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荒原》的美学思想,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荒原论文,美学论文,思想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本世纪20年代,《荒原》的发表,开创了英语诗歌的新纪元,使英诗从旧的美学信条中解脱出来,为探寻新的艺术规律树起一块丰碑。诗歌同任何一种文学形式一样,无处不在体现着诗人对美的追求,而《荒原》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正是诗人兼评论家T.S.艾略特对现代诗歌美学孜孜不倦追求的结果。
英美诗歌史中,不乏优秀的诗人,且不论十五世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就近代来讲,雪莱、拜伦、惠特曼等一大批诗坛巨人,均有不朽的诗作。艾略特则以其特有的方式,打破了传统诗歌的美学追求,在现代诗歌的美学思想上继往开来,为现代诗歌创作创出了一条新路。
《荒原》的美学思想,首先表现在诗人崇高的社会责任感上。鲁迅指出:“就诗论诗,或者可以说是无碍的罢。不过我总以为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文,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凿。要不然,是很容易近乎说梦。”〔1〕以往的诗篇, 特别是传统的英美浪漫主义诗作,歌颂的多为自然之美,或在处理悲剧性及邪恶主题时使用意象而给读者带来愉悦感的作品。艾略特作为现代派诗人,在处理类似题材时反其道而行之。他所描写的痛苦没有任何诗情画意,近百年来建立起的诗与美、愉悦和理想的联系被彻底打破。他另辟蹊径,在《荒原》一诗中,以社会主人公的高度责任感,揭示了现代社会普遍存在的问题。二十年代的美国,受到欧洲社会危机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人们看不到前途和希望,资本主义经济衰退,阶级矛盾日趋尖锐,人们的精神世界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颓废情绪使人们不能自拔,人们漠视一切,仅仅关心与自己相关的极端实利主义价值,市侩作风风靡一时,迷惘气氛笼罩大地。艾略特面对这一社会现实,在苦苦思索之后,把美国,或者说整个西方世界作为《荒原》的审美对象,按照诗歌艺术所应有的面貌,以象征手法为主要手段,以社会和历史的美学审美角度,把沉沦的现代社会和现代人虽生犹死的现状用荒原和荒原人的形象淋漓尽致地在诗中表现出来。诗人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审美方式,审视了他周围的世界,描绘出一幅人欲横流的腐败不堪的局面。不论是上流社会的高贵人,还是下层的普通平民,人们向往与追求的是物质享受和性欲满足,全然没有一点社会责任感,甚至连起码的做人的道德标准也不复存在。诗人以奥地利玛丽伯爵夫人、命相家索索斯垂斯夫人、打字员和满脸酒刺的青年等典型人物形象和泰晤士河边寻欢作乐的人们散去后,脏物到处可见的典型场面,象征性地展示出现代荒原的荒凉和人们沉沦的现实,进而得出为什么在“阳光明媚的四月”,“呆钝的根”也被“埋在忘怀的雪里”,不愿长出大地去沐浴温暖的阳光的原因。艾略特不是唯美主义者,所以他在美学思想的追求上并未停留在仅仅揭示社会现实而落入自然主义的泥坑。在诗中,诗人还积极探讨了现代社会沉沦的原因和拯救这块荒原的途径。在《火的说教》部分,诗人借用佛教《火诫》,说明荒原人的所作所为与《火诫》,说明荒原人的所作所为与《火诫》的教义背道而驰,暗示他们只有克制情欲,荒原才能得救。在《水里的死亡》部分,诗人借用古代腓尼基人因沉溺于物质享受而导致其衰亡,暗示现代人只有以此为戒,历史的悲剧才不致于再度重演。