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了解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的焦虑、抑郁情绪心理水平,探讨影响脑卒中患者家属焦虑、抑郁的重要因素。方法:选取在我科住院治疗的脑卒中患者家属110例,均为患者主要照顾家属,对其进行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的问卷调查。采用描述性统计学方法,对焦虑、抑郁水平评分及其相关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中存在焦虑状态的比例占49.1%,可能有焦虑症的比例占43.6%,而无焦虑症的比例仅占7.3%;患者家属中存在抑郁状态的比例占36.3%,可能有抑郁症的比例占46.4%,而无焦虑症的比例仅占17.3%。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患者家属自身性格、患者患侧肢体功能恢复情况及医疗费支付方式为患者家属SAS、SDS得分升高的主要独立危险因子(P<0.05)。结论: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的心理健康水平较低,普遍存在焦虑、抑郁等负面心理问题。在众多常见影响患者家属心理因素中,家属自身性格、患者患侧肢体功能恢复情况及医疗费支付方式是影响患者家属焦虑、抑郁情绪的主要因素。
【关键词】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心理状况
【中图分类号】R473.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31(2016)31-0272-03
据报道,我国仅缺血性卒中以每年8.7%的速率上升,使得脑卒中发病率呈逐年攀升趋势,甚至高于世界平均水平[1],且发病年龄呈年轻化趋势[2]。由于其具有高发病率、高死亡率、高致残率、高复发率以及多并发症的特点[3],不仅成为各国的主要经济、医疗重担,也给患者带来极大的身心痛苦,同时也给照顾者尤其是长期的家属照顾者带来身心、家庭等多重压力,极易引发家属负面心理。目前就我国而言,这类照顾者群体得到的关注甚少[4]。本文主要探讨脑卒中患者家属照顾者的心理损害水平及影响家属身体、心理、社会等负荷的主要因素。为患者家属照顾者的心理健康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现将研究回报如下。
1.资料与方法
随机选取于2015年1月—2016年6在我科住院治疗的脑卒中患者家属为研究对象。患者均符合全国第八届脑血管病会议制定的诊断标准,并经头颅CT或MRI检查确诊。
纳入标准:①患者直系亲属;②病程≥3个月;③无阳性精神障碍个人史和家族史;④照顾者每周照顾患者累计≥3天。
排除标准:①未成年人;②既往有精神障碍史;③调查期间服用精神类药物者;④智力障碍,不能完全配合问卷调查者。
1.1 一般资料
统计入选患者家属的性别、年龄、婚姻、与患者的关系、工作是否稳定、教育程度、性格、家庭经济情况、医药费支付类别、患者患侧肢体恢复情况等基本资料。主要将患者家属的性格分为A型性格和非A型性格两种。对A型性格家属使用A型行为问卷测试,其中≥30分者为A型性格,<30分者为非A型性格。所有患者的肢体运动功能等评估均由同一康复医生评定。
1.2 方法
1.2.1采用问卷调查法收集数据 将问卷发放给受试对象,要求其独立完成,如有不能理解者,给予适当的解释。填写完毕后当场收回问卷,对漏选、多选等进行纠正。调查结果比较以国内常模进行对照[5]用该测评系统对入选者进行SAS、SDS评定。
1.2.2调查量表 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SAS[6]是目前使用较为广泛的焦虑自评量表,包括20项内容,每项分为1~4分,各得分相加,总粗分共计80分[7]。标准分=总粗分×1.25,分值越高症状越严重。标准分:<50分为无焦虑,50~60分为轻度焦虑,61~70分为中度焦虑,>70分为重度焦虑。
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SDS可反映抑郁心情、身体症状、精神运动行为及心理方面的症状。计算方法同SAS。标准分:<53分为无抑郁,53~62分为轻度抑郁,63~72分为中度抑郁;>72分为重度抑郁。
1.3 统计学分析
所得数据用SPSS 18.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多因素相关分析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 一般资料
家属性别:男性53例,女性57例;年龄:19~68岁,平均年龄(45.51±15.38)岁,其中>50岁46例,<50岁54例;婚姻:已婚97例,离异3例,未婚10例;与患者的关系:配偶60例,非配偶40例;教育程度:大学6例,专科20例,高中及以下60例,未接受教育者14例;性格:A型性格51例,非A型性格59例;家庭经济情况:平均收入:≥8000元5例,5000~8000元56例,3000~5000元32例,≤2000元17例;医药费支付类别:各类型医保68例,农保26例,自费16例;患侧肢体Brunnstrom分期:上肢:Ⅰ期31例,Ⅱ期40例,Ⅲ期23例,Ⅳ期7例,Ⅴ期7例,Ⅵ期2例;手:Ⅰ期29例,Ⅱ期25例,Ⅲ期29例,Ⅳ期19例,Ⅴ期1例,Ⅵ期7例;下肢:Ⅰ期23例,Ⅱ期26例,Ⅲ期30例,Ⅳ期22例,Ⅴ期3例,Ⅵ期6例。
