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新地缘战略_地缘政治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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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欧洲面临的新挑战

关于是否吸收土耳其加入欧盟的讨论显示:没有人知道它入盟的具体日期,没有人知道欧洲的确切含义,没有人知道欧洲的边界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欧盟应该在哪些领域有所控制。同时,欧盟应该从21世纪初开始在世界范围内承担责任,尽管它还没有相应的机构、财政支持和军事手段。为了能够和其他国际上的活跃国家(如美国、中国)保持同样高的发展速度,它必须在经济方面保持高效率并不断改革。面对新的国际冲突,欧盟必须表达自己的意见,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自己的战略反应。“快”和“协调”很难统一,它带来了双重的危险:一方面,欧盟在涉及自己的安全问题时会在内外进程中失去控制能力;另一方面,它要容忍其他的国际竞争对手,首先就是美国——具有控制力,但又不为欧洲的目标和价值观提供担保。

解决方法还仅仅是一个草案,它超越了外交政策和安全政策的范围,影响到内部效率、透明性和民主结构,与改革的、以科技为基础的欧洲国民经济以及欧洲的、追求和平与多极化的价值理念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现在是时候了,欧盟必须考虑欧洲的地缘战略,而且是整个欧洲的地缘战略。欧洲还没有制定出一份长期的地缘战略计划,因此它还不能履行随之而产生的国际义务。最近一年的政治发展和几乎面临崩溃的联合国表明:欧洲必须是美国的战略伙伴,而不能成为德国和法国领导下的以及作为多极世界中一极的美国的竞争对手——这个竞争对手(欧盟)也许把莫斯科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今天的欧盟已经有25个成员国,它必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在2015年,欧洲是否要和美国、印度、中国一起在国际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或者什么时候扮演这种角色?扮演什么角色?正如德国外交部长约瑟夫·菲舍尔(Joseph Fischer)在2004年2月所说:全球性的威胁要求一种与一体化压力相适应的战略,这种战略要超越我们目前的尝试。“小欧洲的观念已经不再合时宜。”(注:Bettina Vestring,,,Klein-europische Vorstellungen funktionieren einfach nicht mehr,“Berliner Zeitung,28.2.2004,S.5.)

欧洲的地缘战略意味着吸收新的国家。很明显,欧盟能否成功,在于它能否真正地表达欧洲的利益。它遇到两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欧盟必须超越“国家的”利益,而代之以欧洲的利益;另一方面,欧盟必须做好准备,考虑并执行共同的利益政策和外交政策。因此,为了作为具有权力政治意识的活跃实体而承担起国际责任,欧盟最后必须抛弃“非军事强国(Zivilmacht)”思想的束缚。

二、地缘政治学和地缘战略对欧盟的意义

迄今为止,15个国家(不包括新入盟的国家)的欧洲一体化没有形成正式的地缘战略。地缘政治学这个概念在欧洲特别是在德国是非常有争议的。(注:在20世纪20年代,特别是卡尔·豪斯霍费尔(Karl Haushofer)作为“德国地缘政治学的代表人物”应该对此负责。地缘政治学作为一门空间联系的科学,它与政治之间的影响是相互的。卡尔·豪斯霍费尔倾向于国家社会主义(纳粹主义),他的著作与纳粹帝国的战车绑在一起,他的文章为独裁服务,并为“争取生存空间的毁灭性战争”奠定了基础。因此,“地缘政治学”的概念在战后德国一直名誉扫地。)在欧洲经济共同体(EWG)的基础上产生了欧洲共同体(EG),并发展成了欧洲联盟(EU),欧盟的地缘政治纲领和地缘战略范围则要根据其内部的发展情况而定——通过紧密的经济联系实现和解、稳定和政治合作成了旧地缘政治学和帝国主义的反命题。长期以来,欧洲既没有可能,也不需要自己做出地缘战略方面的考虑。对地缘政治学的思考都被恐怖的均势和遏制政策所左右。地缘政治中的角色都是世界强国。在美国的保护伞下,欧洲的精力集中在发展经济和实现政治一体化方面。当然,欧洲已经不言而喻地成为和平的堡垒,它已经是地缘政治的核心了。

