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恒戴”_魏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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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K239.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9824(2008)06-0022-04

“恒代”之称,首见北魏,而北魏后历代之史书和诗文中皆有沿用。但似乎无论古人还是今人在使用“恒代”一词时,对其含义的理解都有所偏差。本文试图对“恒代”一词之含义及其所指区域进行探讨,并对恒代区域在北魏历史上之意义略作论述,以期推动北魏史的研究。

一、“恒代”名义

李凭先生在《北魏平城时代》中说:“所谓‘恒代’,系指恒州代郡的省称,为北魏迁都洛阳以后旧都平城京畿的新建置。”[1](P242)李先生的“恒代”之说应是依据《魏书·地形志上》之记载而来,《志》载恒州有代郡。恒州之注曰:“天兴中置司州,治代都平城,太和中改。”[2](卷106上)又,《水经·灅水注》:“(如浑水)其又南屈,迳平城县故城南。魏天兴二年,迁都于此……其水又南迳平城县故城东,司州代尹治皇都洛阳,以为恒州。”[3](P259-260)《元和郡县图志》卷18《河东道五·云州》:“晋乱,刘琨表封猗卢为代王,都平城。后魏道武帝又于此建都……孝文帝改为司州牧,置代尹。孝文帝迁都洛邑,改置恒州。”《太平寰宇记》卷49《河东道十·云州》略同。①可见李先生之说有依据。而其他学者对“恒代”的理解也大都与李先生相同,其故在皆主要以《魏书·地形志》之记载为根据,但这样的理解是不全面的。因为早在明元帝神瑞二年(415),即见“恒代”之称。《魏书》卷35《崔浩传》载:

神瑞二年,秋谷不登,太史令王亮、苏垣因华阴公主等言谶书国家当治邺,应大乐五十年,劝太宗迁都。浩与特进周澹言于太宗曰:“今国家迁都于邺,可救今年之饥,非长久之策也,东州之人,常谓国家居广漠之地,民畜无算,号称牛毛之众。今留守旧都,分家南徙,恐不满诸州之地。参居郡县,处榛林之间,不便水土,疾疫死伤,情见事露,则百姓意沮。四方闻之,有轻侮之意。屈丐、蠕蠕必提挈而来,云中、平城则有危殆之虑。阻隔恒代千里之险,虽欲救援,赴之甚难。如此则声实俱损矣。”

《资治通鉴》卷117晋安帝义熙十一年(415)也记载了这次迁邺的讨论,胡三省对“阻隔恒、代千里之险”作注说:“自恒山至代有飞狐之口、倒马之关、夏屋、广昌、五迴之险。”这里的“恒代”应是指恒山以北的代地,是恒山和代地的简称,中间有很多险要之地,若为敌人所据,将对北魏政权造成非常不利的局面,不宜弃之远离。所以这次讨论的结果是不迁都邺城,而是“乃简国人尤贫者诣山东三州(定、襄、冀也)就食”。

《资治通鉴》卷119宋营阳王景平元年(423)秦王炽磐对他的臣下曰:“今宋虽奄有江南,夏人雄据关中,皆不足与也。独魏主奕世英武,贤能为用,且谶云‘恒代之北当有真人。’吾将举国而事之。”②这里的恒代也应是一个地域概念,泛指北魏肇始之地——代地。

在迁都洛阳之前,孝文帝在太和十八年(494)与大臣讨论迁都事宜时,也已出现了“恒代”一词。据《魏书》卷14《东阳王丕传》载:

及高祖(孝文帝)欲迁都,临太极殿,引见留守之官大议。乃诏丕等,如有所怀,各陈其志……(穆)罴进曰:“北有猃狁之寇,南有荆扬未宾,西有吐谷浑之阻,东有高句丽之难。四方未平,九区未定。以此推之,谓为不可。征伐之举,要须戎马,如其无马,事不可克。”高祖曰:“卿言无马,此理粗可。马常出北方,厩在此置,卿何虑无马?今代在恒山之北,为九州之外,以是之故,迁于中原。”……尚书于果曰:“臣诚不识古事,如闻百姓之言,先皇建都于此,无何欲移,以为不可。中原其如是所由拟。数有篡夺。自建邑平城以来,与天地并固,日月齐明。臣虽管见肤浅,性不昭达,终不以恒代之地,而拟伊洛之美。但以安土重迁,物之常性,一旦南移,惧不乐也。”

