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已进入全球金融经济时代_金融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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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11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309(2001)06-0003-06

一 主题背景

《商业周刊》在1994年第一次提出美国经济已进入一个生产力快速增长的“新经济”时代。随后出现了“知识经济”、“网络经济”等提法。OECD(1996)提出“新经济是一种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知识要素为驱动力、网络为基本生产工具的新生产方式”作为上述提法的一种综合。但关于新经济这一概念仍存在很大争论,至少它具有很大的模糊性、相对性、新闻性,很容易成为一个历史性的概念,就如同罗斯福的“新政”一样,“新”是有特定的历史内涵的,是与特定的历史条件相联系的。所以“新经济”、“知识经济”、“网络经济”等概念只反映了世界经济的某一侧面,尚不足以刻画当今世界经济的总体特征和基本形态。

与此同时,近20年来世界经济急剧发展的最大特征是经济的货币化、虚拟化和国际金融一体化导致国际金融资本急剧膨胀并成为世界经济高速扩展的主导力量。据所罗门美邦1999年12月发表的研究报告,由于全球股市的急速上扬,上市公司市值出现大幅膨胀,并首次超过了全球总产值。以1999年12月22日收市时的报价计算,所罗门美邦全球成熟市场指数的成份股总市值已高达301800亿美元,而IMF公布的全球经济总产值为301000亿美元;而在1997年底,全球股票总市值仅相当于总产值的64%。

应该说,世界经济和国际金融形势演变到今天的格局,有着深刻的国际政治经济背景和历史原因。从国际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看,是美国经济霸权和“美元霸权”的直接结果;从历史演变的过程看,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美元的“纸黄金”地位,从而完全摧毁了黄金本位制和其他国家货币充当世界货币的可能性,使货币体系走上了信用货币体系这样一条不可逆转之路,这就为金融资本的急剧膨胀和发展打开了大门。20世纪50~60年代西方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为金融资本的积累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60~70年代出现了金融深化理论和金融结构理论,认为现代经济中国民财富的基础建筑(Infrastructure)即物质财富,都与金融资本构成的上层建筑(Superstructure)同时并存并联系在一起,通常在一国经济发展过程中,金融上层建筑的发展要大大快于国民财富的物资基础的增长(戈登史密斯1990)。所以,发展中国家应以推进金融自由化,刺激金融资本的国际化、多样化和规模化来全面重组金融体系,走出“初始经济”(Gurley.J & Shaw.E 1967)。在这些理论的指导下,一些发展中国家把改革金融体系、促进经济增长作为政府的既定政策和自觉行为,发展中国家金融资本的发展和全球化进程也大大加快了;1980年以来,金融自由化成为一种全球趋势,金融资本更是急剧膨胀和扩展,进而实现了国际化。时至今日,世界经济已迎来全球金融经济时代,与实物经济相对的金融经济和知识经济、网络经济一起,构成世纪之交全球经济的重要特征。所以我们认为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描绘当前全球化的世界经济更为恰当、更加符合当今世界经济的实际,而且它与实物经济时代相对应,更加具有科学性。另外,全球金融经济时代本质上是一种知识经济、网络经济,有很大的包容性。

事实上,早在1986年,德鲁克(P.F.Drucker)教授就当时世界经济结构本身三大基本变化提出了著名的“德鲁克第三命题”。其基本观点是,相对于商品和劳务贸易,资本转移成了左右世界经济的原动力。以资本转移、兑换率、金融为特征的经济几乎独立于商品及劳务的实物经济,并发展成为世界经济的主导因素。虽然这一变化最为明显,但是最不为人们所理解,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原有的处于支配地位的经济理论阻碍了人们去这样思考。1988年的英国《经济学家》(The Economist,Jan.9,1988)杂志也注意到了这一重大的结构变化,在一篇题为"Get Ready for thePhoenix"的文中指出,1970年开始出现的世界经济的最大变化就在于,左右汇率的力量从商品贸易转移到了货币流通。

