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业发展的战略调整_读书论文

出版业发展的战略调整_读书论文

出版业发展中的战略调整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出版业论文,战略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出版业的发展同其他事物的发展一样,处在一种曲线中运作和波动中进步。在经济发展中,可用“景气指数”作为预警系统,对曲线波幅进行观察,采用调控手段,推动其发展。出版业暂无这种预警系统,不过,观察图书营销情况、库存情况、品种结构、重版或重印率,可了解其发展的一般状态,从战略上认识问题。90年代以来,出版业的发展,一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1996年举办的中国出版成就展,充分展示了丰硕成果;另一方面,也出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

一、促使战略调整的两个因素

出版业在近几年的发展中,出现了很多新情况和新问题需要我们理性应对。其中,有两个因素尤应引起重视。

(一)图书销售额、销售册数偏低、库存量偏高,影响了出版业的再生产。根据新闻出版署1996年7月公布的1995年的统计数据,这一年,全国销售图书66.79亿册,186.36亿元,人均购书5.51册,15.39元。从销售额看,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0598亿元,图书销售186亿元,只占总额的0.9%。即使增加0.6个百分点,市场容量增加到309亿元,人均购书也只有25.51元。据《文汇读书周报》所载,1996年7月—8月,复旦大学哲学系学生调查组对上海、北京、昆明、西安四地的图书消费状况进行了一次调查。这次调查,以问卷抽样为主,走访为辅,被调查1500多人次,回收问卷1500份。调查结果显示,图书消费水平偏低。上海与全国相比,人均收入和文化程度都是较高的地区之一。然而,图书消费水平却不高。平均家庭月图书支出只占总收入的0.55%—1.85%,约10元—30元。从销售册数看,1985年销书62亿册,当年人口为10.4532亿人,人均购书已达5.93册。十年间图书销售一路徘徊,1995年人均购书5.51册,比1985年人均购书还少0.42册。

1995年底,书店库存图书27.95亿册,69亿元,较1994年末增长11.1%和18.9%。到1996年5月末,库存量达81.139亿元,比上年同期增加26亿元,增幅高达46.9%。据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城市发行专业委员会提供的数据,1996年1月—6月,城市新华书店图书销售、库存都有增长。如沈阳市店销售4927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7.8%,库存4852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4%;郑州市店销售1919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3%,库存1574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4%;长沙市店销售3505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24.7%,库存1109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48.7%;广州市店销售17678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8%,库存10875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3%;杭州市店销售5404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7.8%,库存2836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47%等。究竟多大的库存量为合理数,目前未见定论。总结以往的经验,库存占年销售额的25%左右较为合理。1996年5月末库存额已达1995年销售总额的43.5%,显然有点偏高。库存量过大,订货必然萎缩,再制品难出版,新品种难发稿。此外,货款难回收,资金周转受困,简单再生产都成问题,扩大再生产问题更多。消化存量,只有三种可能,加大推销力度,降价销售,化浆。谈到库存,使人想起了一幕悲剧。在天津,一次将四吨图书化浆。其中包括王力先生四卷本《古代汉语》。这套书,至今不失价值。为什么也要化浆呢?因库房容量小,压库的书太多。

(二)图书质量偏低,非理性工作倾向偏高,拖住了出版业发展的后腿,图书销售额、销售册数偏低,库存量偏高有多方面的原因。从流通方面看,涉及到市场增容和营销手段等;从生产方面看,主要是图书的质量问题。《文汇读书周报》所载调查材料,在征询读者对图书的意见时,上海有58.6%、西安有75%的人,对图书质量不满。认为太多的书缺乏知识性、真实性,没有价值导向,内容浮躁、怪诞、庸俗的书充斥书肆。呼唤从现实生活出发,描写周围的人和事,对生活应有指导作用;呼唤作品的责任感和文化性。《中国图书商报》的记者调查也显示,在库存的图书中,存量最大的一是抄来抄去的文艺和少儿类图书;二是内容完全相同译者不同装帧不同的翻译类名著;三是名人轶事和奇闻汇编;四是辞典大全类;五是中小学各种试题精练指导类。这一调查虽不能反映库存的全部,但从一个侧面说明图书质量低所起的消极作用。造成图书质量偏低这一被动局面,有多种多样的原因,从出版业内在运行方面看,与一部分出版人非理性工作倾向相关联。具体表现,可称为“三害”。