这次孝文帝讨论迁都事宜,大臣们畅所欲言,孝文帝说“今代在恒山之北,为九州之外,以是之故,迁于中原”,显然“恒代”是恒山和代地的简称,指恒山以北的代地;而与“伊洛”对举,就特指代都平城周围地区。这两者都是一个区域概念。而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记此讨论时,把尚书于果说的“终不以恒代之地,而拟伊洛之美”记为“臣非以代地胜伊、洛之美也”,[4](卷139)这样的替换说明“恒代”与“代地”应是所指区域差不多的概念。

北魏迁都洛阳之后,“恒代”一词多特指代都平城或其周围地区。如世宗宣武帝拓跋恪时,任城王澄上表曰:“臣参训先朝,藉规有日,前言旧轨,颇亦闻之。又昔在恒代,亲习皇宗,熟袐序疑庭无阙日。臣每于侍坐,先帝未尝不以书典在怀,礼经为事,周旋之则,不辍于时。自凤举中京,方隆礼教,宗室之范,每蒙委及,四门之选,负荷铨量。”[2](卷19)这里的“又昔在恒代”显然是指代都平城。

广阳王谐在太和十九年(482)薨,有司上奏孝文帝,称“广川王妃薨于代京,未审以新尊从于卑旧,为宜卑旧来就新尊”,于是,孝文帝颁布诏书说:“迁洛之人,自兹厥后,悉可归骸邙岭,皆不得就茔恒代。其有夫先葬在北,妇今丧在南,妇人从夫,宜还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有妻坟于恒代,夫死于洛,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从之。若异葬亦从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丧,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户属恒燕,身官京洛,去留之宜,亦从所择。其属诸州者,各得任意。”[2](卷20)这条诏书明确规定,自今之后,凡是代北迁到洛阳之人,死后必须葬在洛阳邙山,不得还葬“恒代”;但若户籍在恒州和燕州,又在京师洛阳做官的以及户籍在其他诸州,死在洛阳的,葬地可任意选择。可见,“恒代”所指代的是一个特定区域,显然是特指代都平城周围地区。

孝文帝任命思誉担任镇北将军、行镇北大将军,在光极堂引见百官时,对思誉说:“恒代路玄,旧都意重,故屈叔父远临此任。不可不敬慎所临,以副朕望。”[2](卷19下)这里“恒代”与“旧都”对举,特指“代都”平城。

《魏书》卷72《阳尼传》附《阳固传》说:“固乃作《南、北二都赋》,称恒代田渔声乐侈靡之事,节以中京礼仪之式,因以讽谏。”这里的“恒代”也指代都平城。

《魏书》卷39《成淹传》载,孝文帝到徐州巡视,欲乘船从泗水到黄河,沿黄河返回洛阳,成淹谏诤,认为黄河水急可能有危险,孝文帝说:“朕以恒代无运漕之路,故京邑民贫。今移都伊洛,欲通四方。”这里的“恒代”与“伊洛”对举,显然是指代都平城周围地区。

但迁洛之后的“恒代”也有明显不特指代都平城或其周围地区的,如下两例:

《魏书》卷41《源贺传》附《源怀传》记载,宣武帝正始元年(504),柔然南侵恒代,命怀源北征。其文曰:“正始元年九月,有告蠕蠕率十二万骑六道并进,欲直趋沃野、怀朔,南寇恒代。……怀至云中,蠕蠕亡遁。……怀旋至恒代,案视诸镇左右要害之地,可以筑城置戍之处。皆量其高下,揣其厚薄,及储粮积仗之宜,犬牙相救之势,凡表五十八条。”

《魏书·地形志序》:“孝昌之际,乱离尤甚。恒代而北,尽为丘虚,崤潼已西,烟火断绝,齐方全赵,死如乱麻。于是民生耗减,且将大半。”

其时已有恒州代郡之建制,即可认为是指“恒州代郡”,但理解为一个整体性的地域概念(恒山以北之广大代地)似乎更为恰当一些,即仍用“恒代”本源之意。

综上所述,从北魏一朝的史料分析得出:“恒代”在迁洛之前指恒山和代地,在迁洛之后多特指代都平城或其周围地区,有时也泛指代地。“恒代”在后世文献和今人研究中也多有出现,但对它的理解大都来源于《魏书·地形志》,仅仅局限于迁洛之后的恒州代郡之说,是不全面的。

二、“恒代”溯源

恒代地区与中原地区有着不同的风俗,有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地域特征。那么恒代区域究竟指哪里呢?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代”地所指及其与“恒”的关系。其实,恒州所辖地就是“代”地的主要区域,代地与恒山有着密切的关系。

