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自我概念与网络成瘾的关系:网络负面体验与学校类型的调节效应_自我概念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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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问题提出

       中国接入互联网20周年以来,尤其是随着近年来手机互联网的不断普及,网络的使用呈现出越来越低龄化的趋势。互联网在青少年群体,尤其是未成年群体中的不断渗透,正逐渐改变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交流方式以及思维方式。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4年7月21日发布的“第34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6月,20岁以下的中国网民规模同比增长了0.6个百分点,占总体网民的26.2%,成为仅次于20~29岁青年人群的第二大网络使用群体。

       网络成瘾(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的概念最早由Goldberg提出,认为是一种应对机制的行为过瘾(Garrison & Long,1995; Goldberg,1996),后来精神病学家Young借用病理性赌博的概念,提出病理性网络使用(Pathological Internet Use)的精神疾病概念(Young,1996,1998)。大量研究发现,网瘾对青少年的危害尤为严重,不仅影响其身心健康的发展,也为家庭和社会教育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和挑战(雷雳,陈猛,2005;Tsai & Lin,2001; Young,1996,1998)。

       1.1 自我概念与网络成瘾倾向

       自我概念是个体关于自身的一系列信念,包括学业成绩、性别角色和种族身份等,是自己对“我是谁”这个自我核心问题的认识与回答(金盛华,1996;Leflot,Onghena,& Colpin,2010; Shavelson,Hubner,& Stanton,1976)。大量关于青少年网络成瘾行为的研究表明,自我概念对中学生的网络成瘾行为具有显著的影响作用(庞海波,吴一智,曾永锋,彭姝丽,陈寿隆,2010;唐志红,周世杰,2009),自我概念低或消极的青少年往往表现出更多的不良行为问题,如逃课、打架、吸烟喝酒等(钞秋玲,郭祖仪,王淑兰,2000;叶丽红,2003)。雷雳在探索青少年网络成瘾的机制及干预基础的时候也发现,处于中学阶段的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倾向与其自我中心性思维的特点以及自我发展的其他一些特征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雷雳,2010,2012)。

       1.2 网络消极体验与网络成瘾倾向

       网络体验是个体在使用网络过程中获得的包括情绪、认知评价和社交等方面的独特经历,按照体验内容的不同,国内的研究者曾把网络成瘾区分了几种不同类型:网络交际成瘾,游戏成瘾,色情成瘾和信息成瘾(刁生富,2003;王冲,2004)。国外的网瘾研究专家Young曾就网瘾患者的网络体验特点提出了ACE模型(Young,1998),认为网络用户沉迷网络的主要原因分别是网络的匿名性、便利性和逃避现实三种独特的内容体验,现实世界的枯燥与平面化使得网络使用者极易沉溺于网络的自由世界中(路英智,张勤峰,2005;王冲,2004)。

       在网络体验与网瘾倾向的实证研究过程中,研究者也发现网络体验的得分越高的个体,网络成瘾的倾向程度也会越高,尤其是使用过程中的情绪情感状态和对网络的认知评价都与网瘾倾向密切相关(王叶华,2008;叶剑辉,2009)。

       1.3 学校类型与网络成瘾倾向

       教育环境作为青少年成长环境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因而,从学校环境出发研究中小学生网络行为成为中小学生网络成瘾的新取向。研究者在抽样研究中发现,重点学校的中小学生网络用户的网络成瘾率显著低于非重点学校(王玉龙,王建平,付丹丹,2008;王玉龙,王建平,付丹丹,王晓燕,2009),示范性高中的网络成瘾率低于非师范性高中,职业高中网络成瘾率高于普通高中,普通高中高于重点高中(蒋彦妮,2010)。但是,李金等人(2010)在重庆地区进行的一项抽样研究中也发现,学生的学习负担是青少年网络成瘾的一个危险因素,学习负担越重,其担负的社会压力和精神压力也越重,在网络世界里寻求精神上放松的需求性也越大,网络发生率越高(李金,王宏,许红,李雷雷,2010),考虑到重点学校相对于普通学校更高的学习负担压力,学校类型与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的关系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以中小学生为被试,运用新编的自我概念与消极网络体验的问卷进行测量,以探讨中小学生的自我概念与其网络成瘾倾向的关系,以及消极网络体验和所属的不同学校类型的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从贵州、重庆、江苏、山东、河南、河北、甘肃、内蒙古、西藏、大连十个地区采用问卷取样的方法,共发放问卷4500份,剔除406份没有完整填写或填写不认真的问卷,最终获得有效问卷为4094份,问卷的有效率为91.0%。其中男生1874人(45.8%),女生2068人(50.5%),性别缺失152人(3.7%);小学高年级学生(4~6年级)1830人(44.7%),初中生2264人(55.3%);被试年龄的分布范围从10岁到16岁。

