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太极生化模式的营销进化论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太极论文,进化论论文,生化论文,模式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221；F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82(2015)03-0073-09 在中国传统易学中有一个太极生化模式，它描述了宇宙万物生成演化的过程。其表述为：“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系辞上》)太极是指元气未分的混沌状态，是宇宙的初始状态和源头；太极变化生出阴、阳两仪。阳仪以符号“
”表示，表征阳刚、健壮等属性或事物；阴仪以符号“
”表示，表征阴柔、柔弱等属性或事物。两仪产生以后，宇宙又进一步生成演化，生出“太阴(
)—少阳(
)—太阳(
)—少阴(
)”四象。四象既可以指事物的四种状态，也可以指事物发展演化的四个阶段。四象生成以后，再进一步演化，又生出八卦。按照宋人的观念，八卦的生成顺序(即八卦横图序列)为乾(
)、兑(
)、离(
)、震(
)、巽(
)、坎(
)、艮(
)、坤(
)，而其阴阳消长的顺序(即八卦圆图序列)则为震(
)、离(
)、兑(
)、乾(
)、巽(
)、坎(
)、艮(
)、坤(
)。(参《易学启蒙·原卦画》)这样的八卦顺序实际上是建立在阳先阴后的基本假定或原则之上的，但实际上，任何事物都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因此，也可以将八卦的生成序列(即八卦横图序列)理解为坤(
)、艮(
)、坎(
)、巽(
)、震(
)、离(
)、兑(
)、乾(
)，则相应地其阴阳消长的序列(即八卦圆图序列)可以理解为坤(
)、艮(
)、坎(
)、巽(
)、乾(
)、兑(
)、离(
)、震(
)。以阳先阴后和阴先阳后两种互逆的观念建立起来的八卦序列模式，也正好构成互逆的关系。 朱熹说：“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朱子语类》卷九十四)按照这一说法，则太极生化模式不仅可以描述整个宇宙的生化过程，而且也可以描述任何具体事物的生成演化。基于这样的认识，本文试图从阴先阳后的观念出发，并以中国传统易学的太极生化模式为参照，来探讨一下营销进化的问题。 一、营销发展的太极与两仪阶段 (一)商人之前——营销之太极 营销在本质上是人类的交换行为，但人类的交换行为却并非与人类相始终。在人类出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社会里并没有后世称之为“商业交换”的行为。“人类及其直系祖先已在地球上生存了400万年左右，而在99％的时间里，他们并不自己生产食物。他们靠猎获、采集栖息地里的野生食物为生，时至今天，打猎和采集已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生存策略，眼下正在销声匿迹。甚至在本世纪初期，观察家们就认为约莫只有163个社会属于狩猎—采集社会。”①这种采集抑或渔猎的经济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经济，即所有的捕猎物或采集物完全用于自身生存需要，而并不用于交换。在原始的部落或氏族公社里，每个人的所获都要平均分配给集体中的每一个成员。“J·巴罗在十八世纪末考察布须曼人的习俗后指出：‘全面平等原则在他们中间主宰一切，公社成员对于每个人的猎获物都有权分到一份。’火地人氏族公社的所有环节都渗透着集体消费原则。达尔文在乘坐‘贝格尔’号环球航行时，亲眼看到一群岛民在得到一匹粗麻布赠品后，把它平均撕成很多块，以便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份。”②在低效率的生产条件下，食物匮乏是一种普遍现象。因而将采集和狩猎所获进行平均分配，有利于整个集体作为整体的存续，而集体存在将产生一种生存的规模效应，这也在最大程度上扩大了每个个体的存活机会。