在诗中,艾略特并非仅仅给读者描绘了现代荒原的荒凉以及现代人的沉沦,也并非仅仅简单地分析了当代荒原和现代人目前现状产生的原因,而在诗中的最后一部分《雷说的话》中,诗人把自己比作荒原上的探索者,闯入“危险之堂”的勇士,展示了诗人经过痛苦的思索之后,对拯救荒原所进行的沉思,从而表现出诗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崇高思想境界。诗人用自己的审美理想反映和评判生活现实,凡是符合其审美理想的,就给予肯定性的反映和评价;反之,就给予否定性的反映和评价。这种审美并非仅仅是诗人个人的,从客体意义上说,它具有丰富的社会性内容,是社会理想的有机组成部分,体现了现代人应该如何生活的观念;另一方面,由于美又是人的自由本质的表现,所以也只有与人的自由本质相一致才是真正的、可以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审美理想,因而必有其共通、长久的一面,为历史所积淀。《荒原》一诗的魅力能够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正是诗人这一文学审美特质所决定的。这一点,也是诗人继承历史传统的结果。本世纪初,艾略特大力崇尚英国十七世纪玄学派,继承并发展了这一学派的思想,《荒原》的诗歌内容比较复杂,表现了现代人信仰上的苦闷、疑虑、探索与理解,充满了紧张的心情和关于现代人的情感的议论和分析。该诗的突出特点在于艺术美对社会美的形象反映,其生命力也正是体现了诗人对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在这种艺术反映的过程中,不仅诗人的主观思想倾向、感情态度、虚构想象、艺术手法起着重要的作用,而且这一切都从不同的侧面为更好地反映荒原和荒原人,反映社会美做出了贡献。艾略特《荒原》一诗的创作也是诗人“感觉性溶合”论的结果,即诗歌创作是诗歌真理与理性和感性的结合,并非无病呻吟。用黑格尔的辩证美学观点来讲,就是:“艺术是对真理的直感的观看。”〔2〕按照马克思主义美学对艺术的理解 ,就是人在对象世界中得到肯定,不仅凭思维,而且要凭一切感觉,强调人的“本质力量”要靠感性和理性的结合。
形式和内容的和谐统一,感性与理性的和谐统一,是《荒原》的另一重要美学特征。主客观矛盾的统一,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是“优美”最重要的审美形态。诗歌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也是以审美的方式来掌握世界的,不仅诗歌的内容具有美的性质,而且诗歌的形式也具有美的价值。诗歌的艺术形式美,是诗人按照美的规律进行创作的结果。马克思指出:“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物种的尺度和需要来进行塑造,而人则懂得按照任何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随时地都能用内在固有的尺度来衡量对象;所以,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塑造物体。”〔3〕艾略特的诗歌艺术也同任何其它艺术形式一样,其艺术美包括外在美和内在美两个方面,并把两个方面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错综复杂的结构紧密连接起来,形成了他那套完整而又特殊的创作技巧。艾略特作为新玄学派的集大成者,在创作形式上,强调“巧智”,运用出人意料的比喻,把最不伦不类的思想概念结合在一起,把截然不同的意象结合在一起,从外表互不相同的事物中发现隐藏着的相似点。《荒原》全诗共分五个部分,从表面上看,各个部分之间在结构上互不相连,毫不相干,均可独立存在。如果这样看待该诗的结构,读者就真的会陷入对该诗理解的困境。事实上,一条无形的主线,牵动全诗的各个部分,使该诗形成一个有机结合的整体,各部分从不同的侧面服务于全诗的主题,缺一不可。第一部分《死者的葬仪》描写了荒原的荒凉和现代人虽生犹死的状态;第二部分《一局棋戏》,描述了上层社会和普通平民的空虚无聊和污秽的生活及精神状态,进一步阐述了现代人所陷入的精神危机;第三部分《火的说教》,以人欲横流的画面,说明了荒原存在的原因;第四部分《水里的死亡》,探讨了现代人沉沦的物欲原因;第五部分《雷说的话》,展示了诗人对拯救荒原的积极态度,探讨了拯救荒原的途径。各部分均以拯救荒原为主线,从不同的角度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进而完成了该诗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如果抽掉其中任何一个部分,都会在全诗的整体完美性上造成很大的缺陷。
