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长流”舞蹈诗剧评介_黄河论文

“黄河长流”舞蹈诗剧评介_黄河论文

评舞蹈诗剧《黄河水长流》,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诗剧论文,舞蹈论文,黄河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舞蹈诗剧《黄河水长流》是山西省歌舞剧院于1995年推出的一部新作品。由于有了《黄河儿女情》、《黄河一方土》两部成功作品的先例,人们自然对它同样报有很大的期待。当这部作品第一次进京演出的时候,虽然再次博得了掌声,但人们似乎还不满足。有人担心:在山西艺术家们早年间已经创造出来的轰动效应之后,《黄河水长流》的冲击力会不会有些减弱了?实际上,创作《黄河水长流》,是山西的艺术家们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怎样在成功之后,再走出一条艺术上的新路?怎样在艺术的观念、思维、风格和境界等等方面超越自己?

要知道,超越自己,这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今天,1997年开春的日子,笔者再次看到了《黄河水长流》的演出,惊讶于作品艺术水准的提高,感佩于山西艺术家们苦苦追索的精神,不禁欣然命笔。

一、饱含深厚情感的黄河歌谣

多少年来,黄河人唱黄河谣,苦涩多于欢欣,梦幻亮于现实。

《黄河水长流》(以下简称《水长流》),虽有苦涩却饱含着大欢欣,涂抹梦幻却基于真实的土地。其中民族情感积淀之深厚,艺术想象之瑰丽,实在可歌可叹。

在特定的艺术氛围里,塑造饱含情感力度的形象,是《水长流》在艺术风格上引人瞩目的成功之处。

是山西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岸边,写黄河人的形象,看上去是很自然的事情。然而,自然该做的事情其实却未必是能够做得好的事情。《水长流》采用大跨度地结构艺术空间的方法,取“老磨盘”、“冰河开”、“好好活”三个典型意境,在其中分别塑造了“奶奶”、“娘”和“女儿”三个艺术形象。舞蹈诗剧中“奶奶”的形象是在“老磨盘”、“苦苦菜”等形象和“拜祭黄河”之环境氛围和行为动机下展开的,人物及其生活背景的选择很是精当,十分贴切地融合为一体;这一段落的色调是古旧而厚重的,剧作家和编导们却不肯向严酷的大自然低头,偏偏用新婚夫妻所孕育的孩子,在其中点缀了生命的希望之光,靓丽而醒目,很有力度。

应该说,在近年来的歌舞创作中,有情感厚度的、有力度的艺术形象是比较少见的。一些平庸的意象、弱化的性格在奢靡的艺术风气里漫延,使得歌舞艺术的创作远离了生活,形象力度大大减弱了。可喜的是,《水长流》的创作者们坚守着那一方纯净的艺术圣地,苦苦追求艺术真谛,在黄河源流中注入自己的情感之泉,浇铸充满力度的形象。就象剧中“娘”的形象,其塑造也是充满情感张力的。那是在黄河冰冻已经化解,“大红船帆”即将升起的一天里,“娘”从逃婚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找到心上人却又在瞬间与其分别。瞬间的过程写尽了女人的苦衷和甘甜、委屈和温暖……

看过之后,我从心的深处感叹:山西人,真是有情人!

二、在已经成功的风格中获得自我的超越

讨论《水长流》的艺术得失问题,要在这样两个基本的前提之下:一是山西省艺术家们自身所已经写出了“黄河三部曲”中的前两部,即《黄河儿女情》和《黄河一方土》,第二个前提是从1986年以《黄河儿女情》为起点而翻腾起来的全国范围内的“风情歌舞大潮”。

我认为,如果把《水长流》与黄河三部曲的前两部相比较的话,可以说它取得了可喜可贺的艺术进展。《黄河儿女情》提供了精巧的艺术结构之“点”,象《看秧歌》、《难活不过人想人》等节目至今流行于全国,有口皆碑,就说明了这些艺术之“点”在选材和创造上的成功。《一方土》是为我们提供了艺术结构上的精彩之“线”,它既是婚俗之线,又是作品贯穿之线。相比较之下,《水长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立体的艺术空间。作品中的时空跨度大,主题意蕴深厚,舞台层面丰富,情感张力贯通。更可贵的是,作者们不是为了形式的“立体”而故弄玄虚,而是为了艺术形象塑造的需要。从点、线到构织立体的艺术空间,体现了实实在在的艺术追求。

另外,自从《儿女情》以自己的“俗美”“怪美”“丑美”在京城一炮打响之后,那种在山西民间艺术文化基础上诞生的、以皮影式的抻拉之态和地方秧歌舞蹈的扭拧之姿为特色的舞蹈很快地流行于全国。可以说,它多少已经成为全国许多地方在创作风情式歌舞晚会时的一种必用的动作模式。这大概是山西艺术家们所始料未及的。然而,人们在这股风情歌舞大潮中的相互模仿趋势,甚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造成了妨碍艺术进步的一种新模式。今天,山西的艺术家们在《水长流》中自己首先取得了又一次的突破,他们在创作中摆脱了以“怪”和“俗”的方法塑造形象的方法,而是采用也更加灵动的、更加自由的、更加符合特定人物情感和性格刻画的舞蹈艺术语言,于是,我们在其中看到的是更加富于艺术浪漫精神和开放气质的形象,而非留着太多斧凿痕迹的艺术加工。这是一种自我的超越,是艺术创作中最难的一种前进。仅此一点,就特别值得祝贺!