在人类社会早期，由于所获生存资料的极端匮乏，这种集体消费的模式曾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后，生产力逐步发展，剩余产品开始出现，并从一种偶然逐步演变成为一种经常性的社会现象。 但必须指出的是，虽然在上述过程中人类的交换行为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但这个过程的本质却没有发生根本改变——交换过程当中没有所谓交换者与被交换者，也即后世的“商人”与“消费者”之分。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既是交换者又是被交换者，他们通过提供自己多余产品的方式来获得他人的剩余产品，而那个与他交换的人则如出一辙。换而言之，交换与被交换双方并没有分化成两种相对独立的力量或人群。交换者同时是被交换者，反之亦然。此时的人类交换还处于营销的混沌太极态。 (二)商人出——两仪普现 在漫长的历史时空中，人类先后发生了三次社会大分工。第一次社会大分工是指农业部落和游牧部落从采集狩猎部落中分离出来。第一次社会大分工的出现源于生产工具的改进和生产经验的积累。农业方面，犁耕农业的出现提高了生产效率，耕地面积逐步扩大，使得农业壮大、独立出来。畜牧业方面，早先的游牧部落伴随着生产经验的积累，逐步转变成为饲养牲畜的游牧部落，他们逐水草而生，逐步形成一个独立的群落。这样的分工提高了生产效率，增加了剩余产品出现的概率。更重要的是，分工扩大了生产者之间的产品差异，交换的物质基础和必要性都进一步增强。第二次社会大分工指的是手工业从农业中分离出来。伴随着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产品日益丰富，与之相对应的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手工业者，如酿酒、制陶、榨油、纺织等纷纷出现。一方面由于人类社会发展具有天然的丰富化倾向，即人类社会对这些手工业者及其产品的出现是天然欢迎的；另一方面，生产力的发展也为这些手工业的出现和独立提供了基本的物质基础。最终，手工业者从农业和畜牧业中分离出来。这样，上述产品的生产效率和生产者之间的产品差异也得到了进一步强化，人类的交换行为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人类两次社会大分工以后，交换行为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交换行为从偶然的物物交换发展成为社会生活的必要构成部分；同时，交换的内容也日益扩大，这就使得人们对于交换的依赖性日益增强。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人们对日益扩大的交换所带来的生活丰富和便利的渴望；另一方面，又是对自身身兼两职(交换者与被交换者)、疲于应对状况的排斥。在这种矛盾中，逐步滋生了不从事生产而专门从事买卖交易的人群——商人。商人阶层的出现标志着人类社会的第三次社会大分工③，从此人类的交换行为得以在时空上不间断进行。 商人的出现，同样也标志着人类的营销活动从之前的混沌太极态而转向泾渭分明的两仪态，即从往日混沌的交换人群分化成为泾渭分明的两大群体：商人和消费者。这样，人类的交换行为就开始转变成为商人(销售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互动，而人类的营销行为也就在这两种力量的互动中逐步向前发展。 二、营销发展阶段的四象与八卦划分 (一)太阴阶段：“重本抑末，节制消费” 所谓营销“太阴阶段”，是指营销的两仪即“商人—消费者”或“销售—消费”，处于一种酝酿发展的初级状态，各自的力量都还很柔弱，局限在一个范围内，典型的模式就是“重本抑末，节制消费”。所谓“重本抑末”，就是重视生产，有意识的控制商业发展；所谓“节制消费”，就是对消费采取一种谨慎的控制态度。销售和消费都被抑制而呈柔弱状态的这样一个历史时期，就是营销的“太阴阶段”。这也是整个人类社会营销曾经普遍经历的一个历史阶段。 其实，人类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控制商人、节制消费的价值取向，是有着深刻的生产力根源的。