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满载星光的“油灯”--评现代大型歌剧“油灯开花”

捧起满载星光的“油灯”--评现代大型歌剧“油灯开花”

托起满天星辰的“油灯灯”——评大型现代戏曲《油灯灯开花》,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油灯论文,戏曲论文,星辰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油灯灯开花一点点明/山沟沟托起满天星/苦也尝来甜也品/烧不干的岁月燃不尽的情。”这是山西省晋剧院创作、演出的大型现代戏曲《油灯灯开花》的主题歌。这首主题歌在张红、刘建平的演唱下,时而辉煌热烈,似滚滚春潮,赞颂人民教师的奉献;时而高亢激越,似呐喊呼叫,宣泄人民教师的不平;时而哀宛幽怨,似凄风苦雨,倾诉人民教师的苦情。观众随着这“其意变,其声亦变”的演唱,进入剧情,随剧中人物之悲而悲,随剧中人物之喜而喜,阅尽人生的悲欢。鲜明的主题,动人的情节,优美的唱腔,高超的表演,令观众落泪动情,盛赞这是一出感人至深的好戏。

戏,搬上舞台都叫戏,但不一定就都有“戏”,就能成为真正的“戏”。在舞台上,概念说教、主题先行、人物模糊、语言干瘪的戏并不少见,而真正能成为“戏”的,就是要把作品的思想(包括剧本的主题思想和人物的主导思想)化为形象,通过“戏”表现出来。《油灯灯开花》是一出好戏,好就好在它“有戏”。

“人生大舞台,舞台小世界”。“戏”,就是冲突,通过冲突来表现作品思想;戏,就是情节,通过情节来展开冲突;戏,就是人物,通过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来构成情节。冲突、情节、人物这三者相互关联、相互作用,构成“戏”的基本内容。《油》剧有“戏”,就是它写了冲突,由一个民办教师转正指标的归属问题构成了强烈的戏剧冲突;它有情节,围绕转正指标归属的冲突展开了曲折动人的戏剧情节;它有人物,通过民办教师苏耕田与周围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和人物纠葛中各种复杂的思想感情,来推进戏剧情节的发展和戏剧冲突的演变,从而成为一出生动的好戏。

《油》剧的情节线是单一的,但它的展开是丰富的,形成了跌宕有致、脉络清楚的戏剧结构。乡长柳根为了报答一生做民办教师但始终未能转正的老师的培养之恩,把后庄沟小学唯一的转正指标给了老师的女儿、专门为转正而调来学校的另一个民办教师刘英。在后庄沟小学工作了二十三年的苏耕田因到城里代课,为学校换取一台小发电机而误了考察的机会,被剥夺了转正的权利。为此,引起了苏耕田妻子槐花的愤慨和家里的一系列矛盾;引起了后庄沟老村长石满山和全村群众的不满;引发了大闹乡政府,甚至在村里发生了“闹停课摔校牌把教师驱赶”等过激行为。同时也使柳根和刘英处于尴尬的境地。陷入种种矛盾冲突和感情纠葛旋涡之中的最主要的人物是苏耕田,《油》剧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也是苏耕田。

苏耕田形象的塑造是极富层次的。他在太行山深处后庄沟小学当民办教师,一干就是二十三年。教室里过暗的光线坏了他的眼睛,艰苦的生活伤了他的身体。但是,他像一盏油灯,要托起满天的星辰;他似一把火种,要带来光明一片。转正的机会到了,他却因到城里代课,误了考察,而且跌伤了腿。指标被别人占去了,这引起了苏耕田的焦急,但并没有引起他感情上的多大波动。他初衷不改,仍然执著地献身于自己的工作。

妻子逼,支书劝,让他提上礼物到乡政府找关系、要指标,这给苏耕田出了个最大的难题,使他陷入内心痛苦中。他独自演练怎么送礼的台词,结果学演不成,又不自觉地把演练变成给学生讲课,因为他惦记的是学生。他和同样跑转正的刘英不期而遇,十分尴尬。但当他得知刘英懂英语时,又忘记前嫌,兴奋地邀请刘英给学生上英语课,还是因为他惦记的是学生。当发电机到了手,他兴奋得把自己的“正事”全部忘光了,惹得妻子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还是因为他惦记的是学生。苏耕田转正落空,槐花梦想破灭,“为什么世上总有鬼/为什么好人总吃亏/你吃够苦头受够累/从今后再也不欠谁”,“咱惹不起,躲得起,干不起,走得起”,“咱不干了”,苏耕田在醉眼朦胧中也说:“我不干了!”可是他突然想起“学校有了电,增加了晚自习,我得赶快去”,因为他惦记的还是学生。这一波三折的感情波澜、思想冲突,使苏耕田的思想境界得到升华,形象更为完整。苏耕田怀着“半生的心血一生的梦,难道就这样走到了头”的悲怆心情到学校告别,恰恰遇到学校闹停课,老村长要摔校牌、驱赶老师、停办学校,面对央求“苏老师不要走”的家长和孩子们,苏耕田决定留下来。当他捧着校牌走向校门时,突然眼病发作,他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位半生献给山区教育事业、“点尽的灯捻熬干的油”的教师形象完全立了起来。