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代国,治所在今河北蔚县东北20里代王城。“赵襄子越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其后既与韩、魏共灭智伯,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之北……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5](《匈奴列传第五十》)《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赵公子嘉率其宗数百人之代,自立为代王,与东燕合兵,军上谷。”就是赵国的公子嘉在代地自立为代王。秦亡后,项羽徙封赵歇为代王;陈余迎歇迁赵,歇因立陈余为代王。③汉高祖刘邦在汉高六年(前201)“以云中、雁门、代郡五十三县立兄宜信侯喜为代王”,七年十二月“立子如意为代王”[6](《高帝纪第一下》)高帝十一年,将云中郡划出,增辖太原郡及云中郡东部析置定襄郡属代国,诏书曰:“代地属常山之北,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有胡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代之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6](《高帝纪第一下》)西汉初年代国所辖三郡继承赵武灵王所置的三郡,据《汉书·地理志》载:代郡下辖桑干、当城、高柳、马城、班氏、延陵、且如、平邑、参合、平舒、代、灵丘、广昌、卤城、并州川、道人、东部都尉等县;云中郡下辖云中、咸阳、陶林、桢陵、西部都尉治、犊和、沙陵、原阳、沙南、北舆、武泉等县;雁门郡下辖:善无、沃阳、繁畤、中陵、阴馆、累头山、楼烦、武州、陶、剧阳、崞、平城、埒、马邑、强阴等县。

综上所述,西汉一朝代国的区域虽然一直有所变化,但大部分时间里,代、雁门、定襄三郡都属于西汉代国区域内。而考春秋战国时的代国、项羽封赵王歇所置代国与西汉初所置代国的辖境,也是大致相同的,所以它们之间应是有所承袭的关系,即都认为这样的一个区域应为“代”。作为一个地理区域来考量,代国的代地大体相当于今内蒙古土默特右旗和托克托县以东(黄河以东),河北蔚县以西,阴山以南,雁门山以北地区。就是说,在拓跋氏代国出现之前,已有这样的一个名为“代”的区域常被提及,即所谓的“代地”。这个区域是适宜农耕和游牧兼作,历来就是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杂居的边郡之地,北方匈奴、乌桓等少数民族不断地侵扰这个地区,然后又以这个地区为根据地寇略中原。《史记·匈奴列传》云:“冒顿既立……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夺匈奴地者,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那、肤施,遂侵燕代,是时汉兵与项羽相距,中国罢于兵革,以故冒顿自疆……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索引》曰:言匈奴之南直当代、云中也)。”又《汉书·高帝纪》有“代地居常山之北,④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有胡寇,难以为国”的诏书。可见西汉初年,西汉王朝还不能完全地控制代地。而西汉一朝,由于代国居于靠近匈奴的边地,所以与代国有关的战事也时常发生。到了东汉末年,中原大乱,匈奴趁机南扰,雁门、定襄、代郡地区首当其冲,原居人口亡散殆尽。据《元和郡县图志》卷14《河东道三》云州条载:

今州即雁门郡地。在汉,雁门郡之平城县也……汉末大乱,匈奴侵边,自定襄以西,云中、雁门、西河遂空。

又据《晋书》卷14《地理志上》并州条载:

魏黄初元年,复置并州,自陉岭以北并弃之,至晋因而不改。

由此可知,最迟在曹魏黄初元年(220),汉族统治势力已经退到了陉岭以南。西汉初所置代国的区域仅剩代郡一处,而其余的区域后来正是为拓跋氏所据。

按《魏书·序纪》云:

昭皇帝讳禄官立,师祖之子也。分国为三部:帝自以一部居东,在上谷北,濡源之西,东接宇文部;以文帝之长子桓皇帝讳猗统一部,居代郡之参合陂北;以桓帝之弟穆皇帝讳猗卢统一部,居定襄之盛乐故城。

又按《序纪》云:

(穆皇帝三年)晋怀帝进帝大单于,封代公。帝以封邑去国悬远,民不相接,乃从刘琨求句注、陉北之地。琨……乃徙马邑、阴馆、楼繁、繁畤、崞五县之民于陉南,更立域邑,尽献其地,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方数百里。帝乃徙十万家以充之。……城盛乐以为北都,修故平城以为南都……乃更南百里于灅水之阳黄瓜堆修筑新平城,晋人谓之小平城,使长子六修镇之,统领南部。