首先，落后的劳动生产力需要大量的人口集聚在生产领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整个社会有基本的产出量，否则就会造成社会基本供给的不足。《周礼·地官·闾师》云：“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树者，无椁；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衰。”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在生产力落后的前提下，如果不对从事商业的人数和行为加以限制，那么整个社会就会出现绝对意义上的产出不足。也正是这个原因，与商业或商人卑下地位显著相对应的是社会对生产领域的重视。因此，“重本抑末，节制消费”最初是有着深刻的生产力根源的。但在之后的历史进程中，这个观念混杂了来自政治、经济等方方面面的因素，而成为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整个营销的“太阴阶段”并非是一个静止状态，其间也经历着由量变积累向质变转换的过程。这一过程以易学符号表示为如图1所示：
图1 太阴迁衍图 如上图，整个太阴阶段由两个子阶段“坤”、“艮”所构成。营销之太阴、两仪皆为阴，它所昭示的是这个阶段商人和消费者都处于一个并不活跃的状态(由于生产力水平的原因)。而“坤”、“艮”可以看作是这样一个历史阶段营销的进一步发展和复杂化。 易学中有天、地、人三才的观念。《系辞下》说：“《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易学中的三画卦和六画卦皆与天、人、地三才相对应。《荀子·儒效》曰：“至高谓之天，至下谓之地。”《管子·形势篇》亦曰：“天覆万物而制之，地载万物而养之。”程颐《程氏易传》注否卦卦辞时则说：“天地交而万物生于中，然后三才备。人为最灵，故为万物之首。凡生天地之中者，皆人道也。”根据这样的基本认识和易学取象比类的观念，我们可知道：就三画卦而言，上爻代表天，中爻代表人，下爻代表地。就六画卦而言，则最上面的两个爻代表天，中间两个爻代表人，最下面两个爻代表地。具体到人类的营销实践，“天”所对应的是人类的生产能力，因为生产能力决定了销售和消费的上限，没有谁可以超越特定历史时期的生产能力而去销售或者消费；“人”所对应的是消费或消费者，一切营销活动都围绕其而展开；“地”所对应的是市场供给能力，所有的消费都直接是在既定市场供给能力上的消费。这样，人类营销实践中的三才就被具象化为生产能力(天)、市场供给能力(地)、消费者(人)，如图2所示。
图2 市场三才图 根据这样一个三才概念系统，“坤”所表征的就是“太阴阶段”中生产能力、市场供给能力和消费能力都非常柔弱的子阶段，如图3所示。
图3 营销坤卦图 而营销太阴阶段的“艮”所表征的是生产开始发生显著转变，生产供给显著增强，呈现出明显阳刚之态，成为促进营销状态发展变化的革命性因素，如图4所示。
图4 营销艮卦图 换言之，人类营销结束太阴阶段关键的定性指标，在于生产相对性地超越了市场供给能力和某一阶段的消费水平，从而促使人类营销向下一个阶段迈进。这样一个转变可以发生在某个产品身上，也可以是某一个行业行为或区域性行为，甚至也可以是人类营销的全局。当它是一个全局行为时，也就意味着人类至少在技术上完成了生存的挣扎，所以我们将人类营销的太阴阶段也称之为物质化生存阶段。④ (二)少阳阶段：“务完物”、“不负人” “务完物”、“不负人”是中国古老商谚。意思是出售货物讲究质量才能保证良好的商誉，才能获得商业的成功，这其实是人类社会早期的一种朴素的商品质量观。关注商品的质量是整个人类社会在摆脱基本生存后的共通发展方向，因为商品质量在本质上是商品功能在时空上的恒常性。⑤人们对于质量的追求是一种本性，因为他在本质上是人们对自身物质化(生物性)生存的再次确认，它是天赋生存渴望的高端表现。这个阶段也就是人类营销的少阳阶段，少阳阶段的营销发展变化可以从八卦中推演。 易文化中，少阳内部的迁衍如图5所示：
图5 少阳迁衍图 如前文所述，太阴内部的变化是从坤(
)到艮(
)的过程，在艮处发生了质变后，事物发展进入下一个阶段——少阳(
)。在少阳的初级阶段(本色阶段⑥)，它最能显示本阶段与上一阶段(如太阴)之间的质变之所在。就少阳与太阴之间，最能显示质变的就是艮(
)与坎(
