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研究的进展与前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体系结构论文,成人教育论文,中国论文,学科论文,进展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6471(2008)01-0032-03
在中国，成人教育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已逐步走进人们视域，经历了从研究领域拓展为专业，继而形成学科的发展历程，从“原始”走向“成熟”。在终身教育学理念的观照下，成人教育学的“学科自主意识”得到强化，成人教育学冲破了近代教育学体系的藩篱，以成人教育学为主干学科的学科群得以逐步形成。正是在成人教育学从“自在”走向“自为”的背景下，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研究成为近几年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界关注的重要课题和研究热点。
一、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研究的进展特点
1.研究取向：从零散研究走向系统研究
成人教育学是一门新兴学科，我国对成人教育学科基础理论的研究还相对比较薄弱。改革开放以来，围绕成人教育的内涵、本质、特点、功能、发展规律；成人教育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关系等领域开展了一些研究，但尚未形成系统而成熟的学科理论。近些年来，随着成人教育实践的不断丰富和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的深入，成人教育学科及其学科体系建设问题成为研究的热点。最初只是一部分成人教育理论研究者对成人教育学科的一些基本问题从各个层面与方面进行零散的研究，如对成人教育学科的基本概念、内涵、学科独立和体系建构的前提等进行探讨。诸如《成人教育科学概念浅析》、《试论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构的逻辑起点》等文都是对此类问题做了初步探讨。随着对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设问题研究的深入和共识的达成，成人教育理论界逐步对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设问题开始展开系统的研究，这主要体现在开展大型课题研究上。例如国家重点课题《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研究》便从成人教育发展模式、法规、制度、体系、学科建设等方面做出系统研究。国家重点课题《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研究》对中国成人教育学科独立的必要性与可行性、国内外成人教育学科发展的历史与现状、学科建构原则、学科体系结构研究、成人教育与相关学科的关系等方面作了系统而深入的分析。
2.研究内容：从前提研究走向本体研究
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构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事业，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设需要坚实的前提。前提的实质是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设研究中在认知和价值取向上的共识，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构建的前提既有事实方面的共同认定，也有价值方面的共同选择。对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前提的研究是迫切而又非常有必要的，这主要涉及成人教育学科基本概念、基本范畴、学科独立性等问题。成人教育学是一门正在形成中的年轻的学科，迄今关于这门学科的定义、内涵、研究范畴等都还存在种种争议，学科体系、范式和总体内容还没有摆脱普通教育模式，成人教育学能否成为一门独立的完整的学科，学术界还存在很大的分歧。例如，《关于成人教育科学的认识论问题》、《成人教育学科建设：进展、问题和前景》等文中都对成人教育学科的基本概念、学科独立性等问题作出了探讨。随着对成人教育学科的前提问题研究的深入，必然要转向对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构建本身的研究，这是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设研究的最终落脚点和归宿。《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研究》和《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研究》的研究报告中都对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的具体建构作了深度探索。
3.研究规模：从包干到户走向集约经营
