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数量的阶段性变化及其成因_论文发表论文

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的阶段性变化及其原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阶段性论文,研究成果论文,原因论文,世纪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10)06-0127-09

关于20世纪词学研究的发展历程,近年已有不少论著予以回顾和总结,但都是定性的分析和模糊的把握。如果我们要问:20世纪百年间究竟产生了多少项词学研究成果?在不同的年代成果量有何不同的变化?这些变化有何规律?是何原因?这些问题,迄今没有答案,似乎也无人关注。因为对于学术史的研究,多年来人们只习惯于定性的考察、感性的分析,而不注意用统计的方法去定量分析学术史的进程及其变化。计量学术史,还没有引起注意,本文算是计量学术史的首次尝试。

我们历时十年,全面盘点了20世纪词学研究的家底,搜罗了1901-2000年海内外词学研究论著的所有目录。在时贤相关成果的基础上,经过数十次的增订补充,我们最终搜集到了20世纪词学研究论著目录22909项(一本著作、一篇论文、一部词选等均作1项统计),并研制成《20世纪词学研究论著总目检索系统》。有了这个数据库,我们就可以用准确具体的统计数据来回答上述问题,并可以发现隐藏在数据背后的别样意蕴。

一、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增长规律

在计量文献学和计量信息学领域,衡量科学文献的增长,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每年新出版文献的数量为依据,一种是以每年出版文献的累积总量为依据。在研究文献增长的规律时,一般采取后者,因为“各年出版的文献逐年相加而得到的文献累积数量总是增加的,就有可能趋于某种固定的规律,所得到的结果,往往是较为规则的曲线,都能用一个较为准确的函数来描述”,而前者,即每一年所出版的文献数量,“容易受到各种复杂的社会因素的影响,一般来说总是波动的,结果往往是一些非规则的曲线,难以用某种函数来描述”,不利于规律的研究。但是,前者“能直观形象地反映出每年新文献的变化趋势”,[1](P45)所以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研究方法。

为了从不同的角度统计考察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增长变化,我们将20世纪词学研究每年的成果量和累积成果量制成一份总表,见表1。

我们先看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累积总量所反映出的增长规律。科学文献增长的重要规律之一,是美国著名的文献计量学家普赖斯提出的“指数增长规律”,即“任何正常的日益增长的科学领域内的文献是按指数增加的”。[2](P293)20世纪词学研究的成果累积量,也基本上是按指数规律增长的。将表1的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累积量输入计算机后,Excell电子表格可以自动计算出其增长指数,并描述出指数增长的曲线,见图1。

图1 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累积量的指数增长曲线

图2 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年产量变化图

图1是以5年为一个时段来统计,纵坐标为累积成果量,横坐标为年份。表中的粗线,是计算机根据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累积量实际增长的指数而自动生成的曲线,即实际增长曲线。表中的细线,则是计算机根据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累积量反映的指数增长关系模拟出来的趋势曲线,即预期增长曲线。两条曲线的吻合(重合)度愈高,表明实际增长的指数关系与预期增长的指数关系愈加一致。图中的数值R[2],就是表示两条曲线的相关性、吻合度的,其范围是0-1,数值越接近1,表明相关性、吻合度越高。而图1中R[2]=0.9252,这个数值表明,实际增长的指数曲线与预期增长的指数曲线之间的吻合度、相关度非常高,换言之,20世纪词学研究的成果增长量非常符合指数增长曲线。这也表明,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增长,与其他科学文献的增长趋势相似,符合科学文献增长的一般规律。

从图1可以看出,1930年代以后生成的粗线在模拟细线之上,说明1930年代的成果量有较大幅度的增长,超过了常规增长态势。而1980年代增长速度迅猛,1990年代中后期增长速度放慢。且看下面这组数据:

第一个5000项,用了77年的时间:1901-1977年;

第二个5000项,用了8年的时间:1978-1985年;

第三个5000项,用了6年的时间:1986-1991年;

第四个5000项,用了6年的时间:1992-1997年。

1978-1985年8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相当于此前77年成果量的总和,可见其增长速度之快。而第三个5000项与第四个5000项所用时间相同,表明1986年以后词学研究成果的增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之后,年度增幅放慢,每年的年产量是平稳中有升有降。