)的不同，而艮与坎的不同就在于天、地、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在艮中，天与人、地相比更强势，而在坎中，则人与天之间发生了与上一个阶段截然不同的逆转，在新的阶段中，人与天、地相比则显得更为积极，这就是质变之所在。 在具体的营销实践中，天指代的是生产，人指代的是消费，地指代的是市场。事实上正是生产(天)发生了巨变才带来了人类营销向下一个阶段的转变，这与卦象是完全吻合的。那么在营销的下一个阶段——少阳阶段的坎(
)中究竟蕴含了什么涵义呢？从卦象来看，坎中的天、人关系发生了与以往不同的逆转，换言之，就是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对比关系发生了改变，那么，这种逆转的具体涵义是什么呢？ 在人类历史上，由于机器的介入，生产在短期内突破了人类原本基于落后生产力基础上的消费需求水平，这也是艮(
)中天
与人
之间的具体体现。不过这种对比关系并非是恒定的，伴随着人类生产力在更高水平上的稳步发展，人类的消费需求也开始发生巨变。 当人类的消费需求不再仅仅关心基本的生存，而是转向追求这种生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长效稳定性时，人类社会的消费开始进入质量消费阶段，这就是少阳阶段的坎(
)中天
与人
的关系与太阴阶段的艮(
)中天
与人
之间关系发生逆转的原因。因为在艮中天(生产)对于人(消费)的供给仅仅是一种数量上的供给，天对人的胜利是一种数量上的胜利。通俗而言，这是一个追求吃饱喝足的年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个时候的天(生产)为阳
，而人(消费)为阴
。但吃饱喝足之后，人类需求逐步开始发生了改变，对应上述通俗说法而言，就是人类不再仅仅满足吃饱喝足，而是转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时代。对于这样一种转变，单纯的数量上的供给就无疑落后于人类的消费需求了，这也就是坎中的天(生产)逆转为阴
，而人则逆转为阳
的原因。因此，在坎这样一个营销阶段里，营销是一个质量制胜的时代。中国传统刀具品牌如张小泉、王二麻子等就是在手工作坊时代，质量参差不齐的社会背景下，率先关注了产品功能之上的质量而名扬天下的。因此，坎(
)无疑是少阳的本色阶段。 那么，少阳的突变阶段巽(
)又表征了什么样的意义呢？单就卦象而言，巽表征的是天(生产)开始与人(消费)匹配起来的阶段。这个匹配过程大致如下：工业革命以后，生产得到长足的发展，营销系统中商品供给要素显现出旺盛的生命力。除了基本的粮食供给能力，产业结构升级导致商品供给能力开始极大地丰富和多元化。人类社会也开始了一场与工业革命密切相关而且几乎同样意义深远的消费革命，现代意义上的消费模式逐步得以确立，现代消费大行其道，新型的百货商店、超市先后开始出现，各种商品应有尽有。交通技术的迅猛发展也进一步增加了商品供给的种类和数量。 社会产品供给的日益丰富给消费者带来多样化选择的同时，也使企业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传统意义上单纯以商品基本功能为诉求点的营销模式慢慢退出历史舞台，而包含了功能及其在时间和空间上恒常性特点的新营销哲学逐步得以确立。早期营销者对质量概念的关注仅仅是处于自发状态的零散行为，特别是大型自动化流水线进入生产实践之前，产品的质量很难使质量营销真正成为整个社会营销的主体方向，质量营销态势的真正的确立产生于20世纪。⑦ 全球意义上的质量标准的颁布与实行可以看作是质量营销的一个高峰期，当然，由于质量营销的概念已经在全社会得到广泛认同和推广，这一概念作为营销发展方向的地位也就逐渐衰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营销发展方向。这个时候，人类营销就进入到另一个阶段：太阳阶段。 (三)太阳阶段：“因客制宜，货随其愿” 从少阳的巽(
)发展到太阳的乾(
)，得益于人类生产技术的突飞猛进。工业革命以后，随着自动化生产技术的迅猛发展，生产领域的质量控制日新月异，人类生产在质量控制方面甚至可达到近乎完美的标准。与此同时，伴随着市场法规的健全、营销从业者总体素质的提高，整个市场的产品质量保证体系也日趋成熟，诸如“三包”等售后质量保证日益普及。在消费者消费理念没有发生下一轮提升之前，人类营销实践中出现了较为少见的天(生产)、地(市场)、人(消费)三者匹配的状态，见图6中的乾卦。
