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与小世界:苏庆论_苏青论文

大世界与小世界:苏庆论_苏青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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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942X(2003)03-0109-06

如果说,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女性叙事属于丁玲与萧红这对双子星座,那么,20世纪4 0年代则是苏青与张爱玲同辉共耀的时期。苏青的次女曾对人说过,“妈妈和张爱玲常 常交换着衣服穿”。虽然,张爱玲在《我看苏青》一文里的开篇中曾说:“苏青与我, 不是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密切的朋友,我们其实很少见面。”但她还是表示过:“把我 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1](p.459)萧红的生命历程虽然曾经沧桑,但终究迎来了后人迟到的敬爱。张爱玲 的后半生同样寂寞,但毕竟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上拥有了一个重要位置。曾经历过一个短 暂荣耀的苏青(冯允庄,1917—1982)自正当壮年就落幕以来,迄今仍不受文学史家们的 重视。在一些批评家看来,她的作品充其量只是“现代中国小说婚姻实录的佳作之一” [2](p.313)。1949年之后,才三十几岁的苏青开始退出文坛,1957年后,受“胡风事件 ”影响,刚满40岁的苏青已被列入辞退人员的名单,从此生活穷困潦倒。虽说怀抱着“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的想法,但苏青自称“并不悲观,只是安心等待上帝的召唤”, 但她69岁时就冷清孤寂地离开人世,不能不让理解她的读者们悲从心起。十几年后,出 版界借着当代人对女性写作的关注和对张爱玲小说的仰慕,而让作为“张爱玲的朋友” 的苏青的名字重新登场。虽说王安忆曾发出过“寻找苏青”的呼吁,认为“这城市能撑 持到现在,那灯说亮就亮,又是漫漫的一街,都是靠苏青的精神挺过来的。这马路上赶 超先进的摩登,十年走完百年的路,也是靠苏青那心劲挺过来的”。但这呼吁最终还是 如空谷回音般飘散了。就像王安忆在自己的文章里所说的:“她的被埋没,其实也在意 料之中,时代演变,旧的下场,新的上场。当年的声色,有多少偃旗息鼓,烟消云灭。 一个苏青,又有什么?”[3](pp.42-51)

然而,这不应就是苏青写作的历史命运。像许多现代中国女作家一样,苏青以自己失 败的婚姻换取到文学事业的成功这一经历本身,具有突出的女权主义意义。作为一名小 说家的苏青的局限性毋庸讳言:在总共三部长篇中,帮助她建立起小说家名声的是两部 自传体《结婚十年》与《续结婚十年》,除此之外的几篇短篇小说可以不提。以至于不 少人会同意:“苏青是个散文作家,写作小说在她似乎不过是偶然的兴会。”[4](p.48 3)对于一些批评家来说,苏青写作的特点在于泼赖的率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她的 诸如“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以及“女子不大可能爱男人,她们只能爱着男人遗 下的最微细的一个细胞——精子”这样一些惊世骇俗之言。但如果说苏雪林的《棘心》 是小说体的自传,那么,这两个“十年”则就像作者自己所声明的那样:“不是自传, 只是自传体的小说。”[5](p.433)然而,这却是不能轻视的、具有独树一帜风格的小说 。正如苏青的朋友实斋当年强调的:“苏青决不是丁玲,也不是谢冰心”,“苏青是与 众不同的苏青”[6](p.482)。苏青眼里的自己是“有一种心直口快的坏脾气”的“乐于 平凡”的女人,写作时,“没有掩饰,没有夸张”。这些同样形成了她的叙事艺术的特 色所在,一言以蔽之:是以平实的手法写出针头线脑般的琐碎、平淡的世俗人生的健康 的丰富与热闹。在这种叙述里,浪漫的情调被蒸发得没有一丝踪影。所以,王安忆认为 :“这样一个很少浪漫气的人会做作家,也只有在上海,繁荣的报业成全了她,庞大的 市民读者成全了她。”[3](p.42)苏青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她说过:两部小说“所叙述 的事根本是合乎周公之礼的,恋爱、结婚、养孩子都是一条直线的正常的人生道路,既 没有变态行为,更不敢描写秽亵”。并且承认“自己实在也并不怎么喜欢《结婚十年》 ”,因为“觉得这本书缺乏‘新’或‘深’的理想,更未能渲染出自己如火般热情来, 不够恨,也不够爱。家庭生活是琐碎的,这本书也显得有些琐碎起来了;假如勉强要替 它找寻出一些价值的话,那只有说平实的记录也可以反映出这个时代吧”。即使“老着 脸皮替自己说几句好话”,也不过“觉得这里有些写景兼抒情的句子还不噜嗦”。