在21世纪,地缘政治学和由此而产生的建设性的地缘战略不会再导致错误的意识形态,不会再引发追求生存空间的争斗,也不会再被帝国主义利用。克里斯蒂安·哈克(Christian Hacke)认为欧盟在军事安全政策方面是文明的榜样。(注:Christian Hacke,,,Die Auβenpolitik der Regierung Schrder/Fischer:Zwischenbilanz und Perspektiven,“Aus Politik und Zeitgeschichte,B 48/2002,http://www.bpb.de/publikationen/apuz.)海因茨·布里尔(Heinz Brill)认为地缘政治学首先就是“地理空间对一个国家政治的影响的学说”,(注:Hans Brill,,,Geopolitik in der Diskussion,“Zeitschrift füPolitik,92(1998)2,S.205.)这个学说现在被运用到欧洲国家进行联盟的实践中。空间因素长期以来都在影响欧洲的政治,联系到经济发展,地理空间结构将对政治、经济改革产生重大影响。欧盟委员会将积极推动地区之间和跨边界的合作。地缘政治学应该为欧盟的一体化和同一性做出积极贡献,成为政治稳定和彼此接近的有效工具。(注:参见Monika Wulf-Mathies 在1998年9月18日的一次演讲,题目是“Die Reform der europischen Strukturpolitik und die Zukunft der interregionalen und transnationalen Zusammenarbeit”,http://www.europa.eu.int/comm/dg16/speeches/sp45_de.htm.)

1989年的政治巨变和苏联的灭亡最终宣告了地缘政治思想的复兴,二战后的历史发生了结构性变化。冷战同盟的解体和东欧、巴尔干地区新独立国家的出现使欧盟成了这一地区的稳定因素。同时,欧盟也应该为东部地区带来民主和经济繁荣。欧盟在1992年缔结《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开始政治一体化进程之前,就把维护“全体成员的稳定”作为扩大的前提,地缘战略的引导动机越来越强。九一一恐怖袭击发生后,国际安全结构发生了第二次重大变化,出于地缘战略考虑的欧盟进一步加速扩大。一些欧洲以前不太关心的安全政策方面的议题突然出现在议事日程上,如国际恐怖主义、伊斯兰激进主义分子的威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等。这些问题作为全球化的负面结果消除了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的界限,并且需要通过政治手段来解决。国际上的危机地区对于欧盟来说既显得突然又毫无准备,在伊拉克、中东、里海和高加索地区,欧盟从来都不是一个活跃分子,但是这些地区情况的发展变化都将决定欧盟未来的安全。

在21世纪,虽然地缘政治的内容和目标都发生了变化,但是它并没有失去在世界政治中的重要性。正如费利克斯·布鲁克(Felix Bruck)所说:“地缘政治的影响历来都很重要,尤其是地理因素将会对人们的行为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引导他们的行为。在所有的历史时期,都存在着空间(地理)的相互关系、政治意愿(国家和帝国)和情节过程(历史)。”(注:Felix Bruck,Weltordnung im Wandel.Geopolitik 2000.Deutschland in der Welt an Vorabend des 3.Jahrtausend,Frankfurt/M.-Bonn,1996,S.11.)欧盟内部将对地缘战略问题进行讨论,同时制定扩大后的欧盟与未来邻国关系的有关政策——谁应该成为欧盟的新成员(土耳其?),谁没有这个可能(乌克兰?)。此外,法国外交部长德维尔潘最近提出了一些问题:“邻居关系”有哪些其他的形式?可以签署哪些联盟条约?为了建立“友好国家联盟”,欧盟如何稳定它在东部和南部(地中海)的边界?(注:参见法国外交部长德维尔潘的一次演讲,题目是“L' Europe et ses cercles concentriques”,2.12.2002,http://www.botschaft-frankreich.de。)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欧盟就将陷入危险之中,它将面临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巨大压力,并由此失去机会——在2010年或者2015年无法成为国际舞台上有实力的演员。