图6 太阳迁衍图 图6中，乾卦表征的就是天地人三者匹配的状态，之所以能够产生这样的一种匹配，根源在于质量营销本质上是一系列可控的数量标准。这样的标准无论是从生产传导到市场还是从市场传导到消费，都因其刚性的量化标准而一目了然，所以不容易产生偏差，因而容易达成匹配。当然，市场软环境(如市场法规)的进一步完善也是这种匹配达成的必要条件。因此，营销太阳阶段乾态表征的是人类生产的质量控制已趋成熟，消费者还停留在物质化生活阶段，而整个市场的法律法规也已近乎成熟的状态。 不过营销太阳阶段的乾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对于市场竞争而言，质量标准的数量化、确定性特征使得这种竞争要素的可模仿性在自动化生产技术下变得非常便捷和简单，这样就非常容易产生同质化的竞争。与此同时，产品质量的提升本身又存在着天然的上限，并不能无限提升。凡此种种，使得单纯以质量作为市场竞争重要砝码的营销模式呈现出短暂辉煌而又迅速衰落。 衰落来源于市场和消费的耦合作用，本质根源在于人类在物质之上的心理需求，直接原因是市场的构成部分为获得更好的竞争优势而进行的营销创新。从表象上来看，是消费和市场的协同作用。而营销太阳阶段的兑态(
)则很好的展现了这一点，兑态所展示的是当生产能力到达一个技术高峰的时候，人类的市场选择和需求发展共同发生了超越生产的技术性水平的进展，这个阶段我们通常也称之为“心理营销阶段”。 所谓心理营销，是指这样一个阶段，即消费者购买商品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商品的基本使用价值以及这种使用价值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恒常性，他们还关心这种商品给其带来的内心的愉悦感⑧。这种内心的愉悦感可能是内源性的，比如由于商品优美的外观所引起的消费者内心愉快的审美体验；同时这种愉悦感也有可能是外源性的，比如由于某种商品所特有的社会象征意义而引起的他人对购买者的艳羡所导致的消费者内心的愉快感。心理营销阶段特指人类的营销行为从关注商品的物质实体意义，向关注商品的精神文化象征意义迈进的这样一个阶段。它所对应的生产现实是，商品生产与供应开始极大丰富，最大范围内的质量标准体系得以逐步推广和实施。它所对应的社会现实是，消费者开始从丰裕的物质生活向虚拟的精神生活迈进。而在易文化中，兑的卦意也是“欣悦”的意思。 这一个时期，除了从物质产品中获得派生的精神享受外，纯粹的精神文化产品也大行其道。网络技术普及之后，对心理感受性消费的追逐得到了网络技术的推波助澜。网络时代，整个社会分裂为两个世界，一个是真实的物质社会，另一个是虚拟的网络社会，在虚拟的网络社会里，纯粹意义上的虚拟商品无处不在，消费者甚至可以通过付费在虚拟世界里获得一个与真实世界截然不同的身份，体会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这个时候，现实社会中心理产品的消费加上虚拟社会中完全不同的虚拟体验，把心理营销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乾·象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文句也正好印证了这样一个营销工作者大有作为的时代! (四)少阴阶段：“悲天悯人”而“天理人伦”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悲天悯人”描述的是一种圣人情怀，语出唐韩愈《争臣论》：“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其指的是一种对天地万物，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都充满关爱的情怀，之所以这样一种情怀被提升到圣人之心的高度，就在于在东方整体世界观的观照下，中国先贤早已明白“覆巢之下，无有完卵”的道理，所以古人提倡“不焚林而猎，不涸泽而渔”的生态消费观念与“平粜各物，关市不乏(《史记·货殖列传》)”的伦理营销思想。这种关注“天理人伦”的情怀或思想，是《易经》所讲的遵循自然界和社会的客观规律去处事的“德”⑨，也正是营销“少阴”阶段的发展方向。
