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logism”由谁推断,如何展开?——关于《诗学》第二十四章中的一个译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译注论文,诗学论文,推断论文,二十四章论文,由谁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529(2006)03—0088—06
众所周知,亚理士多德在《诗学》第二十四章中主要向众多的写诗者指出行之有效的艺术手法:向大诗人荷马学习,通过谎言般的巧妙修辞制造出特殊的艺术效果。这个方法在兰登书屋的Poetics英译本中对应为“Homer more than any other has taught the rest of us the art of framing lies in the right way,I mean the use of paralogism”;(Aristotle:660)在纽约奥德赛出版社The Art of Poetry英译本中则对应为“Homer more than anyone else has taught other poets the art of poetic fiction.It consist in ‘the skilful exploitation of a fallacy’(paralogisms)”;(Aristotle:320)英国汤姆森学习出版集团的英文版教材Aesthetics:Classic Reading from Western Tradition中节选的Poetics的正文部分采用了和兰登书屋一样的英译法。(Townsend:40)
在《诗学》的中译本中,罗念生将这句话译为“把谎话说得圆通主要是荷马教给其他诗人的,那就是利用似是而非的推断”。(罗念生:100)朱光潜在1963年版《西方美学史》的亚理士多德一章中,采用了同样的妙译:“主要的是荷马把说谎说得圆的艺术教给了其他诗人。秘诀在于一种似是而非的逻辑推理。”(朱光潜:76)商务印书馆1996年刊行陈中梅的《诗学》译本,这句话被翻译成“教诗人以合宜的方式讲述虚假之事的主要是荷马,而使用这个方法要利用如下包含谬误的判断”。(陈中梅:169)
在亚理士多德看来,“把谎话说得圆”是古希腊游吟诗人荷马的拿手好戏,利用人们生活经验中的推理习惯,达到艺术上似是而非的效果。亚氏在此段末尾为这个手法举了一个例子:“an instance for the Bath-Story in the Odyssey”,① 亦即在荷马史诗的《奥德赛》中有一个关于洗澡的故事堪为例证。亚理士多德的解释到此结束,没有具体说明到底是故事中的哪一个人物,怎样做出了“paralogism”的推断。关于这个例子几乎每个译本都会做出注解,可又不尽相同,就成为留给研究者的一个疑问。
一、谁是“paralogism”的推断者?
以上六部《诗学》译本对荷马的撒谎技巧都配有译注(参看附表1), 除了朱光潜没有按照亚理士多德的本意从《奥德赛》中寻找实例之外,其他五个译本都本着补充说明原文的目的,从史诗《奥德赛》中选择译注。其中有四位译者引用了相同的内容,他们分别是兰登书屋的理查德·麦肯,奥德赛出版社的菲利普·维尔莱特,罗念生和陈中梅。四者都认为奥德修斯(Odysseus)是说谎的人,将谎话信以为真并因此做出错误推断的人,则是他的妻子佩涅洛佩(Penélopê)。因为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争后返家,伪装成乞丐,向受到众多求婚者包围的妻子佩涅洛佩隐瞒了真实的身份。在《奥德赛》第十九章,奥德修斯假装一个曾经富有的克里特人,史诗的164—260行描写了他对妻子佩涅洛佩撒谎说“二十年以前曾经招待过奥德修斯”,他还举出证据,准确地描绘出当时奥德修斯的衣着和随从情况,因此佩涅洛佩根据“Now hearing these details-minutely true”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认为这乞丐一定看见过奥德修斯,并且把他奉为上宾:“You shall be our respected guest and friend”。
附表1:
出版社译者译注推断者 例证出处
Random House Richard Mckeon Odyssey,xix,164~260 妻子Odyssey
Odysseus...in order to convince Pe-
Odyssey Press Phillip nelope that he is alive while at the妻子Odyssey
(NY) Wheelwright same time concealing his identity.