从更大的意义上讲,欧盟应该在国际冲突中承担哪些责任,或者说,欧盟应该在危机地区(如中东)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欧盟与这些地区在空间上和贸易上都存在着相互联系。一方面,当前大多数国际冲突都没有界限,人为划定的边界能阻挡它们的蔓延吗?另一方面,这些冲突有清晰的空间范围吗?在这些危机中,不仅有因为争夺有限的资源(如水资源)而引发的冲突,而且还有因为领土划分不公而导致的国际恐怖主义。正如哈克的观点:在东方与西方、南方与北方的关系中,恐怖主义成了引发冲突的新动力。作为一种结果出现,它不仅反映了南北问题,而且也反映了东方与西方的问题,甚至使跨大西洋的西—西关系(die West-West-Beziehungen)变得更加复杂。(注:Christian Hacke,,,Die Auβenpolitik der Regierung Schrder/Fischer:Zwischenbilanz und Perspektiven,“http://www.bpb.de/publikationen/apuz.)如果欧洲不能对新的挑战做出正确判断,危险将越来越近。欧盟的国际责任已经被大西洋两岸所认可,德国的马歇尔基金会在大西洋两岸所做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有80%的美国受访者认为,欧盟应该在国际上扮演一种领导角色。(注:Transatlantic Trends 2003,Ein Projekt des German Marshall Fund ofthe United States und der Compagnia di San Paolo unter Beteiligung der Luso-American Foundation,http://www.tranatlantictrends.com.)有71%的欧洲人认为,欧盟应该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受访者明确表示,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欧盟应该在国际问题上与美国进行有效的合作。

地缘政治的考虑自然要以各自的利益和目标为基础。因此,现代欧洲的地缘战略必须要超越对军事冲突的反应。欧洲的价值观要求我们去解决诸如贫困、有组织犯罪或者环境破坏等一系列国际问题。欧盟已经得到证明的“软权力”具有重要的意义,它能为欧盟的地缘战略赢得国际信任。 或者按照提摩西·贾顿·艾许(Timothy Garton Ash)、迈克尔·马特斯(Michael Mertes)和多米尼克·莫伊西(Dominique Mosi)所提出的:(注:Timothy Garton Ash,Michael Mertes,Dominique Mosi,,“Only a Club of Three Can Bring European Unity,”Financial Times,November 7,2003,p.11,http://www.lsealumni.de/doc/Mertes20030711.rtf.)地缘政治也意味着,并不总是听任美国来提出问题——特别是,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它能够正确地解决这些问题。

地缘政治学的意义是永远不变的,地缘战略是由此而产生的一种工具,在2001年9月11日以后,这种工具受到了重视。鲁道夫·马雷施(Rudolf Maresch )列举了空间力量(硬权力)战胜时间力量(软权力)的情况,但这并不能使价值和理念被接受。(注:参见鲁道夫·马雷施与克里施蒂安·沃茨尼克(Krystian Woznycki )在伊拉克战争结束后关于地缘政治形势的一次谈话,2003年4月到5月网上曾报道过这件事,http://www.rudolf-maresch.de/uebermich.php。)在这样的背景下,要通过有约束力的规则来实现欧洲的理想(例如和平或者多极化),欧洲就必须制定明确的地缘战略。在战略联盟中,与美国结成真正的伙伴关系是前提条件。协调一致的欧洲自己的立场是决定性的,它不应该由美国来左右,尽管美国并不希望欧洲扮演这样的地缘战略角色。至于欧盟在这方面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突出欧盟内部事务的重要性或者过高估计欧盟的能力。重要的是,美国对欧洲的期待要与欧洲的能力相一致,要与欧盟周围的空间结构相符合。对于欧盟来说,一方面,即将启动的一体化必须成功;另一方面,它要不断加强国际影响。

三、GASP和ESVP:成功的前景是海市蜃楼吗?

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GASP)和欧洲安全与防御政策(ESVP)是最重要的,也是欧盟地缘战略中最难实现的。外交政策和防御政策都属于政治领域,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它遇到了民族国家传统主权观念的抵制。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自从《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签署以来就存在,但是它一直发展缓慢,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始终无法贯彻。欧洲安全与防御政策自20世纪90年代后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注:Mathias Jopp,,,Gemeinsame Sicherheits-und Verteidigungspolitik,“in Werner Weidenfeld,Wolfgang Wessels(Hrsg.),Jahrbuch der Europaischen Intergration 1999/2000,Institut für Europische Politik,Berlin 2000,S.243—250.)除了科索沃危机的解决和法国、英国在《圣马洛声明》(die Erklrung von St.Malo)中表现出的政治主动性,欧洲安全与防御政策经过1999年夏天的科隆欧盟峰会、2000年12月的赫尔辛基欧盟峰会和《尼斯条约》(Vertrag von Nizza),最终体现在欧盟宪法草案中并形成了一种制度。(注:Franco Algieri,,,Die Europaische Sicherheits-und Verteidigungspolitik:erweiterter Handlungsspielraum für die GASP,“in Werner Weidenfeld(Hrsg.),Nizza in der Analyse.Strategien für Europa,Gütersloh 2001,S.161—202.)欧洲安全与防御政策将使欧洲走向独立的自主防御。为了加强工业和军事技术的基础,ESVP的军备政策将保持一定的规模,例如在大型项目的建设中进行合作,有代表性的就是空中客车——大型空中运输工具的开发。(注:Deutsch-Franzsischer Sicherheits-und Verteidigungsrat von Toulouse,29.5.1999.)2003年春天,欧盟在马其顿第一次开始执行自己的维和使命。(注:在1999年12月的赫尔辛基欧盟峰会上, 与会代表讨论了欧洲理事会主席报告中的“加强共同安全与防御政策”和“欧盟以非军事手段克服危机”等问题。)