由上可知,拓跋氏最初的三部之地,主要包括上谷(今河北怀来县东南),濡源(今河北丰宁县滦河上游)、代郡参合陂(今山西阳高县东北)。⑤拓跋氏在援晋战争中被封为代公,食代郡,并获得陉北之地,主要包括楼烦(在今宁武县)、马邑(在今朔县)、阴馆(在今代县)、繁畤和崞县(在今浑源县),以上各县均在雁门关以北。拓跋氏“三部之地”与“陉北之地”连成一片,东接代郡,南达句注山,西接黄河、朔方,方圆好几百里,构成拓跋氏代国的“始封代土”——代地,即恒代区域。这个区域是北魏国人拓跋族最初的居住地区,也是拓跋魏的肇基之地。

而关于“恒”,应为恒山。不仅仅因为恒在中国古代一直为恒山的简称。更是因为恒山的位置与“代”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成为其南方的屏障。据中国地图出版社2007年版的《山西省地图册》中的山西省地势图可以看出,恒山山脉发源于西南之管涔山,沿东北走向,高峰迭起,有句注山、馒头山、铁角岭、恒山、六棱山,皆高二千多公尺,成为一堵南北的天然屏障,至河北省境内与太行山脉相接,《史记·周本纪》《正义》曰:“《括地志》云:‘太行、恒山连延,东北接碣石,西北接岳山。’言北望太行、恒山之边鄙都邑也。”又成为恒代区域与河北的天然分界。横跨今山西宁武、朔州、代县、应县、繁畤、山阴、浑源、灵丘等县。管涔山位于今神池县以南,其东侧即为句注山。句注山即陉岭,又名雁门山。据《读史方舆纪要》卷39《山西》“勾注”条:

勾注山在太原府代州西北二十五里,一名西陉山,亦曰雁门……《河东记》:勾注山以山形勾转水势注流而名。亦曰陉岭。自雁门以南谓之陉南,以北谓之陉北。⑥

由上可知,恒山西缘与雁门山相接,由西向东的走向正是“代”区域的南缘。而《魏书》中也有“代在恒山之北”的说法,⑦《史记·赵世家》载“从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正义》引《地道记》云:“恒山在上曲阳县西北四十里。北行四百五十里得恒山岌,号飞狐口,北则代郡也。”[5](《赵世家第十三》)更加印证了恒山与“代”的关系。

《山西通志》卷118云:“魏旧号代,故部族均称代人。地兼今大朔、归绥及内蒙古诸部,固非蔚州之古代城,亦不止今大同一郡也。惟后来定都平城,则所谓八姓三十六族,多聚居京邑,固当举大同为代之统称耳。”就是说,北魏以降,“代”由今河北蔚县的代王城改指代都平城,代都平城泛指“代地”,也就是说,拓跋魏肇始的代国之地,即今天的张家口地区、大同、朔州及内蒙古集宁、呼和浩特、包头一带也可以统称为“代”地。

综上所述,恒代区域在北魏一朝相当于迁都之后的朔州黄河以东地区和恒州,辖有云中郡、凉城郡、高柳郡、善无郡、代郡、繁畴郡、桑干郡、平齐郡、北灵丘郡、灵丘郡等。这个地区河流纵横、崇山环绕,东面是太行山脉,与华北平原分界;南边是恒山山脉和雁门山,是南下中原的重要通道。西有黄河,北有阴山阻隔。可谓山河险要,中有很多关隘和要塞,易守难攻,既有利于政治上的统治,又有利于军事上的攻防。北魏兴起于恒代区域,在北魏历史中,恒代常常被作为一个整体来论及。而恒代区域的主体“代”,则更为频繁地出现。如在《魏书》中常有“代人”之说,列传中有很多人的籍贯就直接列为“代人”。代人认为“代”地区是他们的乡里“代乡”。[2](卷31)

三、恒代区域在北魏历史上之意义

在此,我们把恒代界定为一个独立的具有自身特殊性的区域,是受自身政治制度与环境等要素制约而成的地理空间结构。恒代区域在北魏历史中的重要性即是由其自身的特殊性所决定的。那么,恒代区域的特殊性主要体现在哪里呢?已如前所述,这个区域历来就是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杂居的边郡之地,这是作为一个地理空间它自身所有的特殊性;但与北魏一朝的政治和边防形势相结合,恒代区域又有着更鲜明和具体的特殊性。它不仅是北魏的肇始之地,而后又成为与北方六镇的交接地带,可以说是拱卫北魏政权的重要屏障。作为一个王朝的肇始区域,往往会有很多攻城略地的军事活动与之相关;而北魏迁都洛阳后,据当时的相关史料,恒代区域突显其重要地位的时候也多与军事活动相关,为防备北方其他少数民族的来袭,必须要固守恒代之要冲;或作战活动中对敌人要进行的种种进退应对。

《北史》卷16《太武五王列传第六·广阳王深》载:

会六镇尽叛,不得施行。深后上言:“今六镇俱叛,二部高车(元),亦同恶党,以疲兵讨之,不必制敌。请简选兵,或留守恒州要处,更为后图。”

在同一时期,李崇也谈到了云中郡的重要性:

都督崔暹失利,崇将班师,会诸将议曰:“朔州是白道之冲,贼之咽喉,若此处不全,则并肆危矣。今欲选诸将一人,留以镇捍。不知谁堪此任?”[2](卷44)

以上的“要害”、“要处”、“咽喉”,都是比喻地当敌冲、地理位置和政治意义很大的地点。或为城邑,或为关隘,或为交通要道,或为山川河流等自然形势,但可谓是恒代区域的灵魂之所在,亦是维系北魏政治形势的关键点,所以可以这样说,恒代区域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在北魏历史中的切入点就是这些“要害”、“要处”。

注释:

①《读史方舆纪要》(中华书局点校本,2005年版)卷44《山西·大同府》:“后魏主珪天兴中徙都平城,置司州牧及代尹,孝文太和中迁洛,改置恒州,(时司州改置于洛阳也。)又改代尹为万年县。”(1992页)考《舆地广记》卷19《河东路下·河东路化外州·云州》曰:“后魏道武徙都平城,置司州代尹。孝文迁都洛阳,改代尹曰万年尹。”则《方舆纪要》关于万年尹之说,盖有误合《通鉴》道武、孝文事及《舆地广记》之文而来者。其所以言误者,乃因《魏书》卷113《官氏志》栽:“延和元年三月改代尹为万年尹,代令为万年令,后复。”“延和”乃太武帝年号,延和元年乃公元432年,远早于孝文时。

②此材料不见今本《晋书》载记。察其语气,似出魏人之口。疑为元本《十六国春秋》之佚文。伪本《十六国春秋》卷86所用者,当出《资治通鉴》。

③《史记·项羽本纪》:“徙赵王歇为代王”;“……张耳走归汉。陈余迎故赵王歇于代,反之赵。赵王因立陈余为代王。”

④按:常山即恒山也。《汉书·地理志上》常山郡注:“高帝置。莽曰井关,属冀州。张晏曰恒山在西。避文帝讳故改曰常山。”(第6册,第1575,1576页)《元和郡县图志》卷17《河北道二·恒州》:“汉高帝三年,韩信东下井陉,击破陈余、赵王歇,以巨鹿之北境置恒山郡,因恒山为名,后避文帝讳,改曰常山。两汉恒山太守,皆理于元氏。晋理于真定,即今常山故城是也。”(《元和郡县图志》上册,第477页)同书卷22《河北道三·定州·恒阳县》恒山:“在县北百四十里。常水所出。《周官·职方氏》:‘并州山鎭曰恒山’,是为北岳。汉以避文帝讳,改曰常山。至周武帝平齐,复名恒山。”(《元和郡县图志》上册,第514页)则恒山之改名常山,亦与郡之改名同时。故《读史方舆纪要》(中华书局点校本)卷10《北直一》言:“恒山,亦曰常山,亦曰北岳。”

⑤此处从严耕望先生对北魏参合陂的考证,见《唐代交通图考》第5卷《河东河北地区》第37篇《太原北塞交通诸道》附第8篇《北魏参合陂地望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397页。

⑥《郡斋读书志》卷3下《小说类》“《河东记》)三卷”,曰:“不著撰人,亦记谲怪之事。”《通志》卷66《艺文略第四·郡邑》:“《河东记》三卷。”《文献通考》卷215《经籍考四十二·子部·小说家类》:“《河东记》三卷。鼌氏曰:唐薛渔思撰,亦记谲怪事。序云续牛僧孺之书。”《山西通志》卷175《经籍·说部》:“薛渔思《河东记》三卷。”《通志》之记载当来于《郡斋读书志》,《文献通考》之记载当直接来于《通志》。而《山西通志》之文当据《通志》《文献通考》而来。《太平寰宇记》卷49《河东道十·代州》曰:“按《河东记》云,代句注在州西北三十五里雁门县界,西经(陉)山也。”《太平御览》卷163《州郡部九·代州》:“《河东记》曰:代句注在州西北雁门界,西陉山是也。”《太平寰宇记》《太平御览》所载当有共同之来源。但《读史方舆纪要》之文,遍检史乘,而未有见。不知其依据为何?今姑依之。

⑦《魏书·东阳王丕传》(《武卫将军谓传》附):“高祖曰:‘卿言无马,此理粗可。马常出北方,厩在此置,卿何虑无马?今代在恒山之北,为九州之外,以是之故,迁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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