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研究的历史失误--国家戏曲学会对京剧的理性思考与成就_戏剧论文

梅兰芳研究的历史失误--国家戏曲学会对京剧的理性思考与成就_戏剧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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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国剧学会,是梅兰芳、余叔岩1931年倡议成立的学术团体。他们在《国剧学会缘起》一文中讲得非常清楚:“世界上一切学术所繇存在,皆赖于学者本身为不断之研究,精密之改良。”他们面对百年来风靡一世的中国戏曲,已经日渐衰微散乱,濒临消失的状态。梅先生忆及1930年率团访问美国期间,与著名戏剧家斯达克·扬,文艺评论家布鲁克斯·阿特金逊、威廉·鲍里索,现代舞蹈先驱泰德·肖恩和露丝·圣——丹尼斯夫妇,以及舞蹈评论家玛丽·瓦特金斯等的艺术交流中,得知美国观众不仅看懂了中国京剧,而且发现了京剧艺术深邃高远的品质,与希腊古剧和英国伊丽莎白时代的戏剧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深蕴的现实主义成分,美国电影、戏剧两界极为关注,他们认为京剧是最值得借鉴的典范。两相比较,激起了重振民族戏曲的热情,所以说“兰方前岁薄游美洲,素见彼邦宿学通人,对吾国旧剧之艺术,有缜密之追求,深切之赞叹,愈信国剧本体,固有美善之质,而谨严整理之责任,愈在我剧界同人。一年之间,各校对于国剧研求既已异乎旧时之观念,叔岩年来闭门勤加研讨,以为剧艺之精微博大,苟非亲传广益,终必至于袭貌遗神,渐趋沦落。发扬光大之举,尤以为不可或缓。”梅、余二先生集议既同,自然盼望能及时有所自效。“唯以二人学识短浅,志而未逮,故谨邀请集数君子助以机缘,许以通力合作,礼迎海内贤豪、剧坛耆宿,为民剧学会之组织。并创设国剧传统习所,为有志学国剧而未知门径者之讲肄机关。”实行研究与教育并举,最终“所冀”,正是“以转移风俗,探求艺术之工具,收发扬文化,补助教育之事功。”这个倡议,深得北平社会各界名流赞许,其它剧学团体也多予通力相助,图书馆、文献资料陈列馆、讲习所均迅速得以筹建。次年,《国剧画报》和《戏剧从刊》相继出版。正如傅芸子在《发刊词》中所估量的那样,人们“已打破昔日以所谓剧评为工具之风尚,此实吾剧界前途之一缕光明也。”

当时有人认为,旧剧无足研究,应该另创“新国剧”。梅兰芳及其国剧学会则认为:“旧剧固有缺点甚多,然其中所含之学理与艺术,确有不可磨灭之精神与丰富之价值。故吾人认为,欲创一新国剧,必从整理旧剧入手。旧剧非唯足供民众之娱乐而已,其在学术上尤有阐扬之必要。今人治戏剧者,虽已较前有显著之进步,然其目光仍注意于腔调之变化,场子改良,所研究论列者,不过术的方面而已。”单刀直入,剖析了当时的京剧衰微散乱症结,和研究者们偏执于技术一面的现状。至于戏曲艺术诸多构成因素的研究;舞台艺术文图史论资料的搜求整理与研究,主张另创“新国剧”者中实为罕见。他们连民族文化艺术赖以发展的根本规律,在不断推陈出新中嬗变的优良传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而国剧学会的宗旨,则是以学者般严肃的态度,科学的方法,对京剧艺术诸因素进行系统的整理,深入的研究,以期“发挥吾国原有之剧学。”凡是舞台上表演的戏剧,他们都注重其系统学术方面的优长,而不仅仅囿于技术性的模仿搬运。他们的计划是:首先注意征集资料,并辅以实际调查,然后以科学方法进行综合分析和分类整理。略有端绪,再着手编撰,考释论证,公诸于世。同时择要译成外文,以阐扬我国戏剧学术为其重要使命。

这无疑是梅兰芳访美演出归国后,与余叔岩等合作,为弘扬京剧艺术设计的一系统工程。而齐如山、胡伯平、段子君、黄秋岳、傅芸子、傅惜华乃至为其一报一刊供稿的人们,都是这一事业积极的赞助者和合作者。《国剧画报》出版至1933年终刊,共出两卷71期,它经常刊登剧本和表演评论、舞台剧照、脸谱,以及演出实况和文物史料的报导等。内容丰富,形式活泼,文图并茂,是当时宣传京剧,颇受京剧爱好者欢迎的普及刊物之一。《戏剧丛刊》到1935年终刊,虽仅出版了四期,却发表了一系列内容充实,颇具新意的专论、丛纂和考证著述。由于有的文稿要连载两期甚至三期,所以总共载文不足30篇,但其中至少有半数文章提出的问题,值得后学认真研讨。如齐如山的《论脸谱之研究》、《论戏剧之中州韵有统一语言之能力宜竭力保存之》、《戏剧脚色名词考》、《论戏词不怕典在事后》、《国剧身段谱》、《谈升平署外学角色》和《上下场》、傅佩青的《科学与艺术的差别》;张伯驹的《戏剧之革命》、《乱弹音韵辑要》(三卷);张豂公的《中国旧戏之音乐》、傅芸子的《中国戏曲研究之新趋势》;刘澹云的《国剧之印象作用》和傅惜华的《缀玉轩藏曲志》等。这些论述在整理校勘传统戏剧资料中,对京剧艺术本体及其发展趋势,都不乏新的发现和新的认识。