第一害,买卖书号。1993年—1994年,这段时期,出版人被经济过热现象所惑,一部分出版人对市场经济产生不够正确的看法,以为市场经济单纯是一种买与卖的关系,把“书号”作为商品进行买卖。尽管买卖书号的行为及时有效地得到扼制,其危害性却不可低估。其一,动摇了出版工作严肃的意识形态性。不法书商通过买卖书号的途径,渗透到出版工作领域。连封面怎么画,也要听凭书商摆布。一时间,出版工作由谁指挥,居然成了问题。其二,分裂了编辑工作者的事业心与价值观。在老一辈的编辑工作者中,一部书稿没有相当一段时间的磨砺,不会轻易出手。买卖书号来得容易去得容易,何必在案头字斟句酌。其三,导致了出版工作的无序化。不论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还是在市场经济体制条件下,或者是在两种体制转型的条件下,出版工作都存在着计划性,忌讳无的放矢。买卖书号,及时行市,盈利优先,削弱了图书生产导向性的原则。

第二害,炒作图书。1994年—1995年,当买卖书号行不通时,一部分出版人,在盈利优先的驱使下,采炒作之法,热炒热卖。炒作之举,方式巧妙。试举“三风”,以昭“时尚”。一曰兴“书名学”之风。在书名大有学问作幌子的掩护下,行改头换面蒙人之实。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有人将《水浒传》改名为《三个女人与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有一套国内作家严肃散文作品的合集,被“书名家”以“新时期性爱散文精品大系”冠名,并在招贴中配以醒目的“赤裸的性欲、赤裸的爱”的广告词,据说作家们已联名告状。二曰兴“选学”之风。也许是古有《文选》一书垂范百世,继有近人骆宾凯先生深究其旨而著《文选学》享誉学苑之故,炒作者反其道,借势造势,聚徒一隅,东抄西摘,谓之精编精选,剽窃之嫌全然不顾。三曰兴“经纪”之风。一时间出版经纪人、文化经纪人、学术经纪人、组稿代理人、“文倒公”、文稿拍卖,不一而足。以翻炒代替原创,以谋利投机代替职业道德,是这种表现方式的“内核”。

第三害,恶俗包装。对书稿内容精心加工,对图书形式精心设计,将书籍作为艺术品来制作,这是我们出版人追求的目标,也是出版业发展的正途。1995年—1996年这段时间,重形轻质的恶俗包装,令人对出版业的形象瞠目结舌。一谓包装“精品”。信步书市,你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些自诩“精品”、装帧美伦,用材考究的图书是“水货”。水在哪里?水在内容。写作“薄积厚发”“浅入深出”,思想观点陈旧,内容平庸,行文粗糙,错别字连篇。有人比喻为用麒麟皮裹马脚。二谓包装“文稿”。一部分曾为“地下工作者”的文化经纪人,现多已浮出水面,搭草台班子,注册挂牌,拉扯起所谓“公关事务所”、“文秘公司”、“文化公司”、“编译公司”、“信息咨询公司”等,网罗“高手”,炮制文稿。在标题上、目录上哗众取宠,诱人深入;在内容上,“嫁接文章”,用此书首接彼书身,彼书身又安上另书尾,以充信息量大,欺骗读者。三谓包装作者。培养作者是出版业的一项日常工作。这一工作的重心在内而不是在外,以作者自身文化素养的提高为宗旨。如今行风有变,不管作者素养如何,作品质量优劣,可以精心策划,组织宣传攻势,拔高作者知名度,扩大作品的影响力,达到倾销的目的。这种包装已被冠以“出版谋略”美名。

