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的方言反映了秦汉时期的方音_方言论文

扬雄《方言》折射出的秦汉方音,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方音论文,秦汉论文,方言论文,折射出论文,扬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越往上古追溯,反映汉语方音的材料越少。扬雄《方言》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方言词典,蕴涵着较多的秦汉方音材料。因此,如何利用《方言》去研究秦汉的方音就成为一个重要研究课题。

1 《方言》所列方言同源词系统对应说之质疑

王力先生在《同源字论》中说,汉语同源词产生的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方言的差异”。近些年来,有人主张利用《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的对应关系去研究秦汉方音。采取这个办法研究秦汉方音,既利用了《方言》中方言同源词的研究成果,又借鉴了西方语言学理论。

我国很早就有人研究汉语的方言同源词。扬雄《方言》所说的“转语”“语之转”,主要探讨方言同源词。西晋郭璞《方言注》,继承了扬雄的研究传统,揭示了《方言》中更多同源词。清代古音学发达,赵振铎《扬雄方言里的同源词》说,当时“利用古音学的成果揭示方言语转现象的大有人在。其中戴震、王念孙的成就最大”。进入现代语言学时期,章炳麟作《新方言》,对方言同源词的研究有参考价值。王力《中国语言学史》认为其缺点在于将“古音通假说的流弊……推向极端”。(137页),杨树达1923年开始发表《长沙方言考》,黄侃1936年发表《蕲春语》,等等,都涉及方言同源词。赵振铎1989年发表的《扬雄方言里的同源词》,是专门探讨《方言》涉及的方言同源词的论文。这些研究,成就斐然,极大地提升了《方言》中方言同源词的研究水平。也有的研究出现了误系方言同源词的流弊,把不是同源词也算作同源词,从而将方音之间的对应关系拉得很远。

西方语言学理论传入中国后,我国学者开始从现代方言学的角度探讨历代方音。这里只谈上个世纪20年代的情况。利用西方语言学理论研究汉语方言的有沈兼士、林语堂、魏建功、赵元任等人。1920年,北京大学国文系教授沈兼士、钱玄同、周作人等发起成立“歌谣研究会”;1922年,北大《歌谣》周刊创刊。沈兼士1923年在《歌谣增刊》发表《今后研究方言之新趋势》;林语堂于1923年在《歌谣增刊》发表《研究方言应有的几个语言学观察点》,1924年在《歌谣》第55、85期发表《方言调查会方音字母草案》;1924年,北大方言调查会在《歌谣周刊》第47期发表《北大研究所国学门方言调查研究会宣言书》;魏建功于1925年在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周刊》发表《到底怎么样(方言调查)》;赵元任于1926在《清华学报》第3卷第2期发表《北京、苏州、常州语助词的研究》,1928年由清华学校研究院出版他的《现代吴语的研究》;王力于1928年在《清华学报》第5卷第1期发表《两粤音说》;1929年,中山大学出版了《方言专刊》。

林语堂还是最早利用西方语言学理论研究古代汉语方言的第一人。他于1925年在《语丝》第31期发表《汉代方音考》,1927年在《贡献》第2、3期发表《前汉方音区域考》,还相继发表了《汉代方音考序》(1927)、《闽粤方言之来源》(1928)、《燕齐鲁卫阳声转变考》(1933)、《周礼方音考》(1933)、《左传真伪与上古方音》(1933)、《陈宋淮楚歌寒对转考》(1933)等文章。王力于1927年在《国学论丛》第1卷第2期发表《三百年前河南宁陵方音考》,也是上个世纪20年代研究汉语古代方音的论文。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面,利用《方言》来研究秦汉方音就成为人们的自觉追求。以前并没有利用《方言》的方言同源词来研究秦汉方音。比如林语堂研究历史上的方音就没有利用这项材料。学者们认识到,《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有语音对应关系。但这种对应关系是系统的对应还是零星的对应,既往的学者大多并没有作出明确的论证。上个世纪90年代,有人认为《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之间有系统的对应关系,试图据此来研究秦汉方音。通过这种方式来研究秦汉方音,有关方言同源词的认定以及其理论前提和研究方法都有问题。诚如赵振铎《扬雄方言里的同源词》所言,“我们认为《方言》记录的材料里确实有同源词。但是就目前的研究水平来看,它的数量不会很大”。前人说,《方言》里所使用的文字有好些只有标音的作用,但是据此无法必然推出《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都是记录共同语的一个词在不同方言中的不同读法。

《方言》中有同一词不同方言读法有异则用不同汉字记录的情况,这可能是系统的对应。最明显的有一个例子。卷十一:“蝇,东齐谓之羊,陈楚之间谓之蝇,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谓之蝇。”郭璞给“东齐谓之羊”作注:“此亦语转耳。今江东人呼羊声如蝇。凡此之类皆不宜别立名也。”在郭璞的心目中,《方言》另立一词者,不是这种系统对应的词;所以他才将这一例单独提出来讨论,以为“凡此之类皆不宜别立名”。但《方言》不是为同一个字在不同的方言的不同读法而编写的方音字汇性质的工具书,它是方言词典,里面的方言同源词有限,绝大多数不是同源词。那些极少量的方言同源词是否同一个词在不同方言里的不同读法?如果一个词不同方言的读法不同,就用不同的汉字去记录;那么,实际情况应该是:当时的每一个词,即使是基本词汇的所有的词,不同的方言读法必然不同,都可以用不同的汉字去记录。根据扬雄本人的《答刘歆书》,扬雄本来将他自己的这本著作叫作《殊言》,他所收的“殊言”,多多少少在使用区域上有所限制。但是,《方言》中被解释的词往往是一般词汇,基本词汇的词很少记录。另外,如果是系统的对应,就应该有其他平行的对应实例。可是在《方言》中有很难找出其他平行的例子来。根据《方言》的记录,有些地域相差极远的词,扬雄都使用同一个汉字而不是使用不同的汉字去反映某词的地域分布;《方言》中的“通语”“凡语”,根据已有的研究,有的是指没有地域限制的词语或使用地域宽广的词语。也就是说,各地都在使用。从多个角度看,《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基本上不是共同语中的一个词的不同方言的不同读法,而是不同的词。