       2.2 研究工具

       2.2.1 自我概念

       测量中小学生自我概念的工具是自编的“中小学生学校社会心理处境分化问卷”,其包括教师信任与支持、同伴信任与支持、父母信任与支持和学生自我概念四个维度。其中,测量学生自我概念的部分由7个题目构成(如“我信任自己的能力”等)。所有题目均为4点评分,从“很不符合(1)”到“很符合(4)”,由各题目得分相加之后求平均数作为最终的得分,分数越高代表自我概念程度越高或对自己越有把握。在本研究中,这个维度量表的同质性系数α=.81。

       2.2.2 网络消极体验

       采用网络消极体验的自拟问卷来测量青少年的网络使用中的消极情感体验,具体包括消极认知体验(3个条目,如“上网减少了我的睡眠时间”等)、消极情绪体验(4个条目,如“上网让我变得烦躁”等)和消极社交体验(5个条目,如“上网使我跟身边人交流的兴趣降低了”等)三个子维度。所有题目均为5点评分,从“完全不符合(1)”到“完全符合(5)”,由各维度所含题目的得分相加求平均数作为各维度的得分,所有维度的得分相加求平均数作为最终的得分,分数越高代表对网络的消极体验越高,即主观受到网络存在的负面影响越大。在本研究中,总量表和三个维度的同质性系数分别为α=.89,.77,.82,.91。

       2.2.3 网络成瘾倾向

       采用Young(1998,1999)编制的“网络成瘾诊断量表(Internet Addiction Diagnostic Questionnaire)”进行施测。该量表由8个题目组成,每个题目被试都要做出“是”或“否”的回答,选择“是”记为1分,“否”记为0分,并将得分大于等于5分的诊断为网络成瘾者,得分越高,表明被试的网络成瘾倾向越高。研究表明,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85,重测信度为.82,校标关联效度为.70(林绚辉,阎巩固,2001;李永占,2007),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同质性系数为α=.692。

       2.2.4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对研究的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Kolar & Zabkar,2010; Podsakoff & Organ,1986)。根据单因素模型的假设,将所有的项目负荷到一个因素时,拟合情况比原来的模型更差(

=17535.866,df=324,p=.00,RMSEA=.114,SRMR=.117,TLI=.494,CFI=.533),因此,本研究所采用的数据中并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

       2.3 数据处理与统计分析

       采用SPSS 20.0进行数据管理和统计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3.1 中小学生网络成瘾人数及百分比

       采用正交编码的形式编码学校类型,生成两个编码变量学校1(重点=2,实验=-1,普通=-1)和学校2(重点=0,实验=1,普通=-1)。在控制性别的条件下,进行回归分析得到,学校1的回归系数

=.051,p=.003,

=.001,即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显著高于普通和实验学校;学校2的回归系数是

=-.066,p<.001,

=.004,即普通学校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显著高于实验学校。

       根据Young(1998)进行诊断的标准,得分大于等于5分的被界定为“网络成瘾者”,小于5分的为“未成瘾者”,在本研究中,共有172名青少年符合标准,属于网络成瘾者,占总人数的3.51%。

       3.2 自我概念、网络消极体验、学校类型与网络成瘾倾向的相关

       自我概念与网络成瘾倾向呈显著的负相关,网络消极体验与网络成瘾倾向呈显著的正相关,学校1与网络成瘾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学校2与网络成瘾呈现显著的负相关(见表1)。

      

       3.3 自我概念与网络成瘾的关系:网络消极体验和学校类型的调节作用

       采用分层回归的方法,来进一步考察自我概念、网络消极体验以及学校1与青少年网络成瘾倾向的关系。

       结果(见表2)发现,自我概念的主效应显著,B=-0.315,t=-9.085,p<.001,即自我概念能够负向预测网络成瘾倾向,自我概念越低的被试网络成瘾的倾向越高,越易于形成网络成瘾。网络消极体验的主效应显著,B=.456,t=17.992,p<.001,即网络消极体验能够正向预测网络成瘾倾向,被试对网络的消极体验越高,其网络成瘾的倾向也越高。

      

       自我概念、网络消极体验与学校1的三级交互作用显著,B=-.064.,t=-2.218,p=.027,

=001。事后简单斜率分析的结果显示,对于重点学校的学生而言,自我概念与网络消极体验之间有显著的交互作用,B=-.094,t=-2.121,p=.034,η=.003,(见图1),当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消极体验水平高时,其自我概念与网络成瘾倾向有显著的负相关,B=-.426,t=-4.909,p<.001,当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消极体验水平低时,其自我概念也能负向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但程度上弱于高水平的消极体验,B=-.180,t=-2.046,p=.041。对于非重点学校的学生而言,自我概念与网络消极体验的交互作用显著,B=-.202,t=-7.599,p<.001,η=.019,当非重点学校的青少年对网络消极体验的评价高时,其自我概念能显著地负向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B=-11.872,t=-11.872,p<.001;当非重点学校的青少年对网络消极体验的评价低时,其自我概念不能显著地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B=-.058,t=-1.014,p=.311(见图2)。

      

       对于实验学校和普通学校的差别而言(学校2),自我概念、网络消极体验与自我概念之间没有显著的交互作用,B=-.015,t=-.015,p=.615,即普通学校与实验学校的学生在其自我概念对网络成瘾倾向的预测上没有显著不同。