Thomson
-- Ddysseus is recognized by a scar when
奶妈Odyssey
Learning his old nurse bathes him
上海人民 罗念生 珀涅罗珀……做出错误推断,认为这妻子《奥德赛》
出版社乞丐一定看见过俄底修斯。
人民文学 朱光潜 假如说“天下雨,地就会湿”,由此推论—— 另举实例
出版社到“地湿了,天下了雨”,就是错误的推
理。
商务印书馆陈中梅 被骗的……是俄底修斯的夫人裴奈罗佩
妻子《奥德赛》
但是在汤姆森的《诗学》选本中,虽然正文部分和兰登书屋的译法相同,然而在针对此例的译注中,却认为《诗学》中指的是奥德修斯在洗脚时被奶妈欧律克勒娅(Eurykleia)看到他脚上的伤疤,从而认出了主人。
将上述译注比较来看,第一个疑问就在于亚理士多德所说的“paralogism”在《奥德赛》中究竟是谁推断出的?是奥德修斯的妻子佩涅洛佩还是他的奶妈欧律克勒娅?不妨结合《奥德赛》中的相关段落来探个究竟。
像众多的古典作品一样,《奥德赛》原本不分章节,现在各种版本上的分卷以及各卷标题都为后世所加,故而各不相同。比如,由英国诗人和诗歌翻译家罗伯特·菲茨杰拉德 (Robert Fitzgerald)翻译的《奥德赛》中第十九卷的标题是“Recognition and a Dream”,企鹅版的简装本《奥德赛》则直接将第十九卷的标题译为“Eurycleia Recognizes Odysseus”,而在《荷马史诗》的中译本中, 第十九卷的标题则是“夫妻夜会,相逢不相识”。这样,仅凭作品中的标题概括来确定这一卷中谁是“paralogism”的判断者,证据仍不够确切,必须深入到诗作的内在肌理,对奥德修斯和妻子佩涅洛佩以及奶妈欧律克勒娅三者之间的细节加以辨析。
首先,从奥德修斯的主观预谋上来看,他在第十九卷的根本目标是妻子佩涅洛佩,目的是要探知妻子在众多求婚者的包围下是否还对自己保持着忠心,所以在和妻子晤面之前已经决定继续隐瞒身份,对于佩涅洛佩的盘问,也精心准备了谎言来应答。
佩涅洛佩问:
你是不是真的在你家中款待过我的丈夫?
(If it is really true that you were host in that place to my husband)
请问他长得什么样,当时穿了什么衣服?
(Come,tell me the quality of his clothing,how he looked)
身边跟随着什么样的同伴?
(And some particular of his company)
奥德修斯详细描述了“羊毛斗篷”和“传令官”的模样,形容得“毫厘不爽”(minutely true),使佩涅洛佩相信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曾经款待过她的丈夫,于是她下令:
侍女们,来!给这位尊贵的客人洗浴。
(Maids,maids:come wash him)
奥德修斯拒绝让众多女仆“之中任何一个接触我的脚”,因为此前他发现很多女仆和求婚者勾结,并且嘲笑扮成乞丐的他,所以奥德修斯要求:
除非有一个和我一样饱经风霜的老妇人,
(Unless there is an old one,old and wise,one who has lived through suffering as I have)
那我不会拒绝她用手接触我的脚。
(I would not mind letting my feet be touched by that old servant)
接下来,奥德修斯的奶妈欧律克勒娅过来倒水,对奥德修斯说:
我们宫中从四面八方来过不少流浪汉,
(Strangers have here,many through the years)
可是没有一个人,在我看来,长得比你更像奥德修斯,
(But no one ever came,I swear,who seemed so like Odyssey-)
不论是声音、双脚和体形方面。
(Body,voice and limbs-)
奶妈的话提醒了奥德修斯,“将身体转向暗处”: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脚上有块伤疤,
(The scar:he had forgotten that)
老妇人见到后,立即会把他认出。
(She must not handle his scarred thigh,or the game was up)
从奥德修斯的应激反应上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奶妈会给自己洗脚,并且非常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身份,其目的是为了圆谎,让妻子继续误以为他只是一个见过奥德修斯并证明奥德修斯仍旧活在人间的外乡人。
结果正如奥德修斯的预测:
老妇人一见到他的脚,就认出了那个伤疤,
(This was the scar the old nurse recognized)
她抬手抚摸着主人的下巴,说道:
(With hand held out to touch his chin)
“亲爱的奥德修斯我的孩子,的确是你!