再从单年的产量来看。表1显示,一百年间词学研究成果的年产量极不平衡。1903-1904年的成果量为0,除去这2年,词学研究成果年产量最低的是1912年,全年仅有1项研究成果;最高的是1986年,达到964项,这一年的成果量比1901-1935年35年间的成果总量还多。

为了更直观地观察百年间词学研究成果年产量的涨落变化,我们制作了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年产量的柱形图(见图2),图中横坐标为年份,纵坐标为每年对应的成果量。图2显示,20世纪词学研究的成果量,不是直线型的上升,而是在总体上升过程中波动变化,时涨时落。

从总的发展趋势来看,可以分为两大时段:前80年是低速前行,小幅走高;后20年是高速发展,小幅震荡。1976年以前,除1957、1962、1975年这3年之外,其他年份的年产量都是在200项以下徘徊。1979-1980年为转型过渡期,年产量达到500项左右。1981年以后进入高速发展期,此后20年的年产量一直是在700项以上高位运行(只有1989年略低于此数)。

从发展进程来看,1932年以前,词学研究的年产量相当低下,年均不足15项。1933-1936年第一次出现快速增长之势,每年成果量平均达到近150项。之后,又急剧跌落,以至于1938年只有13项。1941年前后,一度小幅走高,1945年以后又转入低谷。1945-1955年,成果总量只有462项,年均42项。直到1956年,才有所回升,此后即平缓发展。1956-1976年的成果量基本都保持在100项以上,年均成果量有137项。到1979年,开始提速,增幅扩大。1981年后,就进入高速发展的轨道,20年的成果总量达到16621项,是前80年成果总量(6288项)的2.64倍,年均成果量高达831项。

统计数据提供的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变化的结果,是直观的、具体的,更是客观的、准确的,也是新鲜的。熟悉词学史的学者,也许能够感受到1930年代初期词学研究曾经出现过的短暂辉煌,但是很难料想到在艰苦卓绝的抗战期间的1941年前后,词学研究的成果量又曾经一度回升;也不曾想到,1949年建国之初的几年,词学研究成果量并没有随着新中国的诞生而大幅走高,反而比前几年还有所下降。“文革”十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也没有如人们预想的那样急剧下滑,仍然基本保持着此前的平均速度前行。学术史无疑会深受政治环境的影响,但是,它的运行发展,却有自身的规律和路径。

二、20世纪成果量变化的四个阶段

根据20世纪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实际变化,我们将百年间的词学研究划分为四个阶段:

起步初始阶段(1901-1932年):成果总量为476项,年均14.9项;

迈步发展阶段(1933-1955年):成果总量为1496项,年均65项;

踏步缓行阶段(1956-1978年):成果总量为3322项,年均144.4项;

跨步腾飞阶段(1979-2000年):成果总量为17615项,年均800.7项。

第一个阶段(1901-1932年),为起步初始阶段,历时32年。成果年产量和总量都比较低。作为现代学术形态的词学研究,当时是刚刚起步,“词学”(词的学理研究)与“学词”(词体的学习创作)混沌不分,[3]“词学”还没有成为一门独立的学问。当时的学者,只是凭个人兴趣,偶尔涉及而已。

从作者队伍来看,当时专力从事词学研究的学者不多。世纪之初的32年,发表了3项以上词学研究论著的作者共27人,其中位居前十名的活跃作者(见表2),除了赵万里致力于词作辑佚和词集版本研究、况周颐专心于词话的写作、胡云翼专注词史的研究之外,其他学者的主要学术重心、学术兴趣都不在词学研究领域,诸如词学研究成果量较多的胡适、郑振铎、冯沅君、梁启超和王国维等,都不是专门研究词学的学者,虽然王国维和胡适对后来的词学研究影响甚巨,但词学研究在其整个学术视野中占的比重不大。

从论文发表的刊物阵地来看,当时学术刊物的数量原本不多,更没有专业的词学杂志。32年间,发表词学论文比较多的只有《北平北海图书馆月刊》(20篇)、《小说月报》(12篇)、《国粹学报》(7篇)、《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月刊》(6篇)等四个刊物。