取得巨大的成就并不容易。为了发展成一项值得信任的地缘政治战略,GASP/ESVP必须进一步加强制度方面和军事能力的建设。在制度建设方面, 要将欧盟负责共同外交政策的官员和GASP的高级代表重新整合,并对原来的机构进行调整,成立欧盟外交部。欧盟的宪法草案推动了这方面的联合。(注:Craig Hoyle,“Europe' s A400M Gets Off the Ground at Last,”Jane' s Defence Weekly,February 8,2000,p.3.)欧盟是国际上的重要力量,它在世界贸易、发展援助、经济互补等方面发挥着无法替代的作用——欧盟外交政策的制定必须与它在国际上发挥的作用有机地联系在一起。

“软权力”是欧盟的一种强有力的外交工具。然而这种强有力的外交工具迄今为止没有或者仅仅是偶尔才发挥一下作用。欧盟现在用于对外关系的财政预算大约是100亿欧元,其中约有55%用于世界范围内的国际发展援助,援助中有50 %以上用于巴勒斯坦自治地区。欧盟的对外援助占了俄罗斯所接受的全部财政援助的60%以上,占了巴尔干地区所接受的全部财政援助的85%以上。(注:Policy Forum,,,Die Friedensmission der EU in Mazedonien,“http://www.weltpolitik.net.)总体说来,对外政策领域并不存在资金短缺的问题。哈维尔·索拉纳(Javier Solana )每年单独支配的资金就有4000万欧元,这些资金的大部分在当年4月就已经用完了。将所有的手段和工具联合在一起——发展援助和政治外交——就可以实施欧盟外交政策中的地缘战略了。为了贯彻欧盟的地缘战略,正如在宪法草案中所预先设计的那样,欧盟应取消轮值主席,设立任期为两年半的常任理事会主席,并由他来领导实施欧盟的外交政策。这样就可以确保欧盟的外交政策在时间上保持连续性,不会出现轮值主席优先考虑本地区问题的情况(例如西班牙首先考虑地中海,瑞典则优先考虑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欧盟外交部长可以决定优先解决哪些问题。取消轮值主席和欧盟外交部长的领导是实施欧盟地缘战略“必不可少的条件”。(注:关于欧洲宪法条约的草案经过2003年6月13日、7月10日和7月18日的多次讨论被欧盟全体会议一致通过。)GASP/ESVP作为欧盟地缘战略的一项重要内容还存在另外一个问题,即欧盟的军事能力还很弱。欧盟要想成为有实力的角色,就必须具备相应的军事条件。最近的一项协议迈出了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发展欧洲的伽利略卫星系统使之与美国的卫星系统(GPS)相互兼容。(注:参见2001年3月欧洲事务研究所克里斯·帕滕(Chris Patten)在都柏林的一次讲话, 题目是《一个声音的欧洲——欧洲安全与防御政策的未来》。还可参见Antonio Missiroli,Coherence for European Security Policy,Paris:WEU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May 2001。)尽管如此,欧洲还是存在着与美国军事脱钩的危险。

此外,欧洲的地缘战略必须对内部政策和外部政策面临的威胁做出反应,自从九一一恐怖袭击以来,这已经是迫在眉睫。欧盟要通过制度建设将GASP和ESVP这两个支柱联系起来,同时,还要建立第三个支柱(对内政策和司法政策),比如已经通过的宪法草案。第一份共同安全政策通过了,(注:Steven Everts,Daniel Keohane,“The European Convention and EU Foreign Policy:Learning from Failure,”Survival,Vol.45,No.3,Autumn 2003,p.177.)它使GASP/ESVP能够协调各方面的安全利益,为欧盟的共同安全战略奠定了基础。这份文件确定了3项重要任务:扩展欧盟的安全空间;维护国际秩序;应对新的威胁(如恐怖主义)。