(“Oh yes! You are Odysseus! Ah,dear child)
我一直不知道你已回来,直到触摸你的脚。”
(I could not see you until now-”)
奶妈想立即让佩涅洛佩知道这个喜讯,可奥德修斯的反应竟然因为急躁而略显粗暴:
右手按住她的喉咙,左手拉她到近前说,
(Right hand gripped the old throat; his left hand pulled her near)
“你必须保持沉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Be quiet; keep it from the others)
比较一下奥德修斯对妻子和奶妈的态度和对话即可得知,奥德修斯撒谎的目的是要从妻子的反应中检验她的忠贞和感情。此后,奶妈看到伤疤认出主人,这出乎奥德修斯的意料,如果身份提早泄露反而会引来危险,因此他甚至不惜威胁奶妈帮他保守秘密:
如果你张扬了出去,那么我在制服了那帮可恶的求婚者之后,
(Else...if by my hand god brings the suitors down)
我也要杀掉你,尽管你从小把我养育。
(I'll kill you,nurse or not)
如果按照推断的缘起、根据、过程、结果和最后反应来比较妻子和奶妈二人的推断(参见附表2)。
附表2:
妻子 奶妈
推断的缘起 奥德修斯有意试探,为了验证忠贞因女主人吩咐给奥德修斯洗脚而偶然撞见
推断的根据 听乞丐用语言描述奥德修斯的装饰看到乞丐脚上的伤疤
推断的过程 乞丐的描述符合真实奥德修斯有同样的伤疤
推断的结果 乞丐见过奥德修斯 乞丐是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的反应 看到妻子因为思念而哭泣感到满意威胁奶妈不要张扬
从中可以发现:奶妈进行推断的根据是“伤疤”,属于自然物证,而不是话语,和奥德修斯的谎言无关,因此不能作为《诗学》中“把谎话说得圆”的注脚。而且,奶妈得出的推断是正确的,不是“paralogism”式的谬误推理。所以,这个洗浴场面中的“谎话说得圆”应该指的是奥德修斯向妻子撒谎,并且使妻子在错误的推断中信以为真。亚理士多德在《诗学》第二十四章中所举的“The Bath-story in the Odyssey”,应该是妻子佩涅洛佩做出了错误的推断,而不是奶妈根据伤疤认出主人。由此可以证明,汤姆森英译本中的译注混淆了推断者的身份,既不符合《奥德赛》第十九卷的情节逻辑,也不符合《诗学》第二十四章最后一段论述的语境,因此是不正确的译注。
二、“Paralogism”的推断如何展开
在得出推断者是奥德赛妻子佩涅洛佩这个结论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是,各译本的译注中对这个“错误推断”所做的解释是否准确。
当然,首先要排除注解错误的汤姆森译本,接着还要搁置兰登书屋英译本的译注。该本内此译注虽然正确,却过于简略,仅仅标明了这个错误推断在《奥德赛》中涉及的行数。因为奶妈欧律克勒娅在第十九卷这个行数叙述范围内根本还没有出场,可以得知兰登书屋译本对于推断者是谁的判断是正确的。但译注本并没有继续论述因由,所以在讨论“paralogism”如何展开的问题上,笔者只在Odyssey(NY)的英译本和三个中译本之间进行。
这四个译本按照内容不同可分为两类,一是英译本和罗本、陈本,它们都根据《奥德赛》原文进行解释;二是撇开史诗,另选生活实例的朱光潜的译注。
