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研究
裴士艳
(淮北师范大学 政法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摘 要 ]葛兰西是20世纪初意大利无产阶级革命的杰出理论家，他在吸收马基雅维利、克罗齐、马克思、列宁等思想的基础上，结合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经验和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失败的教训，提出了具有独创性的文化霸权理论。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由市民社会、有机知识分子、阵地战三个方面组成，不仅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而且对于现代各国意识形态的发展也有现实指导意义。
[关键词 ]文化霸权；领导权；市民社会
文化霸权，又可以叫做“文化领导权”。文化霸权是从希腊文中衍生出来，它起初指的仅仅是从异国来的统治者。在19世纪以后，文化霸权指的就是一国在政治上对另一国的领导或控制。而在20世纪初，葛兰西提出的文化霸权指的就是社会上阶级间的支配关系。这里说的支配，就不局限于政治上的控制，而是在更广泛的领域对人民大众进行控制，如人们的思想、文化、意识等。因此，领导权不仅要体现统治阶级的利益，而且要对人民大众进行渗透，使人民大众接受，并把它当成一种自然而然的“常识”。从葛兰西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的文化霸权强调的是国家在文化上、意识形态上、精神上占据最高的统治权。换句话来说，葛兰西认为文化霸权指的是统治者对于被统治者的意识形态进行合理化的控制，来达到统治的目的。[1]
一、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形成背景
(一)理论来源
1.意大利本土政治思想的影响
葛兰西文化霸权的提出受到意大利本土思想家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和克罗齐的伦理政治史思想影响较深。马基雅维利是意大利著名的思想家，他在总结本国政治实情的基础上，写下了《君主论》一书。这本书中的两个观点为葛兰西文化霸权的提出奠定了思想基础：一是马基雅维利的国家学说。马基雅维利认为君主在治国理政时，既要有强制的一面，也要有温柔的一面。而温柔的一面指的就是要获得人民的支持和爱戴，这样才能使君主的统治获得长久的保障。二是君主的权利不仅要有现实性，还要有人民性。所谓的现实性，就是从政治层面来看，君主要获得的是现实的政治权利。所谓的人民性，就是重视人的作用。君主要想保障自己的统治地位，就必须要为人民谋福利，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去做决策。因此，葛兰西从马基雅维利的思想中受到了影响，他在论述文化霸权理论时，就认为在市民社会中只有获得人民的“同意”才能获得文化领导权。
除此之外，克罗齐的伦理政治思想也给葛兰西很大的启示。克罗齐是19世纪意大利有名的哲学思想家，也是当时知识分子的代表。克罗齐的精神文化观以及对法西斯的批判都给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思想一定的启示。克罗齐认为现实事物都是精神的产物，强调观念的重要性，非常看重文化观念对自然及人类世界的作用。葛兰西从克罗齐对于文化观的重视中看到了文化的价值，文化虽然容易被阶级革命忽视，但是却能形成阶级意识，成为取得革命胜利的法宝。因此要想取得革命的胜利，必须从文化入手，建立属于本阶级的文化，才能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由于法西斯在取得政权后，就暴露了残酷的本性，因此克罗齐通过《反法西斯知识分子宣言》公然反抗法西斯的暴政。这给处于法西斯猖獗时期的葛兰西很大的启示，葛兰西领导下的共产党也决心反抗法西斯，并且不断壮大共产党的队伍，为无产阶级革命做好准备。
2.马克思主义、列宁等外来思想的启发
葛兰西是马克思主义者，因此他的文化霸权理论的提出也源自于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从意识形态层面，马克思在他的经典著作中对意识形态理论都有涉及，而且对后世影响深远。他认为意识形态有其阶级性，而取得统治地位的阶级的意识形态，也会成为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取得精神和思想上的统治地位。因此意识形态的阶级性，就决定了统治阶级不仅要维护统治，也要依靠强制的力量，也要从意识形态、思想上对人民进行渗透，这样可以让人民认同统治者的统治。
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提出，是建立在他的国家学说的基础上的。葛兰西的国家学说，是从国家的职能角度进行分析，尤其是国家的意识形态职能。马克思认为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具有强制性，但是葛兰西结合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实际情况，提出了独特的国家学说。他认为目前可以确认两个属于上层建筑的阶级，一个是市民社会，另一个是国家。[2]他在《狱中札记》中就说到：“国家的一般概念中有应该属于市民社会概念的某些成分(也就是说：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3](P194)可以看到葛兰西认为组成国家的这两个部分各有其职能，国家在政治社会的职能就是借助国家机器(例如：军队、警察等)采用强制手段维护阶级统治。国家在市民社会的职能就是在获得人民的同意之后，向人民宣传本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获得文化上的领导地位。而葛兰西认为“致力于将广大居民群众提高到……符合统治阶级利益的一定文化道德水平的伦理社会(市民社会)的存在”非常重要，他还说“国家强制的一面将由确立起来了被调整了的社会的越来越多因素而逐渐结束自己”。[3](P195)由此可见，葛兰西更看重国家在市民社会中的职能，而国家在政治社会的职能终将会被市民社会的文化领导权所取代，国家的意识形态职能对于巩固国家的政权至关重要。
