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话剧当头棒喝,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当头棒喝论文,话剧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热点话题
新春伊始,《几尔加美休》、《好人润五》、《棋人》,几乎同时竞演于北京的戏剧舞台;另有“火狐狸”的《楼顶》紧随其后;一些自行组合的剧人们搞的《谁都不赖》、《三个女人》等新剧,也将陆续推出,一时,’96话剧热现象惹人观注。但这是否就可以认为喊了十几年危机的话剧,复苏有望,高枕无忧了呢?为此记者采访了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艺术研究所田本相、康洪兴、王卫国、高鉴四位先生,就话剧存在的诸多问题,他们谈了各自的看法。
不敢直面现实 话剧依然危机
“从80年代起,话剧就已出现危机,但当时演出还是很多的,并出现了《桑树坪纪事》、《屋外有热流》、《血总是热的》、《中国梦》、《留守女士》等一批好剧目。”田本相说:“进入90年代以后,这种戏太少见了。除了《张鸣岐》、《徐洪刚》、《孔繁森》、《好人润五》这类纪实剧十分突出外,探索剧消歇了,更先锋的东西少得可怜。造成目前这种局面,与创作队伍的大量流失、转移、懈怠有直接关系。”他特别指出:“像《苍天在上》这样具有深刻现实意义的戏,本应是话剧最擅长的,但现在却是电视剧在前,话剧改编在后,这反映出话剧创作队伍不敢直面现实的现状。总提不出现实中人们关心的问题,出来的戏远离生活,虚浮、花哨,再加上那些应景的东西,观众怎能不流失?”
剧人心理脆弱 批评懒得批评
长期以来,“文华奖”、“五个一工程奖”、“曹禺文学奖”,成为推动话剧生产的主要动力,以获奖为唯一目的戏,艺术质量可想而知。然而,此类戏每一亮相,媒介便是一片喝彩之声。“现在每个剧团都很艰难,搞一出戏不容易,你要泼冰水,好像对繁荣创作也不利,但要让我说好,又违心了。”康洪兴说:“现在导演、剧作家、演员都很脆弱,你要是批评了他,他会很不高兴。包括搞实验戏剧的人,也都喜欢听好的。去年牟森他们搞的《与艾滋无关》,做饭、炸丸子……,比生活中的东西还要散漫,说实话,这种实验戏剧连圈内人都不爱看。80年代的《车站》、《野人》,大家还喜欢看,还有争论。当时人们还有一种劲头,都希望话剧能找到新的表现方式,适应新生活的需要。但去年的一些戏,都离生活越来越远,所以观众也就不需要它了。艺术家、评论家看了,大失所望,都懒得批评了。”
“懒得批评还是好的,可有些人吃了、拿了人家的,却愣要把不好说成好,这是评论品格的丧失。”田本相说:“在西方,批评家都是自己掏腰包买票,所以他们批评的就很客观,很理直气壮。”
王卫国说:“批评界需要生力军,现在就那几个人,什么问题也提不出来。其实话剧界当真没有问题?关键是‘哀莫大于心死’。就这种状态,怎能不危机?”
慎道话剧高雅 其实它不高雅
“所谓危机,是针对70年代那种繁荣提出来的,今天危机仍在,而且可以预见未来,话剧也不能出现大的转机了。”王卫国说:“今天,话剧面临定位的问题。70年代末,粉碎‘四人帮’,那时的人们,有一种迫切表达心声的热情和欲望,当时影视还都不行,话剧反映问题最快,所以就出现了人们抱着铺盖卷为看《丹心谱》而连夜排队买票的情景。现在社会转型,文化出现多元化,人们关心的问题都不一样了。在某一件事上,发生很强烈的感情已不大可能。”
针对现在有些人把话剧说成是高雅艺术,王卫国说:“交响乐是高雅艺术,一百年前的东西,现在听起来依然震撼心灵。我们现在有这样的话剧吗?你要是真的走向高雅,达到交响乐的层次,我相信北京要有一大批高层次的人会成为话剧的忠实观众。但现实却令人失望。去年看《生为男人》时,坐在小剧场里一看,看戏的人都认识,全是圈里人,话剧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
重建人文精神 呼唤演出市场
田本相认为,话剧出现观众大量流失,创作队伍疲软的现状,最主要是剧人人文精神失落造成的。“吃饭吃不饱,我还写什么?”田本相说:“市场大潮的冲击,社会陡然的转变,使文人的精神出现萎缩。写一集电视剧动辄五千、一万元。写一部话剧剧本劳动量大的多,稿酬却少得可怜。这使得剧作家不愿意深入生活,心理浮躁,写不出好作品。所以说,剧人人文精神的重建是当前话剧界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不是说让人家吃着面条去做精神奉献,关键是整个创作环境应该宽松一些,同时要制定一些有关政策,以便有利于人家的创作。”
田本相等对北京作为国际大都市,却至今没有建立一个话剧演出市场系统发出呼吁。“现在的话剧,所有演出都是孤立的,各打各的。没有整个市场的运作,在国外,今年看戏,明年该演什么都排好了,想看可以预订戏票。我们这里没有,我想看戏,打电话找谁订票?”田本相说:“没有一个电脑购票系统,是跟一个国际大都市不符的。北京市政府在这方面是有责任的,北京市文化局应该做这个工作。”
据悉,全国的计算机电影售票系统将要建立,这对繁荣电影市场是个大好事;那么,我们也真诚期待着戏剧“演出季”的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