将《方言》中的少量的同源词作为建立方言音系的主要依据是很危险的。就以“迎”和“逆”来说,《方言》卷一:“逢、逆,迎也。自关而东曰逆,自关而西曰迎,或曰逢。”如果说“逆迎”是系统的对应,至少有这样几点值得怀疑:(一)说某方言将阳部读成铎部,另一个方言将铎部读成阳部,在《方言》之外的材料,例如秦汉韵文中没有其他可靠的材料予以证实。(二)就是《方言》内部也无法找出其他的关东方言铎部字和关西方言阳部字对应的例证。(三)如果关东方言将阳部字读成铎部字,那么关东方言有没有阳部字;反过来说,如果关西将铎部字读成阳部字,那么关西方言还有没有铎部字?(四)秦汉时代距离原始汉语肯定比今天近得多,各方言之间语音的差别应该也比今天小得多。一般说来,今天的方音区别应该比秦汉时代要大。今天的汉语方言入声韵系统地转化为阳声韵,或者阳声韵系统地转化为入声韵的情况也是极其罕见的。难道秦汉时代真是这样系统地转化的吗?至于以非同源词为同源词,去建立秦汉的方言音系,那更不可信。

看来,假定《方言》所记录的方言之间的同源词共同语的一个词在不同方言的不同读法,因而是严整而系统的语音对应规律的反映,据此去寻求秦汉时期某些方言的音系,这是有问题的,我们应该寻找别的方法探讨秦汉方音音系。

2 通过《方言》寻求秦汉时期方音的方法

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探讨《方言》所反映的秦汉方音:(一)表达同一个概念,同一个方言里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说法。下面有更详细的说明。本文简称“或谓之”格式。(二)具体方言里联绵词的“同”。(三)具体方言里联绵词的“异”。由于《方言》中反映语音的材料有限,我们根据这些方法只能得出各方言音系的一些片断,但仍很珍贵。

2.1“或谓之”格式

先从“或谓之”格式来看。《方言》有时候在一个方言区域里头列有同义词,表现形式是:某一个概念,某方言用了A字,又用“或谓之”或“或曰”的形式带出另一个字,即B字。这A、B两字记录的是两个词。这两个词可以是同源词,也可以不是同源词。根据《方言》的体例,这两个词一定不同音,必须做出音韵上的解释,不能作为例外处理,更不能作为孤证而忽视它,这跟凭孤证立论是两回事。

既然是同一个区域,当然不能拿同一词在不同方言的不同的语音对应形式来解释,而只能是同一个方言的不同的词。也许有人会辩解说:同一个方言区域,不同的地点读音还是有差别,因此“或谓之”格式中的同源词,仍然可以看作同一个词在不同方言里的对应形式。不能这样看问题:说某一个方言区域的具体地点读音可能有不同,这是正确的。但是它们之间的差别应该是小的。如果同一个词在同一个方言区的具体地点中不同的读音形式都要写成不同的汉字,那么我们相信,《方言》中所说的“逝,秦晋语也”的“逝”,在秦晋一带具体地域中读音会有具体差别,因此也应该用“或谓之”的格式记录出来。但是《方言》没有这样做,只是说“逝,秦晋语也”。

事实上,我们考察了《方言》中这种用法,还没有发现同一方言区域用A和B时,A和B为同音字的确证,个别的情况要复杂些,可作进一步的探讨。可见扬雄在撰写《方言》时,凡是用“或”的地方,“或”后记录的那一个方言词一定跟“或”前面的那个同义词不同音;《方言》用“或”的地方,不会是记录一个方言同一个词的不同的用字情况。这样,我们可以通过《方言》中同一个方言区域的读音有细微差别的同义词来探讨当时各方言里的一些语音差别。

例如卷一:“华、荂,晠也。齐楚之间或谓之华,或谓之荂。”郭璞注:“荂亦华别名,音誇。”可见“荂”和“华”读音有别。按:“荂”先秦属溪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华”先秦属匣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这两个字汉代都变为歌部。无论如何,两字韵母和声调都相同,只能是声母之别,为溪母和匣母的不同。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可以求得秦汉的一些方音的音位区别。

2.2具体方言里联绵词的“同”

联绵词和重言词不同。从口头语言本身来说,重言词的两个音节读音相同;联绵词的两个音节要么完全不同,要么部分不同,部分相同。部分相同,主要指:(1)双声兼叠韵;(2)双声;(3)叠韵。从字形上看,联绵词的两个音节,古人都用不同的汉字去记录。

《方言》中所收秦汉方言词本来很少;少量的双音节的单纯词,绝大多数是联绵词,其他类型的单纯词很少。联绵词数量小,具体到各方言区,必然更有限。根据研究,《方言》所收的少量的联绵词跟整个汉语联绵词的音韵格局没有什么异样。有些方言区的联绵词收录得多一些,有的少一些,有的方言区甚至只有零星的几则。《方言》中没有收录具体方言区域的双声兼叠韵联绵词。

为了保证结论的科学性,我们的做法是:将联绵词放到整个双音节单纯词系统中去考察。每一个单纯词都考察其两个音节的声韵调。如果《方言》记录的各方言的联绵词两音节部分相同,部分不同,那么我们就可以借助它相同的部分来探讨秦汉时代的方音。假定某一个方言区域的联绵词有相当的数量,相同的声母、韵部,甚至韵母、声调经常碰在一起,构成双声、叠韵、同调,并且几乎不跟别的声母、韵部甚至韵母、声调碰在一起,这就不能认为是偶然现象,只能认为它们自成一类。这是比较容易了解的。即使是一个方言区被收录进《方言》中的联绵词非常少,但是如果放到整个双音节单纯词的格局中去考察,只要它们仍然是相同的声母、韵部甚至韵母、声调碰在一起,构成双声、叠韵、同调,并且不跟别的相关的声母、韵部甚至韵母、声调碰在一起,这也很难认为是偶然现象,也应该认为某方言它们自成一类。根据后面一种情况得出的结论无疑没有根据前面一种情况得出的结论更有说服力,但是也很有参考价值。

具体地说:(1)双声联绵词中,如果某声母经常碰在一起,不跟临近部位的声母碰在一起,则假定某方言该声母自成一类。还要跟其他类型的联绵词比较再下断语:叠韵联绵词中两音节的声母必有别:联绵词的两个音节必不同音(见“(三)”),叠韵联绵词常常同韵母,同声调,则其两音节必不构成双声。非双声叠韵联绵词,经过考察,如果该声母跟其他临近部位的声母碰到一起的比率为零或接近于零,则可确证该声母自成一类。例如南楚来母独立:褛裂(48/三。音缕。南楚)、褴褛(48/三。南楚)、謰謱(9/十。南楚)。