齐如山作为当时系统研究京剧的学者,他为梅兰芳访美所作《中国剧之组织》,曾被波多野乾一译成日文出版,并同其它小册子《梅兰芳》、《梅兰芳歌曲谱》(五线谱)和介绍京剧的图画,一并译成英文传播海外,后继新作在《戏剧丛刊》发表后,有的如《论脸谱》、《戏剧角色名词考》、《国剧身段谱》、《上下场》等,也都出版了单行本。而以专门研究民族音乐著名的“北平二刘”,即刘天华、刘澹云,由于刘天华有正谱本《梅兰芳歌曲谱》流传海外,他在京剧界的知名度似比刘澹云高。其实,刘澹云是最早研究清宫四大本戏《劝善金科》者,而且曾与傅惜华合作,将《宝剑记》传奇中“夜奔”一折译制成五线谱,传播于欧美大陆。他的《国剧之印象作用》,也是富于启迪的文章之一,所谓“印象作用”,是与“写实作用”相对而言,采取了欧洲“印象画派”的开派名画,莫奈所作《日出印象》的原义,证明西方戏剧时间、空间的真实表现,正是发挥了“写真作用”的结果。但中国戏曲舞台艺术的时、空观则完全不同,“我国之扬鞭代马,张布为城,布椅当山,摇橹象渡之法”,却是充分利用“印象作用”的表现功能,构成意、象交融的可视可感情境。因此,音乐的“印象作用”尤为突出。在他看来,“逼真方法有时而穷。繁褥之粉饰徒荣耳目,于艺术之真义反有伤而无补。”他从舞台画面、色彩、音乐等方面,举例论证“国剧之印象作用异常灵巧,不独以身段、唱白为指归,如场子,扮像、切末、锣鼓、均各有其微妙之特殊作用。此足以证国剧艺术手段之发达,苟不细心研究,实无由窥其渊奥也。”此论对舍传统戏曲而另图创造“新国剧”者流,未必不是一贴对症的清醒剂。

傅芸子的《中国戏曲研究之新趋势》,实系他出席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支那学会时的学术报告(讲演稿),也是《戏剧丛刊》所刊载的文章中,学术性强、信息量大、视野开阔的重要篇章。他回顾了宋元以来,戏曲艺术的发达与衰微,由于统治者和学人视戏曲为小道末技,因此极少被人重视的历史概况;以及清末民元,王国维研究戏曲的著述独具卓识,考源考绩重新评定了戏曲艺术形式的价值和文学地位,至使当时研究戏曲蔚成盛况。追溯既往,当推王氏提倡之力!接着,例举了十几年来海内外戏曲资料的新发现,和征集、整理、校勘的现状,以及各家研究的新成果、新贡献。最后强调指出“研究戏曲,已成为现代中国之新风尚”,北京的戏剧学术团体盛极一时。他认为,最著名者有以下几家:(一)中华戏曲音乐学院(李石曾、齐如山);(二)北平戏曲音乐学院(梅兰芳、齐如山);(三)南京戏曲音乐学院北平研究所(李石曾、金仲荪、程艳秋);(四)北平国剧学会(梅兰芳、金叔岩)及其附属国剧传习所(王泊生);(五)中国剧学会(溥西园);(六)北平戏曲专科学校(焦菊隐);(七)昆曲研究会(傅惜华、刘澹云)。至于戏曲杂志,傅芸子认为“也以国剧学会的《戏剧丛刊》及《国剧画报》为最著名。《戏剧丛刊》在学术界最占重要地位,而《国剧画报》亦为中国首创之戏剧的专门画报。此外,尚有《剧学月刊》等。”这三种报刊都创刊于1932年,《剧学月刊》先后由金梅庐、程艳秋、徐凌霄、焦承志(菊隐)担任主编。以刊登京剧历史及现状的研究论述和演剧经验为主,也发表京、昆、话剧剧本,对欧美戏剧活动也常予报导评介,也是当时刊发论述京剧的文章最多的杂志之一。

而梅兰芳及其国剧学会,则以京剧艺术本体研究为主,探讨变革创新的新趋势、新方法。他们在继承中求发展的总构想,在整理、规范、总结、继承京剧艺术精粹的同时,不断剔除、扬弃其中封建、迷信、落后的糟粕不言自明。如果说梅兰芳、余叔岩等侧重在实践中身体力行,那么齐如山等学者,正是他们理论研讨和革新尝试的合作者和指导者。他们在实践与理论两方面相互融通,各尽所能。梅派名剧《霸王别姬》,就体现了他们20年代成功的合作。而齐如山的《国剧身段谱》之得以问世,无庸讳言,当得益于当时著名的京剧艺术家群体,梅兰芳、特别是徐兰沅对此增益尤多。此谱在《戏剧丛刊》发表之前,又曾请益于肖长华、叶春善、余叔岩、王瑶卿等。

可惜,30年代的北京戏剧学者们,研究民族戏曲艺术的理想,在战争阴霾里摸索了几年之后,随即又在日寇侵华的铁蹄践踏下幻灭,学术团体被瓦解,成员大都星散。但这些京剧学术研究的前驱们的历史功绩,至今令人敬仰。他们在继承发展王国维戏曲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迈进的业绩,同样不容忽视。近200年的戏曲史充分证明:袭貌遗神趋沦落,固本求新别有天。当代振兴京剧的宏图,似也离不开这一轨迹。梅兰芳及其国剧学会这段历史,在史论研究专著中,是否应写得更准确充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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