二、从哪几个方面进行战略调整

图书销售中的“一低一高”和图书生产中的“一低一高”状况,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出版业有成效的发展。为克服不利因素的影响,促进出版业健康发展,适当采取调整措施、改善现状,显得十分必要。就目前情况看,着力要调整的是心态平衡、观念失时、思路失重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调整心态。究其非理行为根源,由思想散滥到心态失衡所为。出版人的社会角色,虽定位于文化层,但在社会变革时期,不可能遇变无动于衷,必然在变动中求生存求发展。心境平静者,处世立意高。心境浮躁者,处世则轻率。介于两者之间,处世迷茫。三种心境,三种处世态度。交织融合,构成心态的多棱镜。透过出版业中非理性工作现象,返观一部分出版人心态,除急功近利,从众、从快、从风心态较为突出。

将从众心态调整到引导消费上来,对以市场为导向的误识是从众心态的思想来源。图书生产要不要以市场为导向,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图书作为商品,它必须进入市场,通过交换实现其价值。市场经济的天条是价值法则,卖得多,效益好,卖得少,效益差。但图书内容的思想价值和文化价值却又不能以卖得多与少来衡量。古今中外,有思想文化价值的图书,特别是那些理论性强的专著,销量都是有限的。比如,马克思从1843年—1883年,用40年的时间写作出了《资本论》。由于体大思精,不仅是经济学说史上最辉煌灿烂的成果,有丰富的思想文化价值,而且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圣经”。由于专业性较强,读者面较窄,可以说,销量有限。如果按照今日有人所理解的以市场为导向观点,这样的书最好是不出,出了要赔本。所以,图书思想文化价值不能由市场来评判,对以市场为导向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出版业要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机制的要求,要尊重价值法则,主要是要求出版人增强经营意识和竞争意识,以优质图书引导读者消费,以优质图书赢得读者,以优质图书培育市场、营造市场、扩大自家书的市场份额。市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本末倒置的误识,滋生从众心态。它与我国出版业肩负的使命格格不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出版业必须讲政治。政治的核心是政权。经济实力、武装力量、意识形态是政权的三个支点。出版业从属于意识形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出版方针,是与为巩固政权服务相联系的。因此,出版业不有被市场牵着鼻子走,而应发挥自身的主导性,通过引导消费,开拓市场。

将从快心态调整到稳步发展上来。对时间就是金钱的误识是从快心态的思想来源。在改革开放中,曾有过时间就是金钱的提法,其积极意义自不待言。这一提法延伸到出版业,被转化为一种为求效益而从快的心态。本来,缩短出书周期,是出版人多年努力的目标。在告别“铅与火”之后,激光照排与胶印的结合,的确使图书生产驰入了快车道。由于图书生产有精神生产和物质生产两个阶段,物质生产阶段随着设备的更新和新技术的运用,为缩短出书周期,提供了便利。精神生产阶段,提高工作效率,也可以为缩短出书周期,作出贡献。问题是,精神生产阶段为保证编校质量,诸如三审制、四个校次(重点图书加校次不计)等,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以时间就是金钱为导向,为快而快,只有简化编校手续或压缩编校时间。其结果,就可能以牺牲编校质量为代价。君不见,今年出版的有一本叫得比较响的图书,在操作上,为争取“双效”,号称从编到校一个月。周期之短、速度之快,不言而喻。图书内容的提法自相矛盾不说,文字的差错,令人感叹。出版工作有它自身的周期约定性,尤如审读一本专著稿,需详察内容如何由基本概念到理论体系的构建,还要详察推理和阐释的合理性。由书稿到图书,其间,程序不能简化,少一道工序,就有多一分差错的隐患。从快心态具有两重性,从正面意义上讲,提高工作效率,缩短出书周期,有利于周转。从时间就是金钱出发,可能快出负面作用。因此,出版人在图书的精神生产阶段,只能以提高工作效率来争取时间。以平稳的心理定势求得发展。

