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元音的最高位置_吴语论文

汉语元音的高顶出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汉语论文,元音论文,出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引言

本文,讨论汉语各方言中高元音高顶出位的6种情况:擦化、舌尖化、边擦化、鼻音化、央化、裂化。前四种高顶出位大体上有个次序,擦化(如)最早,舌尖化可能在擦化之后(如),也可能直接从高元音出位而来。边擦化发生在舌尖化之后(),是舌尖化之后进一步高化的结果。鼻音化发生在擦化之后(),是擦化之后进一步高化的结果。文章还探讨了两种高顶出位(前高擦化、前显高裂化)和另一种后显低裂化的驱动力。造成高元音擦化()的主要原因是y的“排斥”。造成高元音前显高裂化(如)的原因在于高化以后“显化”。至于高元音后显低裂化,即增生一个后滑音(如),是由于调音器官回复发音初始状态而造成的。下文先考察这6种高顶出位情况,然后探讨原因。

表1 高顶出位的6种方式

2.高顶出位的6种方式

汉语各方言中有一种很普遍的音变现象,那就是舌面高元音i,y,u高化到顶后继续高化,导致了一些比较特殊的音变,即所谓的“元音高顶出位”。高顶出位有6种情况:擦化、舌尖化、边擦化、鼻音化、央化、裂化,见上页表1。

以变化情况最多的前高元音i为例:

表2

(1)摩擦化,如“死”的韵母中古以后是*i,现在上海话中变成它不是起于高化,详见后文§2.6和§3.3。第1、第2种高顶出位在汉语各方言中司空见惯,但第3、4、5这3种很少见。以上5种情况在其他语言中不多见。第6种裂化在很多语言中都可见到。前两种称为“高化”容易理解,后四种也可看作是继续高化的结果。下面逐一考察这6种高顶出位的情况。

2.1 摩擦化

高元音擦化是高元音继续高化而出位的结果之一,这是最容易理解的高顶出位。当舌面高元音继续高化,原先已经很窄的高元音气流信道进一步变窄,此时如果气流量相应减弱,就会变成近音(approximant)。如果气流量不相应减弱,那么,层流在通过变窄的孔道时就会变成湍流,从而产生摩擦。

吴语中的高元音摩擦化现象很普遍,例如中派上海话的后高元音u就有明显摩擦。(Zhu,1999)如“夫妇”实际上是一种同部位的摩擦,发音时从f…u调音器官一动不动,可以看成唇齿擦音v音节化了。另外,“胡护舞”wu等字在上海话中有感觉得到的双唇擦化感:。把上海话的fu和wu分别同英语的food和wood比一下就知道差别是很大的。同样把诸如“午吴”发成的还有松江、黎里、嘉兴、绍兴、余姚、宁波等很多北部吴语,甚至南部的衢州。(钱乃荣,1992:78-79,记为vv)再进一步,这个同部位的微弱摩擦会变成擦音韵尾。(徐通锵、王洪君,1986:46-47)

2.2 舌尖化

汉语舌尖化发生很早,邵雍《皇极经世·声音倡和图》中把止摄(支脂之微)开口精系字放在一等地位(开),而不是三、四等(收、闭),说明在北宋这些字的韵母已经从*i变成了

除了止摄三等、除了齿音声母,现代汉语各方言如吴语、徽语、晋语、官话、客家话中还有其他舌尖化情况,说明这是个能产的音变,自然的音变。

北部吴语中这种情况非常普遍,涉及舌尖化的有两类字:

(1)遇摄三等鱼虞韵字如:徐除猪著箸储锄梳疏诸书舒煮处暑鼠署薯如汝鱼女,诛株蛛厨拄柱驻注住数朱珠枢输殊主竖注蛀铸树儒乳。这类字的舌尖化不引人注目,一则因为变化较早。二则因为变化条件与历史上止蟹三四等一样,基本上都是舌齿音声母字。三则鱼虞韵的变化很复杂,涉及前化、裂化、舌尖化、摩擦化等等,舌尖化淹没在其中。后文将讨论它的裂化问题。这类字的演变过程是:

(2)止蟹三四等开口喉牙唇音字:这类字的舌尖化比较引人注目,一则它发生得较为晚近,在有些方言中即使已经完成,也“去古未远”,在另一些方言中它还正在进行或仅仅是共时变异。二则它把历史上的止蟹三四等字的舌尖化从舌齿音扩大到了喉牙音,在有些其他方言中甚至扩大到了唇音字。

表3

前文说舌尖化更可能是摩擦化以后进一步高化的结果。这是从中派上海话i普遍带有摩擦,但只有个别字开始舌尖化来推断的。徽语中的情况更清楚地表明,i高化为带摩擦的,然后舌尖化。在歙县城鱼梁,“鼻地”还是普通的i,但“几”的元音已经摩擦化了。到歙县杞梓里,“鼻地”都摩擦化了,而“几”则进一步舌尖化了。再到绩溪城关,城里的语音变化一般快点儿,那3个字都舌尖化了。

表4

。李维琦(1998:13-16)认为应该就是舌叶音,而且后面跟的是“舌叶元音”,他用卷舌元音符号表示。这类字(除了知章系字外)包括见精系字如:鸡欺期|西妻济。舌叶音的发音部位是龈颚和舌尖后和舌面前的一小片前舌片(舌叶),如果后面不是严格的i,而是同部位的“舌叶元音”,那跟一般舌面元音是有点不同,这可能是向舌尖化演变的过程中。山东也有舌叶音,如龙口:。(钱曾怡,2001:51-52)但这儿的i是普通的i还是如温州、祁阳的“舌叶元音”还不清楚。

本节内讨论的各方言中的情况,可以看成音变的各个阶段。上文提及的上海女孩代表着最早的随机偶发现象,很多音变就是从少数人偶发变音开始的。新疆、廉江代表着进行阶段,更多的女孩子有了变读。再下一个阶段是苏州话,男青年也参与进来了。温州话可能介于苏州话和金乡话之间的阶段。到衢州、金乡等则已经变定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女性领导音变(“the leadership of women”,Labov,2001:290-291),如上海话和粤西廉江市青平客家话。从上面这些共时的例子,可以大致构拟一个如下的历时过程:

先是发生在个别女青年身上个别字的共时变异,然后在人群和词汇两方面扩散,然后再蔓延到男青年身上,最后扩大到整个社团和全部有关字。

2.3 边音化

这种舌尖化后的继续高化——边音化,在徽语绩歙片中可以看到。下面的例子取自郑张尚芳(2002:101),方言名称上的上标数字表示阴平调值:

表5

歙县“基知支”是普通高元音,只有“资”舌尖化了。岩寺和杞梓里格局相同,不过“基知支”的元音摩擦化了。旺川“支”也舌尖化了,到绩溪全都舌尖化了。黄山和深渡,舌尖化的字进一步边音化了。在徽语中可以看到一条完整的演变链:

2.4 鼻音化

元音高顶出位进而涉及辅音的,还有一种极少见的鼻音增生现象:。上面说边音化是舌尖高化,顶住龈颚处不放下来,只低下两厢漏气。鼻音化则是连两厢都不低下来,气流只能从更高的鼻腔逸出。这种情况是潘悟云君辨认出来的,他在阅读本文手稿时,突然想到温州话里有些音韵地位很难确定的口语词的发音,很可能是i进一步鼻音高化的结果,如:

温州话中古阳韵字在一般场合发成规则的ji,但在个别口语词中变成。这个变化很不引人注意,或者应该说,很难解释,因此郑张尚芳认为是“物样”二字的合音,游汝杰《温州方言词典》则写作同音字“娘”。类似的鼻音高化在温州附近的苍南、泰顺的蛮话里也偶有所见:(据潘悟云调查手记)

前引晋语止蟹三四等喉牙音字舌尖化的例子,如汾阳、沁县“衣姨疑”,但在离石进一步鼻音化了:,起因似亦与鼻音高化有关,但这儿不是从擦化进一步而来,而是从舌尖化进一步而来。

2.5 央化

第5种高顶出位是把舌面中间也顶上去,前高元音变成央高元音:,这在北爱尔兰和新西兰(Bradley & Bradley 1979)的英语中有。这种情况汉语中不常见,山东寿光北部方言(张树铮,1996)和枣庄方言(钱曾怡,2001:81)中“儿二耳”等字的韵母变成了是少见的例子。