可以说,词学研究的专家少、专刊少,是20世纪头32年词学成果量低下的一个重要因素。学术研究的发展进步,与专业刊物的传播密切相关。有发表阵地、有便捷的发表渠道,往往能够激发学者的研究热情,提高学术成果的产量。这期间,赵万里在“自家”刊物《北平北海图书馆月刊》上发表词学论文20篇,郑振铎在自己主编的刊物《小说月报》上发表词学论文12篇,便是明显的例证。①

第二个阶段(1933-1955年),历时23年,词学研究开始迈步向前发展,年均成果产出量比上一阶段提高了3.39倍。从1933年起,至1936年,连续4年词学研究成果量快速增长。由此前的年均成果量不足15篇快速提高到年均成果量150篇,年均成果量提高了9倍。4年的成果量分别为155、152、157、131项,共计595项,比1901-1932年的成果总量476项还多119项。

1933-1936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为什么突然大幅度上升?这固然与词学研究日益受到关注、词学研究逐渐成为一门独立的专业学科有关,更与一位词坛领袖、一个词学专刊有关,亦即得益于龙榆生和他主编的《词学季刊》的倡导和吸引。②这只要看看当时成果量的刊物分布(见表3),就可以看出《词学季刊》举足轻重的地位。

1933-1936年的成果总量为595项,其中《词学季刊》发表的成果就有183项,占同期成果总量的30.8%。《词学季刊》一个刊物发表的词学论文量,既比1901-1932年发表词学论文最多的四个刊物所发词学论文总量(45篇)多出3倍,也比同期发表词学论文最多的其他9个刊物的词学论文总量(122篇)多61篇。可见,无论是跟1930年代以前的刊物相比,还是跟1933-1936年同期的其他刊物比较,《词学季刊》都是发表词学论文最多的刊物。

再从作者队伍的角度来看,1933-1936年间,发表了3项以上论著的活跃作者共有36人,其中龙榆生、夏承焘、唐圭璋、张尔田、赵尊岳、吴梅等十大活跃作者的词学论文大多数是发表在《词学季刊》上(见表4),而张尔田、叶恭绰的词学论文,更全部发表在《词学季刊》上。当时词学研究的十大活跃作者,除了邹啸和夏敬观之外,都跟《词学季刊》有密切的关系。可以说,正是《词学季刊》,造就了这些词学研究的活跃作者,培养出了一批后来成为词学研究宗师级的词学专家。

其一,作为20世纪第一份专业的词学杂志,《词学季刊》原本没有任何稳定的作者队伍,作者队伍都是由主编龙榆生组织和联络的。正是由于龙先生持之以恒的约稿,才促使这些作者不断提供最新的词学研究成果,使这些在上一个时期并不算活跃的作者成了词学研究的活跃作者。只要考察一下这时期的三位活跃作者、后来成为一代词学宗师的唐圭璋、夏承焘和龙榆生1933年前后词学成果量的变化,就不难发现这一点。

唐圭璋1926年在《东南论衡》上发表第一篇词学论文《温韦词之比较》,过了5年,到1930年1月才在《中央日报》发表第二篇《女性词人秦少游》,也就是说,从1926-1932年的7年,唐先生只发表了2篇论文。而1933年1年,他在《词学季刊》上就发表词学论文8篇,次年又接着在该刊上发表论文4篇。2年内唐先生词学成果量的剧增,无疑与龙榆生的定期约稿有关。

夏承焘则是1931年开始在《暨南大学文学院集刊》上发表处女作,次年在《之江学报》和《燕京学报》发表论文4篇。1933年,他在《词学季刊》上发表论文5篇,接下来3年连续在该刊上发表论文12篇。如果没有龙榆生及其主编的《词学季刊》,这几年夏先生恐怕也不会如此高产。

龙榆生自1929年开始与辛梅臣合作发表第一篇词学论文《辛稼轩年谱》,到1932年总共发表词学论文5篇。而1933年他创刊《词学季刊》后,身体力行,既任主编,又任“主笔”,1年之内就在自己主编的刊物上发表词学论文17篇,4年共发表文章36篇。他主编《词学季刊》的4年,是他学术生涯中创造力最旺盛、学术成果最丰厚的一个时期。他毕生的词学研究成果总量为106项,而4年在《词学季刊》上发表的文章就占了其成果总量的1/3。由此不难看出主编《词学季刊》在龙先生词学生涯中的重要性。