由表12说明，土样2土壤中添加2%土壤修复剂Ⅰ(D)时土壤中的重金属锌、铅、铬、铜、砷、镉含量均有所下降。其中在种有狼尾草的土壤区域主要污染物锌含量下降幅度最大，下降值为142.0mg/L。在种有狼尾草的土壤区域主要污染物砷含量下降幅度最大，最大值为3.15mg/L。
从国外来看，资产阶级国家内不可调和的矛盾，使各国迫切希望进行无产阶级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使欧洲国家看到了希望，但是西方国家不顾本国的实际情况，就盲目照搬俄国暴力革命的经验，导致欧洲国家资产阶级革命相继失败。这引起了葛兰西的关注与反思，他认为，落后的俄国能取得十月革命的胜利，是因为俄国处于沙皇的统治之下，市民社会刚开始发展，根基还不稳，因此只要通过暴力推翻沙皇，就能建立无产阶级的政权。而西方国家的市民社会已经发展的很成熟、强大，而资产阶级也通过各种方式，把领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使人民受到深刻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因此在欧洲国家要想取得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就必须从文化上入手，使无产阶级取得文化上的领导权。
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也为葛兰西提供了借鉴。马克思一直重视人的作用，强调人的主动性，而且他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在实践的基础上，他提出了历史唯物主义理论。马克思的这些思想，为葛兰西的文化霸权思想提供理论依据，葛兰西认识到，要想在无产阶级革命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一定在从人民的角度出发，使无产阶级建立起本阶级的文化领导权。
在政治层面上，从国内来看，意大利受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战后的政治经济都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国家内部的阶级矛盾升级，变得异常尖锐。这时，墨索里尼政府在意大利建立法西斯政权，并且不断壮大。墨索里尼的专制、独裁、残暴的统治，使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恐慌当中，因此葛兰西认为要把人们从法西斯的统治下解救出来，就必须要进行文化革命。在市民社会领域内，对法西斯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进行批判，并且宣传和渗透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这样才能摧毁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无产阶级的文化领导权。
(二)实践来源
列宁的领导权思想是葛兰西文化霸权思想的直接来源。列宁是第一个把领导权理论系统化来论述和实践的。列宁主张让无产阶级建立的政党领导农民起来革命，使用暴力推翻沙皇专制统治。因此，列宁更加重视政治上的领导权。无产阶级取得政治上的领导权，然后才开始重视文化领域，主张通过教育、宣传的方式对其他的阶级进行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进行渗透。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在继承列宁领导权的基础上，只是更加注重无产阶级的文化领导权，这种领导权，是人们的主动的认同，认同并接受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由此可以看出，葛兰西的文化权深受列宁思想的影响，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是葛兰西在列宁思想的基础上，强调暴力革命和文化革命是统一的，两者缺一不可，但是根据当时欧洲的实际，要先进行文化革命，取得文化上的领导权，才能获得人民的认同，从而巩固无产阶级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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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经济层面上，当时葛兰西所处的意大利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摧残，国内的经济受损严重，甚至出现了经济危机。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墨索里尼为代表的法西斯政府上台，开始了对意大利的残酷的统治。