将从风心态调整到层级累进上来。对随行就市的误识是从风心态的思想来源。随行就市是市场经济中的一种操作方法,其特点是随行情(风向)而转换。出版人受其影响形成了一种从风心态,以为追风是获得效益的捷径。当《曼哈顿的中国女人》热风吹遍大地,有关留学人生活的各类读物顷刻风行一时,良莠混杂。当《廊桥遗梦》热风一阵高过一阵之际,有的出版人心旌摇曳,随之《廊桥遗恨》上市,有称之为“廊桥遗梦续集”的《梦断扎幌》顺风而飘,还有仿《廊桥遗梦》装帧设计、封底文字介绍的《长岛春梦》,借风过河。这说明了什么呢,出版人的主心骨受到了伤害。一家出版社与另一家出版社的区别,在于各自标志性的图书,或者用一句老话说,在于各自的出书特色。谁都认识一些老牌社,他们的品牌就比别家硬。如一家老牌社从1982年至今,出版了一套300种世界学术名著,被誉之为英华缀出的一座“世界精神公园”。这十几年间,出版业中“风向标”左右摇摆幅度之大之巨,前所未有。然而,这家老牌社不从风,而是“不慕流行求济世”。静观这些老牌社,他们层级累进的心态或说层级累进的出书思路,可敬可鉴。设定基点,一层一层攀升,是层级累进的特点。如上例所说的这套书,初始,重编旧译,继而开掘新译,分别在1984、1989、1994年召开选题规划会,请学者、译界耆宿与会,集思广益,精选品种,扩充规模,使这套书如层层累积的垒土,根基扎实,有容乃大。

(二)调整观念。过去,我们多从图书的文化功能方面认识图书的社会作用。这种观念是对的,但只反映了图书社会功能的一面,而图书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虽已意识到,却反映不够。其实,图书同时具备文化和经济双重功能。它既生产出精神力量(人的智力),又生产出物质力量(人的能力)。它能提高人的智力,较受人关注。它通过传输知识,转化为人的技能,产生出一种新型的生产率较高的能力,不大为人们所关注。我们要从图书的文化功能与经济功能相结合上,来认识图书的本质,立足于图书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重新树立图书的社会功能观。很多学者在研究经济增长构成要素时,十分看重文化因素的作用。提出了“文化力”是经济发展内在驱动力的观点。他们所说的文化力,根源于图书的内容。可以说,图书是文化力的源泉。东西方学者在分析世界经济态势时,认为东亚地区最具活力。战后十年,东亚地区所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最突出的表现在它的经济增长速度领先于世界其他地区。超过自工业革命以来西方国家曾经创造过的最高记录。学者们在分析东亚地区经济高速增长的内因时,认为东方文化的核心,儒家伦理带动了经济发展。他们将儒家伦理归纳为:工作勤奋,敬业乐群,和睦人际关系,尊敬长上,强调配合协调与合作,而不是突出个人或个人利益,提倡个人对组织的忠诚、奉献、责任,这些都更适合于经济增长。且不说归纳是否正确,儒家伦理中的精华及其传统,对人自律自励的作用是存在的。比如说,儒家伦理倡导的“君子人格”,孔子所谓“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意思是说,发财与做官,是人人所盼望的,须用正当方式得到它,才是君子所为。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强调的就是人的与世和处世修养。它影响着人的从业精神和从业行为。儒家伦理正是通过图书积累与传承,通过交流,才活化为物质力量。从这一意义上说,图书是经济发展中文化力的力源。只有把图书承载的文化知识应用于生产,才能有效地持续地提高劳动生产率。在未来经济增长中,随着产成品科技含量的加大,非体力劳动者的生产率的比重必然提高。这就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更加依赖图书所提供的文化知识。用这一观念操持出版业,是推动出版业发展的原动力。