(2)叠韵联绵词中,如果某韵部经常碰在一起,不跟临近的韵部碰在一起,则假定该韵部自成一类。再跟其他类型的联绵词作比较:双声联绵词中会出现该韵部和其他韵部构成音节的现象,这反而说明该韵部跟其他韵部有别:联绵词两音节必不同音,双声联绵词既同声母,则两音节必不同韵部。非双声叠韵联绵词,经过考察,如果该韵部跟其他临近的韵部碰到一起的比率为零或接近于零,则可确证该韵部自成一类。就韵母来说,叠韵联绵词中,如果某韵母经常碰在一起,不跟别的韵母碰在一起,则可确定该韵母自成一类。例如江淮南楚、荆吴、南楚东部独立,东部合口三等自成韵母:褣(2/四。裳凶反。江淮南楚)、蛩(8/五。鞏恭两音。荆吴)、怂恿(41/十。上子竦反,下音涌。南楚)。

我们知道,叠韵联绵词两音节一般同声调,这是极具规律性的现象。如果叠韵联绵词中,某声调经常碰在一起,不跟别的声调碰在一起,或者跟别的声调碰在一起的比率非常小,甚至接近或等于零,则可确定该声调自成一类。其他双声联绵词、非双声叠韵联绵词的两个音节也常常同声调,可以印证各声调自成一类的规律。

例如自关而西的方言中,“平·平”叠韵联绵词有:篼(22/五),籧篨(31/五),筕篖(32/五),蝥(16/十一),“入·入”叠韵联绵词:殗殜(9/二),服鶝(9/八);准叠韵:鶝(9/八)。根据联绵词的一般语音构成规律,只能得出:秦汉时代的关西方言平声跟入声绝不相混,这不是偶然的,反映在关西方言中平声和入声是不同的调类。

就上述例子来说,还可以看到,它们对研究开合和等列也有作用,这里“籧篨”是鱼部开口三等和鱼部开口三等叠韵,“筕篖”是阳部开口一等和阳部开口一等叠韵。这绝非偶然,只能说秦汉的关西方言鱼阳两部是不同的韵部,开口跟合口不混,三等和一等也不相同。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可以求得秦汉的一些方音的音位区别。

2.3具体方言里联绵词的“异”

联绵词中,上一个音节跟下一个音节必然不同。如果上一个音节跟下一个音节相同,则构成的是重言词,在字形上也会写成同一个字,如同“屑屑”“塞塞”“迹迹”之类。因此,联绵词两音节之母至少在声母、介音、主元音、声调的某一个方面有区别。这是联绵词的一个通例,也是它跟重言词在语音和字形上的分别。因此,可以根据联绵词两音节必不同音的原理去确定秦汉各方言区域内的一些语音差别。

当某方言区域的一个联绵词属于双声兼叠韵联绵词时,如果它的两个音节声调相同,则介音必有不同;当某方言区域的一个联绵词属于双声联绵词时,如果它的两个音节声调相同,则韵部必有不同;当某方言区域的一个联绵词属于叠韵联绵词时,如果它的两个音节声调相同,介音也相同,则声母必有不同。

3 秦汉方音

根据《方言》某些方言区域经常连用在一起确定秦汉的方言区,林语堂肇其端。1925年,他在《语丝》第三十一期发表《汉代方音考》;1927年,在《贡献》杂志第二、三期发表《西汉方言区域考》,后收入1933年由开明书店出版的《语言学论丛》一书,题《前汉方音区域考》,考订西汉有秦晋、梁及楚之西部、赵魏自河以北(燕代之南并入)、宋卫及魏之一部、郑韩周、齐鲁、燕代、燕代北鄙朝鲜冽水、东齐海岱之间淮泗(亦名青徐,杂入夷语)、陈汝颍江淮(楚,荆楚亦可另为一系)、南楚(杂入蛮语)、吴扬越、西秦(杂入羌语)、秦晋北鄙(杂入狄语)等十四个汉语方言区域。其结论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刘君惠、李恕豪、杨钢、华学诚合著《扬雄方言研究》(巴蜀书社1992年版)也分为十二个《方言》区划,跟林氏有同有异。华学诚《周秦汉晋方言研究史(修订本)》仍之,并将《方言》中所有地名都列入其区划之中,很方便使用。为了方便安排材料,我们现在按华氏的区划排列一下根据上面三种方法得出的秦汉方音声韵调的结论。必须指出,说某方言具有某种语音现象,并不是说其他方言不具备。所有材料都注明《方言》的来源。有的材料之后的圆括号中注明了数目字及《方言》标注的具体方域,例如“蝙蝠(10/八。自关而西秦陇之间)”,“10”是华学诚《扬雄方言校释汇证》每一卷中条目的编码,“八”是《方言》的卷数,“自关而西秦陇之间”是《方言》出现的那个词语的所见方域。有时郭璞有注音,我们也抄录下来,放在联绵词之后,也放在圆括号中。所谓方言区划,有一定的相对性。有的词是跨方言区的,我们就在不同的方言区里收录。

3.1秦晋方言区

3.1.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自关而西帮母和並母必有分别。卷八:“自关而西谓之服鶝。”可见“服”和“鶝”读音不同。按:“服”上古並母职部合口三等短入。“鶝”帮母职部合口三等短入。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自关而西秦陇之间帮母独立:蝙蝠(10/八。自关而西秦陇之间)。

(3)自关而西秦晋之间端母和明母必有分别。卷十一:“蜘蛛,蛛蝥也。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谓之蛛蝥。”郭璞注:“音无。”可见“蛛”和“蝥”读音有别。按:“蛛”汉代端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蝥”明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自关而西端母独立:衹裯(3/四,衹,音氐。裯,丁牢反。自关而西)。