二、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特征与表现

1.金融业务的创新速度已经大大超前于实物经济的增长,金融经济已成为世界经济的主导力量,金融在国民经济中的作用已非昔日的“晴雨表”可言,它实际上已构成国民经济的基础和核心组成部分。可以说,一国金融繁荣,则经济繁荣;金融萧条,则经济衰退。而在金融经济中,一个繁荣、健康的资本市场又处在金融经济的核心地位。世纪之交的美国经济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注脚。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各主要股价指数,如道·琼斯30种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S&P500、Nasdaq指数等连创历史新高。1997年美国股市的市值比1990年增长了177%,而1999年股市的资本值就高达15.97万亿美元,最高时为GDP的180%。持续攀升的美国股市给美国经济注入活力,也对其他国家利用资本市场加速经济发展产生了很好的借鉴和示范作用。

2.经济货币化和虚拟化,使国际金融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而独立运行。历史上,国际金融活动从属于国际贸易和实物交易,虚拟经济和实物经济是携手并进的,外汇买卖是同进出口贸易联系在一起的。国际货币与资本流动绝大部分是因贸易和投资所引起的,贸易支付和产业性投资活动本身是国际金融活动的基本内容。然而从目前情况来看国际金融业务90%以上已经与贸易投资活动完全无关,而是为了通过金融活动获得资金本身的最大利润,或是为了规避风险而产生的。这些非传统性的金融活动导致外汇交易、国际证券交易以及国际银行业务和国际衍生金融工具交易的剧烈增长,使国际金融活动日益脱离现实经济活动而独立存在和运行,全球金融一体化的超前性使世界经济中实物经济与虚拟经济脱节的趋势日益严重,和实物经济相关的金融资产流动额不足金融资产存量的2%。外汇交易到1998年4月日成交量已达到1.5万亿美元。各种外汇衍生工具的交易发展迅速,从1988年到1994年,外汇互换交易增长了5.5倍,达到1万亿美元,而外汇远期、期货及期权交易则达到10万亿美元。

3.国际金融资本规模继续膨胀,国际金融资产并没有如金融发展理论预期的那样在金融相关比(金融资产/GDP)达到1-1.25之间稳定下来,宏观经济和金融发展之间也不存在平衡的关系,英美法德等核心国的金融相关比大致在1.65-3.30之间,并似乎仍在无上限地猛增。1990年以来,金融资本规模的急剧扩张无论从总量上还是速度上已经远远脱离了世界贸易和世界总产出等实物经济指标的增长,从1987-1996年间,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国际贸易的年均增长分别在5%-9%和9%-16%之间,而GDP的年均增长则分别在1.2%-3.1%和4.0%-6.8%之间(IMF;1997a)。从IMF1998年5月的最新统计数据看,估计从1980-1999年间,以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全球总产出仅仅从175840亿美元增加至334270亿美元;世界劳务和商品贸易的总额则从26830亿上升至57360亿美元,花费了约20年的时间勉强达到了翻番。而国际资本市场的融资总额同期从3951亿美元上升至1万亿美元以上,增长了三倍有余;另外国际清算银行1997年年报显示,从1991年到1996年,国际市场融资净额从3550亿美元上升至7450亿美元以上(BIS;1997),国际金融资本实现翻番的周期大致在5-6年左右。以各种基金形式和金融衍生品方式存在的金融资产增长更为惊人。

4.金融市场一体化迅速向全球扩张,一大批新兴国际金融市场崛起,全球性金融中心、地区性金融中心和大批离岸金融市场构成一个覆盖全球的金融网络。国际融资工具不断翻新,金融创新层出不穷,为资本的国际流动消除了货币障碍。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金融服务贸易总协定已经达成,一个消除金融服务领域国家障碍的新体制的建立已经被提上议事日程。可以预见,在国际金融市场和金融服务贸易中建立一个类似于商品劳务贸易的自由体系,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的下一个目标。即使实现这一目标还会有一个过程,但发展趋势肯定是一体化、自由化而不是保护主义。