但艺术也如同生活,相对于许多当代女作家的虚张声势,苏青的这种低姿态常常会被 那些习惯于广告文化的读者误以为是底气不足。尤其是她还表示过:“我的文章做得不 好,我自己是知道的。这不好的原因,第一是生活经验太不丰富,第二是写作技术的低 劣。”[7](p.430)丁玲笔下的女人们都“喜欢恋爱”,萧红作品里的场景都属童年回忆 ,这些“常规化”的题材多少具有一种潜在的诗情画意。而苏青的题材是最为平庸乏味 的都市女市民生活。所以,曾与张爱玲结婚的胡兰成一语中的地指出:“苏青是一位有 活力的散文作家,但不是诗人。”[8](p.473)问题是只有当散文具有内在的“诗性”时 ,这才是有别于新闻报道的、具有真正艺术品格的文本。以此来看,苏青叙事的意义并 不仅仅在于“平实地反映时代”,而是如王安忆所说,在无聊中发现“有聊”,在无意 义中寻找意义。但应该承认,要做到这一点具有更大的挑战性和艺术难度。苏青笔下的 故事没有大悲大喜,只是“有些心酸,但却不能使人号啕大哭”的平常人生。王安忆认 为,苏青的成功在于“她到底还是诚恳的,忠实于一个井底之蛙的见识”,也就是说, 她善于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局限,决不越界。这很有道理。苏青承认自己之所以“常写 男男女女的事情”,是“因为我所熟悉的也只有这一部分”。她还谈到,她是“带着十 二万分惋惜与同情之感来写完这篇《结婚十年》,希望普天下夫妇都能够互相迁就些, 可过的还是马马虎虎过下去吧,看在孩子份上,别再像本文中男女这般不幸”[5](p.43 0)。这样的见地,真正是说了也等于没说的平庸之见。就像张爱玲批评的:“即使在她 (苏青)的写作里,她也没有过人的理性。她的理性不过是常识。”[1]但正是苏青的小 说叙述给我们以这样的启示:对于一名小说家而言,最重要的素质并非深刻的思想与情 感,而是人生体验的真实与成熟。这并非意味着思想与情感不重要,而是说谁能拥有这 样的体验,谁就同时也拥有了诗性创作所需要的情感,以及经常被人们所忽略、看似平 常其实却并不简单的见识。

苏青的小说表明,源于浪漫精神的诗性创造并不是男欢女爱的同义词,其骨子里乃是 对世态炎凉的一份理解和对平凡人生的一种体贴。在此意义上,苏青的叙述与萧红异曲 同工。《结婚》的故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出身乡绅大户人家的女大学生怀青,16岁时 遵循父母之命订了婚,后便辍学同门当户对的崇贤成婚。但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没有根基 。谁都没有成心拆散这场婚事,谁也都不是太过份的人,仅仅只是当事人双方由于年轻 与个性,以及男人不可避免的自我中心和女人多多少少的小姐脾气,使这对夫妻情谊耗 尽,缘分终结。回想起来,尽是些小小的怄气与摩擦,就像叙述者“我”所说的:“从 最早结婚之日算起,我们就是这样零零碎碎地磨伤了感情……十年的光阴呵!就是最美 丽的花朵也会褪掉颜色,一层层扬上人生的尘埃,灰黯了,陈旧了,渐渐失去以前的鲜 明与活力。”构成叙述焦点的也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比如女人头一回赚了稿费,幻想 着得到丈夫的夸奖,而“事实到后来则是他吃了我的叉烧与酒,脸上冷冰冰地,把那本 杂志往别处一丢看也不看”。比如女人想过一种富有生气的日子,但“吃过了早点,公 公便看报,婆婆吩咐佣人买小菜。小菜买来后,婆婆便在厨房内吩咐指挥,鲜肉该切丝 或剁酱,鱼该清炖抑红烧,什么都要她的主意”。比如女人想尽力改变一点自己,以便 让丈夫满意,结果却让自己没了热情,使事情前功尽弃:当男人试图与女人亲近时,女 人“木头似的没有感觉,只想起件毫无趣味而无关紧要的事,对他说道:‘我看厨房里 的一块抹布已经坏了,最好把房里用的一块较好的抹布拿下去,把你的洗脚毛巾移作房 间抹布用,再把我的手巾给你做洗脚布,我自己……’话未说完,他已经打个呵欠转身 朝里卧,大家弄得兴趣都索然了”。像这样一些事情,热衷于加入革命大叙事的丁玲们 自然不屑一顾,关爱普通人世的萧红也不会感兴趣。只有苏青津津有味地向我们叙述着 一切。虽偶有一点小小的讽刺,但并没有控诉,有的只是对人世的理解与体谅。