图7 太阳—少阴迁衍图 在图7中，太阳阶段的兑与少阴阶段的离之间的区别首先在于“天—人”关系发生了逆转。在太阳阶段兑态中，天(生产)与人(消费)的关系中，生产落后于消费，这种落后不是生产技术层面上的落后，而是生产作为一种纯技术过程相较于人类消费心理化倾向的落后，这是功能、质量相对于艺术、心理的落后。而在少阴阶段离态中，人(消费)相较于天(生产)略显温和与柔弱，这种温和与柔弱的根源不在于外部对抗的失利，而在于内部的自省，我们将其称之为“消费者觉醒”。所谓消费者觉醒，指的是人类从“人类中心倾向”和“无节制消费”的倾向中清醒过来，开始反思消费与整个人类社会和谐的关系、人类及其消费对整个自然生态的影响等。因为这样的“消费者觉醒”是一种先导性觉醒，所以一定时间段内，在整个生产、市场和消费系统中，出现了生产和市场完全有能力供给，而消费却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景象，这就是离(
)卦所表征的意义。事实上，在八卦当中，离卦预示的是“附着”的意义，全卦阐述的是事物要依附一定的环境和条件而存在的道理。至此，我们不得不感叹中国传统文化的伟大与先进，因为少阴阶段，也正是人类营销开始依附于社会环境、自然生态环境而存续的阶段。 这也是从离(
)到震(
)的真实写照。在离中，营销因“消费者觉醒”而得以进入一个新阶段，与之相伴随的是“生产的觉醒”，即人类开始反思物质生产与社会公正和生态环保的关系而自我节制。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自我节制”有别于“消费者觉醒”，它是一种社会民主进程和生态危机双重压力下的“自我节制”。 整个少阴阶段的营销发展历程大致如下：营销太阳中心理营销阶段兑(
)后期，由于营销系统已经涉及物质和精神两大领域，其作为社会系统子系统的相对独立性逐步在减弱，社会系统的整体特性越来越紧密地传递到其中来。此时的社会系统中社会民主和生态文明已经变为两大社会主旋律。受大环境的影响，人类营销系统也逐步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注重天理人伦的伦理营销阶段。 关注天理人伦的少阴营销阶段是我们所能预见的人类营销的最高级阶段。在这个时期内，无论对消费者还是经销者而言，营销都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局部行为，而是被赋予了深刻的社会意义和生态意义。在这样一个营销阶段里，消费者开始从狭隘的自我中心中解脱出来，社会开始出现在自我需求满足、社会公正、生态和谐之间进行综合权衡的消费模式。而营销工作者的营销努力也不再仅仅以获取经济收益作为唯一目标，最能反映社会公正和生态保护的营销模式才能获得最大的成功。这个时期的营销行为已经被打上了社会和生态的烙印，我们将这个阶段的营销称之为伦理营销阶段。伦理营销阶段对应的是人类正义化生存阶段。 伦理营销的出现基于这样一个阶段：社会发展的合理性遭到质疑，人类的发展遭到“发展困境”，即社会实践的主体效应遭到了反主体效应的严重挑战。反主体效应，是指实践活动不但没有创造出一个为人和属人的世界，反而创造出对人的存在和发展产生威胁的东西，也就是说，这种效应使人的主体性丧失，被自己的创造物所支配、所奴役。反主体效应既有自然的问题，如环境恶化、资源枯竭等，也有社会的问题，如人口爆炸、生态危机等，这些问题有许多已成为“全球性问题”。此外，“发展困境”还包括只有在现代社会才出现的“现代性悖论”①，如消费者的觉醒等，这种“发展困境”促使人们在反思中调整自己的行为。这个时期，超出环境承载力水平的“奢侈型”消费将被社会整体所排斥和摒弃，为此而进行的营销努力也将因为失去了社会现实基础而失去了成功的可能。与此同时，通过垄断地位获取超额利润的营销行为也将同样被人们所唾弃，这样一种营销行为因为过多占有了有限的资源，导致整个社会的资源配置效率低下，进而影响整个社会的和谐以及最终的生态的可持续发展。 总的说来，伦理营销阶段的营销模式是一个综合考虑个人发展、社会发展和生态发展的三位一体的营销模式。一个经济组织，既不可以过多地剥夺员工和消费者，也不可以单纯地追求经济效益而阻碍社会的发展。很明显的是，在这个时代里，任何企业对环境的伤害都会得到整个社会的惩罚。这是一个消费者全面觉醒的时代。 当然，真正意义上的关注“天理人伦”的伦理营销应该是天、地、人之间的系统作用和共同指向，即下一轮四象迁衍太阴阶段中的坤(