2.2 家属照顾者焦虑总分分布状况
家属照顾者的焦虑评分为(16.37±6.56)分,其中49.1%的照顾者肯定具有焦虑症,43.6%的照顾者可能有焦虑症,而仅有7.3%的照顾者则肯定无焦虑症。详见表1。
3.讨论
现今在新的医学模式的指导下,“以病人为中心”的思想和模式脱颖而出,多数人只关注患者的生理、心理及社会功能等方面的变化[8],而忽视了对患者家属的关注。在我国,家属通常是卒中患者的主要照顾者,其在患者卒中后的康复治疗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这期间因患者家属有限的时间、精力等多种因素,可能给照顾者带来较大的心理障碍[9]。有资料表明,长期照顾功能障碍患者的家属常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等心理损害[10]。苏丽群[11]等人采用Hamilton焦虑量和抑郁量表对脑卒中患者家属的调查发现家属照顾者中多数人群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和抑郁情绪,且焦虑、抑郁水平与照顾者负荷之间密切相关。本研究显示,患者家属的SAS得分中,肯定有焦虑症的比例为49.1%,可能有焦虑症的比例分别为43.6%,较无焦虑症的比例7.3%明显升高。同时在SDS得分中,肯定有抑郁症的比例为36.3%,可能有抑郁症的比例为46.4%,较无焦虑症的比例17.3%明显升高。提示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大多数存在明显的焦虑、抑郁情绪,部分情况严重者甚至需要药物干预。Gill[4]等人的研究表明,脑卒中照顾者尤其是长期的家庭照顾者承受着来自自身、家庭及社会等的多重压力,很容易引起心理负担,部分严重者还需要心理治疗,与本研究主要结论一致。
患者家属的心理负荷不仅与外在因素有关,而且可能与家属性格等自身因素有关。A型性格是常见性格之一,其特点是速度快,缺乏耐性,竞争性强,常处于焦虑状态[12]。长期处于紧张的生活节奏中,不断产生内部压力,以致身心负担都十分沉重[13]。有研究显示,在心脏病患者中,A型性格高达98%[14],而85%的心血管疾病与A型性格有关[15]。同时,A型性格与冠心病、高血压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16,17]。因此,当发生脑卒中时,A型性格家属发生焦虑、抑郁者几率较高。本研究中患者家属照顾者的SAS、SDS得分明显升高,提示脑卒中恢复期患者家属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情绪。同时,其焦虑、抑郁可能为患者家属自身因素和/或患者对家属造成的影响而导致的。所以,患者家属A型性格为患者家属SAS、SDS得分升高的独立危险因子(P<0.05)之一,即患者家属自身为A型性格者,会增加家属的焦虑、抑郁情绪(OR>1)。
研究表明,患者运动能力的恢复与其自理能力有一定相关性[18,19]。患者肢体的运动能力越高,其独立转移、行走等日常生活能力越强。本研究结果显示,患者患侧肢体Brunnstrom分期越低,则患者家属的焦虑、抑郁情绪越严重。患者肢体功能恢复情况为患者家属SAS、SDS得分升高的独立危险因子(P<0.05)之一,即患者肢体功能恢复越好,患者家属的焦虑情绪则会减轻(OR>1)。
据调查,国内不少脑损伤患者由于缺乏支付后续的治疗费用而放弃治疗,致残率很高,给家庭及社会带来沉重经济及心理负担[20]。研究表明,脑卒中患者主要照顾者的焦虑、抑郁情况较重,与其是否异地就医、家庭年收入、医疗费用支付方式呈负相关[21]。可见,患者的医药费用增加,患者及其家属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本研究显示,自费比例较高的医疗费支付方式,会增加家属的焦虑、抑郁情绪(OR>1),成为引起患者及其家属不良情绪的危险主要因素之一。
患者家属做为新型护理模式主要组成部分之一,在患者康复治疗过程中起着能动性的作用,其对患者护理的好坏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患者术后的康复程度及速度。家属协同护理在阿尔茨海默病合并脑卒中患者的康复中作用显著,提高了患者的精神状态生活能力和健康状况等,延缓了AD等病程进展[22]。因此,医务人员应对一部分有危险因素的患者家属进行一定程度的焦虑、抑郁评估,对于部分严重者,可采用药物治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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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作者:高明霞,李雪萍(通讯作者),张婷婷,林强,程凯
论文发表刊物:《心理医生》2016年31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7/1/19
标签:患者论文; 家属论文; 焦虑论文; 抑郁论文; 性格论文; 脑卒中论文; 心理论文; 《心理医生》2016年31期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