双方曾经签订条约,根据这个条约,天主教同盟和新教同盟之间保持和平,但和平并不包括捷克,因此又激发了新的矛盾和冲突,战争继续[4] (P83)。三十年战争以《威斯敏斯特和约》为归宿点。1648年8月6日,交战各国签订《威斯敏斯特条约》,“由于签订威斯特伐里亚和约,军事行动停止”[4] (P186),长达三十年的宗教战争宣告结束。《威斯敏斯特条约》承认欧洲各国的宗教平等与信仰自由,划清法国与德国、瑞典与德国等之间的边界,从而正式形成了欧洲各国的近代政治格局。由于这个政治格局的国家包括捷克、匈牙利、瑞典、西班牙和英国等等,主要是大西洋沿岸的国家,因此,这也表明大西洋时代的世界历史得以形成。
(三)从内容上说,《历史学笔记》实际上不是以经济为主线,而主要是以政治、国家、国际关系为主线,谈的是国家(从古代—近代的过程)、政治史、国际关系史(包括战争史),也有一些经济史(世界市场)、贸易史,是一部容量很大的资本主义前史资料。
通过以上对三十年战争的分析,可以发现,三十年战争实际上是政治上的矛盾和冲突的体现,只不过采取了宗教战争的形式。马克思曾经记载过“一些以宗教作为内讧借口的高级领主(签订了)第七次(和平的条约):根据这个条约,宗教改革派获得了一些新的特权。”[4] (p4)这表明宗教可能只是政治利益的一个借口,因此,三十年宗教战争,既是欧洲新旧教之间的较量,又是一场新兴资产阶级与天主教会和世俗的封建势力的较量。在这个过程中,反映欧洲界《历史学笔记》主要是以三十年战争为典型事件的,但是《历史学笔记》对战争本身的记载却并不多,反而用了大量的篇幅来记载战争之前的欧洲的形势,包括三十年战争开始之前的尼德兰、三十年战争开始之前的德国、三十年战争开始前的斯堪的纳维亚和俄罗斯等等,主要摘录这些国家内部的政治变迁以及对战争的不同态度。在这里,马克思特地对战前的国家状况作具体的记载,可能是为了想清楚地看出这次战争带来的国家内部、国家之间的关系种种变化。从这一点看,《历史学笔记》所记载的不是一般的宗教战争史,而是通过战争史体现出来国际关系史。
同时,《历史学笔记》也谈到了一些经济交往,比如在涉及成吉思汗西征的部分,就曾提到一些国家的边贸很活跃,由此可见,这个近代欧洲国际关系的形成史也伴随着经济史、贸易史。再如《历史学笔记》在最后摘录的关于“蔷薇战争”这个重要的史实,也体现出这一点。“蔷薇战争”是英国历史上争夺王位的两个家族之间的战争,这两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徽,兰开斯特家族(红蔷薇)、约克家族(白蔷薇),故称蔷薇战争。这次战争带来了经济上的发展、变化。兰开斯特家族依靠的是经济落后地区的大贵族,约克家族依靠的是经济发达地区的封建主以及新贵族和市民,“伦敦和一些大的商业城市都坚决支持约克家族”[4] (P241)。在战争过程中,两个家更换过几次王位,而兰开斯特家族夺取王权之后,吸取教训,执行了比约克家族更进步的政策,支持工商业的发展;两个王室都曾先后亲自经营海上贸易,促进国内纺织业的发展,也促进了国际贸易,国家的经济生活发生了变化。同时,英国的上层贵族为争夺王位而展开生死搏斗,可是在下层市民社会中,却是以羊毛业和纺织业,特别是羊毛出口贸易为特征发展商品经济。在英国的商品经济中,羊毛出口贸易具有极重要的地位。早在12世纪时,英国就向法国工业比较发展的佛兰德尔输出羊毛。当时商人深入农村,收购羊毛。这样,地方集市活跃了起来。因此,“蔷薇战争”可以说折射出了国内贸易史、国际贸易史。
“蔷薇战争”也反映了由于经济变化带来的人们的地位乃至心理状态的变化。在战争过程中出现的情况是:在“这一时期,各地的工业和财富都有增长。各郡小业主的财富和人数越来越多,市场阶级随着贸易的发展也大发其财,……财富决定着贵族地位的高低。”与此同时,“遭到破产和覆灭的其实主要是一些贵胃显爵及其封建家臣。”“收入丰盈的贵族最受尊敬,出自名门的人都在做生意,出售自己的羊毛和牲畜,并不认为从事农业是丢人的事。”而对待上层贵族争夺王位战争的态度,“实业阶级和地主阶级基本上是袖手旁观的。”[4] (P244)有的则试图人为地“复活垂死的封建制度”。马克思甚至用“社会革命”的字眼标示出“蔷薇战争”的意义。
“蔷薇战争”虽然是国内上层王室争夺王位之战,但也促进了欧洲的国际关系形成,孕育着未来资本主义世界历史的萌芽。与十字军东征和成吉思汗西征在空间广度上所奠定的世界历史格局相比,“蔷薇战争”更重要的是起到在一个国家内、从一个点上向外发生辐射性的作用。也就是说,“蔷薇战争”以及它所带来的政权更迭,促进了英国对外的开明政策的制定,促进了经济发展,并最终奠定了英国作为资本主义萌芽之地的基础,促进英国周围各国也相继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奠定了英国的对外交往、以及各国之间相互交往的基础。
以上笔者从几个方面尝试揭示了《历史学笔记》中的世界史观。总的来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致力研究了资本主义社会,他认为采用历史追溯法,可以通过资本主义社会而了解到其以前诸种社会形态的状况,他曾说,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低级动物身上表露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反而只有在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但是他也说,人体解剖还是不能代替猴体解剖。如果说,受资本统治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实际体系“属于资本的现代史”,资本家要成为资本的条件就“属于资本的洪水期前的条件,属于资本的历史前提,这些前提作为这样的历史前提已经成为过去,因而属于资本的形成史,但决不属于资本的现代史,也就是说,不属于受资本统治的生产方式的实际体系。”[1] (P456)《资本论》侧重分析的是资本原始积累,对资本主义形成的前史还没有系统研究。恩格斯曾指出:“只知道资本主义的生产、交换和分配的形式是不够的。对于发生在这些形式之前的或者在比较不发达的国家内和这些形式并存的那些形式,同样必须加以研究和比较,至少是概括地加以研究和比较。到目前为止,总的说来,只有马克思进行过这种研究和比较。”[5] (P493)《历史学笔记》就是这种研究和比较的表现,它梳理了从公元前1世纪至公元17世纪中叶的近代历史发展过程,在时间上恰好与《资本论》第一卷衔接,是一部“前资本主义发展史”。更确切地说,《历史学笔记》所记载的还不是真正的“世界历史”本身,而是运用历史学材料,来说明特定意义的“世界历史”的发展前提,是记录“世界历史”如何得以产生的前史,尤其在国际关系体系的逐步形成方面记述得最为充分,因此,可以作出这样一个判断:《历史学笔记》是马克思世界史观的历史溯源。《历史学笔记》对世界历史所作的历史溯源,也是马克思为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所做的资料准备,这启发我们以此为基础重新审视马克思的整个思想、尤其是其晚年思想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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