前面四种出位都可以看成是继续高化的结果。摩擦化是继续高化的结果,这最明显。舌尖化翘起舌尖有一种提高感。边音化是进一步的舌尖化,即把舌尖顶在齿龈处不再降下来。鼻音化不但舌尖,连舌沿都顶到龈颚处不降下来。前高元音的央化为什么也可以看成是继续高化的结果呢?这实际上也跟舌尖化一样,有一种提高的通感。发前高元音i时,是前舌面/舌叶处贴近齿/龈处。发央高元音i时,则要把中舌面也贴上去,靠近硬颚。口腔生理构造就是硬颚处高于齿/龈处,所以也可以看成是继续高化的结果。综上所论,以上5种高元音出位都可用“继续高化的结果”来概括、来解释。

2.6 裂化

裂化也就是复化,是单元音变为复元音的过程。不过,它一般指高元音的分裂,而像低元音a>ia一类就看成是介音增生。裂化分两种,第一种“前显高化裂化”很常见,简称“前(高)裂化”。第2种“后显低化裂化”较少见,简作“后(低)裂化”。前显高裂化是高元音继续高化、出位的结果;后显低裂化则是出于低化以及其他原因。

2.6.1 前显裂化

除了上述舌面继续高化(擦化、央化)和翘起/顶上舌尖(舌尖化、边擦化、鼻音化)以外,还可以用动感来体会高化,如i>ij,在i后增生一个更高更紧的滑音j。这是裂化的开始——初裂。此类裂化在各方言中都有。3个高元音裂化的情况在粤语中能见到:(李新魁等,1995:113)

表6

3个高元音在广州话里系统地裂化了,两个前元音在黄村话里仍处于初裂状态(原书标为)。广州郊区话代表着比市区更早的演化阶段。以i为例,“四死”等字中古是*i,在广州郊区以初裂方式高化为ij。到了广州市区,潜在的、不明显的初裂复元音ij“显化”为ei。

3个高元音中i的前裂化最常见,如晋语西区的临县精系蟹开四:西洗sei|知章系止摄:迟。(侯精一、温端政,1993:158)

又如客赣方言中精系泥来齐韵字(齐细洗泥犁)有如下裂化—显化(低化)链:(读音根据刘纶鑫,1999:123,但阳新根据李如龙、张双庆,1992:42,49)

表7

定南刚裂化为ei,奉新低化为,上高等更低化为ai,井冈山在~ai之间。高安“细洗”si/两读,上高“洗”两读,不知是原有的裂化-低化音变(i>ei>ai)在词汇扩散中,抑或“”是新文读。从“齐”字变化滞后来看像是词汇扩散。井冈山见系字如“鸡溪”也裂化—低化了。阳新低化为,还包括一些唇音字:悲比备鼻眉。

吴语中同样有i,y,u前裂化,甚至还有高顶出位裂化现象。

表8

2.6.2 后显低裂化

上面讲的是前显裂化,还有一种较少见的后显裂化(如)。这两种裂化的性质、起因都大不一样。前显裂化是高化的结果,而后显裂化则是“低化”的结果,是一种回复到混元音这个调音初始态的回归变化。后显裂化不如前显裂化那么普遍,不过,在吴语西南部的处衢仍很常见。它不但见于舌面高元音(i~y,~u),连舌尖元音也有,而且似乎更常见。下面的例字取自曹志耘(1996,2002)、陈忠敏(1998)、曹志耘等(2000)、秋谷(2001)、陶寰(未刊稿)。

有关这两种裂化的性质和起因的进一步讨论,见后文§3.2和§3.3节。

3.高顶出位的驱动力

音变的起因问题一直是个大难题,迄今为止用来解释音变的概念都很抽象。最著名的也许是马丁内(Martinet,1955)提出的两条对立的抽象原理:省力原理和区别原理。省力原理是从说话人方面来说的,说者有“发音和心理上的惰性”;区别原理是从听话人角度来考虑的,听者要听明白,也就是“交际的需要”。(Martinet,1964:169)马丁内(Martinet,1964:167)认为“语言演变可以看作是受控于这两方面永恒的冲突。”当然,除了这两条以外,还有一些别的抽象原理,例如音变的平行性,“填空档”就是一种为取得对称或均衡的平行演变。这些大原则是我们现在解释音变时还不可少的。不过,具体到某些特定的音变,也许还能深入搜寻更为直接、更为实质性的原因。下面来探讨两种高顶出位(前高元音擦化,前裂化),以及后裂化的起因问题。

