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环境教育实效性问题的研究与实践——兼谈面向21世纪的中小学环境教育改革，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环境论文,中小学论文,教育改革论文,实效论文,性问题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课题的提出
近十年来，广大教育工作者在环境教育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也取得了不少成绩，但环境教育的实际效果仍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如学生的环境意识水平层次不高，环境道德观念比较落后，言行不一致等等。我们在调查中发现，目前中小学普遍存在两种值得注意的现象：一种是从总体上看，环境教育已有较大投入，却未能获得相应的效益；一种是从具体学校看，同样实施环境教育，效果常有显著差异。这就引起我们的深思。影响中小学环境教育实效性的因素是什么？新时期的环境教育有什么特点？21世纪的环境教育应确立哪些新的价值观念？本课题就是在此背景下提出的。
本课题研究的范围是上海中小学环境教育，研究目标重在学校环境教育开展模式及内部规律的探索，力求在总结环境教育实效性经验的基础上，提出若干可行性做法与建议。本课题研究的基本思路是：实践→总结经验→提升环境教育中的可行性做法→实践中检验、完善→再提升，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形成有效的环境教育实效性模式雏形。
本课题采取的研究方式是点面结合，理论与实际工作结合。总结经验，同步实践、验证。同时在面上选定20所学校（13所中学和7 所小学；其中首批“上海市绿色学校”7所，区级绿色学校8所，普通学校5 所。）有侧重地进行一些实验和调查研究。本课题所采取的研究方法主要是经验总结法、行动研究法和调查法。
研究成果
1.环境教育实效性的关节点在于环境教育观念的更新
笔者认为：所谓环境教育实效性，是指教育者通过环境教育过程的实施，对受教育者施加有关环境保护方面的各种影响所产生的实际效果。它既包括取得的效果，又包含环境教育的投入与实际收效的相应比例，即投入与产出之比。简言之，环境教育的实效性就是指环境教育预期目标达到的程度和环境教育任务实际完成的状况，其最终落脚点在环境道德水平的提高。
研究表明，环境教育实效性如何，与学校领导、师生的环境教育观念密切相关。一般，市区级绿色学校从领导到员工，从教师到学生，均具备了一定的“绿色理念”。调查结果表明，就“学校领导的环境意识与态度”而言，市级“绿色学校”领导比区级“绿色学校”领导得分高5～12个百分点，而后者又较普通学校的领导高15个百分点左右。 进才中学袁小明校长提出了“绿色，进才实施素质教育的庄严承诺”的目标。环境教育观念的差别，影响到学校环境教育目标的确立、环境教育内容和方法的选择，环境教育评价标准不一样，环境教育的实效性也就有不同。
今天，社会正处于转型时期，需要有反映当代社会的环境伦理观念才能指导新的环境教育实践，以推动社会的发展。所以，领导的环境教育观念转变是环境教育取得实效的关键。为此，对教师、领导进行必要的培训，显得尤为必要。上海市环境教育协调委员会自1992年起曾组织过多次培训，效果很好。
笔者认为，面向21世纪的中小学环境教育改革，当确立如下几个观念。
首先是以人为本的观念。传统环境教育（笔者将上海的中小学环境教育以1992年为界分为两个阶段，1992年以前称为“传统环境教育阶段”）强调“一切从社会出发”，使学生处于被动地位。而今，社会对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教育“必须本着尊重人及其完整的精神”培养人，并且特别是要关注伦理方面的问题。环境教育以人为本，是要全面认识环境教育的价值。它不仅要按照社会的要求培养人，将社会所需要的环境道德、价值观念传递给学生，使之社会化，而且要注重学生的自我发展，自我完善。环境教育以人为本，还要求环境教育目标的确定要从抽象走向具体，从划一走向多层次。环境教育的对象是具体而有鲜明时代特征的人，因此，仅有抽象的大目标是不够的，环境教育目标的制定应以“要有每一阶段环境教育的明确要求”为准则。同时，在环境教育统一大目标的前提下还应有分层次的目标，才能使环境教育落到实处。