)态。在坤中，天(生产)因生态危机而自我节制，人(消费)因“消费者觉醒”而自我克制，地(市场)因天、人的节制而节制。 至此，从最初的坤，到下一轮四象迁衍中的坤，人类营销走完了一个完整的历程。从“重本抑末，节制消费”到“悲天悯人”而“天理人伦”，我们不难发现其间的否定之否定，这也再一次印证了人类社会发展是一个螺旋式回环上升、发展的复杂历程。 可以说，后一个坤(
)态，是我们所能预见的在现有人类文明模式基础上的营销发展历程的最后一个环节，它是否是另一种人类文明模式中全新营销模式的起点？我们无限遐思…… 当下的市场营销实践，是继续沿袭以往的“利润最大化”哲学还是选择兼顾环境生态、社会公正与合理利润相互融合的市场战略？面对这种抉择，中国传统的易文化恰恰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可资参考的权衡取舍思路。
图8 人类营销发展历程四象、八卦图解 受《易传》中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的通用演化模式的启发，我们通过具体思考市场营销实践，逐渐明晰了一条人类的营销演化之路，如图8：即太阴阶段(以功能营销为特征)—少阳阶段(以质量营销为特征)—太阳阶段(以心理营销为特征)—少阴阶段(以伦理营销为特征)。其中，以功能营销为特征的太阴阶段，指人类的市场需求与市场供给的起步萌芽阶段。这个时期，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下，市场需求处于低级阶段，市场供给非常脆弱，就历史时期划分而言，这个时期从最初的商人出现一直到工业革命爆发，工业革命之后，人类才具备了摆脱物质财富增长落后于人口再生产这样一个困局；以质量营销为特征的少阳阶段，是指人类从物质化生存斗争中逐步解脱出来，开始全面追求物质生活的质量的阶段；而以心理营销为特征的太阳阶段，则指商品极大丰富后，人类的需求已经从单纯的物质需求向心理需求发展的阶段。以上三个历史发展阶段目前已经被历史所证明。而与前三个阶段不同的第四个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即以伦理营销为特征的少阴阶段，它是我们根据易文化中四象、八卦迁衍规律对营销未来的一种展望，它所对应的是一种综观生态和谐、社会公正和个体幸福且融三者为一体的营销阶段。而这样一种推导结果，却恰恰给当下的市场营销范式取舍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并日渐成为现实。 如此，至少，我们获得了一种可能的发展方向! 收稿日期：2014-12-15 注释： ①[美]F.普洛格、D.G.贝茨《文化演进与人类行为》，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32页。 ②祁述宏《道德发生论发微》，载《江淮论坛》1995年第1期。 ③宋刚《交换经济论》，北京：中国审计出版社，2001年，第112页。 ④贾利军、李晏墅《物质生存的镜像——功能营销范式解读》，载《南京社会科学》2011年第10期。 ⑤贾利军、李晏墅等《系统论视角下营销发展进程解析》，载《南京社会科学》2009年第9期。 ⑥本色阶段是指四象过程中，从上一个象刚刚发生质变进入下一个象时，新的象阶段刚刚完成上一个质变还没有积淀下一个质变而呈现出一种该阶段的本色；当事物继续发展积累了大量的下一个质变的足够因素时，称之为突变阶段。如在少阳中，坎为本色阶段，而巽为突变阶段。 ⑦贾利军、李宴墅《营销的时空范式——质量营销》，载《南京社会科学》2010年第10期。 ⑧贾利军、李宴墅《从占有式生存到体验式生存——心理营销范式解读》，载《经济管理》2011年第9期。 ⑨赵薇《关于现代战略领导力的研究——基于〈周易〉的研究》，载《东岳论丛》2013年第5期。 ⑩龚时中等《社会发展合理性的哲学研究》，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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