因此,欧盟要把全球性问题(如恐怖主义、移民、贫困)与安全政策联系起来,第一次把“软权力”作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工具运用到安全战略中。欧洲的安全战略是欧洲地缘战略的基础,为了使欧盟的安全政策形成一个清晰的轮廓,必须把它同欧盟的军事、经济和制度建设紧密联系在一起。

四、未来的欧盟

一种战略需要制造一定的国际影响。如果欧盟的意见能和国际组织联系起来,那将获得更好的效果。欧盟要想在联合国安理会得到一个席位可能是一种乌托邦的想法,而且肯定不会马上实现。为了适应联合国大范围的改革,欧盟加入联合国是有意义的,这有助于提升联合国的合法性,大多数欧洲国家都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同样,欧盟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尽管这个组织现在被美国控制、反映美国的政治目的和利益——这个国际组织仍然可以被用做欧盟的地缘战略工具。欧盟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里可以把欧洲各国的利益整合到一起,(注:参见2004年3月2日的Financial Times Deutschland。)发挥德国、法国或许是整个共同体的创造性。(注:Frank Umbach,The Future of ESDP,Warschau,S.9 ff.)欧盟所有国家在这个组织中占的份额加在一起(24%)超过了美国(22%)。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章程,欧盟可以在这一组织中保持牢固的地位。

外交政策和地缘战略不仅要有制度,而且还要有经济方面的内容。如果欧盟要想成为世界的经济中心,它就必须能够扮演像美国和中国等国家那样的角色。所谓的“里斯本战略(Lissabone Agenda)”,(注:关于欧盟安全战略可参见《更美好的世界中的欧洲安全》,该文件由哈维尔·索拉纳(Javier Solana)提出,在2003年12月12日的布鲁塞尔欧盟会议上被各国首脑所接受。)正如雅克·希拉克、托尼·布莱尔和格哈德·施罗德在2004年2月18日的三方会谈中再次强调的:到2010年,欧洲将形成以科技和创新为基础的国民经济发展模式。这是一个很好的改革纲领,它包含了社会的方方面面(税收改革、社会改革、科学研究、更加灵活的劳动力市场等)。“里斯本战略”是一种开放式的合作纲领,如果没有专门的委员会组织实施,它的效果将受到影响。科技发展的结果最终要由市场来决定,在这一领域,欧盟已经落后于美国。美国将科技发展作为一项重要的战略,现在已经确立了一些重大的科研项目,如2003年11月确立的“21世纪纳米技术研究开发法案(21st Century Nanotechnolog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ct)”。(注:Franco Algieri,Thomas Bauer,,,Die strategischen Sicherheitsinteressen der EU:Definitions-und Sicherungsbedarf,“Konvent-Spotlight,(2003)4,S.1,http://www.eu-reform.de.)从2005年到2008年,美国将分别向纳米技术研究提供8.09亿、8.89亿、9.55亿和10.24亿美元的财政支持。与此相比,欧盟第六框架计划(das 6.EU-Rahmenprogramm)预计将在为期4年里为发展纳米技术提供6.8亿美元的财政支持。(注:Bericht des Policy-Network,Meeting 13.2.2004,London,http://www.policy-network.org.)由此可见,为了不被排挤出未来的市场,欧盟必须在研究和发展领域更好地利用所有成员的资源。

 五、欧洲有多大?

扩大和深化构成了二分法:欧盟必须尽快做出决定,谁将在未来属于欧洲。尽管还不清楚谁会在未来加入欧盟,但是深化的进程(也包括GASP和ESVP)还远远不能结束。要想成为欧盟的成员应该具备两方面的条件:一是入盟候选国必须承认未来的欧盟宪法;二是它的加入必须得到欧盟全体成员的同意。第二个条件属于合法性的问题,它将在整体上对入盟情况产生有益或者有害的影响。欧盟应该成为欧洲东部地区(黑海地区、高加索地区)和南部地区(马格里布国家)稳定的关键,它不仅有权利,而且有义务去考虑那些地方的生存问题。但是,欧盟必须在制度和财政方面避免负担过重。因此,欧盟扩大的日程不能完全由外部的期望来决定。