我们认为，小学环境教育应重视对学生“浅绿”意识的培养，即侧重于情感体验和通过活动来培养良好的环境意识，并从小事做起，比如简单的垃圾分类、家庭小环保、环境宣传等；普通中学则应强调“中绿”，将主要精力放在环境意识的普及、提高和学生的环境友好实践、志愿服务等方面，着重学生的环保践行；绿色学校当以“深绿”为准，应注重环境保护社区化、社会化的辐射作用和示范作用，同时，对部分有潜力而自愿奉献环保事业的学生，创造必要条件，给予提高辅导，将知识、践行和责任有机结合，教育并引导他们投身环境保护事业。
其次是确立综合发展观念。环境教育的着眼点不仅看学生的环境道德发展，而且要通过环境教育促使其全面发展；不只看他现有（一时）环境道德的提高，而且要着眼于他未来（长远）的发展。
环境教育之所以要确立综合发展观念，也是由人的自身特征决定的。这种综合发展思想表现在各个方面：①就教育者而言应该是学校、社会、家庭相结合，个体、群体、同伴相结合；②从教育的内容而言，应该是环境教育与其他教育相结合，比如环境教育与品德教育相结合，环境道德观念教育与环境行为规范训练相结合；③从教育过程看，应该是课内与课外相结合，理性认识、情感体验与践行相结合；④从教育评价而言，应该是过程评价与终结评价相结合，总体评价与知情意行各环节、各发展阶段的评价相结合，近期效果与预期发展相结合。尤其要突出认识环境教育的迁移性，即如果环境教育取得实效性，学生不仅在环境道德上有所进步，而且在学习上也应该有所反映。从深层次的效果看，今天的环境教育不仅影响学生的现在，而且影响到长远和未来。
再次是确立系统教育观念。这是指把环境教育看作是一项系统工程，在学校形成一个教育系统，全方位地实施环境教育。近年，上海各校相继成立了环境教育领导小组，有周详的环境教育工作计划，这从组织结构和制度上比过去加强了。但要真正取得环境教育实效性，必须用系统教育思想来安排环境教育工作。
《复旦附中环境协调小组责任状》写到，“我们要强调明确以下几方面的责任：第一，各部门要切实担负起学校环境教育的领导与管理责任。要加强机构和管理人员的配备，在有关政策上要加大对环境教育的倾斜度。第二，校长要切实担负起学校环境教育工作‘第一责任人’的责任。第三，环境教育工作者要切实担负起学生环境教育‘直接责任人’的责任。第四，全体教职员工，学校各部门都要切实担负起形成环境教育合力的责任，促进环境教育的整体效应。”一般地，系统教育大体包括几个层面。从教育者层面看，有一个教育者思想统一系统，即在学校的每个教职员工都是环境教育工作者，人人肩负着环境教育使命，言传身教，创造一种教育环境。从制度层面上看，要形成一个管理系统，即从学校领导到各年级、各班，形成一种有效的教育机制，做到有组织有计划地实施每一项工作。从环境教育内容层面看，多种教育的内容由低到高，由浅入深，使学生的环境道德水平随着教育的每一步要求不断提高、深化，形成系列教育。从环境教育途径层面看，形成一个网络系统，其中包括学校自身是个环境教育系统、各班又是学校环境教育的子系统。学校外部有学校与家庭环境教育网络，学校与社会环境教育网络，学校还要利用社会的多种环境教育基地，形成一个大环境教育系统。例如，上海曹杨二中、周浦八一中学、漕泾中学等在环境教育社区化、社会化结合方面都有值得借鉴之处。
概括而言，学校环境教育系统可包括两方面。这两个大系统交织在一起，对学生潜移默化，形成一个环境教育大过程。
┌硬系统（有形的 ┌制度
│环境教育系统） ┼措施
学校环境─┤
└物质环境等
教育系统 │软系统（无形的 ┌环境教育思想
└环境教育系统） ┼学校的教风、学风
├校园文化
└社区（含家庭）文化氛围等
2.环境教育实效性的操作难点在于环境道德的内化