其二,这期间的活跃作者,特别是龙、夏、唐三先生,在词学史上有影响的代表性论文,基本上都是发表在《词学季刊》上。《词学季刊》每期的开篇压卷之作,都是龙榆生本人亲自撰写的大块理论阐释性文章,诸如《词体之演进》、《两宋词风转变论》、《研究词学之商榷》、《选词标准论》、《词律质疑》、《东坡乐府综论》、《清真词叙论》、《漱玉词叙论》、《南唐二主词叙论》、《论平仄四声》等。这些论文大多是词学研究领域开拓性和奠基性的力作,影响深远。如果说龙先生是以理论阐释性见长,那么夏先生则是以词人年谱之作为人称道,唐先生以词作辑佚和词人词作版本考订而享誉学界。而夏先生和唐先生的代表作也是发表在《词学季刊》上。夏先生的《南唐二主年谱》、《冯正中年谱》、《张子野年谱》、《晏同叔年谱》、《贺方回年谱》等,都是首先刊载在《词学季刊》上,后来结集为《唐宋词人年谱》。唐先生的宋词辑佚和考订的名作,如《从永乐大典内辑出直斋书录解题所载之词》、《石刻宋词》、《四库全书宋人集部补词》、《汲古阁所刻词补遗》和《两宋词人时代先后考》、《宋词互见考》等,也都是最先揭载于《词学季刊》。正是这些论文,奠定了龙、夏、唐三先生在20世纪词学史上的大师级地位。而这些论文,又是应《词学季刊》的需求而创作的。所以,说《词学季刊》造就了这时期的活跃作者,有力推进了这时期词学研究的进展,并不算过分。

1936年,《词学季刊》停刊后,词学研究成果量便立即下滑。这又从反面证明了《词学季刊》在当时词学研究进程中所发挥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1937-1939年的成果总量只有95项,年均31.7项。而1940-1944年的成果量又有回升,5年共有344项,年均68.8项。1937-1944年的中国,正处在抗日战争期间。同是在战时,何以前3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很低,而后5年的成果量又走高了呢?这又与龙榆生的努力和他主编的《同声月刊》有关。

《同声月刊》1940年12月创刊于南京,1945年停刊,历时5年,编辑体例与《词学季刊》相类,但内容不限于词。由于社会政治环境与战前大异,稿件来源及水准已远不如以前。但在龙先生的苦心经营之下,仍有名家如冒广生、俞陛云、夏敬观等坚持为之撰稿,不仅如此,《同声月刊》还注意联络同仁,开展学术讨论,如组织吴庠、张尔田、施则敬、陈能群等讨论四声问题,相关论文至今仍是有参考价值的词学文献。

《同声月刊》虽然内容不限于词学,但主要是发表词学研究论文,共计发表词学研究论文182篇,占同期(1940-1944年)整个词学研究成果总量283项的64.3%。一个刊物发表的词学研究论文,占了同期词学研究成果总量的一半多,我们不能不再次感佩龙先生的努力和贡献。

龙先生本人跟办《词学季刊》一样,也是一身兼任《同声月刊》的主编与“主笔”,他在《同声月刊》上发表的论文累计42篇,是该刊八大活跃作者中发表论文最多的“首席”作者,也是他学术生涯中第二个多产的高峰期。1933-1944年,龙榆生先后在自己主编的《词学季刊》和《同声月刊》里,共发表论文78篇,占其毕生词学研究成果总量106项的73.6%。可见,《词学季刊》和《同声月刊》不仅对20世纪词学研究贡献巨大,对龙先生本人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关系重大。

如果说《词学季刊》培养了唐圭璋、夏承焘等词学研究的活跃作者,那么《同声月刊》则造就了冒广生、俞陛云等活跃作者(见表5)。冒广生的词籍校勘记、俞陛云的唐五代两宋词选释,都是连载于《同声月刊》。冒氏平生的词学研究成果为28项,俞氏毕生的词学研究成果为25项,而两人分别在《同声月刊》就发表了22和23项。如果没有《同声月刊》,很难想像冒氏、俞氏这些词学研究成果能否及时问世和传世。