(4)秦晋端母和心母必有分别。卷六:“东齐曰铺颁,犹秦晋言抖薮也。”可见“抖”和“薮”必有区别。按:“抖”上古端母侯部开口一等上声,“薮”心母侯部开口一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5)自关而西端母和来母必有分别。卷五:“饮马橐,自关而西……或谓之篼。”郭璞注:“音楼。”可见“”和“篼”读音有别。按:“”上古来母侯部开口一等平声,“篼”端母侯部开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卷十:“自关而东谓之虭蟧。”郭璞注:“貂料二音。”可见“虭”和“蟧”读音有别。按:“虭”上古端母宵部开口四等平声,“蟧”来母宵部开口四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6)自关而西定母和群母必有分别。卷五:“自关而西……其粗者谓之籧篨。”可见“籧”和“篨”读音有别。按:“籧”上古群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篨”定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7)自关而西定母和匣母必有分别。卷五:“自关而西谓之筕篖。”可见“筕”和“篖”读音不同。按:“筕”上古匣母阳部开口一等平声,“篖”定母阳部开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8)自关而西秦晋之间余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二:“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病而不甚曰殗殜。”郭璞注“殗”:“於怯反。”注“殜”:“音葉。”可见“殗”和“殜”读音有别。按:“殗”上古影母葉部三等开口,“殜”余母葉部三等开口。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0)周晋秦陇见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六:“傁、艾,长老也……周晋秦陇谓之公,或谓之翁。”可见“公”和“翁”读音不同。按:《广韵》“公”古红切,“翁”乌红切,上古同属东部合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1)秦晋之间见母和匣母必有分别。卷一:“嘏,大也……秦晋之间凡物壮大谓之嘏,或曰夏。”郭璞注“嘏”:“音贾。”可见“嘏”和“夏”有别。按:“嘏”上古见母鱼部开口二等上声,“夏”匣母鱼部开口二等上声,它们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自关东西梁楚之间见母独立:结诰(6/八。自关东西梁楚之间)。

卷一又有:“夏,大也……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物之壮大者而爱伟之谓之夏,周郑之间谓之嘏(此从王念孙校)。”郭璞注“嘏”:“音贾。”这里并不是说,自关而西秦晋之间的匣母,到了周郑之间读成了见母;也并不是说,周郑之间的见母,到了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读成了匣母。因为秦晋之间见母和匣母本来就有区别。

3.1.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4)秦晋之间自关而西幽部和鱼部音值相近:枸篓(12/九。缕。秦晋之间自关而西)。按:两字先秦都属侯部。到了汉代,“枸”是幽部,“篓”是鱼部。

(6)自关而西、秦晋侯部自成一类,侯部开口一等是独立的韵母:篼(22/五。自关而西)、抖薮(32/六。秦晋)。

(7)自关而西东部独立:桶檧(9/五。檧,苏勇反。自关而西)。

(8)自关而西、秦晋之间鱼部独立,开口三等是独立的韵母:籧篨(31/五。自关而西);合口三等是独立的韵母:蝥(16/十一。音无。自关而西秦晋之间)。

(9)秦晋之间鱼部和铎部开口三等对转:蟝(17/十一。秦晋之间)。

(10)自关而西铎部和葉部必有分别。卷二:“奕、偞,容也。自关而西凡美容谓之奕,或谓之偞。”郭璞注“偞”:“音葉。”可见“葉”和“奕”读音有别。按:“偞”上古余母葉部三等开口,“奕”余母铎部三等开口。两字的韵母必不同。叠韵联绵词也可证葉部独立,开口三等是独立的韵母:殗殜(9/二。於怯反,音葉。自关而西秦晋之间)。

(11)自关而西秦晋之郊梁益之间脂部和谈部必有分别。卷二:“自关而西秦晋之郊两翼之间凡物小者谓之私。小或曰纤,缯帛之细者谓之纤。”可见“私”和“纤”读音有别。按:“私”上古心母脂部开口三等平声,“纤”心母谈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韵母必不同。

(12)秦晋质部和锡部必有分别。卷六:“嗌,噎也……秦晋或曰嗌,或曰噎。”郭璞注“嗌”:“恶介反。”注“噎”:“音翳。”可见“嗌”和“噎”读音有别。按:“嗌”上古影母锡部开口二等长入,“噎”影母质部开口四等长入。两字的韵母必不同。叠韵联绵词也可证秦晋西夏锡部独立:蜤易(15/八。秦晋西夏)、易蜴(15/八。音析。秦晋西夏)。

(13)秦晋之际河阴之间文部独立,恨韵是独立的韵母。(30/一。恶恨反,五恨反。秦晋之际河阴之间)。

(14)秦地月部独立:蛥蚗(1/十一。蛥,音折。蚗,于列反。秦)。

(15)自关而西秦陇之内月部和元部开口一等开口对转:鹖鴠(7/八。自关而西秦陇之内)。

3.1.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4)秦晋之际河阴之间去声是独立的调类:(30/一。恶恨反,五恨反。秦晋之际河阴之间)。

(5)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自关而西、秦晋西夏、秦入声是独立的调类:殗殜(9/二。於怯反,音葉。自关而西秦晋之间)、服鶝(9/八。自关而西)、蜤易(15/八。秦晋西夏)、易蜴(15/八。音析。秦晋西夏)、蛥蚗(1/十一。蛥,音折。蚗,于列反。秦)。

3.2周韩郑方言区

3.2.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6)周晋秦陇见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六:“傁、艾,长老也……周晋秦陇谓之公,或谓之翁。”可见“公”和“翁”读音不同。《广韵》“公”古红切,“翁”乌红切,上古同属东部平声,它们的不同只能是见母和影母的分别。双声联绵词也可证自关东西梁楚之间、周魏之间见母独立:结诰(6/八。自关东西梁楚之间)、击榖(6/八。周魏之间)。

3.2.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1)自关而东职部独立:服翼(10/八。自关而东)。

(2)秦晋之间自关而西幽部和鱼部音值相近:枸篓(12/九。缕。秦晋之间自关而西)。按:两字先秦都属侯部。到了汉代,“枸”是幽部,“篓”是鱼部。

(10)自关而东葉部和谈部对转:蓋棪(32/五。音剡。自关而东)。

3.2.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四等:虭蟧(1/十一。自关而东)。

3.2.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自关而东平声和去声必有分别。卷十三:“自关而东……凡葬而无坟谓之墓,所以墓谓之墲。”可见“墓”和“墲”读音有别。按:“墓”汉代明母鱼部合口一等去声,“墲”汉代明母鱼部合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4)周魏之间、自关而东入声是独立的调类:击榖(6/八。周魏之间)、服翼(10/八。自关而东)。