Odyssey(NY)英译本的译者维尔莱特在其注解中解释道,奥德修斯扮成乞者向佩涅洛佩描述他的衣服,目的有二,一是使妻子相信奥德修斯还活着,二是隐瞒身份,不让妻子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奥德修斯。假冒目击者来描述衣着向妻子证明“奥德修斯”还活着,可以安慰妻子,也可以借衣着上的反差强化说话者并非奥德修斯这一假象。接着,维尔莱特指出佩涅洛佩做出“paralogism”的症结所在:描述衣着和此后所达到的目的不是按照逻辑展开的,② 所以,佩涅洛佩的推断是谬误的。
罗念生和陈中梅的两个汉译本在这个译注上内容相同,定性相同,但论证过程不同。罗本译注简洁明晰:“伪装成乞丐的俄底修斯……提起俄底修斯当时穿的衣服……珀涅罗珀知道他所穿的关于衣服的事是真的,因此作出错误的推断,认为这乞丐一定看见过俄底修斯。”(罗念生:103)按照罗本的分析:A奥德修斯装扮成为见过奥德修斯的乞丐,B正确说出奥德修斯的穿戴,C佩涅洛佩认为乞丐所说完全正确。因此前一件事,亦即这个乞丐见过奥德修斯也是真的。在这个推断中,表面上看上去A是B的前提,所以判断C根据B的正确推导出A也正确,从而获得戏剧效果。
陈本在译注中认为“paralogismos”的意思等同于英文译本中的“paralogism”,意为“背理、谬论”。其论证分三段:A如果这个乞丐款待过奥德修斯, 他就知道奥德修斯的穿着;B乞丐知道;C乞丐招待过奥德修斯。陈本认为“这个推断是不严密的”,“因为来人亦可通过道听途说了解奥德修斯当时的穿着”。 (陈中梅:175)
两个中译本虽然所选事例完全一致,但在说明谁推断错误时却采取了不同的论证过程。究竟哪一种译注最有可能接近“paralogism”的原意呢?罗本认为错误推断发生在步骤C,A、B两步骤在顺序上一前一后,在性质上一错一对, 交织为“前-错==后-对”的结构,从而导致佩涅洛佩根据时间的自然顺序来判断真伪出现错误:根据后发生的真实逆向推断先设置的谎言为真。由此可见,罗本的分析符合亚理士多德对于诗效果的概括:一桩不可能发生而可能成为可信的事,比一桩可能发生而不能成为可信的事更为可取。在陈本的分析中,前面三段式的推理方式和罗本相同,但可以明显看出的是,整个三段式推理都内在于佩涅洛佩的心理活动。而且陈本认为佩涅洛佩推断不严密的原因在于“来人亦可通过道听途说了解俄氏当时的穿着”。这句补充说明偏离了亚理士多德《诗学》中所说的“谬误推断”的本意。
“paralogism”在逻辑学上指的是一种倒错性思维,如“谬误推理、谬论、背理、反理”等,违反逻辑法则进行推理,或无因而果,或因果倒置。用在佩涅洛佩的推断中主要指的是在两个不存在真实逻辑关系的步骤间,由正确的原因推断出错误的结论,相信预先设置的谎言。而“通过道听途说了解俄氏当时的穿着”的假设不足以充当最后作为推断结论的步骤A,也不是奥德修斯要达到的目的, 在形式上不能替代“乞丐招待过奥德修斯”的步骤A假设。另外, “道听途说”作为“说对衣服”的可能原因之一,在因果关系上和“乞丐招待过奥德修斯”平齐,都是步骤B的可能原因,构成多因一果的关系。 补充上这个原因只能说明佩涅洛佩的逆向思维方向单一,却不能反驳佩涅洛佩从B推到A的合理性,其错误在于简化了A和B之间时间交织逻辑的双重关系。
其实《诗学》的本文非常强调构成谎言的A和B在时间上是依照先后顺序发生的相关事件:乞丐见过奥德修斯就能说对他的衣着,乞丐说对了奥德修斯的衣着,所以乞丐真的见过他。这个错误早在第一个步骤A就已经铸成,乞丐不是见过奥德修斯,相反他就是奥德修斯本人。佩涅洛佩所以推断不严密,是因为她错误地把时间逆推法应用到了谎言叙述上。如果后发生的事情B正确,那么作为其条件的前一件事A必定正确。但是她没有料到A本身就是谎言,而且B和A其实毫无关系。另外,必须要注意的是,尽管B在陈述上是正确的,但在语境上却同属于谎言,A和B共同组成谎言,让推断C出错。亚理士多德认为诗人要向荷马学习说谎的技巧,就是这种诱使听者做出谬误推断的方法。如果按照陈本所说,推断C出错,是因为A还有其他的可能,那么A和B之间侧重的就是因果关系,而不是如陈本译文中所表述的前后顺序了。③