5.金融资本机构化。在1995年,机构投资者资产占GDP比重列前十位的国家依次为卢森堡(2132.8%)、美国(170.8%)、英国(162.3%)、荷兰(158.4%)、瑞士(150.5%)、瑞典(114.8%)、加拿大(87.9%)、日本(84.5%)、澳大利亚(75.9%)和法国(75.3%)。机构投资者高度的金融资产管理能力是金融市场成熟化的重要标志,他们的发展意味着金融资产由分散管理走向集中管理,市场运作模式、资产存在、营运和清结算方式均趋向技术化和复杂化。随着机构投资者在国际资本市场地位的提高,其行为模式及特性对资本流动速度、结构及国际资本市场的价格决定与调整等产生深远影响,投机攻击导致金融市场动荡的现象时有发生。

6.金融资本衍生化。衍生金融市场是当代国际金融领域发展最为迅速的市场,据国际清算银行统计,至1998年4月国际金融市场各种场外衍生产品日平均交易额达12650亿美元,较1995年同期的7600亿美元增长近40%。未平仓合约名义金额从1995年的约47.5万亿美元增加到74.143万亿美元,这一数字较同期全球股票市场总值高出3倍。

全球化作为一种客观的历史进程并不是新现象,它在许多方面甚至可以看作是19世纪中叶至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全球化的恢复(Williamson 1996)。只是在目前人们才普遍地注意到全球化给国际经济运行带来的冲击。而人们对金融资本全球化最直接的感受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金融资本逐渐控制着世界经济的运行,它不仅影响着真实的全球总产出,更支配着实物资本的分配格局。金融资本作为经济全球化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和核心内容,其实质是资本积累的金融化。可见,金融资本全球化正经历着资本积累从真实化到金融化的巨大而深刻的变革,这是我们在研究和理解当今国际金融领域内金融动荡和金融资本全球化的演进趋势时首先必须指出的基本前提。

三、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挑战及对策

现代金融经济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网络化、知识化和信息化的经济形态;其运行是一种正反馈的模式,即人才流、资金流、信息流会以正反馈的方式聚合与溃散;其动态过程可能不是简单的资本边际效率递减,而是资本边际效率递减与递增同时存在的波浪式形态,金融和经济中普遍存在着多重均衡。总之,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世界经济的结构和环境,使当今的世界经济大大不同于传统的实物经济。而且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向我们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1.发达国家巨大的财富积累和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确立的美元本位制造成的信用膨胀与虚拟经济的过度膨胀,以及与此相伴的国际资本的巨额流动,极大地推动全球经济虚拟化和金融一体化的进程,由此形成当今金融市场某种程度上的资本无限供给的局面。庞大的国际游资通过跨国界的金融投机活动,对各国的经济活动和经济安全提出了巨大的挑战。

2.由于金融市场的内生波动性和全球金融经济时代资本无限供给局面的形成,导致金融市场剧烈波动成为一种常态,金融资产价格的暴涨暴跌更为频繁。1987年10月19日,美国道·琼斯工业股票指数的当天跌幅达22.6%;美国Nasdaq指数连续几年大涨后,该指数在2000年3月至2001年4月一年时间内从最高点5048点跌到1620点,跌幅高达68%以上,其中2000年6月份的一周之内曾暴跌1100点,跌幅达25%。国际金融市场的汇率波动更是巨大,过去10年间,美元兑日元汇率有3个年份波动超过20%,1998年变动更高达30%,10年平均为16.84%;同期美元兑马克汇率有一个年份超过20%,8个年份超过10%,10年平均为13.67%;1998年10月7、8两日,日元兑美元的汇价在短短的48小时之内一度回升了20日元,为20多年来所罕见。这种巨大的波动既可以使一个国家出现一片繁荣,也可以使一个繁荣的经济体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也可以按市场规则合法地把财富瞬间从一个机构或投资者手中转移到对方手中。

3.国际金融市场的跨市场“羊群效应”和交叉感染(Contagion)日益显著。国际金融市场一体化导致2000年全球股市尤其是信息技术股的连动性有所提高,这也是全球股市波动性增大的原因之一。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分析,亚洲与美国信息产业股价相关系数已由1995年1月至2000年5月的0.59上升到1999年1月至2000年5月的0.75,这可以看到美国股市的龙头地位。几乎每次国际金融动荡的加剧,都可以发现国际资本大规模迁移的痕迹,而且一国的金融动荡可能会带来地区性金融危机,甚至会威胁到全球金融体系。