3.3赵魏方言区

3.3.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赵魏之间並母和匣母必有分别。卷十一:“赵魏之间或谓之蚨虶。”郭璞注:“扶于二音。”可见“蚨”和“虶”必有区别。按:“蚨”上古並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虶”匣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2)燕赵之间明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十一:“蜂,燕赵之间谓之蠓螉,其小者谓之蠮螉。”郭璞注:“蒙翁二音。”可见“蠓”和“螉”读音有别。按:“蠓”上古明母东部合口一等平声,“螉”影母东部合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3)自关而东赵魏之郊端母自成一类:蜘蛛(16/十一。知株二音。自关而东赵魏之郊)。

(4)宋魏之间泥母和山母必有分别。卷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郭璞注“挐”:“诺猪反。”可见“挐”和“疏”读音有别。按:“挐”上古泥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疏”山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5)宋魏之间泥母、山母、群母必有分别。卷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郭璞注“挐”:“诺猪反。”可见“渠、挐、疏”读音有分别。按:“渠”上古群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挐”泥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疏”山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三字的不同只能是声母。

3.3.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3.3.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3.3.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宋魏陈楚江淮之间平声和去声必有分别。卷五:“宋魏陈楚江淮之间谓之缳,或谓之环。”郭璞注“缳”:“擐甲。”可见“缳”和“环”有别。按:“环”《广韵》户关切,匣母删韵合口二等平声,上古匣母元部合口二等平声;“缳、擐”胡惯切,匣母谏韵合口二等去声,上古匣母元部合口二等去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2)宋魏之间、宋魏陈楚之间、赵魏之间、燕赵之间、自关而东赵魏之郊平声是独立的调类:渠挐(25/五。诺猪反。宋魏之间)、渠疏(25/五。宋魏之间)、笼(12/九。穹隆两音。宋魏陈楚之间)、蠓螉(11/十一。燕赵之间)、蚨虶(15/十一。扶于二音。赵魏之间)、蜘蛛(16/十一。知株二音。自关而东赵魏之郊)。

(3)赵魏之间、周魏之间入声是独立的调类:轣轆(37/五。赵魏之间)、击榖(6/八。周魏之间)。

3.4卫宋方言区

3.4.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宋魏之间泥母和山母必有分别。卷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郭璞注“挐”:“诺猪反。”可见“挐”和“疏”读音有别。按:“挐”上古泥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疏”山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2)宋卫之间定母自成一类:螗蜩(2/十一。音调。宋卫之间)。

(3)宋魏之间泥母、山母、群母必有分别。卷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郭璞注“挐”:“诺猪反。”可见“渠、挐、疏”读音有分别。按:“渠”上古群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挐”泥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疏”山母鱼部开口三等平声。三字的不同只能是声母。

(7)宋楚陈魏见母独立:钩格(23/五。宋楚陈魏)

(8)宋卫之间晓母独立:脅阋(15/一。呼隔反。宋卫之间,齐楚之间)。

3.4.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3.4.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3.4.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宋魏陈楚江淮之间平声和去声必有分别。卷五:“宋魏陈楚江淮之间谓之缳,或谓之环。”郭璞注“缳”:“擐甲。”可见“缳”和“环”有别。“环”《广韵》户关切,匣母删韵合口二等平声;“缳、擐”胡惯切,匣母谏韵合口二等去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4)宋卫之间入声独立:脅阋(15/一。呼隔反。宋卫之间,齐楚之间)。

3.5齐鲁方言区

3.5.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3)燕齐之间书母和溪母必有分别。卷六:“燕齐之间谓之抠输。”可见“抠”和“输”读音不同。按:“抠”上古溪母侯部合口三等平声(《广韵》岂俱切),“输”书母侯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4)齐楚之间溪母和匣母必有分别。卷一:“华、荂,晠也。齐楚之间或谓之华,或谓之荂。”郭璞注:“荂亦华别名,音蒋。”可见“荂”和“华”读音有别。按:“荂”先秦属溪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华”先秦属匣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这两个字汉代都变为歌部。无论如何,两字韵母和声调都相同,只能是声母之别。

(5)齐楚之间晓母独立:脅阋(15/一。呼隔反。宋卫之间,齐楚之间)。

3.5.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1)齐楚之间锡部和葉部必有分别。卷一:“齐楚之间曰脅阋。”郭璞注:“呼隔反。”可见“脅”和“阋”有别。按:“脅”上古晓母葉部开口三等短入,“阋”晓母锡部开口二等短入。两字的韵母必不同。

(2)燕齐侯部独立,侯部合口三等自成韵母:抠输(46/六。燕齐)。

(3)中齐真部独立:眠眩(30/十。中齐)。

3.5.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三等:抠输(46/六。燕齐)。

3.5.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燕齐平声自成调类:抠揄(46/六。燕齐)。

(2)平原去声自成调类:唴哴(8/一。唴,丘尚反。哴,音亮。平原)。

3.6东齐海岱方言区

3.6.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3)东齐书母和余母必有分别。卷六:“东齐开户谓之阎苫。”可见“阎”和“苫”读音有别。按:“阎”上古余母谈部开口三等平声,“苫”书母谈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3.6.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3.6.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3.7燕代方言区

3.7.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2)燕齐之间书母和溪母必有分别。卷六:“燕齐之间谓之抠输。”可见“抠”和“输”读音不同。按:“抠”上古溪母侯部合口三等平声(《广韵》岂俱切),“输”书母侯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3.7.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1)燕齐侯部独立,侯部合口三等自成韵母:抠输(46/六。燕齐)。

3.7.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合口自成一类。叠韵联绵词:抠输(46/六。燕齐)、蠓螉(11/十一。燕赵之间)

(2)等有差别。

一等:蠓螉(11/十一。燕赵之间)。

三等:抠输(46/六。燕齐)。

3.7.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燕齐、燕赵之间平声自成调类:抠输(46/六。燕齐)、蠓螉(11/十一。燕赵之间)。

3.8北燕朝鲜方言区

3.8.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燕之东北朝鲜洌水之间帮母独立:鶝鴀(9/八。福不两音。燕之东北朝鲜洌水之间)。