无独有偶,朱光潜在《西方美学史》中也给这段话加上了类似于因果推理的注释。“亚理士多德”一章中引用了“把谎话说得圆”的整个论述部分,独独删去了亚氏的举例,绕开《荷马史诗》中的文本细节,直接举例说明诗人所玩弄的推理技巧存在什么纰漏。“‘假定天下雨,地就会湿’,从此推论到‘地湿了,天下了雨’就是错误的推理。”(朱光潜:76)
从论证过程中可以看到:“天下雨”是“地湿”的一个原因,但却不是唯一的原因,所以不能逆推。符合必然律的一因一果可以循环逆推,受制于可然律的一果多因却不能逆推。这个例子本身没有逻辑上的推理错误,和陈本的补充举例同样侧重于因果关系,忽略了推论中必须按照时间顺序在逻辑关系上设置出一真一伪,因此这和亚理士多德教诗人编织拟真的谎言制造艺术效果的初衷不完全契合。毕竟《诗学》中讨论的是怎样让诗人“framing lies in the right way”, 依靠一个正确的事实编造另一个让听众信以为真的谎话,借用《荷马史诗》里的话来说,就是不断说出“长翅膀的语言”,巧妙地把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让剧中的听者和台下的观众经历“paralogism”的推断,以此实现诗的功能,获取艺术效果。
最后,还要就三个中文本对“paralogism”的译法多说一句。罗本与朱光潜的美学史都译之为“似是而非的推断(逻辑推理)”,只有陈本译之为“谬误的判断”。用“似是而非”来译“paralogism”固然彰显文采,可实际上还是言辞朴素的“谬误的判断”更切近“paralogism”的逻辑意义。因为在通用的哲学词汇中,不合逻辑的推论称为谬论“paralogism”,似是而非的谬论则称为诡辩(fallacy sophism),而“paralogism”的原义是“不合逻辑的论断”、“错误的论证”。
注释:
① 文中这句英译出自兰登书屋的《诗学》,汤姆森本的译文与之相同。纽约本《诗学》中是“the bathing scene [in the Odyssey]”,罗本译为“例如洗脚一景中的推断”,陈本译为“在‘盥洗’里便有一个这样的例子”。朱光潜在《西方美学史》有关此段的节选中截去了这个例子。
② “Now if he had seen Odysseus-i.e.,as someone other than himself-he would doubtless have been able to describe his clothing.But from the description of the clothing it does not follow logically-although it may well be psychologically and therefore dramatically persuasive-that Odysseus is alive and is someone other than the speaker.”(The Art of Poetry,p.321.)
③ 陈本译为:倘若p的存在或出现先于q的存在或出现,人们便会这样设想:假如q是存在的,那么p也是存在或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