3.1 前高擦化出于增大区别度

前高元音擦化的主因是受到y的“排斥”,或者说是想增大与y的距离。古官话《中原音韵》以前、(陆志韦,1946;杨耐思,1981)甚至《西儒耳目资》以前(李新魁,1983)无y。鱼虞齿牙喉音字(徐居虚余取句迂愉)前化*iu>y相当晚近,唐作藩(1991)认为始于《韵略易通》(1442),陆志韦(1946)认为始于《五方元音》(1654~1673)。由于这个变化,驱使原来的

前高不圆唇i在所有语言中几乎都有,但它确切的舌位高低在各语言中有些差异。一般地说,一个音系如果没有y,那么它的i就会低一点,就象英语的i就明显地比汉语的i低。如果一个音系有y,那么它的i就会高一点。这种情况不但汉语各方言中常见,欧洲一些有y的语言中也如此,比如法语的i就比英语的i高,听上去紧一点。瑞典语也是如此,它的“[i]比英语‘seen’中的元音更高”,(McClean,1969:5)甚至像汉语方言中那样产生了摩擦。在有y的音系里,i的舌位提高提前,原因就在于增加听感上的“紧”、“尖锐”的感觉,以增大i:y的区别度。

前高元音i的进一步高化,其结果往往引起一些轻微的摩擦,i高化出位变成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此。

本文一位匿名审稿人敏锐地注意到,在吴方言中还有很多y也擦化为,这对于上述i高化是为了区别好像是反面证据:一方面i为了增加听感区别而进一步高化甚至擦化,另一方面y却不想离i太远也产生了摩擦。y的擦化完全可能是在i擦化以后。这个变化既更费力,还减少区别——完全与前引马丁内的两条原理相左。它服从的是一种平行演变,是为了取得一种发音心理和音型上的平衡性。这种情况很常见,在吴语有擦化的地方,往往带动了平行的擦化,甚至u擦化

吴语中普遍可见的i擦化除了上述主要原因,可能还有其他辅助原因,它跟相关的链式音变中的一环“e>i”也可能有关。到底是i先擦化引起拉链呢,还是e先高化导致推链?两者谁先谁后逻辑上都有可能。山咸两辙细音字(烟燕言盐)在北部吴语中经历了鼻尾失落、然后高化的变化:,这时要么如上海本地话与止蟹三四等(衣医遗)合流,要么如苏州话把止蟹推出位:(在一些吴语著作中的对立也有标为的)。后一解释是把链移中的e>i看作与iu>y一样是把i推出位的驱动力。

3.2 前显高裂化出于显化

高元音裂化一般指常规的“前裂化”,如i>ei,u>ou。对这种裂化产生的机制一般认为增生的是前一部分,即增生一个相对较低的元音e做韵核,原来的高元音i变成了后滑音,裂化成前低同时也前响的复元音。

但是,前文我们看到,这种前裂化并非是在i前增生一个e形成的;而是i进一步高化,不明显地初裂为ij后,再进一步“显化”为ei。一般都是到了“显化”这一步才承认单元音裂化为复元音了。

“显化”是从最大区别角度来说的,按Stockwell(1978:343)的说法是“最佳滑音倾向于扩大滑动距离这么一条感知原理”。“显化”可以看成是短元音低化的驱动力。这个演变序列ij>ei>ai符合拉波夫链移三通则中的第2条,短元音低化。拉波夫(1994:116)为元音链移制定了“通则”(general principles):1.长元音高化。2.短元音低化。3.后元音前化。

通则2还有条副则2a:前响复元音的韵核低化。初看之下,副则2a似乎反例较多,广东话里就有不少,如咍韵字>oi>ui。(李新魁等,1995:139)不过,Stockwell(1978:344)对拉波夫副则2a作了进一步的阐述:2b.Vh和前后部位不同的Vj/w中的V高化。2c.前后部位相同的Vj/w中的V低化。细则2b是说诸如ah,oj,aw中的韵核倾向于高化。2c是说诸如ej,ow中的韵核倾向于低化。这么看来,广东话的复元音高化>oi>ui就符合2b了,而本文讨论的ij>ei>ai链移符合2c。