(2)朝鲜洌水之间明母和晓母必有分别。卷七:“朝鲜洌水烦懑谓之汉漫。”可见“汉”和“漫”读音有别。按:“汉”上古晓母元部开口一等去声,“漫”明母换韵合口一等去声。元部唇音开合不对立。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北燕之外郊明母独立:侔莫(9/七。北燕之外郊)。

3.8.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2)北燕之外郊幽部和铎部必有分别。卷七:“北燕之外郊凡劳而相勉若言努力者谓之侔莫。”可见“侔”和“莫”读音有别。按:“侔”上古明母幽部开口三等平声,“莫”明母铎部开口一等短入。两字的韵母和声调必有不同。

(7)朝鲜洌水之间元部独立,元部开口一等自成韵母:汉漫(25/七。朝鲜洌水之间)。

3.8.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3.9楚方言区

3.9.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吴楚之间端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五:“吴楚之间……或谓之夗专。”郭璞注:“夗,於辩反。专,音转。”可见“夗”和“专”读音有别。按:“夗”上古影母元部合口三等上声,“专”端母元部合口三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楚地端母独立:倒顿(36/四,楚)。

(4)江淮南楚之间来母和日母必有分别。卷八:“虎……江淮南楚之间谓之李耳。”可见“李”和“耳”读音有别。按:“李”上古来母之部开口三等上声,“耳”日母之部开口三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5)陈楚之间来母和精母必有分别。卷三:“陈楚之间凡人畜乳而双产谓之釐孳。”郭璞注:“音兹。”可见“釐”和“孳”读音必不同。按:“釐”上古来母之部开口三等平声,“孳”精母之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1)宋楚陈魏、荆吴、自关东西梁楚之间见母独立:钩格(23/五。宋楚陈魏)、蛩(8/六。鞏恭两音。荆吴)、结诰(6/八。自关东西梁楚之间)。

(12)齐楚溪母和匣母必有分别。卷一:“华、荂,晠也。齐楚之间或谓之华,或谓之荂。”郭璞注:“荂亦华别名,音誇。”可见“荂”和“华”读音有别。按:“荂”先秦属溪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华”先秦属匣母鱼部合口二等平声。这两个字汉代都变为歌部。无论如何,两字韵母和声调都相同,只能是声母之别。

(13)齐楚之间晓母独立:脅阋(15/一。呼隔反。宋卫之间,齐楚之间)。

3.9.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3.9.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3.9.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宋魏陈楚江淮之间平声和去声必有分别。卷五:“宋魏陈楚江淮之间谓之缳,或谓之环。”郭璞注“缳”:“擐甲。”可见“缳”和“环”有别。“环”《广韵》户关切,匣母删韵合口二等平声;“缳、擐”胡惯切,匣母谏韵合口二等去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4)齐楚之间、楚入声自成调类:脅阋(15/一。呼隔反。宋卫之间,齐楚之间)、蟋蟀(4/十一。楚)。

3.10南楚方言区

3.10.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荆扬江湖之间滂母和余母必有分别。卷二:“揄铺,毳也……荆扬江湖之间曰揄铺。”郭璞注“铺”:“音敷。”可见“揄”和“铺”读音有分别。按:“揄”汉代鱼部合口三等平声,“铺”滂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2)南楚並母独立:蓬薄(28/五。南楚)。

(3)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明母和透母必有分别。卷十:“譠谩……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托兰、莫兰二反。”可见“譠”和“谩”读音有别。按:“譠”上古透母元部开口一等平声,“谩”明母元部开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4)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明母和定母必有分别。卷十:“眠娗……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莫典、涂殄二反。”按:“眠”上古明母真部开口四等上声,“娗”在这里显然不能算作耕部,应是真部,上古定母真部开口四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3)江淮南楚之间来母和日母必有分别。卷八:“虎……江淮南楚之间谓之李耳。”可见“李”和“耳”读音有别。按:“李”上古来母之部开口三等上声,“耳”日母之部开口三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南楚来母独立:褛裂(48/三。音缕。南楚)、褴褛(48/三。南楚)、謰謱(9/十。南楚)。

(17)南楚余母和心母必有分别。卷十:“怂恿,劝也……南楚……或谓之怂恿。”郭璞注:“上子竦反,下音涌。”可见“怂”和“恿”读音有别。按:“怂”上古心母东部合口三等上声,“恿”余母东部合口三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8)楚郢以南东扬之郊余母和心母必有分别。卷十:“赐施……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轻易。”可见“赐”和“施”读音有别。按:“赐”汉代心母支部开口三等去声,“施”余母支部开口三等去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19)南楚余母和清母必有分别。卷十:“食阎、怂恿,劝也。南楚凡己不欲喜而旁人说之、不欲怒而旁人怒之谓之食阎,或谓之怂恿。”郭璞注:“音盐。”这里的“食”字,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和周祖谟《方言校笺》均以为“佥”之讹,今从之。可见“佥”和“阎”读音有别。按:“佥”清母谈部开口三等平声,“阎”余母谈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20)湘潭之间余母和晓母必有分别。卷十:“湘潭之间……或曰巸巳。”郭璞注:“嬉怡二音。”可见“巸”和“巳”读音有别。按:“巸”上古晓母之部开口三等平声,“巳”余母之部开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3.10.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8)南楚东部和铎部必有分别。卷五:“南楚谓之蓬薄。”可见“蓬”和“薄”读音有别。按:“蓬”上古並母东部合口一等平声,“薄”並母铎部开口一等短入。两字的韵母和声调必不同。叠韵联绵词也可证江淮南楚、荆吴、南楚东部独立,东部合口三等自成韵母:褣(2/四。裳凶反。江淮南楚)、蛩(8/五。鞏恭两音。荆吴)、怂恿(41/十。上子竦反,下音涌。南楚)。

(9)江湘之间东部和耕部必有分别。卷十:“江湘之间……或谓之佂伀。”可见“佂”和“伀”读音有别。按:“佂”上古章母耕部开口三等平声,“伀”章母东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韵母必不同。

(13)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锡部独立:脉蜴(32/十。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14)楚郢以南东扬之郊真部独立,真部开口四等自成韵母: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17)南楚谈部独立,谈部开口三等自成韵母:佥阎(41/十。音盐。南楚)。