环境教育实效性如何，关键是看学生环境道德水平的提高及他对环境实践的主动性，难点则在于环境道德的内化。通俗而言，内化是“使某种外部世界的样式，如外部文化结构、社会需求、道德意识、交往形式、实践价值等转化为个体内在的精神生活，并使关于外部世界的内在表象对个体的思想和行为产生影响的过程。”由上，我们对环境道德的内化有两点认识：①它是一个过程，即个体将外在的环境意识转化为自己的道德品质的过程；②它是一种心理活动，即个体自己的信念、价值观、态度、习俗、标准等的接受或适应。这是一种精神的转移，它需要一种感染、感受。当外在的环境道德要求进入教育过程中，若没有激发起个体内在的需要，即使由于外力的强大影响，但由于没有形成内化过程，因而达不到精神转移的目的，当然更不能“化为自己的品格”了。由此，如何透过外部深入到学生的内心深处，激发其内在的需要，促使其内化过程产生，这是环境教育操作的难点，也是环境教育实效性的关键。
通过实践，我们认为学生环境道德形成过程存在“无律—他律—自律—自动”的发展过程。图示如下：
漕泾中学、大兴街小学、曹杨二中、丰镇中学等“行—知—行”教育模式，基本反映了这一内化教育系统，其他一些环境教育取得明显效果的学校也大致是这个思路。
我们认为，在学生内化过程中，情感体验是关键环节。尤其是环境道德的内化，必然伴随着情感体验。只有使学生心灵上产生情感的激荡，才能有进一步的环境道德需求。
根据学生的年龄特点，复旦附中的“情感体验”教育模式新尝试，就是以情感体验贯穿内化全过程的。学校从1992年起，先后在郊区和外省建立了6个环境教育实践和考察基地。 学校领导认为：“因为没有体验过美好的环境，生活在城市的孩子以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灰暗污浊，这是最可怕的。这是我们的不负责任。”调查表明：学生不知道地球上的环境原来清新美好，便会缺乏向往清洁环境的热情。所以，带学生回归自然，去森林和乡野走走看看，让他们看看自在生活的鸟儿，看看蓬勃生长的野草，嗅一嗅滋养生命的空气，尝一尝欢快流淌的溪水。只有体验过自然的美好，才能从内心底处向往清洁美丽的环境。
这个情感体验过程，是一个由浅入深，由外在刺激到内在需要的过程。图示如下：
情绪准备，是指教师用各种方式创设具体情境，激发学生的动机；在此基础上，教师用情感感染学生，使之产生一种心想神往的心理需要；与此同时，引导学生参加活动，通过活动产生情感共鸣，使情感升华，在行动中又加深情感体验。这是一个循环往复、螺旋上升的过程。
调查也发现，学生环境道德水准的提高、思想境界的提升不是一个自发过程。所以，情感与理性的结合是环境道德内化过程中由自发走向自觉的必要条件。
理性教育、情感体验是个体内化过程中对环境道德的认识、体验、内省的认知心理活动，这种环境道德还是属于观念性的环境道德，而真正要形成良好的环境道德品质，则必须要有行为表现。践行教育，就是使个体的环境道德在认识和情感体验基础上的进一步深化、落实，只有在正确的动机指导下有了行动，才能说是环境道德内化过程最终完成。而环境教育操作中的难点也正是内化过程中知、情、意、行的统一与转化。“进才人”通过参加环境社团组织的思辩活动，对一些言行不一的现象给予批判和矫正，有力地推动环境教育的进程，使该校成为上海市首批绿色学校中最年轻和富有朝气的“绿色进程”学校。
3.环境教育实效性的现实着眼点在于学生主体性的发挥
我们认为，在环境教育过程中，学生既是教育的客体，又是教育的主体，没有学生主体性的发挥，环境教育就不可能取得实效。
1992年之前的环境教育就是只把学生当作受教育的客体，对学生的教育主要是从外在控制出发，而不是从学生的内在需要出发，不善于激发学生的内在动机，发挥他们的主动性。“要求”与“需要”虽然一字之差，却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指导思想，因而产生不同的教育效果。
首先，教师需要确立学生是主体的意识，同时要培养学生的主体意识。在环境教育过程中，学生自己处于主动的地位，应该自己教育自己；意识到自己做人的价值，能够改变环境，超越环境，以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其次，要通过活动与交往。苏霍姆林斯基把活动作为研究学生精神世界的基点。因为活动能够把一个人的内在精神力量都用到实践中去，使之充分发挥主动性。在实践活动中，学生可通过自己组织、设计、安排，最后取得成功，从而体验到作为主体的一种精神满足感。同时，在集体活动中培养了共同遵守环境道德规范的能力，对自己提出更高要求，从而提升环境道德层次。使学生在参与实践中发挥能动性，达到自我教育的目的，这是环境教育实效性的根本体现。正是在此大背景下，中小学学生环保社团应运而生并开始红火。