在现代学术进程中,学术领袖和学术期刊对学术研究的引导推动作用,是值得特别关注的现象。

第二阶段为什么延续到1955年,而不按通常的文学史或学术史的分期以1949年为界?这是因为,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从旧中国过来的学者处在一个调整适应时期,新时代培养的学者尚未崭露头角,因而成果量不仅没有出现人们预期的提升,反而有所下降。1950-1955年的成果总量为211项,年均35.2项;而1945-1949年的成果总量却有251项,年均50.2项。解放后6年的年均产量较此前几年的年产量降低了4成。如果将1950-1955年的成果量再按地域来分,③那么,更显此时中国大陆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大幅下滑。建国初的6年,词学研究成果总量为211项,其中大陆产出的研究成果只有82项,年均13.6项,降到了30年代以前的水平。此时词学研究成果的学术质量也没有明显的进步。所以,根据成果量的实际变化情况,将第二个阶段的下限延至1955年。

第三个阶段(1956-1978年),为踏步缓行阶段,历时也是23年。这时的成果总量虽有较大增长,年均产量也有较大提升,但就整个词学研究的发展趋势而言,这期间的发展速度却是比较缓慢的,年均产量固然达到了144.4项,但较之前一阶段,年均产量只提高了1.2倍,环比增速下滑了2倍多。

1956年,词学研究成果量开始出现上升之势,年产量达到100项,此后的年均成果量在100项以上。为什么1956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开始上升?因为这年4月,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一度激发了中国大陆学术研究者的热情。此后几年,词学研究的成果量明显提高,1956-1965年词学研究成果的总量为1430项,其中中国大陆产出的成果为950项,年均达到95项,这比1950-1955年中国大陆词学研究的年均成果量(13.6项)提高了近6倍。

在这个阶段里,值得特别关注的是“文革”十年(1966-1976年),其时词学研究的成果量仍然保持着稳步发展的态势,总量为1451项。其中1966-1969年共395项,年均成果量都在100项左右;而1970-1976年共1056项,年均151项。这表明“文革”十年的词学研究是在逐步增长的。若跟“文革”前10年(1956-1965年)词学研究的成果总量1430项比较,“文革”十年的词学研究成果总量也并没有下滑而略有增长。在那个“大革文化命”、正常的学术研究基本停滞的年代,词学研究居然还有这样的成绩,实在令人惊诧。

仔细检阅“文革”期间的词学研究成果,原来这个时期词学研究的主力军已由中国大陆以外的“海外军团”所代替。此期词学研究成果总量为1451项,中国大陆发表、出版的论著仅有424项,占同期词学研究成果总量的29.2%,海外研究成果量为1027项,占同期成果总量的70.8%。“文革”期间,当中国大陆正常的词学研究被压制、排斥的时候,海外的词学研究队伍异军突起,从而使“文革”十年整个的词学研究成果量保持着一种稳步发展的态势。

按地域来分,此期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分布是:台湾667项、大陆424项、香港139项、日本130项、美国42项、韩国22项、其他国家和地区29项,见图3。

图3 1966-1976年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地域分布

在“海外军团”中,以台湾地区的词学研究最为活跃,其成果量占了同期词学研究成果总量的45.9%,差不多占了当时整个词学研究的半壁江山。而此期大陆的成果量,只有台湾的6成,不足同期成果总量的1/3。

“文革”期间,词学研究队伍中,成果量位居前10名的活跃作者也全部是“海外军团”(见表6)。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此期成果量最多的是日本著名词学专家村上哲见,他以31项的成果量位居此期十大活跃作者榜首;名列第十的是韩国的车柱环。有两位外国学者晋升十大活跃作者之列,也算是“文革”十年全球词学研究的一大亮点。十大活跃作者中的其他几位,除香港的饶宗颐外,都是台湾的学者。

第四阶段(1979-2000年),历时22年,是20世纪词学研究最辉煌的时期,成果总量达到17615项,是前78年词学研究成果总量(5294项)的3.3倍。为了直观地了解这一阶段词学研究的飞速发展,兹将1979-2000年与前78年的词学研究状况列作一表,以便比较,见表7。