3.10.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合口自成一类。叠韵联绵词:揄铺(27/二。音敷。荆扬江湖之间)、褣(2/四。裳凶反。江淮南楚)、蛩(8/五。鞏恭两音。荆吴)、(29/九。目宿二音。南楚江湘)、怂恿(41/十。上子竦反,下音涌。南楚)。

(2)等有差别。

一等:倒顿(36/四,楚)、蓬薄(28/五。南楚)、於|(1/八。於,音乌。,音狗窦。江淮南楚)、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三等:啴咺(15/一。香远反,南楚江湘之间)、揄铺(27/二。音敷,按:“铺”读一等为常,这里却注三等,跟“揄”同韵母,则方言中一三等有别。荆扬江湖之间)、褣(2/四。裳凶反。江淮南楚)、李耳(1/八,江淮南楚之间)、蛩(8/五。鞏恭两音。荆吴)、(29/九。目宿二音。南楚江湘)、央亡(3/十。江湘)、支註(9/十。支,支豉反。註,音注。南楚)、佂伀(21/十。江湘之间)、忸怩(23/十。楚郢江湘之间)、咨(23/十。子六、庄伊二反。楚郢江湘之间)、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巸巳(35/十。嬉怡二音,湘潭之间)、佥阎(41/十。音盐。南楚)、怂恿(41/十。上子竦反,下音涌。南楚)。

四等:(36/四。皎了二音。楚)、詀謕(9/十,上託兼反,下音啼。南楚)、忚(32/十。丽醯二音。楚郢以南东扬之郊)、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3.10.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荆吴平声和上声必有分别。卷六:“荆吴曰蛩。”郭璞注:“巩恭两音。”可见“蛩”和“”读音有别。按:“蛩”上古见母东部合口三等上声,“”见母东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2)荆扬江湖之间、南楚、江淮南楚、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湘潭之间、江湘之间、江湘平声自成调类:揄铺(27/二。音敷。荆扬江湖之间)、田儓(46/三。音臺。南楚)、褣(2/四。裳凶反。江淮南楚)、於(1/八。於,音乌。,音狗窦。江淮南楚)、央亡(3/十。江湘)、謰謱(9/十。南楚)、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巸巳(35/十。嬉怡二音。湘潭之间)、佂伀(21/十。江湘之间)、佥阎(41/十。音盐。南楚)。

(3)南楚江湘之间、楚、江淮南楚之间、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南楚上声自成调类:啴咺(15/一。香远反。南楚江湘之间)、(36/四。皎了二音。楚)、李耳(1/八。江淮南楚之间)、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怂恿(41/十。上子竦反,下音涌。南楚)。

(4)南楚、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去声自成调类:支註(9/十。支,支豉反。註,音注。南楚)、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5)南楚江湘、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楚入声自成调类:(29/九。目宿二音。南楚江湘)、脉蜴(32/十。楚郢以南东扬之郊)、蟋蟀(4/十一。楚)。

3.11南越方言区

3.11.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桂林之中见母独立:蛤解(15/八。音颌颔。桂林之中)。

3.11.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南楚之外支部独立:鷿鷉(14/八。鷿,音指辟。鷉,音他奚反。南楚之外)。

3.11.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口与合口有别,开口自成一类:蛤解(15/八。音颌颔。桂林之中)、鷿鷉(14/八。鷿,音指辟。鷉,音他奚反。南楚之外)。

(2)等的差别。四等自成一类:(14/八。鷿,音指辟。鷉,音他奚反。南楚之外)。

3.12吴越方言区

3.12.1显示声母差别的材料

(1)荆扬江湖之间滂母和余母必有分别。卷二:“揄铺,毳也……荆扬江湖之间曰揄铺。”郭璞注“铺”:“音敷。”可见“揄”和“铺”读音有分别。按:“揄”汉代鱼部合口三等平声,“铺”滂母鱼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2)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明母和透母必有分别。卷十:“譠谩……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托兰、莫兰二反。”可见“譠”和“谩”读音有别。按:“譠”上古透母元部开口一等平声,“谩”明母元部开口一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3)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明母和定母必有分别。卷十:“眠娗……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莫典、涂殄二反。”可见“眠”和“娗”读音有别。按:“眠”上古明母真部开口四等上声,“娗”在这里显然不能算作耕部,应是真部,上古定母真部开口四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4)吴楚之间端母和影母必有分别。卷五:“吴楚之间……或谓之夗专。”郭璞注:“夗,於辩反。专,音转。”可见“夗”和“专”读音有别。按:“夗”上古影母元部合口三等上声,“专”端母元部合口三等上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5)楚郢以南东扬之郊余母和心母必有分别。卷十:“赐施……皆欺谩之语也。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通语也。”郭璞注:“轻易。”可见“赐”和“施”读音有别。按:“赐”汉代心母支部开口三等去声,“施”余母支部开口三等去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双声联绵词也可证东瓯心母独立:绥(34/二。索含反。东瓯)。

(6)吴楚之间清母和邪母必有分别。卷五:“吴楚之间……或谓之璇。”郭璞注:“铨旋两音。”可见“”和“璇”读音有别。按:“”从“尊”声,似乎当归文部,这里用在联绵词中,当归元部,上古为清母元部合口三等平声,“璇”邪母元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母必不同。

(7)荆吴见母独立:蛩(8/六。鞏恭两音。荆吴)。

3.12.2显示韵母差别的材料

(1)吴越幽部和宵部必有分别。卷七:“竘、貌,治也。吴越饰貌为竘,或谓之巧。”郭璞注:“竘,恪垢反。”可见“竘”和“巧”读音有别。按:“竘”汉代溪母幽部开口一等上声,“巧”汉代宵部开口二等上声。两字的韵母必不同。

(2)荆吴东部独立,合口三等自成韵母:蛩(8/六。鞏恭两音。荆吴)。

(3)荆扬江湖之间鱼部独立,合口三等自成韵母:揄铺(27/二。音敷,按:“铺”读一等为常,这里却注三等,跟“揄”同音,则方言中一三等有别。荆扬江湖之间)。

(4)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支部独立,开口三等自成韵母: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开口四等自成韵母:忚(32/十。丽醯二音。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5)楚郢以南东扬之郊锡部独立:脉蜴(32/十,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6)楚郢以南东扬之郊真部独立,真部开口四等自成韵母: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7)东瓯之间微部和侵部必有分别。卷二:“东瓯之间谓之绥。”郭璞注“”:“索含反。”可见“”和“绥”读音有别。按:“”上古心母侵部开口一等平声,“绥”心母微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韵母必不同。