3.3 后显低裂化出于回归初始态

上述“前裂化”指的是复元音化以后,前一成分显化。本节所论的“后裂化”是指写元音化后如果显化,那就显化后一成分。后裂化较为少见,指的是如下一些单元音复化情况:。有关“前显裂化”和“后显裂化”的异同,有几点要说明。

“前显裂化”和“后显裂化”最初都是增生一个后滑音,但后来显化的成分不一样:前显裂化后来显化的是前一成分,后显裂化后来显化(如果显化的话)的是后一成分。

尽管两者显化的前后成分不同,但都是显化舌位较低的那部分。

尽管两者最初都是增生一个后滑音,但起因很不一样。前裂化最初增生一个后滑音是由高化驱动的,而后裂化增生一个后滑音则可能与回归初始态有关。

我把“发音初始状态”(default articulatory configuration)定义为:(1)发声初始状态是指声带处于常态、较松弛的状态,发出的声调为朱晓农(1996)和Zhu(1999)所主张的分域四度制中的[2]度(default level)、或五度制中有歧义的[2]或[3]度,因此,最自然的声调(default pitch)是四度制里的低降调[21],五度制里不确定的[21~31)。(2)调音初始状态指嘴唇微开或微闭,舌位适中,此时声道为一均匀管子,无明显收缩点,发出的音为央元音(default vowel)。

这里定义的“初始调”或“元调”是最自然的、最无标记的调(unmarked,default contour),跟一般讲的“最容易操纵的调”“the easiest to manipulate”(Yue-Hashimoto,1980:204,181)也最常见“universal”的调(Maddieson,1984)不是一回事。余霭芹和麦迪森指的是平调。的确,平调的区别度大于仄调,所以一个语言中最多可以有4个平调,甚至5个(如果有两个发声域),但很少有超过3个同型仄调的(个别侗语方言据报导有4个,确切性待核实)。我讲的低降[21]是生理上最自然的、最无标记的调。同理,生理上最自然、最无标记的元音是,但语言中区别度最大、因而在各种音位系统中最常见的是a。

上文§2.6.2节举了5种后显裂化的例子:。这5种单元音复化都是由“时间错配”(同时为了省力)造成的:维持高元音到后来稍一松劲而发声依然未停,就拖上一个向中央滑动的滑音,也就是回归发音的初始状态。其中似乎以第1种、第5种更易产生。这些音变一开始时是前响式的,后面增生的是个滑音。但时间长了,后面的滑音有可能逐渐增强,最后变成后响式复元音也不是不可能。如徽语淳安话“子刺事”的后滑音已经下降了,有的人反倒是前面的比较轻弱了。(曹志耘,1996:17)

4.余论

本文讨论了汉语方言中高元音的6种高顶出位现象,其中3种(边音化、鼻音化和央化)偶尔一见,但另3种(擦化、舌尖化和裂化)在各方言中是非常普遍的。过去很少注意此类情况,除了其他原因之外,大概与概念系统问题有关。像擦化的和舌尖音z在国际音标元音图中就根本没有它们的位置,也就是说,不认它们为元音,或只认它们为某种变体。这两个汉藏语中常见的元音,在西方语言中很少见,加上它们的元音性较弱(共振峰结构较模糊),时不时地带点辅音性(有时有少量摩擦),所以西方语言学家在碰到这些音时,就会用成音节的辅音符号或带形容性的元音符号来表示,或者更应该说,来对付——因为少见嘛。但对于汉语研究来说,这些如此常见的元音应该有它们自己的元音地位和元音符号,而不是借用辅音符号来表示。实际上一旦西方语音学家了解到汉语的情况,也会有同样的看法,像这个符号就是费国华(Phil Rose)创用的,而是高本汉引进的。这样做不但有语音学上的理由,还有音韵学/音系学上的理由,因为它们就是用来做韵母的,我们不喜欢那么多场合都是成音节辅音做韵母。有了这样的符号,概念才能固化下来,认识才能由此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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