在经济上，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压榨工人的报酬，加大对军队军事工业的投入，使得政府的财政严重赤字，人民生活困难。与此同时，墨索里尼政府为了巩固政权，维护自己的专制统治，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采用虚假的选举制度诱使人民“同意”法西斯的统治，大力打击反法西斯组织。由此，无产阶级要领导意大利的人民联合起来反抗法西斯的统治。而在20世纪初，由于市民社会发展已经非常成熟，而在社会中，新的政治主体——中产阶级已经产生，他们已经接受并且向人们宣传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使得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对人民的影响不断深化，从而导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失败。从中，葛兰西认为无产阶级必须要从意识形态领域出发，必须要取得文化的领导权，才能获得革命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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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内容
(一)市民社会是夺取文化领导权的主战场
（一）教学内涵。所谓的教学模式实际上就是在教学理论或教学思想的指导下建立起比较稳定的活动程序、教学框架。该框架突出了宏观教学中内部教学要素的功能与关系。其体现了教学模式的可操作性、有序性。在新课改出台以后，笔者通过实践得出，信息技术与习作教育的结合能够获得非常优质的教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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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西认为国家的意识形态功能要在市民社会中实现。市民社会就是所有的文化、精神以及与之相关的全部的意识形态领域，国家要想实现其意识形态功能，首先要在市民社会中取得人民的主动认同。西方资产阶级的统治之所以没有办法直接采用暴力推翻，就是因为资产阶级在市民社会中通过各种手段取得人民的同意，使人民认同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从而获得了文化的领导权，维护了阶级统治。因此，无产阶级要想取得胜利，获得统治的合法性，就必须要在市民社会中对人民进行意识形态的渗透，宣传本阶级的文化和价值观，使从属阶级自觉认同或同意本阶级的统治，这样才能获得文化上的领导权。
(二)有机知识分子是夺得文化领导权的主力军
葛兰西依据知识分子在市民社会中发挥的不同作用把知识分子分为传统知识分子和有机知识分子。他认为传统知识分子是在旧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会受到落后的经济和思想的限制，即使社会更新换代，他们也会保持旧的思想和生活习惯，坚守旧的知识，他们关注的只是自身利益，跟不上社会发展的潮流，因此和人民群众是脱离的。而有机知识分子是在新的先进的生产关系下孕育而生，他们代表的是所在阶级的利益，在社会各个领域里都为所在的阶级谋求利益，因此他们受到群众的认同，与群众联系紧密。
国家要想发挥在市民社会中的意识形态职能，就必须要在市民社会中对人民的意识形态、文化进行渗透，那么谁可以担当起传播宣传和渗透意识形态文化的责任呢？葛兰西在《实践哲学》中说：“要是没有知识分子，那就是没有组织者和领导者。”[3](P222)可以看出，葛兰西认为知识分子在夺取文化领导权的过程中可以予以重任。尤其是有机知识分子更是夺取文化领导权的主力军。
在葛兰西看来，有机知识分子要想取得文化的领导权，就要发挥出他们的职能。而根据国家的构成，有机知识分子的职能也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政治管理职能，另一个就是社会文化领导职能。所谓的政治管理职能，就是要运用强制的国家机关和强制的暴力手段维护国家的统治；所谓的社会文化领导的职能，就是要向人民群众宣传本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取得人民自愿的同意，使人们接受领导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从而使人民自愿服从和维护领导阶级的统治。
(三)阵地战是夺得文化领导权的主要方式
由于国家和国家之间具体的文化基础和历史条件不同，因此选择的方针路线也不同。虽然葛兰西从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中吸取了经验和教训，但是根据西方当时的实际情况，尤其是欧洲无产阶级运动相继失败，他毅然选择了一条不同于俄国“运动战”的作战路线——“阵地战”。
俄国之所以采用“运动战”的作战方式，是因为俄国的政治经济比较落后，尤其是俄国的市民社会，还在起步阶段，市民社会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因此在俄国只要采用暴力的方式夺取政权，也就意味着取得了文化上的领导权。而在西方发达国家中，市民社会的发展已经非常成熟完善，资本主义的社会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已经深入人心，足以形成国家最坚强的后盾，因此在西方社会，仅仅采用暴力方式夺取政权是无法取得最终的革命胜利。葛兰西主张采取“阵地战”的作战方式，在坚守自己本阶级阵地的同时，将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价值观灌输给被统治阶级，获得文化上的领导权，使被统治阶级自愿认同统治阶级的领导和统治，这样才能彻底摧毁旧的国家的根基，取得最终的胜利。