围绕苏耕田,苏的妻子槐花和后庄沟老村长石满山的形象塑造也是成功的。槐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正直善良,勤劳朴实。她支持丈夫的工作,但不满意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不管老婆孩子的生活,一心扑在工作上。为此,夫妻间产生过激烈的冲突。她更现实地对待丈夫的转正问题,转了正,有了公费医疗,丈夫就可以看看眼病,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当她的希望落空后,她对丈夫提出咱们不干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当苏耕田决定继续留在村里时,她也服从了丈夫,继续和他一起过苦日子。槐花和苏耕田在素质上是有差别的。她有自己的起点,不是很高,却是可以理解的。她有自己的语言,不是很雅,却是符合人物身份的。她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价值标准,虽然不能同苏耕田完全一致,却也是合乎情理的。这正是符合槐花性格特征的人物设计,并由她生发出许多好戏。

老村长石满山公道正派,性格爽直,尊重人才,爱惜人才,热心山区教育事业。他尊重苏老师,也尊重刘老师,他嫉恶如仇,看不惯歪风邪气。在民办教师转正问题上,他为苏耕田鸣不平,要为苏耕田讨回公道来。他向村里群众借钱,为苏耕田要回转正指标进行打点。他面对徇私情、开后门的柳根大闹乡政府。他在问题得不到解决,情绪激愤的情况下,摘掉校牌,要驱赶老师、停办学校。但他随即认识到自己行为的偏激和鲁莽。当柳根和刘英在苏耕田转正问题上一旦有所认识,他又宽宏大度地谅解了他们。至于苏耕田问题的解决,他说:“公办也好,民办也罢,还不都是咱老百姓自己的事情,后庄沟党支部、村委会给他转正了。从今往后,公办教员有啥,咱苏老师就有啥,这个教员我们承包啦!”这掷地如金石声的语言,包含了山村的党组织、群众和学生们对一位民办教师多么深厚的情意啊!

《油》剧的人物个性鲜明,形象感人,苏耕田、槐花、石满山等都是作品中的“这一个”,有着很高的审美价值和认识价值。《油》剧有“戏”,最根本是写活了人物,并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构成情节,展开冲突。

编剧张晓亚同志文学功底深厚,又深谙戏曲创作规律,所以他笔下的曲文优美动人,而又本色当行。“吃一口黄连吞一口糖/这滋味叫人好难尝”,“拦不住河水搬不动山/山抱团团水绕弯/守着耕田多埋怨/离开耕田想耕田。”民歌的比兴手法用在曲文上,细腻地表现了刘英和槐花各自内心的痛苦和矛盾。“爬惯的山梁走惯的坡/守惯的穷家住惯的窝/谁家的夫妻不吵闹/哪有个勺勺不碰锅。”这样美的语言,是生活的概括,口语的提练。读起来顺口,听起来悦耳,形象生动,朴实明快,堪称曲中上品,绝妙好词。“怨是狂风卷/爱是波浪翻/地还是这块地/天还是这片天/多少次盟誓愿海枯石烂/为什么在此时我要离村前/几回回睡梦里追云逐月/展双臂搂定这太行山巅/几代人几代梦坷坷坎坎/几代老几代小苦苦寒寒/几代想几代盼几代心愿/穷山沟建起自己的校园”,五字句、六字句和3—3—4的十字句,又是典型的戏曲语言,节奏鲜明,朗朗上口,曲文本身就极富音乐感。

《油》剧的唱腔设计在以音乐手段刻画人物形象,表现人物内心的感情世界及性格冲突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戏曲音乐家刘和仁在这方面作出了很大贡献,体现了他的追求和创造。唱腔设计在重视保持剧种特色和强化行当特点的基础上,加强了音乐的流动感,丰富了唱腔的内在感情联系。场景音乐在同唱腔音乐保持风格一致的前提下,着重创作,使场景音乐更好地起到烘托表演、描写环境、渲染气氛的作用。特别是有意识地运用了主题歌的贯穿手法,极大地增强了全剧的抒情色彩。音乐上的创造和革新,丰富了《油》剧音乐的表现力,吸引观众特别是青年观众对戏曲音乐的喜爱,使戏曲能够找到更多的知音。

《油灯灯开花》是一出好戏,好就好在它是真正的戏曲,是地地道道的晋剧。晋剧,作为民族戏曲艺术的一种,是我国整个民族艺术的组成部分。振兴晋剧的标志是出好戏。《油灯灯开花》就是在晋剧舞台上出现的一出好戏。它反映的是“国家兴旺,教育为本”的主题思想,表现的是教育战线最为艰苦的山区教育,赞颂的是教育部门最为辛苦的民办教师,以及支持教育事业的山区群众和党组织,这就使观众在困难中看到希望,感到振奋。

《油灯灯开花》的成功,给山西省晋剧院带来了荣誉,也为我们带来了教益和启迪。油灯灯开花托起的不仅是山沟沟里的满天星辰,而且也会托起整个文坛艺苑的灿烂群星。

捧起满载星光的“油灯”--评现代大型歌剧“油灯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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