(三)调整思路。出版业走一条什么样的发展道路,毫无疑问要步入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轨道。所谓“可持续发展”,是指既要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削弱对后代满足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核心是要合理地利用资源,增强资源的再生性。出版业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也有一个合理利用资源,增强资源再生性的问题。这里所说的资源,用出版业的行话讲,就是稿源。我国可资出版业利用的稿源非常丰富,有两种类型四种著述:一种类型是名典旧著,包括千百年积累下来的典籍,在文化史上有地位的名著和文化名人的著作;另一种类型是今人的著述成果,包括新的创作和原有著作的合集。

把发展思路调整到合理利用资源和开发资源上来。第一种类型的出版资源,我国古代文化中的典籍,积大成者,一有《四库全书》。历史上,清代曾集千余名硕儒和学者文士,对宫藏典籍和散见于世的各类典籍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求和整理、历时十年,编纂成《四库全书》,共收书3503种、79337卷。二有正在编纂并陆续出版的《续修四库全书》,收书5000余种,分订1800册,以与《四库全书》配套。两者之和,容纳典籍8500余种,上起三代,下迄清末,囊括中华基本典籍备于斯编。整理出版上列典籍,是出版人衔接古代文明与现代文明义不容辞的职责。为使古代文明有效地转化为现代文明,便于现代人理解古代文明,出版人组织对典籍的标点、注释,出版今注本,当属合理利用资源。组织学者研究古代典籍,分别精华和糟粕,撰述新论,也属合理利用资源。用现代人较准确的理解,用较准确的现代语言诠释典籍精义,出版所谓的“白话本”,仍是合理利用资源的善举。整理出版典籍,出版今注本,出版研究新论,出版“白话本”,是合理开发资源和利用资源的四种配置方式,根在源头活水、文明之流连绵不绝。承接四种配置方式的出版工作,在于人力资源的配置。1958年,国家成立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由一家专业书局具体承担出版任务。80年代初,各地古籍出版社相继问世,加之综合性出版社的古籍编辑室,组建了一支能力较强的专业队伍,术以专攻,文化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合理开发及利用,相得益彰。不知从何时起,出版业中,群雄“吃古”,一部古籍、几十种版本,良莠混杂。无古籍编辑专业能力的出版人,本该去做他有专业能力所承担的那一部分工作,但也夹在古籍出版工作之中,错讹夺眼不说,自己耗费自己,实在可惜。

出版人工作重心在开发和组织第二种类型的资源,即当今作者的著述成果——各类稿件,稿件内在品质分作原创文化与演绎文化。原创文化以著书立说为特征,主要功能在文化资源的再生性。演绎文化以依托他人作品加以发挥为特征,主要功能在文化资源的传播性。就可持续发展而言,前者是根系,后者是枝叶。当今,原创文化不足以与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相匹配。经济发展需有大量新知新见的图书作支撑,然而,演绎文化图书却成了市场的主流。为改变这种现状,出版人重组资源,尤其是重组原创文化资源显得至为重要。何谓著书立说,著书立说不是对旧有思想或观念的陈述,而是通过对旧有思想或观念的整理,提出富有创意的己见,前瞻性是一大特色。比如,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尽快实现工业化,进入现代文明国家的行列,是这些国家孜孜追求的目标。对已经实现了工业化的发达国家来说,怎样实现生态文明,成为他们新的追求。处于不同的地位,思考问题的内容不同,但有一点相同,这就是超前意识。著书立说如无这种意识,其稿件内容就无发人深省之处。正是著书立说者持有这种意识,才能使稿件中蕴含启人心智的鲜见,使类似的图书具有文化资源的再生性。那么,在两种文化的选择中,出版人无疑该瞩目这类作者和作品。

合理开发和利用古代文化资源,要解决的是重新规划,克服重复出版,以至竭泽而渔所带来的资源、人力、物力的浪费。重点开发现代文化资源,要解决的是,重新组织作者,加大著书立说的份量,提高出版物文化再生性的功能。满足当代的需要,为后代留下文化积累,以期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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