从表7可见,后22年的年均成果量比前78年提高了近11.8倍,作者队伍也扩大了2倍。发表或出版过词学论著的人数,后22年有8563人,前78年有2967人。即使前78年的所有作者在后22年仍有成果问世,或说即使后22年作者队伍中包含前78年的所有作者,后22年也净增作者5596人。从个体产出量来看,发表过10项以上成果的活跃作者,前78年只有71人,后22年多达252人,后者是前者的3倍。个体成果量的增加,与发表阵地的扩张有着密切的关系。发表、出版过词学研究论著的报刊和出版社,前78年有1848家,后22年多达3608家,净增1760家。其中刊载过10篇以上词学研究论文的报刊(含相关论文集),前78年为80种,后22年为354种,后者是前者的4倍多。

后22年词学研究成果量的快速增长主要是在中国大陆,海外的词学研究成果量基本上保持着一种平衡发展的态势。由于1993年以后海外的词学研究成果收录不全,不便与收录全面的中国大陆的同期成果量作比较,故以中国大陆词学研究进入常态之后的1981-1991年跟“文革”期间的10年(1966-1976年)作比较,以便观察了解海外词学研究发展的趋势,见表8。

从表8可见,1981-1991年间,词学研究成果量增长速度最快的是我国大陆,这十年的成果量较“文革”十年间增长了16.6倍。而台湾增长不足2成,香港增长不足1倍,日本增长不足6成,美国的增幅稍大,增长了1.6倍。韩国和加拿大虽然增速较快,但因基数太小,在成果总量中占的份额有限,

我们可以说,20世纪最后的22年,词学研究的辉煌,主要是体现在中国大陆。表9显示,世纪末期的22年,海外研究成果量(计2962项)仅占同期研究成果总量17615项的16.8%,④中国大陆的成果量占同期成果总量的83.2%.

世纪末的20年,我国大陆的词学研究之所以能走上飞速发展的快车道,与思想解放、经济发展的社会政治文化环境密切相关,而与教育制度的变化和出版传播事业的发展有着更为直接的关系。

我国大陆自1978年以来,高等学校大量招收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了大批从事学术研究的专门人才。日益壮大的词学研究队伍,其成员绝大部分来源于高等学校毕业的和在读的研究生。

出版传播事业的发展,则催生了大量的专业期刊。1979年以后的22年间,累计发表100篇以上词学研究论文的专业刊物有10种(见表10)。这十大期刊中,除了《大公报》、《光明日报》和《文学遗产》是老牌刊物之外,《文史知识》、《古典文学知识》、《词学》、《名作欣赏》、《中国韵文学刊》、《国文天地》(1985年创刊的台湾期刊)和《抚州师专学报》等7种都是1980年以后创刊的专业刊物。《文学遗产》虽然创刊于1953年,但到1963年即停刊,期间只发表了9篇词学研究论文;1980年复刊,可谓是老树新花。

大量的词学研究的专门人才,创造了20世纪最后20年词学研究的辉煌;而大量的专业期刊,则为这一辉煌景观的呈现提供了适时的平台。

注释:

①赵万里1927-1929年在北海图书馆工作,《北平北海图书馆月刊》是其馆刊,属于“本单位”的刊物,赵万里为该刊编纂委员,在该刊发表文章很便利。郑振铎是《小说月报》的主编,在此发表文章,更是近水楼台。

②《词学季刊》1933年由龙榆生在上海创办,历时4年,1937年因抗战而被迫停刊,前后共出11期。1985年,上海书店将各期汇成《词学季刊》上下二册影印出版。

③1949年以前,海外词学研究成果不多,所占比重不大,故不作地域比较。具体而言,1901-1949年的词学研究成果总量为1761项,中国(含港台)产出的成果为1679项,海外的成果量为82项,仅占总量的4.6%。1950年以后,海外研究成果才日益增多,在整个词学研究成果中所占比重日益扩大。

④1993年以后海外研究成果统计资料不全面,但这并不影响本节的基本结论。因为,海外研究成果的增加,必然会导致同期成果总量的增加。海内外成果总量的分布格局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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