随着成人教育学科地位的逐步成熟以及成人教育科学研究活动的增加，成人教育科学研究活动已不再是个人分散的活动，逐步地集约化。成人教育界不断开展多样化的学术交流，从地区内的协作逐步发展为跨地区、跨学科的合作，再以后又以课题为纽带，以专职研究机构为骨干组成联合攻关。开始只是一部分研究人员对成人教育学科建设从各个方面与层面撰文发表个人见解，后来出现大批研究机构、研究人员共同参与，联袂攻克大型国家级课题。例如，“九五”规划国家重点课题《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发展研究》是一项具有前瞻性、战略性的宏观决策研究，该课题组组织北京、上海等地成人教育骨干单位与研究人员鼎力协作，全面反思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成人教育发展的得失，总结新世纪我国成人教育的历史经验，探讨新世纪成人教育的国际、国内背景，筹划面向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的发展蓝图，提出了我国成人教育发展的战略构想和基本对策。再如，“十五”规划国家重点课题《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研究》也组织了山东、北京、上海、广东等地的成人教育骨干研究机构和人员强强联合，最终取得了不俗的成果。
二、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研究的热点综述
1.为何：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构的前提研究
我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构首先要探讨其建构的前提，而其学科体系建构的最大的前提是成人教育学科独立性问题。如果成人教育学尚不能独立，又何谈学科体系的建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当然学科体系的建构又促使其学科地位的进一步确立。在我国成人教育学学科地位一直受到质疑，其学术地位一直处于尴尬境地，成人教育学科能否独立在我国学术界尚未定论。就像法国著名教育科学专家伽思栋米雅拉雷(Gaston Mialaret)所说的那样，这些问题都将涉及到“(成人)教育科学是否真正有理由存在”。事实更是这样，如果类似“多余论”、“替代论”、“兼并论”、“萎缩论”、“淡化论”的问题不解决，人们有什么前提去讨论成人教育科学体系的建构。[1]即使在教育界，对成人教育及其理论研究的轻视、偏见也不罕见，基本概念尚未廓清、研究对象认识肤浅、研究边界泛化、研究方法简单、研究队伍薄弱等问题是阻碍其学科地位独立的重要原因。[2]有人从内部和外部两个视角分析了成人教育学科独立性的制约因素。[3]但是我们也应看到，尽管我国成人教育学科独立地位还尚未得到普遍认可，成人教育学术地位还较为卑微，但我们又不可否认成人教育学术队伍正逐渐壮大，素质逐步提升，成人教育学科正在逐渐走向成熟。《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研究》对中国成人教育学科独立的必要性与可行性作了深度剖析，指出成人教育的产生、发展，到逐渐走向成熟，获得学科独立，有其客观必然性；尽管成人教育学还存在“依附性”问题，但其学科独立具有不可替代性；成人教育学科理论的建构、学科成长要素的培植和积累为成人教育学科走向独立奠定了扎实基础。我国成人教育学科经过近些年的快速发展，已经走过了“学科酝酿期”，处于“学科形成期”，虽然离“学科成熟期”还有相当距离，但毫无疑问应该被视为一门独立而完整的教育学分支学科。[4]
2.如何：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怎样建构的问题
解决了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构的前提问题，便面临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如何建构的问题，这关涉认识论、方法论、指导思想、指导原则等问题。在我国成人教育学科发展问题上，促使单数成人教育学与复数成人教育学的整合互补；确立自身独立性和合法性的研究范式；要使科技主义方法论与人文主义方法论对立统一；实现由本质主义本体论到生存本体论的根本转向；在体系建构与体系解构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构架既不同于“中国的成人教育学”又不同于“在中国的成人教育学”的中国成人教育学。[5]由“成人教育学在中国”转向创建“中国成人教育学”，由“引进式加工”转向“原创性发展”是中国成人教育理论研究及学科建设的应然趋势。[6]从理论层面看，建构合理的成人教育学科体系，除合乎它的上位学科——教育科学学科体系的构成特点之外，应当从其上位学科以及相关的学科中去借鉴有关学科构成的合理成分，突出成人教育的特点，体现成人教育的成人性，克服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对教育学学科体系的依附性和“拿来主义”弊端。[7]应将彰显“成人”特色，追求成为实现成人全面发展的“教育”之学规定为成人教育学发展的指导思想。[8]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建构应遵循的基本原则为反思性、自主性、创造性、科学性、实践性、系统性原则等。这些原则对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构起到了高屋建瓴的引领作用。
3.是何：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的框架建设研究