问题是,该诗大量引用古典或现代几十种作品中的典故或引语,同时多种语言并用,加之蒙太奇手法、象征手法,使该诗显得晦涩难懂。实际上,诗人正是采用了这些手段,才使得该诗在创作形式上走出了浪漫主义诗歌的峡谷,步入现代主义诗歌的殿堂。
艾略特强调:“诗并不是放纵情绪,而是避却情绪;诗不是表达个性,而是避却个性。”〔4〕象征主义是艾略特为达到这一诗歌创作原则所采取的重要手段之一。在《荒原》中,诗人摈弃了那些属于个人所有的那种单纯、粗野或平淡无奇的个人情感,诗人所要表现的是具有“历史批评”和“美学批评”的艺术价值。为了“泯灭个性”,诗人在《荒原》中隐匿了个人的喜怒哀乐。仅以人物形象为例,诗中的那些人物,不论是具体的鲍特太太,还是具体的腓尼基人,不论是打字员,还是满脸酒刺的青年,已无关紧要,他们统统按照结构主义和符号学的原理,体现了某种观念的象征体,仅是一类人的符号,是现代人的一种标志。在这些不同类别的超个性化的人身上,体现出现代荒原沉沦的特征,用象征手法暗示出荒原存在的原因。值得注意的是,艾略特所说的“非个人化”是与其“客观对应物”的象征主义艺术理论相互配合来使用的,从而表现出诗人的情感,这也同样是为其艺术的审美服务的。
古典或现代文学典故在《荒原》中的自如运用,可以堪称世界文学史上的一大奇迹。艾略特这种独特的创作手法,不是在诗歌创作上的卖弄,而是诗人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向读者展示出《荒原》一诗的审美价值。艾略特认为:“我们的文化包罗万象,内容复杂,它在一个敏感的心灵上必然会引起广泛复杂的反应。诗人必然会变得越来越广博,越来越喜欢征引,越来越不直接。”〔5〕本诗人题名到结尾, 无处不包含着这种手法。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资本主义的现实社会中躺着一位中世纪神话传说中的“渔人王”。这个“渔人王”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可在诗中,诗人借助于这片荒凉土地上的主人,揭示了一个人类可以发现的一种共同特性,塑造了一位复活了的人物形象,揭示了生、死和复活的辩证关系,暗示现代人只有彻底铲除病根,这块腐朽的土地才能得救。为进一步证实其探索的真理的准确性,诗人在第三部分中借助于佛教的《火诫》和第四部分中借助腓尼基人,得出情欲和物质享乐是荒原存在的根源的结论,而在本诗的最后一部分,诗人则借用佛教的教义,指出只有奉行道谛,才能解除痛苦,进入涅槃的境界,其途径就是实践佛教的三大德行——奉献(Datta)、同情(Dayadhvam)和节制( Damyata)。全诗用东西方的文化典故相结合,首尾相顾, 虽然表现的是东西方禁欲主义思想,但在表现全诗的主题上,这种形式确实达到了美不胜收的艺术审美效果。“蒙太奇”手法是完成上述艺术手法的辅助手段。这种不受时空限制的手法,加深了本诗的意境,诗人暗示的不仅是西方现代社会的沉沦,也包括东方世界,进而扩展到整个人类文明世界,因为上述典故所揭示出的,是东西方共存的社会人的本性。比如,按照中国传统的美学观点来看,中国人的情感被置于伦理的理性网络中,把审美趣味分解为理、情、欲三个层次。而中国人的情感表现和审美艺术的特征是“多情但从情到理,以理节情,而非从情到欲,以欲激情。”〔6〕按照西方传统的基督教伦理,从“原罪说”到“赎罪说”, 其教义所指出的是禁欲主义,即所谓“凡属基督耶稣的人,都已经把肉体、连肉体的邪情私欲同钉在十字架上了”。〔7〕虽然两种教义的说法不一,但在传统思想上,却存在一个共同点,即通过节欲,才能进入美好的理想境界。七情六欲,人皆有之,这是不可否认的客观真实,完全排斥作为自然欲求的审美表现和情感生活中的地位显然会造成人性的严重压抑,使之扭曲变态,但在艺术审美表现中,反对情和欲的泛滥和无节制,在现实的情感生活中反对欲的放纵无度,是有其合理因素的,因为在客观事实上,无节制的情和欲的泛滥确实会导致人的沉沦和社会的颓败。