4.金融和虚拟经济更趋独立。独立性既是经济过程专业化的客观要求也是经济过程自然演进的必然结果。金融独立性是现代经济活动中非常突出的现象,它是金融自我发展的一种形态和必然趋势。在金融制度的演进过程中,金融独立性作为一种相对状态,与金融制度决定于经济制度的依存状态,构成了经济活动中的重要矛盾,一方面表现为金融制度对经济制度的依赖,另一方面则表现为脱离经济制度控制,即独立性。而且这种独立性在实践中不断得到强化。根据《金融结构与经济发展》提出的“金融相关比率”指标来衡量,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金融资产总量都在实物资产总量的3倍以上甚至更大,说明了虚拟经济的普遍存在性,也说明了金融独立性与异化的严重性。

5.全球金融经济时代向我们对经济泡沫的传统认识提出了挑战。金融经济虽然不等于泡沫经济,但现代金融经济从本质上讲离不开金融资产价格的适度泡沫,没有泡沫的经济体要么处于初始状态,要么处于衰退之中。所以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既要培养一定程度的泡沫,又要防止金融泡沫的过度膨胀和破灭。因此,维护好金融泡沫将成为经济繁荣的关键。

6.全球性的“美元化”倾向可能对人民币国际化构成最大的障碍。所谓“美元化”(Dollarization)是指美元跨越国界,取代他国货币在有关国家里发挥交易媒介、记帐单位和价值贮藏等职能的一种世界范围内的货币替代现象。这意味着强势外币对弱势本币的“驱逐”。美元化从本质上讲是美国政治、经济霸权在国际货币金融领域的体现,是美国金融霸权的重要标志和手段。据统计,目前美元在各国官方外汇储备中的比重已达59%,在全球外汇交易中的比重达54%,在国际贸易结算中的比重达59.6%,美元现钞有2/3在美国境外流通。这种国际金融严重的制度性缺陷和不公平性、非对称性导致美元化成为屡屡经受货币贬值与金融危机冲击的小国开放经济体中一种次优选择。现在,人们开始讨论全球范围内的这种“美元化”倾向会不会导致美元成为“世界货币”。美元化既是美国经济决定的,而且有“自加强”性质。人们大量购买美元时,即使美国出现巨额贸易赤字,美元也会成为强势货币。我国的F/M[,2]在1992-1993年时为2%左右,1994年大幅跃升至5%,并于1995年初达到5.6%,随后基本平稳,理论研究和国际金融的实践都表明,全球性的美元化将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最大障碍。

由此可以得出如下几点基本判断:第一,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到来已是大势所趋,金融国际化是一种强大的潮流和历史的必然,至于一些学者建议对国际资本流动进行控制或征税,只不过是一种脱离实际的空想。我们唯一正确的抉择是强化自己,迎接挑战;第二,21世纪大国之间的竞争将主要在国际金融领域展开,大国之间综合实力的竞争将重点表现在金融实力的较量,金融实力决定一国的命运;第三,在金融国际化和全球金融经济时代,一国经济能否健康成长关键取决于是否有一个健康的金融部门和完善的金融体系及富有活力的金融市场;第四,金融市场具有内生波动性和内在不稳定性,特别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资本无限供给局面会加剧市场的波动性,使金融市场的剧烈动荡成为一种常态。