解决了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建构的前提问题，明确了建构一些认识论、方法论、指导原则、指导思想等问题，研究者最为关注的就是到底建构什么样的学科体系，学科体系结构的具体表征是什么？这是我们研究的重心与落脚点。有研究者把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分为三类，成人教育学这门基本学科分化出来的分支学科、由成人教育学与其它学科结合产生的交叉学科和不同研究对象所构成的分支学科。[9]还有研究者以成人教育学科及各分支学科形成和发展的足迹为主线为我们提供了一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框架。整个体系框架分为两类：第一类以成人教育理论为研究对象；第二类以成人教育活动为研究对象，又分为三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是把被应用学科作为理论分析框架，第二种方式采用被运用学科的方法，第三种方式综合运用各门学科解决成人教育的实际问题。框架大致描写了目前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概貌，从侧重一个角度分析成人教育到综合分析，反映了成人教育学科研究角度的多样性。对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结构目前论述最为系统全面的主要体现在《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研究》的研究报告中，研究者从不同的维度、视角进行透视，分层次、分序列进行考察归纳、分类，并根据成人教育问题、问题集群研究的实状对有可能成为学科的部分进行预测。把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分为成人教育学科的“胚芽”，成人教育研究的专题，成人教育基础性研究学科或成人教育主干性学科，成人教育学的分支学科，成人教育的跨学科，成人教育学科群中的边缘学科、交叉学科、综合性或学科间整合性的研究，成人教育理论与学科体系自身为研究对象的元理论研究等七个序列。
三、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研究的发展前瞻
1.深化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框架的合法性研究
“合法性”(legitimacy)是一个内涵非常复杂的概念，但大体包括合乎法律性和合乎社会规范性。在成人教育学科发展进程中，成人教育研究的一项非常重要的使命便是完成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建构其理论体系，形成科学知识系统。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构建，不能脱离现代科学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的发展实状，不能脱离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及其分类的基本脉络，更不能脱离中国成人教育实践所形成的成人教育体系的实际。成人教育与普通教育、职业技术教育、高等教育、民族教育等教育形态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交叉关系，成人教育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内在联系，都是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构建及其分类研究要关注、考虑和探索的问题。对21世纪中国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应从不同的维度、视角进行透视，或者以现代科学体系结构为参照系，或者以研究对象或问题为依据，或者以研究方法进行疏理，或者按科学研究的层次进行划分，或者按服务实践的方式和研究的视角确定构架，或者综合地、系统地分类。以往学科体系框架的构建有一定的依据，然而这些理论基础与现实依据是否能充分论证体系框架具备存在的合法性尚面临多方质疑，对其合法性的研究将成为今后努力的方向之一。
2.深化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框架的合理性研究
“教育科学发展的历史告诉我们，一门新兴学科的建立不仅要注意该学科研究内容的科学性，同时还应该重视研究这门学科的体系结构。有了科学的体系结构，才能比较准确地反映某门学科的内容，才能使它的客观规律得到进一步地揭示和清晰地表述。”[10]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是一个多序列、多维度的立体网状结构体系，按照不同的哲学分类基础、不同的学科分类标准，会得出不同的结构框架。近几年有论者把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结构分为两类，有论者分为三类，也有论者从多维视角的向度把成人教育学科体系分为七个序列，这些结构框架的设定都有自身的理论基础、建构标准和解释依据，但这些框架的合理性仍不同程度地面临着教育理论界的种种质疑和拷问。任何一种合理的学科体系框架都有其自身的逻辑结构，成人教育学科体系框架的分类设置、层次组合，各分支学科所隶属的区域、所占的比重，结构的逻辑合理性存在依据，都尚待进一步得到研究与体认。
3.深化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主要分支学科研究
成人教育学科体系作为一个结构复杂的体系，各分支学科的发展水平、分类标准、在学科体系中所占的地位迥异。有的学科已趋于成熟，有的学科正处于形成发展中，有的在目前还属于潜学科或前学科形态；有的学科在成人教育学科体系中居于举足轻重的主干、基础地位，有的学科还处于边际地位；有的是研究成人教育总体的学科，有的是研究成人教育不同层次的学科，有的是研究成人教育不同类型的学科。这些分支学科是构成成人教育学科体系的骨架，每一门学科都有着自身历史演进规律、研究对象、研究范畴、发展趋势，在成人教育学科体系中占据不同的地位，发挥不同的作用。有必要在架构起成人教育学科相对完整、系统的体系的基础上，对这些成人教育学科体系中基础性分支学科，展开深化、细化研究，以进一步推进成人教育学科建设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