三、充满诗意的空间处理

在舞蹈创作中,对艺术空间的把握,在小型作品里主要体现于对动作造型构图的把握,在大型作品中,对于艺术空间的把握一方面具体体现在动作的结构和造型上,另一方面,或许是更为重要的方面,是整个作品的结构问题。换句话说,是整个作品的空间转换问题,是独特的艺术风格能否在作品的结构上体现出来的问题。

充满诗意的空间处理,在《水长流》中体现为大结构上的别具匠心和舞蹈大的段落之间很巧妙的相互转换。

《水长流》在大布局上分为三个篇章。其中间一段,名为“冰河开”。它将艺术的笔触指向一个女人的一天。明明写女人,编剧和舞蹈编导们却十分巧妙地从男人们即将下河出航开始,用翻毛的头皮袄作为男人气质的外化媒介体,挥舞之间,颇具感染力并突出了即将解冻的大河之蒸蒸朝气。就在男人们气势雄壮地舞动并有力地做出最后一个静止造型的同一瞬间,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在舞台后方的平台上出现了。她胸前的大红花火一样地闪耀,身后是一根红绸带。女人出场的造型既富于动感,又很有构图的意味。那是一种以摆脱束缚为内蕴的、具有强烈方向感的动作造型。值得我们格外注意的是男性舞段与女人出场之间的连接。这一连接是突发性的,既造成了观众的悬念,又转换了艺术的空间。当那女人一边跑着,一边挣脱了身上的红绸带、红嫁衣和红花的时候,观众已经对她“逃婚者”的身份了然于胸。于是,逃婚者在男人们中间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与情人双人共舞、男人们陪衬性的大段抒情等等舞段,就都很自然地展开了。这已经是一种大开大合的艺术气度,但是编剧和导演们还不肯就此罢休。他们还要在人的感情最浓烈处再做文章。为此,我们看到了女人刚刚与心上人欢聚,却又面临分别的时刻,他即将下河出航!于是,刚刚聚首,又临分别,人生无常,时空流逝!这一富于艺术性的转折给全剧以点睛之笔的力量,具有一波三折的作用,同时很生动地、一气呵成地引发了全剧的第三大段落:天天想!

这一段落可以说共有三次曲折。第一折:充满雄壮之气的男子群舞与逃婚女子独舞之间的连接转折。第二折,大气势的群舞与细腻情调的双人舞之间的转折。第三折,重逢的喜悦与出航之前的告别之舞所造成的伤情之间的连接转折。每一次转折都造成意外之感,又都把人物的感情引向了一个未知的领域,也都更加深刻动人。在此,我们多少发现了山西深厚的民间艺术传统特别是戏曲传统所含有的美学基础。这一美学基础,在舞蹈诗《水长流》中体现为一种在舞蹈艺术空间上的出人意料的转换,但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

女人的一生用一天来写,一天的流逝用一波三折来说,这不恰恰是诗的艺术吗?

《水长流》的节目单上我们见到了“舞蹈诗剧”的字样,因此我们须以诗歌的标准来衡量它,以是否具有诗歌之心、诗歌之意、诗歌之美来评判它,尽管诗的标准意味着一个艺术的至上境界,是一个很高的标准。

这是一曲黄河人唱的新歌谣,从民间艺术中汲取的营养完全融化在山西艺术家们自己的创作中,歌谣之朗朗上口,在摇篮曲化的舞蹈段落“摇啊摇”中得到鲜明的重现;歌谣之富于形象感,在难以咀嚼的“苦苦菜”中变化为满台飞舞的手绢花;歌谣之真切生动,在“冰河开”、“天天想”等歌舞段落里成为艺术联想和夸张的根据。在短暂的艺术时空里纵歌长河,一是需要大开大合的艺术结构能力,二是特别需要诗歌式的点睛之笔。而这两点,山西歌舞剧院的艺术家们都做到了。

记得《水长流》第一次进京时,演出尚未成熟。人们对于黄河派艺术的冲击力量多少生出些疑虑。然而今天,在经过了无数个艰辛探索的日日夜夜后,他们终于超越了自己,超越了全国范围内的风情歌舞趋势,再次走出了自己的新路!当然,《水长流》的创作至今还有可加工提高的余地。在再现“女儿”今天的生活和生命历程时,怎样做到既有现实根据又有艺术想象力,是一个仍待解决的问题。近年来,以大型主题歌舞晚会的形式表现一个民族、一个地域、一种风情的创作很多见。但是,我们发现当表现历史现象时,创作往往比较活跃,而每每在表现当代人的当代生活时,艺术创作上的力度就会大大减弱。可见以舞蹈艺术形象塑造当代人,仍旧是我们面临的重大创作任务。

在探讨《水长流》创作经验的座谈会上,回想起自己艰辛的创作之路,来自东北黑土地的、导演过很多优秀作品的总编导门文元,为自己能够在黄河文化的当代建设中投入心血而深感自豪。而山西著名词作家、以一位词作家的身份而获得全国文华奖中唯一的词作奖的赵越、著名编舞家王秀芳等山西的艺术家们乃至文化部门的领导人,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热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一瞬间,我更贴近山西人的情怀,从更丰富的层面上理解了山西艺术家们的精神境界。

我认为,这样的创作集体,这样的艺术真挚,是可以深深敬重的。他们有这样的崇高追求,又何尝不是得自黄河的力量!

我赞美你,黄河!我要用欢欣的笑容迎接你们,黄河派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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