学生环保社团使不同的心灵世界被置于特殊的时空中，相互感受，彼此撞击。共同的兴趣爱好使他们走在一起；每次活动使他们增强了集体的观念、意识和凝聚力，广大学生由“要我参加”变为“我要参加”，心头又多了一份彼此对环境的牵挂。新世纪的到来向学生的整体素质提出了更新的要求，而学生以高度的主人翁精神参与到环保社团活动中，充分发挥其才能已成为中小学环境教育工作必要的新课题，也为环境教育的实效性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活动把人带入真实的生活，激励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在生活中拓宽视野，并提出了更高的追求。对青少年来说，良好的交往是他们成长的重要途径。通过交往，他们学会评价他人，也对自己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交往包括多种渠道，课堂里的共同学习，是一种交往的场合，这里有师生交往、学生与学生的交往；课外活动更是一种交往，这种交往，更具主体参与意识，交往内容更丰富多彩，因而对学生主体性的发挥就提供了更多的条件和机会。例如，进才中学的“人文关怀，环境文化情结”活动、复旦附中的“环境文化陶冶，主动发展”模式、市东中学的“寻找身边的动物”活动、市三女中的“垃圾分类”活动等，均是以班级活动为主体的活动与交往形式，在各班的活动中，根据本班特点与优势，充分发挥班集体和个人的主体作用，组织丰富多彩的活动，学生从中受到教育，充分显现出环境教育的实效性。
第三，要适时评价。每个人都希望别人给自己以恰当的评价，青少年尤其如此，在他们取得成绩、获得成功时，教师应抓住时机给予恰当评价，分享他们成功的喜悦。此时的评价，使学生增强了自信心，提高自觉性，对今后发挥主体作用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为此，在团市委和市教委的支持下，不少社区和学校建立了“环境承诺服务卡”制度，要求学生利用节假日志愿服务20～40小时／年，并在全市范围内评选“志愿服务标兵”，这也利于环境教育取得实效。
第四，要注意年龄特征。不同年龄阶段的学生，主体作用的水平也不同。因此，要根据学生的年龄特点发挥主体作用。复旦附中提出“以人为本，主动发展”的培养目标，学校提供足够的硬件和环境，使爱好环境保护的学生能选定有关自主型课题并实践研究。
在我们总结的材料中，大部分市区级“绿色学校”重视对学生主体作用的发挥，在实施过程中，这种主体作用的发挥又呈现各自特点。例如，复旦附中推崇“教师搭台、学生唱戏”；进才中学则推出“学生科学院”活动；漕泾中学、延安中学、华坪小学和闵行中学等则在教师的指导下，由教师带领学生一起讨论、商量，共同组织活动，教师是指导者、帮助者。可见，尽管都是着眼于主体性，不同年龄、层次的学生主体作用的发挥是不同的。
需要指出的是，学生主体性的发挥，离不开教师的主体性。在环境教育过程中，教师是环境教育的总体设计者和执行者。没有教师的主体性，也就没有环境教育过程。所以我们强调学生的主体性，并不等于取消教师的主体性，而是需要教师更主动、更自觉的主体意识，对自身有更多的环境道德要求，真正起到榜样作用，这样才能使环境教育取得最大实效。教师应始终领先学生一步，乐学、善学，勤思考、重践行，更重要的是言行一致，以自身的师德风范和人格魅力，投身环境教育和环境保护。
结语
跨世纪的青年学生的综合素质决定着国家、民族的命运和前途。环境教育作为学生各种素质的重要载体和显现形式，它的品位、质量高低必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未来学校的教育水平和质量，从而最终影响到跨世纪人才的培养和造就。由此，研究环境教育的实效性就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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