(8)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吴楚之间元部独立,元部开口一等自成韵母: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合口三等自成韵母:夗专(39/五。夗,於辩反。专,音转。吴楚之间)、璇(39/五。铨旋两音。吴楚之间)。

3.12.3显示开合和等的差别的材料

(1)开合有别。

开口自成一类。叠韵联绵词:脉蜴(32/十,楚郢以南东扬之郊)、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忚(32/十。丽醯二音。楚郢以南东扬之郊)、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合口自成一类。叠韵联绵词:揄铺(27/二。音敷。荆扬江湖之间)、夗专(39/五。夗,於辩反。专,音转。吴楚之间)、璇(39/五。铨旋两音。吴楚之间)、蛩(8/六。鞏恭两音。荆吴)。

(2)等有差别。

一等: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三等:揄铺(27/二。音敷,按:“铺”读一等为常,这里却注三等,跟“揄”同韵母,则方言中一三等有别。荆扬江湖之间)、夗专(39/五。夗,於辩反。专,音转。吴楚之间)、璇(39/五。铨旋两音。吴楚之间)、蛩(8/六。鞏恭两音。荆吴)、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四等:忚(32/十。丽醯二音。楚郢以南东扬之郊)、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3.12.4显示声调差别的材料

(1)荆吴平声和上声必有分别。卷六:“荆吴曰蛩。”郭璞注:“巩恭两音。”可见“蛩”和“”读音有别。按:“蛩”上古见母东部合口三等上声,“”见母东部合口三等平声。两字的声调必不同。

(2)荆扬江湖之间、东瓯、吴楚之间、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平声自成调类:揄铺(27/二。音敷。荆扬江湖之间)、绥(34/二。东瓯)、璇(39/五。铨旋两音。吴楚之间)、譠谩(32/十。托兰、莫兰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3)吴楚之间、楚郢以南东扬之郊上声自成调类:夗专(39/五。夗,於辩反。专,音转。吴楚之间)、眠娗(32/十,莫典涂殄二反。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4)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去声自成调类:赐施(32/十。轻易。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5)楚郢以南东扬之郊入声自成调类:脉蜴(32/十。楚郢以南东扬之郊)。

4 结语

根据上文的讨论,我们得到以下的一些初步结论。

(一)将《方言》中的方言同源词都看作严整而系统的对应的反映形式,去研究秦汉各方言的音系以及方言之间的语音对应关系,有很大缺陷,它不能有效地研究秦汉时代的方音音系。我们可以利用《方言》中具体方言的同义词(“或谓之”格式)、联绵词的“同”和“异”表现出来的语音对立去探讨秦汉各方言的音系面貌以及方言之间的语音对应关系的一些线索。尽管不能得出各个方言的整个音系,但其意义不容忽视。

(二)从研究出来的秦汉各方言内部的音系片断来看,各方言之间音类上有很大的一致性。共同语的很多声母、韵母、声调,各方言都有,跟中古汉语都有对应关系。从联绵词来看,中古的开合之别,各方言都有;中古的一二三四等之别,各方言都有。个别例外是有的,但无碍大局。早期汉语有平上去和长入、短入五个声调;到了此时,有些方言长入可能消失了,变成了去声。例如楚郢以南东扬之郊有叠韵联绵词“赐施”,南楚之外有叠韵联绵词“鷿鷉”,陈楚宋魏之间有叠韵联绵词“鸊”。其中的“赐、鷿、鸊”原来都是长入,此时已经跟阴声韵组成叠韵联绵词了。

(四)秦汉方言在词汇方面,特别是在一般词汇方面,已经有了不小的差别;在音值方面也会有一些差别。但是,就音类来看,差别是不大的。例如就上面提供的材料而言,南楚方言有滂、並、明、端、透、定、泥、来、章、禅、余、日、精、清、心、庄、崇、见、影、晓等声母,之、职、蒸、觉、东、宵、鱼、铎、阳、支、锡、耕、脂、真、文、物、月、元、谈等韵部,开合口的分别,一、三、四等,平上去入四个声调,都能从《方言》中分析出来。其他一些声母、韵部及等,因为材料较少,没有分析出来。通过可以分析出来的这些音类,我们可以知道,它们不但跟人们研究出来的共同语的音类对应严整,而且具有很大的一致性。

(五)根据《方言》中具体方言的同义词(“或谓之”格式)、联绵词的“同”和“异”表现出来的语音对立得出的秦汉时代各方言音系的一些片断,可以知道:体现在《方言》中的一些方言同源词,绝大多数并不是同一个词在各方言的不同读法,甲乙两个方言之间的这些被扬雄记录下来的同源词不具有系统而严整的对应。因此《方言》中绝大部分方言同源词形成的原因应该是:早期汉语的某一个词,至少在甲或乙方言中出现了例外音变,从而变成了另一个词,这样的词才是《方言》收录同源词时重点收录的对象。

(六)根据华学诚《周秦汉晋方言研究史》(修订本)第五章《〈方言〉“奇字”研究》,《方言》中的“奇字”很难证实是扬雄自己造的,这些字应该前有所承。蒙向光忠先生提醒,《汉书·艺文志》:“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记字于庭中,扬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说文·叙》:“孝平皇帝时,征礼等百餘人,令说文字未央廷中,以礼为小学元士,黄门侍郎扬雄采以作《训纂篇》。”可作辅证。由此我怀疑,扬雄在搜集材料时,除了凭自己口耳调查、自己选用词语记录外,可能适当地向各地的人询问了方言词在当地方言的书面用字情况,并且记录在《方言》中。所以有些用字不合谐声通例,例如上文所举的南楚的双声联绵词“佂伀”,后者从人,公声,却读章母。

*本文初稿写出后,蒙郭锡良、鲁国尧、宋绍年、刘勋宁、王洪君、李小凡、陈保亚、华学诚、项梦冰、叶文曦、汪锋、孙洪伟等先生提出宝贵的意见,也得到郑妞同学的帮助。论文曾于2010年8月29日在北京大学召开的“中国语言学发展之路——继承、开拓、创新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读,复蒙周耀文先生特来函加以肯定,向光忠先生提供宝贵材料,在此一并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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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雄的方言反映了秦汉时期的方音_方言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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