对此,马克思曾有过精辟论断:“诚然,饮食男女等等也是真正人类的机能。然而,如果把这些机能同其他人类活动割裂开来并使他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样的抽象中,它们就具有动物的性质。”〔8〕由此判断,《荒原》中,一方面, 东西方传统典故的运用,对于进一步揭示拯救荒原这一主题,展示现代人的伦理审美价值,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另一方面,如无蒙太奇手法,诗人要做出上述贡献无疑也是非常困难的。
艺术的审美对象,可以是美的,也可以是丑的,也可以美丑兼而有之。美好的、崇高的形象本身能够直接激起人们的美感;而自然丑的形象虽本身不能直接激起人们的美感,但是通过这些丑的形象,却能以深刻的社会内容和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所表现出的卓越的艺术技巧间接地激起人们的美感。所以说,美的审美对象是外在与内在审美价值的共同体现;而丑的审美对象则是丑于形而美于内。“崇高”是动态美,而非静态美,“它以现实客体压倒实践主体为其外表特征;而其实质则在于受到压抑的实践主体,充分激发起人的本质力量,转而征服、掌握(或趋向于征服、掌握)客体”。〔9〕艾略特的诗歌创作, 以其外在丑的形式来揭示其内涵深处美的比重居多。艾略特认为世界是混乱的,无秩序的,“艺术的功用就是在日常生活上强加一个秩序,从而诱导出一种现实的秩序感。”〔10〕根据这条理论,诗人在《荒原》中揉进了大量按常规是不可入诗而入诗的场面和形象。他所选取的,常是一些奇异的、丑的形象,以构成独特的画面和场景,借以反映社会生活的客观真实所在。在第三部分《火的说教》中,诗人曾描述了一个颇为优美的景象:“红帆/撑得宽宽的/顺风而下,在桅上摇摆。”而在同一部分里,诗人则描述了一幅令人厌恶的景象,以取得某种特殊效果:“一只老鼠悄悄爬过了草丛/把它湿粘的肚子拖过河岸,/而我坐在冬日黄昏的煤气厂后,/对着污滞的河水垂钓,/沉思着我的王兄在海上的遭难。”在第二部分《一局棋戏》中,诗人描述了一对偷情的人在老鼠窝里作爱的场面:“我想我们是在耗子洞里,/死人在这里丢了骨头。/“那是什么声音?”/是门洞下的风。/“那又是什么声音?风在干什么?/虚空,还是虚空。”在第一部分《死者的葬仪》中,诗人描述了一幅战争所带来的令人惨不忍睹的景象:“在冬天早晨棕黄的雾下/一群人流过伦敦桥,呵,这么多,我没想到死亡毁了这么多/叹息,隔一会短短地嘘出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的脚。”诗歌作为艺术形式的一种,不能回避真实地描写人类的各种感情及其形形色色的表现,所以就不能因为长诗描写了这些卑劣的情感而被斥为“不道德”。因为这些描述不是自然主义的描述,而是以客观现实为出发点,以象征技巧为手段,以审美的态度,描写出的这些丑不忍睹的场景具有文学的审美价值,并非猎奇和展览,因而能够达到诗人用崇高战胜卑劣的目的,从而保持了诗歌这种艺术形式的审美情感性。
《荒原》在语言使用方面,也有其独特之处。全诗434行,涉及6种语言。诗人自称这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十分多样而复杂”所导致的。诗人这种创作手法是基于两方面原因的:其一,诗人曾先后就读于美国的哈佛、法国的巴黎和英国的牛津几所欧美名牌大学,精通多种语言,使诗人能够得心应手地使用这些国家的的语言来表达这多样而复杂的文化所要求诗人细致的敏感性而达到多样和复杂的艺术效果;其二,这种创作方式,如同本文前面提及的东西方宗教教义的征引一样,使文字形式服务于诗人的创作主题,即揭示世界整个现代人所面临的共同的问题。所以,这种创作形式同样是为提高本诗的艺术审美价值这一目的服务的。