比如故事里的公公婆婆虽受重男轻女的旧观念影响,对连生了几个女孩的媳妇不够关 心,但叙述者仍写出了这对老人在被偷被抢家产渐空后,从乡镇来到大都市儿子家的种 种尴尬。比如怀青夫妇让朋友们来请二老吃饭时,他们“对婆婆却有些过分客套,礼貌 装得太繁多了,这不是尊敬,简直有些近乎戏弄,她局促地吃不下几样菜”。幸好还有 小孙女薇薇在座,“她是如何高兴而且好奇地询问婆婆这样那样的,使婆婆还能够因她 而找到与别人敷衍几句的材料。”比如见到儿子终于也失了业,而媳妇又将生产,他们 感到实在难以再住下去,公公叹着气表示:“……我们不好再在上海带累你们。杏英是 个嫁出的女儿,我们仍旧把她送回夫家去;薇薇也跟着我们惯了,这次还是一齐回N城 去吧,但愿明年养个小子,我就是挺着老命出来看,只要见他一面,便死也瞑目了。” 话虽依然愚昧,但仍让人产生一种真切的同情。还是张爱玲说得好:“苏青最好的时候 能够做到一种‘天涯若比邻’,有广大亲切,唤醒了往古来今无所不在的妻性母性的回 忆,个个人都熟悉,而容易忽略的,实在是伟大的。”在她看来:“有人批评她的技巧 不够,其实她的技巧正在那不知不觉中,喜欢花哨的稚气些的作者读者是不能领略的。 ”因为在苏青的这种平实无华的叙述中,有着一种“结实的真实”和“生之烂漫”,一 种能让人“亲近人生”的东西。所以,张爱玲认为:苏青属于“眼低手高”的作家,其 实,“她的俗,常常有一种无意的隽逸。”[1]这其中或许不乏某种趣味相投的偏爱, 但并非廉价的捧场之言。苏青以她自身强烈的生命力,通过“没有一点做作”的文笔, 写出了看似最平庸乏味的“现实生活的活力与热意”。苏青倔强的个性使她从不愿迎合 读者的口味,但她诚挚的品性,让她常常会想到自己的东西对于读者“看了究竟于他们 有什么好处”这样的问题。在苏青的叙述里贯通着这样一个基调:让人们珍惜生命,热 爱生活。

所以,不仅在《结婚十年》的结尾时,叙述者写道:当怀青与崇贤在曾禾医生家里签 下离婚书后,“忽然起了宗教的虔诚,心中茫茫然只想跪在她脚下做祷告:愿我的孩子 们幸福,愿贤幸福,愿婆婆幸福呀!十年的往事都像云烟般消散了,忘记我,让我独自 在永恒的光辉下悄悄地替你们祝福吧。”同样地,在《续结婚十年》的最后,叙述者也 让“我”说道:“……虽然我自己从来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过,但是我相信我的儿女们 一定会有的,也肯给与人,不像我一般自私自利。我要为他们祝福着!我宽恕一切对不 起我的人,也希望我所对不起的人们能够宽恕我;人生是如此……如此有意味呀!”体 贴人生,这就是苏青叙事的诗性魅力与人文意义。还可以补充的是,这份体贴更集中地 聚焦于女人的生命。虽然生活中的作者常被一些人评为“不像女人”,张爱玲却这样说 过苏青:“她就是‘女人’,‘女人’就是她。”[1]小说里的怀青也被谈维明评价为 :“你不像一个女人。”但怀青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内心不以为然:“我是一 个女人,而且甘愿做女人的,为什么会不像呢?那是因为我眼前的男人不像个男人,所 以我便不屑以柔声相向了。”另一方面,她也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也就 是“知道我是一个男性化的女人”。但不管怎么说,苏青写作的女性主义特色相当显著 。她与丁玲、萧红等一起丰富了现代中国的女性叙事,让我们看到女性特色的多样性: 不仅是温柔的语调与缠绵的感觉,同样也能够是明快、简练、有力的。苏青的女性视野 的突出表现,在于她对女性生命的体贴。她对女人看得很透,深刻得近于尖锐:“世界 上很少会有真正强奸的事件,所以发生者,无非是女人事后反悔了,利用法律规定,如 此说说而已。”“女人是神秘的!神秘在什么地方,一半在假正经,一半在假不正经。 ”[9](pp.1-5)正是凭借着对女人的这份非同一般的独到认识,使苏青能够在小说中通 过怀青这个人物的自我意识以及婚姻变故,来“认真替女人抱委屈”。