       4 讨论

       本研究发现,青少年的自我概念与其网络成瘾倾向的水平呈负相关,表明高自我概念的青少年社会能力比较强,能够通过解决问题、寻求帮助等合理途径来应对挫折和烦恼,而低自我概念的青少年比较自卑,内向,过于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不能正确全面地了解自己的能力,因而会沉溺网络世界寻找替代性满足。这一结果与大部分前人的研究结果比较一致(钞秋玲等,2000;王振宏,2001;叶丽红,2003)。网络消极体验能够正向预测网络成瘾的倾向,青少年在使用网络过程中体验到的消极情绪、消极社交活动以及消极认知活动的水平越高,其网络成瘾的倾向也就越高,反之,则成瘾倾向较低。

       另外,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倾向在不同学校类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显著高于非重点学校,在非重点学校中普通学校又显著高于实验学校,这一结果与之前的调查发现(蒋彦妮,2010;王玉龙,王建平,付丹丹,2008;王玉龙,王建平,付丹丹,王晓燕,2009)有较大差异,一方面是因为本研究对学校的类型进行了更细致的划分,除了重点学校之外还包括实验学校,发现课业负担居于中间的实验学校网络成瘾的倾向得分最低;另一方面,王玉龙等人的研究主要强调重点学校良好的网络设施的积极引导作用,但本文认为随着近年来中小学竞争压力的逐渐增加,重点学校政策的性质已经偏离了教学初衷,过于重视升学率等硬指标而愈发标准化、体制化(胡金木,2009;王后雄,2009;徐菁菁,2014),使得学生对网络虚拟空间的需求不断增强,所以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才会较高,而普通学校由于缺乏良好的网络使用引导,也会呈现较高的成瘾得分,只有介于二者中间的实验学校情况较为良好。

       根据自我概念、网络消极体验和学校类型的三级交互作用结果可以发现,学校类型对于自我概念的网络成瘾预测作用也有调节作用,对于重点学校的中小学生来说,其网络使用过程中消极体验水平的高低对自我概念的网络成瘾预测作用虽然有显著区别,但是无论高水平的消极体验,还是低水平的消极体验,自我概念都能显著地负向预测网络成瘾倾向。而对于非重点学校的中小学生而言,只有当体验到的消极情绪,消极认知,以及消极社交处于较高水平时,自我概念的高低才能显著地负向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

       在中小学的教育体制中,重点学校与非重点学校在资源分配上一直存在较大比例的失衡,重点学校通常属于政府最受重视、教育资源最丰富、生源通常比较优秀的学校(胡金木,2009;金生鈜,2000),但是,由于高考压力、升学指标和社会期望等多种因素的叠加影响,重点学校的学生相对来说通常承受着更加严苛的管理和更加沉重的学习压力(胡金木,2009;王后雄,2009;Tsai & Lin,2001),对于高自我概念的学生来说,自我控制的能力相对较好,虽然有网络使用过程中的消极体验,但是能够及时摆脱网络的不利影响;对于低自我概念的学生来说,则容易陷入网络的虚拟世界。非重点学校所占用的社会资源相对较少,学业方面的社会期望值相对较低,学生所承受的学业压力相对较轻,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寻找不同方向的发展,包括提前就业,学习艺术、体育特长等,因此,其网络成瘾的预测因素也更为复杂,会受到自我概念和网络消极体验的交互影响。

       从研究意义上来说,本研究的贡献主要有两个:一是在自我概念的基础上探讨了青少年在使用网络过程中体验到的消极情绪、认知和社交等所产生的影响,支持了以往研究的假设,即青少年是因为对虚拟空间中的匿名性和逃避现实的需求而逐渐沉溺网络,进而成瘾。因此,对于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干预工作需要积极引导其正确的网络使用方式以及健康的虚拟空间认知。二是探讨了不同学校环境对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倾向作用的差异性,由于过度功利化和标准化的追求,重点中小学校开始把更多的经历花在升学率等硬指标上,而忽视了学生的心理方面的健康,导致自我概念较低的同学极易受到网络虚拟世界的吸引而沉溺其中,同时,非重点学校也应该注意积极引导青少年的网络使用习惯,尤其是自我概念较低的同学,在正确使用网络以及较少的消极网络体验有助于其降低其对网络的心理依赖。

       5 结论

       (1)青少年的自我概念负向预测网络成瘾倾向,自我概念低的个体更容易网络成瘾。

       (2)青少年的网络消极体验正向预测网络成瘾倾向,消极体验水平越高的个体更容易网络成瘾。

       (3)青少年的网络成瘾倾向在不同类型的学校间存在差异,重点学校学生的网瘾倾向得分最高,普通学校其次,最低的是实验学校。

       (4)网络消极体验的水平和不同的学校类型能够影响自我概念对网络成瘾倾向的预测作用,重点学校的青少年的自我概念能够稳定地负向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而非重点学校的青少年只有对于高水平的消极体验个体才能通过自我概念预测网络成瘾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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