人们看一下现在的情况就可以得出非常现实的结论:在2004年5月1日完成的欧盟扩大的推动下,到2007年,罗马尼亚、保加利亚、也许还有克罗地亚可能会加入欧盟。那时的欧盟将包括28个成员国。还有5个巴尔干国家可能在10年以后加入欧盟(总共33个国家)。关于土耳其的入盟谈判也在进行中,2004年12月,欧盟委员会已经预测入盟谈判将会取得积极的进展。问题的关键是:土耳其要使其国内的改革取得成功。单纯的政治批评并不能促使双方达成妥协。然而,土耳其现在的人均收入只相当于欧盟平均水平的22%,这离欧盟的经济标准还差很远。

上述国家虽然都存在着政治方面的压力(如民主建设),但是这个原因最终不会阻止它们加入欧盟。(注:European Commission,“Directorate-General for External Relations,”http://europa.eu.int/comm/external_relations/us/intro/index.htm.)欧盟扩大已经是地缘战略计划中的一项内容。对欧盟来说,仅以土耳其为例:(注:Charles Grant,Transatlantic Rift:How to Bring the Two Sides Together?Centre for European Reform,July 2003,p.25.)土耳其对于欧盟的地缘战略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通过这一地区地理空间的开放,欧盟可以直接对当前的危机地区(中东、黑海和高加索地区)发挥影响。欧盟在这些危机地区拥有重要的安全利益。此外,土耳其对于其他的伊斯兰国家还是一种民主的典范。以这个国家为出发点,欧盟可以更好地解决资源、能源等长期困扰欧盟发展的问题。而且,土耳其还是不同输油管道的连接点。

很清楚,只有一个不断改革的土耳其才能加入一个不断改革的欧盟。会员资格现在就意味着在共同的农业政策领域获得大约2000万欧元的财政支持,正如现在加入欧盟的10个国家,它们从2007年到2013年每年都将获得这方面的援助。然而欧盟无法筹措这么多钱。当前欧盟的财政预算大约是1000亿欧元,其中用于农业政策和结构政策的支出占了大约80%(800亿欧元)。这就意味着,欧盟在继续扩大的时候必须做出决定——要么修改现行的预算方案,继续对农业政策和结构政策提供财政支持;要么就降低地缘战略的政治目标(涉及共同的边防军、军事能力、改革、基础设施、大欧洲计划等许多领域)。对于土耳其来说,在2013年加入欧盟是很有希望的。土耳其的加入可以使欧盟从周边邻国所谓的“入盟陷阱(Beitrittsfalle)”的宣传中解脱出来。欧盟也很为难,它还要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实施“以会员资格维护稳定(Stabilisierung durch Mitgliedschaft)”的地缘战略。同时,为了掌握这一地区政治改革和经济稳定的控制权,欧盟必须与它的新邻居处理好关系。

2003年3月公布的一份地缘战略文件第一次对欧盟所希望的欧盟—邻国关系做了描述。(注:European Commission,“Economic and Financial Consequences of Aging Populations,”European Economy Review,November 2002.)大欧洲战略(Wider Europe-Strategy)的内容包括与以下国家和地区建立邻居关系:乌克兰、摩尔达维亚、白俄罗斯以及所有的地中海地区的国家。欧盟现在正尝试与那些将来也不会入盟的国家进行具体的合作,如建立自由贸易区,向它们开放市场等。乌克兰、摩尔达维亚和格鲁吉亚总统都曾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加入欧盟的愿望,并认为它们都属于欧洲国家。(注:参见2004年2月16日格鲁吉亚总统萨卡什维利在德国柏林做的一次演讲。)同时,美国也在推动乌克兰加入欧盟的谈判。乌克兰加入欧盟有很好的理由,因为这个国家的欧洲特征非常明显。但是,欧盟将会长期遇到过分的要求,因为它的边界一直扩展到了俄罗斯。欧盟和俄罗斯现在做得都很好,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断缓和。可以确信,如果这些国家得到具体的支持,入盟谈判最终将会取得结果。欧盟的边界将会连接在一起,这是欧盟地缘战略的关键一步,到那时,欧盟就会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六、结论

幻想欧盟地缘战略的明天,必须要使不断扩大的欧盟正视世界经济的发展,要把欧盟的发展与资源和容纳能力联系起来,还要完善制度结构的建设。欧盟首先必须停止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因为它还是世界的一员,要承担它的国际责任。像近东和中东这些地区都急需欧盟的帮助。欧盟不仅要承担领导责任,而且还要传播它的国家建设理念和民主价值观。在设想中,欧盟成员国的国家利益最终要和世界的利益联系起来。在2010年或者2015年,欧洲要在世界上拥有更多的发言权,人们对欧洲的需要是更多而不是更少。现在是欧洲实施它的地缘战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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