艺术的怪诞美作为审美对象在文学艺术史上的地位久久不能被正式予以承认,其美的形态难以归入美学的正道,但艾略特则大胆创新,把这一手法贯穿于《荒原》全诗之中,来作为其诗歌艺术的间离、讽刺、荒诞和梦幻手段,发挥其怪诞的审美功能。《荒原》在构思、场景、人物、结构等方面大做文章,使该诗在表面互不相干而内部则紧密相连的各种因素的冲突中,造成一种非正常的表面现象,给读者以感官刺激或情感的震动,进而产生审美效应的审美价值。诗的引言部分,西比尔吊在笼子里,孩子们问她要做什么,她回答说她要死。这种酷烈的画面,使读者不免为之一震:西比尔为什么要吊在笼子里?她为什么要死?这就触及到全诗的主题。根据诗人的自注,我们得知,这部分取材于古罗马神话,西比尔是能作预言的女人,虽然能活一千年,但由于她忘记向太阳神要求青春,而处于毫无青春的状态中,暗示现代荒原人虽生犹死的现状。在第一部分的开篇部分,诗人写道:“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回忆和欲望,让春雨/挑动着呆钝的根。”“四月”仅是时间而已,没有生命,也不可能“残忍”;“土地”亦无所谓死去与复活,也无从谈起“回忆”和“希望”。这种拟人化的手法,使荒原荒凉的景象一下子呈现在读者面前。这两部分怪诞用法的目的在于提出问题,为诗人后来对荒原的思考做了铺垫。这后一种怪诞用法在第71—73行中再次出现:“去年你种在你的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今年能开花吗?/还是突然霜冻扰乱了它的花床?”“尸首”怎能“发芽”和“开花”?这一怪诞的手法同样具有象征意义:荒原人并非心甘情愿这样颓废下去,人心向上,这条真理也同样适用于荒原人。短短的三行,揭示了诗人积极进取的乐观主义精神。《火的说教》部分中,出现了一个“有着干瘪的女性乳房的老头”提瑞西士这样怪诞的人物形象。根据诗人自注:提瑞西士是本诗中的重要角色,提瑞西士是男女两性的化身,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行为,事实上就是本诗的主体。在《一局棋戏》中,“耗子洞里”的偷情是一个典型的怪诞场景,诗人把这一肮脏的场所安排成偷情男女作爱的地方,表达了诗人的伦理审美观念,用这一怪诞手法完成了艺术形式美向伦理审美的过渡。总之,这种“不规则美”所形成的“非对称性”的哲学思路,从不同的侧面服务于全诗的主题,其表现形式多样,审美功能各异在此不一一赘述。
值得提出的是:由于诗人的局限性,虽然他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社会责任感,但在诗中,我们所看到诗人拯救荒原的“绝招”和“法室”也只能是回归宗教。所以诗中所体现的审美价值和标准,在很大程度上讲,均属于宗教思想的价值观和审美标准,虽然它们自有其合理的一面,但作为拯救现代文明社会颓败的主要途径,显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就从艺术价值论的角度来看,《荒原》仍不愧为一首具有极高审美价值的诗作。
注释:
〔1〕鲁迅:《“题未定”草》,《鲁迅全集》,第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第344—345页。
〔2〕〔10〕转引自赵毅衡:《新批评》,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第12页,第43页。
〔3〕〔8〕马克思:《1844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第50—51页,第48页。
〔4〕梅特林克:《卑微者的财富》,《现代西方文论选》,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第41页。
〔5〕艾略特:转引自《文艺报》,1962年第2期,第36页。
〔6〕赵士林:《心理学与美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年,第143页。
〔7〕《新旧约全书》的《加拉太书》第5章,中国基督教协会印发,1994年,第215页。
〔9〕李树森:《世界文学名篇及其美学鉴赏》, 吉林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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