葛兰西认为，仅仅只采用“运动战”的作战方式是不能在西方国家取得革命胜利的。“运动战”必须要与“阵地战”相结合，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一个国家要想取得革命的胜利，首先要用“运动战”夺得政治上的领导权，其次要不间断的用“阵地战”夺得文化上的领导权。葛兰西更重视“阵地战”的作用，因为它是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一步。“运动战”只能摧毁国家的政治统治，获得政权，而“阵地战”可以摧毁国家的内部组织结构，获得被统治阶级自愿的同意，取得文化领导权和政治合法性，这样才能使国家的统治深入人心，获得人民的支持。
八个猎人，八对夫妻，八个家族，就按照坐落位置又分了八旗，也就是现在说的：正黄旗，正红旗，正蓝旗，正白旗，镶黄旗，镶红旗，镶蓝旗，镶白旗。[注]夏秋主编：《满族民间故事·辽东卷》下卷，辽宁民族出版社，2010年，第253页。
三、结语
葛兰西在自身受到的知识和文化的熏陶下，吸取了俄国革命胜利经验的基础上，再依据西方的具体国情，提出了独创性的文化霸权理论，为西方国家的革命指明了一条道路。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在实现中国伟大复兴的进行时，在西方国家一直企图对我国进行文化渗透的今天，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对我国牢牢把握意识形态领导权，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依然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我国要牢牢掌握住文化领导权，坚守自己的文化阵地，引领主流意识形态。
[参 考 文 献 ]
[1]李利.对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阐释[J].法制与社会，2017，(2).
[2]夏玉凡.微博环境下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设——基于对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借鉴[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6，(2).
[3]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Study on Gramsci ’s Theory of Cultural Hegemony
PEI Shi-yan
(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Huaibei 235000，China)
Abstract ：Gramsci was an outstanding Italian theorist of proletarian revolution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Learning from the victory of the October Revolution in Russia and the failure of the bourgeois revolution in Europe，he proposed the original theory of cultural hegemony on the basis of absorbing the ideas of Machiavelli，Croce，Marx，and Lenin，etc. His theory of cultural hegemony consists of three aspects：civil society，organic intellectuals and positional warfare. It not only enriches the ideology theory of Marxism，but also provides practical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deology in various modern countries.
Key words ：cultural hegemony；leadership；civil society
[中图分类号 ]G02；A811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9/j.issn.1004-5856.2019.02.004
[收稿日期 ]2018-05-18
[作者简介 ]裴士艳(1992-)，女，安徽淮南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和马克思主义研究。
[文章编号 ]1004—5856(2019)02—0023—04
责任编辑：思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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