虽然,怀青这个人物带有作者自己的身影,但苏青并没有作任何粉饰,而是让她真实 地袒露自己身上存在的自我中心、任性等缺点:“我是满肚子新理论,而行动却始终受 着旧思想支配的人。”“还有一种怪脾气,就是喜欢求爱而不喜欢被求。”“我是一向 希望别人有了我便不再作第二个想的;假如什么地方有人比我更出风头,我便不去了。 我呀,宇宙的中心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呀!蔚蓝的天空中假如罗列着无数隐约的星星,我 便应该是那个寒光泻照万里的大月亮;千红万紫的花园里假如充满着没名目的花卉,我 便应该是那一茎高招的白莲花。”通过这种率真的个性化自白,叙述者让一个普通而真 实的女性生命全方位地展开。它让我们进入到一个女性复杂的心理意向:比如,一方面 ,“我需要一个青年的,漂亮的,多情的男人,夜夜偎着我并头睡在床上,不必多谈, 彼此都能心心相印,灵魂与灵魂,肉体与肉体,永远融合,拥抱在一起。”另一方面, “好几次我故意挑逗他,但当他拢进身来的时候,我却又疾言厉色的直嚷道:‘请你不 要触着我呀!’他似乎出于意外地大吃一惊,踌躇半晌,只得悻悻地默默地走开了,我 觉得很伤心。他虽然是我的丈夫,但是还不能明白我的心呀!没有狂欢,没有暴怒,始 终是一股不得劲儿。”它也让我们意识到身为女人的艰辛:比如,“结婚究竟有什么好 处呢?只要肚子痛过一次,从此就会一世也不理男人了。”“痛呀,痛呀,痛得好难受 ;起初是哭嚷,后来声音低哑了,后来只透不过气来,后来连力气也微弱了,医生说: ‘剪吧!’飕的一阵冷,裂开了似的,很大很大的东西出来些,再迸阵气,便滑出来了 ,接着是哇哇的婴儿哭声。”但等到接生的医生不经意说出:“是女的”来,“顿时全 室中静了下来,孩子也似哭得不起劲了,我心中只觉得一阵空虚,不敢睁眼,仿佛惭愧 着做了件错事似的在偷听旁人意见,有一个门口女人的声音说:‘也好,先开花,后结 子!’另一个声音道:‘明年准养个小弟弟。’婆婆似乎咳嗽了一声,没说话。”

即使是“我”对丈夫的内心感觉,也如同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对其丈夫卡列宁的耳朵 的反应,蕴含着许多可以回味的信息:“我的丈夫是高大的,胸挺臂粗,穿起条子西装 裤来显得两腿笔直有力。但是他却不肯昂然举步,在不经意中总是老爱带些华尔滋走法 ,划来划去,未免碍眼。他的面孔是白长的,眉目端正,就是头发太浓密些,前额还伸 出个桃花尖儿,配着两道乌黑的八字眉显得色彩太重了,未免减少些清秀。”她的文本 中的一些话虽然听起来赤裸裸的很不入耳,有的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已明显存在偏颇与陈 旧,但却无一不蕴含着反抗男权中心的意义。比如:“女子是决不希求男子的尊敬,而 是很想获得他的爱的!只要他肯喜欢她,哪怕是调戏,是恶谑,是玩弄,是强迫,都能 够使她增加自信,自信自己是青春,是美丽的。”以及“一个女子若是不能控制自己的 子宫,她还想有办法去控制男人吗”?等等。而《结婚十年》里第23节的这一段,几乎 可以看作是苏青为天下女人所作的女权宣言:“没有一个男子能静心细赏自己太太的明 媚娇艳,他总以为往后的时间长得很,尽可以慢慢儿来,殊不知歇过三五年便生男育女 了,等他用有欲无爱的眼光再来瞥视她时,她已变成平凡而噜嗦的、抱在怀中像一团死 肉般的妇人。这时候他会厌恶她,恨她,觉得她累赘,仿佛不虐待她一下不足以泄自己 被屈抑的愤怒似的;她假如含泪忍受住了,也许就能够挨到白头偕老,像一对老伙伴似 的直到最后的撒手为止。但是她不能够,她的回忆太明鲜了,她只记得开始恋爱时的刹 那,那是一个梦,她把梦来当作现实,结果觉得被欺骗了。其实欺骗她的还是自己,而 不是他……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只有男人可以享受爱,爱就是促成交合同时还能助兴的 东西。”

其实,苏青的“结婚二部曲”说到底是对真情实意的爱情生活的缺席的无奈与不甘。 套用一句日前曾流行过的一句歌词:仅仅想要一个家,一个由夫妻双方的真诚相爱所支 撑起的家,这便是“名声不佳”的小市民女人“怀青”所期望的全部。无须赘言,这是 一个多么普通的主题,但也是一个多么艰难的问题。尽管叙述者以平静的语调讲述着自 己的故事,但通过贯通两书的“两颗樱桃的故事”,细心的读者并不难以体会到深藏于 文本中的悲哀与伤心。就像我们显然不能因为故事里的这位不幸的叙述者没有作出歇斯 底里的举动,就以为她并不难过;我们同样不能因为苏青叙事只是表现了小女人的天地 ,而看不到其中所包含的广阔的人生大世界。

收稿日期:200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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