我们认为,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金融已不再简单地是过去那种资金运动的“信用中介”,将金融简单地解释为货币与资金的流通或借贷具有相当的片面性;金融也不再单纯地是发展经济的一种手段,或调控国家客观经济的一种“杠杆”,而已成为国民经济的核心,成为国民经济本身,成为一种战略性资源,成为国家实力的标志和坚强后盾;金融运用状态问题、金融政策的实施、金融波动与危机的传导,已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内部问题、国内政府问题、独立主权问题,而成为一种全球性战略问题;金融已不再简单地“从属于”、“外生于”、“决定于”国民经济,而在“相融于”、“适应于”、“内生于”经济的同时,它自身在某种程度上越“独立于”、“超越于”、“相悖于”实体经济,出现了同传统实体经济相对的、以国际金融为核心的“虚拟经济”,后者在世界经济运行中日益居于主导地位;不能再简单、机械地把虚拟经济视为是一种泡沫经济,当虚拟经济经历了闲置货币的资本化、生产资本的社会化、有价证券的市场化、金融市场的国际化及国际金融集成化等5个发展阶段后,其总规模已大大超过了实体经济。金融问题已不再单纯地是一种局部性、行业性、技术性、操作性的问题,金融已成为一种涉及国内与国外、经济与社会、科学与技术、过去、现在与未来众多因素的复杂的庞大系统,金融问题已成为一种全局性、全球性和战略性的问题。可以断言,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一个国家金融发展的成败直接决定了其民族的前途和命运,一个也许并不引人注意的金融政策的初始变化,例如汇率问题,可能会导致经济运行结果的重大差异。所以,金融问题,特别是全球金融问题、国际金融问题,将是21世纪大国面对和必须严肃处理的重大战略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金融经济快速超常规增长。1978-1997年间,中国的货币存量(M[,2])平均增长达26.5%,而同期GNP平均增长为9.77%,零售物价指数平均上升3.25%。虽然中国实际的金融增长速度很快,相对来说却没有导致较高的通货膨胀。显然,中国存在较强的超额货币供给(26.05%〉(9.77+3.25%))。而且,即使从横向国际化比较的角度看,1999年中国的货币供应量占GDP的比重为146%,日本为126%,新加坡为121%,美国为70%,欧元区为78%。无论在发展中国家还是在发达国家中都是最高的。与超额货币供给相关的一个问题被R.I.麦金农称为“中国之迷”,即“在财政下降的同时保持价格稳定与高金融增长”(《经济市场化的次序》)。其实,中国持续性的超额货币供给与相对低通胀下的高金融增长这两大问题的形成具有内在的逻辑联系。其一,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就是中国经济不断融入世界经济的过程,而金融的高成长及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到来是近20年来世界经济发展的最大变化,经济金融化和虚拟化是世界经济的大势所趋,中国顺应并及时融入到了这一进程,对于中国20年来经济的高成长有很大的贡献;其二,全球范围内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带来了产品的极大过剩,出现了普遍的“买方市场”和“剩余经济”,除了一些可枯竭资源如石油等之外,世界范围内的绝大多数商品的价格总体上一直处于下跌之中,所以世界经济中用于交易的货币需求基本上是固定的,而每年货币供给增长中的余额大部分都沉淀为独立于实物经济的虚拟经济,也就是说,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金融经济不完全参与实物经济中的交易活动,这既可以解释美国近10年的经济高成长与低通胀局面,也可以解释“中国之迷”,更能解释为什么近10年国际资本大规模涌入发达国家,因为那里的虚拟经济更成熟。

虽然中国近20年来经济的货币化进程发展极快,但这种经济的货币化是肤浅的,主要表现在中国金融市场首先对国内的开放程度还很低;金融资产主要掌握在国有金融机构手中;中国金融市场尚不完全,特别是外汇市场和短期货币市场的发育不成熟;中国金融市场投资品种单一,金融缺乏创新,这与中国快速发展的经济货币化程度不相称。

因此,面对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挑战,我们必须做出正确的抉择。(1)引入金融衍生产品,克服证券市场缺陷,防范金融风险,建立一个健康、高效、规模庞大的国际化资本市场,是21世纪中国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和关键之所在;(2)大力培育机构投资者并规范其行为是一项长期任务;(3)要在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大国角逐中获得优势,中国必须拥有世界级的国际金融中心,建成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是21世纪中国的一项重大的国家战略;(4)保持人民币的强势地位是全球金融经济时代的重要选择。一个健康稳定的人民币可以减弱美元替代的压力,一个国际化的人民币可以冲销部分美元铸币税的损失;(5)建立“两岸三地”的金融联盟,共创世界金融强国。在人民币自由化、国际化基础上稳步推进中国两岸三地的货币联盟,并建立一个强大的、国际化的资本市场,构建以上海、香港、台北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为主轴的“中华金融体系”,使中国成为21世纪世界金融强国。总之,面对21世纪大国在金融领域的较量、金融市场的内生波动性和内在不稳定性及资本无限供给的局面,我们唯一正确的抉择是强化自己,迎接挑战。

收稿日期:2001-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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